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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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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時瑤推開車門下車朝他走來,陸靳言下意識地皺眉,如果不是時瑤對盛歡有著那樣巨大的影響力,他根本就不會理她。

時瑤穿著米色的長裙,仍是一副柔柔弱弱不勝寒涼的樣子,陸靳言的眼神微冷,在對養大自己且病重的養母說出夾雜著濃重指責的話,就足以證明時瑤隱藏在外表下厚重的歹毒,如一只養不熟的白眼狼,在暗夜中窺探,等待著給對手最為致命的一擊。

甚至於她的外表,在她還未出手時便輕易令人迷惑,但可惜,那個人永遠也不會是他。

陸靳言沒有下車,只是偏頭看著逐漸走近的人,語調有些冷,“有事?”

時瑤暗自地咬緊牙關,仿佛糾結了許久才開了口,“上次在電視臺根本沒機會問你,盛歡回來了,你是不是就打算疏遠我了,陸靳言,我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

陸靳言靠在椅背上,無端地就有些漫不經心,仿佛連眉眼都帶上了一絲輕慢,“算什麽,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時小姐不像是這麽愛自取其辱的人啊。”

聽著陸靳言的話,時瑤霍地紅了眼圈,從高中到大學,她緊緊地追在陸靳言身後,無數次的主動告白他連一眼都未曾施舍給她,可也不曾給過別人。

這樣下去也挺好的,她就這麽一直追著他跑,誰也得不到誰,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那一天的告白,居然會被盛歡被碰到。

濃重的不安包圍著她,自那件事發生後,無論她喜歡什麽東西,無論盛歡是否看得上,盛歡都要從她的手中奪走,何況是她喜歡了這麽久的男人,那一刻盛歡眼底的玩味毫不保留地告訴了她這個事實。

盛歡她,一定會搶走陸靳言。

用盡全力,不擇手段。

盛歡沒有經常性地在陸靳言面前刷存在感,只是在重要的時刻才會出來搞破壞,陸靳言視她如無物的樣子還是讓她放下了些許的擔心,只是心裏還很不安,可自從盛歡從國外回來,她才發現了不同。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陸靳言真的會栽到了盛歡的手裏,對著盛歡,他有著最基本的七情六欲和喜怒哀樂,他會放低自己的姿態,去哄著和照顧盛歡。可像他那樣的人,生來就該是被仰視的。

一點一滴,都在顯示著陸靳言對於盛歡的不同。

見時瑤又不說話,濡濕的襯衣貼在身上讓人心生煩躁,她不是盛歡,陸靳言也就沒有足夠的耐性和溫柔,聲音便有些不耐,“你還有什麽事嗎?”

聽著陸靳言的語氣,時瑤的眼底浮現了幾絲尷尬,臉蛋也是燒得火辣辣的疼,再也沒什麽,被自己喜歡的男人厭惡來得更為傷人的事情了。

大概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沖動,時瑤一下子就脫口而出,“你就不怕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盛歡?她那樣性格的人,眼底應該容不下半點沙子吧?”

話音剛落,便是完全的安靜,甚至連空氣,都陷入了一種凝滯,原始的狀態。

陸靳言扯唇笑了笑,眼神發冷,時瑤直視上陸靳言的眼神,身體無意識地跟著一抖。

怎麽說,他的眼神太過冷冽,又帶著從地獄而來足以席卷一切的暴虐,夾雜著點點的冷嘲,足夠令她心裏發顫。

時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靳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打開車門下來,然後她整個人就被陸靳言靠過來的身體逼得連連後退地被迫抵在身後的車身上。

他半俯身虛虛地貼著她,耳朵附近的肌膚被他的唇息吹拂得滾滾發燙,輕易令人心癢難耐的姿勢,時瑤卻感覺不到半點溫情,反而止不住的害怕。

暧昧的姿勢,彌漫的是冷冽而又不屑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地向她傳達這個信息。

時瑤的身體跟著陸靳言的動作一僵,他將她耳邊垂下來的發絲挑了起來,在冰涼的指尖上把玩,嘴角含笑,“那天晚上的事情,來,告訴我那天晚上什麽事”

聲音極輕,和著厚重微涼的夜色,讓人無端地心裏發麻,時瑤隱隱地後悔,惹惱了陸靳言,似乎並不是一個恰當的選擇。

好比現在,他拿捏她無異於是比拿捏一只螞蟻更為簡單的事情,甚至他如果要在娛樂圈封殺她,盛歡樂見其成,陸靳言大抵也會從盛歡的角度出發,而盛家,早就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根本不會出手救助。

明明知道,像他那般的上位者,最為不喜的,便是來自他人的威脅,她只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會口不擇言地說出口。

這種事情,只有在盛歡面前說,才能造成他們的隔閡,於陸靳言,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舉動,反而還會因此惹怒他。

其實那天晚上根本就沒發生什麽事情,只是陸靳言打電話讓她過來,然後拉著她進別墅,她欣喜地以為陸靳言是不是想通了接受她了,可是他就好像是在完成什麽任務一樣,在別墅的門口也是出乎意料地和她站在一起,半摟著她,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可是一踏進別墅,大門一關,他又恢覆了以往冷漠的模樣,甚至直接讓她立馬就離開別墅。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和思考中間發生了什麽事,甚至她私下買通的記者,第二天的報導根本就沒發出去,半夜被人攔截,那時候她就知道,她所有的小動作,盡收陸靳言眼底。

他所有的底線,都在於盛歡。

“時小姐,”時瑤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人輕輕地拍了拍,不是親昵的舉動,反而帶上了點警告的意味,“她不喜歡你,你就不要整天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她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哭了多少次你應該心裏有數,下次她再哭的話,不管是不是因為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做錯事情的人總該要付出點代價,懂嗎”

盛歡是他的,從頭到腳,發絲到足尖,任何一處,完完全全地只屬於他,每次見到她哭,一想到不是因為他,不是他給的,心裏湧起一股暴虐感的同時也頓覺有些遺憾。

盛歡之前被盛家捧在手心養,之後會由他來接手,她哭,可以,但也只能在和他相處的時候,因為他而哭,怎麽也不能再是因為其他不相關的人和事。

這足以讓他嫉妒和發狂。

時瑤站在原地,她的雙腿已經有些發軟了,使不上力,靠著車身才沒讓自己跪下去,看著在她眼前已經被關上的別墅大門,雙手交疊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腕。

眼底是滿滿的怨恨和惡毒,盛歡到底憑什麽。

所有人都喜歡她,明明是盛歡搶走了她的東西,為什麽他們都反過來警告她別招惹盛歡,到底憑什麽。

盛歡穿著白大褂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許昕背對著她躺著,身體蜷曲著,以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病房內似乎還能聽到輕微的啜泣聲。

失去一個已經成型的孩子,對於任何一個準媽媽來說,無疑是難受的,何況就連子宮,也被迫摘除,失去了一個作為母親的權利。

盛歡將自己買的東西放在一旁,拉過病床邊的椅子坐了下去,就聽到許昕帶著明顯哭腔的聲音傳來,“知道懷孕的時候我們都很開心,結婚了三四年,終於等到了孩子,醫生護士在近幾年一直是個高危職業,只要病人家屬情緒一激動,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醫院不讓請產假,他讓我辭職,畢竟這個孩子真的很重要,一點風險都承擔不了,可是我不願意,我喜歡這份工作,我喜歡用自己所具有的能力給病人帶來安全感和關懷,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大學的時候在醫學院熬夜研究的情景,比起醫生,護士有時候更累,也得不到病人家屬的尊重,可我還是毅然地選擇轉專業,大概是我的性格溫柔成分居多,比起醫生,顯然比較適合護士這份工作”,她頓了一下,“可我怎麽也想不到,這就是我所服務的病人帶給我的回報,那是一條生命啊,他們怎麽可以”

許昕咬著被角,嗚咽著,“那是一個精神病人,打不得罵不得,可我怎麽也不甘心,那個孩子再過一兩個月就能出生了,他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一眼,沒來得及看看期待他到來的父母一眼,就因為那一腳,我只能自認倒黴,因為他有精神病,因為我的職業操守,我不能和他計較,可換做誰,誰都不會甘心。”

盛歡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語言都顯得太過無力,安靜了幾秒,盛歡方才開口,溫軟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顯得有點突兀,但似乎又帶上了滿滿的力量。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我志願獻身醫學,熱愛祖國,忠於人民,恪守醫德,尊師守紀,刻苦鉆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發展。

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執著追求,為祖國醫藥衛生事業的發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鬥終生。”

許昕聽著盛歡的話,身體顫了顫,這段話,是每個醫學生進入醫學院首先都要進行宣誓的誓詞。

盛歡嘆了一口氣,“這是你所喜歡的職業,你之前多喜歡它,如今就有多痛苦,但是痛苦終究會過去,生活總是要向前的,我多說什麽都沒用,甚至可能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醫院可能不需要你,但你的病人需要你,你沒法因為那個精神病人一棍子打死所有的病人,從一開始,我們就知道,病人良莠不齊,而我們能做的,只是用我們畢生所學為病人服務,苦澀與疲憊是我們的,但同時,病人的感謝與喜悅也是我們的。”

這件事情根本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不管病人是否是無心還是有意之舉,單是他患有精神病這一項,就根本無法追究其責任,遇到這種事情,只能自認倒黴,自我調整。

她沒辦法再多說,因為換做是她遭遇這種事情,不見得會比許昕好到哪裏去,盛歡最後看了許昕一眼,朝門外走去。

等到查完房回到科室,已經差不多是夜裏一點多了,盛歡坐了一會兒,才驚覺自己似乎忘了和陸靳言說今晚會住在醫院裏。

可這麽晚了,他應該也睡了吧,盛歡沒那麽自戀,自然也不會認為陸靳言會等著她回去,見她沒回來會擔心她。

想了想,還是給他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手機在下一秒傳來了新聞推送,上面相關的人名猝不及防地就進入了盛歡的眼裏。

“一線女星時瑤與MK陸靳言別墅前動作親密,疑似戀情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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