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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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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池水覆在周身,暖到骨子裏。

夏天依視線焦在身前人的肩上, 緊張得腳趾頭都開始蜷縮。逃?她如何不想逃?也要她逃得開啊!

“那也得王爺願意讓我逃!”語氣, 很是憤憤不平。

季絕淺站在她身前,穩如泰山:“可還記得先前允諾過什麽。”分明面上都是笑, 只因著一字一頓,格外有震懾力。

說話時, 原是垂立在身側的雙手, 也開始跟著不老實,一路撩拔, 直至落在她身前,撩起一縷濕透的黑發握在手心把玩。

夏天依被他這番舉措惹得, 已然是羞窘到不行。面頰與雙耳,紅到有些刺眼。視線牢牢的鎖在他不安分的大手上, 恨不得能將那手燒灼出兩個洞來。

季絕淺只當不知, 指尖繞著發絲,絲絲縷縷的纏。末了,特意俯下身子與她四目相對, 彎著眉眼誇讚:“絲滑如錦綢, 手感極佳。”

語意不明, 也不知是說的秀發,還是些別的什麽。

在這方面, 夏天依哪裏會是他的對手?只消兩個回合,就敗得徹底。

面上傳來的溫度,好似能灼傷皮膚。到底不服氣被他如此壓制, 她伸手扯過尚被他握在手裏的發絲,一個使力將人往後推開,自己也跟著快速朝對面游去:“既如此,王爺慢慢回念。”

他沒有絲毫防備,又是在水下,被她這麽使力的一推,倒真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不等他穩住身形,女人帶著挑釁意味的話語就落入了耳中。看一眼她離去的方向,他在水下一個旋身,追了上去。這回,卻是不再打算輕易將膽子愈來愈大的人放掉。

好一陣胡鬧。等季絕淺饜足,夏天依已經是連站立都難。雙手虛虛的環在他脖頸間,任由他抱著自己簡單擦洗。

到底是自己做的惡,季絕淺手下動作放得很輕柔。收拾好兩人,他從水裏起身,微微彎下身子取過一旁備好的巾帕,仔仔細細的擦凈她與自己身上的水跡。

怕受涼,他先是為她穿好裏衣與褻褲,而後取過自己的中衣隨意套上,這才踱步往床榻那方去。

夏天依迷迷糊糊中,被他抱上、床榻。這回是真的累著,脊背才剛接觸被面,她就自發滾進了錦被之下。也不等他上來,抱著被腳沈沈入睡。

憐惜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季絕淺起身吹滅了寢房裏的燭火,然後掀開被腳,在她身側躺下。

許是有所察覺,他才躺好,她就自己挪了過來,緊緊貼靠在他身前。伸手繞過她頸後,將人攬入懷中。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隨即有柔若無骨的素手,在自己的腰間圈緊。

身體的契合,讓人愉悅。季絕淺眼角微挑,閉眸。

一覺好夢,等醒來,已經快要辰時。偌大的床榻之上,只有她一人。

身邊的空位已經涼透,顯然,季絕淺已經去上早朝。

知道主子昨晚宿在三歸院,玉霞早早的就過來候著了。聽聞內室有響動聲,她在門外輕聲詢問:“小姐可是醒了?”

室內有不算清亮的嗓音傳出:“進來罷。”

“是。”玉霞應聲,推門而入。

伺候著夏天依洗漱完,玉霞跟在她身後往西喬園回。用過早膳,夏天依強打起精神看了幾本賬冊,實在是乏得有些受不住,直接就著矮榻靠在窗欞上小睡。

玉霞端著茶水糕食進來,就看到她歪著身子補眠。想來該是睡得不舒服,她眉間微微蹙起。到底天氣還是有些涼,怕她染了風寒,玉霞放下手中方盤上前喚人:“小姐,小姐。”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眼睛都不曾睜開,含糊的回了一句:“無礙,我就小憩一會兒。”

看她實在累得很,玉霞也就不再擾她。轉身取了毯子過去為她搭上,又輕手輕腳的關了房裏開著的那幾扇窗。

這處夏天依睡得安穩,那邊季絕淺下了朝才剛走出宮門,就讓範之源喚住:“王爺。”

季絕淺回身,等著他走近:“丞相。”

向來不願意多理睬他的永安王這回特意停了腳下的步子等他,範之源面上笑意更濃。等近些,客客氣氣的相邀:“想請王爺賞光來府裏用頓便飯,不知王爺可有空?”

季絕淺原本以為範之源會安分些日子再來尋事,不想他竟是這般迫不及待。心中鄙夷,面上卻難得的丟了往日的冰冷,不再沈著臉色:“相爺相邀,榮幸之至。”

一見季絕淺這有異於往日的模樣,範之源嘴角的笑意更濃。看來範丹琳這步棋,不僅僅只是走得通。

撚完胡須,他擡手示意:“王爺請。”

季絕淺回禮:“請。”

等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馬車,一直在宮門後站著的撻承閔緩步走出。看著遠去的馬車,嘴角輕揚。

世人口中的梟雄,不止驍勇善戰是個常勝將軍,還是個世間難得的多情種。有趣,有趣!

說來也多虧了他多情,才給了他撻承閔機會!季絕淺,你壓制我這許多年,這回,我看你還如何爭得過我!想到此處,撻承閔眼中有狠厲,陰險毒辣。收斂好情緒,他重重的甩下袍袖,轉身朝深宮去。

馬車繞過街巷,直達右相府。在門前下了馬車,範之源在前引路,帶著季絕淺直朝後院而去:“說來也是範某管教不善,小女與夫人都習慣了在後院廂房用膳,今日不足之處,還請王爺擔待些。”

兩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範之源故意設計,季絕淺有意演戲。他範之源會客套,他季絕淺也就會應和:“相爺客氣,今日貿然叨擾,已是不周,哪裏還有那許多繁文縟節?”

範之源聽聞,很是懂事的不再多言,一路帶著季絕淺直往廂房去。

廂房裏,早膳已經備好,範丹琳與丞相夫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主位兩側,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談。

聽聞門外有丫鬟在輕聲喚人,兩人相視一眼,齊齊起身在桌旁站好。等那兩個男人從門外走進,丞相夫人帶著範丹琳彎身行禮:“見過王爺。”

季絕淺的眼神,毫不掩飾的直直落在範丹琳身上,語音帶著幾分繾綣:“夫人小姐客氣,請起。”話落踱步上前,親自托扶起兩人。

範之源眸色深深,等那邊季絕淺與範丹琳視線相對,他上前:“王爺主位請。”

挪開洩露太多情緒的眸子,季絕淺朝範丹琳頷首,在範之源的手勢裏,穩穩坐下:“相爺請。”

一頓早膳,用得極為和諧。季絕淺除了初見範丹琳時有過失態,後面的表現皆與平常無異。只是面上的冷峻,較之往常,散了不少。

用過早膳,又被範之源拉著在書房對弈了好幾盤,直至季絕淺起身告辭:“今日多有叨擾,時辰不早,本王先行告辭,相爺留步。”

急功不近利,範之源今日的本意原也只是試探一番季絕淺對範丹琳的心思。如今目的達到,自然就沒有再將他繼續留下的理由。這時他說要走,他歡歡喜喜的送客:“王爺慢走。”

從後院用膳的廂房到相府大門,有一段不斷近的距離。範之源執意要送他出門,季絕淺執意獨行。雙方客套許久,最終範之源妥協。

季絕淺繞過重重假山,沿著來時的那條小徑,不緊不慢的前行。若是不出意外,再走那麽四五步,便會有人出聲將他喚住?

閑情逸致極佳,他在心中呢喃: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

“王爺請留步!”不出所料,身後有道嗓音,急切中帶著輕喘傳入耳裏。

嘴角有笑,意味不明。等回過身,他又是一副正經客套的模樣:“丹琳?”

範丹琳不知他心中百轉,看他面上明顯與先前用膳時完全不同的神色,只當他是不舍。他不舍,她只是歡喜。就連說話時的聲音,都透著愉悅:“絕淺,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等季絕淺開口,範丹琳又好似是想到什麽,那聲音,陡然夾了幾分小心翼翼:“我本是一介孤女,如何現今等你一回城,就成了相府嫡女?今日,我想將這一路而來的事情告知於你。”

既然心中尚還有她的位置,那此時,他心中該有疼惜,對她的這些過往,也該抱有極大的興趣。一如舊時那般在她額頭輕點,他笑:“在我面前還如此小心翼翼做什麽?你說有事要告知我,難不成我還能甩袖離去不是?”

範丹琳聞言,嘴角重新燃起妖冶的弧度,手腕擡起,輕輕拉住他的袖口:“那我們換處地方?這裏人多嘴雜,萬一被聽去了不該聽的,對你我都不好。”

極快的在她手心撓了一回,季絕淺面色不改:“好。”

因著他的小動作,範丹琳心中仿如吃了蜜糖,甜的掉渣。面上的笑容,非但不曾落下,反而愈發的明艷。

季絕淺只當寵著她,看她那副小女兒姿態的模樣,憐愛的輕刮她鼻尖:“傻了?”在她仰頭看來的眼神裏,他擡手掩去嘴角不甚洩露的笑容,低語,“不是說要帶我去詳說?帶我過去。”

範丹琳這才回神,轉過身帶著他往相府後院走:“相府之大,我能完全安心的額,也就只有我自個兒的院子。”解釋完,她微微側過腦袋看向他,“絕淺,我知按你我的身份,如此不好,你……”

他沈眸:“的確不好,若是流出,毀了你的閨譽可就得不償失。”隨著這番遲疑,腳下的步子也隨著停下,“丹琳,換處地方。”

他話裏,還一如那年,都是對自己的維護。範丹琳聽在耳裏,心動在心中。擡眸看著他豐神俊朗的容貌,那心中情緒,且是一個滿足能夠形容的?

她搖頭:“是你,無礙。”她只當向來與右相相看兩相厭的永安王今日願意大駕光臨這右相府,只為看她一眼。心中的防守,早已經軟化,留下的,只剩繾綣。

季絕淺順著她的話點頭,語音裏夾著的,多是無奈:“你呀。”

躲開府裏人多的路徑,範丹琳帶著季絕淺繞著人偏少的那些小道,一路直達她的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 好怕你們又誤會親親男主,日常為男主打電話,這都是有原因的!這都是有原因的!這都是有原因的!男主沒有要背叛女主!沒有要背叛女主!沒有要背叛女主!!!/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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