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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心有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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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孩提時代,還是年少青蔥時, 兩人成親之前那樣長的時光裏, 她從來只喚他‘絕淺哥哥’。成親之後,或許是刻意要拉開兩人間不甚清楚的關系, 她主動遠離,自此, 她喚得最多的, 是‘王爺’。

即使後來,他向她挑明了心意。她也不敢如年少時那般的肆無忌憚。面上看來, 他們親密無間。可實際上,多多少少存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距離。甚至, 在她心裏,溫書言比他, 更讓她想要親近。

是他的問題, 他明白。只是範丹琳,終歸是無法避免的過去。他不知道他心裏最後的人會是她,他無法抑制自己曾經的萌動。關於過去, 他無法狡辯。

年少時她曾說過, 當她義正言辭的喚人全名時, 心中情緒必定是到了頂點。到底是自己做得不夠,才讓她心有千結。

心中似有手在抓, 緊的讓人喘不過氣。輕撫她後腦的發絲,他語氣極為堅定:“不是該,是能。”

夏天依在他懷裏輕蹭, 發間的清香陣陣入鼻,醉人心神。

沈默許久,他嘆息:“天依,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輕微的停頓之後,他俯身在她耳側,“我愛你,只愛你。”

如是能讓她安心,甜言蜜語,多說幾句也無甚緊要。

他頭回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心跡,夏天依聽在耳裏,突然就有些想要落淚。

雖說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用行動告知了她他的心意,可到底比不上他親口說出來得讓人震顫。

這是一層膜,不捅破,她心裏始終無法安穩。

閉眸掩去眼中的星星點點,圈在他腰間的手收得更緊,她低語:“十多年,絕淺哥哥,你讓我等了十多年。”

雖有努力的壓制,可是聲音裏,還是流露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哽咽。

心有疼惜,愈演愈烈。低頭不帶任何情、欲的在她唇角輕啄,唇瓣開開合合,舍不得遠離她半分:“是我的錯,天依,對不起,對不起。”

她又笑,躲開他的親昵從他身前擡頭,直直的盯住他的眼:“可是能聽到你說愛我,先前那些等待,又都算不得什麽。我最怕的,不是等待,而是無望。”

他回視,眸中含笑:“我的餘生,統統都給你。”

夏天依推開他,輕嗤:“也不知是誰,現下的餘生,分明是要給範丹琳?”

牽住她的手帶著人繼續往前走,廊道裏他的笑聲格外明顯:“少吃些飛醋,傷身。”

她不服氣:“醋分明具有殺菌祛毒,輔消化之功效,本是對人體有益的好物,哪裏傷身?”

指尖輕點她鼻尖,季絕淺順從:“是是是,你說好物,那便是好物。”

夏天依微微揚起頭,很是傲嬌的開始計劃給他做些什麽膳食:“醋味開胃,先做一道醋泡黃金丸開開胃,王爺覺得如何?”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又自顧自的低喃:“許久不曾吃過醋拍青瓜,有些嘴饞,那便做一道吧。再加一道醋腌蘿蔔,下飯又美味,如此甚好!王爺覺著呢?”

提問時,她眉腳微微上挑,眼中流露的盡是威脅。

知道她這是心中不快,季絕淺也不敢再鬧她:“是,甚好。”

到底是他生辰,夏天依嘴上說著要給他來一桌醋味全席,心裏還是舍不得折騰他。

摒退後廚裏還留著的幾人,夏天依挑出幾份食材,本想做些菜式給他吃吃。臨擇菜,又改了主意。府裏今日熱鬧,該做的菜也都做了。放下手裏的菜,她問:“為你煮碗長壽面可好?”

季絕淺本不怎麽挑食,更何況是她親手所做。靠在門沿上的身子站直,他走近,由後將人圈進懷裏:“好。”

夏天依趕人:“如此我還如何動作?你出去等我。”

在她頸側印下一吻,季絕淺依言離開:“仔細莫要燙到手。”

只是這碗面,終究不曾吃進嘴裏。夏天依才拿出面團,門外布書就匆匆而來:“見過王爺王妃。”

季絕淺擺手:“免禮,何事?”

“皇上皇後已經到了中堂,同行的還有二皇子,九皇子。現下三皇子他們三人正在招呼著。”

說好的晚膳,怎麽來得這麽早?

兩人對視一眼,夏天依無奈放下手裏的面團,取過帕子擦了手,轉身出門:“走罷。”

有些惋惜的看一眼還未成型的長壽面,季絕淺跟上:“恩。”

因著二皇子也在,臨到中堂,夏天依掙開季絕淺的手,指了指裏面,低語:“此時你該為範丹琳所困,不該還有心思與我如此親密。”

季絕淺瞥一眼中堂內規規矩矩坐著的一群皇家子弟,重新牽住她的手:“即使這樣,按我的性子,也不會陡然冷落你,何況還是在父皇母後身前。”

他如此說,夏天依自是沒有再掙開的理由。歡歡喜喜的被他牽住,一前一後的走進中堂。

不消說,主角登場,自然是引起躁動。原本是坐在位上的那些皇子,紛紛起身:“王兄,王嫂。”

季絕淺朝他們疏離的點點頭,松開夏天依抱拳向上座人行禮:“兒臣見過父皇,見過母後。”

夏天依隨著他一一福身:“兒臣妾見過父皇,母後。”

“無須多禮。”

皇帝話音才落,皇後就直接走了下來。一左一右的拉住兩人的手,面上都在發光:“淺兒今日生辰,可有吃過長壽面?”

似真似假的看一眼夏天依,季絕淺回:“本是要吃的。”在夏天依愈發失真的笑容裏,他嘴角微勾,“奈何天依才剛要……”

只是,夏天依又怎會讓他這番直接埋怨皇帝皇後的話說出口?他說到一半,夏天依就匆匆將他的話頭截去:“回稟母後,王爺現下還不曾吃到長壽面都怪天依。天依行事不力,剛要將面端來,不想就被燙到手不甚把面給灑了。”

皇後看一眼季絕淺,似笑非笑的拉過夏天依的手細細的看:“可母後看來,你這手不似被燙過?”

季絕淺站在一旁,絲毫沒有要解圍的意思。反倒是撻承雅聽了皇後的話,急了,就怕皇後會責怪她王嫂的欺瞞之罪,忙跳起來蹭到皇後身邊撒嬌:“母後,哪是回回燙到手都能留下印子的?”

皇後輕拍她後腦,好笑道:“你王兄是何性子母後還不知?行了,你二人也就莫要再護著他。今日是他生辰,難不成母後還能狠下心來罰他不是?”

“母後說的是。”撻承雅笑嘻嘻的從皇後手裏把夏天依搶走,拉住她的手好不歡快的打趣,“王嫂,近來你與王兄之間,好似感情增進不少?”行走之間都還要牽著手,沒有絲毫規矩。

撻承雅直爽不是一兩日,在座各位都見怪不怪。皇帝皇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季絕淺,眸色深深。

接受到來自於長輩的調侃,季絕淺不動聲色的看一眼前方的撻承閔,意味不明的接話:“你再打趣下去,你王嫂就該對你避而不見,那時可莫要來找王兄哭。”

一聽後果如此嚴重,撻承雅立馬擡手將嘴捂住,眨巴著一雙閃亮亮的黑眸,語音含糊的討饒:“王嫂大人大量,定不會與我一般計較!”

被她這幅耍寶的模樣逗笑,彼時滿屋子都是低笑聲。

看撻承雅要開始羞惱,夏天依忙點頭:“不與你計較。”

撻承雅傲視一眼座下眾生,輕哼一聲,插、到皇後與夏天依中間一手拉住一人,轉過身朝著撻承閔的那方出言鄙視:“爾等凡夫俗子!”傲嬌完,她就著這姿勢在皇後的肩上蹭,補充,“父皇王兄是天之驕子,我與母後,王嫂是天宮仙子。”

皇後伸手夾住她的唇瓣微微使力去揉,話裏盡是寵溺:“就你會說話。”

放下手中茶盞,皇帝撫著他的龍須開了尊口:“如此會說話,還不給你王兄送上賀詞?”

這是要將話題翻篇。撻承雅是個人精,當即就撇開皇後和夏天依攀住季絕淺的手臂,笑嘻嘻的鬧他:“王兄這等高雅之人,生辰賀詞哪裏是我口中這些庸俗的字句能夠配得上的?與其說來下了王兄的身段,不如不說。”

這種舉措,放在季絕淺成親之前,撻承雅絕對是不敢有的。莫說如此親昵的攀附,就是言語上的打趣,都還得掂量著來。就怕冷面閻王一個不快,給她幾分顏色。

但是現今見多了王兄在王嫂身前的溫潤體貼,她心裏僅剩下的幾分害怕,也統統散去。本就是歡脫愛玩鬧的性子,如此一來,自是無所忌憚。

季絕淺任由人黏在身上,既沒有開口的意思,也沒有要趕人的舉措。撻承雅沈不住氣,看他無動於衷,又擡起頭問他:“王兄可覺著承雅說得有理?”

被她直接問了,不答,已是不行。

不著痕跡的抽回手,他用下巴指了指夏天依的方位,將話頭直接踢給她:“這等話,你該去問你王嫂才是。”

陡然被人拉入坑,夏天依微楞之後張大了一雙眼去瞪他。哪有人這樣?自己不想回答的,就盡數推給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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