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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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離開後別林沒有在外邊耽擱太多時間。
他只是踩著建築大概繞著哥譚市快速地走了大半個哥譚市的市區，他大概記錄下了幾個犯罪率極高的地點，也將哥譚市大部分幫派分布的區域記錄下來。
記錄的方式很簡單，哥譚市幫派為了區分各自幫派的成員，他們會帶上屬於該幫派的獨特特征。
企鵝人幫的暴徒大多都戴著禮帽、小醜女和小醜幫的暴徒穿的花花綠綠、羅馬人法爾科內幫派的暴徒衣服上有羅馬人幫的標識等等。
別林花了大半個晚上才將市中心區域的幫派分布理清楚。
他從陰暗的小巷裏走出來，他把手裏的領子放開，那是已經暈過去的暴徒，足足有四個人。
他剛才順便處理掉了在這附近轉悠的暴徒。
別林本不想搭理他們的，畢竟人家只是拿著武器在無人的街道晃悠而已，但他們一直聒噪的叫囂著要給別林一點顏色看看，期間還用了侮辱性極強的詞語。
所以別林也不介意給他們一點小小的修仙者震撼。
別林只是想到街道上張貼的哥譚市地圖上看看韋恩莊園的位置，然而那張哥譚市的地圖上被各個顏色劃分了區塊，每個顏色代表一個幫派的領地。
這是哥譚市的旅游宣傳標註，貼心的為各位游客和非哥譚市人介紹哥譚市的土特產、各種各樣的幫派，甚至還標註了每個區域的危險程度，可謂是極其貼心。
別林：6。
又是白幹的一晚。
別林沒有找到任何與謎語人相關的信息，謎語人在哥譚市並沒有幫派領地。
以哥譚市的嚴格的等級分配制度來看，別林猜測謎語人大約是什麽不入流的罪犯打算借這次搞事的機會沖榜一舉成為哥譚市一流反派。
別林不知道，也不確定。
他回到了莊園，換上了睡衣，從房間裏衣櫃裏取的，居家T恤和短褲。
這些衣服穿著的確比修仙界的服飾舒適、方便。
別林揉了揉頭，將紮成高馬尾的發絲散開，他抽了抽鼻子，總覺得自己聞到了什麽香味，是食物的香氣。
他打開門，尋著味道走去。
是廚房。
廚房的門緊掩著，門縫裏沒有透出絲毫燈光，可他明明聽見廚房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那連門都遮蓋不住的香味。
別林瞇起眼，廚房裏的說話聲壓的很低，只有氣音，別林沒法分辨出是誰。
但他知道一件事。
有人在夜裏偷偷背著其他人吃獨食，而且不止一個人。
別林壓住腳步和氣息，他毫不猶豫的拉開門。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也沒有讓廚房裏的人察覺到別林的到來，所以別林一開門便抓了個正著。
昏暗漆黑的廚房裏，冰箱門大打開著，冰箱的暖燈照射出來，蹲在冰箱前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T恤和黑色褲衩，T恤上印著夜翼的logo，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
一頭黑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又或者是剛吹了大風回來。
迪克正在搜刮冰箱裏能夠即食的東西，聽到門被擰開的聲音，他還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把餅幹叼在嘴裏，茫然的看向門的方向。
期間，迪克還記得把餅幹吞下。
“迪克，我敬你是我大哥，但你居然背著我吃獨食！”別林的語氣是那樣的不可置信，尾音還帶著易碎的脆弱和顫音。
就好像迪克不是背著他吃了一塊小餅幹，而是在對抗魔族入侵的戰場上別林毫無防備的被自己最信任的親人一劍穿心，那種絕望和不可置信的情緒難以描述。
“林？”聽到別林的聲音，迪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別林進來了。
別林冷眼看過迪克。
“大哥，你背著我偷吃！”別林控訴。
迪克又往嘴裏塞了塊小餅幹，他眨眨眼、目光在別林身上停留稍久，穿著T恤和褲衩的別林讓他有點不習慣。
以及，別林的臉部棱角遺傳了他那東方美人母親更多，這讓他看起來不像他們那般棱角分明，再加上披著頭發更是柔和了他臉部的線條。
這使別林看起來像個可愛的小姑娘。
“你看起來像個可愛的小女孩兒。”迪克想到了便說了。
別林面無表情地看了迪克一眼，沒說話。
嘖。
自從別林拜入劍尊門下有了立冠資格後，便很少再被人認錯為女孩兒。
繼承了朝雨仙子美貌的小別林長得的確很像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兒，但他如今已是14歲了，眉眼間的英氣和銳利也有跡可循。
已經很少有人再會把他認作女孩兒，倒是有不少人認他做了爸爸。
怎麽回事呢。
因為自從他繼承太阿劍並邁入築基後期後，他便不再隱忍了，每個說他長得像女孩兒的人都被他揍的直叫爸爸。
別林又隱忍的看了眼迪克。
如果不是他的大哥是個普通人，連他進入廚房都反應不過來的、實打實的普通人，別林非得打的迪克直叫爸爸。
別林摸了摸自己的長發，要不然剪短也行，修仙界裏現在有不少都是人間的修仙者，早就不似當初那般古板，修仙界裏留短發的人不少，染成五顏六色的也不少。
只是短發便沒了那般仙氣飄飄的感覺。
他得思慮一下。
迪克可不知道別林想了這麽多，他剛才的話並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在誇讚別林長得很好看，僅此而已。
“實際上，不止是我，你三哥提姆也在。”迪克說。
只見敞開的冰箱門後緩緩探出一個毛絨絨的黑腦袋，是提姆·德雷克。
與別林的目光對上，提姆的表情盡量表現的很風輕雲淡的和別林打招呼。
“嗨，晚上好。”
提姆手伸向冰箱，從中掏出一個可生食雞蛋。
開幹。
夜巡可真累呀，每天的體力消耗都很大呢，不吃宵夜真難辦。
雖然他今晚只是站著圍觀什麽也沒做就是了。
別林捂著心臟後退半步，現在他不僅是被迪克一劍穿心，他的三哥提姆更是毫不猶豫地補了一刀。
“你二哥也在。”迪克又說。
只見提姆·德雷克的旁邊再次探出一個腦瓜，傑森輕松地扒拉著冰箱門，好整以暇的向別林打招呼。
別林：...6。
“我猜接下來，達米安和卡珊德拉會從冰箱門後面鉆出來。”
“並不會，卡珊德拉不吃宵夜。”提姆說。
“以及，邀請你看只有韋恩莊園的獨特表演，會爬墻的蟑螂達米安！”
提姆說完的同時，旁邊的窗戶被拉開，達米安抓著窗戶框翻進了廚房裏。
“你想死嗎，德雷克。”達米安自然是聽到了提姆形容自己是蟑螂的話語，他怒氣沖沖的指著提姆。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迪克連忙攔住他們。
“如果不想被阿福發現的話，差不多了嗷。”迪克無慈悲地說。
這句話的效果很好，阿福認為吃宵夜是一件非常不利於健康的生活作息，所以他總是不讚同他們半夜起來吃宵夜的。
實際上為了防止他們夜巡回來後餓肚子，阿福專門準備了健康的營養餐。
是百分百純正的英式料理，無論是外形和味道都活像是被克總發了糖，實在是難以下口。
這才有了韋恩家深夜出來偷吃的場面。
想到此，迪克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別林，別林的腳步實在是輕，以至於他完全沒發現別林的靠近。
他絕對不承認是他已經餓得恨不得鉆進冰箱裏了所以才沒有註意到這動靜。
畢竟達米安、提姆和傑森以最快的速度藏了起來。
“你們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是應該感到愧疚和羞恥的。”
別林斥責道：“你們破壞了莊園的約定，你們辜負了阿福對你們的信任，阿福盡心盡力為莊園服務是希望你們變得更好、更健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深夜偷吃宵夜。”
別林嚴肅起來時，神態有幾分蝙蝠俠的模樣。
而且別林提到的是阿福，不是別人，阿福對他們有多好、他們心底很清楚。
所以他們在別林的聲討中多少都有些許愧疚，迪克、提姆和達米安愧疚的低下頭。
只有傑森，昂首挺胸，絲毫沒有任何愧疚感。
因為傑森是莊園裏的垃圾食物和不健康的代表，他早已把他的靈魂出賣給了垃圾零食惡魔。
“嗨，這算什麽。”傑森死豬不怕開水燙。
“韋恩莊園的宵夜不如麥當勞一絲，麥門yyds，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世面。”
“你是指帶他去麥當勞見世面？”提姆吐槽。
傑森斜瞥了眼提姆，雖然麥門yyds，但他也不至於帶別林去麥當勞‘見世面’。
他所說的見世面，自然是指的是冰山餐廳。
冰山餐廳是哥譚市最頂級的餐廳，曾經是企鵝人奧斯瓦爾德·科波特的著名企業之一。
後來，就被傑森搶了。
傑森現在是冰山餐廳的唯一掌舵人，順帶一提，蝙蝠家族裏並沒有人知道冰山餐廳現在是傑森的產業。
韋恩莊園裏，除了迪克外都很有錢，布魯斯·韋恩，整個哥譚市都是他的後花園。
晚上罪犯和蝙蝠俠鬥智鬥勇，白天還得去韋恩旗下的超市買菜。
達米安·韋恩，他有一棟莊園和一個刺客聯盟可以繼承，富得流油。
傑森·陶德，西區的統治者，冰山餐廳的老板，大名鼎鼎的雇傭兵法外者的隊長。
提姆·德雷克，德雷克家族的小少爺、韋恩企業的總裁。
卡珊德拉·該隱，桑德拉·伍·德和大衛·該隱留下了不少的資產可以給她繼承。
別林就不多說了，他有一整個門派可以繼承。
迪克·格雷森呢？他只有一顆熱忱的心和警局3500美金一個月的工資。
真的有在反省的迪克愧疚的說：“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最後一個字迪克還沒說出來，便被別林打斷。
“公道在哪裏？良心在哪裏？不帶我一起的原因又在哪裏？”別林控訴。
“小黑子，露出雞腳了是吧。”傑森說。
原來別林的目的在這裏。
提姆的腦子轉的很快，他立刻回答道：“剛才敲過你的房門了，你沒有回答，我們以為你睡著了。”
實際上，他們才剛結束夜巡換好常服上來。
但別林又怎麽可能知道？
哪怕別林沒有睡著，他們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別林沒有聽見敲門聲而抹平所有懷疑。
別林才剛才回到莊園換好衣服，怎麽可能聽得見那敲門聲？
“我睡著了沒聽見，但我聞著味兒追過來了。”別林說。
他給房間鎖了門，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睡著了，那麽就絕不可能會被莊園裏的其他人發現他根本不在莊園裏。
別林和提姆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彼此都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了個讚。
既然別林已經到了，他們自然不可能背著別林獨自吃宵夜。
幾個人將晚餐沒有吃完的湯重新煮熱，別林之前在房間裏聞到的味道便是這被重新打熱的湯。
布魯斯·韋恩從小就被教育要節約糧食，不能因為自己的家世和身份便忘了本，所以韋恩莊園裏的餐點通常只會往少了準備食物，卻絕不會多。
而後，阿福記住每個人的食量後，韋恩莊園的每頓飯都是恰好夠的程度，足夠每個人吃飽，卻絕對不會浪費。
也就是今天別林的到來，阿福不清楚別林的食量，也是為了投其所好，這才做了比平日更多的菜。
理所當然的，這些菜沒有吃完。
但也不會被浪費，第二天早晨，它們會和早餐一起被端上餐桌。
唯一可惜的是，它們大概今晚就會被全部解決，留不到第二天早晨。
晚餐剩下的食物並不多，只剩下了一鍋被撈的差不多的濃湯。
別林和傑森、提姆和達米安，四個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分享著放在冰箱裏所剩無幾的餅幹，這些餅幹是之前達米安在學校裏答題發下來的，阿福做的小餅幹絕對不會有還能剩下被放在冰箱的時候。
阿福的小甜餅：由韋恩莊園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所烤制的小甜餅，每一塊都傾註了阿爾弗雷德對韋恩莊園孩子們的愛和關心，也是阿福的秘制配方，所以味道極其好吃。
迪克背對著餐桌，他正在攪拌濃湯，避免湯裏剩下的那些食物黏在鍋底。
“我總覺得，晚餐應該還剩了些什麽。”傑森回憶著說。
“還有和牛肉粒。”提姆說，因為他們都在爭相吃辣菜的緣故，以至於那盤被擺放在角落裏的煎和牛肉粒無人問津。
提姆良好的觀察力和下意識對環境的偵查習慣令他清楚地記得餐桌上所有的食物。
不僅如此，他還清楚的記得傑森有15次偷偷把辣菜在湯裏沾去辣味、達米安有多少次背著布魯斯沖迪克豎中指、迪克又有多少次將他不喜歡的菜偷偷吐出來包在紙巾裏若無其事的丟進垃圾桶。
“沒註意。”達米安語氣淡淡的說。
“我沒在冰箱裏看見牛肉粒。”背對著他們的迪克嗓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著什麽東西一般。
傑森警覺地瞇起眼，他和提姆對視一眼。
達米安率先掀開椅子奔過去，他一只手抓住迪克的手。
“你在幹什麽？”達米安厲聲問。
傑森和提姆也連忙按住迪克的另只手，阻止迪克所有可能會有的反抗行為。
然而迪克並沒有反抗的打算，因為他想做的事兒已經做完了。
別林眼角抽了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繞到前面一看。
只見迪克的那張嘴油光可鑒，他的臉頰塞得鼓鼓的，嘴巴還在嚼著什麽，別林拿著湯勺往鍋裏一撈，好家夥，除了蔥姜蒜外什麽都不剩了。
“好險，差一秒就餓死了。”迪克吞下最後的食物後，他心有餘悸道。
“迪克·格雷森，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主動承擔起幹活的身份。”達米安氣抖冷。
雖然吃了辟谷丹之後，別林並不會有饑餓感。
可是他已經是吃過凡間美食的修仙者了，拜托，難道有修仙者能夠拒絕凡間的美食？
變壞容易變好難。
傑森面無表情道：“我在此刻宣布，迪克·格雷森處以死刑，誰讚同誰反對？”
“讚同。”提姆第一個舉起手。
“我反對！我反對！”迪克第一個不同意，大概也是唯一個不同意。
因為他的雙手都被按著，根本沒法騰出手來表達肢體語言，但這不妨礙他口頭上為自己辯解。
“阻止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吃飯是不道德的，是會在推特上被沖五百萬條惡毒評論的！”迪克說：“你們不能阻止我吃東西，也不能因為我吃東西就宣判我死刑，我們是家人、是兄弟啊！”
別林抽了抽鼻子，他好像聞到了pua的味道？
提姆溫溫柔柔地說：“大藍，pua是沒用的，你知道的，我們不吃這套。”
“那cpu和ktv還有v/pn呢？”迪克幹巴巴的問。
“你猜？”達米安已經從墻上摘下了廚刀，他躍躍欲試的對著迪克的後腰比劃了幾下，思考著一會兒從什麽地方捅進去能摘下一個完美的腰子。
迪克嘴角抽了抽，他有點冷，具體表現在後腰。
“被告不能當自己的辯護人。”傑森冷酷的宣布。
迪克求助般的看向別林。
“林，你會成為我的辯護人的吧？”迪克問。
別林肯定地說：“我怎麽會讓你受傷。雖然你光今晚就背叛了我2次，還很能花錢，但你始終是我的大哥。”
“林！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你是我最可愛的、我最喜歡的弟弟。”迪克大為感動，他眼淚汪汪地說。
然而別林轉頭便淡定的對達米安說道：“我要他左邊那個腰子。”
迪克：？
傑森和提姆：6。
玩鬧歸玩鬧，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因為迪克吃了點東西就把迪克弄死，提姆和傑森放開鉗制著迪克的手。
“嘿，你們松手了一會兒格雷森掙紮會把血濺的到處都是的。”達米安不滿地說。
迪克震驚的看向達米安：“你小子來真的？”
“啊？不是開玩笑的嗎？”別林問。
韋恩莊園玩的可真大啊。
別林眼睛一瞇，等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奪權？達米安·韋恩為了能獨自一人繼承韋恩莊園的產業，所以從現在開始做掉自家兄弟？
“原來只是開玩笑的？”達米安遺憾的把廚刀重新掛回它原來的位置。
從達米安的表情上看，他真的非常希望這是一場對迪克·格雷森的處刑，而不是‘開玩笑’。
這是達米安·韋恩的攻擊性。
提姆嘆了口氣道：“接下來怎麽辦？”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真的餓，也不會組團來廚房偷吃，結果現在什麽都不剩了，難道光喝湯嗎？
別林想了想，從褲衩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你認真的？你隨身攜帶這玩意？”傑森忍不住吐槽。
別林無辜的眨眨眼：“有什麽問題嗎？”
“你們可以吃這個。”別林從小瓷瓶裏倒出幾粒丹藥來，這小瓷瓶裏裝的便是兵糧丸、啊不，辟谷丹。
辟谷丹並非是服用過後便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吃飯，而是需要配合體內的真氣和靈力釋放和維持辟谷丹的效果。
但凡人使用辟谷丹也有一定效果，至少可以維持兩三天不會餓是可以的。
“這是什麽？”傑森和迪克一看攤在別林掌心裏的是黑色的、指甲蓋兒大小的藥丸，頓時沒了興趣。
聞著那像是中藥的氣味，他們捂著鼻子走開了些。
“辟谷丹。”別林解釋道：“修仙者很少吃凡人做的食物，經過烹飪和料理的食物充滿了雜質、再加上人間的靈氣本就很少，我沒法從中獲取靈力，只能果腹。”
“但辟谷丹不一樣，吃一枚管很久，還能補充體內的靈力，不會挨餓。”
蝙蝠家：信你個鬼，剛才晚餐的時候吃了多少我們又不是沒看見，這叫很少吃凡間的食物？
別林說話的語氣和聲音非常流暢，沒有絲毫停頓，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他們知道別林以前腦子受過傷，他看到的世界或許和他們不一樣，他或許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了修仙者，所以才能如此幹脆和流暢的說出這種話。
大約是精神障礙？
他們看著認真和他們解釋的別林，心中升起些許對別林憐憫的情緒，他們不會戳破別林的世界，誰知道那會不會導致別林的精神障礙更加嚴重。
畢竟別林好不容易才願意來到哥譚，並將自己的世界展現給他們，他們怎麽可能做得出如此殘忍的事兒？別林甚至是獨自來到哥譚的。
別林並不知道的是，他向家族裏兄弟們坦白自己的身份、也並未任何隱瞞的意思，卻被自家兄弟們臆想成了一個患有嚴重精神障礙的神經病。
“普通人也能吃辟谷丹嗎？”提姆好奇地問。
“可以，但普通人無法調動和吸納靈氣，沒法像修仙者那樣持續很長的時間。”別林說著，將掌心裏的辟谷丹往前遞了遞。“試試？”
這可是修仙界的標志性土特產。
雖然味道不咋地，但實在是很管飽，正好適合給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好兄弟們吃。
提姆看了眼那顆宛若伸腿瞪眼丸的辟谷丹，他甚至沒有猶豫，直接拒絕。
達米安湊上來從別林手中討走了那小瓷瓶，他仔細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生產合格證和別的信息，除了覆雜華麗的雕花外什麽也沒有。
如果這裏有個鑒寶專家，他一眼便能給那小瓷瓶定出一個極高的價格。
因為這小瓷瓶無論是做工還是雕花都極其覆雜和特別。
然而第一次見小瓷瓶的達米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因為他早已見過太多這樣華貴的東西了。
無論是在刺客聯盟裏還是在韋恩莊園裏。
同樣的，迪克、傑森和提姆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莊園裏這類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傑森曾經在走廊上飆摩托車就撞碎了好幾個古董花瓶。
“三無產品。”達米安點評道：“既沒有生產日期、也沒有質量合格證更沒有生產廠家。”
“小孩子都知道不可以吃三無產品，下次就別再吃了，免得給韋恩莊園丟臉。”
別林：...
他聽得出達米安假裝冷意的嗓音裏別扭的關心，和見雲很像。
見雲也總是冷著張臉關心他，雖然見雲的關心更多是擔心別林闖禍以及給朝雨仙子惹麻煩就是了，畢竟見雲是朝雨仙子的親傳弟子。
所以面對達米安的關心，別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句子。
他該如何告訴達米安，他口中的三無產品其實是別林自家產的？他吃了十多年了一點事兒都沒有，以及淩雲宗的丹修哪兒敢給別林下毒啊。
他們恨不得把別林像祖宗一樣供著。
別林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和達米安說這是自家做的了，免得達米安以為淩雲宗是專門賣三無假藥的可太要命了。
“如果你實在想吃這個，我下次給你弄。”達米安看了眼別林手掌心裏的辟谷丹，不耐煩地說。
別林眨眨眼，來了興趣。
難道達米安還能弄到辟谷丹？
“好呀。”別林將辟谷丹重新裝回瓷瓶裏。
然後，別林走向冰箱，從冰箱裏取出一些食材，類似於肥牛片、火腿和培根、蔬菜之類很快可以煮好的食物，還有一些粉、面。
“你在幹什麽？”迪克湊過去好奇地問。
“做宵夜。”別林回答。
“你會做飯？”傑森的語氣充滿了對別林的不信任。
迪克撓撓頭否定別林：“不可能吧，我們都知道一生要幹大事兒的韋恩家族成員和廚房無緣。”
別林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迪克和傑森。
“那一會兒你們別吃。”
提姆和達米安也想否定別林的，可見別林說話這麽有底的樣子，他們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萬一呢？萬一呢是吧！
別林撞開迪克，他提著這些菜到了清洗池，他有條不紊的清理好蔬菜、刀起刀落，蔬菜和肉類被他切成整齊的薄片。
傑森一只手撐著桌面，另只手還幫別林理一下菜，畢竟他是在場幾個人裏唯一會做菜的，哦，現在或許還要加上別林。
在幫別林打下手的同時，傑森也在觀察別林處理蔬菜時的手法和神態。
別林的神態非常平靜，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
處理蔬菜的方式略顯欠妥，但總體無邏輯方面的問題，可以打三顆星。
別林的刀工了得，每一片土豆和肉都被切得厚薄一致，這個刀工，傑森可以給他打五顆星。
有如此刀工的人怎會不知如何做飯？那未免也太對不起這一手刀工了。
糟了，傑森要開始相信了。
他要開始相信別林說的是真的，他和大小韋恩不一樣，他並沒有受到韋恩莊園血統的詛咒，或許他是繼承了他那來自東方母親的那部分廚藝天賦？
畢竟人人都知道，種花家菜品極為豐富。
這小孩兒在種花家哪怕不會做飯也耳濡目染了那麽些年，自然多少也會點。
提姆瞇了瞇眼，這精準、利落的落刀手法、薄厚一致的食材，這刀工恐怕是學過專門的訓練。
提姆與達米安對視一眼，心生懷疑。
“你的刀工真厲害。”提姆裝作不經意的說：“是受過專門的訓練嗎？”
聽見提姆誇自己刀工好，別林呲笑，他好歹是一名劍修，這點刀工又算什麽？
不過正如提姆所說，他的確受過專業訓練。
別林當初參悟劍道初期，非得砍到點有實質性的東西才會有真實感，劍道才會隨之領悟，那段時間別林的進步飛速，癡迷劍道與本身的磨合。
以至於劍山後的樹叢、灌木沒一處是好的，它們被別林的劍氣傷的亂七八糟，早已不覆當初那般寧靜美好，那可是淩雲宗老宗主專門設計的後山林園。
劍山所有人都知道別林在後山參悟劍道、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去打擾別林，以至於這件事兒很久之後才被宗主知曉。
怎麽知道的呢？
已經駕鶴仙去的老宗主，也就是別林的曾祖父托夢別林的外公，在夢裏追著別林外公一頓揍，一邊揍一邊罵罵咧咧的表示，如果外公不收拾別林，那他就收拾外公。
通過托夢，外公這才知道別林幹了這等壞事兒，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劍山後已經快被別林移平了，甚至別林已經將主意打到了隔壁刀峰。
氣的外公追著別林一頓暴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他不揍別林，晚上他爹就要揍他。
可是別林還得練劍啊。
劍修都有些古怪的脾性，別林當初若是無法感受到劍氣和劍刃落在實體上的切割感，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代入心境獲得提升。
那怎麽辦？總不可能讓這劍道天才就此修為停滯不前吧？
於是朝雨仙子想了個主意，她把別林分配去了後廚幫忙，並非所有修士都已經達到了需要辟谷的修為，還有不少入門弟子仍需食用飯菜。
別林便拿那些蔬菜練手，用南瓜、蘿蔔刻個花之類的也是手到擒來。
而後別林劍技和劍道皆有所悟，再也無需砍到實物後便沒再後廚幫過忙。
後廚大媽們聽說別林小公子要離開後廚了，各個含淚送走別林。
別林對待這些老輩子、哪怕身份並不比他高，他也會收斂自己頑劣的脾性，認真禮貌的對待，絲毫沒有半點宗主之孫、劍尊之徒的架子。
所以他在後廚裏還挺受大媽們的歡迎，最重要的是別林練劍如癡如醉，切菜嘎嘎快，半天不到就能幹完她們一天的量。
這樣的效率，她們能不喜歡別林小公子嗎？
別林眼珠子轉了轉，他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兄弟們，自己曾經為了練劍把半個山的植物都薅禿了這種事兒吧，這也並非是什麽能夠搬得上臺的事情。
別林微微仰首，從旁邊哈拉過一個綠色的小南瓜，菜刀在他手中像是一根筆刀，他手指轉著刀柄，雪白的刀刃便隨之意動，輕重有分，力道把握的極佳。
沒過一會兒，他便將這南瓜刻成了一朵西藍花的樣子。
“南瓜，但是西‘南’花。”別林得意洋洋地說：“我切過的菜比我吃過的都多。”
這句話是真的。
迪克盯著那朵栩栩如生的西藍花沈默了片刻，別林的刀工的確了得，連西藍花也能雕刻出準確的形體，雖然沒有真的西藍花那般細膩，但也差不大多。
如此刀工可不是一般人瞎琢磨能學會的東西，不僅如此，恐怕學習耗費的時間也只多不少，少則幾年，多則怕是要十幾年了。
別林這不才十四歲？
迪克不知道別林已在修仙界裏渡過了幾十載歲月，年齡都大了他三輪多了。
突然，迪克靈光一閃。
對這件事兒有了想法，他大概知道別林是如何擁有這等刀工了。
迪克朝著他的兄弟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繼續追問別林的刀法是如何習來了。
這未免有些過於刨根問底，他們知道別林可能患有精神障礙，如此追問或許會讓別林產了疑心，從而不再向他們展示自己，這可萬萬不好。
別林可不知道自己在新認得的兄弟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個身患精神障礙的小可憐呆。
如果他知道了，他高低得拎著太阿劍禦劍飛行給他們瞧瞧。
...這不是他的跨國禦劍飛行證還沒辦下來嗎。
他倒也不是不能飛，但是人間有人間的規則，哪怕他在修仙界能夠自在飛行，如今到了現代也得先考飛行駕照，這是種花家的規矩。
美國倒是沒這麽覆雜，畢竟美麗國有太多超級英雄都會飛，甚至還有外域來的神明，他們總不可能為難神域的神辦一張所謂的飛行駕照吧？
別林很早之前便通過了種花家的飛行駕照考核，現在只需要等一張跨國飛行證寄過來就行了。
“我快餓死了。”迪克說。
“你不是才吃過？”傑森瞥了迪克一眼配合的詢問。
既然迪克已經對別林的刀工有了想法，他們自然不會對別林繼續刨根問底，或者說，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秘密，就像他們無法告訴別林他們的秘密身份那樣，他們也應該尊重別林有自己的小秘密。
只是韋恩家族與別的家族不一樣，他們的秘密身份令他們註定對周遭事物充滿了疑心，倒不是刻意在針對別林。
“我吃過就不允許我繼續餓了？”迪克面色如常地說。
“你要做什麽好吃的呀？我去幫你熱鍋？”
別林看了迪克一眼道：“沒什麽。”
說完，別林便將切好的菜全部倒進了熱湯裏。
“這是什麽做法？”
一群人圍觀別林把菜一股腦的全丟進了滾燙的湯裏，他們眼中充滿了懷疑，這樣做東西真的會好吃嗎？
“時間緊迫，隨便弄點吃好了。”
“這個在我們種花家叫大鍋燉，就是把所有東西全丟在一起煮。”別林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雖然別林從未吃過，這也是第一次這麽做，但他好歹骨子裏也是種花家人。
種花家對吃的執念已經刻進他的dna。
這湯是辣湯底，弄的大鍋燉有滋有味，沒過一會兒味道便飄了上來。
“可以吃了。”別林看了眼鍋裏已經翻起來的食物說道。
他把食材切的極薄，不僅是為了讓食物更加入味，也是為了更快的將它們煮熟。
美麗國哪兒見過這種做菜法，再加上韋恩家族祖傳的廚房殺手能力，哪怕是看著這鍋色香味兒俱全的大鍋燴也遲遲不敢下口。
“吃大鍋燴多是一件美事兒啊，快吃呀。”別林催促道。
最後是迪克帶頭，第一個夾起菜來，他的手甚至微微顫抖，表情凝重又悲壯，已經有了壯士一去兮不覆還的壯烈之意。
然後迪克閉著眼，痛苦的將菜放到嘴裏，準備感受那一言難盡的味道。
呃啊，他快要被毒死了，這鬼畜的味道...誒？好像不是耶。
迪克試探性的嚼了嚼。
浸了湯汁的菜並沒有失去它們本來的味道，反而飽含了湯汁的鮮美壓住了菜原本的苦味。
很好吃。
辛勤的小螞蟻爬來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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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後別林沒有在外邊耽擱太多時間。
他只是踩著建築大概繞著哥譚市快速地走了大半個哥譚市的市區，他大概記錄下了幾個犯罪率極高的地點，也將哥譚市大部分幫派分布的區域記錄下來。
記錄的方式很簡單，哥譚市幫派為了區分各自幫派的成員，他們會帶上屬於該幫派的獨特特征。
企鵝人幫的暴徒大多都戴著禮帽、小醜女和小醜幫的暴徒穿的花花綠綠、羅馬人法爾科內幫派的暴徒衣服上有羅馬人幫的標識等等。
別林花了大半個晚上才將市中心區域的幫派分布理清楚。
他從陰暗的小巷裏走出來，他把手裏的領子放開，那是已經暈過去的暴徒，足足有四個人。
他剛才順便處理掉了在這附近轉悠的暴徒。
別林本不想搭理他們的，畢竟人家只是拿著武器在無人的街道晃悠而已，但他們一直聒噪的叫囂著要給別林一點顏色看看，期間還用了侮辱性極強的詞語。
所以別林也不介意給他們一點小小的修仙者震撼。
別林只是想到街道上張貼的哥譚市地圖上看看韋恩莊園的位置，然而那張哥譚市的地圖上被各個顏色劃分了區塊，每個顏色代表一個幫派的領地。
這是哥譚市的旅游宣傳標註，貼心的為各位游客和非哥譚市人介紹哥譚市的土特產、各種各樣的幫派，甚至還標註了每個區域的危險程度，可謂是極其貼心。
別林：6。
又是白幹的一晚。
別林沒有找到任何與謎語人相關的信息，謎語人在哥譚市並沒有幫派領地。
以哥譚市的嚴格的等級分配制度來看，別林猜測謎語人大約是什麽不入流的罪犯打算借這次搞事的機會沖榜一舉成為哥譚市一流反派。
別林不知道，也不確定。
他回到了莊園，換上了睡衣，從房間裏衣櫃裏取的，居家T恤和短褲。
這些衣服穿著的確比修仙界的服飾舒適、方便。
別林揉了揉頭，將紮成高馬尾的發絲散開，他抽了抽鼻子，總覺得自己聞到了什麽香味，是食物的香氣。
他打開門，尋著味道走去。
是廚房。
廚房的門緊掩著，門縫裏沒有透出絲毫燈光，可他明明聽見廚房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有那連門都遮蓋不住的香味。
別林瞇起眼，廚房裏的說話聲壓的很低，只有氣音，別林沒法分辨出是誰。
但他知道一件事。
有人在夜裏偷偷背著其他人吃獨食，而且不止一個人。
別林壓住腳步和氣息，他毫不猶豫的拉開門。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也沒有讓廚房裏的人察覺到別林的到來，所以別林一開門便抓了個正著。
昏暗漆黑的廚房裏，冰箱門大打開著，冰箱的暖燈照射出來，蹲在冰箱前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T恤和黑色褲衩，T恤上印著夜翼的logo，腳上踩著一雙人字拖。
一頭黑發亂糟糟的，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又或者是剛吹了大風回來。
迪克正在搜刮冰箱裏能夠即食的東西，聽到門被擰開的聲音，他還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把餅幹叼在嘴裏，茫然的看向門的方向。
期間，迪克還記得把餅幹吞下。
“迪克，我敬你是我大哥，但你居然背著我吃獨食！”別林的語氣是那樣的不可置信，尾音還帶著易碎的脆弱和顫音。
就好像迪克不是背著他吃了一塊小餅幹，而是在對抗魔族入侵的戰場上別林毫無防備的被自己最信任的親人一劍穿心，那種絕望和不可置信的情緒難以描述。
“林？”聽到別林的聲音，迪克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別林進來了。
別林冷眼看過迪克。
“大哥，你背著我偷吃！”別林控訴。
迪克又往嘴裏塞了塊小餅幹，他眨眨眼、目光在別林身上停留稍久，穿著T恤和褲衩的別林讓他有點不習慣。
以及，別林的臉部棱角遺傳了他那東方美人母親更多，這讓他看起來不像他們那般棱角分明，再加上披著頭發更是柔和了他臉部的線條。
這使別林看起來像個可愛的小姑娘。
“你看起來像個可愛的小女孩兒。”迪克想到了便說了。
別林面無表情地看了迪克一眼，沒說話。
嘖。
自從別林拜入劍尊門下有了立冠資格後，便很少再被人認錯為女孩兒。
繼承了朝雨仙子美貌的小別林長得的確很像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兒，但他如今已是14歲了，眉眼間的英氣和銳利也有跡可循。
已經很少有人再會把他認作女孩兒，倒是有不少人認他做了爸爸。
怎麽回事呢。
因為自從他繼承太阿劍並邁入築基後期後，他便不再隱忍了，每個說他長得像女孩兒的人都被他揍的直叫爸爸。
別林又隱忍的看了眼迪克。
如果不是他的大哥是個普通人，連他進入廚房都反應不過來的、實打實的普通人，別林非得打的迪克直叫爸爸。
別林摸了摸自己的長發，要不然剪短也行，修仙界裏現在有不少都是人間的修仙者，早就不似當初那般古板，修仙界裏留短發的人不少，染成五顏六色的也不少。
只是短發便沒了那般仙氣飄飄的感覺。
他得思慮一下。
迪克可不知道別林想了這麽多，他剛才的話並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在誇讚別林長得很好看，僅此而已。
“實際上，不止是我，你三哥提姆也在。”迪克說。
只見敞開的冰箱門後緩緩探出一個毛絨絨的黑腦袋，是提姆·德雷克。
與別林的目光對上，提姆的表情盡量表現的很風輕雲淡的和別林打招呼。
“嗨，晚上好。”
提姆手伸向冰箱，從中掏出一個可生食雞蛋。
開幹。
夜巡可真累呀，每天的體力消耗都很大呢，不吃宵夜真難辦。
雖然他今晚只是站著圍觀什麽也沒做就是了。
別林捂著心臟後退半步，現在他不僅是被迪克一劍穿心，他的三哥提姆更是毫不猶豫地補了一刀。
“你二哥也在。”迪克又說。
只見提姆·德雷克的旁邊再次探出一個腦瓜，傑森輕松地扒拉著冰箱門，好整以暇的向別林打招呼。
別林：...6。
“我猜接下來，達米安和卡珊德拉會從冰箱門後面鉆出來。”
“並不會，卡珊德拉不吃宵夜。”提姆說。
“以及，邀請你看只有韋恩莊園的獨特表演，會爬墻的蟑螂達米安！”
提姆說完的同時，旁邊的窗戶被拉開，達米安抓著窗戶框翻進了廚房裏。
“你想死嗎，德雷克。”達米安自然是聽到了提姆形容自己是蟑螂的話語，他怒氣沖沖的指著提姆。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迪克連忙攔住他們。
“如果不想被阿福發現的話，差不多了嗷。”迪克無慈悲地說。
這句話的效果很好，阿福認為吃宵夜是一件非常不利於健康的生活作息，所以他總是不讚同他們半夜起來吃宵夜的。
實際上為了防止他們夜巡回來後餓肚子，阿福專門準備了健康的營養餐。
是百分百純正的英式料理，無論是外形和味道都活像是被克總發了糖，實在是難以下口。
這才有了韋恩家深夜出來偷吃的場面。
想到此，迪克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別林，別林的腳步實在是輕，以至於他完全沒發現別林的靠近。
他絕對不承認是他已經餓得恨不得鉆進冰箱裏了所以才沒有註意到這動靜。
畢竟達米安、提姆和傑森以最快的速度藏了起來。
“你們這樣的行為是錯誤的、是應該感到愧疚和羞恥的。”
別林斥責道：“你們破壞了莊園的約定，你們辜負了阿福對你們的信任，阿福盡心盡力為莊園服務是希望你們變得更好、更健康，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深夜偷吃宵夜。”
別林嚴肅起來時，神態有幾分蝙蝠俠的模樣。
而且別林提到的是阿福，不是別人，阿福對他們有多好、他們心底很清楚。
所以他們在別林的聲討中多少都有些許愧疚，迪克、提姆和達米安愧疚的低下頭。
只有傑森，昂首挺胸，絲毫沒有任何愧疚感。
因為傑森是莊園裏的垃圾食物和不健康的代表，他早已把他的靈魂出賣給了垃圾零食惡魔。
“嗨，這算什麽。”傑森死豬不怕開水燙。
“韋恩莊園的宵夜不如麥當勞一絲，麥門yyds，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世面。”
“你是指帶他去麥當勞見世面？”提姆吐槽。
傑森斜瞥了眼提姆，雖然麥門yyds，但他也不至於帶別林去麥當勞‘見世面’。
他所說的見世面，自然是指的是冰山餐廳。
冰山餐廳是哥譚市最頂級的餐廳，曾經是企鵝人奧斯瓦爾德·科波特的著名企業之一。
後來，就被傑森搶了。
傑森現在是冰山餐廳的唯一掌舵人，順帶一提，蝙蝠家族裏並沒有人知道冰山餐廳現在是傑森的產業。
韋恩莊園裏，除了迪克外都很有錢，布魯斯·韋恩，整個哥譚市都是他的後花園。
晚上罪犯和蝙蝠俠鬥智鬥勇，白天還得去韋恩旗下的超市買菜。
達米安·韋恩，他有一棟莊園和一個刺客聯盟可以繼承，富得流油。
傑森·陶德，西區的統治者，冰山餐廳的老板，大名鼎鼎的雇傭兵法外者的隊長。
提姆·德雷克，德雷克家族的小少爺、韋恩企業的總裁。
卡珊德拉·該隱，桑德拉·伍·德和大衛·該隱留下了不少的資產可以給她繼承。
別林就不多說了，他有一整個門派可以繼承。
迪克·格雷森呢？他只有一顆熱忱的心和警局3500美金一個月的工資。
真的有在反省的迪克愧疚的說：“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最後一個字迪克還沒說出來，便被別林打斷。
“公道在哪裏？良心在哪裏？不帶我一起的原因又在哪裏？”別林控訴。
“小黑子，露出雞腳了是吧。”傑森說。
原來別林的目的在這裏。
提姆的腦子轉的很快，他立刻回答道：“剛才敲過你的房門了，你沒有回答，我們以為你睡著了。”
實際上，他們才剛結束夜巡換好常服上來。
但別林又怎麽可能知道？
哪怕別林沒有睡著，他們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別林沒有聽見敲門聲而抹平所有懷疑。
別林才剛才回到莊園換好衣服，怎麽可能聽得見那敲門聲？
“我睡著了沒聽見，但我聞著味兒追過來了。”別林說。
他給房間鎖了門，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睡著了，那麽就絕不可能會被莊園裏的其他人發現他根本不在莊園裏。
別林和提姆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彼此都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了個讚。
既然別林已經到了，他們自然不可能背著別林獨自吃宵夜。
幾個人將晚餐沒有吃完的湯重新煮熱，別林之前在房間裏聞到的味道便是這被重新打熱的湯。
布魯斯·韋恩從小就被教育要節約糧食，不能因為自己的家世和身份便忘了本，所以韋恩莊園裏的餐點通常只會往少了準備食物，卻絕不會多。
而後，阿福記住每個人的食量後，韋恩莊園的每頓飯都是恰好夠的程度，足夠每個人吃飽，卻絕對不會浪費。
也就是今天別林的到來，阿福不清楚別林的食量，也是為了投其所好，這才做了比平日更多的菜。
理所當然的，這些菜沒有吃完。
但也不會被浪費，第二天早晨，它們會和早餐一起被端上餐桌。
唯一可惜的是，它們大概今晚就會被全部解決，留不到第二天早晨。
晚餐剩下的食物並不多，只剩下了一鍋被撈的差不多的濃湯。
別林和傑森、提姆和達米安，四個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分享著放在冰箱裏所剩無幾的餅幹，這些餅幹是之前達米安在學校裏答題發下來的，阿福做的小餅幹絕對不會有還能剩下被放在冰箱的時候。
阿福的小甜餅：由韋恩莊園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所烤制的小甜餅，每一塊都傾註了阿爾弗雷德對韋恩莊園孩子們的愛和關心，也是阿福的秘制配方，所以味道極其好吃。
迪克背對著餐桌，他正在攪拌濃湯，避免湯裏剩下的那些食物黏在鍋底。
“我總覺得，晚餐應該還剩了些什麽。”傑森回憶著說。
“還有和牛肉粒。”提姆說，因為他們都在爭相吃辣菜的緣故，以至於那盤被擺放在角落裏的煎和牛肉粒無人問津。
提姆良好的觀察力和下意識對環境的偵查習慣令他清楚地記得餐桌上所有的食物。
不僅如此，他還清楚的記得傑森有15次偷偷把辣菜在湯裏沾去辣味、達米安有多少次背著布魯斯沖迪克豎中指、迪克又有多少次將他不喜歡的菜偷偷吐出來包在紙巾裏若無其事的丟進垃圾桶。
“沒註意。”達米安語氣淡淡的說。
“我沒在冰箱裏看見牛肉粒。”背對著他們的迪克嗓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著什麽東西一般。
傑森警覺地瞇起眼，他和提姆對視一眼。
達米安率先掀開椅子奔過去，他一只手抓住迪克的手。
“你在幹什麽？”達米安厲聲問。
傑森和提姆也連忙按住迪克的另只手，阻止迪克所有可能會有的反抗行為。
然而迪克並沒有反抗的打算，因為他想做的事兒已經做完了。
別林眼角抽了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繞到前面一看。
只見迪克的那張嘴油光可鑒，他的臉頰塞得鼓鼓的，嘴巴還在嚼著什麽，別林拿著湯勺往鍋裏一撈，好家夥，除了蔥姜蒜外什麽都不剩了。
“好險，差一秒就餓死了。”迪克吞下最後的食物後，他心有餘悸道。
“迪克·格雷森，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主動承擔起幹活的身份。”達米安氣抖冷。
雖然吃了辟谷丹之後，別林並不會有饑餓感。
可是他已經是吃過凡間美食的修仙者了，拜托，難道有修仙者能夠拒絕凡間的美食？
變壞容易變好難。
傑森面無表情道：“我在此刻宣布，迪克·格雷森處以死刑，誰讚同誰反對？”
“讚同。”提姆第一個舉起手。
“我反對！我反對！”迪克第一個不同意，大概也是唯一個不同意。
因為他的雙手都被按著，根本沒法騰出手來表達肢體語言，但這不妨礙他口頭上為自己辯解。
“阻止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吃飯是不道德的，是會在推特上被沖五百萬條惡毒評論的！”迪克說：“你們不能阻止我吃東西，也不能因為我吃東西就宣判我死刑，我們是家人、是兄弟啊！”
別林抽了抽鼻子，他好像聞到了pua的味道？
提姆溫溫柔柔地說：“大藍，pua是沒用的，你知道的，我們不吃這套。”
“那cpu和ktv還有v/pn呢？”迪克幹巴巴的問。
“你猜？”達米安已經從墻上摘下了廚刀，他躍躍欲試的對著迪克的後腰比劃了幾下，思考著一會兒從什麽地方捅進去能摘下一個完美的腰子。
迪克嘴角抽了抽，他有點冷，具體表現在後腰。
“被告不能當自己的辯護人。”傑森冷酷的宣布。
迪克求助般的看向別林。
“林，你會成為我的辯護人的吧？”迪克問。
別林肯定地說：“我怎麽會讓你受傷。雖然你光今晚就背叛了我2次，還很能花錢，但你始終是我的大哥。”
“林！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你是我最可愛的、我最喜歡的弟弟。”迪克大為感動，他眼淚汪汪地說。
然而別林轉頭便淡定的對達米安說道：“我要他左邊那個腰子。”
迪克：？
傑森和提姆：6。
玩鬧歸玩鬧，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因為迪克吃了點東西就把迪克弄死，提姆和傑森放開鉗制著迪克的手。
“嘿，你們松手了一會兒格雷森掙紮會把血濺的到處都是的。”達米安不滿地說。
迪克震驚的看向達米安：“你小子來真的？”
“啊？不是開玩笑的嗎？”別林問。
韋恩莊園玩的可真大啊。
別林眼睛一瞇，等等，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奪權？達米安·韋恩為了能獨自一人繼承韋恩莊園的產業，所以從現在開始做掉自家兄弟？
“原來只是開玩笑的？”達米安遺憾的把廚刀重新掛回它原來的位置。
從達米安的表情上看，他真的非常希望這是一場對迪克·格雷森的處刑，而不是‘開玩笑’。
這是達米安·韋恩的攻擊性。
提姆嘆了口氣道：“接下來怎麽辦？”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真的餓，也不會組團來廚房偷吃，結果現在什麽都不剩了，難道光喝湯嗎？
別林想了想，從褲衩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
“你認真的？你隨身攜帶這玩意？”傑森忍不住吐槽。
別林無辜的眨眨眼：“有什麽問題嗎？”
“你們可以吃這個。”別林從小瓷瓶裏倒出幾粒丹藥來，這小瓷瓶裏裝的便是兵糧丸、啊不，辟谷丹。
辟谷丹並非是服用過後便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用吃飯，而是需要配合體內的真氣和靈力釋放和維持辟谷丹的效果。
但凡人使用辟谷丹也有一定效果，至少可以維持兩三天不會餓是可以的。
“這是什麽？”傑森和迪克一看攤在別林掌心裏的是黑色的、指甲蓋兒大小的藥丸，頓時沒了興趣。
聞著那像是中藥的氣味，他們捂著鼻子走開了些。
“辟谷丹。”別林解釋道：“修仙者很少吃凡人做的食物，經過烹飪和料理的食物充滿了雜質、再加上人間的靈氣本就很少，我沒法從中獲取靈力，只能果腹。”
“但辟谷丹不一樣，吃一枚管很久，還能補充體內的靈力，不會挨餓。”
蝙蝠家：信你個鬼，剛才晚餐的時候吃了多少我們又不是沒看見，這叫很少吃凡間的食物？
別林說話的語氣和聲音非常流暢，沒有絲毫停頓，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他們知道別林以前腦子受過傷，他看到的世界或許和他們不一樣，他或許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了修仙者，所以才能如此幹脆和流暢的說出這種話。
大約是精神障礙？
他們看著認真和他們解釋的別林，心中升起些許對別林憐憫的情緒，他們不會戳破別林的世界，誰知道那會不會導致別林的精神障礙更加嚴重。
畢竟別林好不容易才願意來到哥譚，並將自己的世界展現給他們，他們怎麽可能做得出如此殘忍的事兒？別林甚至是獨自來到哥譚的。
別林並不知道的是，他向家族裏兄弟們坦白自己的身份、也並未任何隱瞞的意思，卻被自家兄弟們臆想成了一個患有嚴重精神障礙的神經病。
“普通人也能吃辟谷丹嗎？”提姆好奇地問。
“可以，但普通人無法調動和吸納靈氣，沒法像修仙者那樣持續很長的時間。”別林說著，將掌心裏的辟谷丹往前遞了遞。“試試？”
這可是修仙界的標志性土特產。
雖然味道不咋地，但實在是很管飽，正好適合給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好兄弟們吃。
提姆看了眼那顆宛若伸腿瞪眼丸的辟谷丹，他甚至沒有猶豫，直接拒絕。
達米安湊上來從別林手中討走了那小瓷瓶，他仔細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生產合格證和別的信息，除了覆雜華麗的雕花外什麽也沒有。
如果這裏有個鑒寶專家，他一眼便能給那小瓷瓶定出一個極高的價格。
因為這小瓷瓶無論是做工還是雕花都極其覆雜和特別。
然而第一次見小瓷瓶的達米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因為他早已見過太多這樣華貴的東西了。
無論是在刺客聯盟裏還是在韋恩莊園裏。
同樣的，迪克、傑森和提姆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莊園裏這類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傑森曾經在走廊上飆摩托車就撞碎了好幾個古董花瓶。
“三無產品。”達米安點評道：“既沒有生產日期、也沒有質量合格證更沒有生產廠家。”
“小孩子都知道不可以吃三無產品，下次就別再吃了，免得給韋恩莊園丟臉。”
別林：...
他聽得出達米安假裝冷意的嗓音裏別扭的關心，和見雲很像。
見雲也總是冷著張臉關心他，雖然見雲的關心更多是擔心別林闖禍以及給朝雨仙子惹麻煩就是了，畢竟見雲是朝雨仙子的親傳弟子。
所以面對達米安的關心，別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句子。
他該如何告訴達米安，他口中的三無產品其實是別林自家產的？他吃了十多年了一點事兒都沒有，以及淩雲宗的丹修哪兒敢給別林下毒啊。
他們恨不得把別林像祖宗一樣供著。
別林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和達米安說這是自家做的了，免得達米安以為淩雲宗是專門賣三無假藥的可太要命了。
“如果你實在想吃這個，我下次給你弄。”達米安看了眼別林手掌心裏的辟谷丹，不耐煩地說。
別林眨眨眼，來了興趣。
難道達米安還能弄到辟谷丹？
“好呀。”別林將辟谷丹重新裝回瓷瓶裏。
然後，別林走向冰箱，從冰箱裏取出一些食材，類似於肥牛片、火腿和培根、蔬菜之類很快可以煮好的食物，還有一些粉、面。
“你在幹什麽？”迪克湊過去好奇地問。
“做宵夜。”別林回答。
“你會做飯？”傑森的語氣充滿了對別林的不信任。
迪克撓撓頭否定別林：“不可能吧，我們都知道一生要幹大事兒的韋恩家族成員和廚房無緣。”
別林面無表情地看了眼迪克和傑森。
“那一會兒你們別吃。”
提姆和達米安也想否定別林的，可見別林說話這麽有底的樣子，他們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萬一呢？萬一呢是吧！
別林撞開迪克，他提著這些菜到了清洗池，他有條不紊的清理好蔬菜、刀起刀落，蔬菜和肉類被他切成整齊的薄片。
傑森一只手撐著桌面，另只手還幫別林理一下菜，畢竟他是在場幾個人裏唯一會做菜的，哦，現在或許還要加上別林。
在幫別林打下手的同時，傑森也在觀察別林處理蔬菜時的手法和神態。
別林的神態非常平靜，看起來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兒。
處理蔬菜的方式略顯欠妥，但總體無邏輯方面的問題，可以打三顆星。
別林的刀工了得，每一片土豆和肉都被切得厚薄一致，這個刀工，傑森可以給他打五顆星。
有如此刀工的人怎會不知如何做飯？那未免也太對不起這一手刀工了。
糟了，傑森要開始相信了。
他要開始相信別林說的是真的，他和大小韋恩不一樣，他並沒有受到韋恩莊園血統的詛咒，或許他是繼承了他那來自東方母親的那部分廚藝天賦？
畢竟人人都知道，種花家菜品極為豐富。
這小孩兒在種花家哪怕不會做飯也耳濡目染了那麽些年，自然多少也會點。
提姆瞇了瞇眼，這精準、利落的落刀手法、薄厚一致的食材，這刀工恐怕是學過專門的訓練。
提姆與達米安對視一眼，心生懷疑。
“你的刀工真厲害。”提姆裝作不經意的說：“是受過專門的訓練嗎？”
聽見提姆誇自己刀工好，別林呲笑，他好歹是一名劍修，這點刀工又算什麽？
不過正如提姆所說，他的確受過專業訓練。
別林當初參悟劍道初期，非得砍到點有實質性的東西才會有真實感，劍道才會隨之領悟，那段時間別林的進步飛速，癡迷劍道與本身的磨合。
以至於劍山後的樹叢、灌木沒一處是好的，它們被別林的劍氣傷的亂七八糟，早已不覆當初那般寧靜美好，那可是淩雲宗老宗主專門設計的後山林園。
劍山所有人都知道別林在後山參悟劍道、也沒有人不識趣的去打擾別林，以至於這件事兒很久之後才被宗主知曉。
怎麽知道的呢？
已經駕鶴仙去的老宗主，也就是別林的曾祖父托夢別林的外公，在夢裏追著別林外公一頓揍，一邊揍一邊罵罵咧咧的表示，如果外公不收拾別林，那他就收拾外公。
通過托夢，外公這才知道別林幹了這等壞事兒，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劍山後已經快被別林移平了，甚至別林已經將主意打到了隔壁刀峰。
氣的外公追著別林一頓暴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畢竟他不揍別林，晚上他爹就要揍他。
可是別林還得練劍啊。
劍修都有些古怪的脾性，別林當初若是無法感受到劍氣和劍刃落在實體上的切割感，他無論如何也無法代入心境獲得提升。
那怎麽辦？總不可能讓這劍道天才就此修為停滯不前吧？
於是朝雨仙子想了個主意，她把別林分配去了後廚幫忙，並非所有修士都已經達到了需要辟谷的修為，還有不少入門弟子仍需食用飯菜。
別林便拿那些蔬菜練手，用南瓜、蘿蔔刻個花之類的也是手到擒來。
而後別林劍技和劍道皆有所悟，再也無需砍到實物後便沒再後廚幫過忙。
後廚大媽們聽說別林小公子要離開後廚了，各個含淚送走別林。
別林對待這些老輩子、哪怕身份並不比他高，他也會收斂自己頑劣的脾性，認真禮貌的對待，絲毫沒有半點宗主之孫、劍尊之徒的架子。
所以他在後廚裏還挺受大媽們的歡迎，最重要的是別林練劍如癡如醉，切菜嘎嘎快，半天不到就能幹完她們一天的量。
這樣的效率，她們能不喜歡別林小公子嗎？
別林眼珠子轉了轉，他還是不要告訴他的兄弟們，自己曾經為了練劍把半個山的植物都薅禿了這種事兒吧，這也並非是什麽能夠搬得上臺的事情。
別林微微仰首，從旁邊哈拉過一個綠色的小南瓜，菜刀在他手中像是一根筆刀，他手指轉著刀柄，雪白的刀刃便隨之意動，輕重有分，力道把握的極佳。
沒過一會兒，他便將這南瓜刻成了一朵西藍花的樣子。
“南瓜，但是西‘南’花。”別林得意洋洋地說：“我切過的菜比我吃過的都多。”
這句話是真的。
迪克盯著那朵栩栩如生的西藍花沈默了片刻，別林的刀工的確了得，連西藍花也能雕刻出準確的形體，雖然沒有真的西藍花那般細膩，但也差不大多。
如此刀工可不是一般人瞎琢磨能學會的東西，不僅如此，恐怕學習耗費的時間也只多不少，少則幾年，多則怕是要十幾年了。
別林這不才十四歲？
迪克不知道別林已在修仙界裏渡過了幾十載歲月，年齡都大了他三輪多了。
突然，迪克靈光一閃。
對這件事兒有了想法，他大概知道別林是如何擁有這等刀工了。
迪克朝著他的兄弟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繼續追問別林的刀法是如何習來了。
這未免有些過於刨根問底，他們知道別林可能患有精神障礙，如此追問或許會讓別林產了疑心，從而不再向他們展示自己，這可萬萬不好。
別林可不知道自己在新認得的兄弟之間已經變成了一個身患精神障礙的小可憐呆。
如果他知道了，他高低得拎著太阿劍禦劍飛行給他們瞧瞧。
...這不是他的跨國禦劍飛行證還沒辦下來嗎。
他倒也不是不能飛，但是人間有人間的規則，哪怕他在修仙界能夠自在飛行，如今到了現代也得先考飛行駕照，這是種花家的規矩。
美國倒是沒這麽覆雜，畢竟美麗國有太多超級英雄都會飛，甚至還有外域來的神明，他們總不可能為難神域的神辦一張所謂的飛行駕照吧？
別林很早之前便通過了種花家的飛行駕照考核，現在只需要等一張跨國飛行證寄過來就行了。
“我快餓死了。”迪克說。
“你不是才吃過？”傑森瞥了迪克一眼配合的詢問。
既然迪克已經對別林的刀工有了想法，他們自然不會對別林繼續刨根問底，或者說，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秘密，就像他們無法告訴別林他們的秘密身份那樣，他們也應該尊重別林有自己的小秘密。
只是韋恩家族與別的家族不一樣，他們的秘密身份令他們註定對周遭事物充滿了疑心，倒不是刻意在針對別林。
“我吃過就不允許我繼續餓了？”迪克面色如常地說。
“你要做什麽好吃的呀？我去幫你熱鍋？”
別林看了迪克一眼道：“沒什麽。”
說完，別林便將切好的菜全部倒進了熱湯裏。
“這是什麽做法？”
一群人圍觀別林把菜一股腦的全丟進了滾燙的湯裏，他們眼中充滿了懷疑，這樣做東西真的會好吃嗎？
“時間緊迫，隨便弄點吃好了。”
“這個在我們種花家叫大鍋燉，就是把所有東西全丟在一起煮。”別林簡單的解釋了兩句。
雖然別林從未吃過，這也是第一次這麽做，但他好歹骨子裏也是種花家人。
種花家對吃的執念已經刻進他的dna。
這湯是辣湯底，弄的大鍋燉有滋有味，沒過一會兒味道便飄了上來。
“可以吃了。”別林看了眼鍋裏已經翻起來的食物說道。
他把食材切的極薄，不僅是為了讓食物更加入味，也是為了更快的將它們煮熟。
美麗國哪兒見過這種做菜法，再加上韋恩家族祖傳的廚房殺手能力，哪怕是看著這鍋色香味兒俱全的大鍋燴也遲遲不敢下口。
“吃大鍋燴多是一件美事兒啊，快吃呀。”別林催促道。
最後是迪克帶頭，第一個夾起菜來，他的手甚至微微顫抖，表情凝重又悲壯，已經有了壯士一去兮不覆還的壯烈之意。
然後迪克閉著眼，痛苦的將菜放到嘴裏，準備感受那一言難盡的味道。
呃啊，他快要被毒死了，這鬼畜的味道...誒？好像不是耶。
迪克試探性的嚼了嚼。
浸了湯汁的菜並沒有失去它們本來的味道，反而飽含了湯汁的鮮美壓住了菜原本的苦味。
很好吃。
辛勤的小螞蟻爬來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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