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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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棱子的登錄名是【趙含梢1344】。之前就想過會不會被其他小梢感應到,廝殺。
沒想到變成校長後，先被城市查到了登錄名。
小梢席卷了游戲的三分之一。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
棱子又對外面發消息。
校門口有喇叭。打著，打著,棱子“咳。咳。能聽到嗎？我要發公告。”
“我們停戰吧？至少按我會安全的打法打。”
她承諾，“學校裏只是換了校長而已。其他都不會變的。”
“我們都打了好幾天了。”城市軍的指揮官說。
你現在說這個？
‘其他都不會變的。’——指一上任就恐怖襲擊。
“【鮮血】對你們有好處啊。”棱子說。
“對我也有。討厭的、不服從我管教的、我就把他們推到前線送死。”
“長此以往，死這麽多人,會損耗學校的力量。不過短期收益上，我爽了。”
指揮官盯著面前的學生看。
他們這樣都不嘩變的嗎？鬼怪果然比古代軍隊還要沒人權。
棱子躲在安全的廣播室，舒舒服服伸著腿。
“可是我們這邊死人了。”指揮官說。
他態度強硬起來。
“知道,知道,我也收到了【鮮血】嘛。”棱子說。
“你就當是給我的賄賂——校長新官上任，送的禮好了！”
“......”
因為太過無恥反而無話可說。
“我們可以一起分新來的玩家。”棱子說。
“校車一星期來一次,雖然只運送那麽一點點玩家，但是整個城市，能提供新鮮血液的副本不多吧？”
好像就只有工廠、學校、郊區鬼屋、醫院這幾處。
“而且,因為我是這麽管理的，反抗者也會很多。”
“我把他們也給你。“棱子笑。
棱子自己殺，也要給游戲抽成，【鮮血】沒法百分百get。
引入外部軍隊行刑,會損耗得更多。
但要考慮到可能棱子沒法獨自鎮壓學校。
就是要借助軍隊,鞏固她自己的政權了。
“你之前說短期收益，漏了一條吧。”指揮官說。“不僅是你的心情而已，我們也間接幫助你坐穩了政權。”
“嗯。嗯！隨便你怎麽說。我的原則是，不反抗給我好處的人。”
指揮官輕蔑棱子的人格。
上任校長好歹還庇護了（鬼怪）學生,不被城市剝削。而棱子把它們也賣了。
“這樣對我們有什麽好處？你說把叛逆者推出來送死。我們好像自己也可以做到。”
“戰爭打到最後你會輸。我們能闖進學校裏,劫掠。”
“你們才不行呢。”棱子說。
“因為，我才是校長。”
“校園內部的人可以叛亂,玩家也能逆天改命，但城市沒法幹涉學校。”
戰爭打到最後棱子的確會輸，那也是‘最後’的事了。
“在那之前，我可以把整個副本一起毀掉。你們什麽都賺不到。”棱子說。
指揮官嗤笑。
棱子眼睛眨都不眨。“這是很懦弱的威脅了，我也知道。”
“不過我盡可能不想自/殺，所以能請你們不要走到那一步嗎？”
笑聲加大。
“不過說起來你有決策權嗎？”棱子若無其事補充。
聲音停了。
“對吧。沒有吧。還是回去跟大人物討論一下比較好嘛。”
“……你很大膽。”
“哇，你說話好像霸道總裁。不過哪裏哪裏。我是弱者，我現在一定采取給人舔屁股的奴性外交政策。”
“而我是前線指揮官。”他說。陰沈。“你可以先試試說服我，不然大概率也不會被他們采納。”
“怎麽看你都在說‘如果不先賄賂你，你就要曲解我的意思’啊……”棱子說。
“嗯，不過，算了。”
奴性外交政策就要徹底，她笑瞇瞇的開始解釋。
“我只能在這裏待七天。”棱子說。“玩家的身份限制。”
（其實是假的，杜由美七天過去後，都還留在那呢）
“我也有自己的副本要顧，我是其他地方的boss。借用了玩家的身份。這具身體名叫鏡棱子。”
棱子說的是實話。
“我自己的副本才是我的大本營，我穿過副本的間隙，就是為了在其他地方大吃一筆。”
“做沒法在本土做的事。”
這話滲透著血腥味。
指揮官想，她在本土一定非常忍耐，沒有暴露本性。搞不好還被下屬愛戴著。
英軍在本土和殖民地是一回事嗎？
“我走之前。會簽文件，讓你們的人當校長。”棱子說。
“你們就可以接管學校了。這個戰果，你也有得回去說了。”
‘狗狗朝主人搖尾巴——’，棱子在廣播室裏哼著歌
她哪裏有順從的意思啊？？
“如果我們不答應的話。”指揮官說。
棱子說，“游戲中組織的程序是很繁瑣的。”
“都過去好幾天了，你們也沒法罷免我這個校長。城市裏的人知道學校的流程嗎？順帶一說。我們連學生要出校門，都要教導主任和兩個老師蓋章哦。”
“想成為校長。也很覆雜——也來。你們知道規章嗎？具體要怎麽做。”
你們連七天後玩家不會走都不知道。
“信息壁壘啊。”棱子哼著歌。
“我們可以找。”指揮官說。
“嗯，好吧，野蠻人入侵文明大都市，攻占羅馬！也都是這麽想的。”
“把所有東西燒光光，但總還可以找到。原有的文化。”
“我就先不說這種形而上的東西了。——任命儀式是要蓋章的，你知道那些章放在哪裏？”棱子說。
“我們可以地毯式搜索。”指揮官說。
“傻x。”
棱子很平靜的罵。
交戰的怪物都停了。
“我都說出來了你們當然就找不到。你在前線嗎？猴子？那你看見我的陰影了吧。”
“它們體內有異空間的。”棱子說。“章放在其中抑只的異空間裏面，那一只當然和我在一起，它隨時會毀掉。”
任命校長的章，跟棱子的學生證一樣，是副本進階後才會有的唯一物品。毀了就沒了
“你在威脅我。”指揮官說。
棱子哼歌。
他高高在上的。這人高高在上的。
心裏面的棱子想。面上她至少沒把這話說出來。
蔑視的態度大抵還是傳了過去，指揮官突然笑了。
他說，“我不要聽你接下來的話。”
“？”
“你沒有態度。請求合談的弱者……女人的態度。”他聲音輕慢下來。
女人的態度。
棱子盯著屏幕看。
指揮官說我要求你先為之前的態度道歉，我才接著聽你說。
然後他就真的繼續開始攻擊了。
聾子。豬。聽不懂人話的糞便，棱子可以無論如何怎麽想他。但他臉上帶著微笑。
嗯，看著敵人微笑，原來是這麽讓人惱火的事。
棱子道歉了。
“對不起。”她的聲音響徹在校園內。重覆了三遍。
她受辱。杜由美攥緊了拳頭。
“嘖嘖。”指揮官說。
棱子繼續說。聲音都沒有變，散漫的少女音（但現在響起，就會疑心，會不會聲音本身，也是一種對敵人的獻媚了）
她說“你們要放我走。文件才會起效。”
“行。”指揮官說。
過一會。又搖頭，說“我回去考慮一下。”
“畢竟我沒有決策權。”他笑。
這是又要談條件。便宜占滿了都要談條件。
棱子沒有表情。
好像都不是生氣，或者所有感情被抽空了，她呼著氣，靜靜看著屏幕。
杜由美很擔心的看著棱子。
退兵。第五天順利結束了。
學校裏還剩八十三人。
第六天，割肉放血。
獻出人去給他們殺。降低戰鬥濃度。
還剩四十三人，真正無辜的人。
第六天的下午一小時結束，指揮官深深看了棱子一眼。
那邊接受了她的條件。
派人過來駐紮在學校裏。只有幾人，棱子堅持的。“我這裏就這麽點人。你現在就要武裝壓制？人多了我就魚死網破。”
她還在校門口。遙遙見過幾個城市副本的幹部。
城市郊區有個廢棄軍工廠。裏面大概飄著輻/射和死去軍官的幽靈。
城市管理者把工廠的大部分區域封閉，做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什麽武器裝備。
當然啦。這群文盲，能研究出什麽就怪了。
棱子想著謝方餘。
不過她跟那邊的軍官交流得很快樂——她要了一點工廠的原材料。
鐵、鋼筋、汽油啥的。“我也來研究一下。”
軍官感興趣的看著她。同意了。
第六天死了這麽多人，就是用來交換材料。
“不過那邊竟然會同意。”謝方餘說。
“覺得我們研究不出來——或者能研究出來更好。”
棱子坐在他旁邊的桌子上，繞著頭發。
謝方餘埋頭研究。只用肩膀的微小弧度示意她說下去。
棱子聳肩。“如果研究出來了。他們可以搶奪成果。”
“或者把你暴/露了，那還可以搶奪科學家。”
“不是只能在副本待七天嗎？”謝方餘說，“你這麽騙他們的。”
“但鬼怪要和玩家簽契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啊？”棱子說。
手指在桌面上，走向謝方餘。
“把你當奴隸。”棱子笑。
謝方餘在本子上抄數據。
棱子看著墻壁。
突然說“我不會讓他們這麽做的。”
“嗯。”謝方餘說。
“我和他們也有一筆賬要算。”棱子說。
第六天下午。
在見證中。指揮官把合同塞到她手上。
棱子派陰影分身去的。
“真謹慎。”指揮官說。
棱子假笑。“因為是我的話，我就會趁這個機會擊斃恐/怖/分/子首領。”
陰影搖曳，在上面簽名。
但留一個空沒簽，揮著文件，說“等我安全離開。”
所有人默默等待第七天早上，她走出校門，結束副本的那一刻。
而棱子當然不會信守承諾。
”那邊也不準備信守承諾吧？駐紮進來的人在做小動作。”
他們不準備放走棱子。
出於樸素的報仇心理——要考慮到士兵的心情。他們並不像棱子一樣，完全控制了下屬怪物。
還有就是，誰知道棱子會做什麽手腳。
這群人都很怕【趙含梢】
可棱子已經在戰爭中損耗了這麽多，不足為懼。
指揮官想幹脆把學校裏的人都殺掉，再重新等校車運進玩家，“在廢墟上建立新世界。”
“出去的話，大概就會有狙擊手。”棱子比劃著太陽穴，“如果他們弄不準，就不是打這裏，我的身體會‘蹦’一下爆開，感覺蠻獵奇的。”
之前在加油站就能擴張副本邊界。
現在，棱子如果掌控了這個副本，也能讓它遠離城市。
“你以為，我和軍官踴躍交流。拿走那麽多軍工廠汽油是幹嘛的！”
“還有，駐紮進來的人，只有那麽一點。很好殺。”
學校之前就藏匿人口，謝方餘就是被藏起來的，讓他給全體怪物作改造，早有反意。
“托前任校長的福，城市不知道學校內部的情況。”
說是城市，其實只是以管理者為首，很松散的幾個副本聯盟。
“他們連副本到了晚上要宵禁，鈴聲一響大家都會睡著，都不知道。”棱子說。
更不要說棱子到來後才加入的，【在睡眠中催/眠/控/制】項目了。
棱子把士兵折騰成了空殼。
檢查他們腦內的情報。
也是因此知道狙擊計劃的。
然後控制他們——這些駐紮的士兵，是在最後一天，【押送棱子】，出學校的城市人員。
停戰期間。棱子一直在搞東搞西。
“大家只要【畏】和【鮮血】，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戰場上的屍體。”
她把城市人的屍體也拿來種植物了。
系統完全掌握副本，有一個好處就是，她能保持表面的水泥地，在下面，埋無數。無數。無數的花苞。
“超大當量TNT。”棱子說。
最後一天。棱子被士兵們押送出去。
這次是本體。戴了眼鏡，顯得只是普通的女生。
每走一步，腳下的植物隔著水泥，湧動著呼應她。
她一只手揣在口袋裏。一有不好，就從口袋裏打開一個陰影空間，把她拽進去。
都這樣了還不夠。
都這樣了還是有風險。
但也沒辦法了。
“我。這輩子。最討厭冒險的。”棱子說。
處理狙擊手。
以前，植物能特化成【太空刺客】，棱子沒做。現在是陰影操控駐紮學校的小隊長，（按計劃，棱子出來的時候，他們要把她引入狙擊範圍）往狙擊手藏身的大樓過去。
然後殺掉他們。
就是殺掉。
陰影薄薄揮過去，人頭就飛起來，血噴了三米高。柱子、天花板上都是。
棱子蒼白著臉。被士兵趕著往前。
再邁出一步，就走出學校了。
副本屏障外，城市市長和指揮官等人，笑看她。
副本判定【安全脫離學校】，送她離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有狙擊手盯著肯定不安全。
棱子出去，就會發現“啊，怎麽脫離不了？”。
然後她就會變得像被球棍打爛的番茄。
棱子說“再見。”
她邁出腳步。
她說反了吧？指揮官想。漫不經心，她應該對自己說，不該對他們說啊。
出來的一瞬間。用系統感應到學校，把它往城市拽。
碰撞，副本間屏障交融，棱子引爆腳下的炸/彈。
棱子有【不焚者】。炸/彈對她沒效果。其他人通通在爆炸範圍內。
計劃是要脫離城市。讓副本碰撞，是為了離得更遠。
“牛頓的反作用力。”棱子說。“你們這群文盲沒學過吧，其實我物理也只會這麽一點！”
爆炸產生反作用力，學校往後脫離。
棱子目送著面前的人逐漸遠去，變得模糊，不是物理上的遠去，是在【游戲】裏他們變遠了。
棱子又說“再見。”
“永別。”
她在爆/炸的瞬間，不管炸/彈會不會把他炸死，先用手/槍往指揮官臉上，連開了七發。
用了驚恐值。中途根本不用換彈，不用停。
他面前一開始爆出血紅色的煙花。張著手往後倒。
然後煙花更大、更大。
到第四發子彈時，血霧降下去，露出指揮官根本不能看的臉。
棱子繼續開槍，繼續開槍，槍口越來越低。
跟著他倒下的動作一起。子彈永遠落在一個地方。把他腦袋打得碎碎的。
“我，如果不是要害人。才不會抱著你們的腿哭呢。”棱子說。
“那些人也該被炸死了吧？”
一堆城市裏的政要。
棱子都知道，如果不是被逼的，絕對不要來兩軍交戰前線。
還是這種跟敵對勢力和談，簽合同的關頭！
他們到底為啥要親身上陣啊？
“我明明是恐/怖/分/子來著的呀。”棱子說。
所以就是會抓緊時機搞暗殺。……他們對她有什麽誤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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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子的登錄名是【趙含梢1344】。之前就想過會不會被其他小梢感應到,廝殺。
沒想到變成校長後，先被城市查到了登錄名。
小梢席卷了游戲的三分之一。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
棱子又對外面發消息。
校門口有喇叭。打著，打著,棱子“咳。咳。能聽到嗎？我要發公告。”
“我們停戰吧？至少按我會安全的打法打。”
她承諾，“學校裏只是換了校長而已。其他都不會變的。”
“我們都打了好幾天了。”城市軍的指揮官說。
你現在說這個？
‘其他都不會變的。’——指一上任就恐怖襲擊。
“【鮮血】對你們有好處啊。”棱子說。
“對我也有。討厭的、不服從我管教的、我就把他們推到前線送死。”
“長此以往，死這麽多人,會損耗學校的力量。不過短期收益上，我爽了。”
指揮官盯著面前的學生看。
他們這樣都不嘩變的嗎？鬼怪果然比古代軍隊還要沒人權。
棱子躲在安全的廣播室，舒舒服服伸著腿。
“可是我們這邊死人了。”指揮官說。
他態度強硬起來。
“知道,知道,我也收到了【鮮血】嘛。”棱子說。
“你就當是給我的賄賂——校長新官上任，送的禮好了！”
“......”
因為太過無恥反而無話可說。
“我們可以一起分新來的玩家。”棱子說。
“校車一星期來一次,雖然只運送那麽一點點玩家，但是整個城市，能提供新鮮血液的副本不多吧？”
好像就只有工廠、學校、郊區鬼屋、醫院這幾處。
“而且,因為我是這麽管理的，反抗者也會很多。”
“我把他們也給你。“棱子笑。
棱子自己殺，也要給游戲抽成，【鮮血】沒法百分百get。
引入外部軍隊行刑,會損耗得更多。
但要考慮到可能棱子沒法獨自鎮壓學校。
就是要借助軍隊,鞏固她自己的政權了。
“你之前說短期收益，漏了一條吧。”指揮官說。“不僅是你的心情而已，我們也間接幫助你坐穩了政權。”
“嗯。嗯！隨便你怎麽說。我的原則是，不反抗給我好處的人。”
指揮官輕蔑棱子的人格。
上任校長好歹還庇護了（鬼怪）學生,不被城市剝削。而棱子把它們也賣了。
“這樣對我們有什麽好處？你說把叛逆者推出來送死。我們好像自己也可以做到。”
“戰爭打到最後你會輸。我們能闖進學校裏,劫掠。”
“你們才不行呢。”棱子說。
“因為，我才是校長。”
“校園內部的人可以叛亂,玩家也能逆天改命，但城市沒法幹涉學校。”
戰爭打到最後棱子的確會輸，那也是‘最後’的事了。
“在那之前，我可以把整個副本一起毀掉。你們什麽都賺不到。”棱子說。
指揮官嗤笑。
棱子眼睛眨都不眨。“這是很懦弱的威脅了，我也知道。”
“不過我盡可能不想自/殺，所以能請你們不要走到那一步嗎？”
笑聲加大。
“不過說起來你有決策權嗎？”棱子若無其事補充。
聲音停了。
“對吧。沒有吧。還是回去跟大人物討論一下比較好嘛。”
“……你很大膽。”
“哇，你說話好像霸道總裁。不過哪裏哪裏。我是弱者，我現在一定采取給人舔屁股的奴性外交政策。”
“而我是前線指揮官。”他說。陰沈。“你可以先試試說服我，不然大概率也不會被他們采納。”
“怎麽看你都在說‘如果不先賄賂你，你就要曲解我的意思’啊……”棱子說。
“嗯，不過，算了。”
奴性外交政策就要徹底，她笑瞇瞇的開始解釋。
“我只能在這裏待七天。”棱子說。“玩家的身份限制。”
（其實是假的，杜由美七天過去後，都還留在那呢）
“我也有自己的副本要顧，我是其他地方的boss。借用了玩家的身份。這具身體名叫鏡棱子。”
棱子說的是實話。
“我自己的副本才是我的大本營，我穿過副本的間隙，就是為了在其他地方大吃一筆。”
“做沒法在本土做的事。”
這話滲透著血腥味。
指揮官想，她在本土一定非常忍耐，沒有暴露本性。搞不好還被下屬愛戴著。
英軍在本土和殖民地是一回事嗎？
“我走之前。會簽文件，讓你們的人當校長。”棱子說。
“你們就可以接管學校了。這個戰果，你也有得回去說了。”
‘狗狗朝主人搖尾巴——’，棱子在廣播室裏哼著歌
她哪裏有順從的意思啊？？
“如果我們不答應的話。”指揮官說。
棱子說，“游戲中組織的程序是很繁瑣的。”
“都過去好幾天了，你們也沒法罷免我這個校長。城市裏的人知道學校的流程嗎？順帶一說。我們連學生要出校門，都要教導主任和兩個老師蓋章哦。”
“想成為校長。也很覆雜——也來。你們知道規章嗎？具體要怎麽做。”
你們連七天後玩家不會走都不知道。
“信息壁壘啊。”棱子哼著歌。
“我們可以找。”指揮官說。
“嗯，好吧，野蠻人入侵文明大都市，攻占羅馬！也都是這麽想的。”
“把所有東西燒光光，但總還可以找到。原有的文化。”
“我就先不說這種形而上的東西了。——任命儀式是要蓋章的，你知道那些章放在哪裏？”棱子說。
“我們可以地毯式搜索。”指揮官說。
“傻x。”
棱子很平靜的罵。
交戰的怪物都停了。
“我都說出來了你們當然就找不到。你在前線嗎？猴子？那你看見我的陰影了吧。”
“它們體內有異空間的。”棱子說。“章放在其中抑只的異空間裏面，那一只當然和我在一起，它隨時會毀掉。”
任命校長的章，跟棱子的學生證一樣，是副本進階後才會有的唯一物品。毀了就沒了
“你在威脅我。”指揮官說。
棱子哼歌。
他高高在上的。這人高高在上的。
心裏面的棱子想。面上她至少沒把這話說出來。
蔑視的態度大抵還是傳了過去，指揮官突然笑了。
他說，“我不要聽你接下來的話。”
“？”
“你沒有態度。請求合談的弱者……女人的態度。”他聲音輕慢下來。
女人的態度。
棱子盯著屏幕看。
指揮官說我要求你先為之前的態度道歉，我才接著聽你說。
然後他就真的繼續開始攻擊了。
聾子。豬。聽不懂人話的糞便，棱子可以無論如何怎麽想他。但他臉上帶著微笑。
嗯，看著敵人微笑，原來是這麽讓人惱火的事。
棱子道歉了。
“對不起。”她的聲音響徹在校園內。重覆了三遍。
她受辱。杜由美攥緊了拳頭。
“嘖嘖。”指揮官說。
棱子繼續說。聲音都沒有變，散漫的少女音（但現在響起，就會疑心，會不會聲音本身，也是一種對敵人的獻媚了）
她說“你們要放我走。文件才會起效。”
“行。”指揮官說。
過一會。又搖頭，說“我回去考慮一下。”
“畢竟我沒有決策權。”他笑。
這是又要談條件。便宜占滿了都要談條件。
棱子沒有表情。
好像都不是生氣，或者所有感情被抽空了，她呼著氣，靜靜看著屏幕。
杜由美很擔心的看著棱子。
退兵。第五天順利結束了。
學校裏還剩八十三人。
第六天，割肉放血。
獻出人去給他們殺。降低戰鬥濃度。
還剩四十三人，真正無辜的人。
第六天的下午一小時結束，指揮官深深看了棱子一眼。
那邊接受了她的條件。
派人過來駐紮在學校裏。只有幾人，棱子堅持的。“我這裏就這麽點人。你現在就要武裝壓制？人多了我就魚死網破。”
她還在校門口。遙遙見過幾個城市副本的幹部。
城市郊區有個廢棄軍工廠。裏面大概飄著輻/射和死去軍官的幽靈。
城市管理者把工廠的大部分區域封閉，做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什麽武器裝備。
當然啦。這群文盲，能研究出什麽就怪了。
棱子想著謝方餘。
不過她跟那邊的軍官交流得很快樂——她要了一點工廠的原材料。
鐵、鋼筋、汽油啥的。“我也來研究一下。”
軍官感興趣的看著她。同意了。
第六天死了這麽多人，就是用來交換材料。
“不過那邊竟然會同意。”謝方餘說。
“覺得我們研究不出來——或者能研究出來更好。”
棱子坐在他旁邊的桌子上，繞著頭發。
謝方餘埋頭研究。只用肩膀的微小弧度示意她說下去。
棱子聳肩。“如果研究出來了。他們可以搶奪成果。”
“或者把你暴/露了，那還可以搶奪科學家。”
“不是只能在副本待七天嗎？”謝方餘說，“你這麽騙他們的。”
“但鬼怪要和玩家簽契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啊？”棱子說。
手指在桌面上，走向謝方餘。
“把你當奴隸。”棱子笑。
謝方餘在本子上抄數據。
棱子看著墻壁。
突然說“我不會讓他們這麽做的。”
“嗯。”謝方餘說。
“我和他們也有一筆賬要算。”棱子說。
第六天下午。
在見證中。指揮官把合同塞到她手上。
棱子派陰影分身去的。
“真謹慎。”指揮官說。
棱子假笑。“因為是我的話，我就會趁這個機會擊斃恐/怖/分/子首領。”
陰影搖曳，在上面簽名。
但留一個空沒簽，揮著文件，說“等我安全離開。”
所有人默默等待第七天早上，她走出校門，結束副本的那一刻。
而棱子當然不會信守承諾。
”那邊也不準備信守承諾吧？駐紮進來的人在做小動作。”
他們不準備放走棱子。
出於樸素的報仇心理——要考慮到士兵的心情。他們並不像棱子一樣，完全控制了下屬怪物。
還有就是，誰知道棱子會做什麽手腳。
這群人都很怕【趙含梢】
可棱子已經在戰爭中損耗了這麽多，不足為懼。
指揮官想幹脆把學校裏的人都殺掉，再重新等校車運進玩家，“在廢墟上建立新世界。”
“出去的話，大概就會有狙擊手。”棱子比劃著太陽穴，“如果他們弄不準，就不是打這裏，我的身體會‘蹦’一下爆開，感覺蠻獵奇的。”
之前在加油站就能擴張副本邊界。
現在，棱子如果掌控了這個副本，也能讓它遠離城市。
“你以為，我和軍官踴躍交流。拿走那麽多軍工廠汽油是幹嘛的！”
“還有，駐紮進來的人，只有那麽一點。很好殺。”
學校之前就藏匿人口，謝方餘就是被藏起來的，讓他給全體怪物作改造，早有反意。
“托前任校長的福，城市不知道學校內部的情況。”
說是城市，其實只是以管理者為首，很松散的幾個副本聯盟。
“他們連副本到了晚上要宵禁，鈴聲一響大家都會睡著，都不知道。”棱子說。
更不要說棱子到來後才加入的，【在睡眠中催/眠/控/制】項目了。
棱子把士兵折騰成了空殼。
檢查他們腦內的情報。
也是因此知道狙擊計劃的。
然後控制他們——這些駐紮的士兵，是在最後一天，【押送棱子】，出學校的城市人員。
停戰期間。棱子一直在搞東搞西。
“大家只要【畏】和【鮮血】，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戰場上的屍體。”
她把城市人的屍體也拿來種植物了。
系統完全掌握副本，有一個好處就是，她能保持表面的水泥地，在下面，埋無數。無數。無數的花苞。
“超大當量TNT。”棱子說。
最後一天。棱子被士兵們押送出去。
這次是本體。戴了眼鏡，顯得只是普通的女生。
每走一步，腳下的植物隔著水泥，湧動著呼應她。
她一只手揣在口袋裏。一有不好，就從口袋裏打開一個陰影空間，把她拽進去。
都這樣了還不夠。
都這樣了還是有風險。
但也沒辦法了。
“我。這輩子。最討厭冒險的。”棱子說。
處理狙擊手。
以前，植物能特化成【太空刺客】，棱子沒做。現在是陰影操控駐紮學校的小隊長，（按計劃，棱子出來的時候，他們要把她引入狙擊範圍）往狙擊手藏身的大樓過去。
然後殺掉他們。
就是殺掉。
陰影薄薄揮過去，人頭就飛起來，血噴了三米高。柱子、天花板上都是。
棱子蒼白著臉。被士兵趕著往前。
再邁出一步，就走出學校了。
副本屏障外，城市市長和指揮官等人，笑看她。
副本判定【安全脫離學校】，送她離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有狙擊手盯著肯定不安全。
棱子出去，就會發現“啊，怎麽脫離不了？”。
然後她就會變得像被球棍打爛的番茄。
棱子說“再見。”
她邁出腳步。
她說反了吧？指揮官想。漫不經心，她應該對自己說，不該對他們說啊。
出來的一瞬間。用系統感應到學校，把它往城市拽。
碰撞，副本間屏障交融，棱子引爆腳下的炸/彈。
棱子有【不焚者】。炸/彈對她沒效果。其他人通通在爆炸範圍內。
計劃是要脫離城市。讓副本碰撞，是為了離得更遠。
“牛頓的反作用力。”棱子說。“你們這群文盲沒學過吧，其實我物理也只會這麽一點！”
爆炸產生反作用力，學校往後脫離。
棱子目送著面前的人逐漸遠去，變得模糊，不是物理上的遠去，是在【游戲】裏他們變遠了。
棱子又說“再見。”
“永別。”
她在爆/炸的瞬間，不管炸/彈會不會把他炸死，先用手/槍往指揮官臉上，連開了七發。
用了驚恐值。中途根本不用換彈，不用停。
他面前一開始爆出血紅色的煙花。張著手往後倒。
然後煙花更大、更大。
到第四發子彈時，血霧降下去，露出指揮官根本不能看的臉。
棱子繼續開槍，繼續開槍，槍口越來越低。
跟著他倒下的動作一起。子彈永遠落在一個地方。把他腦袋打得碎碎的。
“我，如果不是要害人。才不會抱著你們的腿哭呢。”棱子說。
“那些人也該被炸死了吧？”
一堆城市裏的政要。
棱子都知道，如果不是被逼的，絕對不要來兩軍交戰前線。
還是這種跟敵對勢力和談，簽合同的關頭！
他們到底為啥要親身上陣啊？
“我明明是恐/怖/分/子來著的呀。”棱子說。
所以就是會抓緊時機搞暗殺。……他們對她有什麽誤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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