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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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路前往教導主任辦公室。
辦公室在單獨的一層小樓,途中要經過林蔭道，就算是白天也投射下很深的陰影，晚上看肯定更恐怖。
小樓本身也大半被樹木遮蔽,陰森森的，好像有潮氣，棱子很不喜歡。
”不過從‘被樹木遮蔽’這裏來看。說不定是喜歡的呢......“
因為是午休時間,或者教導主任特意遣散了人，小樓裏只有他們兩個。
“教導主任，簡而言之,是個人渣。”
棱子直接說了。
“三七分的頭發,油油的。”
“那是發蠟。”教導主任忍不住說。
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環抱雙臂，”你看我的眼神色色的,你一定想要強/奸我，把我分/屍，分成一塊一塊的。“
”啊哈哈你真幽默。“教導主任只能說。
兩人,按照不正常的程度劃分，好像棱子更像鬼。
“發頂稀疏，戴著眼鏡，看起來蠻斯文的年輕男人......我有沒有說過我自從高中,就很討厭這種類型的男人？”
高中班主任被小梢殺了來著。
“然後很瘦,穿著西裝，感覺像是骨頭架子，你有在吸/毒嗎？沒有？也不關我事。”
棱子說，她若無其事走到桌前,準備拉開椅子坐下,發現桌前沒椅子。
被她掠過的教導主任只能強笑著，又說這位同學真幽默。
他明明就想拿螺絲刀捅開她的腦子,為什麽這麽虛偽？
棱子站在桌前，她眼神環視了一圈室內，陳設挺古董的。
墻面的花紋隱約像女人的臉，微笑的臉。
壁燈燈罩材質特殊。只是看著都能感覺到起肌理，光滑和細膩。
沒有開燈，它投射在地板和桌子上的影子好像隔著一層。
棱子入迷地看著。
教導主任從後面接近。
棱子突然轉過頭，”不像是普通高中校領導用得起的——不貪汙的話啦。“
“......哈哈。”他說。
教導主任走到角落去泡茶。
桌面上本來就擺著一杯，滿滿的，茶湯淺淺。
辦公室像棺材一樣，根本沒有窗戶，從室外吹來的風卻波動了水面，泛起漣漪，還有一片花瓣落在上面。
棱子看著，花瓣快速溶解進水面。
“哇，你真的好惡心。”她忍不住說。
教導主任一定被所有女生討厭了。
“什麽？”教導主任擡頭。
表情卻一僵。
棱子已經坐到了待客沙發上，一點都不見外，大馬金刀，手臂搭在邊沿上，眼睛看他，像只獅子。
他討厭她的眼睛。
泡茶處接近門，有光照到，花瓣又落在茶案上了，還有一片落入杯中，很風雅。
茶泡好，兩人坐在一起喝茶，棱子儼然等開飯一樣說“快來快來”。毫無禮儀。
教導主任沒拿桌上的，拿起一杯新泡的，默默湊到嘴邊，眼睛看她。
把她叫來辦公室當然是有事要談，但好像是準備在品茶間隙，再說‘不得不說的話題。”
而棱子根本連杯子都沒拿，她手一下一下戳茶案邊緣，好像討厭燙的茶水。
兩人靠得很近，棱子也擡眼看他，等他喝下的那一刻。
教導主任突然把茶向棱子潑去。
棱子眼睛都沒眨。滾燙的茶水，如果真落入虹膜，那還真夠嗆。
但水幕在她眼前被阻隔。
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不，陰影是有形的，利索地把它們全吞了下去。
陰影落下，留出棱子的視野。棱子已經從腰間掏出手/槍。
砰、砰、砰，很利索的三槍。
教導主任腦袋開花了。
“在哪裏看過的來著？說是近距離射擊準頭反而會下降。”棱子若有所思。
教導主任的腦袋、肩膀，腰腹部都空了一塊。
考慮到原本三槍都是朝腦袋打的，這個準頭也是有點......
其實原本應該偏得更嚴重。但子彈是活的，自己會朝教導主任飛去。
“怪物們不會因為被爆頭就死掉。”
教導主任腦袋開花後，裏面反而有乳白色的水草飄來飄去地動，在空中越來越長。
他顫抖、支離破碎，發出不像人的聲音。朝棱子靠近。
棱子說“這是boss要開二段了嗎？”發出笑聲，割斷辦公桌上的線，免得他搖鈴叫外面的人。扭頭往外面跑去。
經過窗戶時她看了一眼，覺得自己的倒影還蠻可愛的，逃亡也是美少女啊。
到外面才是圖窮匕見。
原本辦公樓就被植物掩映，被請到這裏來做客的人們，肯定覺得陰森森的。
但現在植物又平白抽條了好多，樹枝拂動、阻礙著怪物化的教導主任。
花瓣如雨一樣的落在走廊上。
鋪了厚厚的一層。
棱子踩過的時候，它們就是普通的花瓣絨毯，沁出汁液，散發花香。
教導主任踏上去，花瓣就變成了硬幣大小的扁平紅色寄生蟲。吱吱亂叫往他腳底鉆。
他的頭還被打開了。
花瓣從上面落下來，直接在他腦殼裏面，和水草狀的異形腦組織做鬥爭。
其餘的也自在被風卷著，從肩膀和腰腹傷口侵/入。
棱子面對著他往後跑。欣賞著。笑。
真正的沖突是很短的，
十幾秒，或者不到。
棱子到了走廊的盡頭，下樓的臺階處，突然站定了。
回過身來，手指著他。很有氣勢。
她說“怎麽能被這種小角色追著跑！”，儼然是忘記了剛剛。
教導主任此時的嚎叫已經不像人。
之前就不像了，那現在連作為怪物都不像了。
不是威嚇的撕破偽裝的笑聲，是真的痛極。
他一路抽條，被白色水草拉著往上升。
現在已經兩米多高，腦袋頂上天花板。
棱子餘光瞥見窗戶後的反光。
一個身影站著，舉著攝像頭對準她們。
頓時更有氣勢。她說“knee down！”
“就是說給我跪下啦。”
這話教導主任大概聽不懂，他朝棱子發來最後沖鋒。
棱子站在那裏一步也不退，手還伸著指他。
教導主任跑來，途中身體越來越小越來越矮。
地下絨毯快速把他往後扯，花瓣們甲蟲一樣，每個都咬了他一小部分往後撤。
從上往下看，好像他潑灑在了走廊上。
但這還不夠，棱子指尖其實有一瞬想抖——真的觸到了他，會很惡心的！
他倒下，順著拋物線即將靠近棱子。
幾只從門縫間伸出的手猛然一拽。他摔落在地上。
像裝蘋果的紙袋，衣服裏面的內容物咕嚕咕嚕滾出來。被花瓣分食殆盡。
手臂明明沒有槍傷，卻徑自滾出去好遠。
棱子看見斷口處鼓鼓囊囊——蠕蟲狀的花苞飛速汲取養分成長，竟然就地生根，支撐著它‘站’了起來。
離地一米多高，純白色，藤蔓糾結在一起，像歌頌棱子戰績的一塊立碑。
棱子伸出的手指沒被他沾染一毫。
攝像頭記錄了整個過程。棱子餘光瞥著窗戶確認。
插腰大笑起來。
“棱子大——勝利！”
接下來，她往辦公室走去。“要重新和她們談談才行。”
她們。
幫助棱子擊敗教導主任的功臣們。
“knockknock，敲敲，我進來咯。”
棱子在辦公室門上敲了兩下，就進去，敲門聲還沒她的聲音大。
她這次回到辦公室就有禮貌多了。沒直接在沙發上坐下。
從墻壁上，有個女學生探出身子，字面意思，一半身體從墻面顯現出來。
把原本屬於教導主任的椅子推過來。
棱子坐下。
“一共有三個人。”棱子說。
辦公室裏一共有三名幽靈。
棱子第一眼進辦公室就知道了。
雙生鬼靈有危險視野嘛。
她一見面就抱住自己，說教導主任是強/奸犯，強/奸然後分/屍，也是很寫實的說法。
女學生的供述很直接。
“不僅是學校變成副本後，在那之前，他就在做這種事。”
“他是校長的親戚。”女學生說，“以前這裏是很爛的學校，來的都不是有權有勢的人，他就把學生帶到這裏。然後......”
她很緊張地笑了笑。
棱子看見墻紙上花紋像女生微笑的臉，看見壁燈燈罩細膩。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教導主任泡茶，也是由來已久了。
很偏、很偏的小樓，白天也有陰影，到中午，其他老師就會全走光。
“他專門讓一個人，中年男人去叫我們過來。都是犯了錯的學生。然後在茶裏下藥。”
‘迷/奸藥’，好像沒有專門的這種藥，雖然總有傻x會被騙去買。
他給她們下的，基本就是讓肌肉松弛、催眠。
教導主任下在茶裏，觀察來人，等她喝下去“我們再聊你犯錯的事情’，暈倒後就趁機行事。
完事後醒來，他只會說女生‘在沙發上睡著了’。
“衣服什麽的都會穿好。女生也......無所謂信不信。”
沒有足夠的證據，監控拍到是自己來這裏的，未成年的女學生，’自身又有錯處‘，揭露後世人的眼光......她們基本都會默認。
“但是我。”
探出一半身體的女學生，呆呆地摸自己的額頭。那裏浮現傷口。棱子靜靜看著。
“你反抗了？”棱子問。
“沒有。”女學生說。
她那次，藥下得特別多。也可能藥的種類就不對。
女生睡過去再沒醒來。
教導主任很慌張。一路驚動了校長。
“嗯，最後，他們決定把我埋在墻裏。”女生說。
就在辦公室裏。和他朝夕相處。
所以辦公室才不安窗戶。
“原本有的，被拆掉了。用來填水泥。”
像個棺材一樣，怨氣匯聚。
“是個大工程啊。”棱子說。
女生的身體是真的只有一半，墻不夠大，剩下的一半被埋在操場底下。
棱子答應以後幫她挖出來，和她締結了契約。“為我所用吧！”
這是boss的福利，收小弟，殺了教導主任後，剛好可以契約她。
棱子第一次看辦公桌上的茶，滿滿的，有花瓣融化進去。
就是女生做的。
“這個學校裏面還有很多這樣的學生——或者說不是‘學生’，只是辦公室裝飾物。”女生說。
杜昭琪讓植物生態入侵，很難說有沒有它們打掩護。
”因為大家都是環境的一部分。“半身幽靈女生說。
真是鬼氣逼人。
“所以能感受到、所以能以自身作為掩護。”
“所以能利用。”
花瓣故意在棱子面前溶解，也是女生做給她看的。
她看出了棱子是植物的主人。
教導主任這一次沒有喝，但此前的很多很多次，都一無所覺地把它們喝下了肚。
這次能寄生得這麽快，也有這個的功勞。
女生在提醒棱子’不要忘記我。”
也是投誠。
她們說話的時候另一個人影悄無聲息靠近，從後面靠近的，這位是很正統的幽靈。
手臂是常人的1.5倍，籠在身前。下半身飄在地上。
之前躲在玻璃後錄像的就是她，棱子霸淩（bullying）教導主任的全過程她都拍下來了。
她也是‘細膩燈罩’。燈罩是扒了她的皮做的。
“臺燈還是有點。”棱子說。“怎麽和n/a/z/i集/中/營一樣啊。”
她拍板。“那人死有餘辜。”
殺了女生作為裝飾物。是教導主任自己的興趣。阪口安吾會說‘既然是用來玩賞的，那做了也就做了’。但棱子還是有很樸素的善惡觀。
之前長臂女生從門縫處伸出手臂，揪倒了教導主任。棱子記著呢。
也和她簽訂了契約。
“只有你們兩嗎？”棱子回頭張望。“應該有三名女生啊。”
“還有一個。”半身幽靈說。“被叫走，不知道去了哪裏。”
“你能救救她嗎？”
“行啊。”棱子說，“但能問問為什麽嗎？”
“第一次見到鬼怪互相幫助。”
“因為、在我死後，他就變得奇怪了。”
見血的人，再怎麽變態都不為過。
女生大概覺得自己對接下來的受害者，都有責任。
她又是第一個被埋進墻裏的。最先變成幽靈，對其他鬼怪，像是她們的姐姐。
棱子答應了援救她們不知道在哪裏的小妹。
“反正我進副本後就經常幫人。”
長臂幽靈也連連揮動手臂，表示感謝。
還把壁燈調亮了些。
......感覺好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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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被樹木遮蔽’這裏來看。說不定是喜歡的呢......“
因為是午休時間,或者教導主任特意遣散了人，小樓裏只有他們兩個。
“教導主任，簡而言之,是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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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蠟。”教導主任忍不住說。
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環抱雙臂，”你看我的眼神色色的,你一定想要強/奸我，把我分/屍，分成一塊一塊的。“
”啊哈哈你真幽默。“教導主任只能說。
兩人,按照不正常的程度劃分，好像棱子更像鬼。
“發頂稀疏，戴著眼鏡，看起來蠻斯文的年輕男人......我有沒有說過我自從高中,就很討厭這種類型的男人？”
高中班主任被小梢殺了來著。
“然後很瘦,穿著西裝，感覺像是骨頭架子，你有在吸/毒嗎？沒有？也不關我事。”
棱子說，她若無其事走到桌前,準備拉開椅子坐下,發現桌前沒椅子。
被她掠過的教導主任只能強笑著，又說這位同學真幽默。
他明明就想拿螺絲刀捅開她的腦子,為什麽這麽虛偽？
棱子站在桌前，她眼神環視了一圈室內，陳設挺古董的。
墻面的花紋隱約像女人的臉，微笑的臉。
壁燈燈罩材質特殊。只是看著都能感覺到起肌理，光滑和細膩。
沒有開燈，它投射在地板和桌子上的影子好像隔著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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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子突然轉過頭，”不像是普通高中校領導用得起的——不貪汙的話啦。“
“......哈哈。”他說。
教導主任走到角落去泡茶。
桌面上本來就擺著一杯，滿滿的，茶湯淺淺。
辦公室像棺材一樣，根本沒有窗戶，從室外吹來的風卻波動了水面，泛起漣漪，還有一片花瓣落在上面。
棱子看著，花瓣快速溶解進水面。
“哇，你真的好惡心。”她忍不住說。
教導主任一定被所有女生討厭了。
“什麽？”教導主任擡頭。
表情卻一僵。
棱子已經坐到了待客沙發上，一點都不見外，大馬金刀，手臂搭在邊沿上，眼睛看他，像只獅子。
他討厭她的眼睛。
泡茶處接近門，有光照到，花瓣又落在茶案上了，還有一片落入杯中，很風雅。
茶泡好，兩人坐在一起喝茶，棱子儼然等開飯一樣說“快來快來”。毫無禮儀。
教導主任沒拿桌上的，拿起一杯新泡的，默默湊到嘴邊，眼睛看她。
把她叫來辦公室當然是有事要談，但好像是準備在品茶間隙，再說‘不得不說的話題。”
而棱子根本連杯子都沒拿，她手一下一下戳茶案邊緣，好像討厭燙的茶水。
兩人靠得很近，棱子也擡眼看他，等他喝下的那一刻。
教導主任突然把茶向棱子潑去。
棱子眼睛都沒眨。滾燙的茶水，如果真落入虹膜，那還真夠嗆。
但水幕在她眼前被阻隔。
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不，陰影是有形的，利索地把它們全吞了下去。
陰影落下，留出棱子的視野。棱子已經從腰間掏出手/槍。
砰、砰、砰，很利索的三槍。
教導主任腦袋開花了。
“在哪裏看過的來著？說是近距離射擊準頭反而會下降。”棱子若有所思。
教導主任的腦袋、肩膀，腰腹部都空了一塊。
考慮到原本三槍都是朝腦袋打的，這個準頭也是有點......
其實原本應該偏得更嚴重。但子彈是活的，自己會朝教導主任飛去。
“怪物們不會因為被爆頭就死掉。”
教導主任腦袋開花後，裏面反而有乳白色的水草飄來飄去地動，在空中越來越長。
他顫抖、支離破碎，發出不像人的聲音。朝棱子靠近。
棱子說“這是boss要開二段了嗎？”發出笑聲，割斷辦公桌上的線，免得他搖鈴叫外面的人。扭頭往外面跑去。
經過窗戶時她看了一眼，覺得自己的倒影還蠻可愛的，逃亡也是美少女啊。
到外面才是圖窮匕見。
原本辦公樓就被植物掩映，被請到這裏來做客的人們，肯定覺得陰森森的。
但現在植物又平白抽條了好多，樹枝拂動、阻礙著怪物化的教導主任。
花瓣如雨一樣的落在走廊上。
鋪了厚厚的一層。
棱子踩過的時候，它們就是普通的花瓣絨毯，沁出汁液，散發花香。
教導主任踏上去，花瓣就變成了硬幣大小的扁平紅色寄生蟲。吱吱亂叫往他腳底鉆。
他的頭還被打開了。
花瓣從上面落下來，直接在他腦殼裏面，和水草狀的異形腦組織做鬥爭。
其餘的也自在被風卷著，從肩膀和腰腹傷口侵/入。
棱子面對著他往後跑。欣賞著。笑。
真正的沖突是很短的，
十幾秒，或者不到。
棱子到了走廊的盡頭，下樓的臺階處，突然站定了。
回過身來，手指著他。很有氣勢。
她說“怎麽能被這種小角色追著跑！”，儼然是忘記了剛剛。
教導主任此時的嚎叫已經不像人。
之前就不像了，那現在連作為怪物都不像了。
不是威嚇的撕破偽裝的笑聲，是真的痛極。
他一路抽條，被白色水草拉著往上升。
現在已經兩米多高，腦袋頂上天花板。
棱子餘光瞥見窗戶後的反光。
一個身影站著，舉著攝像頭對準她們。
頓時更有氣勢。她說“knee down！”
“就是說給我跪下啦。”
這話教導主任大概聽不懂，他朝棱子發來最後沖鋒。
棱子站在那裏一步也不退，手還伸著指他。
教導主任跑來，途中身體越來越小越來越矮。
地下絨毯快速把他往後扯，花瓣們甲蟲一樣，每個都咬了他一小部分往後撤。
從上往下看，好像他潑灑在了走廊上。
但這還不夠，棱子指尖其實有一瞬想抖——真的觸到了他，會很惡心的！
他倒下，順著拋物線即將靠近棱子。
幾只從門縫間伸出的手猛然一拽。他摔落在地上。
像裝蘋果的紙袋，衣服裏面的內容物咕嚕咕嚕滾出來。被花瓣分食殆盡。
手臂明明沒有槍傷，卻徑自滾出去好遠。
棱子看見斷口處鼓鼓囊囊——蠕蟲狀的花苞飛速汲取養分成長，竟然就地生根，支撐著它‘站’了起來。
離地一米多高，純白色，藤蔓糾結在一起，像歌頌棱子戰績的一塊立碑。
棱子伸出的手指沒被他沾染一毫。
攝像頭記錄了整個過程。棱子餘光瞥著窗戶確認。
插腰大笑起來。
“棱子大——勝利！”
接下來，她往辦公室走去。“要重新和她們談談才行。”
她們。
幫助棱子擊敗教導主任的功臣們。
“knockknock，敲敲，我進來咯。”
棱子在辦公室門上敲了兩下，就進去，敲門聲還沒她的聲音大。
她這次回到辦公室就有禮貌多了。沒直接在沙發上坐下。
從墻壁上，有個女學生探出身子，字面意思，一半身體從墻面顯現出來。
把原本屬於教導主任的椅子推過來。
棱子坐下。
“一共有三個人。”棱子說。
辦公室裏一共有三名幽靈。
棱子第一眼進辦公室就知道了。
雙生鬼靈有危險視野嘛。
她一見面就抱住自己，說教導主任是強/奸犯，強/奸然後分/屍，也是很寫實的說法。
女學生的供述很直接。
“不僅是學校變成副本後，在那之前，他就在做這種事。”
“他是校長的親戚。”女學生說，“以前這裏是很爛的學校，來的都不是有權有勢的人，他就把學生帶到這裏。然後......”
她很緊張地笑了笑。
棱子看見墻紙上花紋像女生微笑的臉，看見壁燈燈罩細膩。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教導主任泡茶，也是由來已久了。
很偏、很偏的小樓，白天也有陰影，到中午，其他老師就會全走光。
“他專門讓一個人，中年男人去叫我們過來。都是犯了錯的學生。然後在茶裏下藥。”
‘迷/奸藥’，好像沒有專門的這種藥，雖然總有傻x會被騙去買。
他給她們下的，基本就是讓肌肉松弛、催眠。
教導主任下在茶裏，觀察來人，等她喝下去“我們再聊你犯錯的事情’，暈倒後就趁機行事。
完事後醒來，他只會說女生‘在沙發上睡著了’。
“衣服什麽的都會穿好。女生也......無所謂信不信。”
沒有足夠的證據，監控拍到是自己來這裏的，未成年的女學生，’自身又有錯處‘，揭露後世人的眼光......她們基本都會默認。
“但是我。”
探出一半身體的女學生，呆呆地摸自己的額頭。那裏浮現傷口。棱子靜靜看著。
“你反抗了？”棱子問。
“沒有。”女學生說。
她那次，藥下得特別多。也可能藥的種類就不對。
女生睡過去再沒醒來。
教導主任很慌張。一路驚動了校長。
“嗯，最後，他們決定把我埋在墻裏。”女生說。
就在辦公室裏。和他朝夕相處。
所以辦公室才不安窗戶。
“原本有的，被拆掉了。用來填水泥。”
像個棺材一樣，怨氣匯聚。
“是個大工程啊。”棱子說。
女生的身體是真的只有一半，墻不夠大，剩下的一半被埋在操場底下。
棱子答應以後幫她挖出來，和她締結了契約。“為我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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棱子第一次看辦公桌上的茶，滿滿的，有花瓣融化進去。
就是女生做的。
“這個學校裏面還有很多這樣的學生——或者說不是‘學生’，只是辦公室裝飾物。”女生說。
杜昭琪讓植物生態入侵，很難說有沒有它們打掩護。
”因為大家都是環境的一部分。“半身幽靈女生說。
真是鬼氣逼人。
“所以能感受到、所以能以自身作為掩護。”
“所以能利用。”
花瓣故意在棱子面前溶解，也是女生做給她看的。
她看出了棱子是植物的主人。
教導主任這一次沒有喝，但此前的很多很多次，都一無所覺地把它們喝下了肚。
這次能寄生得這麽快，也有這個的功勞。
女生在提醒棱子’不要忘記我。”
也是投誠。
她們說話的時候另一個人影悄無聲息靠近，從後面靠近的，這位是很正統的幽靈。
手臂是常人的1.5倍，籠在身前。下半身飄在地上。
之前躲在玻璃後錄像的就是她，棱子霸淩（bullying）教導主任的全過程她都拍下來了。
她也是‘細膩燈罩’。燈罩是扒了她的皮做的。
“臺燈還是有點。”棱子說。“怎麽和n/a/z/i集/中/營一樣啊。”
她拍板。“那人死有餘辜。”
殺了女生作為裝飾物。是教導主任自己的興趣。阪口安吾會說‘既然是用來玩賞的，那做了也就做了’。但棱子還是有很樸素的善惡觀。
之前長臂女生從門縫處伸出手臂，揪倒了教導主任。棱子記著呢。
也和她簽訂了契約。
“只有你們兩嗎？”棱子回頭張望。“應該有三名女生啊。”
“還有一個。”半身幽靈說。“被叫走，不知道去了哪裏。”
“你能救救她嗎？”
“行啊。”棱子說，“但能問問為什麽嗎？”
“第一次見到鬼怪互相幫助。”
“因為、在我死後，他就變得奇怪了。”
見血的人，再怎麽變態都不為過。
女生大概覺得自己對接下來的受害者，都有責任。
她又是第一個被埋進墻裏的。最先變成幽靈，對其他鬼怪，像是她們的姐姐。
棱子答應了援救她們不知道在哪裏的小妹。
“反正我進副本後就經常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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