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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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您剛剛看著窗外在想什麽呢？”學生妹轉而問。
“想我的另一個奴隸。”棱子說。“不,應該說是唯一一個吧。”
“我對奴隸是很好的。她好好的用我的力量活下來了，我也很驕傲。”
學生妹眼中忽然有點意動。
如果能活下去的話。......或者更進一步。擁有力量。
“可惜，沒有名額給你。”
“因為我只喜歡馴服可愛的美少女！”
棱子大笑著要走。轉頭看見平頭男。
和學生妹比起來,平頭男就呆呆的。
不過他也不敢對棱子露出獠牙。
棱子看他，他一個激靈，用力點頭。說“是！”
傻不拉嘰的。棱子收回視線。
之前是讓招生辦老師安排玩家的。棱子都不記得平頭男和學生妹是什麽時候進班級的。
她對自己的自我介紹被無視心懷怨念。但認為新手玩家那麽不起眼,被無視真是理所當然。
同時自己也根本沒聽見。
“你們和白發男看起來也差不多年紀，應該都能說是轉學生吧？”
“好像白發男主提出的，自己承擔重要任務。”學生妹說。
“嗯,隨便。我對你們也沒有興趣。”棱子說。
總之,碎碎念著，輕飄飄地往醫務室去了。
“你穿校醫服也挺適合的。”
這是鏡棱子遇見OL的第一句話。
白大褂。套裙。嘴邊的痣莫名煽情。像是OL電影換了一種主題。
“啊。嗯。謝謝。”OL說。
女性被誇獎外表,一般會開心嗎？尤其是被棱子這種美少女。
但棱子看起來完全天然去雕飾。
正常是不可能長那樣的，化妝也不行、整容也不行。超過努力的範疇了。
感覺甚至沒有精心護理過。更不可能交流經驗。
被她誇獎有點像罵人呢。OL默默想。她肯定也完全沒覺得OL漂亮。
而且棱子嘴角的笑容有點惡意。
好像是站在客人視角評判商品。
OL一瞬間竟然想雙手環抱住胸。
感覺被她用眼神猥/褻了。
醫務室裏不只一個人。OL在外面和她說話，裏面還有人。
而且不是白發男。
棱子往前走,想進裏面看，被攔住。
她越過OL的手臂往前看，腳步也根本沒停。
“你真的懂攔住我是什麽意思嗎？”棱子說。
“啊”“不，你不懂。”棱子說。
總感覺她越來越了不起了。謝方餘想。
棱子經過拐角,伸手推OL。
棱子手掌放在OL胸腹部,沒用力，不過也沒刻意收著。如果按實，會感覺到內臟都被擠擰在一起，整個人撞在床腳上。
她看見內室坐著一個人。
那人轉過身來,手上抓著鼠標。
棱子動作停了。
手感覺到了女人身體柔軟的觸感,棱子隨便把她撥開了。
“啊。”
“是謝方餘啊。”棱子說。
被鎖鏈穿透了腳腕，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
穿著白大褂,對著電腦，電腦旁的桌子現在用來當實驗臺。
他用轉椅在床位之間穿行。
“哦。”
他相當尷尬，對她打招呼。
棱子盯著他的腳踝。
傷口已經幹涸了。看上去還是很恐怖。
“上個副本。被他們抓住了。”謝方餘說。
他和杜昭琪一起進的副本。
七天過去了。杜昭琪離開。他還留在這裏。
“原本應該直接被作為飼料吃掉的。但是我。嗯。很有用嘛。”
他撓著頭。“所以留下了一條命。在這裏給研究、給他們搞強化。活下來了，代價是跑不掉。”
謝方餘伸出的手間也有鎖鏈。
不過那些人倒沒有棱子‘折斷一根兩根手指，還可以繼續做研究’的（對謝方餘的身體的）闊達。
鎖鏈沒穿透他的腕骨，就是簡單的手銬。
“我要殺了他們。”棱子突然說。
“我都沒有對你這麽做過呢！”她露出悔恨的表情。
‘竟然在想這個嗎！’OL想。
“哈哈你還真是人渣啊。”謝方餘說。
“之前也說了。再遇到的話，大概是命運的相遇。”
“呃，竟然是剛說完這話，下一個副本就遇見。”棱子說。
神情微妙地嫌惡。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命運’。
“我覺得是游戲匹配機制的問題。它肯定監視著我們。”謝方餘吐槽，“完全是侵/犯人隱私。”
“‘不過能遇見。哈哈。還真是太好了’......這種話我也不想說。”謝方餘說。
“你怎麽突然這麽多話？”棱子說。
“用來掩飾害羞。”謝方餘說。
“害羞。”棱子重覆。
看她楞楞的表情。謝方餘才是真的想死。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男人。呃，被看到這一幕，會不好意思。”
“我是希望更帥氣一點的出場呢......”謝方餘說。
最好是神兵天降！救棱子於水火中的感覺。
棱子看他幾秒。
嘆了口氣。
從謝方餘那得知了副本的游戲機制。
“這個副本也太高效了吧！”棱子嫉妒。
一波接一波接一波，自動運行，根本不用副本boss擔心，每星期都會投入一波‘新生’。
“對副本裏的鬼怪來說，搞不好真的是新生。”謝方餘說。
“那些沒通過副本的人。”謝方餘說。“身體會被搶走，身份會被替代。”
OL豎起耳朵。
學校鬼故事經常出現‘替死’，日常中的同學被替換，自己卻沒發現。
“穿上校服就會抹殺個性。”謝方餘說。“就不是單獨一個人。只是‘學生’。”
“說了好哲學家的話啊這個人。”棱子說。
校規嚴苛，違反校規三次會被帶去禁閉室。“這點我已經明白了。”棱子舉手。
“再出來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謝方餘說。
禁閉室裏有陣法還是啥的。反正有潛力的鬼怪就在那裏等著，新身體進去，他們就襲擊——一直折磨到玩家喪失生存意志，就把這個殼子穿在身上。
“所以。這個學校裏有好幾百人啊。”棱子若有所思。
好幾百名鬼怪。
如果一開始，都和加油站副本一樣只有一兩個怪物npc。那到底是怎麽壯大到現在規模的——每星期都會來一輛大巴。‘運送新生’。
OL在細細地抖。
像小動物。棱子饒有興趣地看她。
謝方餘說完。拽住了棱子的袖子。
棱子低頭，先看他的手，然後擡眼看他的臉。
棱子沒表情。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幫我報仇。”謝方餘說。
“啊？”
像是終於發現自己之前的‘互相幫助’和正義多可笑，經過折磨，他完全瘋了，露出了‘怨毒的神色’（小說裏都這麽寫）——這些都沒有。
完全沒有。
謝方餘神情非常非常正常。他只在棱子低頭，他手腕間垂掛的鎖鏈搖晃的時候露出羞恥表情，但很快就平覆了，又正常看著棱子。
直視她的眼睛。
“幫我報仇。把我弄成這樣的人。把他們全殺了……”謝方餘語氣簡直像宣告。又停頓。
“也別，按照你的方式報覆吧。那應該就夠了。”
“什麽叫‘按照你的方式’啊。”棱子說。
“也不算是‘幫我’。這樣做的話我就會為你研究。嗯至少在這個副本，我們還能見面的時候。”
“這麽一看是我借用了你的力量。正常地實施了報覆。”
“你一直這麽囂張嗎……？”棱子說。
OL以為她要翻臉了。剛剛棱子低頭的時候她就覺得很不好。如果不是謝方餘救了她，OL幾乎想跑出去。謝方餘明明是個很好的人，為什麽對棱子就完全不懂交涉——沒想到她說。
“OK。我知道了。”
多的全部沒問。
OL楞楞看他們。
“先付定金。”棱子說。
她側坐上醫務室的床。黑色的小腿襪和皮鞋。棱子自然而然地開始脫衣服。
先從手腕上的發圈開始脫。
把它從纖細的手上摘下去，放到床邊，動作很整齊。卻莫名色氣。
什麽啊。OL想，臉紅心跳。
作為女人都如此，想回避。
謝方餘卻轉過這邊，正常地看著。
不知如此，他手推著桌子的邊緣，借力，轉椅往床邊來了。
謝醫生也是男人啊......OL一瞬間想。其實他樣貌更適合‘清俊的少年’的形容。
棱子卻普通的問。“你上次說過再見面也幫我做強化的。現在有更擅長人體線路圖嗎？”
“這個嘛。”謝方餘說。“你上次也說讓我研究鬼靈本體的。”
“應該能行吧，我這段時間積累了不少手術經驗。”
不知道該說是做手術還是做實驗。
因為要幫鬼魂們強化，他們甚至還抓了不少倒黴蛋來給他練手。
“鬼學校裏面校園霸淩也很普遍呢。”棱子感慨。
“因為這裏只有單純的強弱之分，只會更露骨。”謝方餘說。
他皺眉。大概討厭這種組織構造。
明明就算是上他手術臺的‘弱者’，也肯定欺壓過他。
竟然會討厭。
棱子看他。“你還蠻單純的。”
“什麽？不。實驗倒是做了。”
“我單純地是個天才科學家吧！很有求知欲。反正他們說用死了也沒事。”謝方餘說。
“把我拉來這裏的學長，也被綁上實驗臺了。我想他們準備讓我出口氣。”
可他唇下有著幹涸的撕裂傷。
“之後又借用你‘弄死了人，是個廢物’的借口。懲罰你了？”棱子問。
謝方餘神情覆雜看著她。
“我的話就會這樣做。”棱子說。
“嗯。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謝方餘小聲說。
稍——微平息一下謝方餘的怨氣。免得他自/殺，沒人做強化就麻煩了。
隨後又提醒他，你的命還在我們手上。
“一群混蛋啊。”棱子說。
她平躺在病床上，頭發鋪散開。
剛剛謝方餘叫這個實驗臺。OL想。
“我會做的。幫你報覆。不全是為了得到你——其實人家最近得到前女友前男友的幫助，過得相當滋潤！”棱子說著說著，幾乎想翻身看他，被謝方餘按住了。
他用刀刃比著她纖薄的腹部。
棱子躺回去，幾乎像美麗的屍體，迎著光看他。
“要你的力量當然好。”
謝方餘把刀先放下，用記號筆在棱子身上畫虛線。棱子怕癢地笑著。
“但沒有也行。我是出於人道主義幫助你的。”
“嗯。”謝方餘隨口敷衍。
記錄數據，轉回電腦邊計算模擬。
棱子側過頭看他。
“畢竟你也幫過我嘛。”她說著，像自己也不信一樣，笑了。
太淫/亂。太血腥。太色/情和暴/力了！
OL全程站在原地。
“你要出去嗎？幫忙看風？不需要哦。”棱子說。
“我讓影子包裹住醫務室了，這裏暫時變成了異世界，有人在外面會很顯眼的。”
“可能會被趕過來的衛兵抓住，拷問情報。”
“當然你隨意。”棱子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OL抖了一下。決定留在室內。
他們自己都沒有不好意思呢......
謝方餘是不懂。棱子是完全不在意吧。
這女孩一定有過，很。很。很墮落的經歷。
並且現在也在用那種眼光看她。
OL握緊胸前的衣服。
其實也沒什麽。棱子脫了必要的部分，裙子和更下面沒脫。
謝方餘在那裏東切西切，甚至拿兩根電線，對著她肚子的破口接的時候，她就普通的擡頭，眼睛數燈上的黑色斑點。
打發時間，OL莫名地想。
謝方餘就很專心致志，他嘴唇抿起時下巴線條尤其明顯。
稍微有點鋒利了，展露出了攻擊性。
給人的印象從‘無害愛笑的名貴貓貓’變成了正常的遺世獨立美少年（不搭理你版本）。
給鬼怪做手術有一個好處：就算把人家全打開了，低頭，也不用擔心灰塵進去汙染發炎。
他半根手臂，大半時候，都伸進棱子肚子上的破口，藏在陰影裏。
OL的方向看不清他的動作，棱子也一直沒說痛，都是‘鬼體’了，她是不是沒感覺的啊？
但棱子在他摸到某些地方的時候，會突然怕癢地笑起來。
“摸、摸到很裏面了。”她幾乎喘不過氣。
謝方餘默不作聲。繼續切。
突然拿旁邊的管子，往她神經上（反正，是黑色霧氣聚成的一束身體組織，他們是不是說過‘以太線路圖’？）噴黃綠色液體。
腐蝕性。絕對有強腐蝕性。OL震驚地看。
那液體一碰到棱子身體，就發出滋滋聲，往上蒸騰冒白煙。
美少女與科研怪人。
看著這一幕，很容易想到這兩個詞。
但真實的上下關系，應該是反過來的。
因為該打開的地方都打開了。
不是下面，而是胸部到肚子的一大圈，所以感覺非常血腥。
但是沒有血流出來，切開的地方是黑色的。像打破陶瓷人偶，從破口看內部。
但又不是完全的漆黑，裏面星星點點的閃著光。
“好像在窺看宇宙”OL想。
女孩子的身體裏連接著宇宙......媽呀。
謝方餘百忙之中擡頭看她一眼。提醒OL不要看太久。
“會被吸引進去的。”他說。
“哎？”
魔性之女鏡棱子竊笑著。
OL發現，自己不自覺，已經朝她走了一大步。
“總之就是這樣。”棱子躺著，完全打開（字面意思），輕松地說。
“棱子大人的裸/體、內部剖面圖，也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連同性也無法阻擋——！啊，痛。”
OL快窘迫到趴下來了，謝方餘用手術刀背敲了她一下。
大概是起了‘動到麻筋’的效果，棱子一瞬間蜷縮起來。
又因為在做手術而“別動”，鼓起臉看他。
聽起來很可愛，但她眼球在眼眶裏快速轉動，最後停下。明確停下的瞬間，就是‘她看到了他’的時候，真的很恐怖。
那瞬間感覺是在評估要不要殺了他。
OL剛剛放松一點要重新伸展開的身體，都僵在原地。
最後棱子又放松躺回去了。
這就是她恐怖的地方。
OL想，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已經理解了。鏡棱子談笑間能很自然的......殺人。
對她是‘鬼體’OL倒不意外。
OL死後進了游戲，這是第一個副本。又沒人給她灌輸常識。
連怪物和‘能覆活’都出來了，她覺得什麽都不奇怪。
而謝醫生在這種情況下，對棱子正常以待。
這點也沒啥奇怪的，OL覺得游戲裏的資深者個個身懷絕技，謝方餘雖然中了計被關在這裏，但原本應該也是很有能力的。
但她不理解他怎麽現在給棱子強化，不會養虎為患嗎？
棱子是說了“先付定金”，不過感覺謝方餘手術已經全套都給她強化完了。
他又在這裏沒法動彈，確定出去後她會幫忙報仇嗎？
怎麽看棱子都會毀約啊。
應該只給一半定金的……OL想。
更不要提……感覺相處之中，也不是完全的敵意吧！
互相提防。步步為營，兩人沒有那種感覺。
起碼謝方餘沒有抱持敵意。
這人腦子真的缺根筋嗎？
明明是天才科學家，但好像不善感知人的惡意。難怪會被關在這裏。
發現自己在默默編排恩人，OL低下了頭。
棱子看了她一眼。
“副本裏的人怎麽都在腦補一些怪東西。”她嘟囔。
驚恐值動來動去的。
“人家明明到現在還是資深者一方，而且也在幫助她吧？”
她聲音很小。只有謝方餘聽見了，他看她一眼。
“話說有幫助嗎？”棱子被那一眼提醒，自己也不確定了。
陰影覆蓋醫務室的時候順便覆蓋了OL，沒把她丟出去就算吧？
在以前的話棱子應該會大笑著看她逃命。
因為逃命中就會產生驚恐值——不過反正也只是蠅頭小利。
她已經不刻意去追求。
“所以，我，變成了好人啊。”棱子說。
“啊？”
“以前會特意嚇嚇她的。”
“不，別這樣。”謝方餘說。
他開始加速縫合。
他想趕緊結束把棱子送走吧。
這樣報覆行動能快點展開，而且讓這兩個人待在一塊就不太好。
棱子對，稍微一點非善意，都是很敏感的。
並且會加倍報覆回去。
他是完全的好人啊。
簡單改了下回路。身體素質從普通人的1.3倍變成了1.35，別看只提升了0.05倍。其實這點只是‘讓以太流遍全身’的添頭。
現在主要是出拳打人的時候不只是‘身體素質’，還能灌註她陰毒的能量。
“別人會生病、渾身發冷、早死。”謝方餘說。
在現實中用的話，警察大概一輩子都查不到她身上。擦肩而過就能下詛咒。
“也沒全身強化。”
人體很玄奧的，還是以太人體學這麽新科目，謝方餘研究的時間和樣本量都不夠。
“只是給你新開出了一條經脈，關聯手腳和一些大動脈，能讓以太勉強流過一次而已，之後還有改進的餘地。”
“OK，OK，我明白了，輪到我這邊顯露誠意——首先先幫你覆仇。”
謝方餘停頓，感覺他也不是這個意思，他對學術研究態度一向很真誠的。
但棱子雞肉這麽積極。
他看了她幾秒，彎身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從醫務室出來，棱子還帶了副眼鏡。
黑色的，細細的框。
她很喜歡，還特意把雙手張開放在面前展示。不過走廊空無一人，沒人能看到。
“耶。有沒有覺得像《馬路須加學園》裏面的女主角呢？”
棱子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
本來棱子穿的校服：黑色的水手服，胸前飄揚著紅色的領巾，就和電視劇的校服差不多來著。
眼鏡是謝方餘塞給她的。“算是贈品。”
“在這段時間裏做的。”
棱子戴上去剛剛好。
OL滿臉震驚。她以為見證了愛恨情仇。
默默的，被囚禁的時候，一點不可言說的想念——做你可能用得上的飾品。
“不那送眼鏡也太土了。變態嗎？”棱子說。
“給不近視的女生遞這個。十個人裏面有十個人認為你有特殊癖好啊。”
棱子調著螺絲。
“與其說是適合我，不如說是適合所有女孩子。”
考慮到兩人都覺得之後再遇到幾乎不可能，就不會是特地為她做的。
“反正這個水手服變態又摻私貨了吧，‘就是想做’，他肯定是這麽想的！”棱子說。
“這、是和我說話嗎。”OL幾乎有點受寵若驚。主要這裏也沒有別人。
謝方餘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好明顯的指桑罵槐啊，不，棱子應該只是想說說看這些臺詞。
現在她能吐槽別人的機會可不多。
OL沒有經歷過謝方餘驚天動地的演講，當然不知道為什麽要叫謝醫生水手服，呃，變態。
她覺得棱子是不是對他太嚴格了。更不客氣地說，就是在往他身上潑臟水。
還覺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兩人中，變成他們沖突的一環。
“上班摸魚。利用公家的材料做這個啊。”棱子說。
“作為你的上司，人家心情微妙！”
前上司和接下來的上司。前自不必說，接下來的——她當然不覺得謝方餘的考驗難。
“好像能懂，你為什麽會被打得這麽厲害了。”棱子說。薪水小偷不可容忍。
“你說真的嗎。”謝方餘表情灰暗。
棱子不回答。
她捏著眼鏡腿，把鏡片對著光看。
光斑透到她臉上，OL悲傷地發現，就算這種時候，她都超漂亮。
完全不染俗物的美。
不是為了特定的效果：讓某個人喜歡，可愛或性感而做出來的。
就是單純的精致。一艘外星飛船降落在了荒原上，打開，那裏面出現了超越人類史上所有藝術品的雕塑。
那也只是人類剛剛好可以理解那種美而已，就算他們不能理解，那也還是美的。
畢竟是外星產物，不是給他們看的，那種美是為了更宏大的概念——可能是宇宙公理而存在的。
謝方餘看著，卻“呃”了一聲，好像吃壞肚子一樣。
畢竟偏偏是棱子長成這樣。
剛剛兩人還在吵架。現在對著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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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剛剛看著窗外在想什麽呢？”學生妹轉而問。
“想我的另一個奴隸。”棱子說。“不,應該說是唯一一個吧。”
“我對奴隸是很好的。她好好的用我的力量活下來了，我也很驕傲。”
學生妹眼中忽然有點意動。
如果能活下去的話。......或者更進一步。擁有力量。
“可惜，沒有名額給你。”
“因為我只喜歡馴服可愛的美少女！”
棱子大笑著要走。轉頭看見平頭男。
和學生妹比起來,平頭男就呆呆的。
不過他也不敢對棱子露出獠牙。
棱子看他，他一個激靈，用力點頭。說“是！”
傻不拉嘰的。棱子收回視線。
之前是讓招生辦老師安排玩家的。棱子都不記得平頭男和學生妹是什麽時候進班級的。
她對自己的自我介紹被無視心懷怨念。但認為新手玩家那麽不起眼,被無視真是理所當然。
同時自己也根本沒聽見。
“你們和白發男看起來也差不多年紀，應該都能說是轉學生吧？”
“好像白發男主提出的，自己承擔重要任務。”學生妹說。
“嗯,隨便。我對你們也沒有興趣。”棱子說。
總之,碎碎念著，輕飄飄地往醫務室去了。
“你穿校醫服也挺適合的。”
這是鏡棱子遇見OL的第一句話。
白大褂。套裙。嘴邊的痣莫名煽情。像是OL電影換了一種主題。
“啊。嗯。謝謝。”OL說。
女性被誇獎外表,一般會開心嗎？尤其是被棱子這種美少女。
但棱子看起來完全天然去雕飾。
正常是不可能長那樣的，化妝也不行、整容也不行。超過努力的範疇了。
感覺甚至沒有精心護理過。更不可能交流經驗。
被她誇獎有點像罵人呢。OL默默想。她肯定也完全沒覺得OL漂亮。
而且棱子嘴角的笑容有點惡意。
好像是站在客人視角評判商品。
OL一瞬間竟然想雙手環抱住胸。
感覺被她用眼神猥/褻了。
醫務室裏不只一個人。OL在外面和她說話，裏面還有人。
而且不是白發男。
棱子往前走,想進裏面看，被攔住。
她越過OL的手臂往前看，腳步也根本沒停。
“你真的懂攔住我是什麽意思嗎？”棱子說。
“啊”“不，你不懂。”棱子說。
總感覺她越來越了不起了。謝方餘想。
棱子經過拐角,伸手推OL。
棱子手掌放在OL胸腹部,沒用力，不過也沒刻意收著。如果按實，會感覺到內臟都被擠擰在一起，整個人撞在床腳上。
她看見內室坐著一個人。
那人轉過身來,手上抓著鼠標。
棱子動作停了。
手感覺到了女人身體柔軟的觸感,棱子隨便把她撥開了。
“啊。”
“是謝方餘啊。”棱子說。
被鎖鏈穿透了腳腕，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
穿著白大褂,對著電腦，電腦旁的桌子現在用來當實驗臺。
他用轉椅在床位之間穿行。
“哦。”
他相當尷尬，對她打招呼。
棱子盯著他的腳踝。
傷口已經幹涸了。看上去還是很恐怖。
“上個副本。被他們抓住了。”謝方餘說。
他和杜昭琪一起進的副本。
七天過去了。杜昭琪離開。他還留在這裏。
“原本應該直接被作為飼料吃掉的。但是我。嗯。很有用嘛。”
他撓著頭。“所以留下了一條命。在這裏給研究、給他們搞強化。活下來了，代價是跑不掉。”
謝方餘伸出的手間也有鎖鏈。
不過那些人倒沒有棱子‘折斷一根兩根手指，還可以繼續做研究’的（對謝方餘的身體的）闊達。
鎖鏈沒穿透他的腕骨，就是簡單的手銬。
“我要殺了他們。”棱子突然說。
“我都沒有對你這麽做過呢！”她露出悔恨的表情。
‘竟然在想這個嗎！’OL想。
“哈哈你還真是人渣啊。”謝方餘說。
“之前也說了。再遇到的話，大概是命運的相遇。”
“呃，竟然是剛說完這話，下一個副本就遇見。”棱子說。
神情微妙地嫌惡。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命運’。
“我覺得是游戲匹配機制的問題。它肯定監視著我們。”謝方餘吐槽，“完全是侵/犯人隱私。”
“‘不過能遇見。哈哈。還真是太好了’......這種話我也不想說。”謝方餘說。
“你怎麽突然這麽多話？”棱子說。
“用來掩飾害羞。”謝方餘說。
“害羞。”棱子重覆。
看她楞楞的表情。謝方餘才是真的想死。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個男人。呃，被看到這一幕，會不好意思。”
“我是希望更帥氣一點的出場呢......”謝方餘說。
最好是神兵天降！救棱子於水火中的感覺。
棱子看他幾秒。
嘆了口氣。
從謝方餘那得知了副本的游戲機制。
“這個副本也太高效了吧！”棱子嫉妒。
一波接一波接一波，自動運行，根本不用副本boss擔心，每星期都會投入一波‘新生’。
“對副本裏的鬼怪來說，搞不好真的是新生。”謝方餘說。
“那些沒通過副本的人。”謝方餘說。“身體會被搶走，身份會被替代。”
OL豎起耳朵。
學校鬼故事經常出現‘替死’，日常中的同學被替換，自己卻沒發現。
“穿上校服就會抹殺個性。”謝方餘說。“就不是單獨一個人。只是‘學生’。”
“說了好哲學家的話啊這個人。”棱子說。
校規嚴苛，違反校規三次會被帶去禁閉室。“這點我已經明白了。”棱子舉手。
“再出來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謝方餘說。
禁閉室裏有陣法還是啥的。反正有潛力的鬼怪就在那裏等著，新身體進去，他們就襲擊——一直折磨到玩家喪失生存意志，就把這個殼子穿在身上。
“所以。這個學校裏有好幾百人啊。”棱子若有所思。
好幾百名鬼怪。
如果一開始，都和加油站副本一樣只有一兩個怪物npc。那到底是怎麽壯大到現在規模的——每星期都會來一輛大巴。‘運送新生’。
OL在細細地抖。
像小動物。棱子饒有興趣地看她。
謝方餘說完。拽住了棱子的袖子。
棱子低頭，先看他的手，然後擡眼看他的臉。
棱子沒表情。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幫我報仇。”謝方餘說。
“啊？”
像是終於發現自己之前的‘互相幫助’和正義多可笑，經過折磨，他完全瘋了，露出了‘怨毒的神色’（小說裏都這麽寫）——這些都沒有。
完全沒有。
謝方餘神情非常非常正常。他只在棱子低頭，他手腕間垂掛的鎖鏈搖晃的時候露出羞恥表情，但很快就平覆了，又正常看著棱子。
直視她的眼睛。
“幫我報仇。把我弄成這樣的人。把他們全殺了……”謝方餘語氣簡直像宣告。又停頓。
“也別，按照你的方式報覆吧。那應該就夠了。”
“什麽叫‘按照你的方式’啊。”棱子說。
“也不算是‘幫我’。這樣做的話我就會為你研究。嗯至少在這個副本，我們還能見面的時候。”
“這麽一看是我借用了你的力量。正常地實施了報覆。”
“你一直這麽囂張嗎……？”棱子說。
OL以為她要翻臉了。剛剛棱子低頭的時候她就覺得很不好。如果不是謝方餘救了她，OL幾乎想跑出去。謝方餘明明是個很好的人，為什麽對棱子就完全不懂交涉——沒想到她說。
“OK。我知道了。”
多的全部沒問。
OL楞楞看他們。
“先付定金。”棱子說。
她側坐上醫務室的床。黑色的小腿襪和皮鞋。棱子自然而然地開始脫衣服。
先從手腕上的發圈開始脫。
把它從纖細的手上摘下去，放到床邊，動作很整齊。卻莫名色氣。
什麽啊。OL想，臉紅心跳。
作為女人都如此，想回避。
謝方餘卻轉過這邊，正常地看著。
不知如此，他手推著桌子的邊緣，借力，轉椅往床邊來了。
謝醫生也是男人啊......OL一瞬間想。其實他樣貌更適合‘清俊的少年’的形容。
棱子卻普通的問。“你上次說過再見面也幫我做強化的。現在有更擅長人體線路圖嗎？”
“這個嘛。”謝方餘說。“你上次也說讓我研究鬼靈本體的。”
“應該能行吧，我這段時間積累了不少手術經驗。”
不知道該說是做手術還是做實驗。
因為要幫鬼魂們強化，他們甚至還抓了不少倒黴蛋來給他練手。
“鬼學校裏面校園霸淩也很普遍呢。”棱子感慨。
“因為這裏只有單純的強弱之分，只會更露骨。”謝方餘說。
他皺眉。大概討厭這種組織構造。
明明就算是上他手術臺的‘弱者’，也肯定欺壓過他。
竟然會討厭。
棱子看他。“你還蠻單純的。”
“什麽？不。實驗倒是做了。”
“我單純地是個天才科學家吧！很有求知欲。反正他們說用死了也沒事。”謝方餘說。
“把我拉來這裏的學長，也被綁上實驗臺了。我想他們準備讓我出口氣。”
可他唇下有著幹涸的撕裂傷。
“之後又借用你‘弄死了人，是個廢物’的借口。懲罰你了？”棱子問。
謝方餘神情覆雜看著她。
“我的話就會這樣做。”棱子說。
“嗯。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謝方餘小聲說。
稍——微平息一下謝方餘的怨氣。免得他自/殺，沒人做強化就麻煩了。
隨後又提醒他，你的命還在我們手上。
“一群混蛋啊。”棱子說。
她平躺在病床上，頭發鋪散開。
剛剛謝方餘叫這個實驗臺。OL想。
“我會做的。幫你報覆。不全是為了得到你——其實人家最近得到前女友前男友的幫助，過得相當滋潤！”棱子說著說著，幾乎想翻身看他，被謝方餘按住了。
他用刀刃比著她纖薄的腹部。
棱子躺回去，幾乎像美麗的屍體，迎著光看他。
“要你的力量當然好。”
謝方餘把刀先放下，用記號筆在棱子身上畫虛線。棱子怕癢地笑著。
“但沒有也行。我是出於人道主義幫助你的。”
“嗯。”謝方餘隨口敷衍。
記錄數據，轉回電腦邊計算模擬。
棱子側過頭看他。
“畢竟你也幫過我嘛。”她說著，像自己也不信一樣，笑了。
太淫/亂。太血腥。太色/情和暴/力了！
OL全程站在原地。
“你要出去嗎？幫忙看風？不需要哦。”棱子說。
“我讓影子包裹住醫務室了，這裏暫時變成了異世界，有人在外面會很顯眼的。”
“可能會被趕過來的衛兵抓住，拷問情報。”
“當然你隨意。”棱子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OL抖了一下。決定留在室內。
他們自己都沒有不好意思呢......
謝方餘是不懂。棱子是完全不在意吧。
這女孩一定有過，很。很。很墮落的經歷。
並且現在也在用那種眼光看她。
OL握緊胸前的衣服。
其實也沒什麽。棱子脫了必要的部分，裙子和更下面沒脫。
謝方餘在那裏東切西切，甚至拿兩根電線，對著她肚子的破口接的時候，她就普通的擡頭，眼睛數燈上的黑色斑點。
打發時間，OL莫名地想。
謝方餘就很專心致志，他嘴唇抿起時下巴線條尤其明顯。
稍微有點鋒利了，展露出了攻擊性。
給人的印象從‘無害愛笑的名貴貓貓’變成了正常的遺世獨立美少年（不搭理你版本）。
給鬼怪做手術有一個好處：就算把人家全打開了，低頭，也不用擔心灰塵進去汙染發炎。
他半根手臂，大半時候，都伸進棱子肚子上的破口，藏在陰影裏。
OL的方向看不清他的動作，棱子也一直沒說痛，都是‘鬼體’了，她是不是沒感覺的啊？
但棱子在他摸到某些地方的時候，會突然怕癢地笑起來。
“摸、摸到很裏面了。”她幾乎喘不過氣。
謝方餘默不作聲。繼續切。
突然拿旁邊的管子，往她神經上（反正，是黑色霧氣聚成的一束身體組織，他們是不是說過‘以太線路圖’？）噴黃綠色液體。
腐蝕性。絕對有強腐蝕性。OL震驚地看。
那液體一碰到棱子身體，就發出滋滋聲，往上蒸騰冒白煙。
美少女與科研怪人。
看著這一幕，很容易想到這兩個詞。
但真實的上下關系，應該是反過來的。
因為該打開的地方都打開了。
不是下面，而是胸部到肚子的一大圈，所以感覺非常血腥。
但是沒有血流出來，切開的地方是黑色的。像打破陶瓷人偶，從破口看內部。
但又不是完全的漆黑，裏面星星點點的閃著光。
“好像在窺看宇宙”OL想。
女孩子的身體裏連接著宇宙......媽呀。
謝方餘百忙之中擡頭看她一眼。提醒OL不要看太久。
“會被吸引進去的。”他說。
“哎？”
魔性之女鏡棱子竊笑著。
OL發現，自己不自覺，已經朝她走了一大步。
“總之就是這樣。”棱子躺著，完全打開（字面意思），輕松地說。
“棱子大人的裸/體、內部剖面圖，也有著難以言喻的魅力。”
“連同性也無法阻擋——！啊，痛。”
OL快窘迫到趴下來了，謝方餘用手術刀背敲了她一下。
大概是起了‘動到麻筋’的效果，棱子一瞬間蜷縮起來。
又因為在做手術而“別動”，鼓起臉看他。
聽起來很可愛，但她眼球在眼眶裏快速轉動，最後停下。明確停下的瞬間，就是‘她看到了他’的時候，真的很恐怖。
那瞬間感覺是在評估要不要殺了他。
OL剛剛放松一點要重新伸展開的身體，都僵在原地。
最後棱子又放松躺回去了。
這就是她恐怖的地方。
OL想，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但已經理解了。鏡棱子談笑間能很自然的......殺人。
對她是‘鬼體’OL倒不意外。
OL死後進了游戲，這是第一個副本。又沒人給她灌輸常識。
連怪物和‘能覆活’都出來了，她覺得什麽都不奇怪。
而謝醫生在這種情況下，對棱子正常以待。
這點也沒啥奇怪的，OL覺得游戲裏的資深者個個身懷絕技，謝方餘雖然中了計被關在這裏，但原本應該也是很有能力的。
但她不理解他怎麽現在給棱子強化，不會養虎為患嗎？
棱子是說了“先付定金”，不過感覺謝方餘手術已經全套都給她強化完了。
他又在這裏沒法動彈，確定出去後她會幫忙報仇嗎？
怎麽看棱子都會毀約啊。
應該只給一半定金的……OL想。
更不要提……感覺相處之中，也不是完全的敵意吧！
互相提防。步步為營，兩人沒有那種感覺。
起碼謝方餘沒有抱持敵意。
這人腦子真的缺根筋嗎？
明明是天才科學家，但好像不善感知人的惡意。難怪會被關在這裏。
發現自己在默默編排恩人，OL低下了頭。
棱子看了她一眼。
“副本裏的人怎麽都在腦補一些怪東西。”她嘟囔。
驚恐值動來動去的。
“人家明明到現在還是資深者一方，而且也在幫助她吧？”
她聲音很小。只有謝方餘聽見了，他看她一眼。
“話說有幫助嗎？”棱子被那一眼提醒，自己也不確定了。
陰影覆蓋醫務室的時候順便覆蓋了OL，沒把她丟出去就算吧？
在以前的話棱子應該會大笑著看她逃命。
因為逃命中就會產生驚恐值——不過反正也只是蠅頭小利。
她已經不刻意去追求。
“所以，我，變成了好人啊。”棱子說。
“啊？”
“以前會特意嚇嚇她的。”
“不，別這樣。”謝方餘說。
他開始加速縫合。
他想趕緊結束把棱子送走吧。
這樣報覆行動能快點展開，而且讓這兩個人待在一塊就不太好。
棱子對，稍微一點非善意，都是很敏感的。
並且會加倍報覆回去。
他是完全的好人啊。
簡單改了下回路。身體素質從普通人的1.3倍變成了1.35，別看只提升了0.05倍。其實這點只是‘讓以太流遍全身’的添頭。
現在主要是出拳打人的時候不只是‘身體素質’，還能灌註她陰毒的能量。
“別人會生病、渾身發冷、早死。”謝方餘說。
在現實中用的話，警察大概一輩子都查不到她身上。擦肩而過就能下詛咒。
“也沒全身強化。”
人體很玄奧的，還是以太人體學這麽新科目，謝方餘研究的時間和樣本量都不夠。
“只是給你新開出了一條經脈，關聯手腳和一些大動脈，能讓以太勉強流過一次而已，之後還有改進的餘地。”
“OK，OK，我明白了，輪到我這邊顯露誠意——首先先幫你覆仇。”
謝方餘停頓，感覺他也不是這個意思，他對學術研究態度一向很真誠的。
但棱子雞肉這麽積極。
他看了她幾秒，彎身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樣東西。
從醫務室出來，棱子還帶了副眼鏡。
黑色的，細細的框。
她很喜歡，還特意把雙手張開放在面前展示。不過走廊空無一人，沒人能看到。
“耶。有沒有覺得像《馬路須加學園》裏面的女主角呢？”
棱子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
本來棱子穿的校服：黑色的水手服，胸前飄揚著紅色的領巾，就和電視劇的校服差不多來著。
眼鏡是謝方餘塞給她的。“算是贈品。”
“在這段時間裏做的。”
棱子戴上去剛剛好。
OL滿臉震驚。她以為見證了愛恨情仇。
默默的，被囚禁的時候，一點不可言說的想念——做你可能用得上的飾品。
“不那送眼鏡也太土了。變態嗎？”棱子說。
“給不近視的女生遞這個。十個人裏面有十個人認為你有特殊癖好啊。”
棱子調著螺絲。
“與其說是適合我，不如說是適合所有女孩子。”
考慮到兩人都覺得之後再遇到幾乎不可能，就不會是特地為她做的。
“反正這個水手服變態又摻私貨了吧，‘就是想做’，他肯定是這麽想的！”棱子說。
“這、是和我說話嗎。”OL幾乎有點受寵若驚。主要這裏也沒有別人。
謝方餘白眼要翻到天上去。
好明顯的指桑罵槐啊，不，棱子應該只是想說說看這些臺詞。
現在她能吐槽別人的機會可不多。
OL沒有經歷過謝方餘驚天動地的演講，當然不知道為什麽要叫謝醫生水手服，呃，變態。
她覺得棱子是不是對他太嚴格了。更不客氣地說，就是在往他身上潑臟水。
還覺得自己好像被卷入了兩人中，變成他們沖突的一環。
“上班摸魚。利用公家的材料做這個啊。”棱子說。
“作為你的上司，人家心情微妙！”
前上司和接下來的上司。前自不必說，接下來的——她當然不覺得謝方餘的考驗難。
“好像能懂，你為什麽會被打得這麽厲害了。”棱子說。薪水小偷不可容忍。
“你說真的嗎。”謝方餘表情灰暗。
棱子不回答。
她捏著眼鏡腿，把鏡片對著光看。
光斑透到她臉上，OL悲傷地發現，就算這種時候，她都超漂亮。
完全不染俗物的美。
不是為了特定的效果：讓某個人喜歡，可愛或性感而做出來的。
就是單純的精致。一艘外星飛船降落在了荒原上，打開，那裏面出現了超越人類史上所有藝術品的雕塑。
那也只是人類剛剛好可以理解那種美而已，就算他們不能理解，那也還是美的。
畢竟是外星產物，不是給他們看的，那種美是為了更宏大的概念——可能是宇宙公理而存在的。
謝方餘看著，卻“呃”了一聲，好像吃壞肚子一樣。
畢竟偏偏是棱子長成這樣。
剛剛兩人還在吵架。現在對著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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