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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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陰沈男經過陰沈女時,擡起一只腳死命踹她側腹部，陰沈女打了一個滾，面朝天的癱在地上,一瞬口吐白沫，陰沈男都以為她要死掉了。
但她之後又慢慢的爬起來。
她沒有抱怨，什麽都沒說,跟著他一起去把大媽扶了起來，陰沈女還從側面抱住了大媽，她是不是想說謝謝？
兩個人同有陰沈屬性加成,都算利己主義者,陰沈男討厭她——她那種‘只有我活下來就好！’，自己遇害就怨恨其他人的樣子簡直跟他如出一轍。但他最先被趕出來,大媽還過來幫他了，而她是之後看有利可圖才出來的，改變得也慢一些。
可正因如此,兩人不用交流，視線都不用接觸，現在好像連呼吸都不用聽了，只要感覺到對方隱隱的心跳,隔著幾米,真的會有心跳嗎？還是只是自己的幻想，聽到了空氣中的震動，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他們都往商店裏看去。
隔著玻璃，能看到謝方餘躺在眼鏡的腿上,鏡棱子莫名蹲在他身邊,檢查屍體？他們一瞬間想。火越燒越大，被風帶著往兩人席卷而來,陰沈女扶著大媽錯開一個腳步，避開了差點卷到他褲腿上的火苗。
三人往商店處走，越走越快，最後就是跑著的，共同敲門懇求。
他們先說的是救火，鏡棱子真的出來了。為了滅火。
陰沈男賭對了，按照之前看到的幻覺，還是預示？她和火焰好像就是敵人——本來一個副本，裏面有著那麽多方的怪物，彼此怎麽可能合得來？
以此為契機，他們進去了，先把大媽給安頓好。
鏡棱子回來，她用手帕擦著身上的灰，杜昭琪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她的眼睛真的發亮，陰沈男無法理解這種情感，之前他會覺得這只是討好，現在他也找到了夥伴，他知道這種情感就是真的，但也不需要理解。
鏡棱子的視線往下，漫不經心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就是那瞬間，陰沈男撲上前，膝蓋著地，額頭就慢了零點一秒，重重的兩聲，他的雙手一起按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五體投地。
之前他就設想過下跪的場景，但沒想到真做起來比想象中還沒尊嚴。
那時候他至少還可以說是“為了同伴”，帶點骨氣，說不準還是咬著牙的。
而現在他全心全意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溫順，想要顯示自己內心的毫無敵意。
也不是為了大媽，而是他現在想要活下去，想跟同伴一起活下去，他們共同度過了難關，也想謝謝救了他的人。
“總之請您救救我！”
“順序錯了吧。”棱子說。
她擦完後把手帕丟給了杜昭琪，後者手忙腳亂的接住，表情簡直是受寵若驚。她想把它疊好再放到旁邊。
棱子說“隨便處理就好。”她表情有點苦惱，如果是在外面，會洗好了再還回去。副本就不行。
“我會賠你的。”棱子很大氣。
杜昭琪很不好意思，像小狗一樣嘿嘿的笑，她說學姐能用就好。
棱子欣賞了幾秒小狗，才看緊張到不行的陰沈男，“你們不是已經得救了嗎？”她饒有興趣的問。
火也熄滅了，人也趁機進來了。幾人在她開門的間隙魚貫而入，而現在只要棱子一聲令下——不，他們再也不懷疑她的能力了，不如說現在完全是用全新眼光看她。
她沒有怎麽顯示過，但從火焰可以間接得知。其他人看來不過是走出去，撲滅火焰。
在他們看來，她能夠正常的走過去，不被加油站邊緣的植物襲擊，在踩到任何影子的時候它們都沒有反應，只用一個消防水管就能夠解決原本應該蔓延整個副本的大火，背後意義不言而喻。
陰沈女現在是真覺得陰沈男命大，剛剛竟然只是被丟出去。
陰沈女咽著口水。她的手掌放到旁邊大媽的身體上，很厚實的身體，隔著衣服和脂肪，還是覺得冷，機器一樣的冰冷。
剛剛有一個瞬間，她的身體很熾熱很熾熱，她控制了火焰，他們倆才能活下去。
“請您饒恕我！”
陰沈男大聲說。額頭貼在地面是臉都幾乎變形。陰沈女手放在大媽身上，也用力的低下了頭。
鏡棱子笑了。
對嘛，先饒恕，才能獲救。
“升九級了。”她語調很溫柔。那一瞬間聲音裏幾乎帶著母性，很夢幻，眼鏡都看呆了。
陰沈男楞楞擡頭，發現棱子轉而惡作劇的微笑。
她伸出兩只手，一只手比五，一只手比了個四。合起來是九的意思。
完全沒聽懂。她說“總之那就寬恕你們。”這他聽懂了。狂喜……也沒有那麽奴顏婢膝。
說真的沒什麽力氣了，只像被取消了死刑。楞楞往旁邊坐。
“這就對了。起來，起來吧。”棱子做著手勢，兩只手一起往上面打。
“我倒是不討厭男人給我下跪，我站著的情況下，suck my pussy。”
她說起黃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陰沈男都楞了。杜昭琪紅著臉，無聲的“啊”。
杜昭琪的眼睛往下，轉到陰沈男身上的時候感覺能殺人。
“但是你還沒到那個基準線，我前男友可是很帥的，嗯。”
“所以別跪著，有點惡心。”她說著，也不管別人有多尷尬，徑自坐回原來的位置。
棱子剛剛制造出了很有意思的效果。那九級她覺得每一分（每一點驚恐值）都是自己掙來的。堂堂正正問心無愧。
大媽已經暈了，屍體一樣，陰沈女扶著她，幾人很小聲的說話，他們詢問資深者的意見。
副本難度很大是真的，他們能活下來純屬不可思議（說真的比自己牛逼多了，眼鏡現在是強撐著才做他們老師的）還有最重要的，眼睛變成琥珀色和共鳴......
眼鏡推著眼鏡，視線偶爾很疑慮的落在大媽身上。她莫非有特殊能力？
反正棱子認識中有超能力的人就她一個。不需要多的。但那個演出效果很棒吧？普通人再怎麽被淩虐也就那樣，因為還要相處一個晚上，搞不好會覺得‘你把怪物吹得這麽厲害，結果一個人都沒殺，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適當加強一下也好，讓他們剛剛覺得自己獲得了一點反抗的能力——然後就完蛋。大媽不是已經暈了。
事先聲明。她突然變得冰冷，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是雙生鬼靈的功勞。
火焰也是鬼靈搞出來的。它吃石油然後隔著一層陰影在內部世界燃燒啊。
大媽本來就一路在被驚嚇，又直接被鬼靈改造了，很容易和鬼靈共鳴。
剛剛她確實是暈了，棱子操控著讓她的眼睛看著那灘油泊，什麽‘呼應’‘一起一伏’都是因為兩邊本來就是一個意識控制！讓火先燃起來。
顯得大媽好像很牛逼。被鬼手碰到後，反而激發了什麽特異體質嗎？如果是其他副本都有老玩家在身邊肯定不信，游戲裏沒特異功能啊！
但這個副本只有眼鏡一個資深者，怪人怪事都夠多了，他當時也不在旁邊，現在聽到了事實也只能接受——畢竟是事實嘛。
他們產生的幻覺就更簡單了。陰沈男女都是看到幻覺後才確定鏡棱子牛逼的，燃燒的世界裏面就她沒燃起來還不厲害？
但一般幻覺都會依托於現實，他們一開始沒那麽想，怎麽可能會看到那樣的景象。還是兩個人一起。
那是因為植物內部有致幻物質。
上個副本植物很易燃，點燃時吸入空氣就會產生幻覺，這種幻覺是可控的，它還拿來控制屠夫呢。
棱子讓陰影內部也存了一點藤蔓——就算沒有，之前藤蔓們入侵的時候陰影是不是也就地吃了它們？還讓它們燃燒了。當時三人都是眼睜睜看著的。
他們現在公認副本的主要機制是‘視線’，不管那種怪物，藤蔓死人陰影都是依托視線在轉變。（陰影被踩上也會出問題，那也是某種‘接觸’）到現在每種變化都是發生在他們眼皮底下的。
但其實當時看著不是問題。就那麽點大地方，所有人都不敢動，當時陰沈男是說自己要死死盯著藤蔓，不讓它們動，幫助陰影殺傷來著？其實是傻站在那裏肯定會吸入燃燒後的藤蔓灰燼——全是致幻物質啊！
到此為止，既然植物是完全由棱子掌控的，這裏也是她的副本她有控制權，那植入幻覺就很簡單了。
陰影也不能那麽細致的操控大媽，控制視線轉動什麽的，還要給人‘某種感覺’，這麽玄奧，棱子對自己演技沒自信的（不然原來那麽漂亮就直接去當女演員了）還是直接讓他們都產生幻覺比較好。
沒法直接操控激素和大腦直接產生恐懼。甚至‘看到你最恐懼的東西’也不行。只能這麽打輔助。
效果不是很好嗎？
現在那些幻覺的種子也潛藏在他們的心中，（肺裏）。眼鏡倒是保持著清醒冷靜的思考不過這沒啥，就他一個資深者，如果他也瘋了沒法清醒才麻煩呢。
而且一群狂人裏面的正常人是很難捱的，棱子拿自己的校園生活發誓。其實他現在聽他們說，新人們都信任的想聽他見解，眼鏡心臟跳得很快，驚恐值出產比誰都多。
現在他推著眼鏡，遲疑的看鏡棱子。
他的左眼有點古怪，之前看外面可能發現了什麽，不過植物不是魔法或者幽靈，屬於物理側的‘致幻物質’，如果他肉眼看不到微生物，那也發現不了奇怪。
倒是可能覺得陰影有鬼——可是，那是很龐大的，超過了現實世界‘不準鬼怪存在’界限的雙生鬼靈，他頂多只能覺得恐怖，陰陽眼根本無法辨認。就算大媽真的有什麽特異，也會隱藏在其中。
“您覺得。”他竟然有膽子向鏡棱子求助！“她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大媽依舊屍體一樣斜躺在那裏。
“嗯。火焰。我不討厭火焰呢。”棱子說真的。按原來歷史，趙含梢校門口開槍也是和火焰掛鉤的。
“不過我覺得玩魔法巫術和詛咒都是妙齡少女比較好。”毫不遲疑的年齡歧視。
她的手勾起大媽的發絲，被汗水打濕沾成一束，但沒有貼在臉頰上。
她的臉又冷又硬，好像拒絕一切物質依附。
“這個地方很奇特。”她說。眼鏡心神一動。“她現在裏面空空的，大概被手摸上去後就有東西被拿走了，再加上自己過往的經歷。”棱子聲音小小的，夾雜著嘆息，她看上去簡直像個占蔔師。
“在這裏，內心空洞的地方反而可以反射外界的物質。和火焰產生了共鳴也不奇怪呀。至於什麽未來的預示。”她古怪的笑了一下。“你們真的覺得你們可以預知未來？”
陰沈男和陰沈女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棱子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太自視甚高，巧了，兩人也不覺得自己有這麽了不起，主要是這聽起來太扯了，他們是死後進入的游戲，又不是真穿越進了電視裏。
“與其說是未來不如說是……不過也確實是未來。”
“啊。”陰沈男扭動一下身體。
“你們沒有這種資質。”棱子說，眼鏡狂點頭，能預言怎麽會淪落到跟他一個副本！這裏有一個鏡棱子還不夠嗎？來就是挨殺的。
“不過如果正常的發展下去，火燒起來的確會席卷整個副本，那裏的東西還是蠻麻煩的。”
聽到這裏兩人的表情遲疑，當時踩下去，的確是覺得步步驚心，不過他們都能周旋一番的怪物——當時感覺頂多就是燒死一個人，一平方米，能燒死藤蔓很了不起，可頂多也就那樣了，但為什麽一點起來就這麽恐怖啊！根本不符合游戲預期。
棱子換了個說法。“你們不是也有幫忙嗎？那些藤蔓，在別人看的時候是不太能動的，我覺得它們在外面待太久了。吃掉藤蔓先後，陰影完全不是一個強度啊。”
“……”
陰沈男不說話，他隱隱覺得自己做了壞事了，但是按當時的發展只能夠這麽做，確實是陰影退卻之後，表面才留下了油泊，原來是這樣的東西啊。
所以才會放玩家進來，玩家的強度對比副本中的怪物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又沒有任何特異功能，但是玩家的身份本身就代表著破局的關鍵，他們可以使局面產生轉化，擡高某方，壓低某方，這也是游戲的幫忙，在他們自己看來簡直像是被惡作劇。
棱子交替的看到它們，現在他們也產生了恐懼，不過主要是對副本的，她暫時不準備把這個加到自己身上，九級現在已經夠應付，她想強化一下這個副本，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之後還有玩家要進來呢。
這種有指向性的恐懼，對留在這裏的藤蔓和陰影都有好處。不僅僅是驚恐值，非要按游戲的說法，可以說都能加上一個稱號之類的buff了。
她在這裏隨口編，他們也隨口信，加油站外的空地上，驚恐值如水一樣加在那裏的植物和陰影身上。
它們在變強的同時也以和自己的同類們完全不同的方式變化，變得真正符合棱子的話語。
言出法隨，人家以後說不定能去寫小說，棱子漫不經心地想。
“而且它們都特意寄宿在加油站的油箱裏了，原本是在更黑沈沈的地底哦，只有洞窟，很適合陰影的地方，那裏正常來說就算只是拿個打火機點，汽油燒起來你們都活不下去，會大爆炸的。”
她說的是你們活不下去，話語裏也揭露了很多迷途少女，甚至是初來乍到的怪物，都不該知道的內幕，也是半點不裝了，不過沒人指出來。都不在意這事了。
這是她看到的事情。棱子又整理了一下大媽的頭發，作為導致眼前局面的轉變者，她還是很感謝的，甚至有點愛憐。
“當時你們都靠近她，有人還親手摸上了她，就算共享了她的情感也不奇怪。”
“之後她也為了保護你們，強行把這種‘可能的未來’給壓下去了，火最後不是燒的挺普通的嘛。”棱子說。
“證據就是你們活下來了呀。”她笑。“在我的拯救下！”
啪啪啪啪啪，杜昭琪用力鼓掌。其他人都看她，她的眼睛裏閃動著光。
之前幾人對她的印象都類似於馬仔，倀鬼，不過她其實是普通的女孩子，鏡棱子做壞事是情有可原（你試試經歷她生前的遭遇啊！）做好事的時候她就會更加的崇拜學姐。出淤泥而不染！不改初心！
“哈哈，小意思小意思。”棱子用手往下壓，嘴角翹起。站起來不斷謝幕。杜昭琪鼓掌聲好久才停。
“你們要好好感謝她才行啊，”棱子說，一只手按著裙子，又重新坐回去。
“不過好像只能使用這麽一次，也是非常的機緣巧合，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機才能做到。以後會……休養時間至少要半年。”
看陰沈男和陰沈女的表情，已經被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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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沈男經過陰沈女時,擡起一只腳死命踹她側腹部，陰沈女打了一個滾，面朝天的癱在地上,一瞬口吐白沫，陰沈男都以為她要死掉了。
但她之後又慢慢的爬起來。
她沒有抱怨，什麽都沒說,跟著他一起去把大媽扶了起來，陰沈女還從側面抱住了大媽，她是不是想說謝謝？
兩個人同有陰沈屬性加成,都算利己主義者,陰沈男討厭她——她那種‘只有我活下來就好！’，自己遇害就怨恨其他人的樣子簡直跟他如出一轍。但他最先被趕出來,大媽還過來幫他了，而她是之後看有利可圖才出來的，改變得也慢一些。
可正因如此,兩人不用交流，視線都不用接觸，現在好像連呼吸都不用聽了，只要感覺到對方隱隱的心跳,隔著幾米,真的會有心跳嗎？還是只是自己的幻想，聽到了空氣中的震動，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他們都往商店裏看去。
隔著玻璃，能看到謝方餘躺在眼鏡的腿上,鏡棱子莫名蹲在他身邊,檢查屍體？他們一瞬間想。火越燒越大，被風帶著往兩人席卷而來,陰沈女扶著大媽錯開一個腳步，避開了差點卷到他褲腿上的火苗。
三人往商店處走，越走越快，最後就是跑著的，共同敲門懇求。
他們先說的是救火，鏡棱子真的出來了。為了滅火。
陰沈男賭對了，按照之前看到的幻覺，還是預示？她和火焰好像就是敵人——本來一個副本，裏面有著那麽多方的怪物，彼此怎麽可能合得來？
以此為契機，他們進去了，先把大媽給安頓好。
鏡棱子回來，她用手帕擦著身上的灰，杜昭琪看她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她的眼睛真的發亮，陰沈男無法理解這種情感，之前他會覺得這只是討好，現在他也找到了夥伴，他知道這種情感就是真的，但也不需要理解。
鏡棱子的視線往下，漫不經心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就是那瞬間，陰沈男撲上前，膝蓋著地，額頭就慢了零點一秒，重重的兩聲，他的雙手一起按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五體投地。
之前他就設想過下跪的場景，但沒想到真做起來比想象中還沒尊嚴。
那時候他至少還可以說是“為了同伴”，帶點骨氣，說不準還是咬著牙的。
而現在他全心全意的想要讓自己變得溫順，想要顯示自己內心的毫無敵意。
也不是為了大媽，而是他現在想要活下去，想跟同伴一起活下去，他們共同度過了難關，也想謝謝救了他的人。
“總之請您救救我！”
“順序錯了吧。”棱子說。
她擦完後把手帕丟給了杜昭琪，後者手忙腳亂的接住，表情簡直是受寵若驚。她想把它疊好再放到旁邊。
棱子說“隨便處理就好。”她表情有點苦惱，如果是在外面，會洗好了再還回去。副本就不行。
“我會賠你的。”棱子很大氣。
杜昭琪很不好意思，像小狗一樣嘿嘿的笑，她說學姐能用就好。
棱子欣賞了幾秒小狗，才看緊張到不行的陰沈男，“你們不是已經得救了嗎？”她饒有興趣的問。
火也熄滅了，人也趁機進來了。幾人在她開門的間隙魚貫而入，而現在只要棱子一聲令下——不，他們再也不懷疑她的能力了，不如說現在完全是用全新眼光看她。
她沒有怎麽顯示過，但從火焰可以間接得知。其他人看來不過是走出去，撲滅火焰。
在他們看來，她能夠正常的走過去，不被加油站邊緣的植物襲擊，在踩到任何影子的時候它們都沒有反應，只用一個消防水管就能夠解決原本應該蔓延整個副本的大火，背後意義不言而喻。
陰沈女現在是真覺得陰沈男命大，剛剛竟然只是被丟出去。
陰沈女咽著口水。她的手掌放到旁邊大媽的身體上，很厚實的身體，隔著衣服和脂肪，還是覺得冷，機器一樣的冰冷。
剛剛有一個瞬間，她的身體很熾熱很熾熱，她控制了火焰，他們倆才能活下去。
“請您饒恕我！”
陰沈男大聲說。額頭貼在地面是臉都幾乎變形。陰沈女手放在大媽身上，也用力的低下了頭。
鏡棱子笑了。
對嘛，先饒恕，才能獲救。
“升九級了。”她語調很溫柔。那一瞬間聲音裏幾乎帶著母性，很夢幻，眼鏡都看呆了。
陰沈男楞楞擡頭，發現棱子轉而惡作劇的微笑。
她伸出兩只手，一只手比五，一只手比了個四。合起來是九的意思。
完全沒聽懂。她說“總之那就寬恕你們。”這他聽懂了。狂喜……也沒有那麽奴顏婢膝。
說真的沒什麽力氣了，只像被取消了死刑。楞楞往旁邊坐。
“這就對了。起來，起來吧。”棱子做著手勢，兩只手一起往上面打。
“我倒是不討厭男人給我下跪，我站著的情況下，suck my pussy。”
她說起黃話來真是一套一套的。陰沈男都楞了。杜昭琪紅著臉，無聲的“啊”。
杜昭琪的眼睛往下，轉到陰沈男身上的時候感覺能殺人。
“但是你還沒到那個基準線，我前男友可是很帥的，嗯。”
“所以別跪著，有點惡心。”她說著，也不管別人有多尷尬，徑自坐回原來的位置。
棱子剛剛制造出了很有意思的效果。那九級她覺得每一分（每一點驚恐值）都是自己掙來的。堂堂正正問心無愧。
大媽已經暈了，屍體一樣，陰沈女扶著她，幾人很小聲的說話，他們詢問資深者的意見。
副本難度很大是真的，他們能活下來純屬不可思議（說真的比自己牛逼多了，眼鏡現在是強撐著才做他們老師的）還有最重要的，眼睛變成琥珀色和共鳴......
眼鏡推著眼鏡，視線偶爾很疑慮的落在大媽身上。她莫非有特殊能力？
反正棱子認識中有超能力的人就她一個。不需要多的。但那個演出效果很棒吧？普通人再怎麽被淩虐也就那樣，因為還要相處一個晚上，搞不好會覺得‘你把怪物吹得這麽厲害，結果一個人都沒殺，好像也沒什麽了不起。’適當加強一下也好，讓他們剛剛覺得自己獲得了一點反抗的能力——然後就完蛋。大媽不是已經暈了。
事先聲明。她突然變得冰冷，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都是雙生鬼靈的功勞。
火焰也是鬼靈搞出來的。它吃石油然後隔著一層陰影在內部世界燃燒啊。
大媽本來就一路在被驚嚇，又直接被鬼靈改造了，很容易和鬼靈共鳴。
剛剛她確實是暈了，棱子操控著讓她的眼睛看著那灘油泊，什麽‘呼應’‘一起一伏’都是因為兩邊本來就是一個意識控制！讓火先燃起來。
顯得大媽好像很牛逼。被鬼手碰到後，反而激發了什麽特異體質嗎？如果是其他副本都有老玩家在身邊肯定不信，游戲裏沒特異功能啊！
但這個副本只有眼鏡一個資深者，怪人怪事都夠多了，他當時也不在旁邊，現在聽到了事實也只能接受——畢竟是事實嘛。
他們產生的幻覺就更簡單了。陰沈男女都是看到幻覺後才確定鏡棱子牛逼的，燃燒的世界裏面就她沒燃起來還不厲害？
但一般幻覺都會依托於現實，他們一開始沒那麽想，怎麽可能會看到那樣的景象。還是兩個人一起。
那是因為植物內部有致幻物質。
上個副本植物很易燃，點燃時吸入空氣就會產生幻覺，這種幻覺是可控的，它還拿來控制屠夫呢。
棱子讓陰影內部也存了一點藤蔓——就算沒有，之前藤蔓們入侵的時候陰影是不是也就地吃了它們？還讓它們燃燒了。當時三人都是眼睜睜看著的。
他們現在公認副本的主要機制是‘視線’，不管那種怪物，藤蔓死人陰影都是依托視線在轉變。（陰影被踩上也會出問題，那也是某種‘接觸’）到現在每種變化都是發生在他們眼皮底下的。
但其實當時看著不是問題。就那麽點大地方，所有人都不敢動，當時陰沈男是說自己要死死盯著藤蔓，不讓它們動，幫助陰影殺傷來著？其實是傻站在那裏肯定會吸入燃燒後的藤蔓灰燼——全是致幻物質啊！
到此為止，既然植物是完全由棱子掌控的，這裏也是她的副本她有控制權，那植入幻覺就很簡單了。
陰影也不能那麽細致的操控大媽，控制視線轉動什麽的，還要給人‘某種感覺’，這麽玄奧，棱子對自己演技沒自信的（不然原來那麽漂亮就直接去當女演員了）還是直接讓他們都產生幻覺比較好。
沒法直接操控激素和大腦直接產生恐懼。甚至‘看到你最恐懼的東西’也不行。只能這麽打輔助。
效果不是很好嗎？
現在那些幻覺的種子也潛藏在他們的心中，（肺裏）。眼鏡倒是保持著清醒冷靜的思考不過這沒啥，就他一個資深者，如果他也瘋了沒法清醒才麻煩呢。
而且一群狂人裏面的正常人是很難捱的，棱子拿自己的校園生活發誓。其實他現在聽他們說，新人們都信任的想聽他見解，眼鏡心臟跳得很快，驚恐值出產比誰都多。
現在他推著眼鏡，遲疑的看鏡棱子。
他的左眼有點古怪，之前看外面可能發現了什麽，不過植物不是魔法或者幽靈，屬於物理側的‘致幻物質’，如果他肉眼看不到微生物，那也發現不了奇怪。
倒是可能覺得陰影有鬼——可是，那是很龐大的，超過了現實世界‘不準鬼怪存在’界限的雙生鬼靈，他頂多只能覺得恐怖，陰陽眼根本無法辨認。就算大媽真的有什麽特異，也會隱藏在其中。
“您覺得。”他竟然有膽子向鏡棱子求助！“她現在是什麽情況呢。”
大媽依舊屍體一樣斜躺在那裏。
“嗯。火焰。我不討厭火焰呢。”棱子說真的。按原來歷史，趙含梢校門口開槍也是和火焰掛鉤的。
“不過我覺得玩魔法巫術和詛咒都是妙齡少女比較好。”毫不遲疑的年齡歧視。
她的手勾起大媽的發絲，被汗水打濕沾成一束，但沒有貼在臉頰上。
她的臉又冷又硬，好像拒絕一切物質依附。
“這個地方很奇特。”她說。眼鏡心神一動。“她現在裏面空空的，大概被手摸上去後就有東西被拿走了，再加上自己過往的經歷。”棱子聲音小小的，夾雜著嘆息，她看上去簡直像個占蔔師。
“在這裏，內心空洞的地方反而可以反射外界的物質。和火焰產生了共鳴也不奇怪呀。至於什麽未來的預示。”她古怪的笑了一下。“你們真的覺得你們可以預知未來？”
陰沈男和陰沈女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棱子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太自視甚高，巧了，兩人也不覺得自己有這麽了不起，主要是這聽起來太扯了，他們是死後進入的游戲，又不是真穿越進了電視裏。
“與其說是未來不如說是……不過也確實是未來。”
“啊。”陰沈男扭動一下身體。
“你們沒有這種資質。”棱子說，眼鏡狂點頭，能預言怎麽會淪落到跟他一個副本！這裏有一個鏡棱子還不夠嗎？來就是挨殺的。
“不過如果正常的發展下去，火燒起來的確會席卷整個副本，那裏的東西還是蠻麻煩的。”
聽到這裏兩人的表情遲疑，當時踩下去，的確是覺得步步驚心，不過他們都能周旋一番的怪物——當時感覺頂多就是燒死一個人，一平方米，能燒死藤蔓很了不起，可頂多也就那樣了，但為什麽一點起來就這麽恐怖啊！根本不符合游戲預期。
棱子換了個說法。“你們不是也有幫忙嗎？那些藤蔓，在別人看的時候是不太能動的，我覺得它們在外面待太久了。吃掉藤蔓先後，陰影完全不是一個強度啊。”
“……”
陰沈男不說話，他隱隱覺得自己做了壞事了，但是按當時的發展只能夠這麽做，確實是陰影退卻之後，表面才留下了油泊，原來是這樣的東西啊。
所以才會放玩家進來，玩家的強度對比副本中的怪物來說完全不值一提，又沒有任何特異功能，但是玩家的身份本身就代表著破局的關鍵，他們可以使局面產生轉化，擡高某方，壓低某方，這也是游戲的幫忙，在他們自己看來簡直像是被惡作劇。
棱子交替的看到它們，現在他們也產生了恐懼，不過主要是對副本的，她暫時不準備把這個加到自己身上，九級現在已經夠應付，她想強化一下這個副本，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之後還有玩家要進來呢。
這種有指向性的恐懼，對留在這裏的藤蔓和陰影都有好處。不僅僅是驚恐值，非要按游戲的說法，可以說都能加上一個稱號之類的buff了。
她在這裏隨口編，他們也隨口信，加油站外的空地上，驚恐值如水一樣加在那裏的植物和陰影身上。
它們在變強的同時也以和自己的同類們完全不同的方式變化，變得真正符合棱子的話語。
言出法隨，人家以後說不定能去寫小說，棱子漫不經心地想。
“而且它們都特意寄宿在加油站的油箱裏了，原本是在更黑沈沈的地底哦，只有洞窟，很適合陰影的地方，那裏正常來說就算只是拿個打火機點，汽油燒起來你們都活不下去，會大爆炸的。”
她說的是你們活不下去，話語裏也揭露了很多迷途少女，甚至是初來乍到的怪物，都不該知道的內幕，也是半點不裝了，不過沒人指出來。都不在意這事了。
這是她看到的事情。棱子又整理了一下大媽的頭發，作為導致眼前局面的轉變者，她還是很感謝的，甚至有點愛憐。
“當時你們都靠近她，有人還親手摸上了她，就算共享了她的情感也不奇怪。”
“之後她也為了保護你們，強行把這種‘可能的未來’給壓下去了，火最後不是燒的挺普通的嘛。”棱子說。
“證據就是你們活下來了呀。”她笑。“在我的拯救下！”
啪啪啪啪啪，杜昭琪用力鼓掌。其他人都看她，她的眼睛裏閃動著光。
之前幾人對她的印象都類似於馬仔，倀鬼，不過她其實是普通的女孩子，鏡棱子做壞事是情有可原（你試試經歷她生前的遭遇啊！）做好事的時候她就會更加的崇拜學姐。出淤泥而不染！不改初心！
“哈哈，小意思小意思。”棱子用手往下壓，嘴角翹起。站起來不斷謝幕。杜昭琪鼓掌聲好久才停。
“你們要好好感謝她才行啊，”棱子說，一只手按著裙子，又重新坐回去。
“不過好像只能使用這麽一次，也是非常的機緣巧合，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機才能做到。以後會……休養時間至少要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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