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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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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建軍哥你的意思是,這個駱永林,其實是,薛城的舅舅?”

“名義上,是這個理。”

王建軍哼了聲——

別看駱永林是舅舅,事實上在薛城這個外甥面前,根本是狗腿的很。

至於說在薛政委這個姐夫面前,更是膽小的和個鵪鶉似的。

“你也別太擔心了,薛政委不是那種護短的人,駱永林錯了就是錯了,薛政委肯定不會徇私包庇他……”

王建軍倒是不擔心薛政委那邊,畢竟王建軍敢保證,今天的事,駱永林一準不敢讓薛政委知道。

他現在想不通的是背後唆使的人是誰。

“我倒是有些頭緒……”時櫻冷笑一聲,“建軍哥你怕是不知道,昨天,有三個人找上了我,想通過我說情,從洺岐叔那裏拿到所謂的超級草莓和超級番茄的培植技術……”

昨天拒絕了後,時櫻並沒有在意,結果今天經銷處這裏,就出了這檔子事。要說兩者沒有一點兒關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聽時櫻這麽一說,王建軍臉色也沈了下來。旁人不清楚,王建軍自然明白,這所謂的種植技術,和農大的那位趙教授並沒有絲毫關系,根本全是時櫻的心血。

還想著已經把超級番茄或者超級草莓和他以及中都會所捆在一起,就不會有人再敢懂什麽歪腦筋了,結果竟然還有人不死心,想要從中揪一把羊毛。

“駱永林那孫子之前打的那個肯定是求救電話,”王建軍說著拿起自己的大哥大——

他駱永林認識的有熟人,自己就不認識了嗎?

他也不會有什麽過分的要求,就一樣,那就是這件事必須公開公正透明,駱永林想要暗箱操作,做他的春秋大夢。

“建軍哥你的大哥大再借我用一下。”時櫻這會兒也是真火了——

於時櫻而言,家人是她的逆鱗。這也就是她和建軍哥來的及時,不然說不定真會受傷。

王建軍還以為時櫻是要給苗秀秀打電話呢,邊把大哥大遞過去邊囑咐她:

“也沒啥大事兒,你跟阿姨說,不用擔心……”

“我不是給我媽打,我是給薛伯伯打。”時櫻接過來,再次撥出一串電話號碼。

薛伯伯?王建軍楞了下:

“你要給我薛城爸爸打電話?”

旋即明白,應該是時櫻和薛城關系還不錯,手裏就有薛城家的電話號碼。

就有些哭笑不得:

“薛叔叔忙著呢,他這會兒不見得在家……”

而且就是在家,又怎麽會可能接時櫻這麽一個小丫頭的電話。

結果話還沒有說完呢,那邊電話就接了起來,薛明坤的聲音跟著傳來:

“餵?”

“薛伯伯,我是時櫻……”

“櫻櫻?發生什麽事了?”電話那頭的薛明坤語氣明顯一肅——因為時珩的身份特殊,以及貢獻之大,他的家人這邊自然也是重點關註對象。

薛明坤就曾經不止一次跟時櫻通過電話,告訴她但凡遇到麻煩,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時珩做出的貢獻之大,註定會引起相關人等的註意。也因此,日常生活中,決不能放松一點警惕。

“有點事兒……”時櫻隨即把剛才的事說給薛明坤聽,“就在剛剛,一個叫駱永林的人帶著一群人把我爸在中都的經銷處給砸了……”

“駱永林?”再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個名字,薛明坤明顯大吃一驚,又聽說是打砸了時國安的公司,越發怒不可遏,“你爸他們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有兩個工作人員挨打了,我爸沒事,就是衣服被扯爛了,經銷處的所有樣品,全被砸了……”

“成,我知道了……對了,你現在在哪兒呢?”薛明坤道。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呢……我報了警,然後駱永林說什麽吃了甜水井的醬油,公司的人就上吐下瀉,還說他們沒打人,那什麽醬油也是我爸他們自己摔得誣陷他們的……”

駱永林這麽胡說八道、有恃無恐,毫無疑問是根本沒把時國安放在眼裏。

“……我知道了,櫻櫻你別怕,你放心,公安機關那邊一定會調查清楚這個事,還給你爸一個公道。”

等時櫻掛斷電話,一直默不作聲的王建軍看向她的眼神無疑就有些震驚——

還真是沒看出來啊,小丫頭膽子挺大的。

薛叔叔的性子自然不會徇私,倒是小丫頭,和薛城的關系看起來比自己想的還要好啊。沒瞧見和薛叔叔說話時,簡直比他還要放松。

天知道他平日裏瞧見薛叔叔,也就只敢恭恭敬敬的問候一聲打個招呼罷了,哪裏像小丫頭,那委屈告狀的小模樣,就好像薛叔叔是她自家長輩似的。

車子很快駛到派出所。被從警車上帶下來時,駱永林和他的幾個手下明顯根本絲毫沒放在心上。

駱永林更是要腆著臉跟警察惡人先告狀: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幫我們做主,這哪裏是什麽民營企業家啊,根本是黑澀會!”

“他們自己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弄了那坑死人不償命的醬油,不想賠償我們,還自己把東西砸了賴到我們身上……”

“警察同志,這樣傷天害理的人,你們還楞著幹什麽,不趕緊把他們抓起來,是要等著更多的人被他們給坑害嗎……”

警察被他們吵吵的頭疼,皺眉道:

“安靜!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得進行調查,可不是誰說了就能算的。”

聽警察這麽說,駱永林明顯很不高興:

“有什麽可調查的啊,事實不是明擺著呢嗎,把那個時國安抓起來,不就完事了……”

“警察同志,他們這是顛倒黑白。”沒想到都到了派出所了,駱永林竟然還這麽囂張,時國安也是氣的臉色鐵青,“……他說我們的醬油害了他們的員工,根本是一派胡言……這群人沖進我們那裏又打又砸時,附近商戶也都是看見了,你們到哪兒一調查就能問清楚……”

時國安這番話,駱永林明顯並沒有放在心上——

附近商戶瞧見了又怎麽樣?一旦他走出派出所,有的是法子讓那些人不敢作證。

這麽想著又有些不高興,畢竟電話都已經打出去多久了,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回音呢?

按理說上面的電話不應該早就過來了嗎?

正心煩著呢,就見又有兩輛車子開進來,最前面那一輛,可不依舊是王建軍的?

駱永林一時越發煩躁。心說王建軍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就為了個女人,真要得罪這麽多人?

這麽不依不饒的,簡直是有病。

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麽應付王建軍呢,後一輛車門同樣打開,幾個中年男女在司機陪同下從車上下來。

王建軍和時櫻隨即走了過來:

“警察同志,我們把附近目擊到所有事情的商戶都給帶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您問問他們就知道。”

這句話一出,駱永林臉上的鎮定頓時消失凈盡,連帶的還升起些恐慌來——

竟然連證人都給找好了,這王建軍他娘的是真要收拾自己啊。

“王建軍你想幹什麽?而且誰知道你從哪兒隨便找來的人?你說是證人,就是證人了?”

王建軍視線在駱永林身上頓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駱永林總覺得對方看他的神情,就和看什麽死人似的。

然後下一刻,王建軍就把視線移開,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警察:

“我是中都會所的王建軍……我敢以人格擔保,這幾個全都是附近的商戶,當然你們不信的話,還可以再過去調查,畢竟當時目擊到這些人為非作歹行為的,也不止他們幾個……”

駱永林頓時被噎了一下。

不妙的感覺卻是更濃——

他得趕緊離開派出所,不然怕是會出事。

直接沖幾個警察道:

“……你們怎麽回事啊?不趕緊把壞人扣起來,倒是攔著我們這些受害者不讓走……你們龐所長呢?我要見你們龐所長……龐所長不在的話,就是分局的李局長也成……”

正嚷嚷著,就瞧見一個精瘦男子從裏面出來,駱永林眼睛頓時一亮:

“龐所長……”

他們公司的業務不時和公安機關也有對接的,比方說這個派出所的龐所長,兩人就在一起喝過酒。

酒局上,駱永林也是把自己的身份給“無意透露”了。駱永林覺得,知道他的背景之下,龐所長肯定會第一時間放他離開。

結果龐所長不過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隨即道:

“這裏是派出所,不是鬧市區,不要大聲喧嘩。”

說著,理都沒理駱永林,而是看向其他警察:

“抽兩個人現在就去他們公司,調查一下是不是真有人吃了甜水井醬油後中毒的……”

又讓警察分別帶著幾個證人去了不同的房間:

“……詳細記錄下來事發經過,待會兒匯總過來。”

看龐所長有條不紊的安排工作,駱永林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龐所長竟然是要來真的。

可問題是只要稍微調查一下,這事兒根本就蓋不住啊——

所謂有人吃醬油中毒這件事,根本是他們隨意找的借口,因為覺得時國安一個外地人好欺負,駱永林根本連做做樣子都沒有。

換句話說,警察真是去了那裏,肯定立馬就能調查出來,他說謊了,公司那裏根本就沒有人中毒。

安排好這邊的事後,龐所長又排了兩個警察,去了經銷處那裏,再做一番實地調查。

“是這樣的,龐所長,我真的是冤枉的。”駱永林再不是之前勝券在握的樣子,起身就想往外走,“我公司裏還有事要忙,讓他們先留下,我現在必須得走。”

話音剛落,就對上擋在前面的王建軍似笑非笑的眼神。

龐所長跟著起身:

“不行,事情沒清楚之前,誰都不能走。”

“那我要是非得走呢?”駱永林咬牙。

回應他的是龐所長直接拿出來的鐐銬,慢吞吞道:

“你要是不配合,那就是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說話間派出去的警察也很快折返。事實到底是怎麽回事,也調查的清清楚楚——

駱永林根本是說謊,他們公司那邊沒有發生過中毒事件,甚至還有更可笑的,那就是他們公司的食堂,用的根本不是甜水井醬油。

至於說那幾位目擊證人,雖然是在不同的房間,做出的筆錄內容卻是幾乎如出一轍。和龐所長派到醬油廠經銷處現場那兒調查取證的結果幾乎是一般無二。

事實清楚之下,駱永林再想走,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明明勝券在握的事情,竟然也能急轉直下,駱永林這下算是徹底慌了神,借口上廁所,進去後趕緊掏出大哥大,就開始撥電話,電話剛一打通,駱永林就急不可耐道:

“餵,我是駱永林……”

明明沒多久接到他電話時,對方還滿口答應,跟他說沒問題,結果現在卻是他剛一報上名,人家一個字都沒說,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駱永林頭上冷汗慢慢沁出來,趕緊接著撥打,卻依舊是和之前一樣,這邊一報上名字,就被掛斷。

接連三個電話都是如此,駱永林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這次怕是真的惹上事兒了。

垂頭喪氣的出了廁所,駱永林就被和那群哥們關到了一起。

直到這會兒,駱永林雖然惶恐,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這回即便是栽了,也頂多賠對方錢罷了,畢竟退一萬步說,即便他手裏那些人脈不地道,姐姐肯定也會幫他。

這麽些年了,駱永林也能看出來,姐夫是真喜歡姐姐,連帶的對他們駱家也很是照顧。

不是看在姐夫的面子上,那些來頭不小的大院子弟能看得上他才怪。

這件事遲早會傳到姐姐耳朵裏,到時候只要姐姐跟姐夫說句話,這件事還不是很容易就能擺平?

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第二天他竟然換了審訊的地方,人不在派出所了,而是被帶到了安保部門那裏。

審訊人員還一上來,就把他當成了特務似的,問了一大堆他之前根本想都沒想的問題。

直到這會兒,駱永林最後一絲幻想也被打破,恐懼之下,想也不想就把事情緣由從頭到尾給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還想著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總該讓自己給出去了吧?結果卻絲毫又進行了好幾輪的審訊,才把人再次移交到警察手裏。

從審訊室裏出來後,駱永林簡直覺得整個人都虛脫了剛被帶出來,就瞧見了薛明坤,剛才審訊他的人,則正站在薛明坤面前匯報著什麽。

第一眼瞧見薛明坤時,駱永林眼淚都下來了。畢竟從小到大,他什麽時候受過這份兒罪呀。姐夫會親自過來,肯定是馬上就要把他給放了,當下叫了聲“姐夫”,就開始哽咽出聲。

薛明坤擡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神冰冷無比,竟是硬生生把駱永林的眼淚都給嚇了回去——

從駱舒雲嫁給薛明坤的第一天起,駱永林就對這個姐夫懼怕的很。這會兒被薛明坤用那樣冰冷的眼神打量著,兩條腿都開始瑟瑟發抖。

恐懼之外,駱永林心裏還有些踏實——

憑他做的事,是無論如何也驚動不來姐夫這個層次的,而且自己可是他小舅子,姐夫不應該避嫌嗎?現在竟然沒避嫌,足以說明,姐夫是特意為他而來,待會兒也肯定會找借口替他開脫。

這麽想著,緊繃的神經瞬時又放松了。正想著怎麽說能讓姐夫氣不是那麽大時,薛明坤已經轉身上了汽車,車門一關揚長而去——

即便時櫻之前也跟他說,應該就是尋常的尋釁鬥毆,可駱永林平常接觸的人太雜,薛明坤卻是一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到底還是加強了對駱永林的審訊。

眼下既然能確定確實沒有勾結境外特務,剩下的事自然交給派出所處理就好——

沒道理時珩為國家做出了那麽大的貢獻,他的家人在後方還要被人威脅誣陷!

眼睜睜的看著薛明坤坐車揚長而去,駱永林這才明白,姐夫竟然不是來接他的,甚至連安慰或者對他解釋都沒有。

和駱永林一樣想法的還有駱家老太太。她可是生了足足四個女兒後,才得了駱永林這麽一個兒子。

這些年老太太日子過得也挺舒心——

四個女兒長得漂亮,嫁的婆家也都挺好,幾個姐姐還都挺照顧唯一的弟弟,小兒子雖然從前身上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可自打開了公司後,也開始上進,如今給家裏換了大房子,他自己則置辦了新車。

駱老太太走到哪兒都是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結果竟然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兒子被抓了。老太太第一反應肯定是弄錯了,畢竟兒子可是公司總經理,誰敢抓他?

結果人家竟然沒弄錯,駱永林還真是被抓了進去。

老太太當時就覺得,駱家的天要塌了——

雖然四個女兒也都很孝順,老太太心裏,最重要的依舊是兒子。

當時就哭著給四個女兒逐一打了電話,讓她們馬上回家,商量商量這個事兒咋辦。

駱舒雲接到電話趕回來時,三個姐姐已經都在了。駱老太太瞧見她,頓時哭得更加厲害,立逼著她馬上打電話:

“趕緊的,給女婿打過去……”

“你弟弟從小到大,什麽時候受過這罪啊……那孩子還膽子小……”

一想到兒子被關著,不定嚇成什麽樣呢,老太太真是覺得心都碎了。

駱舒雲明顯就有些猶豫——

駱永林的性子她也是清楚的,小時候就油嘴滑舌,還不時偷雞摸狗,還想著開了公司後,人就上進了,結果卻鬧出這樣的事來。

可偏偏丈夫最是個公私分明的,之前駱永林開這個公司時,還特地去了家裏一趟,說是想給她一些股份,還說不用她投資,也不用去上班,就是他做弟弟的一份兒心意,想要給她這個姐姐送點兒零花錢。

駱舒雲當時還覺得,弟弟真是長大了,想著回報姐姐了。就是她怎麽能要弟弟的東西?也就沒有點頭。

後面無意間和薛明坤聊起這件事,卻被薛明坤給批了一頓,還讓她轉告駱永林,以後不許搞這些歪門邪道……

有了前車之鑒,駱舒雲直覺,真是把這件事跟丈夫說了,薛明坤也極大可能不會管……

卻到底耐不住老太太的催促,拿起電話給薛明坤撥通了過去。那邊接電話的應該是勤務員,隨即讓她稍等,報了她的名字後,電話裏很清晰的傳來薛明坤的聲音:

“掛了。”

電話隨即“哢噠”一聲被掛斷。

本來滿懷希望的駱老太太心裏頓時撥涼撥涼的。

卻還是沒有放棄希望,催著駱舒雲趕緊回家,千叮嚀萬囑咐駱舒雲回家後,一定得幫著跟女婿說一下這個情況,讓他千萬把人早點兒放出來。

等晚上薛明坤回到家,駱舒雲左思右想之下,還是得過去求個情——

再是覺得這個弟弟討人嫌,可正如娘家媽說的,那也是她弟弟不是?

薛明坤也明顯有話和她說,吃完晚飯後,也沒有和平常那樣,馬上進去書房忙,而是直接道:

“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你弟弟?”

“你已經知道了?”駱舒雲一顆心明顯下沈——

丈夫既然已經知道了,卻還不肯接自己電話,明擺著是不想管。

“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薛明坤冷哼一聲,“就是你們這幾個姐姐和岳母,把他給寵壞了。”

不調查還不清楚,調查後才發現,這小舅子還挺是個人才,把“借勢”這一條玩的明明白白,比方說他公司裏好幾個給點兒幹股不幹活只拿錢的,全都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

這也幸虧當初妻子沒接受那個股份,不然這回就是他也得顏面掃地。

這麽想著,語氣又緩和了些:

“……這個教訓也是他該得的……連甜水井醬油廠這樣的明星企業,他都想砸就砸,不嚴肅處理,他以後不定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呢!”

“甜水井醬油廠?”

“對呀,”薛明坤點了點頭,“……上去就把人一通砸,他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嗎?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薛明坤說完,站起身又去了書房。

駱舒雲也不敢再說,思來想去不然再去那什麽甜水井醬油經銷處看看——

要是能求得人家的諒解,是不是就能減輕點兒罪責?

幾經打聽之後,第二天買了不少東西,就悄悄去了甜水井醬油經銷處那邊。

看裏面正忙著呢,就敲了敲門。

時國安聽到聲音轉回頭,一眼瞧見了站在那裏的駱舒雲。駱舒雲手裏提著的東西直直的從手裏掉了下來,“哐當”一聲碎的滿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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