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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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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王子

電次身上的電鋸變得更大,他也更有活力,一鼓作氣把龐大的惡魔切割成兩半,就像是游戲裏攢夠怒氣值放出大招的角色一般。

他放聲大喊:“啊啊啊我還能戰鬥,現在的我可是充滿活力啊!”聲音回蕩在這個封閉的循環空間之中,在他背後是淒厲攻擊他的惡魔。

大家望完勇猛的電次後,不約而同地看向我,我躲避目光試圖蒙混過關被姬野抓住:“以後我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全力讓你活到最後的!”

秋咳嗽兩聲補充:“早苗你記住不要告訴別人這種能力的細節。”

“你也不行嗎?”

“誰都不行。”

剛結束對話,惡魔又開始慘烈地訴說,試圖讓我們動搖,這次誰也沒有搭理它。

“我是永遠之惡魔,我不打開空間誰也無法出去,你們都會淒慘的死在這裏!”

“殺死電鋸人,給我心臟。”

“心臟,給我電鋸人的心臟啊!!!”

大叫著轉移註意力的永遠惡魔擡起利刃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我,那份孤註一擲的利刃被電次“哢嚓”一聲鋸斷,接著他像是報覆惡魔一般瘋狂地投入進切割中,血液匯聚成炸裂的煙花,電鋸聲一響就會有大量的紅色液體濺起。

空間顫抖著、哭泣著,無能地哆嗦身體抖動推搡,試圖反抗電次的暴行。

反抗上位者的暴行。

我看著這些顫抖的肉塊只覺得悲哀,這份悲哀不久之前也出現在身體之中,無法被殺死,無法逃離循環的肉塊,我對它有著奇異的可憐之情,哪怕被攻擊也無法升起恐懼的心理,那位“永遠惡魔”至此以後沒能吐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在這之後過了多久呢?

大概三天左右吧。

看不見天空的酒店內部無法準確的判斷現在是幾點,我只能通過肚子餓吃飯來判斷我們過了幾天——從小到大我都是三餐規律按部就班的長大,每到飯點肚子就會誠實地咕嚕咕嚕叫起來。

萬幸食物足夠我們所有人活下去。

我擔心電次體力不支,一直在他身邊看著,時不時扔去一點食物讓他補充。大家輪班睡覺,以防萬一總會留出一個人在我身邊保護,可時間線拉的過長連秋也倒下睡著了,其他人躺在酒店床上補眠,秋拉了個床墊在我身後沈睡。

“小早苗你不累嗎,這麽久都不睡覺?”

“還好吧,可能平常睡太多了。”

姬野坐在我的身邊,我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姬野前輩你還有師父嗎?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呀。”

“是個經驗老到的惡魔獵人,長得還挺帥的,是個帥老頭哦。”

“好棒,我也想要帥哥師父!”

“哈哈,早苗你的重點總是不一般。”

姬野笑著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幅扭曲地畫作。

墻壁為畫紙,惡魔為顏料,組成了彎曲扭動著呼吸,痛苦掙紮流淚的永遠惡魔。

它像一層薄薄的人皮趴在那裏,努力用這層人皮遮蓋住飽經□□的血肉,又被電次無情的切開。

如果這幅畫作送到人類的世界,也會被我童年那位有趣的畫家掛在工作室之中吧。

雖然它是如此的惡毒,讓我們自相殘殺獻上電次的心臟,但是它也是如此的美麗,一種蓬勃呼吸的生命之美。

經過三天三夜虐殺後,還能堅持活著——了不起的永遠惡魔。

照例給電次充滿血,他精神滿滿地行走在永遠惡魔之中,惡魔已經提不起精神攻擊他,只能勉強地呼吸,一張一合地蠕動……看來很快我們就可以圓滿達成任務。

姬野在我肩上繼續開口:“早苗你真的不能第一時間救助秋君嗎?”

我握住她的手,開玩笑道:“你這句話像是讓我只愛著早川秋一樣。”

姬野說話時胸腔會連帶著震動,握住她的手就像感受著她的呼吸。

她說:“如果愛情能變成拴住你繩索,那我希望你只愛著秋君,把這名為愛的韁繩掛在他身上也可以。”

我說:“你不會難過嗎?”

姬野回頭望了眼早川秋,他安穩地睡在床墊上,身上是我們給他蓋上的被子。

姬野從早川秋身體的起伏可以看出,他確實是在睡覺。很難得能看見秋的睡顏,看來他是真的很累。雖說是輪班,但秋君是在小早苗身邊最久的人。

這幾天姬野想了很多,或許是因為在惡魔身體之中沒有任何娛樂活動太過無聊,也可能是背景聲中永不停歇地慘叫和電鋸聲太過洗腦,她不自覺得開始思考,回憶很久以前事情。

她看著秋又轉過身依靠在這個剛認識不久,擁有出色能力的後輩身上。

千葉早苗身上有一股溫暖的,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對她訴說一切的可怕力量,這種力量甚至比她擁有的治愈能力還要可怖,如果她想要運用這份力量,那所有人都會被她吸引,愛上她吧。

在這永不停歇覆仇的冰冷大雪之中,那唯一的火光是如此明顯。

憎恨木倉之惡魔,生死之中的惡魔獵人,總會被溫暖所吸引。

姬野自己也一樣。

“秋君會哭的。”

聽到姬野的回答後,我有一些驚訝。

“那個早川秋也會哭嗎?”

姬野笑了。

“秋君看起來很冷漠對吧。”

我瘋狂點頭:“不過冷面池面也是一種萌點,這不影響他的帥氣。”

“這倒是,秋君是公認的帥哥,所以狐貍惡魔才願意被他驅使,那家夥只讓帥哥用它的頭。”

“還有這種說法!”

“是的呀,惡魔都是任性的家夥,挑三揀四的。不過我師父也可以召喚狐貍惡魔的頭部。”

“不愧是帥哥師父。”

我用手肘捅了捅姬野戲謔道:“這樣看,姬野前輩是很明顯的外貌協會,身邊都是大帥哥。”

姬野沒有否認,強行把話題拉回原點。

“那個秋君,可是很愛哭的哦~”

“什麽什麽。”

這個話題我還是很感興趣的,難得能探聽冰山美人的脆弱一面。

現在的氣氛很好,姬野語氣輕松地說:“惡魔獵人親眼見證太多死亡,大家都變得不再哭泣,只有秋君是不一樣的。”

“怎麽個不一樣?”我捧場地追問。

姬野帶著淡淡地微笑調侃:“秋君很愛哭,碰到照顧的新人死掉,他就會偷偷掉眼淚,我覺得很有意思。

能被那樣牽掛哭泣一定會很開心吧,我不想他哭泣,但是希望……

我死掉的時候能有人為我落淚。”

姬野用非常輕松歡快的語氣訴說著自己的死亡。

“我會哭的。”

“唉?”

“我說,如果姬野前輩死……如果姬野消失了,我會哭的。”

我擡起手在臉頰邊做出哭泣的表情。

“我會哭得昏天黑地,每天都在想姬野,姬野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為何會這樣消失。

我害怕大家的消失,所以希望前輩活下去。”

我望著姬野美麗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極其認真地說。

“拼盡全力的活下去,活下去吧。”

姬野苦笑著敷衍:“希望如此。”

“是一定如此。我沒辦法答應前輩說的,永遠第一時間救助秋。因為不論誰受傷,我都會上前幫助他的,秋也一樣。

所以姬野可以不要第一時間犧牲自己,拼盡全力的讓自己活下去嗎?”

姬野低下頭,思索著什麽,她又回頭深深地望了一眼熟睡著的早川秋,回過頭撫摸著自己缺失的右眼,空蕩蕩的被惡魔吃掉的眼睛,撫摸上去是一片虛無。

“我也無法答應小早苗說的事,但我會努力的,努力的活下去。”

她主動地握住我的手。

“等待小早苗來拯救我,是吧?”

姬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唔,多久了,過了多久了?”早川秋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爬起來迅速走到我們身邊坐下,揉搓著眼眶問:“要結束了嗎?”

我轉頭看向電次方向,肯定地回答秋:“要結束了。”

那張薄如蟬翼的人皮打開了自己的身體,顫顫巍巍地獻出心臟。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好痛,我好想死……

這就是我的……心臟……

拜托,快點殺了我,我想死,不想再疼下去了……

我想死……”

電次得意得像是收獲了最高的讚美,踩在人皮上叫囂。

“就這?我還正爽呢,再來幾天也不是問題!”

電次像割皮球一般,輕松地把永遠惡魔的心臟斬斷成兩半,長達幾天幾夜的第一次惡魔獵人任務,就這麽結束了。

永遠惡魔的屍體消失後,木倉之惡魔的肉片浮現出來,被電次拿走,他大咧咧地躺在血泊之中變回人類模樣休息。

我走到他身邊摸索口袋想找出紙巾替他擦幹凈臉,畢竟電次的臉還是很能打的,從這點來說我也沒什麽資格說姬野前輩是顏控。

“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紙,這才想起來最後一張已經拿給秋,那找找手絹好了。

“哎呀……”手絹拿給小小紅了,之前她給我的手絹一直忘在家,我就把自己的給她了。

我在電次身邊尷尬地摸索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試圖找出一些東西給他,酒店中的生活很不方便,不知不覺中身上的小東西都給了大家。

紙巾給秋,手絹給小小紅,零食給了帕瓦,水給了荒川,連口袋中不知何時裝入的緞帶草花結都給了姬野前輩,聊天時想要逗她開心。

電次不明所以地看著我,接著遞給我一包壓縮餅幹。

“早苗你要吃嗎?”

我詫異地望著餅幹:“你沒有吃嗎?”

電次咧起嘴角:“大部分都吃啦!但總覺得早苗會把所有東西都給別人,要為你留出點吃的!”

我充滿感激之情地接過餅幹,現在剛好到中午,還真有點餓了。

“嗚嗚嗚,我是想找紙巾給你擦臉的,怎麽反而從你手上拿吃的。”

電次躺回地上:“這有什麽,早苗不是一直在扔吃的給我。”

更感動了,我靈機一動把上衣撕了個布條下來,蹲下身給電次擦臉,另一手拿著餅幹補充能量。

當早川秋來到我們身邊,看到這個情況時感到非常無語。

“你怎麽撕衣服給他擦臉,多走兩步拿床單擦不也一樣。”

“對哦。”

“還有這種方法啊!”

我和電次呆呆地回覆秋,剛剛我倆怎麽沒想到,真是這幾天呆傻了。

“多想想辦法,別有事沒事就找自己麻煩,你又不是快樂王子。”

吐槽完,早川秋一把拉起電次:“還走得動嗎?”

電次閉著眼睛搖晃:“好累,”接著往我的方向倒:“走不動了!”

早川秋拉過電次手臂架在自己身上:“好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嘖!”電次發出不爽的咋舌聲,勉為其難地趴在秋身上。

秋揮手讓我跟上:“小小紅她們探查完了,周圍都已經恢覆正常,我們原路返回。”

電次耍賴把所有體重壓在早川秋身上,回頭問我:“快樂王子是什麽?”

我上前把電次的另一只手放到肩上,承擔起他的另一半體重,電次現在像個小孩子一樣被我和秋拉起手臂拖行。

“是一個叫王爾德的人創作的童話,電次想聽嗎?”

“想!”

電次開始挪動腳步,像個人類一樣行走,我肩上的重量瞬間減輕。

“那我給你講講吧,可能沒有原版的具體哦。”

“我又沒聽過,早苗你隨便說啦。”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有個小小的城鎮,快樂王子的雕像在這兒矗立……”

電次專心地聽著童話,早川秋也像第一次聽安靜地沒有插話,一直走到樓梯間和大家回合,帕瓦吵著要從頭聽一遍,她也沒有聽過,小小紅在她旁邊充滿期待地看著我。

我嘆了口氣,從頭開始講:“很久很久以前,在某個地方有個小小的城鎮……”

電次插話:“是我住的那個城鎮!”

“對對對,是電次從小住的城鎮,快樂王子的雕像在那兒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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