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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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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小姐

我和電次一起走出惡魔獵人總部,從正門口出來右轉,大概五分鐘左右會路過咖啡廳——現實的我就在這裏做著美夢。

具有昭和特色的屋檐下,覆古的鐵質招牌隨風吱呀吱呀的搖擺著,我和電次走到門口,前面一個短發女生推開門向店內走去,門鈴隨著她的開關發出清脆的響聲。

叮——

在清脆鈴聲響起的下一秒,我在咖啡店內睜開了眼睛。剛剛推開門的短發少女奇妙的出現在我面前。此時,她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咖啡上漂浮著一顆棉花糖,少女低頭看棉花糖在咖啡上起伏舞蹈,她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喝掉這杯咖啡。

我觀察著少女,她看到我醒來後把手中的咖啡放到桌上,示意我可以喝,然後慢悠悠的晃悠到我對面坐下。

醒來後的咖啡店很熱鬧,呈現出下午正常營業的樣子,在這個隱蔽角落之外都是客人,時不時還會有人路過這裏,四處張望有沒有多餘的位置。

這會兒就有一個大哥站在我的座位旁邊張望空位,少女無視旁人自顧自的說著。

“千葉早苗,下午好,初次見面。”

少女說話的方式很有特色,是一種奇特的倒裝句,我只在遙遠的海的那邊聽過這種口音,很奇怪,明明是初次見面少女卻清楚的念出了我的名字,我確定這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見面,我開口詢問少女。

“你是誰?”

“不重要啦,你我都是這種鉆空子的type,那麽想辦法聯手會比較好吧!”

鉆空子的類型?我不懂她在說什麽,除了倒裝句的習慣少女說話還摻雜著一些英文字母,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分神,她笑嘻嘻的放出重磅炸彈。

“長話短說,你這家夥也不止死了一次,對吧?”

我瞟了一眼還在旁邊的大哥,面無表情的回答少女。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大哥可能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與不快,離開了,我看著他走遠開始低頭玩手機,少女在對面埋怨著。

“好冷淡!怎麽能就這麽無視我!過分!”

“我對沒有名字的人沒興趣。”

“哎呀,真害羞~寶寶想知道我的名字直說嘛,幹嘛拐彎抹角的。”

我對少女的初步印象是那種,油嘴滑舌擅長轉移話題的類型。擡頭看向桌子對面的妹妹頭女孩,那雙亮紅色的雙眸也在盯著我看

“自我介紹一下,因為一些不可抗力,你叫我魔女就好。”

魔女。

這個自稱讓人聯想到很多東西,泛指擁有奇特力量的女性。

不同國家和時代都會出現這樣擁有力量的女性,稱呼也各不相同。古代日本被稱為神子,擁有力量侍奉神明之人,現在稱為巫女。

魔女這個稱呼聽上去更像西方那邊的叫法,在中世紀她們被叫做,女巫。

古老的中世紀,女巫的存在就是一種罪惡,這些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女性們晝夜不停的被追捕、審判、殘忍的屠殺,這種滅絕人性的行為被稱為——魔女狩獵。

在那一刻,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女巫變為了殘忍嗜血的魔女。

可笑的是根據資料顯示,大部分被綁上火刑架受刑的女性都是無辜的,她們大部分只是擁有財產或美貌的普通女性,只要是存在於此世就會被嫉妒之人舉報,被迫自證。

拔光全身毛發捆綁上火刑架上受上帝的審判,大部分女性會被燒死,就算僥幸存活下來,也會被宣告你就是魔女,用魔法逃脫了審判。

魔女狩獵究竟有沒有抓到真正的魔女?

誰也不知道,只有傳說留存下來。魔女擁有才能,通過交換換取不同的力量,她們運用力量逃脫審判。

這樣的魔女為什麽要來到我身邊,我向她提問。

“魔女是要從我這拿走什麽嗎?”

魔女開心的叉起腰,看上去她的年齡很小,睡眠質量堪憂掛著黑眼圈,即使如此那雙眼瞳像是發現什麽寶貝般閃閃發光。

“真聰明,我想聽早苗講講你剛剛的夢!對對、連我的觸及不了的那個人的昔日,只有這個想要看看……當然作為報酬、你可以要求我滿足一個願望,我會盡我所能幫助現在的你。”

我靠在桌子上,雙手整齊放好,安靜的聆聽魔女喋喋不休的嘮叨與心情。一開始的長話短說四個字早就被她忘掉了吧,她興致勃勃的說完滿臉期待的看著我,我潑下一盆涼水。

“我一直生活在這裏,記憶也不存在任何的斷層。什麽夢境啊、未來啊、我聽不太懂,真可惜,魔女醬你找錯人了。”

魔女意識到了什麽,被我拒絕後也沒有結束話題離開,若有所思移開目光,音調也嚴肅低了八度:

“也是呢,畢竟人醒了夢也會忘得差不多了……應該得出點什麽信息來表達誠意、或者證明我的能力,是我太咄咄逼人了。”

她的說話方式與表達還是很有意思,在奇怪與我能聽懂的邊界線來回蹦跶。說話方式和她本人的性格也很像,古靈精怪的想一出是一出,就像我面前泡著奇怪棉花糖的咖啡一般。

她間歇性的蹦出詞語,詞語之間勉強的組成一個句子,句子之間又完全沒有聯系。

“那麽介紹一下我的立場吧。我和你一樣都是為了將■■■■■■,從無可救來■■,當中拯救出來■■■重覆踐踏■的家夥。雖然之前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不過……”

她猛然擡起頭,神情有那麽一點點崩壞。

“你大概已經見過那只紅色的小海雀了吧?怎樣是不是很可愛?”

好像是說到了什麽關鍵詞,她激動地站起來,眼睛閃閃發光的大聲說著話,咖啡廳的人像是聽不見一樣,完全無視了我們這個角落。

也可能是東京的怪人太多了,他們不敢看。

“那麽可愛的小鳥死在這裏很可惜吧?野鳥一開始就不應該關到籠子裏。我的目的是想把他放出來。但是……”

這份激動的表現是真實的,我也誠懇的表示了祝福。

“那麽祝一切如你所願。”

魔女不滿的嘟起嘴巴:“好冷淡!!!”

她站起來拍打桌子,像是用行動來表達自己言語中的可信性,嘴巴瘋狂的說著話,字與字、手牽手排隊從她口中跳出來。

“我可是拿了滿滿誠意出來哦?你那杯咖啡可是我請的——”

她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平覆心情。

“算了我給你個忠告。總不能讓同一目的的人兩手空空離開。你最好提防著點那個粉頭發麻花辮控制欲爆表的女人,她是■■的根源和核心,對我來說簡直就和瓦爾吉斯之夜一樣難纏……”

似乎聽到了什麽奇怪的名詞。

“真羨慕你啊,早喵喵。沒有記憶的家夥,記憶模糊的家夥。要是像我這樣做事,腦子總有一天會被信息塞到爆炸吧。”

看著這樣激動站起來的魔女,以及她背後的人來人往,我可沒有被路人當做神經病的癖好。

這樣想著的我掏出一捆錢放在桌上——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和她多扯上關系。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謝謝你的忠告,對我來說瑪奇瑪小姐很重要,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前輩。”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謊言,非常了不起的前輩是真的,很重要還不至於,不過對夢中的我很重要,也不算是說謊。還有這錢是不是給的太多了,事到如今抽出幾張遞給她又有點丟人,算了就這樣吧。

我站起身拉開凳子向魔女小姐道別。

“請客就不用了,我還有事失陪了。”

看時間電次快出來了,說不定就在車旁邊等我。

魔女坐在凳子上長嘆一口氣,語速極快地結尾:

“嗯……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總之,如果在將來的不久遇到■■■的話……”

她眼神變得很覆雜:“拜托你告訴他別去海灘。”

我沒有理會魔女小姐,推開店門離開了。

桌上的咖啡依舊散發熱氣,棉花糖全部融化變成了小小的白色顆粒附在咖啡上。

誰也沒有喝下這杯咖啡,魔女看著咖啡,咬住後槽牙猛地一下站起身,一把抓起錢另一只手端起咖啡杯追了出去。

聽到後面傳來響動,我回頭一看,魔女小姐拿著一捆錢和一杯咖啡追在我身後大喊:

“——嘶果然還是不甘心!餵餵餵!很浪費啊!!很貴的!這杯可是花了我600日元啊!!!”

咖啡廳的門被魔女小姐暴力打開大大的敞開著,能夠看到前臺的店員們手磨咖啡豆和算賬的悠閑樣子,沒有一個人擡頭看這位搶奪店內資產的小姐。

不是吧,東京人再怎麽見多識廣不看強盜,也應該給那一堆福澤諭吉一點尊重吧!

抱著難以置信和逃命的心情,我開始狂奔躲避魔女,回頭勸諫她:“600日元而已,那一堆錢也夠買下一整個咖啡店了,不要追上來啊!”

我的速度很快,魔女想要追上我咖啡就會潑灑出去,接著路上就出現了這樣一幅奇異的景象。

金發綠眸的美少女在道路前方狂奔,在她身後緊緊追著一個妹妹頭少女,少女邊喝咖啡邊搖晃著手上的一匝一萬日元,就算是在東京,也是毫無疑問的怪人兩枚,怪異的是誰也沒有看向她們,街道奇異的出現了一個空隙之地。

我不斷奔跑著一口氣跑過了兩個街道,回頭一看魔女還在後面緊追不舍,我實在是沒力氣了,慢慢停下來扶在墻壁上大口呼吸,喉嚨泛起鐵銹味說不出話,魔女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看上去也不是很擅長運動,滿頭大汗的喘息著。

“無所謂啦!反正那群傻子…現在看不到…我們,這錢我不收你拿走!!”

魔女仰頭喝完了剩下的咖啡順手把店裏的杯子丟到垃圾桶,大步流星的走到我面前:

“即使是大小姐也給我勤儉持家啊!!!”

我喘著粗氣回覆:“你這句話就有邏輯問題,還有,那是店裏的財物吧……”

魔女叉著腰從下往上看我,她的身高比想象中更加嬌小。

“咖啡杯而已,都是批發價,店內折損正常畢竟我也想往食物板塊創業來著,我話已經說很明白了……”

她臉色有些扭曲。

“我可沒有太多時間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所以得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看著嬌小的魔女打斷她的話:“你成年了嗎?”

她憤怒的叫了起來:“撲街,不要用身高判斷一個人的年齡!我揍你啊?!”

雖然聽不太懂,但我直覺覺得那大概是罵人的異國語言。

魔女說完故作成熟的咳嗽了兩聲:“解釋起來很麻煩,如你所見我找類似惡魔之類的萬一簽訂過契約,至於能力之一是精神幹擾。”

我讚同道:“這種說話方式也是精神幹擾的一種吧!”

魔女額頭上爆出青筋:

“我也不想說話這麽謎語人的,要是被不可抗力抓到了我就提前退場了!早喵喵,你這麽吐槽怎麽不去演漫才,都說了我沒多少時間說正事!”

看她在憤怒的邊緣徘徊,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很有意思,安撫了一下:

“嗯嗯,簽訂過契約的魔女,能力是精神幹擾,所以路人都沒有看到我們對吧。”

魔女小姐很好安撫,不斷點頭讚同著我的翻譯。她一直沒有正面回答我關於成年和身高的話題,感覺很在意這點,但對我來說小小的魔女也很可愛哦,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魔女沒好氣一把拍開我的手:“嗯,怎麽說呢,成年了我。”

她說完這句話歪了歪頭:“或者按照現在來說沒出生?問女孩子年齡很不禮貌吧,能skip嗎?”

這句話真沒聽懂,她大概是回覆我關於年齡的話題:“魔女也具備讀心的能力嗎?”

魔女毫不客氣翻了個白眼:“老大拜托,我人設是魔女!又不是日本的覺妖怪。”

她深呼吸,我熟悉的微笑又回到她臉上:“早喵喵,你剛剛說尊敬瑪奇瑪,不是真的那麽想的吧?”

我沈默了一會,輕咬著口腔內的腮肉思考,魔女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問題,想了一下我還是老實回答:“我是真心的尊敬瑪奇瑪小姐,她是一位優秀的上司與管理者。”

“那麽我只能勸你年輕人好自為之。”

妹妹頭的家夥一臉“這家夥大概沒救了”的表情:

“上位者多少有點控制狂和變態,事情管多了就不是人了。”

“叮咚,那麽下一個問題!”

她那雙亮紅色的眼鏡骨碌碌轉了一圈,盯著我:

“你怎麽看待被公安飼養的惡魔?”

“我並沒有接觸到那些。”夢中的我又不是我,我心安理得的說著實話。

魔女似乎沒有預料到我的答案,她有些失落地微微瞇上雙眼,仔細的上下打量我後又莫名的開始大笑。

“看來我的時間到此為止了,看來巨蛇這次要陷落在人類的手中啦。那誠實回答問題的小小姐,作為餞別禮,為你送上間隙夾縫之間的物語吧,一般人無法窺視的物語。”

[人偶是個好人偶,明亮的雙眸燦金的長發,雪白的肌膚就像掃晴娘。]*

魔女小姐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塊長長的絲線,沒有風的小巷裏,那條絲線也奇異的向上飄揚延伸。

[在風中搖擺,即使被嘞斷脖頸,纏繞吃下,人偶也是一個好人偶。]

她一蹦一跳的在巷子中繞著我轉圈,隨著她講述童話的聲音,絲線也慢慢染上夕陽的艷麗色彩。

[小蛇,愛搗蛋。就算你乖乖聽話,她還是緊盯著你。]

絲線有如生命般一點點濕透變紅,一圈圈纏繞住魔女的脖頸。

[人偶是個好人偶,縫縫補補三次多,怎麽叫也叫不醒。]

話音未落,魔女小姐纖細的脖子以詭異的姿態彎折,下一秒她的身影燃起熊熊火焰,就這麽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理應是她屍體的地方,留下了一個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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