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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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原先江夜寧只是懷疑自己在一個城堡裏面，可直到從房間出來，她才發現自己不是可能在一個城堡裏，而是真的就在一個城堡裏。
這種感覺太不可思議了，江夜寧扶著樓梯扶手下來的時候，雙腳踩在樓梯上厚實墊子的時候，感覺自己是待在夢裏沒有醒過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香，好像能安定人心一樣，江夜寧只是這麽聞著，就覺得原本還煩擾在心頭的問題全部都拋到腦後去了。
這算是被魅惑住了神思也好，起碼在這一刻，江夜寧覺得心裏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從樓梯上下來後，又有小機器人領著她到了這裏的餐廳，推開門，她看到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坐著。
他會是誰？
江夜寧緩緩地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要說之前她還有精力去想別的東西，那麽現在的大腦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男人突然站起來的時候，江夜寧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她的眼睛眨得很慢，看著男人慢慢地轉過身來——是一個帶了面具的家夥。
白色的面具上畫著扭曲的黑色表情，江夜寧看到他就先問道：“……你是誰？”
不過聽到男人發出來的是陌生的聲音時，江夜寧心裏松了一口氣，他說道：“我是這裏的主人。”
“主人？”
“怎麽，不像嗎？”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沈沈穩穩地，好像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帶著面具，我又怎麽知道你真的像還是不像呢？”他引著江夜寧入座，還特別紳士地替她拉開了椅子。
“哦？原來你是需要通過長相來判斷嗎？”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行嗎？”江夜寧反問。
“當然可以。”不過男人並沒有因此就把自己的面具摘下來，而是對江夜寧說道，“嘗一下這些準備的食物吧，希望你會喜歡。”
眼前的一桌佳肴的確豐盛，可江夜寧實在沒有品嘗的心思。
“放心，我不會在裏面下毒的。”男人似乎看穿了江夜寧的擔憂，淺笑著說道，“這是一個美夢，你的美夢，裏面不會有任何不美好的事情出現。你可以盡情放心地大膽享受、占有……甚至沈淪、墮落……”
“美夢再美，終究也是場夢。”江夜寧淡然說道，“是夢就會有醒的那一天，或者不得不被迫著醒過來的一天。”
“但是你有可以讓這個夢永遠做下去的機會。”男人的聲線像是在誘惑著她，“這將會成為一個沒有煩擾，沒有困惑，沒有傷害的美夢；夢裏的一切任你隨心所欲，任你胡作非為；不再有理性秩序的要求，你說的話就是判定對錯的標準……這樣的夢中世界，不是很美好嗎？”
“我想這是對你來說才叫美好的世界吧？”江夜寧懷疑地看著他，“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男人沈默了一會兒，才笑著出聲：“你果然比我想象當中的更加難纏啊，江夜寧小姐。”
江夜寧皺眉，傲慢地看向他。
“我就是無限樂園‘午區’的管理人，江小姐。恭喜你提前通過了無限樂園的地獄模式，來到我的城堡。”
“……你就是午區的管理人？”江夜寧的第一反應是懷疑，畢竟在她的認知裏，自己都還沒有走完簡單模式。
“其實選擇地獄模式來無限樂園的人也不少，但你是唯一一個用了正確方法的。”男人說道，“無限樂園是一個除了人以外其他東西都不能相信的地方。如果你在簡單模式時心中的猶豫部分大過了堅持部分，那麽就很難在接下去的關卡中取勝了。可你竟然從一開始到最後都堅持了自己的本心，這實在很難得，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抵擋住所有誘惑的嗎？”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待在無限樂園裏面。”江夜寧道，“我從一開始就只想著一定要從這裏出去。”
“為什麽？難道無限樂園裏面的一切對你來說都起不到誘惑嗎？”
“誘惑當然是有，但比起沈迷於這些虛假的誘惑當中，我覺得回歸現實更加重要。”這是江夜寧從來都沒有動搖過的點。
“是嗎？”男人的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敷衍。
“是或不是，你現在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嗎？”江夜寧笑笑，“無限樂園並不能真正滿足人的願望，它只是順著人的主觀意識讓人不斷自欺欺人罷了。”
與此同時，江夜寧也在心裏盤算著，倘若這個人真的是午區的管理人，那豈不就是自己要動手殺掉的人？
“你說的對，但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活法。你傾於現實，也總有人甘願於幻想。無限樂園就是給後面這類人提供生存的地方而已。”
“這類人喜歡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我只想知道，既然我已經見到了你，那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到現實了呢？”
“當然。”男子說道，“你只要完成最後一項考驗就可以回去了。”
“最後一項？”江夜寧疑惑地問道，“是什麽？”
“殺了我。”男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江夜寧不解地看著他。
“現在你身後的那道門，就是無限樂園的出口。”男人從抽出了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那正是一把鑰匙，說道，“但是你想拿到打開它的鑰匙，就必須先殺了我。”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不就是你來無限樂園的目的嗎？”男人道，“不過能不能拿到這把鑰匙，要看的還是你的真憑實力。”
被男人說出了真相，江夜寧也無其他反應：“看來你也知道現在CH01區對你的態度了？”
“當然。”男人承認了，“所以你是打算現在就動手，還是吃完這頓飯再動手呢？”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動手。”江夜寧坦蕩說道，“我們無冤無仇從不相識，我根本沒有動手殺你的理由；況且就算我們有冤有仇，我也不能說殺你就殺你的，反事都講究一個道理跟合法，不是嗎？”
“說得倒是一套一套的，那你有想過準備怎麽做嗎？”
“我要帶你回去現實。”江夜寧都沒有過猶豫，“既然你是人，還是CH01區的人，就更應該跟我一起回去現實。”
“跟你回去送死嗎？”男人的反應就好像江夜寧說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只要你回了現實，一切都必須按照現實的法律來辦，即便是CH01區也不能對你說殺就殺。”江夜寧認真地盯著他，“你既然有想占據無限樂園跟CH01區對衡的野心，那應該也有能夠回去面對CH01區的勇氣吧？”
“你的誘導法跟激將法都聽不錯的。”男人笑笑，“只不過你這招對老實人來說才有效，對我來說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男人取下那把鑰匙後站了起來，走到江夜寧面前，低下身子說道：“說實話，我也不舍得跟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打。萬一傷到了你的臉，那就得不償失了。”
江夜寧冷笑一聲：“你這話倒是說的信心滿滿，不過也用不著激怒我，我是不會殺了你的。”
男人面具上的表情笑得扭曲，配合他笑起來時的樣子，讓江夜寧只覺得不舒服：“江小姐也是性子直爽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來個比試怎麽樣？”
“比試？”
“對，比試。”男人說道，“你不想殺了我這點讓我很感動，所以同樣的，我也不會動手殺了你。”男人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如果你能毫發無損地搶走我手裏的鑰匙，我就答應跟你一起回去；但要是沒有，你就得永遠留在無限樂園裏陪我……怎麽樣？你敢嗎？”
“……”要說直接賭命那她也能接受，但抵上一輩子的自由這種事情，難免就會需要一點時間思考一下了。
見江夜寧沈默，男人誇張地笑了幾聲：“還是說你只是會講那些漂亮的話，實際上卻連一點真憑實力都沒有呢？女人就是女人，一遇上需要抉擇的事情還是會失去主見。”
要是這個男人單純地嘲諷自己那她最多也就是生氣而已，但是他這樣過分強調性別就直接觸到江夜寧的逆鱗了——她此生最恨的事情就是這樣性別歧視了。
“少在那邊說什麽大話，我只是在想這樣的條件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呢？”
“如果我成功了的話，你不僅要跟我走，你還要帶上無限樂園裏所有活著的人，全部跟我一起回去。”
這下輪到江夜寧來嘲笑他了：“怎麽？只是這點小事你就做不到了嗎？所以說你們男人就只會滿嘴跑火車，真要求去做到的時候個個都成了縮頭蟹。”
“我只是很好奇，江小姐的內心世界到底是如何構成的，竟然有著想救贖他人的胸懷。”
“你錯了，我並不想救誰。”江夜寧冷冷說道，“人這一輩子能保住自己不跟壞人同流合汙就已經很不錯了，而救人那是上帝的事情，我可從來都不想插手……我要求你這麽做，只是我覺得一旦這裏的人都走光了，你回到CH01區的下場應該會慘得更加直觀可見吧？”
“……你現在可別想得太簡單了。”
“廢話少說吧。”江夜寧站了起來，挑釁地望向男人，“也許等我揍趴了你，你就知道不是我想得太簡答，而是現實就如我所說的那麽簡單。”
“呵。”男人冷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也以真實面目待你吧。”
男人伸手去解開自己的面具時，江夜寧可以說是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他……直到她看到那面扭曲的面具下，露出來的……竟然是顧召的臉？！
只不過這張臉比真實的顧召看上去更多了一股惹人生厭的邪氣跟痞氣，他一笑江夜寧就恨不得一拳頭揮在他的臉上。
“怎麽樣，對著這張臉，你狠得下心嗎？”
“我想你搞錯了一些情況。”江夜寧的語氣帶著一層不可忽略的怒意，“我心裏是對顧召有些好感沒錯，但那也還沒有到達我看到你這張臉會舍不得揍的情況。”
江夜寧說完就是又快又狠又穩的一拳，直直地打在對方的臉上。
——別說舍不得了，她心裏連一點猶豫的情緒都沒有。
——因為她清楚，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顧召。
——而且她更清楚，顧召是不會拿這種語氣態度對她的。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江夜寧這一拳說來就來，也就沒有防備，硬生生地將這一拳頭全部挨下了，此刻正鼻血橫流著。
“看來你這家夥自以為是的程度還不止一點點。你以為女孩子看到喜歡的人就會變得猶豫溫柔起來是嗎？”江夜寧咬著牙，恨不得再捶他一拳，“那我好心教教你，你的想法是錯的。女孩子看到另一個人披著自己喜歡人的臉皮還露出這麽一副討打的樣子時，別說不會心軟了，沒揍死你就算輕的了！”
江夜寧的話說得再粗魯一點就是——你他媽有什麽資格來扮成我心裏那個人的模樣？！你配麽？！
男人的手掌上現在全部都是鼻血血跡，那模樣看上去也的確是挺狼狽的。
但是他竟然還有心情能笑出來：“為什麽？”
“因為這裏是無限樂園！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江夜寧沖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眼神寫滿怒氣，氣勢洶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種整天分不清楚真假、只能靠自欺欺人活下去的生活！假的就是假的！不要把我當成無知的三歲小孩子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我！你可以覆制一個人的相貌，模仿一個人聲音，但你永遠都成不了那個人！恕我直言，你假得太明顯了！你這個垃圾！”
這大概稱得上是江夜寧進入無限樂園以來情緒最為激動氣憤的一次了。
但可能是被看穿了自己喜歡的人是顧召的這個事實，讓她有了難言的惱羞，只能通過大罵這樣的形式掩飾起來。
男人的鼻血滴到了她的手上，不過她也不介意，依舊用盛怒的眼神瞪著男人。
“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難道是長相還不夠像嗎？”
“……這並不是長相的問題！”江夜寧大聲說道，“只是我清楚明白你不是顧召，你也不可能是顧召！即便你們擁有相似的外貌，但不同就是不同！尤其是你這欠扁的性格，讓我實在找不到你的哪一點跟顧召相像了！”
“如此說來……那我就只能由衷地讚揚一句，江小姐不愧是第二組的組長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但江夜寧還沒來得及將這句話說出口，就感覺自己的頭部好像受到了什麽物體的劇烈撞擊。
眼前一黑，她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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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江夜寧只是懷疑自己在一個城堡裏面，可直到從房間出來，她才發現自己不是可能在一個城堡裏，而是真的就在一個城堡裏。
這種感覺太不可思議了，江夜寧扶著樓梯扶手下來的時候，雙腳踩在樓梯上厚實墊子的時候，感覺自己是待在夢裏沒有醒過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甜甜的香，好像能安定人心一樣，江夜寧只是這麽聞著，就覺得原本還煩擾在心頭的問題全部都拋到腦後去了。
這算是被魅惑住了神思也好，起碼在這一刻，江夜寧覺得心裏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從樓梯上下來後，又有小機器人領著她到了這裏的餐廳，推開門，她看到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坐著。
他會是誰？
江夜寧緩緩地朝著他的方向靠近。
要說之前她還有精力去想別的東西，那麽現在的大腦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男人突然站起來的時候，江夜寧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她的眼睛眨得很慢，看著男人慢慢地轉過身來——是一個帶了面具的家夥。
白色的面具上畫著扭曲的黑色表情，江夜寧看到他就先問道：“……你是誰？”
不過聽到男人發出來的是陌生的聲音時，江夜寧心裏松了一口氣，他說道：“我是這裏的主人。”
“主人？”
“怎麽，不像嗎？”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沈沈穩穩地，好像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帶著面具，我又怎麽知道你真的像還是不像呢？”他引著江夜寧入座，還特別紳士地替她拉開了椅子。
“哦？原來你是需要通過長相來判斷嗎？”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不行嗎？”江夜寧反問。
“當然可以。”不過男人並沒有因此就把自己的面具摘下來，而是對江夜寧說道，“嘗一下這些準備的食物吧，希望你會喜歡。”
眼前的一桌佳肴的確豐盛，可江夜寧實在沒有品嘗的心思。
“放心，我不會在裏面下毒的。”男人似乎看穿了江夜寧的擔憂，淺笑著說道，“這是一個美夢，你的美夢，裏面不會有任何不美好的事情出現。你可以盡情放心地大膽享受、占有……甚至沈淪、墮落……”
“美夢再美，終究也是場夢。”江夜寧淡然說道，“是夢就會有醒的那一天，或者不得不被迫著醒過來的一天。”
“但是你有可以讓這個夢永遠做下去的機會。”男人的聲線像是在誘惑著她，“這將會成為一個沒有煩擾，沒有困惑，沒有傷害的美夢；夢裏的一切任你隨心所欲，任你胡作非為；不再有理性秩序的要求，你說的話就是判定對錯的標準……這樣的夢中世界，不是很美好嗎？”
“我想這是對你來說才叫美好的世界吧？”江夜寧懷疑地看著他，“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男人沈默了一會兒，才笑著出聲：“你果然比我想象當中的更加難纏啊，江夜寧小姐。”
江夜寧皺眉，傲慢地看向他。
“我就是無限樂園‘午區’的管理人，江小姐。恭喜你提前通過了無限樂園的地獄模式，來到我的城堡。”
“……你就是午區的管理人？”江夜寧的第一反應是懷疑，畢竟在她的認知裏，自己都還沒有走完簡單模式。
“其實選擇地獄模式來無限樂園的人也不少，但你是唯一一個用了正確方法的。”男人說道，“無限樂園是一個除了人以外其他東西都不能相信的地方。如果你在簡單模式時心中的猶豫部分大過了堅持部分，那麽就很難在接下去的關卡中取勝了。可你竟然從一開始到最後都堅持了自己的本心，這實在很難得，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抵擋住所有誘惑的嗎？”
“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待在無限樂園裏面。”江夜寧道，“我從一開始就只想著一定要從這裏出去。”
“為什麽？難道無限樂園裏面的一切對你來說都起不到誘惑嗎？”
“誘惑當然是有，但比起沈迷於這些虛假的誘惑當中，我覺得回歸現實更加重要。”這是江夜寧從來都沒有動搖過的點。
“是嗎？”男人的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敷衍。
“是或不是，你現在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嗎？”江夜寧笑笑，“無限樂園並不能真正滿足人的願望，它只是順著人的主觀意識讓人不斷自欺欺人罷了。”
與此同時，江夜寧也在心裏盤算著，倘若這個人真的是午區的管理人，那豈不就是自己要動手殺掉的人？
“你說的對，但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活法。你傾於現實，也總有人甘願於幻想。無限樂園就是給後面這類人提供生存的地方而已。”
“這類人喜歡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我只想知道，既然我已經見到了你，那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到現實了呢？”
“當然。”男子說道，“你只要完成最後一項考驗就可以回去了。”
“最後一項？”江夜寧疑惑地問道，“是什麽？”
“殺了我。”男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江夜寧不解地看著他。
“現在你身後的那道門，就是無限樂園的出口。”男人從抽出了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那正是一把鑰匙，說道，“但是你想拿到打開它的鑰匙，就必須先殺了我。”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這不就是你來無限樂園的目的嗎？”男人道，“不過能不能拿到這把鑰匙，要看的還是你的真憑實力。”
被男人說出了真相，江夜寧也無其他反應：“看來你也知道現在CH01區對你的態度了？”
“當然。”男人承認了，“所以你是打算現在就動手，還是吃完這頓飯再動手呢？”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動手。”江夜寧坦蕩說道，“我們無冤無仇從不相識，我根本沒有動手殺你的理由；況且就算我們有冤有仇，我也不能說殺你就殺你的，反事都講究一個道理跟合法，不是嗎？”
“說得倒是一套一套的，那你有想過準備怎麽做嗎？”
“我要帶你回去現實。”江夜寧都沒有過猶豫，“既然你是人，還是CH01區的人，就更應該跟我一起回去現實。”
“跟你回去送死嗎？”男人的反應就好像江夜寧說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只要你回了現實，一切都必須按照現實的法律來辦，即便是CH01區也不能對你說殺就殺。”江夜寧認真地盯著他，“你既然有想占據無限樂園跟CH01區對衡的野心，那應該也有能夠回去面對CH01區的勇氣吧？”
“你的誘導法跟激將法都聽不錯的。”男人笑笑，“只不過你這招對老實人來說才有效，對我來說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男人取下那把鑰匙後站了起來，走到江夜寧面前，低下身子說道：“說實話，我也不舍得跟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打。萬一傷到了你的臉，那就得不償失了。”
江夜寧冷笑一聲：“你這話倒是說的信心滿滿，不過也用不著激怒我，我是不會殺了你的。”
男人面具上的表情笑得扭曲，配合他笑起來時的樣子，讓江夜寧只覺得不舒服：“江小姐也是性子直爽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來個比試怎麽樣？”
“比試？”
“對，比試。”男人說道，“你不想殺了我這點讓我很感動，所以同樣的，我也不會動手殺了你。”男人晃了晃手裏的鑰匙，“如果你能毫發無損地搶走我手裏的鑰匙，我就答應跟你一起回去；但要是沒有，你就得永遠留在無限樂園裏陪我……怎麽樣？你敢嗎？”
“……”要說直接賭命那她也能接受，但抵上一輩子的自由這種事情，難免就會需要一點時間思考一下了。
見江夜寧沈默，男人誇張地笑了幾聲：“還是說你只是會講那些漂亮的話，實際上卻連一點真憑實力都沒有呢？女人就是女人，一遇上需要抉擇的事情還是會失去主見。”
要是這個男人單純地嘲諷自己那她最多也就是生氣而已，但是他這樣過分強調性別就直接觸到江夜寧的逆鱗了——她此生最恨的事情就是這樣性別歧視了。
“少在那邊說什麽大話，我只是在想這樣的條件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那你的想法是什麽呢？”
“如果我成功了的話，你不僅要跟我走，你還要帶上無限樂園裏所有活著的人，全部跟我一起回去。”
這下輪到江夜寧來嘲笑他了：“怎麽？只是這點小事你就做不到了嗎？所以說你們男人就只會滿嘴跑火車，真要求去做到的時候個個都成了縮頭蟹。”
“我只是很好奇，江小姐的內心世界到底是如何構成的，竟然有著想救贖他人的胸懷。”
“你錯了，我並不想救誰。”江夜寧冷冷說道，“人這一輩子能保住自己不跟壞人同流合汙就已經很不錯了，而救人那是上帝的事情，我可從來都不想插手……我要求你這麽做，只是我覺得一旦這裏的人都走光了，你回到CH01區的下場應該會慘得更加直觀可見吧？”
“……你現在可別想得太簡單了。”
“廢話少說吧。”江夜寧站了起來，挑釁地望向男人，“也許等我揍趴了你，你就知道不是我想得太簡答，而是現實就如我所說的那麽簡單。”
“呵。”男人冷笑了一下，“既然如此，我也以真實面目待你吧。”
男人伸手去解開自己的面具時，江夜寧可以說是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他……直到她看到那面扭曲的面具下，露出來的……竟然是顧召的臉？！
只不過這張臉比真實的顧召看上去更多了一股惹人生厭的邪氣跟痞氣，他一笑江夜寧就恨不得一拳頭揮在他的臉上。
“怎麽樣，對著這張臉，你狠得下心嗎？”
“我想你搞錯了一些情況。”江夜寧的語氣帶著一層不可忽略的怒意，“我心裏是對顧召有些好感沒錯，但那也還沒有到達我看到你這張臉會舍不得揍的情況。”
江夜寧說完就是又快又狠又穩的一拳，直直地打在對方的臉上。
——別說舍不得了，她心裏連一點猶豫的情緒都沒有。
——因為她清楚，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顧召。
——而且她更清楚，顧召是不會拿這種語氣態度對她的。
男人似乎沒有想到江夜寧這一拳說來就來，也就沒有防備，硬生生地將這一拳頭全部挨下了，此刻正鼻血橫流著。
“看來你這家夥自以為是的程度還不止一點點。你以為女孩子看到喜歡的人就會變得猶豫溫柔起來是嗎？”江夜寧咬著牙，恨不得再捶他一拳，“那我好心教教你，你的想法是錯的。女孩子看到另一個人披著自己喜歡人的臉皮還露出這麽一副討打的樣子時，別說不會心軟了，沒揍死你就算輕的了！”
江夜寧的話說得再粗魯一點就是——你他媽有什麽資格來扮成我心裏那個人的模樣？！你配麽？！
男人的手掌上現在全部都是鼻血血跡，那模樣看上去也的確是挺狼狽的。
但是他竟然還有心情能笑出來：“為什麽？”
“因為這裏是無限樂園！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江夜寧沖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眼神寫滿怒氣，氣勢洶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這種整天分不清楚真假、只能靠自欺欺人活下去的生活！假的就是假的！不要把我當成無知的三歲小孩子拿這些東西來糊弄我！你可以覆制一個人的相貌，模仿一個人聲音，但你永遠都成不了那個人！恕我直言，你假得太明顯了！你這個垃圾！”
這大概稱得上是江夜寧進入無限樂園以來情緒最為激動氣憤的一次了。
但可能是被看穿了自己喜歡的人是顧召的這個事實，讓她有了難言的惱羞，只能通過大罵這樣的形式掩飾起來。
男人的鼻血滴到了她的手上，不過她也不介意，依舊用盛怒的眼神瞪著男人。
“我只想知道一個問題，難道是長相還不夠像嗎？”
“……這並不是長相的問題！”江夜寧大聲說道，“只是我清楚明白你不是顧召，你也不可能是顧召！即便你們擁有相似的外貌，但不同就是不同！尤其是你這欠扁的性格，讓我實在找不到你的哪一點跟顧召相像了！”
“如此說來……那我就只能由衷地讚揚一句，江小姐不愧是第二組的組長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莫名其妙！
但江夜寧還沒來得及將這句話說出口，就感覺自己的頭部好像受到了什麽物體的劇烈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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