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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林如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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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信宮。

甄貴妃已經病了有好些時日,屋裏子彌漫著揮之不去的藥香。她靠在床上,看著窗外鮮紅似火的槐花出神,司徒峰的聲音一句句傳入耳中。

“母妃,非是兒子心狠,實在是兒子沒有辦法。林家有父皇的暗衛在,大舅舅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父皇怎會不知?兒子若不如此,父皇只怕便要疑心兒子也參與其中了。”

“這些年,兒子與外家關系親密。父皇本就不喜,甄家出事,兒子必定第一個受殃及。兒子不是單為自己。也是為了母妃,為了甄家。倘或兒子也敗了,那甄家才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

“母妃,甄家之事已不可挽回,兒子唯有如此才能置身事外,才能博得父皇的讚賞。若不然,兒子憑何能被封親王。母妃又如何還能穩居貴妃之位?便是甄家也……”

司徒峰一頓,將後面的話在口齒間轉了一圈,換了個方式說:“母妃放心。舅舅雖然判了處斬。可幾位表兄尚在。我已同流放地打過招呼。再有年紀尚小的寶玉等幾位表弟和表妹,我也都讓人接了出來,安置了別院。”

“等陣子,風頭過了,母妃若是想念他們,也不是不可喚到宮裏來見見。只如今父皇尚在氣頭上,怕是不行的。母妃也不必太過憂心。寶珠表妹已有十五,母妃若是同意,待此事風波過了,兒子可接她進府。

以她如今的身份,雖非賤籍,卻是罪臣之女。恐側妃是做不得了。可有兒子護著,必不讓她在府裏受委屈。而只需兒子擡舉她,給她尊榮,想來別人也不敢將甄家看得太低。”

這話叫甄貴妃一楞,呆滯的雙眼漸漸聚焦,轉過頭來看著司徒峰,卻依舊只字不言。

這情形叫司徒峰有些慌。他跪行了兩步,上前拉住甄貴妃的手,“母妃,兒子知道母妃傷心。但母妃也為兒子想一想啊。”

甄貴妃張著嘴,“你以往不是這樣的。之前聽你說,你新得了個幕後之臣,才智過人,你很是欣喜。這次的事,也是他的主意嗎?”

司徒峰怔楞,抿了抿唇,“是!”

甄貴妃突然笑起來,“夠狠!”

司徒峰低著頭,不敢作答。

過了好半晌,甄貴妃深吸了一口氣,嘆道:“罷了,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你入宮時間久了,別叫人說閑話。寶珠的事,你挑了日子告訴我一聲。”

應了納寶珠為妾,也沒有再如前兩日一樣冷冰冰自稱本宮。司徒峰松了口氣,果然,葉鶴沒有說錯。甄貴妃即便再如何顧念甄家,到底他這個兒子更重要。不過氣幾日,也便好了。

“那母妃好好休息,兒子告退。”

甄貴妃低低應了一聲,待得司徒峰走了,眼淚卻是再沒撐住成串兒般往下落,整個身子微微顫抖。

怎麽就會這樣呢!她不是沒想過甄家有一天會敗,會落入這般地步。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這中間會有司徒峰的一手。這讓她如何接受?

可那又怎麽樣呢?事情已經如此了,到底是她的兒子,她便是再難過,又怎能不為他考慮?她總歸是要幫著他的。

她也不想自己的親侄女只能為妾,可以她如今的身份,如何做得了側妃?正妃便更不可能了。

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這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所以,甄家需要一個依靠。不然即便如今能平安在別院住下來,旁人會怎麽看?怎麽說?

而倘或甄家有個皇子親王寵愛的姑娘,別人自會掂量,不敢妄動。

罷了,罷了。總歸往後她和峰兒對寶珠好一些,好生彌補吧!

********

賈府。

因著沒幾日林如海便要歸京,林硯正風風火火的忙著搬家。賈母很是不舍,留了幾次,都被林硯拒了。理由也很簡單,沒有一家子都住在親戚家的道理,再者林如海上京是要等陛下傳召的,自是要去自己家才行。

這話叫賈母無從反駁,只能拉著林硯的手一個勁兒感嘆:“罷了,罷了!”

賈元春挽著賈母勸慰,“老太太該高興才是。您同姑媽也有十來年不曾相見了,這次姑媽回來自是要長長久久呆在京裏的。咱們家到林府也不遠,往後自是常來常往。便是不住在一處又有什麽!”

賈母聽了這話,難得的去了自賴大家出事便一直籠罩在她頭頂的陰霾,口中直道:“好好好!”

賈元春轉而同林硯打招呼,喚了身邊的丫頭遞了東西過來。

“這是玫瑰露。聽表弟身邊的紅曲姑娘說,表妹喜歡吃這個。我又尋了些來,表弟可帶回去給表妹。”

賈母打著哈哈,“若是不夠我這裏還有,又不是什麽難得的精貴玩意兒,玉兒若是喜歡,只管來拿。”

林硯笑著應了,瞧著那丫頭眼生,問了句,“這丫頭倒是沒見過,新提上來的嗎?我記得先前跟在大表姐身邊伺候的似乎是叫抱琴?”

“自上次太太生辰,抱琴陪我去了梅花庵七天,許是在山裏貪涼受了寒,回來便病了。”

若這麽算,那也有一個多月了。林硯微微皺起眉。

賈母嘆道:“她這總不見好的,老呆在你院子裏也不是個事。我早說要擡了她出去,偏你攔著。”

二房大房搬家。賈元春先前住在賈母這,後來另置了小院子,還在東院那邊,卻是挨著榮慶堂,走幾步便到了。

賈元春向賈母求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抱琴自小服侍我,她早已沒了父母親人,挪出去能挪去哪裏?我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舍棄她。”

林硯本不過隨口一問,卻不料引出這麽樁事,神色動了動,嘴角勾笑,“大表姐心善,既然如此,不知可找了大夫不曾?”

“哪會沒找,藥已吃了不知多少,總沒用。”

“怎地不來同我說。我身邊的白芷醫術還行,這是府裏都知道的。表姐何須同我客氣?”

賈元春面色微微一僵,轉而消失不見,“瞧表弟說的。你那白芷可是個有來歷的,哪裏敢隨便用。再說,她這些日子隔三差五要去給鳳哥兒診脈,為她調養身子,已是夠忙了。抱琴不過一個丫頭,哪能再去麻煩她。”

暗衛的身份並不光彩,可在賈府,白芷卻有著皇上的標簽,不是尋常人能動的,更何況抱琴區區一個下人。賈元春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可林硯卻有了別的想法。

“這有什麽。我同白芷說,她會應的。”

賈元春嘴角及不可察的抽了一下,“多謝表弟,昨兒剛換了個大夫,才開了藥,且等幾日,倘或這次還沒見好,到時候怕真要請表弟幫這個忙了。”

正巧,外頭紅曲跑來說,東西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賈元春微微松了口氣。

林硯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面上笑著,同賈母告辭,出了門神色就沈了下來。

回到林府的第三日,便又有消息傳來,林如海明日到京。

林硯向國子監請了假,一大早便安排了馬車在碼頭等著。

端陽已過,五月的天氣漸漸轉入夏日的炎熱。林硯在馬車上坐了不到半柱香時間便有些受不住了。好在秋鳴機靈,一兩銀子換了別人占著的茶棚風口處的位子。又不知打哪兒尋了冰來。

“曉得大爺最是怕熱,可這是在外頭,奴才也只能弄到這樣了。大爺且將就將就。”

“能如此已經很好了。這冰塊哪裏來的,可還有嗎?”

總不會是從林府搬過來的,那得多麻煩。而且搬過來早化了。

秋鳴眨眼,“對面酒樓的老板是個人精,認出了咱們家馬車上的標志,曉得是大爺你,特意給奴才送來的。奴才想著不要白不要,就……”

說到一半,但見林硯眉宇微皺,忙轉了口,“要不,奴才還回去?”

林硯笑著搖頭,他如今這身份,在京裏風光的很,多的是人來巴結。倒不必太計較,他兩輩子都生的金貴,又怕冷又怕熱,要沒了冰塊,他可受不住。

“罷了!留著吧!”

秋鳴歡歡喜喜應了。林硯手肘撐著下巴,看著過往船只進港出港,等啊等,就是沒見林家的。待得他腦袋一點一點就要睡過去的時候,秋鳴一聲歡呼:“大爺,大爺,是老爺!老爺和太太到了!”

那聲音大的林硯被驚得睡意全無,起身望過去,果然便見賈敏牽著黛玉下船,後頭乳母抱著礞哥兒跟著。

林硯喜上眉梢,擡腳就要沖過去,轉眼瞧見最前頭的林如海又退了一步,可到底還是歡喜多一些,屁顛屁顛跑上前。

“父親,母親!”

叫得時候還不自覺地朝賈敏靠攏了幾分,眼珠子亂轉偷瞄了林如海好幾眼。林如海滿面笑容,瞧不出半分要秋後算賬的意思。林硯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黛玉的頭,在自己腰間比了比,“誒,長高了!”

黛玉笑得十分高興,“那是自然,哥哥也不想想,你我都七八個月不見了!”

算一算,他八月同司徒嶺回南,九月底啟程。如今已五月,確實這麽久了。

礞哥兒在旁邊咿咿呀呀地叫著,伸著手不斷朝賈敏撲,想要要抱抱。林硯欣喜,伸手就接了過來,才一落手,礞哥兒嘴巴就扁了下去,下一秒,哇得一聲哭得驚天動地。

林硯嚇得差點沒把他摔了。還是乳母反應敏捷,又抱了回去。林硯討了好大一個沒臉,撇了撇嘴,瞧了林如海一眼,蹭到賈敏另一邊說:“定是父親沒將我的自畫像掛在礞哥兒床邊教他,他都不認得我呢!”

林如海笑容瞬間沒了。

賈敏噗嗤一笑,“哪裏沒教他。玉兒日日指著畫像告訴他那是大哥呢!礞哥兒還小呢,不大記得人。便是你爹,也記了好長一段時間,還總忘。”

咦?再有一個月就周歲了,早該認人了啊!這是臉盲?

他弟弟居然是個臉盲?

嗯,咳咳!沒事,臉盲算啥,臉盲也挺可愛的。

林硯轉頭問:“礞哥兒會叫人了嗎?”

“倒是會叫娘,卻還不會叫哥哥!”

林硯耷拉著腦袋,有那麽一會兒的失望,下一瞬又擡起頭來問:“那會叫爹嗎?”

賈敏笑得十分爽朗,“這可還不會。”

林硯突然就高興起來,“那就好!往後我日日教他叫哥哥,定要讓他先學會這個,再許學叫爹!”

這話一出口,林硯腦袋上被挨了一巴掌,回頭一看,果見林如海面色都快黑了。

林硯閉了嘴,挪了挪腳,幹脆緊挨著賈敏,挽著她不松手。

賈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抿著嘴笑,不說話。一家人上了馬車。林硯便同黛玉和賈敏炫耀起自己設計的馬車來。

賈敏瞧著左上角放著的冰盆有些訝異,“你是什麽時候來的,怎地這冰竟是沒化!”

“怎麽能!兒子都在碼頭等了大半日了。從家裏帶上車的冰早化沒了。這些是碼頭對面酒館的老板給的。”

賈敏一聽這話皺起了眉,“你打小就怕熱,這天氣何必來這麽早,我記得之前捎信便有說,我們大約午後過半才能到。熱著沒有?”

聽著賈敏的話,林硯心頭暖暖的,“我這不是想母親了,想早點見到您嗎?母親放心,有秋鳴尋了通風的位子,還有冰,怎會熱到!

這酒館老板也是個會做人的。我幹脆便讓秋鳴去買了些來,讓備著,待得母親來了正好用。只是因想著有妹妹和弟弟,他們受不得太涼。不敢拿多了。”

賈敏見他身上衣服幹爽,沒見什麽汗,倒不再說了。

林硯眨了眨眼,有這麽些人,明明你都長大了,卻仍舊當你是三四歲的孩子。而在他們身邊,你也甘願撒嬌賣乖就做三四歲的孩子,是幸,還是大幸。

“母親不知道,我在京裏可風光了。別說這酒館老板,不知還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巴結我呢!”

前面說的還像樣,也是思念父母孺慕之情,可這話卻活脫脫一股子紈絝霸王的味兒。賈敏嗔了他一眼,朝林如海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林硯擡眼看過去,便見林如海面色又黑了一層。

他神色一僵,忙將黛玉挪過來,自己坐到賈敏身邊去。

嗯,這地方最安全。

黛玉無端被換了個位子也不惱,順勢鉆進林如海懷裏,卻是擡起小腦袋沖著林硯笑得十分玩味。

林硯訕訕摸了摸鼻子,尷尬地挪開眼。

回了府,林硯也秉持著抱緊賈敏大腿的原則,跟進跟出。鬧得賈敏很是哭笑不得,卻也隨了他,沒將他攆出去。

好容易幾個人收拾好,因黛玉和礞哥兒年小,已有些犯困。賈敏讓人帶了下去休息。這頭便只剩了林硯一個。正當他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的時候,戴權來了。

“皇上曉得今日林大人到京,遣了奴才來,讓奴才瞧瞧林大人舟車勞頓可還好。倘或還好,便請林大人進宮一趟,倘或不舒服,明日再去也使得。”

這話說的客氣,但既然皇上開了口,林如海自是不能不去的。更何況入京等召的官員是越早得召見越可見得聖意。林如海才進府沒多久,皇上的旨意便來了,還是讓戴權親自來的,這是恩典。

“勞煩戴公公了!戴公公且等一等,坐下喝杯茶,我進去換身衣服,這就隨公公進宮。”

戴權應了,果然茶只喝了一杯,林如海便穿了官府出來。

等他二人一走,林硯整個身心都松了下來。賈敏呵呵直笑,忍不住戳著他太陽穴說:“你既這麽怕你父親,也明知道他心裏對你存著氣,何苦一路上還這般作死,偏事事要惹他一惹!”

林硯苦著一張臉,“我這不是習慣了嗎!我打小都是這樣的!”

自來與家人相處的方式,哪裏是說改就能改,說註意便能註意的。何況還是在你毫無戒心的最親近的人面前。

賈敏冷哼,“所以說你打小就該打!”

林硯舔著臉跪了下來,那意思賈敏哪還有不明白的!

“這回你可別求我。上京前,我便與你父親約法三章。第一便是,倘或他要教訓你,我不得插手。”

林硯睜大了眼睛,“母親答應了?”

“自然答應了!”

林硯急了,“母親就忍心看我挨打嗎?您當真舍得?”

賈敏看著他,“那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到底在京裏都做了些什麽?怎地一收到京裏同你有關的消息,三回有兩回,你爹總要氣得跳腳,直喊要讓人把你抓回來?”

林硯僵住了,他在京裏做的……

額……有些不能說。能說的……逃學?寫話本?《竇娥冤》也就算了,《柳毅傳書》怎麽辦?最厲害的是《西廂記》!賈敏要是知道,那還得了!

林硯身子抖了抖,低著頭,不說話了。這讓他怎麽說?

賈敏一瞧這模樣,心裏已了然幾分,林如海又不是有病,總不會無端要罰孩子,果然,是自己作的!

見賈敏如此,林硯整張臉都垮了下來。最大的護身符都不幫他了,他要怎麽辦?林硯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地同賈敏說話,到得晚膳時分,礞哥兒和黛玉也醒了。

林槐回府來報,“皇上留了老爺用膳敘話,不回來吃了。”

林硯面上一喜,忙招呼下人擺飯。同賈敏和黛玉一起吃了,又逗了會兒礞哥兒,瞧著天色不早,算著時間,林如海也該回了。果斷站起來。

“母親,兒子今兒起得早,有些累了。母親做了這麽久的船,好容易腳踏實地不晃悠了。還請早些歇息,養養神。兒子就不陪您了!”

說完,不待賈敏回話,風一般跑了。看得賈敏簡直傻了眼。

果然,林硯離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林如海回來了。賈敏這才反應過來林硯剛才的舉動是怎麽回事,搖頭失笑。見林如海面有倦色,忙遣了人出去,親自動手給他解了衣裳。

“陛下留了你用膳,想來這一關是過了。”

林如海點頭,“瑞芳是隨著押解甄家的人一起回京的。必是早已將那夜的事情告訴了陛下。那等場面,瑞芳親見,只需如實相告,陛下自已有了先見。

今日入宮,他又遣了太醫來給我診治。雖是施恩,卻也算是變相地讓他瞧見我的傷。如此,他再不會有疑心。”

賈敏松了口氣,然而替林如海解扣子的手卻在發抖。那一夜的驚險,她歷歷在目,想起來便覺後怕。

林如海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怨我,是我沒有提前同你說清楚。叫你擔驚受怕。”

賈敏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卻是搖著頭,“我明白。你並非不信我。只是君不密則是臣,臣不密則失身。你想借此事除的不是別人,是皇上的眼線。這等事情,如何能輕易說出來。瑞芳精明得很,又是跟在我身邊的。”

林如海嘆氣,心底很是愧疚,言道:“瑞芳死了!回京不到七日便死了。”

瑞芳傷勢嚴重,費了那麽多藥材和心力保住她的命,為的便是讓她親口將那夜的驚險告訴皇上。以她的情況,本就活不長,這是意料中的事。

可便是如此,賈敏終究是女人,瑞芳也算是照料了她好一陣子,她有些傷懷。

要真說起來,那兩個暗衛都是無辜的。且在他們家雖為眼線,也確實保護了他們。他們此舉當真有些忘恩負義,不太厚道。可是他們卻不能不做。

暗衛是永遠不會背叛,不可能收買的。所以,只能死。

“你若是心裏不好過,不如去寺裏廟裏拜一拜,或是給他們立個長生牌,請師傅們多念念經,燒點紙錢。”

這也不過是解自己的愧疚。賈敏明知如此,卻還是應了。

林如海倒是問起林硯來,“那臭小子呢?”

賈敏雖口中說不幫,卻到底還是沒拆林硯的臺,只說:“累了,回屋睡了。”

林如海冷笑,這才什麽時辰?林硯素來睡得晚,這會兒就睡了,讓他怎麽信?他張著嘴剛想說話,卻聽賈敏又道:“老爺才回府,一路風塵,又面見了陛下,也費了不少精力。早點睡吧。”

林如海雙唇動了動,看了眼賈敏,哪裏不知她是變相的幫著林硯?不想拂了她的意,笑著應了。心底卻想著。

呵,小兔崽子,躲得過初一,你當你能躲得過十五嗎!

握拳,明兒老子養足了精神再同你算賬!

到時候打起來也有力氣些!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林哥哥會充分感受到什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對於上一章的評論,我想說:

你們太狠了,還都來一套!又不是煎餅果子!

林哥哥簡直哭暈在廁所!

林哥哥在外面酷炫狂霸拽,有勇有謀。可在林如海賈敏面前,一秒變成孩子。

請接收這樣的畫風突變。

林哥哥與林如海的相處方式就是。

林哥哥:我作我作我作作作!

林如海:拿板子!小兔崽子,給我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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