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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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手機的鈴聲叫醒了兩個人，肖茉扶著沈沈的腦袋坐起來，什麽時候睡著的呢。
好像躺下後沒說幾句話，她就沒了意識，躺在寧北的懷裏睡過去了，他設了一個小時的鬧鐘。
寧北半睜開眼睛，拉過她，讓她趴下來，伏在自己身上。
“再留一會兒。”
肖茉還沒回答，他就按住她的後腦勺，咬住了她的唇。
她本來沒想過會發生點什麽的，他也沒有。
一切都是順其自然，車裏空間狹小，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與理智一起，無處可去。他頂得她腦袋直往座椅上磕，磕了兩下，他一只手伸過來墊在那個地方，小心地護著她。她卻沒控制好，把他的肩咬出了血印。
事後寧北先替她穿了衣服。肖茉無力得像個布娃娃，被他擺弄來擺弄去的，唯獨看看他掛了彩的肩膀，反倒有了點力氣，瞇起眼睛沒心肝地笑。
窗戶上都蒙了一層水汽，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玻璃上畫了兩筆，寫了一個“寧”。
寧北幫她把衣服穿好，自己也套上襯衣，扣著紐扣。他額前的發絲打濕了，在昏暗的車內反著光，肖茉用手替他擦汗，他一把捉住。
“別鬧我。”
“你還沒夠嗎？”肖茉心裏提了一下，怪害怕地看著他。
那一刻寧北卻把她抱住，下巴抵在她肩上，流露出少有的脆弱的情緒：“別走了，小茉莉，跟我回家。”
肖茉的雙手環上去，抓著他背上的襯衣，不知所措。
還好寧北也只是說說而已，不然，如果他堅持留她，她沒準就真的跟他跑了。
然而他只是一時迷惘，等恢覆了理智後，便繼續把衣服穿好，牽著她下了車，送她回醫院。走上樓梯他便停下了腳步：“去吧。”
肖茉沒有回頭，像去時一樣，躡手躡腳開了門，回到病房裏。肖太太還在睡著，睡得很熟。
她便放心地躺了下來，還是沒有睡意，便拿手機上會兒網，順便告訴寧北她沒被媽媽發現。發完信息沒多久，肖太太那邊咳嗽了兩聲，翻了個身，似乎在說夢話。
“渴，茉茉……”
肖茉翻身下床，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她是在要水，便打著手電筒，從熱水壺裏倒了杯水，遞到床前。
“媽。”
肖茉拍了拍她。
肖太太咳嗽著坐了起來，發現是女兒端來的水，有一些驚訝，捧著杯子慢慢喝了兩口。
“我還以為是你爸爸。”
“可你剛剛喊的是我的名字呀。”
“是嗎？”肖太太楞了楞後笑起來，“茉茉真乖。”
肖茉不覺得自己乖，她是太內疚，直到現在都是。
長夜很難熬，後半夜肖茉幾乎是睜著眼睛捱到了天亮，窗外傳來鳥叫聲時，她才支撐不住，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被來病房例行巡查的醫生吵醒。
醫生說的話聲音不大，肖茉太累沒有動，肖太太以為她還在睡，就沒避諱。
殊不知那幾句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她的耳朵。
醫生走了很久，肖茉還在裝睡，肖太太試探性地喊了她兩聲：“茉茉？”
肖茉是在肖立誠送早餐過來後才起床的，肖太太笑她：“真貪睡。”
她湊和著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頭發散開重新梳了梳，回來接過肖立誠遞來的小餛飩，吹著氣慢慢吃，餛飩燙得燒舌頭。
“茉茉吃完回家洗洗澡吧。”肖立誠看她精神不太好，猜到她昨晚的睡眠質量應該不佳。
肖太太接腔：“對的，打扮打扮，今天顏叔叔和他兒子要來。”
又是他們。
肖茉卻出奇地沒說什麽，點點頭，繼續吃著餛飩。
她吃完撒著嬌讓爸爸送她回去，肖立誠一向慣著她，沒說幾句就拿了車鑰匙，推推她：“那快點，走。”
上了車，父女兩個有了獨處的時間，他才耐心跟她講了一些大道理。
“這幾天把別的事放一放，有什麽以後再說吧，好好陪陪你媽。”
“爸爸我知道，我什麽也沒提。”肖茉懂事地回答，這一次倒沒讓他太操心。
她等了一會兒，肖立誠沒再跟她說別的，她便只能自己問一問：“爸，媽媽的病……到底怎麽回事？”
肖立誠起初是不願意透露的：“什麽意思？”
“我都聽到了，為什麽還要化療？”肖茉冷靜過了頭，實際上她心裏十分驚慌，“不是癌癥才需要化療嗎？”
“你聽誰說的？”肖立誠愕然。
肖茉不語，怕再多說一句，她會控制不住情緒。
“其實發現得算早，”肖立誠只能告訴她實話，“怕你著急，打算等一等再告訴你的。”
肖太太確診了乳腺癌早期。
原本只是心臟那邊不痛快，進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多留了個心眼，讓她再去看看外科。
“我也說了，好好陪陪你媽，別讓她胡思亂想。”肖立誠已經經歷過了剛剛發現時的那陣不安，再勸起她來，心平氣和。
肖茉“嗯”了一聲。
她回家後洗了個澡，鉆進自己的房間裏瞇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便爬起來換衣服化妝。黑眼圈挺嚴重，她下手也重了些，用了顏色深一點的口紅提氣色。
再回醫院時，顏家父子果然提著水果和花籃來看了肖太太，病房裏圍著人，顏東辰看到肖茉，招呼道：
“茉茉快來坐，這兒還有一半火龍果呢。”
肖茉禮貌地叫了人，婉拒了水果，說自己剛吃早飯還沒多久。
她在顏悅身邊坐下，幾日沒見，他剪了頭發，人很精神，一看就是討人喜歡的乖孩子。
肖太太又湊和他們：“這邊不好坐，茉茉帶顏悅出去轉轉吧。”
顏悅擔心肖茉有情緒，先開口替她說了話：“好坐的，羅姨，茉茉才過來，讓她歇歇吧。”
倒是挺會拉攏人心，肖茉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沒事，反正是坐車來的，走。”
她這麽聽話，反倒讓人覺得反常，一群大人只當她懂事了，樂呵呵地讓兩個孩子快出去玩。
肖茉沈默地走在前頭，顏悅有點受寵若驚地跟著。
“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要知道上次，大人們只是喊他們一起坐車回滬市，她的臉色就難看得像要殺人。
“你說過的，跟大人作對沒好處。”肖茉悶聲說。
顏悅左看右看：“寧北跟你一起回來了嗎，會不會突然跑出來搞我？”
肖茉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輕笑：“有可能，你老實點。”
她帶他去了一家她上學時常去的甜品店，坐下點了兩塊芝士蛋糕，顏悅抓著頭遲疑道：“一會兒吃午飯了，你吃這個到時候還能吃得下嗎？”
“愛吃不吃。”肖茉白了他一眼，抄起銀色的小叉子。
她現在心裏不太好受，只想吃些甜膩的食物，來緩解一下焦慮的情緒。
顏悅只能陪著她吃了一點，肖茉一塊吃完，又要了一塊。
“茉莉姐……早飯沒吃？”他小心翼翼地關心。
肖茉沈默不語，不知道把蛋糕當成了什麽，惡狠狠地叉碎，往嘴裏塞，再吃完時，她突然站了起來，去前臺結賬。
顏悅搶先把錢付了，跟著她走出去。
“茉莉姐，你去哪？”
“我去找寧北。”
“啊，那我呢？”顏悅腳步一滯，“再讓他看到我跟著你，他會殺了我的。”
“廢話那麽多。”肖茉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跟著我去。”
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像話，顏悅掙開她的手，乖乖地走在後面，視死如歸。
寧北一開門看到肖茉時是驚喜的，張開的手掌撫上她的臉，把人扳過來，動作很自然地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
“怎麽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肖茉後退一步，他臉色就變了樣，看到遠處站著的顏悅。
他問：“你要跟我說什麽？”
她想說的話，就差寫在臉上，寧北倒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經歷這樣的場景。
肖茉不敢看他的眼睛，強迫自己把話都說出來。
“寧北，我想跟你分開一段時間。”
“只是分開一段時間？”他的質問讓她更心虛。
然而她沒有底氣說重話，到了嘴邊的決心都變得委婉。
“跟你在一起累了，我想跟顏悅試試。”
寧北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投向站在那邊的顏悅，對方明明是耗子見了貓一樣如臨大敵的眼神，卻還是使勁把頭點了點。
“這是真話嗎？”
“是真話，”肖茉鼓起勇氣擡頭，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那就要下定決心，看他的眼睛，“雖然我比較喜歡你，對他沒什麽興趣。但是跟他在一起簡單得多，他順著我，什麽都聽我的，反正感情可以培養，說不定以後我也會喜歡他。”
“不是因為父母？”
“不是。”肖茉用力搖頭。
寧北靜默了片刻。
“小茉莉，不要一時沖動，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就當你剛剛什麽也沒說過。”
寧北臉上的表情，讓肖茉的心一抽一抽的痛，這一刻，她也無比想要當作什麽也沒發生。然而想到肖太太的病情，她只能狠一狠心。
“我沒沖動，已經想好了。”她剛說出口，心就碎成了無數塊。
“好。”寧北也點點頭。
我發誓全文最虐也就是這裏了，寧北的性格不會同意分手，明天又是齁甜的一章，大家別打我，下手輕點～我是一個甜文作者，我是一個甜文作者，我是一個甜文作者，重要的話港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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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夠嗎？”肖茉心裏提了一下，怪害怕地看著他。
那一刻寧北卻把她抱住，下巴抵在她肩上，流露出少有的脆弱的情緒：“別走了，小茉莉，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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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寧北也只是說說而已，不然，如果他堅持留她，她沒準就真的跟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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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放心地躺了下來，還是沒有睡意，便拿手機上會兒網，順便告訴寧北她沒被媽媽發現。發完信息沒多久，肖太太那邊咳嗽了兩聲，翻了個身，似乎在說夢話。
“渴，茉茉……”
肖茉翻身下床，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她是在要水，便打著手電筒，從熱水壺裏倒了杯水，遞到床前。
“媽。”
肖茉拍了拍她。
肖太太咳嗽著坐了起來，發現是女兒端來的水，有一些驚訝，捧著杯子慢慢喝了兩口。
“我還以為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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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肖太太楞了楞後笑起來，“茉茉真乖。”
肖茉不覺得自己乖，她是太內疚，直到現在都是。
長夜很難熬，後半夜肖茉幾乎是睜著眼睛捱到了天亮，窗外傳來鳥叫聲時，她才支撐不住，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沒多久，就被來病房例行巡查的醫生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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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那幾句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她的耳朵。
醫生走了很久，肖茉還在裝睡，肖太太試探性地喊了她兩聲：“茉茉？”
肖茉是在肖立誠送早餐過來後才起床的，肖太太笑她：“真貪睡。”
她湊和著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頭發散開重新梳了梳，回來接過肖立誠遞來的小餛飩，吹著氣慢慢吃，餛飩燙得燒舌頭。
“茉茉吃完回家洗洗澡吧。”肖立誠看她精神不太好，猜到她昨晚的睡眠質量應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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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茉卻出奇地沒說什麽，點點頭，繼續吃著餛飩。
她吃完撒著嬌讓爸爸送她回去，肖立誠一向慣著她，沒說幾句就拿了車鑰匙，推推她：“那快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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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把別的事放一放，有什麽以後再說吧，好好陪陪你媽。”
“爸爸我知道，我什麽也沒提。”肖茉懂事地回答，這一次倒沒讓他太操心。
她等了一會兒，肖立誠沒再跟她說別的，她便只能自己問一問：“爸，媽媽的病……到底怎麽回事？”
肖立誠起初是不願意透露的：“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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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誰說的？”肖立誠愕然。
肖茉不語，怕再多說一句，她會控制不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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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心臟那邊不痛快，進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多留了個心眼，讓她再去看看外科。
“我也說了，好好陪陪你媽，別讓她胡思亂想。”肖立誠已經經歷過了剛剛發現時的那陣不安，再勸起她來，心平氣和。
肖茉“嗯”了一聲。
她回家後洗了個澡，鉆進自己的房間裏瞇了一會兒，實在睡不著，便爬起來換衣服化妝。黑眼圈挺嚴重，她下手也重了些，用了顏色深一點的口紅提氣色。
再回醫院時，顏家父子果然提著水果和花籃來看了肖太太，病房裏圍著人，顏東辰看到肖茉，招呼道：
“茉茉快來坐，這兒還有一半火龍果呢。”
肖茉禮貌地叫了人，婉拒了水果，說自己剛吃早飯還沒多久。
她在顏悅身邊坐下，幾日沒見，他剪了頭發，人很精神，一看就是討人喜歡的乖孩子。
肖太太又湊和他們：“這邊不好坐，茉茉帶顏悅出去轉轉吧。”
顏悅擔心肖茉有情緒，先開口替她說了話：“好坐的，羅姨，茉茉才過來，讓她歇歇吧。”
倒是挺會拉攏人心，肖茉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沒事，反正是坐車來的，走。”
她這麽聽話，反倒讓人覺得反常，一群大人只當她懂事了，樂呵呵地讓兩個孩子快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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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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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的，跟大人作對沒好處。”肖茉悶聲說。
顏悅左看右看：“寧北跟你一起回來了嗎，會不會突然跑出來搞我？”
肖茉的心情稍稍好了一點，輕笑：“有可能，你老實點。”
她帶他去了一家她上學時常去的甜品店，坐下點了兩塊芝士蛋糕，顏悅抓著頭遲疑道：“一會兒吃午飯了，你吃這個到時候還能吃得下嗎？”
“愛吃不吃。”肖茉白了他一眼，抄起銀色的小叉子。
她現在心裏不太好受，只想吃些甜膩的食物，來緩解一下焦慮的情緒。
顏悅只能陪著她吃了一點，肖茉一塊吃完，又要了一塊。
“茉莉姐……早飯沒吃？”他小心翼翼地關心。
肖茉沈默不語，不知道把蛋糕當成了什麽，惡狠狠地叉碎，往嘴裏塞，再吃完時，她突然站了起來，去前臺結賬。
顏悅搶先把錢付了，跟著她走出去。
“茉莉姐，你去哪？”
“我去找寧北。”
“啊，那我呢？”顏悅腳步一滯，“再讓他看到我跟著你，他會殺了我的。”
“廢話那麽多。”肖茉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跟著我去。”
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像話，顏悅掙開她的手，乖乖地走在後面，視死如歸。
寧北一開門看到肖茉時是驚喜的，張開的手掌撫上她的臉，把人扳過來，動作很自然地在她頭發上親了一下。
“怎麽不打電話讓我去接你？”
肖茉後退一步，他臉色就變了樣，看到遠處站著的顏悅。
他問：“你要跟我說什麽？”
她想說的話，就差寫在臉上，寧北倒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經歷這樣的場景。
肖茉不敢看他的眼睛，強迫自己把話都說出來。
“寧北，我想跟你分開一段時間。”
“只是分開一段時間？”他的質問讓她更心虛。
然而她沒有底氣說重話，到了嘴邊的決心都變得委婉。
“跟你在一起累了，我想跟顏悅試試。”
寧北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投向站在那邊的顏悅，對方明明是耗子見了貓一樣如臨大敵的眼神，卻還是使勁把頭點了點。
“這是真話嗎？”
“是真話，”肖茉鼓起勇氣擡頭，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那就要下定決心，看他的眼睛，“雖然我比較喜歡你，對他沒什麽興趣。但是跟他在一起簡單得多，他順著我，什麽都聽我的，反正感情可以培養，說不定以後我也會喜歡他。”
“不是因為父母？”
“不是。”肖茉用力搖頭。
寧北靜默了片刻。
“小茉莉，不要一時沖動，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就當你剛剛什麽也沒說過。”
寧北臉上的表情，讓肖茉的心一抽一抽的痛，這一刻，她也無比想要當作什麽也沒發生。然而想到肖太太的病情，她只能狠一狠心。
“我沒沖動，已經想好了。”她剛說出口，心就碎成了無數塊。
“好。”寧北也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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