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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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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他們

除了極少數的聖人,大部分人都是物質的,有些趨炎附勢的。這一點錯都沒有,錢代表著能力、地位和利益,趨利避害是生物本能。所以就算是對學生們一視同仁,堅守職業道德的老師,也會在面對全身名牌的家長時小心幾分。

韋恩家的小少爺和同學們關系不好,懷特老師已經盡力幫助了,可這沒有用,小少爺也許就是不喜歡熱鬧的性格。抱著這種心態,懷特老師放任達米安“做自己”。直到開放日前幾天,他開始有些忐忑,如果布魯斯·韋恩對此感到不滿會怎麽辦?撤掉讚助,害他被校長拎出來罵?

開放日當天早晨,很多家長都選擇提前半個小時到學校,懷特老師在人群裏不露聲色地尋找那個穿著高級西裝的身影。如果布魯斯·韋恩責怪他,他就把自己通過小組學習,課後作業等方式為達米安找朋友失敗的證據拿出來。

布魯斯也不怎麽關系這個孩子不是嗎?作為私生子,十幾歲才被帶到身邊,至今沒人知道孩子的母親是誰。

達米安好像完全不在乎在開放日上像個孤兒一樣,這孩子一直怪怪的。

十點整,一輛引人註目的藍色布加迪停在了學校門口,這肯定是布魯斯·韋恩來了。懷特先生用餘光偷看了一眼達米安,這孩子看了一眼就別過頭去,看來他和家裏關系果然不太好。

先下車的是韋恩家的老管家,對這個家族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他走下車,為坐在後排的人打開車門,出乎意料的是,下車的不是布魯斯,而是一個女人。

這是布魯斯的新歡嗎,還是達米安的生母?應該不是後者,她看起來太年輕了。

艾登在來開放日之前征求了阿福的同意,阿福樂於看到艾登成為他們的家人自然答應下來,正好布魯斯這天確實有事。

從艾登走到達米安身邊,裝作親密地擁抱他,揉亂他的頭發,和所有人介紹她是達米安母親那邊的遠方親戚開始,達米安就覺得事情開始脫離正軌。

“為什麽不說你是我嫂子了?”達米安小聲抱怨。

“怎麽,配不上刺客聯盟?”

“你確實配不上。”

“對你小姨禮貌點。”

達米安沖艾登甩了幾個白眼,他猜艾登是不想為傑森惹麻煩才這樣說的,很多人知道她和傑森曾經的關系,不和韋恩家扯上麻煩是明智的選擇。

看在艾登今天來幫忙的份上,達米安沒嘲笑艾登“還放不下傑森”。

他要的幫忙是艾登來,站在那做工具人,老實地度過一天,而不是成為校園之星在哥譚小學裏閃閃發光。

只要艾登想,她可以裝出別人喜歡的樣子,她平時不這麽做只是不想討人喜歡而已。

以帶著輕微刺痛的寒暄開啟對話,比如和懷特老師說,“早上好,我就是不討喜的達米安的家長。”

這可把懷特老師嚇壞了,趕緊聲稱自己為達米安的人際關系作過努力。

“布魯斯可沒接到電話,是你沒他手機號嗎?”

懷特老師冷汗都冒下來了,這時艾登一轉畫風,換上笑臉。

“我開玩笑的,我也知道那孩子的狀況。說實話,你我都清楚以他的身份,這幫孩子不圍著他轉只是還不懂事而已。”

高高在上的態度,暗示成年人要在韋恩家面前懂事一點,艾登非常擅長扮演有錢混蛋。懷特老師接連向她道歉,做出各種承諾。艾登也不難為人,給了他個臺階下。轉而和站在一旁的小鎮談起自己和CW臺的漫改劇合作,說不定可能會選取哥譚學院高中部作為取景地,為學校做宣傳。

她是韋恩家唯一繼承人的家長,校長當然會到場。

達米安冷眼看著艾登巧言令色施展魅力,把校長老師迷得團團轉,好像馬上就能從艾登那得到莫大的好處一樣。這些成年人臉上的客套和貪婪讓達米安覺得煩躁,他遠比艾登要誠實,也比艾登擁有的權力更大,艾登就是憑空畫餅耍得人家團團轉。

這些蠢貨,還有艾登那個騙子。

更讓達米安煩躁的是,一上午過去,艾登就俘虜了所有小孩子的歡心。

開放課有個家長們介紹自己的職業,幫助孩子們了解各行各業的環節,艾登簡直是大放異彩。她上臺後隨手幾筆在白板上畫了個穿著哥譚學院校服的艾莎,班上的女生開始為她鼓掌,沒有小學女生能逃過冰雪女王艾莎的毒性。然後她給班上所有孩子發了漫畫周邊,萊克斯俠和超人的,全員歡呼。

她像個脫口秀演員,講著畫漫畫的快樂與艱辛,gg行業的內卷,鼓勵孩子們腳踏實地地追求夢想。講完後有個同學家長都上頭了,大喊“艾登!我也想畫漫畫!謝謝你鼓勵我!”

這都是假的,她根本不是這樣的人,達米安在暗自不爽。他希望艾登老老實實呆在那,不要引人註目,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做個虛偽的交際花。

這些人都不了解艾登的真實面目,艾登無恥又混蛋,對人從不友善,也不正直,是個沒有理想墮落的人!

達米安厭倦了,這場表演他是一分鐘也看不下去了,找了個空子溜出去,又孤零零地坐到了操場上。

這次有些不一樣了,有幾個同學來找他搭話,他說沒空跑掉了。這都是艾登的錯,這些人喜歡的是艾登,根本不是想找他。

有些難以啟齒的是,達米安對同學從來沒說過謊,他為自己的一切感到驕傲,就把這些都袒露在同學的面前,但這些卻讓他變成了不討喜的怪胎。

他嘆了口氣,不被喜歡又能怎麽樣呢?他比這些人都要強,包括混蛋艾登,等他長大了……等他……

“餵,小少爺,不去和你的新朋友們玩嗎?好幾個小姑娘找你要我的手機號,我都給了。順便一提,琳達的爸爸要了我的手機號,單身爸爸,188,身材還不錯。”

達米安轉過頭,看都不想看艾登。

“你怎麽了?又哪根筋搭錯了?”

艾登直接上手扒拉達米安,這小子摸起來硬邦邦的,手感不如那些香香軟軟的小孩子。看達米安沒反應,艾登故意氣他說。

“是不是發現在人際交往這方面你一輩子都比不上我,自慚形穢了?”

“才沒有!我只是沒你會說瞎話!沒你會演戲!”

艾登立刻明白了達米安為什麽如此生氣,“你試過了‘做自己’,但沒人鳥你。看著我犯戲癮卻收獲了這麽多的喜愛,你覺得不公平了?”

達米安沒說話,他知道不管說什麽,艾登肯定會繼續嘲笑他。

“達米安啊達米安,我以為你是個成熟又聰明的小孩,沒想到小孩就是小孩,還是太年輕了。”艾登不顧達米安的掙紮,摟住他的肩膀,“刺客聯盟沒教過你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義務去喜歡你。別說喜歡你了,很多人連自己都不喜歡。我們禮貌地展現出自己更符合大眾需求的一部分,至於藏起來的那部分,如果有人能欣賞,那就是你的運氣。你覺得今天這樣討人喜歡的我是裝出來的嗎?恰恰相反,討喜或者討厭,這都是我。就像你的博學,你的驕傲,你不會說話的傲嬌,你不懂退讓的……”

“我憑什麽退讓?”

“餵,你也太不懂事了吧!我在安慰你啊!”

“我為什麽要懂事?”達米安梗著脖子繼續說。

“好吧,那我問你,你想讓他們拿你當朋友,你有拿他們當成……額……當成和你平等的人了嗎?”

達米安沒有說話,刺客聯盟教育過他無數次,他生而為王,註定要統治人類的。他敢和布魯斯這麽說,但不敢和艾登這麽說,艾登一定會奚落他的。

艾登長嘆一聲,她就知道。

“你覺得他們是你的臣民,拜托,你怎麽跟從中世紀穿越過來的老古板一樣?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理論上人人生而平等,刺客聯盟早就過時了。”

“你不能這麽說,我就是比你們更優秀。”

達米安說得沒錯,他方方面面都更優秀。艾登說得每一個字都是在否定他過去的所有努力,他可以在獨自翻越雪山,胳膊脫臼也不會拖延他的進度,他是刺客聯盟最強的戰士之一。他從出生開始就進行了同齡人難以想象的訓練,難道這些都沒有意義嗎?

“比我優秀的人多了去了,盧瑟就比我優秀,你看這耽誤我每天開開心心跟盧瑟犯賤了嗎?”

想了想最近艾登對盧瑟做的事,達米安罕見地表示認同,“確實,那是因為你是個混蛋。”

“多謝誇獎,你也是,我只是決定追求快樂的生活並且睚眥必報而已。”

“等我成為王者,他們總會臣服在我腳下,所以無所謂現在……”

艾登的大笑打斷了達米安的話,她笑得太放肆,達米安有點臉紅了。

“成為王者哈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過最搞笑的話了,你是要支持德州獨立當德州王嗎?我老家愛爾蘭獨立這波你是趕不上了,你要是能基因工程把戴妃覆活了,然後再用什麽高科技讓英國一年多50天晴天,那我現在就代表全體英國人歡迎你登基。達米安是我們的王~達米安是我們的王~”

艾登在草地上笑得打滾,達米安惱羞成怒地恨不得掐死她。

“閉嘴!給我閉嘴!”

為什麽刺客聯盟最崇高的理想之一在這混蛋嘴裏跟個笑話一樣!艾登的話讓達米安產生了動搖,這是他頭一次為刺客聯盟感到羞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為什麽羞恥。

等艾登笑夠了,她又坐回達米安身邊,臉上是此時的達米安還看不太懂的表情,像是微笑但又不是。

“我多希望你能一直這麽下去,不在乎任何人,眼裏只有你的目標。但你已經開始覺得孤獨了,以後會更孤獨,更想有一段親密關系,這是人的天性,你抵抗也沒用。先別急著否定我,我也討厭人類,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生活在小馬國。”

“他們都喜歡你,為什麽你還討厭他們?”

“這就是我自找的了。我說的不是你學校這幫人,我根本不在乎他們,只是想讓你在這的生活好過一點,可你是個不知感恩的小東西。”

達米安沒有說話,他也意識到自己太鉆牛角尖了。

“好吧,我不需要他們,我這樣也挺好的。”

艾登不計較達米安嘴硬,這小子也不是只跟她這副德行。

過了一會兒,達米安別別扭扭地說,“謝謝你,艾登……其實……其實我不討厭你。”

“真的嗎?”

達米安偏過頭,這還要讓他說幾遍啊。

“說不定你很快就會討厭我了,因為蝙蝠們都會討厭我。”

“你也沒聰明到哪去,看不出阿福對你的偏愛嗎?反正迪克回家可沒人在他床頭擺鮮花。”

艾登用玩笑打斷了這個話題,拉上達米安,以他身體不舒服為名把他拉到游樂園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下午。主要是她玩,在過山車上她叫得比達米安還大聲。

達米安會討厭她的,所有人都會,布魯斯、迪克、阿福……為了她馬上要做的事,但這不重要對吧?

刺客聯盟……他們真的很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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