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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個願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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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有個願望嗎

《海王:瘟疫時代》上線之後,相似度只有38%,艾登無所謂,系統有些失望。

“傑森說海王能和魚說話,你加上了嗎?”

“加了啊,不過開篇沒有體現,兩周後能連載到他聽海馬說遺言。”艾登想了想後面的大綱,“不過最後設定並不是直接和魚說話,更像是心靈感應,畢竟魚是沒有語言概念的。”

系統委屈地說,“好吧,那再等等看相似度能不能升上來。海王的能力應該挺好的,比如……比如……”

“比如跟魚說話?這樣我去菜市場就能問問哪只龍蝦是本地人?”

艾登邊和系統開玩笑邊看《海王》的評論,不過因為是剛開篇,再加上她買了水軍,基本都是好評。

作為一個創作者,艾登很難克服自己對作品有些不切實際的期待。和同人、成人漫畫和商業漫畫《超人》不同,《海王》是她的第一步中篇正劇,她確實投入了認真的思考和表達。

她為深海構造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所有居民在人類看來都是怪物,但他們並不自知。深海宮廷的人際關系的內核是利益和偏執,所有人、所有厄運都是經年累月積累的因果。

海王的成功最開始是因為他是最聰明的人,到故事後期,他成功是因為他是唯一一個開始反思的人。

就像艾登認為“人和人之間是無法完全理解”一樣,她也認為創作者和觀賞者之間也是無法完全理解的。每個人都是他度過的每一天,感知到的每分每秒的合集,因為沒有相同的人生,就沒有相同的視角。

所有她從未期待有人能看到故事中蘊含了百分之多少的她,甚至說她在刻意隱藏這一點。只要觀賞者覺得有趣,就足夠了。

有趣就夠了,她創作爽了,別人看爽了,這就夠了。

“艾登。”系統在她腦子裏說,“之前大家喜歡超人和萊克斯俠是因為他們厲害,為什麽海王不厲害,總被欺負他們也喜歡?”

“因為他們知道海王後期會反殺打臉啊。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受過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欺負,可他們沒辦法報覆,漫畫裏海王可以。這就是他們喜歡的原因,虛擬角色做了他們不容易做到的事,而且……”

艾登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和系統這麽直白地說接下來的話,其實她一直在有意無意地維持著系統的天真,說不定系統真是她早夭的良心也說不定。

“而且什麽?”

算了,艾登還是說了,“而且這個世界上,很多人是不會為自己犯過的錯、傷害過的人負責的。海王這種有仇必報的故事,其實還有讀者對這種理想化規則的向往。這種覆仇劇情就是照著人們爽點捏的,前輩早就玩過的把戲了。比如《基督山伯爵》,我小時候很喜歡這本小說,現代覆仇爽文開山鼻祖,還有異域風情,裝逼男主等等。”

系統也許沒有真正明白艾登在說什麽,她一直以為艾登是個有話直說,非常坦誠的人。

“你說,你不是有個願望嗎?”

“就是那個咱倆都忘了,但你答應我修正世界線之後會幫我完成的願望?”

“對……就是因為忘了,你才對修覆世界線沒什麽動力,奇了怪了為什麽我會忘?”

“怎麽了?”

“說不定你的願望就是報仇呢,你不是應該很恨那個害你坐牢的人嗎?仿造名畫時提供的染料不合格,事發你頂罪的,還有當年一審把你按主犯判的哥譚法庭。”

艾登想了想,她已經沒那麽在意這件事了。不過如果讓她逮到是誰的話……

傑森已經查到是誰了。

蝙蝠俠家的老傳統,認識一個人的第一步就是先把查得底掉,全方位侵犯他的個人隱私。在這方面的強迫癥傑森只學了一半,就已經查清了當年艾登仿造名畫的案子。

那只是哥譚眾多犯罪中不起眼的一件,有人想0元購那張名畫,艾登只是隨機被選中的天才小畫家。

罪魁禍首,五年前那個給艾登發傭金的人,名字叫奧斯瓦德·科波帕特,AKA企鵝人。

企鵝人,一心想討好托德老大的奧斯瓦德,他都不知道為什麽傑森突然生氣把哥譚西區中央大街那片收回,又劃給了羅曼那個黑臉王八蛋。

他綁架完之後,別的不說,現在那個女人不是和老大打得火熱嗎?老大是不是忘了這是他的功勞啊……

企鵝人苦思冥想時,傑森也在猶豫要不要把企鵝人交給艾登。

他可以裝不知道的,但他覺得換成自己,如果蝙蝠俠抓到了小醜但不交給他處理,他應該會氣得發瘋。不過也不太一樣,他當時死透了,布魯斯肯定是殺小醜給他報仇了。

如果他把奧斯瓦德交給艾登……

傑森也不知道艾登對那段坐牢經歷有多在意,她倒是挺計較被大都會美術學院開除的。艾登要是執意要殺了奧斯瓦德報仇,他要不要花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這個矮矬子不被艾登撕了?

那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是奧斯瓦德能幫助他把犯罪控制在爛泥潭裏盡量不要影響普通市民,他自己都早把奧斯瓦德殺了。

但他不想讓艾登殺人,或者傷人,擁有暴力和習慣暴力是兩回事。在和艾登的搏鬥中,他能感受到艾登技巧上的生疏,還有情感上對傷害他人的冷漠。

艾登對暴力並不陌生,但好像並沒有熟練使用,尤其是她的超能力。

就像布魯斯在犯罪巷撿回了當小偷的自己並把他帶上另一條路,傑森覺得也許他應該看住艾登,讓她別走得太歪。

想到艾登,傑森腦子裏突然想起了皮膚接觸時對方傳來的體溫,還有他胸前驗屍時留下的Y字型傷疤頭一次被另一個人觸碰……

他把漲紅的臉埋進手裏,怎麽覺得他記憶裏的艾登跟加了一層濾鏡一樣。那天他倆互毆時,艾登臉上蹭著他的血那樣子都好像挺帶勁的。

傑森看了眼手機,一個月過去了,艾登沒給他回過一條信息。每次他去檢查進度也是見的DC工作室的主筆,根本沒見到艾登本人。

他最近每天出去夜巡,路過艾登門口時都能看見門口新貼的字條“沒有預約不要敲門”,就是針對他的。

有次見面時,羅曼問起那瓶酒嘗起來怎麽樣,很明顯在套話。如果傑森回答不知道,說明他和那個女人的關系不過如此。如果說嘗起來的感受,說明他們至少一起喝過一次。

如果換成幾個月前的傑森,那答案一定是“關你屁事。”

不過這次傑森罕見地沒有把羅曼放在有待清理的犯罪分子位置上,那瓶酒很好,不管是酒本身還是帶來的那個夜晚。

“不錯。”

“那她呢?”

說話時羅曼正在從書架上的雪松盒裏拿雪茄,這個辦公室之前是他的,傑森來了之後就給傑森用了。

所以這間屋子裏同時有中老年人的愛好和到處亂放的速幹T恤、空可樂瓶……如果只看傑森本人,羅曼很少這麽直白地意識到他有多年輕,幾乎還是個大男孩。

現在輔證傑森年輕的證據可能要再加上他的單純,說起女人時,傑森頭一次在羅曼面前露出了一絲慌亂,這讓羅曼有了點逗小孩的心思。

“還好。”

“看起來她沒給你帶來多少快樂,你現在可不像是滿意的樣子。”

羅曼說話時低頭剪雪茄,然後旋轉著點燃雪茄外沿,半天後抽上第一口才繼續追問。

“傑森,不滿意是正常的。作為過來人,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在他人身上尋求安慰都是徒勞。”

“有意思。”傑森覺得這話聽著太耳熟了,“她說了差不多的話。”

這下倒是讓羅曼對這個女人另眼相看了,奧斯瓦德還能找到這種貨色?他對用“貨色”來指代女人沒有絲毫愧疚,在哥譚,人人都是貨色,可以標價的。

“她喝酒品味不錯,還能講兩句漂亮話,難得。”

“但是她……”傑森思考一下還是不想說太多。

“她再也沒接過你電話?”羅曼很快猜到了原因,“她知道你是誰嗎?哥譚地下世界的掌權者。”

傑森搖了搖頭,艾登話裏話外應該只把他當成個有點地位的街頭混子了。

“那就讓她知道。”

羅曼言盡於此,他的意思是讓傑森別磨嘰,喜歡就去搶,去威脅。

只是羅曼不知道,傑森說的那個女人就是他前一陣認識的小朋友艾登。並且,艾登已經讓傑森掛彩兩次了,第一次骨裂,第二次傑森回家後發現小腿上紮了塊崩斷的刀刃。

傑森是真的想不出什麽辦法對付艾登,他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不是想“對付”艾登,而是想知道艾登到底在想什麽。

他能做的是沿用蝙蝠俠的思路,去搜索資料。

趕走羅曼和那討厭的雪茄味之後,傑森試圖從艾登在英國的經歷裏搜出點什麽。他覺得搜出艾登現在想什麽的概率,還不如找到系統為什麽選擇艾登的原因概率高。

傑森他手裏的資料顯示,艾登偷渡到美國的那年,聖三一女校發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火災。所幸那天是校外活動,沒有人員傷亡,只統計了財產損失。

轉年,聖三一女校贏下了校級聯賽的冠軍,還找到了丟失的名畫《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冠軍獎金加上市政獎金幫他們度過了經濟危機。

傑森查了艾登的賬戶,她曾經給聖三一女校打了一筆錢。時間點是她印仿造名畫被捕入獄前,金額恰好是奧斯瓦德給她的傭金減掉學費貸款之後的所有錢。當時她是有花錢減刑機會的,到她義無反顧去坐了牢。

這也許就是艾登離開聖三一女校的原因。

艾登在成立工作室後,陸陸續續給聖三一女校匿名捐贈六十萬美金,直到去年才停下。

傑森意識到,艾登討厭大都會美術學院,但絕不討厭聖三一女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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