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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你像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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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覺得你像我爸爸

為了方便傑森監工,艾登帶著兩個願意搬家的主筆在哥譚開了分公司。搬家費用,房租押金,哥譚辦公室租金……這些都是傑森出的,艾登只負責把賬單發過去。

對於搬家,艾登已經習以為常了。

父母死後從租來的房子裏搬出去,從福利院搬到聖三一女校,從聖三一女校逃跑,一個又一個寄養家庭……

大學邊的廉價合租房、監獄、大都會郊區公寓……

她好像註定在一個地方呆不久,但習慣不代表喜歡,每次搬家她的心情都非常差。這事只有系統知道,而且這種壞心情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哥譚比大都會符合艾登的口味,街上冷漠的行人,臭著臉的收銀員,暗巷裏的老鼠和混子……這和艾登小時候住的地方有幾分神似,她家很窮,住在倫敦窮人區南希斯曼街。倫敦和哥譚一樣陰雲密布,沒幾個好天氣。

心情不好時,艾登回加倍拼命地把自己扔進工作裏。寫作、查閱資料、畫畫、更新工作室簡介、進行商務合作洽談……吃飯是填充燃料,睡覺和健身則是機器維護。

“艾登,你要不要歇歇?”系統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說出下面這句話,“你好久沒喝酒了,要不要晚上放松下?”

艾登都聽出系統是真的非常擔心她了,她嘆了口氣,“好吧,就今晚。”

她清楚自己這是怎麽了,搬家綜合征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來自雖然為她出錢出力,但依然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的傑森。

一個並不知道自己其實隨手就能碾死她的□□幹部,來哥譚沒多久她就知道了傑森的身份。幫派成員,身份好像還不低。

“傑森……他還好吧,挺熱心一個人。反正我感覺他人不錯。”

系統對傑森還是很有好感的,傑森和艾登私下見面時,他會打招呼說,“你好艾登,你好系統。”

“他不對勁。”

說完這句後艾登對系統徹底封閉了思維,因為她不想讓系統知道自己對傑森的判斷,那會讓本來就過於信任傑森的系統蹬鼻子上臉。

在她看來,傑森對自己抱有天真的期待。他比自己更相信存在超能力的世界是真的,而且是應該存在的,相信自己能修正世界線。

傑森過早地在她面前表現出了不顧一切的渴求,這讓理應處於博弈弱勢的艾登有了可乘之機。如果艾登站在傑森的位置,她會說自己根本不喜歡以前的世界,然後不管聽不聽話先把小畫家的工作室搞個半死來點下馬威。

所以說傑森在艾登面前過於坦誠了,這讓艾登覺得別扭,不對勁。

傑森每周都會來看她,主要是看漫畫進度。

艾登不知道的是,在傑森心中,她是最重要的,準確說是她的漫畫。

從修正世界線的角度講,艾登很重要。從欣賞一個故事的角度講,艾登也很重要。

雖然不認識,但傑森小時候在新聞上見過海王長什麽樣,他逼著艾登把海王改成了金發,武器也從魚刺刀改成了三叉戟。

“三叉戟是海王的象征,但他出廠時只是一個王子,不能給他這種開掛武器。”

“但相似度超過50%才是第一位的。”傑森堅持說,在專業領域,艾登比平時還固執。

“那必須是蒙塵的三叉戟,他撿破爛,搞到遺失的至寶。後期隨著海王角色的成長,三叉戟一點點恢覆原樣。”

“我喜歡這個想法。”

艾登能看出傑森是真的喜歡《海王》這個故事,說話時傑森眼裏的真誠和期待讓他顯得更年輕,或者說有點幼稚了。

每當傑森流露出看上去有點傻的一面,艾登就會更討厭傑森一點點。她討厭傻子,討厭傑森那種滿懷希望的勁頭。有時傑森會隨手帶點樓下買的熱狗上來,艾登碰都沒碰過。

傑森是哥譚流氓頭目,他應該是個比艾登更加冷血殘酷的畜生。

想到這裏艾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開始心煩意亂,一會兒就是這周傑森過來的時間了,她不想見傑森,把文檔整理好留給主筆就走了。

她想把夜晚提前,系統叫她去放松一下的。

哥譚和艾登真的很搭,這的天色好像晚的格外早。冷色調的城市建築,艾登的黑色皮衣,就連她的暗色藍眼睛都像哥譚陰沈的夜幕。

她推開路上每一間酒吧,在推薦酒單上隨機點一杯,喝完直接去找下一家,這就是艾登式探店。

威士忌嗨棒、綠寶石馬丁尼、杜松子酒……

一杯又一杯,艾登臉上逐漸有了笑意,她的醉酒總是從傻笑和好心情開始。

她和黑面具羅曼的第二次相遇,就是這樣開始的。

羅曼來這件酒吧替托德老大教訓一家不守規矩的酒吧,賣違禁品給未成年,這可是禁令。他領著身後一群打手擠進酒吧時,識趣的哥譚本地人就開始往外走了,剩下的都是外地人和喝高了的。

艾登是後者,酒保告訴她今天提前打烊時,她大著舌頭嚷嚷,“憑……憑什麽啊,我還沒喝……”

可憐的酒保沒來得及懟艾登,就被羅曼的打手一拳掀翻在地。酒吧員工和老板被羅曼的人從吧臺後面揪出來揍,微弱的掙紮都不夠專業打手熱身的。很快酒吧裏一片狼藉,顧客基本都跑光了,就剩眼神迷離的艾登揣著酒杯站在墻角看戲。

“這這這……這還沒我和傑森打得帶勁……”

羅曼一眼就看見了艾登,她是唯一一個不是他帶來的,還依然能站著的人。這不是那天和他一起喝酒,很有品味的姑娘嗎。

好心的酒吧老板挨打之餘提醒艾登,“傻逼,趕緊滾!”

“我……我他媽點了三杯酒你剛……剛上了一杯,我就不走。”艾登擡頭看了眼酒櫃,“除非……除非你把那瓶還剩個底的弗拉潘拿破侖白蘭地給我。”

這可把羅曼逗笑了,小酒蒙子話都說不利索還能念出酒名。

艾登囂張的態度讓一個正在挨揍的酒吧保安擺脫對手沖艾登走了過去,羅曼的打手暫時放了保安一馬,他也覺得艾登有點不知死活了。

沒想到保安還沒走進,艾登一拳打到墻上,把墻開了個洞,“低配超人”減2秒。

保安也非常識趣,路線一拐,給艾登拿了兩瓶酒一個凳子,您坐下慢慢喝,別累到。

羅曼也為艾登的武力投來讚許的眼光,再次感嘆果然喝酒品味好的人不會太差。他把立規矩的體力活交給手下,坐到了艾登身邊。

“你火氣還挺大。”

艾登盯著黑面具看了一會兒,這麽有特色的臉都要反應半天,她真沒少喝。

“哦,羅曼叔,是你啊,好久不見。”艾登看了眼自己弄出來的窟窿,“我只是提前解決了一場糾紛,誰都知道有人晃著膀子朝你過來準沒好事。”

“你在哪學的這些。”

“大都會女子監獄。”

這讓羅曼更加刮目相看了,“你坐過牢?”

“偽造藝術品,大學時候了,十個月。賣家被逮,我是替罪羊。然後我大學上一半就被趕出去了。”

“你學到了什麽?”

“幹壞事時不能和傻逼合作,然後……然後還有一些法律知識,怎麽開鎖,打掃痕跡……”

“對,這就是坐牢的意義,反思,然後和其他人學習。”

說完艾登和羅曼都笑了起來,只有艾登腦子裏的系統提出抗議。

“我搬到哥譚了,你的酒吧有包月嗎?”

喝高了的艾登在羅曼的引導下,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搬到哥譚的瑣事,別的不提,她的公司確實蒸蒸日上。除了酒精外,羅曼陌生人,和艾登生活沒有交集的身份也讓她放下了一點戒心。

“恭喜你,多掙錢總是好的。”羅曼知道不艾登就是傑森喜歡,但還沒得手的女人,要不他不會問也許涉及傑森的問題,“你這麽年輕,也該多交交朋友,別像我一樣老了還一個人。”

“聽起來你真的想教會我什麽人生哲理,很可惜,我聽不進去。”

羅曼笑著換了話題,指著屋子裏的狼藉和暴力,“你害怕嗎?”

艾登搖了搖頭,“你為什麽打他們,心情不好?”

“我們這的規矩,托德老大定的,不能賣違禁品給未成年。這幫爛貨沒腦子。”

艾登立刻明白了違禁品指得是什麽,仰頭喝空了酒保剛遞給他的那瓶只剩個底的白蘭地,走到酒吧老板面前把酒瓶打碎在那人頭上。當然沒開“低配超人”,她還不想殺人。

做完之後,她搖搖晃晃地坐回羅曼身邊。

“我討厭所有違禁藥物,我……我爸爸就是那麽死的,過量了,就死了。”

“他對你好嗎?”羅曼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怎麽可能會好。

他沒想到艾登點了點頭,“嗯,但我還是恨他。”

艾登偶爾會想起她那在自己十六歲時自殺了的媽媽,但很多年沒想起在媽媽去世的兩年前離開人世的爸爸了。在他死之前,艾登都不知道他是個毒蟲。

她知道自己家很窮,父母總在懷念她那個未曾謀面的,早夭的姐姐,那個姐姐像是家裏的陰影一樣……但父母又對她很好,很愛她,就算窮也會給她買畫具,從未打罵過她。

對於在貧窮中長大的艾登來說,兒時的噩夢不是貧窮,而是父親的死。那是她所有不幸的開端,多米羅骨牌裏第一個倒下的那張。

相反,艾登回想起父親去世之前的童年,主色調並不是窮,而是一種簡陋的幸福。

失去雙親,被送到聖三一女校,好不容易適應之後她又……

她犯了錯,很嚴重的事故。而她又不敢面對,只能一走了之偷渡來了美國。

艾登覺得自己好像是哭了,揉了揉眼睛卻沒感受到眼淚。

“你還好嗎?”

“非常好。”艾登不想再談自己了,“老光棍,你最近怎麽樣?見面就讓我多交朋友,你有出去找老太太嗎?”

“我對約會毫無興趣,年少時沒有,成人後也一樣,人們總會讓你失望。”

“為這句話我得多喝一杯。真的,太失望了,我在讓別人失望上做得很好。”

“愛情無法長久,可哥譚不會,她永遠這麽美。可是在托德老大出現之前,她總被虐待,那些毫無誠意的追求者……”

羅曼話說一半發現艾登醉得快睡著了,如果是企鵝人的話,這時肯定會把傑森叫來。

這就是羅曼和企鵝人不同的地方了,他以紳士自居,問了艾登住址後開車把艾登送回了家。

到家後他把艾登扶到沙發上,屋裏是到處亂放的草稿紙和沒刷過的咖啡杯,然後他看著迷迷糊糊的艾登嘆了口氣。

“你應該對男人更警惕一些,盡管你一拳能把墻打穿。”

羅曼的身影在她家偏黃的燈光下顯得沒那麽犀利,讓她有了一種錯覺,“好奇怪,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麽樣子了……但我覺得你像我爸爸。”

羅曼沒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我桌上有名片,拿一張,別像我一樣把你名片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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