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方才在酒席間，小白龍由於和師兄們久別重逢，一時高興，便喝的有點多，他搖晃著有些輕飄的身體踉蹌地推開了房門。

“今日可煞奇怪，怎如此不勝酒力？”他搖了搖頭，走到盆底裝飾著兩條龍紋的面盆旁，擼起衣袖捧起一舀水正準備洗把臉，卻透過水中的倒影，發現身後驀然站著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猛地扭過身來，未及反應，一道晃眼的寒光便已抵在他的胸前，低頭一看，乃是一把“青萍寶劍”。

“你是何人？”他擡起頭來怒目圓睜，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雖看不她的臉，可心裏卻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是誰？”我低低地笑了兩聲，即使我揭開面紗，你又能記得否？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得死！”我望著他，眼神變得有些陰戾覆雜，手中的劍稍一用力，他白色的衣襟上便開出一朵梅花來。

對方的臉上掛著吃痛的表情，可眼底卻不經意閃過一絲緊張，“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殺我？總得讓我死個明明白白。”

雖說著放棄掙紮的話，可我分明看清他暗暗聚集法力飼機反抗的姿態，抵在他胸前的劍不禁又深入幾寸，殷紅的血從傷口滲出，漸漸透了衣衫，沿著劍身一路滑下……

他的臉上由吃痛瞬間變為猙獰，“你反抗也沒有用，你不是奇怪為何今日不勝酒力嗎？”我笑的有些放肆，如夜色中綻放的罌粟，妖冶卻有毒。

“酒裏有毒！？”他情緒一激動，血又滲出許多。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是酒，是杯子，我在你的杯子上擦了毒。”若是我在酒中下毒，勢必會引起眾人察覺，可我的目標只他一人而已。

對方臉白的沒有半分血色，有些虛弱地扯了扯嘴角：“讓我死的明白。”這次他是真的放棄了掙紮，滿臉都撕扯著絕望。

“只怪你鋒芒太露！”

月光如水撒落一地，他最後見到的是隱在月下那張晦暗莫測的臉。“原來是你……”飄落的面紗劃過他的眼前，遮住了他在這個人世間最後一絲光明。

房內又歸覆了平靜，直餘了微弱的燭光靜靜燥動著……

突然，我似覺悟般不顧一切地沖出房門往外奔跑，只覺得心裏一片空白，只是像瘋了一樣的跑著……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血……好多的血……”蒼白的唇齒顫抖個不停，雙手的鮮血和我的臉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到底在做什麽！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自責、害怕、恐懼、後悔統統一股腦的湧上心口，我甚至感到不到自己有在呼吸，那是一種奪命的窒息。

“呼，呼……”似乎累的再也跑不動了，我喘著粗氣靠在一塊礁石上。

恍惚間，一個人影在淚光中漸漸凝聚起來……

“莫要哭……”

是孫悟空還是六耳獼猴？

我重重朝他撲了上去，如今沒有什麽比得上一個溫暖的懷抱更讓我渴望，不管他是誰。

所有的堅強不覆存在，此刻有的只是那脆弱的少女心……

“別怕、有我在……”聲音慢慢消散在耳邊，海底的風帶著絲絲涼意拂過我的面龐，我用力的眨了眨眼，懷裏抓住的不過是一縷清風、一團空氣。

呵、原來只是幻象罷了。

是啊，我都忘了，我怎會有依靠呢，我有的從來都只是自己不是嗎？

我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也突然明白了過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而那一直緊緊握在手中，仿佛心靈凈土一樣的‘單純’二字，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如細沙般從指尖滑走了……

第二天一早，孫悟空便將大家聚集起來議事，此時的小白龍已是天天手下的贏妖幻化而成。

其實，有時候想想看對無天倒真是恨之入骨！恨他對我的禁錮，恨他讓我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我並不想爾虞我詐，我就只想簡簡單單的活著而已。

僅此而已啊……

孫悟空見我面色憔悴，帶著一絲關切地問道：“小摩兄，你面色欠佳，是不是哪不舒服？”

我心裏先是一暖，後似起了麻疹般苦不堪言。若是孫悟空知道我殺了小白龍，殺了他的好兄弟……

我不敢再往下想去，往下是萬丈深淵，只會讓我摔個粉身碎骨。

可這正公平了不是嗎？

他殺了我的師兄，我殺了他的師弟。

從此，你我分嶺兩岸，他們便成了楚漢交界的那條鴻溝，讓我們彼此永遠都無法跨越。

回了神，我輕輕彎了彎嘴角，“我沒事，可能昨天喝多了頭有點痛罷了。”

孫悟空開懷一笑：“想不到你酒量挺差，難怪那天喝一口便似嗆到了般。”

那天？我猛然一怔，這孫悟空果真心思縝密，觀察入微，那天一杯酒下肚，我不過是覺得胃火辣辣的難受罷了，這種細微的表情竟都讓他給捕捉到了？

閑談完一番後，眾人一致決定去波元府大殿向九頭蟲請戰，今日便可攻占西海。

九頭蟲笑道：“既然如此，小王就將重任托付給眾位了！”

“大王，只是我有個請求。”孫悟空突然面露難色“我想借大王你的兵符一用，方便調動你的兵馬。”呵、他終於露出了狐貍尾巴。

演了那麽久的戲，其目的不過是為了騙取那塊兵符罷了，有了此兵符便可隨意調動那十萬水軍，實乃重中之重也。

可九頭蟲卻仍是小心，他猶豫了會，對孫悟空道：“這樣吧，我讓烏龍協助你們前去。有烏龍在，就像本王兵符一樣，調動兵馬不成問題。”

孫悟空只得暫且作罷，再尋良機。

波元水軍浩浩蕩蕩地在烏龍的帶領下出發了，很快便來到了西海龍宮宮門前。

西海龍王敖欽聞訊，立即擺好陣勢，產陣以待。對面陣營中烏龍、馬溫、哪咤、三藏和小摩小白也已排好了陣勢。兩軍對壘，劍拔弩張。

眾人吶喊著一擁而上，當先的哪咤掄動火尖槍，竟像是虎人狼群一般，殺了進去。三藏和馬溫一左一右保護著烏龍，帶著波元水軍一路殺入。

卻說九頭蟲獨自坐在波元府大殿之上，焦急地等侍著前方的好消總。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烏龍已經大步走到了前面，得意洋洋地裒道："恭喜父王，賀喜父王！我們在龍水之淵攻進龍宮，將敖欽俘獲！馬溫帶領眾水軍駐紮在西海龍宮之中，叫我請父王過去。”九頭蟲哈哈大笑：“好！咱們馬上就走！”

西海龍宮，九頭蟲的車仗停在龍宮門前，欣然下車，他吩咐烏龍留在門外等候，自己徑向龍宮走去。九頭蟲神采飛揚，大步走了進來，只見敖欽被捆在龍椅之上，身邊站著馬溫哪咤等一行人。

“敖欽，你不會想到有今天吧！”九頭蟲得意的大笑起來。

敖欽冷哼道：“廢話少說！要殺便殺！悉聽尊便！”

九頭蟲咬牙切齒道：“我不會那麽快殺了你的，我要慢慢折磨你！”

“大王，這種人不必再跟他啰嗦了。”孫悟空踏前一步，似要引開話題。

果然，九頭蟲轉向他誇讚道：“馬溫，你今天功勞不小，要什麽賞賜直說。”

孫悟空終於盼到這句話了，他的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大王，我自小有個願望，就想統領十萬水軍。”

“哈哈哈哈……”九頭蟲大笑起來，“好！我就把這十萬水軍的兵符給你，讓你了卻這個心願！”說完掌中凝結出一塊紅色的東西……正是十萬水軍的兵符！

孫悟空笑著接過來，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多謝大王！”話音剛落，飛起一腳踹在九頭蟲胸前，九頭蟲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恐懼地指著孫悟空道：“你是誰？”

孫悟空冷哼一聲：“我是誰？九頭蟲，你且看清楚了！”說完搖身一變，現出了真身，“現在知道我是誰了？”

九頭蟲大驚：“孫悟空！”

“不錯，正是你孫爺爺！”孫悟空張狂道，“你再看看旁邊！”

九頭蟲四下一看，小白已經變成了小白龍敖烈，而小摩，也變成了摩昂太子。

九頭蟲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他顫抖道：“原來這都是你們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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