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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佐為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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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佐為的目標

八十一

翌日,光搭小樽的早班車,把列車時刻表發過去佐為的手機,就收好背包出了門。

清晨,天空下起清新的小雨,落在小樽的船見阪上,落在海洋上泛起陣陣漣漪。有好幾個趕著上學的穿藍色水手服的少女和黑色制服的少年從坡上騎單車沖下來,濺起透明的水花,單車鈴、談笑的聲音不絕於耳。

“哇啊……現在的中學生騎單車都不要命了嗎。”光一邊看他們說,一邊穿起雨衣。

光沒當學生好幾年了,現在看穿制服的人都覺得陌生。跟他們不僅是衣著服飾不同,思維方式也差很多。學生的單純早已褪去了,光現在是典型的社會人,與別的職業棋士相處,總抱有一種職場人士的邊界感。

後來,聽媽媽說藤崎明考上了大學,光有想過如果自己不當棋士的話,說不定也會走這條尋常路。光想著要去看望小明,但媽媽說她交了男朋友,光就決定不湊這個熱鬧了。

但某些不經意的放松的時候,還是會想起中學時代的圍棋社、刺激的團體賽……

亮走到門邊穿鞋,看到光已經穿好雨衣走到雨中。金色劉海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光望著船見阪上從坡道俯沖而下的學生們。亮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寂寞。

“希望富良野沒有像小樽一樣下雨……”光罵罵咧咧著,就在這時,他回過頭來。

“早上好,進藤,我送你去車站。”亮說,一邊拿過門邊的油紙傘。那是一把淺碧色的油紙傘,合攏起來時如同竹林中潤滑的竹子一樣精致、氣質高雅。

“你也有這種古代樣式的油紙傘了?”光新鮮地看著。

“看到藤原老師撐過好幾次油紙傘,後來在商店裏看到類似的,不知不覺就買下來了。”

“原來被佐為的審美影響的不只我一個人。”光望著油紙傘,“以前那家夥說過,‘為什麽人都可以到月亮上去了,雨傘還是千年不變呢?’”

本來只是把以前的小事分享給亮,讓亮笑一笑的。沒想到,亮露出努力思考的表情。

“因為人們需要千年不變的雨傘。只有滿足不了人們需要的設計才會被時代淘汰。雨傘滿足了人們遮雨和在雨雪中行動的需要,自然而然就流傳千年了。”亮說。

豆大的冷汗從光額上滴落:“你這麽認真啊。”

“認識藤原老師後,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麽有些事情流傳了下來,而有些事情沒有。”亮更認真地說,“比如說秀策流被流傳了下來,本因坊一門的某些開局、頭銜世襲制卻被自然淘汰。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秀策流的打法在現代圍棋上仍然很有效率。”

“……知道你一直在思考了。”光嘟囔。

亮看到光馬馬虎虎的,心中想難道光就只在棋盤前認真嗎,一瞬間有點想和光吵架,但亮很明智地不說了。

兩人擠在油紙傘下去車站,在票閘前停住。光心中一陣不舍,但還是倔強道:“七番賽第三局,打氣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亮說:“回到了富良野,替我向藤原老師問好。還有,我的爸爸媽媽……”

光看著亮。亮低下頭,雨水打濕了少年精致的側臉和他長長的睫毛,暈染開墨色的一片,不知在想什麽。

“……我的父母親都在禮佛花祭指導棋活動上,就拜托你和藤原老師了。”過了一會兒亮才輕輕地說。

“你真奇怪。禮佛花祭活動持續一個星期。這段時間,你真的都不過來找你爸媽啊?你又不是住東京,你暫住小樽哎。”光疑惑地說。

光自己也不太理父母,但那是因為父母就在東京啊。但亮的狀況和他不同,很難得才見一次他父母。當然,光對亮說這話還有一層私心。頭銜戰的賽程光和亮都不一樣,光希望能更頻繁地見到亮,和亮面對面下棋。

“七番賽還有好多局。我想在小樽備戰,研究桑原本因坊的棋譜。我想下出令父親和藤原老師都滿意的棋。”亮說著最正確的話。

光陷入了思考。

不是第一次發現了,亮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要是不花時間去了解,不會知道亮原來這麽深情。光原以為亮對自己才是這樣態度淡淡的,後來發現,亮對自己父母也同樣。而每次亮有情緒波動時,他就會說這種正確又理智的話,只有光能察覺得到他內心真實的不安。

“塔矢。”光叫一聲。

“啊?”亮背對著光,站在機器前研究著,打算給光買票。

小樽去富良野的火車票不貴,也就一百塊日幣。但是嘛,鐵道購票方式和關東不同,JR系統是出了名的覆雜,光不是很常用可能要花點時間,亮覺得自己來買比較快。

“……你是不是很害怕失望?”光問。

——你害怕父親最後還是選擇了回中國,選擇離開你。

光心裏想著這句話,但他沒有說出來,因為光想尊重亮不把這件事說出口的心情。

亮沒想到光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楞住。

“你是不是常常對人抱有很高的期待。為了不想失望,你寧願和人保持距離。” 光一針見血。

亮在想:為什麽,看似粗線條的光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說出這種細膩的話?

亮轉過身,把買好的票遞到光手裏:“我不知道,你說呢。”

“謝謝你的票。”光走過站臺閘門。然後,轉過身來。隔著閘門和人群,光再一次看亮,帶上了清澈和執著的眼神,仿佛要看到亮的靈魂深處,“希望我沒有讓你失望。”

“你沒有讓我失望。”亮說。

##

令光慶幸的是,和小樽不同,富良野並沒有下雨。

光回到富良野JR車站的時候,正巧看到佐為坐在車站邊的木制茶室裏。

這是車站裏專門讓客人等待的茶室。在裏面等待的乘客裏不多,於是裏面一襲薄櫻色狩衣、紫發如瀑的佐為就顯得格外顯眼。木格窗外有絢爛的紫色的薰衣草花田,還有一片湛藍的湖,倒影著金紅色的太陽。

一看到光,佐為在茶室裏朝他遠遠地揮手。光形象地聯想到了一只在車站上曬太陽的貓。

頓時,溫馨湧上光的心間。光加快了腳步朝佐為一路小跑。

“咦,你怎麽會來,你今天不是還有工作嗎?你今天不用去給阿含宗的人下指導棋嗎?”

沒想到佐為會來富良野JR車站接自己。總覺得沒有自己在身邊,佐為就會在陌生的北海道城鎮迷路似的……

“我今早收到你發的列車時刻表,就跟工作人員打電話說我下午才過去下指導棋了。他們對我很好,說我無論何時來都沒問題。” 佐為笑瞇瞇地說。

光坐下,放松了心神。和佐為待在一起,光就覺得特別安心。沒有佐為在身邊的時候,就像缺失了什麽似的,總有種惶惶不可終日的不安定感……

這種離不開佐為的心情,大概會持續一輩子吧。

兩人前面有張小木桌,桌上除了佐為的手機外,竟然擺著一個用塑封的袋子裝起來的哈密瓜面包,和一盒薰衣草牛奶。

“咦?這個?” 光指住桌上的食物,“你從自動販售機買的?”

“給你買的早餐。” 佐為拆開包裝把面包取出來遞給光。對上光的眼神,佐為鼓起包子臉,“別這麽看著我,我跟現代人沒區別了,你們會用的我都會用,我甚至比你還在行呢!”

“是是是,知道你比我還在行……” 光笑著接過哈密瓜面包咬了一口,“快點講你的新聞。你和塔矢老師約了什麽日子下棋啊?”

“小亮在小樽跟你說了些什麽呀?” 佐為卡哇伊地搖著薄櫻色的袖子問。

光和佐為的話音重疊在一起,都看著彼此“撲哧”一聲笑了。

北海道夏日的日照強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光稍微擡起手,遮擋了一下刺目的朝陽。

“你先說,小光。” 佐為催促。

於是,光把在小樽發生的事向佐為一五一十地說了。光盡力用平緩的語氣描述這一切,然後看著佐為的臉色從一開始的緊張漸漸過渡到溫情和不可思議。

“小亮給過去的我們寫了封信?” 佐為不敢相信地重覆道。

沒有說多餘的話,光從背包裏拿出信封,拿出亮寫過1998年的他們的信。

佐為連忙展開信看——

“在這裏想著1998年的你們,心頭有不安,還有對你們的虧欠……”

亮工整優美的日文字跡好像有魔力,讀著讀著,佐為也思緒聯翩。幽靈時期附在光身上種種的回憶,像流年一般在佐為心間淌過……

有一刻的安靜。風吹起佐為瀑布般的紫發和薄櫻色的狩衣,還有花田裏的薰衣草,發出簌簌的聲響。還沒看完信,就像染上了胭脂一般,佐為的眼睛就變紅了。

“你可別哭啊,你哭的話,我也會……” 光慌忙說,擡手來觸碰佐為晶瑩閃閃的眼睛。

“沒想到小亮這麽理解我們。明明當時,我們第一次和小亮下棋的時候,小亮都看不到我……他卻說要給我幸福……”

說著說著佐為就落淚了。光也鼻子發酸:

“哎,因為你對塔矢亮很好呀,總在指導他下圍棋,在他輸棋時鼓勵他。所有人都看到你對塔矢亮有多好,連他爸爸都感謝你了。不過,我沒想到塔矢亮這麽——”

光沒說下去,省略了“暖心”這個詞。

用“暖心”形容高傲冷淡的塔矢亮,這太奇怪了,但光當時讀到信真是這麽想的。

告訴亮佐為的真相後,光覺得他認識了更多的塔矢亮,有種靠近了真實的亮很多的感覺……和光原以為的會和亮漸行漸遠正好相反……

“你怎麽想呢?” 等佐為冷靜下來後光問。

“看到小亮這封信真好。通過這封信,不僅能了解到小亮怎麽看我這個人的,還能得知小亮對你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小亮希望能安慰過去的你,希望你能放下過去的痛楚。” 佐為說出他從信裏感受到的。

光感到臉紅了,一瞬間不知道怎麽回應,只是咬了一口哈密瓜面包。

“關於我們的過去,有一些事情和感受我沒有當面和你說,並不代表我不在意。” 佐為折疊起亮寫給過去的信,凝視著光,和煦地說。

光聞言,停止了吃面包的動作。

本想問佐為在意什麽,但又覺得不必問,一切都在不言中。

“過去的事,我早就不責怪你了。我其實常在擔心現在的你,在思考,要如何給成年的你更多的安全感和空間呢?幸好小亮及時寫了這封信。” 佐為非常溫柔地說。

“有你在,安全感會慢慢回來的。” 光握住佐為的手,“佐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家人。我最希望的是你幸福。”

至少,像在虎次郎身邊一樣幸福。光在心裏說。

“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佐為回握住光的手,然後他親昵地把光抱在懷裏,把臉頰擱到光金色的劉海上。

光選擇閉上了眼睛,享受佐為的懷抱,享受薰衣草的香氣,享受北海道夏日的陽光。

“我知道小亮四年前已經認可了你的圍棋……現在能親眼見到小亮的信,看到他說一直在期待著你,我真替你感到高興。” 佐為寬慰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

佐為回來後,就像舞臺上藏匿的陰影終於被聚光燈照亮,佐為的人和棋都被世界看到,收獲了所有的喝彩。和過去的狀況恰好相反的是,光成為配角,成為“sai的學生”、佐為身後的影子。

這一劇變曾讓光有很迷失過,又擔心佐為會像以前那樣不開心,不辭而別。對佐為的嫉妒,也讓光看到自己的“卑劣”。

這樣自私的我,真的能給佐為幸福呢?

待在如日中天的佐為身邊,就像太陽旁邊的群星,有時會很難看到自己的光芒。因此,聽到亮親口承認他眼裏有真正的進藤光,亮的眼裏有光之棋,這一點對於光來說非常重要。

“對了,我和塔矢亮做了個禮物送給你。” 光說,從佐為懷裏直起身來。

“禮物?” 佐為很期待。

“我和塔矢在玻璃制作工坊給你做的男士耳釘。” 光從背包裏拿出小禮盒,獻寶似地打開,送到佐為面前。

佐為沒想到還會收到這個,驚喜地拿起這對男士耳釘,說著:“好漂亮!”

“耳釘的材質是玻璃,不是名貴的鉆石或者珍珠,希望你不要嫌棄。” 光不好意思地說。

光還在想要不要教佐為戴上,但佐為已經側過頭,紫發的長發如倒影了朝霞的河水流淌,他優雅地把耳釘夾在了自己的耳垂上,雄獅的圖案和藍紫色的耳釘在紫色的發間閃閃發光。

“果然適合你耶!” 光驚艷地看著佐為,“會很重嗎?”

佐為搖頭:“完全不,很輕,幾乎感覺不到。”繼而笑道,“謝謝你們,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光滿意了。

然後,光迫不及待道, “輪到你說你的新聞了。”

##

光把話題帶回到自己和塔矢行洋上面,佐為也不多問光和亮的事了。

逐漸收起臉上的笑意,佐為的臉色變得肅穆,他深深吸一口氣說:

“在工作晚宴上,塔矢行洋邀請我當面下棋了。指導棋活動的最後一天,也就是兩天後,我和塔矢行洋打算在工作會場面對面下棋。桐山先生說那天他和其餘的信眾們就在旁邊觀局、討論我們的棋。”

“!”光很震驚,很慢才能消化過來。

光早就知道這事會發生,只是沒想到,這麽快!棋壇兩大巨頭的當面對弈就在兩天後。佐為用沈靜的面容,說著熱血的棋局邀約,截然不同的反差,讓光愈加心情澎湃。

這雖然是非正式的一局,但下棋的人是佐為和塔矢行洋,也足夠讓人興奮了。

“你們打算下快棋嗎?遵循阿含桐山杯日方的規則?”光問。

“是,每方一個半小時,下的速度比四年前在網絡上的那局要快。”佐為說。

“阿含桐山杯”是國際公開快棋賽,規則和日本棋院頭銜戰、手合賽都不一樣,而且中國和日本棋院、關西棋院內部選拔賽的規則也不同。

當然,有佐為參加的這一屆,日方的選拔賽就取消了。沒有人對此有異議。這種參與國際大賽的機會,沒有人比sai更有資格了。

棋院理事曾在一次相談會議上和佐為告知這一切:

“藤原棋士,您是我們所有海外賽事的種子選手,海外賽事各有各的制度和規則,您都可以適應嗎?比如阿含桐山杯的讀秒時間是一分一次,每方一個半小時,而富士通杯的是一分鐘五次,每方三小時;應氏杯甚至采用‘計點制’規則,黑貼8點,不讀秒,逾時35分鐘罰兩點……”

棋院理事說起這個,是因為職業棋士通常都很難適應不同棋賽的節奏。比如現在的塔矢亮,在本因坊戰七番賽上的第一局,亮的表現很顯然受到了賽事規則和封棋制度的影響。

但是,佐為不是一般的棋士,從平安時代到江戶時代,從宮廷貴族的指導棋到四家相爭的禦城棋,佐為已經身經百戰了。佐為對自己能勝任國際賽事很有信心。

“我很願意為了國際棋賽學習和訓練!不管是嶄新的規則還是制度,我都渴望了解。” 佐為熱情地說。從容又興致十足的樣子,讓棋院理事放下心來。

佐為成為日本棋院實質上的“名譽九段”,聽到棋士和讚助方的職員們都稱呼他為“藤原九段”,佐為有了一種歸屬感。帶著與有榮焉的心情,佐為迫不及待想要學習更多了。

回到房間後,佐為就開始用功,打開了光筆記本電腦上的表格軟件,把不同國際賽事的規則都整理下來。這是佐為向和谷學來的一種技能,能夠有效地幫助整理資訊。

佐為還定下學習的目標,那就是一年內了解所有現代國際大賽的規則,了解中韓頂尖棋士下出來的布局和定式,更好地追求“神之一手”。為此,佐為甚至對自己的秀策流進行了一場革命。

當然,除了精進棋藝外,佐為也很希望從現在的趨勢,推測出未來十年國際棋壇和棋士的發展。人是萬物的尺度,而棋士,連接著遙遠的過去與未來,就是圍棋史的尺度。

不過,佐為前進的腳步比光快,有時佐為不知道怎麽和光解釋這一切,於是就默默地自己學習著,等著光未來想到時再和光分享。

眼前的光還沒想到這麽遠的一層,他還沈浸在對兩大高手棋局的憧憬裏。

“你和塔矢老師約了下棋,本屆日方賽事的種子選手是你,而塔矢行洋如果跟北京隊續約就會代表中方出賽——那兩天後的棋局,這不就像 ‘阿含桐山杯’中日對抗賽的預熱似的?東京那邊和中國那邊還不知道這消息吧?”

光振奮地說,他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佐為沒有說話,抿住櫻紫色的嘴唇,陷入短暫的沈默。

光既激動、又擔憂地看著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和塔矢行洋再下棋的佐為,此刻不是得償所願,顯得有些敬畏和不安。

許久後,佐為的眼神變得堅毅,他握緊宮廷蝙蝠扇:

“小光,我這幾天夜晚回家後一直在備戰……仔細研讀過塔矢行洋在海外大賽上的棋譜,我是領教到他現在的實力了。從初見時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樣,是一心一意追逐 ‘神之一手’的棋士,永遠不會停止進步。時隔四年,一切都很難說,但是,我不想輸給他。無論是正式賽場,還是私下對弈。” 佐為的話音裏充滿了與高手對決的決心。

“成長的不只是塔矢老師,還有你。你前衛的定式和棋形,每一局我都記在心裏!你只管和塔矢老師下出一局好棋吧。”

光把手放在佐為的肩膀上。類似的話就算說了一百遍光還是要說。

佐為自信地點點頭:“我這次會抓緊和塔矢行洋面對面對局的機會,和他下出一盤好棋來的。”

光吃完哈密瓜面包,兩人收起桌上的牛奶,都站在身來,準備回阿含宗的指導棋會場。

有好幾個乘客打開門進入休息室,都被身姿翩翩的俊美的佐為吸引了視線,但光和佐為都沒有理會。

“除了棋局邀約以外,你和塔矢老師相聚,還聊了別的事情嗎?” 走出車站休息室時光還在追問。

“我們還沒在私底下相聚過,” 佐為說, “我和塔矢行洋能夠說話的空擋,就是在流水面的晚宴上。就是在那時,塔矢行洋邀請我面對面下棋。”

忽而,佐為流露出可愛的笑意:“小光,你沒有來晚宴,我覺得還挺有趣的呢!我第一次參與竹節流水素面晚宴。”

光很好奇:“我沒見過流水面,這種日本的傳統飲食。聽說最好玩的一點是自己剖竹節搭流水臺。既然你見過了,那就快跟我多說一點。”

光拉住佐為的薄櫻色狩衣袖子,讓佐為靠著紫色薰衣草花田的人行道邊上走。

就這樣,佐為打開了話匣子,說起這兩天夜晚光不在時,佐為獨自參與流水面晚宴,與塔矢行洋談論國際棋壇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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