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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伊角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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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伊角的棋

七十四

“藤原老師,你不去首相官邸與內閣政要下棋,卻選擇了阿含宗的活動嗎?”兼職棋院行政總管的阪卷棋士不可思議地問。其他職員也議論著。

在大人們眼裏,和內閣政要下指導棋,顯然比什麽佛教團體的花祭要強得多。但光知道,佐為不在乎這些。

佐為最在乎的,始終只有一個人:塔矢行洋。

“我和桐山靖雄先生在網上下過指導棋。而且,我聽說塔矢行洋棋士也會出席。”佐為彬彬有禮地說。

“原來如此,您和桐山先生打過交道了……”

“首相官邸的人那麽熱衷,未來還會繼續邀請藤原棋士的……”

行政辦公室裏眾人都熱烈地註視著佐為,議論紛紛,好像佐為是這個世界的中心。

“這次去富良野和塔矢老師見面,您會立即和塔矢老師下棋嗎?”有位年輕的女流棋士興致勃勃地問。

所有人都看著佐為。佐為理性地說:“如果有機會,能與塔矢棋士下棋自然是最好的。但一切以指導棋工作為主。”

“我們都會關註的!如果您和塔矢老師對局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離開辦公室後,光笑著說:“哎,你跟塔矢亮一樣會說場面話了,其實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塔矢老師較量了吧……”

話音未落,對上佐為犀利的藍紫色眼眸,一瞬間從身上流露的氣勢,讓光說不出話來了。

這天,光和佐為下棋到夜晚,在睡前又接到亮的電話。

“藤原老師,我都聽說了!你們下周一過來富良野,和爸爸一起參與阿含宗的活動,可惜,時間與我在小樽的七番賽第二場沖撞了,不然,我就過來找你們了。”亮在電話裏說。

“小亮,你不用來富良野了,打好七番賽要緊。”佐為的聲音善解人意,然而眼神卻傳遞出一絲絲銳利。看他的表情,已經沈浸在對上塔矢行洋、桑原本因坊這兩位泰鬥的棋局的憧憬中了。

##

翌日,光和佐為走在東京國立博物館裏的紀念品商店裏。貨架上琳瑯滿目,色澤華麗的印刷品繪卷應有盡有,然而,佐為卻沒有挑到滿意的禮物,送給塔矢一家。

光說著:“你到底想買什麽嘛,這裏是全國最大的博物館紀念商店了,平安時代的繪卷、江戶時代的器皿、和圍棋有關的字畫,你都不滿意。”

“不是我不滿意,而是感覺不對。”佐為為難地搖著白堇色的袖子。有幾個孩子跑過貨架,看到穿狩衣的佐為,都回過頭來好奇地看。

“別那麽看著對方,不禮貌哦,這是東博,有許多學者都是古裝愛好者,會身穿古裝出行呢。”他們的家長對孩子們說,然後對佐為說“真不好意思”。

“媽媽,我也要像這個俊美的大哥哥一樣穿狩衣上街!”

佐為對他們報以溫柔的微笑。在孩子的嬉鬧聲中,光拉著佐為走出紀念品商店。

走在櫻花樹下,光瞥了佐為一眼,在想“這家夥很麻煩哎”。

看來,一切都沒有改變嘛,佐為就算有了身體,他還是那個麻煩的佐為。頓時,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真是的,有了身體後的佐為也學會現代日本人“禮尚往來”這一套了。幽靈時期的佐為,對光就從來沒有客套過,一直吵鬧著要和塔矢父子下棋。

“你別告訴我,要去銀座買頂級奢侈品你才滿意。”光沒轍,“我只去過銀座的耐克旗艦店……”

“小光,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是真的感覺不對。”

光一看佐為生氣的表情,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連忙放柔語氣,拉過佐為的手說:“對不起,其實我想說,只要是你送的禮物,塔矢一家人都會喜歡的。他們什麽都不缺了,我們送禮就是表達一份心意。”

“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還是不想隨隨便便。”佐為回握住光的手。

光有種感覺,要去北海道見塔矢行洋、還有桑原本因坊,佐為應該是覺得緊張了。這不是佐為第一次見到他們,但是,有身體時顯然和幽靈時期有著很大的不同。光覺得他多多少少能理解佐為的心情。

##

後一天,伊角約了佐為在棋院對局,本田、門脅、越智等人都站在旁觀局。清脆的金石之音不絕於耳,傳來棋士們的議論聲。有空閑的時間在棋院對局、交換意見,已經變成佐為和眾職業棋士之間的日常了。

光拿著日歷去行政辦公室,跟總管阪卷告知行程。

“我希望能夠和佐為一起去北海道參與活動,還有接下來佐為和桑原本因坊要下的第三場定段賽,我都希望陪在佐為身邊。我的頭銜循環賽——棋聖戰和王座戰,還有手合升段賽,先放一邊,具體的對局時間等我回來再排好了。”

光急急地對阪卷棋士說著,生怕他不允許自己跟佐為一起去富良野和小樽棋院似的。

“請允許我暫時推掉東京的工作,和佐為一起去北海道吧!”光清晰地重覆一遍。

阪卷是個快五十歲的八段棋士,光最怕管理層這種覺得他很任性的神情,忙鞠了一躬。

阪卷嚴厲地說:“進藤三段,你也知道頭銜循環賽日程緊湊,我們不能讓其他棋士都遷就你一個人,推後頭銜賽的賽程。”

阪卷九段和桑原本因坊比較熟,桑原本因坊去小樽休養前,曾經很看好進藤光,還說過“圍棋是要兩個天才才能下出來的”,可是,在阪卷眼裏,這小子無論怎麽長,還是帶著那個翹掉手合、一整個賽績不戰敗的初段的影子。

“那沒辦法,我搭飛機通勤好了。”光無奈地想,行政就是這麽死板,難怪當時亮被迫來回通勤,害亮都胃病覆發了。

光不情不願的,阪卷忍不住說:“進藤三段,我們都知道藤原棋士是你的老師。但是,你也不用太依賴對方吧,藤原棋士是去北海道出席讚助商活動和比第三場定段賽,又不是出國,何況,沒了老師,你自己就無法在東京比賽了?”

光震驚地聽著,握緊了折扇和日歷,寫滿日程的日歷紙都發皺了。

——原來,在大人們眼裏,我事事都在依賴佐為?可是,我明明也有幫過佐為,我有幫過佐為適應現代生活啊……

##

被平白無故教訓一通,光悻悻地從行政辦公室出來,碰到從棋室裏出來的本田、門脅、奈瀨、阿福。四人剛看完伊角和佐為下棋,都在議論著。

本田、門脅是和伊角同年當上職業棋士的,都視伊角為同期的競爭對手。阿福、奈瀨今年還在職業考試中奮戰,最近常和佐為覆盤。

“藤原老師的氣勢就像比公開賽似的,面對伊角也毫不留情,剛剛用‘小飛’一舉攻進了伊角的大龍,我在旁邊看得腿都軟了——”阿福純真地說。

“面對藤原老師,伊角也好厲害,下的棋都沒有在動搖的……”奈瀨語氣艷羨。

“是啊,面對藤原老師的攻勢毫不動搖,我就只在緒方老師和森下老師身上見識過。”本田佩服。

年長的門脅一直沒說話。門脅也和佐為下過,看過佐為越多的棋譜,就越想起自己和進藤的第一局棋……

就在這時看到光,門脅打了聲招呼:“喲,進藤。”

“在行政老師那碰釘子啦?”本田半開玩笑。阿福和奈瀨都關心地看著光。

光一揚日歷,重重嘆氣,“我一想到後面要北海道、東京為頭銜賽來回通勤,就覺得好煩。我又不放心讓佐為一個人去北海道和讚助方應酬、一個人跟桑原本因坊下棋!”

光脫口而出的抱怨讓四個棋士都吃驚了,他們驚訝:“進藤,你在說什麽呀,應該是藤原老師不放心你才對吧。”

“哎,怎麽連你們也這麽說。”光假裝生氣地鼓起臉,其他人都笑了。

一進入棋室,光就看到和佐為下得大汗淋漓的伊角。光聽到伊角“我認輸了”的聲音。伊角下得吃力,但佐為也沒多輕松。

光湊上前去看棋局,一瞬間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是伊角下出來的棋譜?!

伊角執黑,佐為執白。伊角用秀策的小目開局,佐為反而用現代的星。佐為現在很少用秀策時代的小目開局了。

棋局廝殺到中間,伊角攻陷白棋的一角,一口氣提了白六個子。這就是古典秀策流的優勢,用得好的話可以一瞬間占領大片實地,可見伊角掌握得相當好,當然,這些實地也是佐為自己讓出去的,因為佐為意圖快些分裂伊角在中央的陣地。

佐為後來當然成功了,但伊角並沒有太落後,相反,面對佐為的殺招,他應對得非常冷靜,還下出一手妙棋,差一點兒斬斷了佐為在左下角的棋形。真的,就是差一點點,佐為就得重新規劃左下角的布局了。

“好厲害的一盤棋,伊角!”光不由說。

也許,光不該感到意外。伊角是個後勁很足的棋手,最近在名人戰和王座戰上所向披靡,《圍棋周刊》說伊角是繼亮和光之後最強的新世代,光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佐為簡潔地讚許道:“伊角,和你下出了一盤精彩的好棋。秀策流用得非常好。”

“謝謝藤原老師,這都是因為有您在指導我。您一直在以頭銜戰的讀秒規則與我下棋。”伊角謙虛地說。

然後,伊角看向光,關切:“你們去北海道的時間都確定了?進藤,你頭銜賽那麽多,協調得過來嗎?”

“協調不了,只能通勤了。嘖,我就是日本棋院裏的‘社畜’。”光抱怨著,但眼睛還看著眼下的一局,臉色嚴肅。

光在想:伊角默默地向佐為請教和學習,不知不覺間進步了好多,等光發現時,伊角下出的棋已煥然一新,僅僅是看著光就覺得可怕了。光想起倉田的一句話:“不要只盯著前面的人,後面追上來的人才可怕。”

佐為和伊角都不知道那一刻驟然彌漫在光心間的威脅感,他們在聊去北海道的事。

“小光,你要是忙的話,不用陪我去富良野和小樽。參加完阿含宗的花祭活動,下完和桑原本因坊的第三場定段賽後,我可以自己回東京的。”佐為說著,可是光搖搖頭。

##

去北海道的日子日漸逼近,光和佐為沒在下棋的時候,就會去上野的不同博物館紀念品商店東逛西逛。

兩人經過黑田紀念館那巍峨的巴洛克式建築,碰到背著畫架進出的藝術科系學生們。藝術學生們看到佐為都側目,還有不少人指指點點地說“圍棋國手sai和他的學生”什麽的。

光說:“佐為,要不我們進去看狩野小姐,她應該還在畫室裏工作吧。再說了,她是行家,應該知道去哪裏買到合適的禮物。”

“小光,我們不如去裏面看看熏小姐和她的屏風——”

兩人的話音疊在一起,都笑了。

光打電話給熏,得到熏熱情的回應。

走進黑田紀念館,不等他們敲畫室的門,門就開啟了。那一瞬間,金光閃耀,鑲了金箔的屏風和燦若雲霞的蘇州絲線映亮西洋畫室。

“哇……”光一聲讚嘆還沒發出來,就看到那幅鑲滿金箔的《重屏會棋》仿作屏風。

“薰小姐,一段時間不見,看來你完成《重屏會棋》屏風,已經實現夢想了!”佐為又驚又喜,馬上到繡好的屏風前仔細觀賞。

“哎,你都繡完這心心念念的屏風了,怎麽都不說一聲啊。”光假裝生氣。

熏害羞地擺擺手:“我不是看你們最近忙嘛。”

“我可以摸屏風上面你繡的棋盤和棋子看看嗎?我還從來沒有觸碰過蘇州刺繡的圖樣!很想知道是什麽樣子的。”佐為提了個孩子氣的要求,光和熏都笑了。

征得熏同意後,佐為伸手去觸摸屏風上的棋局。刺繡黑白圖樣那細膩凹凸的觸感讓佐為震撼又新鮮。

“你準備好去參加藝術比賽了,這次一定能成功的。”光替熏高興。

“這都是因為有藤原先生出面為我向故宮借畫啦。”

“薰小姐,我沒有做什麽,是你的畫功打動了故宮的學者們——”

環顧四周,光眼尖地發現,畫室比他們上次來的時候多了些東西。

那是一扇暗金色的雄偉的二條城全景屏風,刻畫出京都繁榮景象。畫室角落裏還有一黑檀木架,熏把一塊金色真絲絹布繃在木架上,針還停在繡樣上。

佐為也很快註意到,走到那古建築屏風前:“熏小姐,這幅《洛中洛外圖屏風》是……”

熏解釋道:“我比預料中更早地完成《重屏會棋圖》仿作了,但是畫室租約還沒到期。東博的老師問我,還有什麽作品想借鑒學習的嗎?所以,我就向東博又借了《洛中洛外圖屏風》真跡。”

佐為微笑:“我記得,這是你祖先狩野派畫師的作品吧。”

“您還是這麽有眼光,沒錯,是我祖先的作品,所以東博二話不說就把《洛中洛外圖屏風》真跡借給我了。我打算用剩下的一些絲線,繡些建築局部在折扇上。”

光吃驚地看著黑檀木架上的金絲扇面絹布。數百種褐色和金色的絲線漸欲迷人眼,在夏日的陽光下閃爍著。

“這塊繡滿建築的金色絹布,之後會成為折扇的扇面?”光不禁伸手去觸碰上面華美的絲線圖紋。

光想起自己在棋院小賣部買的折扇,扇面是素白的,怪不得價錢不貴(當然,價錢是次要,最重要還是光想念佐為的心意)。

熏微笑:“據說,江戶時代很多禦城棋棋士,拿著的都是這種繡了屏風畫的折扇,與人對弈時彰顯貴族身份。”

佐為懷念道:“我記得有挑戰者也送給過虎次郎一把,這種江戶繡道折扇。虎次郎覺得太奢華了,就沒有在禦前用過。但有許多禦城棋棋士會在對局時用到。”

光沒想到這些都跟虎次郎都有淵源,感到更不可思議了。

“我在平安朝的宮廷中,曾見過許多刺繡工匠。我還記得有史書形容繡道‘刺繡作列國方帛之上,寫以五岳河海城邑行陣之形。’和圍棋的感覺很相像呢……”佐為回憶著他千年前的所見所聞。

光和熏都聽得入迷,不服都不行,佐為真是學貫古今的天才,不僅精通圍棋,其他領域都不在話下。

“熏小姐,在千年前,我有跟隨過大師和女官學習繡道,要是現在我想重拾繡道,會很難嗎?”佐為忽然問。

光沒想到佐為會這麽說。熏也楞住:“需要花點時間,怎麽這樣問?”

佐為解釋了想給塔矢一家人置辦禮物的事。光明白了。原來,佐為是想準備一些他能親手制作的禮物,表示他對塔矢行洋的尊敬,也好回應塔矢明子親手制作玻璃花器的心意。

熏沈默一會兒,好像在思考。光說:“我們今天來東博,就是想買紀念品禮物給塔矢一家,佐為眼光太高了,什麽都瞧不上……狩野小姐,你有沒有好的建議?”

熏看著手頭上的黑檀繡架和折扇絹布,還有眼前的《洛中洛外圖屏風》,忽而,她眼睛一亮,說:

“不如我與您合力在扇面上繡出這《洛中洛外圖屏風》局部,完工後,您就把這把繡好的折扇拿去,送給塔矢行洋棋士一家,怎麽樣?”

光和佐為都沒想到熏會這樣提議。佐為有點不安:“這樣真的好嗎?這是你正在繡的作品……”

“不要緊,我也才繡了一點點。反正我人在這裏,想要折扇的時候隨時描畫就好了,輕易得很。倒是您,難得在國內見一次塔矢行洋棋士,拿給您送禮物才比較重要。”熏善解人意地說。

光和佐為對視一眼,內心洋溢著欣喜。佐為笑:“你覺得沒問題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沒想到事情就這樣解決了,還是以這樣完美的方式。佐為說他千年前只會一點點刺繡,真的可以嗎,熏肯定道:“您輔助我在扇面上繡出基本的建築輪廓就好了。”

《洛中洛外圖屏風》上繪有二條城和皇宮,都是和佐為有關的地方。江戶繡道折扇又和禦城棋棋士、虎次郎有淵源,送給塔矢行洋最合適了。

“真的很謝謝你,薰小姐!”

“我還要感謝您陪我一起繡這扇面呢!”熏露出笑容。

兩人一起坐在黑檀木架前。佐為優雅地捧起絲線,勿忘草色秋葵花紋的狩衣袖子垂落,水紫色的長發拂落在金色真絲扇面上,就像一幅唯美的大和繪。看著他們,光覺得像身在古代的宮廷似的。

光一高興,講話就不經大腦:“佐為,我發現你們貴族都喜歡這種很像女生才愛玩的藝術,塔矢亮愛玩玻璃雕花‘江戶切子’,佐為,你也要玩刺繡了。”

啪的一聲,話音未落,佐為用蝙蝠扇敲上光的腦袋。熏也流露出被冒犯到的表情。光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小光,藝術不分男女,江戶時代的許多繡道大師都是男性,再說了,就算是女生的藝術,我們男生一起學有什麽不好嗎?”佐為哼了一聲。

“進藤君,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女生,有點大男子主義啊?”熏指出。

“啊,你們怎麽都開不起玩笑啊!”光躲避著兩人的攻擊,連連道歉。

三人玩鬧一陣,然後熏想起什麽,她握緊粉櫻色的和服衣袖,“對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們說。”

光和佐為連忙停止鬥嘴。

“我升業餘圍棋五段了。棋院的制度改了,業餘棋手也可以參與名人頭銜戰,所以……我和池田海生都報名了2005年的名人戰外圍預選賽。”熏小聲說。她顯然憋這消息許久了。

光和佐為不妨聽到這消息。

“你這人,升段了,報名了名人戰外圍預選賽,為什麽不早告訴我們呀?你再遮遮掩掩,我們就要生氣了。”光語氣責備。熏這個人,就是太獨立了。

“我怕打擾你們下棋嘛……不過,我想說,我們業餘棋手,也想和你們職業棋手一起參與到名人頭銜戰裏。”熏像是花了很多力氣才敢對光和佐為說出這話。

“當然,我們都能理解你!”光和佐為齊聲說。

熏點點頭:“就算是很快被你們職業高手淘汰了,我也一定能學到很多。我想在鉆研屏風畫之餘,成為一個更強的業餘棋士。”她鼓足了勇氣宣布道。

那一刻,熏的語氣裏流露出對職業高手的憧憬,就像每一個熱愛著圍棋的棋士那樣。

“恭喜你升業餘棋士五段,薰小姐。”佐為由衷說,“聽到你說報名了明年的名人戰外圍預選賽,我真高興。真想在比賽中和你對弈。”

“所以說,等我參加完屏風大賽後,可以多來找你們下棋嗎?”熏期待地問,“你們不嫌我水平太菜?”

“當然不會!求之不得與你下棋!”兩人說。

“謝謝你們!那藤原先生,我來和您說說該怎麽在扇面上刺繡吧……”

那天離開東博時,光和佐為都感到振奮,為伊角的進步,為熏的慷慨相助,也為朋友們在圍棋上的鬥志。

“佐為,最近發生那麽多好事,大家都挺我們,塔矢亮也在那邊,我們的北海道之行一定會很順利的!”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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