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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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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愛1

見狀,我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真是太好了,不管如何,我想要看到這個夢的結局。

而且比起美朱那張臉來說,雲染姑娘明顯讓人喜歡多了,更何況是用藺無雙來對比星宿,簡直不在一個層次上嘛。

慢悠悠的飄蕩在空中,我低頭向下望,就見藺無雙神色無波,眼底卻是堅定,“追蹤。就算吾不找他,他也會來找我。”

赤雲染微微皺眉,“狂龍死裏逃生,其手段奸詐卑鄙,必須小心慎防。”

“吾明了。有一事也請你答應。”藺無雙聲音淡淡的。

“何事?”

“如果吾有一天不幸,請代我將背後這口明玥,”藺無雙指了指背後身背的那口劍,“轉贈弦首。”

赤雲染聞言一驚,“這……我可以引你一見弦首。”

藺無雙搖頭,“不用了。有緣自然相會,無緣一切隨心無須強求。”

赤雲染無奈,“好吧。”

我聽得直皺眉,藺無雙這話,似有深意的樣子。

正想著,就聽見一陣喚聲,“學姐,學姐別睡了,起來吃午飯了。”

美朱你個吃貨!這一次絕對不聽你的,我一定要看到最後!

下定了決心,漸漸的,就聽不到美朱的聲音了,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跟上藺無雙和赤雲染的腳步。

兩人一路追蹤狂龍,幾天都不見蹤影。赤雲染也頗有些無奈,“這幾天皆不見狂龍的行蹤,究竟是藏身於何處?”見藺無雙突然腳步一頓,她不解的望去,“怎麽了?”

藺沒有回頭,“吾欲一往萍山。”

赤雲染不解,“怎會突然想返回?”

“這個日子、特別。”

藺無雙說完,轉身而行,我再次跟隨兩人回到安葬練峨嵋的萍山,在這裏,藺無雙終於在赤雲染的詢問下,道出了他和練峨嵋的過往。

“被喻為當世奇才的藺無雙,也曾經心高氣傲。聽聞同道出現一名被喻為不世之器的人,矛盾又好強的心態,讓吾上了萍山討教。當年年輕氣盛,未食敗果,更為喻為道門奇才的吾,竟敗在她的手下。那時吾才明白我的眼光有多短淺,竟被讚美所蒙蔽。而她,對勝敗毫無眷戀,踏在修仙之路上,從不曾被世俗與人性所影響。對於我的挑戰,她從無拒絕,總是冷漠以對。漸漸,吾由求勝的意念轉變為加強自己的能力,與她切磋比試。在悟練“古雲之極”的過程時,遇上無法突破的困境,是她默默守護著險險走火入魔的吾。當成功那日,是那一瞬間的微笑認同,讓吾自此失了心神。”

我坐在半空中,聽著藺無雙的回憶,只覺得美好得如同山頂的白雲,純粹無暇。

風兒輕輕吹動樹葉搖曳,我閉上眼睛,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這麽美好的感情,就算終究是有緣無份,也能讓人忍不住發自內心的微笑。

赤雲染聞言也是感動得美目如同泛起波瀾的水面,“練雲人她知道嗎?”

藺無雙搖頭,“凡道與仙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仙道不能沾惹情欲。為她,吾甘願放棄數百年的苦修;但是為了她,吾更不能說出這壓抑在心中無可宣洩的情感。她一心皆在求道。吾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為她的知己,將所有的感情封閉在這口劍之上,將劍沈入黑河底。就在吾回到苦境之後,才明白她在浩然居等待吾參與證道會的結果。心緒激動之際,吾立下誓言:明玥之劍,只為一人而出。即使是單向的感情,吾也不後悔。後來,卻發生狂龍一聲笑的悲劇。”

我聞言不禁好奇的飄近了些,為什麽狂龍什麽笑這麽恨藺無雙,我一直都很想知道。聽藺無雙緩緩而述,我不由得驚得捂住雙唇,原來,原來是如此……他對自己的親姐姐……怪不得練峨嵋的萍山會不落地,怪不得藺無雙自封浩然居。

卻原來,哎,都是癡者啊!

聽完藺無雙的敘述,赤雲染微嘆,“但在我聽來,練雲人她對你的心意,並不像你所想的那麽淡薄。”

藺無雙搖頭,“往者已矣,說什麼也徒留追悔。後悔的人是吾藺無雙……”

赤雲染望向他的背影,“藺無雙……”

我望著赤雲染的眼神,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難道,雲染姑娘她……

忍不住搖頭嘆氣,愛上他人的愛情,雲染姑娘,你可知你……

夜深了,兩人各自入屋內休息,我嘆息著飄在練峨嵋的衣冠冢之前。到底,什麽才是無悔的真情摯愛?

看到這裏,我以前心底一直縈繞的疑問不禁湧上心頭。看過前蒼龍和前白虎那種拋棄一切責任愛情之後,又看到七星對美朱的愛,我心底一直一直疑問。

而在這裏,愛著練峨嵋的藺無雙,戀著藺無雙的赤雲染,愛情和責任,前緣和此情,不知道,在這個夢中,藺無雙和赤雲染能不能給我一個完美的答案。

又是兩日一晃而過。

這日,藺無雙照例望著墓碑,而赤雲染則依然站在他身後,良久,藺無雙突然開口,“赤雲染,你能明白吾為何兩日來枯守於萍山嗎? ”

赤雲染點頭,“思念。”

藺無雙淡然的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沈重,“人的一生,最怕活在誓言與追悔之中。”

赤雲染微微低頭,“很多事情皆無法預料。”

藺無雙答得斬釘截鐵,“情,需要斷在未深之時。”

赤雲染上前兩步,“藺無雙,不提練雲人,你認為有什麼特質,可讓人心動?”

聽到她這麽問,我也忍不住豎起耳朵,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可以讓人心動的。

藺無雙未回頭,坦然答道,“心動總是無來由,而情動,就在於日久的相處與欣賞促成。 ”

我狠狠的一怔,隨即驀地一下恍然,原來,原來竟是如此嗎?

赤雲染也像是明白似的點頭,“我明白了。”

藺無雙點頭,“這條道路上,朋友與知己是不變的牽系。你可願意成為藺無雙的朋友嗎? ”

赤雲染低頭片刻,隨即開口,清清淡淡的聲音,帶著由內向外的剛強,“願意。”

“可讓我一聽三弦之妙? ”藺無雙轉身問道。

“獻醜了。”赤雲染放下身後的背的東西,掀開布包,我才看清,裏面背的一具三弦琴。

片刻之後,美妙動人的弦音響起……

藺無雙伴著琴音開口,“山為萍,雲為濤,絕逸紅塵任滔滔。”

原來,藺無雙已知道赤雲染的感情,在情未深時,這樣的堅定不移的答覆,而赤雲染,這樣堅決的舍棄與獲得……

在心底糾纏了很久的問題,像是終於找到了答案,讓我豁然開朗。我望著眼前彈琴與聆聽之人,嘴角漸漸勾畫出柔和的笑意,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麽溫和的笑過了。不是冷笑,就是諷刺,再不然,也是客套的微笑,已經好久,好久了啊……

只是,還差那麽一點,我有預感,我快看到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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