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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812 父子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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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2章 812 父子相認

衛胥是光明磊落之人,從不使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是以聖女沒有防備。

聖女氣壞了。

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算計的一天!

盧長使納悶道:“聖女,你不是服了避毒丹嗎?怎麽還會中毒?”

是啊,避毒丹可解百毒,連最厲害的蠱毒都能壓制。

這究竟是什麽毒?

……

衛胥解決完替聖女拖住他的最後一個傀儡高手,蘇煊那邊也殺完了。

羅剎就是羅剎,在體力懸殊的情況下,仍殺了兩名傀儡高手。

自然,也有衛廷的冷箭與他配合默契的緣故。

第一次作戰,便毫無顧忌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

這不僅是信任,也是一種膽量。

衛廷與蘇璃躍下屋頂,蘇小小也從巷子那頭走了過來。

蘇璃看著高大威猛的衛胥,簡直激動到結巴。

“地——”

爹才喊了一半,被蘇煊反手捂住了嘴。

衛廷眸光攢動:“爹。”

衛胥欣慰地點點頭:“小七,長,大了。”

關於說話,他要適應一下。

蘇小小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爹!”

我是你親親兒媳!

蘇小小絕對是崇拜的小眼神,與崇拜秦滄闌一模一樣。

“小小。”衛胥叫了她的小名。

看來這幾日的記憶也沒丟失。

蘇小小原本還在擔心他恢覆從前的,就忘了這幾日的了。

蘇璃努力扒下了自家四哥的手:“我呢我呢我呢?”

衛胥看向他:“蘇,小五。”

蘇璃被認出來了,卻一點兒也不高興,甚至有一丟丟小失落:“不是兒子啦?”

蘇煊又想揍人了。

衛胥去摸手中闊別已久的青峰劍。

衛廷突然道:“爹!當心!劍刃上有毒!”

衛胥手一頓。

蘇璃湊過來,指尖戳了戳劍刃。

Duang!

他兩眼一黑倒下了。

蘇煊沒眼看了,捂住眸子咬牙道:“都說了有毒,你這夯貨!”

毒是蘇小小給衛廷防身用的,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水劑,塗在劍刃上半點兒也瞧不出來。

當時聖女只盯著衛胥,沒註意到衛廷在把劍拋給衛胥之前,悄悄在劍刃上抹了毒。

只聞是不會中毒的,不過聖女與衛胥交手,多少碰到了一點。

蘇小小呃了一聲:“你不怕爹碰到啊?”

衛廷:“我沒想那麽多。”

衛胥:“……”

這個坑爹的貨。

……

蘇小小給蘇璃餵了解藥。

衛廷將劍刃上的劇毒洗幹凈,收回劍鞘。

隨後一行人除蘇煊外全都回了長留巷。

鬼怖去與黑甲衛匯合,沒這麽快趕回王都。

衛六郎與衛青、李婉都在。

衛曦月也在。

她白天睡多了,這會兒不困,正坐在爹爹腿上數核桃。

見到爺爺,她抱著核桃罐子走過去,揚起小腦袋望著衛胥。

衛胥將她抱了起來。

都說男女七歲不同席,衛曦月七歲了,尋常大戶人家的女兒家在她這個年紀就該學規矩了。

可衛曦月並不是普通的孩子,她眼中的世界也與別人的世界不一樣。

何況生離了五年,誰還能不好好疼疼她?

衛曦月將頭埋在衛胥懷裏,安靜乖巧極了。

說來也是愁人,三個小虎頭都長個子了,衛曦月還是小小的。

衛胥寵溺地摸摸她的腦袋,眼底閃過一抹柔和。

衛青、李婉與衛六郎看著衛胥這副正常不已的模樣,一個個驚呆了。

衛六郎怔怔地喚了一聲:“爹?”

衛胥望向眾人:“我回來了。”

一句我回來了,讓三人的眼眶都紅了。

衛六郎含淚走過去,對衛曦月道:“曦月,六叔抱。”

衛曦月的小身子一扭,躲進了衛胥懷裏。

衛青也道:“到爹這裏來。”

衛曦月不下來。

很好,有了爺爺,爹也不要了。

幾人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蘇璃叭叭叭地將今晚的事發經過說了。

他倒是想替四哥捂一捂小馬甲的,可是好像捂不住了。

衛六郎很是驚訝:“啊……蘇四他……”

衛廷看了自家二哥一眼,衛青的臉上沒有任何驚詫之色,果然家裏最早猜到的就是二哥。

都說衛家老二藏得深,蘇家老四又何嘗不是?

端的是一對臥龍鳳雛。

當聽到聖女被衛胥打傷,還折損了一名心腹長使與多名傀儡高手時,幾人都感覺痛快極了。

眾人聚精會神地聽著,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勁。

一直是蘇璃在說,衛胥自始至終沒吭聲。

李婉聽故事聽得最淺,最先朝公爹看過來。

只見公爹一瞬不瞬地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衛青兩兄弟,眼神充滿了難過與覆雜。

李婉拉了拉衛青的袖子,示意他看爹。

回來的路上,蘇璃就已經將衛家幾兄弟的情況說了。

得知老大與老二、老六都活著,他驚喜萬分,而在知曉老三、老四、老五永遠留在了沙場,他不亞於又經歷了一次喪子之痛。

衛青順著衛胥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腿,笑著說道:“爹,我已經沒事了,過幾日就能站起來了。”

最近腿部的知覺恢覆得越來越好,他已經在嘗試覆健了。

就是坐輪椅太久,腿上的力氣都給坐沒了,得一點點重新練回來。

衛胥的大掌落在他瘦骨嶙峋的雙腿上,紅了眼眶。

而後他又看向衛六郎。

衛六郎意氣風發地握了握金色的拳頭:“我很喜歡這條胳膊的,可好使了,還能當兵器用呢。”

衛胥緩緩摘下兒子的面具。

衛六郎用了蘇小小給他的藥,面上交錯的瘢痕淡了許多,不再猙獰可怖,但到底是留了淡淡的痕跡,不難讓人想象他被毀去容貌時的痛苦。

衛胥喉頭脹痛地問道:“怎麽……弄的?”

衛六郎低聲道:“我不記得了,醒來就這樣了。”

其實他內心早就接受了,和家裏提起也並不覺得有什麽。

但此時被父親這麽一問,他的心底突然就湧上了一股委屈。

他低著頭,鼻尖一酸,喉頭也無盡地脹痛起來,哽咽道:“爹……好疼的……”

原來只要有爹在,他就可以做回孩子。

可以委屈,可以喊疼,可以不用那麽堅強。

李婉把衛曦月從衛胥腿上抱了過來。

衛胥雙手捧著兒子的臉,用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額頭。

戰神閉上眼,一滴滾燙的熱淚落了下來。

……

分別五年,雖找回了多日,可恢覆了記憶才是真正的父子相認。

彼此心裏都有許多話說。

衛曦月是孩子,蘇小小是孕婦,倆人最先熬不住,一前一後睡著了。

李婉與衛廷各自將二人帶回屋。

比起說自己這五年經歷了什麽,衛胥更想知道兒子們的身上都發生了什麽。

這一說就到了半夜。

夜裏蚊蟲多,幾人從院子裏挪去了屋裏。

蘇璃趴在桌上睡著了。

三兄弟躺在床上東倒西歪的,像極了小時候。

仿佛昨天他們還在蹣跚學步,一轉眼,一個個都長成了男子漢,獨當一面。

衛胥坐在凳子上,看了三人許久,怎麽也看不夠。

折騰了一整晚,他其實也累了。

可他還不能睡。

他得去見一個人。

寅時的王都寂靜一片。

婁長老的住處,惠安公主與魅姬睡得香甜。

魅姬原本是要去見見先生再回程家的,可惠安公主落了單,她只好先留下來保護她。

蘇煊沒吵醒二人,獨自在院子裏靜坐。

石桌上擺放著婁長老留下的香爐,裏頭是南疆獨有的香料,專驅南疆的蚊蟲。

這一坐,就是大半夜。

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掠過墻頭,落在了蘇煊的身後。

蘇煊神色不變,端著茶杯繼續喝了一口茶。

“你在等我?”

衛胥問。

他正在努力習慣說話,語速很慢,“你知道我會過來?”

蘇煊站起身來,定定地看著他:“我該叫你一聲衛胥將軍,還是什麽別的稱號?”

聖女殿的傀儡都會擁有自己的新名字。

“衛胥就好。”衛胥說。

二人都沒坐下。

衛胥看著他道:“你的武功不錯,我幾個兒子裏,唯有老大,或可與你,打成平手。小七天賦最高,但他,練的太少。”

衛廷文武雙全,但在一個武將世家,能出一個神童兒子太難能可貴了。

是以,衛廷在習武上沒花太多功夫,反倒是讀書習字多。

“你的武功……怎麽來的?”

衛胥看出來了。

羅剎的武功是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的,那個代價或許他已經給了,或許還未兌現。

蘇煊不願談及此話題:“這就不勞衛胥將軍費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衛胥又問道:“你可還想殺我?”

用了還字,說明他記起了之前被刺殺未遂的經歷。

蘇煊倒也沒否認,坦坦蕩蕩地答道:“如果衛胥將軍能一直保持清醒,我自然不會動手,可如果……衛胥將軍最終還是淪為了聖女的傀儡,我唯有殺掉你這一條路可走。”

衛胥說道:“你殺不了我。”

蘇煊正色道:“殺不了也得殺。”

衛胥的眼底沒有失望,也沒有驚詫:“好,希望你記住,你今晚所說的話。一旦我徹底失控,一定要,親手殺了我。”

蘇煊蹙眉,滿眼震驚地看著他。

衛胥沖他招招手:“過來,我把我的弱點,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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