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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在偷偷想陸時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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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你在偷偷想陸時澈

他試圖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叔叔阿姨的去向。

林叔叔林阿姨總要去公司吧?

於是,他火急火燎地趕到林叔叔的公司樓下,前臺告訴林叔叔出差了。後來他又跑去林阿姨的公司,前臺同樣以這個理由,說暫時不回公司。

找了整整一天,陸時澈沒有任何線索,只能任由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不安與恐懼慢慢占據他的心,他開始責備自己那天離開林獲的身邊。

他越想越難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那個空蕩蕩的家。

房間裏一塵不染,以前他一個月沒回來,房間依舊保持幹凈整潔。可能是林獲偷偷幫他打掃衛生吧。

他站在陽臺,望眼欲穿,希望隔壁能夠亮出一盞小燈。黑漆漆的夜,無情地吞沒他的思緒。他回到了那個分化期,與林獲徹底斷了聯系。

他頹然地坐在陽臺地上,獨自面對這空蕩蕩的夜,眼淚不自覺地從眼眶裏滑落。

林獲,你去哪裏了?

林獲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茫茫。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面、白色的監控攝像頭、白色的被子與白色的床單,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白色。

腦袋暈暈的,他輕輕地動了一下身子。意識到束縛帶綁住了四肢,他才漸漸清醒,用力掙脫,卻始終扯不斷這堅韌的束縛帶。

房間墻面是隔音材質,鐵籠般窒息,一切吼聲都是徒勞無功。可越是無人回應,心裏越憤怒,他急需用吶喊來發洩情緒。

等到他安靜下來,有人從外面進來。見一個醫生輕笑著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他滿臉凝重的父母。

林媽媽唉聲說:“麻煩你了,醫生,我希望我兒子的取向能回到正常,不要再喜歡alpha。”

林爸爸跟著附和說:“希望你們能加快療程,別住院了一段時間後,依舊還表現出那種惡心的取向。”

林獲竭力解釋:“我沒有生病,我喜歡陸時澈,這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病,你們別白白浪費錢。”

林媽媽無奈地嘆氣:“看吧,說不通,醫生,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

那醫生說:“您放心,我研究取向問題多年,有過很多成功案例,一定能讓那些錯亂的alpha與beta回歸正常。”

林獲大聲地吼他:“你騙人,這不是錯誤的性取向,這世界上有多種取向,不是alpha與omega在一起才算絕對的正確。”

他們忽略了林獲的話,醫生繼續解釋:“我們采用系統科學的脫敏方法,讓他以後不再提起那個alpha,也會讓他對其他alpha會產生生理性厭惡。你們放心,絕對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只是經過這些治療之後,他會自然而然地對alpha產生抗拒,這能激發他beta的本能。把孩子交給我,你們請放心。”

林獲掙紮著,被推進一間漆黑的房間。

父母站在門口,叮囑他好好治療。可無論林獲如何反抗,他們始終不理會。

小黑屋的門“吱呀”一聲關上,唯一的光徹底淹沒在黑暗中。占滿腦海的想念格外清晰,他忐忑不安,心裏始終掛念著陸時澈。

他多麽希望陸時澈在身邊,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正在找他,是不是像以前那樣瘋狂地敲他的陽臺門。

他無法做出任何回應,當時,他生病了,現在,他依舊無能為力。

明明這段感情已經唾手可得,生活總是跟他開玩笑。阻撓他的人還是父母,他們說著愛他,但傷他最重的人也是他們。

“我恨你們。”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著,目光仇視著窗口裏的父母。

醫生為他打了一劑鎮定劑,他的情緒才漸漸平覆。

醫生同他聊天,在聊天的過程中,反反覆覆地提起陸時澈,讓他不禁放松了警惕。

“陸時澈喜歡你嗎?”醫生冷聲問道,“alpha終究受不住本能,他們會喜歡上omega,在信息素的誘導下,與Omega做/愛,標記Omega。”

“關你屁事。”

怒罵的話沒說出口,忽然一陣強烈的痛鉆進身體,他受不住痛苦,竭力地咆哮著,一切的掙脫都成了徒勞。

電流電麻了他身體,腦子短暫空白了幾秒。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真真切切的呼喊。

是陸時澈在呼喚他的名字。

“林獲……”

陸時澈的呼喊聲貼近耳朵,在無垠的黑暗無限放大。每呼喊一次他的名字,電擊增加了兩倍。

電流猶如狂舞的毒蛇,將他身體淹沒。劇烈的疼痛,如千萬根針刺穿他的肌膚。靈魂拉扯成碎片,他控制不住急劇加快的心跳,四肢瘋狂地顫抖著。

電流停下的瞬間,身體被抽幹了,汗水淌濕整張椅子。他惘然地凝視著黑暗,祈求黑暗帶他步入深淵。

“你跟這個alpha關系很好,但那不是愛。”醫生冷然地解釋著。

林獲滿身大汗,思緒早已飄到陸時澈身邊,全然沒在意別人的話語。

他不想聽到這種惡心的廢話。

他想殺了這個人,想拉著父母同歸於盡,叫他們也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所有暴戾兇殘的想法都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你在偷偷想陸時澈?”醫生問道。

“我在想怎麽殺了你。”林獲乏力地開口,如同一個洩了氣的皮球,說出來的話軟綿綿的。

從小到大,他遵循父母的意願活著,沒有自由,沒有喜好,就連不喜歡吃的食物都無法決定。

他曾經跑到湖邊,假裝在湖邊玩耍,趁人不註意,毫不猶豫跳了進去。

如果不是陸時澈救他,他早已離開這個世界。

電流再次擊穿他的身體,陸時澈一直在旁邊喊他,在痛苦剛剛減弱的時候,聲音再次響起,痛感一遍遍襲來。

“今天先試試感覺,明天繼續。”醫生轉頭跟護士說,“去找點beta適合看的片子,沒有反應的話,明天延長治療時間。”

陸時澈在家中苦等三天,這三天,隔壁始終無人回來。

林獲的父母肯定是猜到他會在家裏,所以不敢回家。

這下,他徹底跟林家切斷了聯系,但從那天他們知道他按門鈴的舉動,叔叔阿姨肯定還監控著家裏的情況。

等待很痛苦,他敲了敲門,高聲大喊:“叔叔阿姨,請你們讓我見林獲一次,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到底把他藏在哪裏了?”

他喊到嗓子都啞了,依舊沒有人回應。

哪怕他們看到了,也會不回他吧。

所有的方法都試了一遍,甚至去報警。那些警察聯系了林叔叔,林叔叔語氣很不好,說一家人出去旅游了,不方便洩露行蹤,便急忙掛斷電話。

他完全沒有能力反抗,只能呆呆地站在林獲家的門口,一遍又一遍地苦喊著林獲。他不甘心與林獲這樣草草結束。

如果林獲能逃離父母的掌控,早就回來找他了。可是,他等了這麽多天,依舊沒有林獲的蹤跡,林獲是不是毫無能力反抗?

他安慰自己,是叔叔阿姨帶走林獲,應該不會傷害林獲。然而安慰的話絲毫不管用,他不甘心,心裏有憤怒卻又無處發洩。

怒火徹底吞噬他的理智,此刻,他仿佛一座烈火燃燒的火山,翻滾著熔巖般的火氣,無法理清這痛苦的來源。

他發了瘋似的跑到父親的家中,瘋狂地按響了門鈴。在父親開門的那一刻,兇狠的一拳直擊父親的臉。

雖說父親是一個alpha,終歸沒有陸時澈的alpha等級高,所以他打不過陸時澈,只能任憑陸時澈的信息素碾壓他。

這個與他無關的新家布置得很溫馨,可想而知,父親新娶的妻子多麽溫柔賢惠。

他們一家人歡歡喜喜地聚集在大廳上,吃著美味的晚餐。多麽刺眼的幸福,他嫉妒得發瘋,心中混亂無比,難以冷靜思考,任由憤怒的漩渦,將他拉入深淵。

“我讓你們一家其樂融融,我讓你們一家幸福美滿……”他一口氣砸了桌上的飯碗,被他們齊力阻攔才停止瘋狂。

“林獲要是出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他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他打車來到母親家中,遠遠看到這一家人正在湖邊散步。夕陽下下,媽媽的長發在晚風中飛揚,俯身跟在小孩身後,護著他騎兒童車,兩人笑得很大聲。

多麽溫馨而美好的畫面。他依稀記得小時候,媽媽同樣守在他身後,教他騎兒童車。

應該有吧,他現在根本記不得兒時的畫面。鼻子不覺酸楚,情不自禁地代入自己,心想那個小孩是自己該多好。

他也想要媽媽的陪伴與關心,但除了林獲,他好像什麽都沒有了。

美好的想象退卻後,只剩下滿心的荒涼。

他恍惚地走到母親面前,腳踩住自行車前輪,阻止他們前進。

母親的笑容僵住,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你來幹嘛?”

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子,笑笑說:“沒什麽,我來請小弟弟喝飲料。”

“你想幹嘛?”母親驚恐地將小孩抱在懷裏,厲聲痛斥他,“神經病,滾回學校。”

陸時澈雙眸布滿紅血絲,一個箭步沖上去,死死地拽住母親的手,大吼她:“林獲去哪裏了?我找不到他,我說了,林獲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母親被他捏得手臂疼,激憤地大喊:“你個瘋子,我是你媽媽,白眼狼,我不知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著,他將手中的汽水瓶抵在那個令他嫉妒到發狂的小男孩頭上,“我從小缺乏教養,你最好老實說,否則,咱們都別想好過。”

“你神經病,我是你媽。”

“我沒有你這種媽媽,你愛過我嗎?沒有,一次都沒有。我只有林獲,為什麽要把他從我身邊奪走?你沒體驗過失去的痛吧?”

“你神經病啊。”母親發出尖銳的喊聲,孩子被嚇得嚎啕大哭。

他將手中的汽水瓶狠狠地砸向地面,發出劇烈的響聲。

“說不說?”陸時澈歇斯底裏地吼道,從地上撿起破碎的玻璃,抵在小孩的臉上,“我瘋了。”

“你個瘋子,你敢動我兒子試試。我真的不知道,林家人叫我去醫院找你,跟我講起你跟林獲的事。他們說如果我不來,就把我之前的事傳開。他們好像把他轉到別的醫院,你松開啊。”

小孩哭聲響亮,迅速引起路人的關註,陸時澈松開手中的玻璃,迎面受了母親的一巴掌。

“神經病,以後你別想我給你生活費,滾,我不想看到你。”說著母親轉身離開。

火辣辣的疼遍布整張臉,看到他們的幸福,嫉妒如同野蠻生長的草,恣意狂長,令他氣憤。

他從書包裏拿出另一瓶水,迅速擰開,快步地往前走去,徑直倒在媽媽的頭上。

媽媽目瞪口呆,楞在了原地,崩潰地尖叫出聲。等她轉回頭看陸時澈時,只剩下一道逃去的身影。

“陸時澈,我沒你這種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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