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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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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僵1

等到煙若回到房間中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又是當場倒吸一口涼氣。

若不是上輩子還算見多識廣,此時的她怕不是早就嚇的奪路而逃了。

被子中的仙君並未變成大耗子,但是他變成了一條魚。

準確來說,上半身還是那個翩翩公子著錦繡白紗的模樣,下半身已經變成了魚尾,正縮在被子裏,露出招搖的又五彩的尾鰭。

不止煙若受到了驚嚇,連房梁上吊著的旺財也嚇得差點掉下來。

“好家夥好家夥啊,老子我活了五百年,從來沒見過會變成魚的仙君。”說完它便驚恐地捂住了嘴巴,“哎呀,煙若,我們發現了仙君的秘密,不會被滅口吧。”

煙若沒好氣地甩他一句:“如今的仙君怕是沒本事滅咱們的口了。”

床上的紀雲淵也很驚訝,每年都會經歷禁斷期,卻唯獨這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激動竟然露出了魚尾,這是多麽不可饒恕的錯誤。

對,激動。

為什麽激動?

因為剛才門口有個狗男人在跟煙若拉拉扯扯。

她年紀還那麽小,那個什麽秀才如此大獻殷勤,定然是居心不良,結果這個傻丫頭竟然還挺高興的,還想陪人家過年,還要一起去黃金城,簡直豈有此理。

“我也活了上百年,也沒見過凡人會養一只四百九十多歲的雪參精。”紀雲淵沒好氣地嘲諷回去,“反正大家都有秘密,幹脆都心照不宣好了。”

煙若和旺財對視一眼,心說你老人家的秘密和我們這等小人物的那點玩意能相提並論嗎?

可是眼瞅著占了半個大炕的碩大魚尾,煙若真的開始後悔了,這家夥身上狀況太多,越來越麻煩了。看來治療的事情不能拖了,今夜就開始吧,不然他這樣子,遲早會被村裏人發現的。

上一世她隱約聽說過這位新妖帝的本相,傳聞那是一條毀天滅地的黑龍,一片龍鱗都有磨盤大。可如今他只是個可憐兮兮的美人魚,抱著被子瑟瑟發抖,尾巴光華,鱗片閃耀,絲毫沒有攻擊性。

“你當真要去剛才那書生家裏過年?”紀雲淵“打量”著煙若,好像能看到她的表情似的,“別怪我沒提醒你,那書生一身的黴運,身上三火都燒不全,只怕是個橫死的命格。”

“仙君怎可信口雌黃?”少女面露不悅,明顯地不高興了,“當初路過的雲游法師給李秀才算過命的,他的命格是極其富貴的,才不像你說的那樣。”

“路過的法師那是什麽東西?是正經修士嗎?有品級嗎?哪個宗門的?”仙君立刻咄咄逼人起來,“其實他本來的命根不能算差,官運是極好的,可惜這些年被借運借多了,能活過三十都算是好的了。看情況,他們一家子都被借過命,你以後還是少跟他們打交道好了。”

“借運?他們一家都是好人,誰會用這等歹毒的法子害人啊。”少女緊咬銀牙,顯然是想到了什麽,上一世全家橫死,小花流落煙花地的命運,難道是被人為造成的?

“你若是不信我的話,就去他家房門口三尺出挖一挖,萬一挖到什麽不必感謝我,反正我也只是一條沒用的魚而已。”仙君來了脾氣,拿被子把自己的臉一蒙,自顧自生氣去了。

煙若哪裏還有心情哄他,急急忙忙出了屋子,踉蹌往李家而去。

借運是邪門歪道才會使用的惡毒咒法,因為施術時代價極大,因此使用者會先選取一家命格極好的獵物下手,把他們一家的運勢轉移到自己身上,被借運這家人就會黴運連連,最終不死也得瘋。

潔白的雪地裏,少女跪在房間大口喘氣,她果然在紀雲淵指定的地方挖出了一個插滿銀針的小棺材,棺材裏的一共三口小人,背上寫著李家人的八字。

小棺材有所腐朽,顯然被埋了許多年,這歹毒之人已經禍害了他們家許久了。

煙若急急忙忙往回趕,想要趕緊找紀雲淵問個破咒的辦法,卻沒註意到一道白色的影子悄悄的綴在了自己身後。

她走後沒多久,那長著白毛的惡心東西便從地窖裏鉆出來,東嗅嗅西嗅嗅,顯然是再一次失去目標。

夜色降臨,煙若大方地點了最亮的油燈,和旺財面對面坐著,最終一人一參點了點頭,同時看向床上的紀雲淵。

少女神色裏帶著決絕,手中拿著匕首,動作還有些發抖。

紀雲淵聽力絕佳,自然早知道她的小動作,可卻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他向來不信任任何人,所有危險都會在萌芽是被他狠狠掐滅,但是面對煙若,他的原則一再的被毀得幹凈。

按理說仙門之人不該管凡塵俗世,他不僅管了還多嘴。

那人消失前反覆告誡他,禁斷期是他最大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知道的人都必須死。可是他不會因此而殺煙若,更不舍得對她如何。

他在心裏給自己找理由,那是因為自己現在虛弱,需要人照顧,現在留著她還用,自然不能動她。

哪怕這丫頭深夜手持匕首靠近自己,他也只是閉著眼,想等著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麽,僅此而已。

“仙君,我說過,是人都有秘密,你有我自然也有。”那女孩慢慢靠近他,輕輕訴說著,“煙若不求你別的,只求你我日後若是再有交集,請你看在我這些日子盡心盡力救治你的份上,許我一個心願,你可願意?”

“……”紀雲淵睜開眼,琥珀色的漂亮眼睛中依舊帶著一圈淺紅色陰翳。

一個心願,所圖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但是她寧願要一個心願 ,卻不肯嫁給自己。

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卻點點頭:“我答應便是。”

煙若這才滿心歡喜起來:“仙君可要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自然,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同你拉鉤。”仙君也說起了玩笑話,隨即神色鄭重起來,“答應你的是清越宗淩霄山紀雲淵,日後你且去清越宗找我,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我不是那麽貪心的人。”少女緩緩勾起嘴角,露出十分滿足的樣子,隨即一咬牙用匕首割破了手指,嘴裏嘶嘶喊疼。

那個瞬間,床上端莊自持的仙君狠狠鉆進了身下的被子,臉色不自然地難看了起來。

這是什麽味道,好像是曼陀羅混合著鬼美人的芳香,沈醉又香甜,幾乎瞬間激發出他本性中的肆虐欲與饑餓感。

琥珀色的瞳孔瞬間變得血紅,他看向煙若的眼神變了。

那一旁的旺財也沒閑著,在煙若動作時,他上躥下跳的用簾子蓋住了門窗洞口,生怕什麽味道洩露到院子中去。

魅妖血脈,最是魅惑人心。她的指尖血也有這般的功效,能惑人心智,激發出人的本能。

那雙修長的手死死抓著床單,在煙若沒註意到的片刻中,他的瞳孔又恢覆為淺淺的瑰麗顏色,對著她淺淺笑了一下。

冷汗順著白皙脖頸滴入,白嫩的手指被塞進了他的嘴裏。

這般的猝不及防,紀雲淵幾乎瞬間破了功,上百年的定力剎那間也要煙消雲散,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明白這丫頭幾次三番神神秘秘到底想要說什麽。

那一瞬間他幾乎生出一絲慶幸來,她和自己竟然都不能算是純粹的人,而是藏在人群之中的異類。

一個總是隱藏身份藏起尾巴的半妖,一個總是不敢以真實身份示人的魅妖,一個會被群起而誅之,一個會被人瘋狂捕捉。

以前總聽人說魅妖會讓人瘋癲,那時他不理解,此時此刻,他明白了為什麽。

心臟一聲比一聲劇烈的跳動著,紀雲淵的瞳孔逐漸清晰了起來,那些重疊的色塊逐漸變成了一個個清晰的物體,是床鋪、是桌椅、是窗上翻飛的小雪參,更是眼前纖塵不染,宛如從夢中走來的仙女。

她和自己想象的幾乎沒有差別,貓兒似的圓圓眼睛,大而明亮,這般專註癡迷的盯著你時,你會感覺自己被她捧在了手心上。奶白色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光輝。明明是嬌軟可愛的模樣卻要故作老成和冷靜。

哪怕穿著破爛也掩飾不了一副好底子和不落凡俗的好氣質,哪怕在這麽貧瘠破舊的屋子裏,也剝奪不了她一身的光華。這般惡劣的環境中,她也能像碎石縫隙裏鉆出來的頑強小草,茁長生長又熠熠生輝,讓人移不開貪婪的目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丫頭看起來太瘦了,臉頰微微凹陷,更顯得眼睛像黑珍珠似的。怎麽就像沒吃飽似的小動物一樣,有機會還是得餵胖一些才好。

仙君此時渾身傳來燥熱,那一瞬間紀雲淵覺的自己仿佛被天雷劈了,說不好是什麽感覺,只有一種時空倒轉的錯覺,所有的血液從尾巴流到了頭頂,嘴裏是最溫柔細膩的觸感。

“你頭頂長犄角了啊。”少女臉色微紅,連忙抽回了自己手指,隨手用純白色的麻布帕子擦拭著,“我能摸摸你的犄角嗎?”

拜托,這可是龍的犄角啊,火紅色的,像小小的珊瑚,毛茸茸的,珍奇又閃爍著光彩。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見到活的龍啊,更何況是摸到龍犄角,煙若忍不住開了口,希冀的眼神望著紀雲淵。

圓圓的大眼睛裏帶著渴求和期盼,拒絕的話就在嘴邊,紀雲淵卻臨時改了口,“只能摸一下。”

按理來說,犄角是絕對不能給人隨便摸的。

但……還是那句話,反正只要一遇到這個丫頭,他的所以原則全部都會變成狗屁。

然後他感覺到輕微的癢和劇烈的刺激,被子都要被那雙手給抓破了,紀雲淵死死咬住牙,小丫頭在犄角上隨手亂摸,他渾身更熱了。

那仙君臉色漲紅,忽然眸中一片冰冷,狠狠抓住煙若,將她重重壓在被子上。

煙若感覺一陣窒息,剛想發脾氣,卻見仙君手中之劍上已然沾上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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