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才不到十五歲，從小就被養在這裏，作為王富貴的商品，被賣給那些披著人皮的禽獸玩弄，甚至是交換器官。

而王富貴，還很無恥的讓她們穿上清一色的白色連衣裙，以此來作為純潔的象征。

南小糖咬著牙，憤怒在眼底蔓延，“所以，這就是你之前不告訴我的原因嗎？”

難怪他當時在船上會說，她知道了葉慕的計劃就沒有辦法進行。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忍不住，將王富貴這個畜生給推下游輪，讓他也成為魚兒的養料。

“為什麽不救她們？”她問。

韓昀琛斂眸，“中驅委調查到的時候，她們已經全部被控制了。”

被控制了？什麽意思？南小糖不解的蹙起眉。

韓昀琛看了眼那個冰雕少女。

南小糖心頭一怔，明白過來。

這個少女，也穿著白衣，但是，她是魔。

所以，她是之前在這個人間地獄裏，死掉的其中一個少女的怨恨化成的魔嗎？

化成了魔的她，早就將自己的姐妹們以極端的方式統統解脫，化作她身體的一部分了。

而那些替王富貴養著她們的手下，卻壓根對於這事兒無知無覺，還在天真的以為，她們還是那些普通的，任人魚肉的少女。

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麽白衣少女。

所有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都不過是她的分身。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閣樓裏，天臺上，都沒有她的蹤影。

因為那些都是她的分身，只要她想，就能夠在瞬間讓她們消失，重新又歸於自己的體內。

南小糖怔怔的看著那座冰雕出神。

葉慕的傑作，這座栩栩如生的雕塑，此時在她眼裏看來是多麽的諷刺。

明明這應該是一個可以天真浪漫生活在人世間的生命，可現在卻因為這些醜陋，而變成了魔女。

她吞噬了其他人的生命，做出了與王富貴表面上不同，但本質卻一樣的事兒，以此來壯大自己的實力。

“惡生魔，如果這世間沒有惡，也就不會有魔，對嗎？”南小糖問韓昀琛。

微微斂著眸，韓昀琛沒有回答。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怎麽可能沒有惡呢。”南小糖長長的嘆了口氣，“只要有欲望，就會有怨，有憎，有悲，有怒。”

這些情緒，若是不斷的發酵膨脹，就有可能發展成惡。

就連南小糖自己，都無法堅定的說出，她自己沒有欲望，沒有奢求。

即使才剛入世沒多久，她就已經有了太多太多的情感，太多太多的希望和太多太多的不舍。

更不要提，那些一開始就生存在這萬裏紅塵中的普通人。

“世間因果，我終於有些明白了。”南小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並不開心的笑。

韓昀琛他們，一定是早就參透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一直以這樣堅定的心境走到今天。

他們所要守護的，並不是單純的某個人，某件事，某個善惡是非。

他們眼裏的，是這萬裏江山中千萬年的平安和順。

唯有這點，是不可撼動的存在。他們也為此奮鬥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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