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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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孤單
51
“你之前還帶著我去參加易周的生日會啊，他的成人禮，不記得了嗎？”徐招輕聲問。
那種場合徐盛陽要是每一個都記住，只怕腦子早不夠用了。
“你隨口一說要認人家做幹兒子，他記了好多年。”徐招想想，還有點心疼易周。
“我什麽時候說認他做幹兒子了？”徐盛陽叉腰問。
“你看看你又忘了。”徐招說。
“當我忘了，”徐盛陽說，“早知道還真的認了，斷了你們這可能。”
徐招笑笑，察言觀色的問道，“不過，你和易承啟不是合作夥伴嗎，怎麽又——”
成了老混蛋了？
“那混蛋背信棄義，和我們公司藝人簽了專屬代言又跑去找其他代言人，寧願付三倍違約金也要毀約，還有其他合作也是······”徐盛陽反應過來，“話題怎麽跑偏到生意上了。”
“我只是好奇。”徐招說，“老爸你不和易承啟合作是對的，他才是真的神經病。”
“是嗎，那混蛋在生意上坑我，那混蛋的兒子又在情感上迷惑我兒子。”徐盛陽說，“我們上輩子應該有世仇，這輩子怕是要延續下去。”
徐招無奈道：“爸，我沒有被迷惑，我很清醒我在做什麽。”
徐盛陽搖搖頭，玻璃杯裏的冰塊融化了些，他拿起晃了晃，“還有嗎，再給我來一杯。”
徐招起身去倒水了，順便再切兩片新鮮的檸檬。
徐盛陽向後癱在沙發上，一下子感覺自己老了，在外人面前他再有城府有手段，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面對唯一的兒子他根本沒什麽辦法。
兒子從來沒給他出過難題，現在一出，似乎就是無解的題。
“小招啊。”
徐盛陽在沙發上這麽一喊，正在倒水的徐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爸我求你正常點，你不如直接罵我，打我也行。”徐招把檸檬水遞給他，在離他遠點的地方坐下了。
徐盛陽搖搖頭，緩聲說：“我從來不兇你，不打也不罵，不代表說，我是個多麽好的父親，只是因為你這個兒子太好了，我這輩子中了最大的彩票，就是有你這個兒子。我跟你媽媽的婚姻維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對你很愧疚，讓你沒法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裏長大。所以你說想學跳舞，想當明星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你，最開始我真的沒認為你會堅持下去，我等著你喊累和放棄了，隨時再走到正常的生活軌跡上來，但是你一次都沒有，沒有跟我抱怨過累，也沒有一次落下練習，一直到順利出道。”
徐盛陽這麽跟他掏心窩的說心裏話，徐招不可能不觸動，他們父子之間這種深層的剖露感情的交流太少了。往往他們都覺得不需要說這麽多話，心裏懂就可以了。
“爸，你說這些幹嘛？”感動歸感動，徐招還是保有理智的，事關他的未來，他不能被徐盛陽說幾句過去就迷糊了。
看著自個兒子冷靜的眼神，徐盛陽明白說那些過去是沒用了，他幹脆直接道：“我就是想問我那位聰明優秀的兒子去哪了？你怎麽這麽笨，你和那個易周最開始交往接觸時就沒發現他有什麽不一樣嗎？你心裏沒有響起警鈴？”
誠實來講，徐招從最開始就發現易周不太一樣，畢竟沒有哪個粉絲見他第一面就要跟他回家，也沒有哪個高中生在結束辛苦的高考之後，還跑去吃安眠藥結束生命。
當然也沒有哪個剛成年的小屁孩，搬到他家對面，一股傻氣的說要追他，也沒有哪個高中生這麽厲害，兼顧學業和寫劇本，居然還把劇本賣了出去。
最妙的是賣出去的劇本居然還是他演的。
有好有壞，有奇妙有震撼，如此鮮活和獨一無二的易周，出現在他生命裏。
徐招不可能不喜歡。
“爸，我不是變笨了，我的待人接物依然和以前一樣沒區別，我只是，”徐招甚少在他爸跟前展示脆弱的情緒，他覺得很不自在，現在他一咬牙，還是說了，“只是，很孤單。”
以前被徐盛陽笑著調侃你不孤單嗎兒子，現在還真的說對了。
徐盛陽楞了楞，說：“那你就算孤單也不能隨便找一個啊。”
徐招道：“不是，是因為喜歡上他之後，才時常覺得孤單。”
“我覺得愛一個人，就一定會分出自己的一部分，大家都說找到另一半，讓自己變得完整。但我原本就是完整的，是因為遇到了一個人之後，才有了缺口。”徐招慢慢的說，“因為這個缺口，我接收到很多以前沒有的情緒，他不在就會孤單，他陪在身邊就會開心，會有不安和緊張，也會更堅定，更勇敢。我沒法斷定多了這些情緒和感受，對我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唯一肯定的是，我願意讓自己有缺口。”
“爸，我理解你現在看易周的感覺，也理解你現在的生氣和反對，但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被迷惑，我很清醒，對這段感情我有自己的判斷。”徐招說，“而且，易周現在遭受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現在遇到一點困難，我們在盡力解決而已。誰能保證他的一生不遭受任何挫折和打擊呢。我們也不可能只在順境裏相愛。”
徐招一下說這麽多，把徐盛陽都說懵了。
他只是生氣兒子選了個這麽不著調的人做男友，他怎麽扯出這麽一大堆愛情觀來？
“你等一下，”徐盛陽忽然想到，“這是你自己的真實感受，還是你要演的那劇本裏寫的？”
徐招很無語，自暴自棄道：“對，我在背臺詞呢，背得怎麽樣？”
徐盛陽還真的信了：“挺感人的，劇本裏你也是對著自己的父親說嗎？”
徐招掩面嘆氣。
“行行行，知道了，是你真實的感受。”徐盛陽看了看手表，站起身，“行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有一天的會等著我。”
徐招楞了楞，跟著站起來，“就，就這麽完了？”
“誰完了？你們又完不了。”徐盛陽穿著外套看他，“怎麽地，就因為你談了個我不同意的戀愛，我就過來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不，不是，爸你還在生氣嗎？”徐招追問著。
“氣啊，留著以後吧，最近太忙了氣不過來。”徐盛陽還要回去消化一下今晚和兒子的談話，說太多了他一時都沒緩過來。
徐招給他開門，徐盛陽走出去了又退回來，思索了一下說，“我可能還會氣你，質疑你，且不同意你這段戀愛，但不管我怎樣，你都別忘了，你有義務讓自己活的開心幸福，明白嗎？”
徐招怔楞了一下，眼圈微微濕潤，他點點頭，“謝謝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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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還帶著我去參加易周的生日會啊，他的成人禮，不記得了嗎？”徐招輕聲問。
那種場合徐盛陽要是每一個都記住，只怕腦子早不夠用了。
“你隨口一說要認人家做幹兒子，他記了好多年。”徐招想想，還有點心疼易周。
“我什麽時候說認他做幹兒子了？”徐盛陽叉腰問。
“你看看你又忘了。”徐招說。
“當我忘了，”徐盛陽說，“早知道還真的認了，斷了你們這可能。”
徐招笑笑，察言觀色的問道，“不過，你和易承啟不是合作夥伴嗎，怎麽又——”
成了老混蛋了？
“那混蛋背信棄義，和我們公司藝人簽了專屬代言又跑去找其他代言人，寧願付三倍違約金也要毀約，還有其他合作也是······”徐盛陽反應過來，“話題怎麽跑偏到生意上了。”
“我只是好奇。”徐招說，“老爸你不和易承啟合作是對的，他才是真的神經病。”
“是嗎，那混蛋在生意上坑我，那混蛋的兒子又在情感上迷惑我兒子。”徐盛陽說，“我們上輩子應該有世仇，這輩子怕是要延續下去。”
徐招無奈道：“爸，我沒有被迷惑，我很清醒我在做什麽。”
徐盛陽搖搖頭，玻璃杯裏的冰塊融化了些，他拿起晃了晃，“還有嗎，再給我來一杯。”
徐招起身去倒水了，順便再切兩片新鮮的檸檬。
徐盛陽向後癱在沙發上，一下子感覺自己老了，在外人面前他再有城府有手段，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面對唯一的兒子他根本沒什麽辦法。
兒子從來沒給他出過難題，現在一出，似乎就是無解的題。
“小招啊。”
徐盛陽在沙發上這麽一喊，正在倒水的徐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爸我求你正常點，你不如直接罵我，打我也行。”徐招把檸檬水遞給他，在離他遠點的地方坐下了。
徐盛陽搖搖頭，緩聲說：“我從來不兇你，不打也不罵，不代表說，我是個多麽好的父親，只是因為你這個兒子太好了，我這輩子中了最大的彩票，就是有你這個兒子。我跟你媽媽的婚姻維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對你很愧疚，讓你沒法在一個完整的家庭裏長大。所以你說想學跳舞，想當明星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你，最開始我真的沒認為你會堅持下去，我等著你喊累和放棄了，隨時再走到正常的生活軌跡上來，但是你一次都沒有，沒有跟我抱怨過累，也沒有一次落下練習，一直到順利出道。”
徐盛陽這麽跟他掏心窩的說心裏話，徐招不可能不觸動，他們父子之間這種深層的剖露感情的交流太少了。往往他們都覺得不需要說這麽多話，心裏懂就可以了。
“爸，你說這些幹嘛？”感動歸感動，徐招還是保有理智的，事關他的未來，他不能被徐盛陽說幾句過去就迷糊了。
看著自個兒子冷靜的眼神，徐盛陽明白說那些過去是沒用了，他幹脆直接道：“我就是想問我那位聰明優秀的兒子去哪了？你怎麽這麽笨，你和那個易周最開始交往接觸時就沒發現他有什麽不一樣嗎？你心裏沒有響起警鈴？”
誠實來講，徐招從最開始就發現易周不太一樣，畢竟沒有哪個粉絲見他第一面就要跟他回家，也沒有哪個高中生在結束辛苦的高考之後，還跑去吃安眠藥結束生命。
當然也沒有哪個剛成年的小屁孩，搬到他家對面，一股傻氣的說要追他，也沒有哪個高中生這麽厲害，兼顧學業和寫劇本，居然還把劇本賣了出去。
最妙的是賣出去的劇本居然還是他演的。
有好有壞，有奇妙有震撼，如此鮮活和獨一無二的易周，出現在他生命裏。
徐招不可能不喜歡。
“爸，我不是變笨了，我的待人接物依然和以前一樣沒區別，我只是，”徐招甚少在他爸跟前展示脆弱的情緒，他覺得很不自在，現在他一咬牙，還是說了，“只是，很孤單。”
以前被徐盛陽笑著調侃你不孤單嗎兒子，現在還真的說對了。
徐盛陽楞了楞，說：“那你就算孤單也不能隨便找一個啊。”
徐招道：“不是，是因為喜歡上他之後，才時常覺得孤單。”
“我覺得愛一個人，就一定會分出自己的一部分，大家都說找到另一半，讓自己變得完整。但我原本就是完整的，是因為遇到了一個人之後，才有了缺口。”徐招慢慢的說，“因為這個缺口，我接收到很多以前沒有的情緒，他不在就會孤單，他陪在身邊就會開心，會有不安和緊張，也會更堅定，更勇敢。我沒法斷定多了這些情緒和感受，對我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唯一肯定的是，我願意讓自己有缺口。”
“爸，我理解你現在看易周的感覺，也理解你現在的生氣和反對，但請你相信我，我沒有失去理智，也沒有被迷惑，我很清醒，對這段感情我有自己的判斷。”徐招說，“而且，易周現在遭受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錯，他只是現在遇到一點困難，我們在盡力解決而已。誰能保證他的一生不遭受任何挫折和打擊呢。我們也不可能只在順境裏相愛。”
徐招一下說這麽多，把徐盛陽都說懵了。
他只是生氣兒子選了個這麽不著調的人做男友，他怎麽扯出這麽一大堆愛情觀來？
“你等一下，”徐盛陽忽然想到，“這是你自己的真實感受，還是你要演的那劇本裏寫的？”
徐招很無語，自暴自棄道：“對，我在背臺詞呢，背得怎麽樣？”
徐盛陽還真的信了：“挺感人的，劇本裏你也是對著自己的父親說嗎？”
徐招掩面嘆氣。
“行行行，知道了，是你真實的感受。”徐盛陽看了看手表，站起身，“行了我該回去了，明天還有一天的會等著我。”
徐招楞了楞，跟著站起來，“就，就這麽完了？”
“誰完了？你們又完不了。”徐盛陽穿著外套看他，“怎麽地，就因為你談了個我不同意的戀愛，我就過來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不，不是，爸你還在生氣嗎？”徐招追問著。
“氣啊，留著以後吧，最近太忙了氣不過來。”徐盛陽還要回去消化一下今晚和兒子的談話，說太多了他一時都沒緩過來。
徐招給他開門，徐盛陽走出去了又退回來，思索了一下說，“我可能還會氣你，質疑你，且不同意你這段戀愛，但不管我怎樣，你都別忘了，你有義務讓自己活的開心幸福，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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