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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筆小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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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筆小錢錢

大家各自分好任務,接下來就是長達二十四小時全程直播的創作時間,而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參加競演的歌手們倒是沒有顯露出任何倦怠來,都在爭分奪秒地搞創作。

就是這個過程……對於觀眾來說就有一點枯燥難熬了。

彈幕幽幽飄著:

【哎……散了吧,該洗漱洗漱該睡覺睡覺。】

【音藥人搞創作,門檻太高了……看不懂啊!】

【是這個理兒,直播原創這個噱頭是很吸引人啦……但是真看起來太無聊了】

【可不是,感覺朱導這個創意有點翻車,還不如提前錄播給我們看剪輯出來的精華呢】

這是,一條明顯是VIP黃鉆貴族的紅色加粗帶閃大字飄過:

【餵餵餵,你們是不是都忘了什麽啊!】

蛤?

大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祁朝啊!祁朝之所以上這個節目不就是來現場證明自己的創作能力的嘛!要是錄播剪輯的話,還怎麽證明啊!】

大家這才從被美色迷了眼的狀態回過味來,想起了這一茬。

對於吃瓜路人來說,祁朝到底抄沒抄襲,他們壓根沒多大興趣。要說對這件事很執著的,也就只有三家粉絲:宋昭的粉絲,居懷誠的粉絲,以及祁朝自己的粉絲。

別小看這三家粉絲,加在一起也是一個數量非常龐大的群體。

他們一個個守著電腦電視平板,目不轉睛,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哎…不過祁朝也是,既然是來證明自己的,為什麽要跟戴雨松組隊啊】

【是啊是啊,這樣最後到底怎麽劃分成果呢?如果寫的好,功勞是歸戴雨松還是歸祁朝啊?如果寫的不好,那又是戴雨松的鍋還是祁朝的鍋啊?這也太暧昧不明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往深夜而去,大部分觀眾都已經離開了《最強音浪》的直播間,唯獨剩這些勢要追根究底的粉絲們。

屏幕上偶爾劃過這樣的一兩句抱怨,但也都隨著夜晚的寧靜而消弭。

祁朝跟戴雨松分頭創作兩小時後,兩個人在歌手休息室裏匯合了。

戴雨松有些不安地坐下,打開電腦:“呃……我試著寫了一點,不過我沒怎麽做過這種風格的,所以找音樂指導老師幫了點兒忙——算了,你先聽聽吧。”

“我也做了個demo,一起聽。”祁朝說著給自己戴上了耳機,又順手給戴雨松遞了一個。

熬夜中的觀眾們聽不見他們那頭的聲音,但創作過程他們剛剛是看見了的。

祁朝剛才的兩個小時,就是一個人坐在鋼琴前面,不過也沒有一直在悶頭創作,彈彈琴哼哼歌,寫寫畫畫發發呆,甚至還對著房間裏的落地窗看了一個小時的星星……

——這人究竟有沒有在認真搞創作?觀眾都不由發出疑問。

而戴雨松那邊就顯得手忙腳亂了許多,對於沒接觸過的風格他明顯不知道從何下手,最後只能請來了音樂指導老師,讓對方幫了不少忙。

有彈幕質疑:【這算什麽現場原創,結果最後他們這組搬上臺的作品既不是祁朝寫的也不是戴雨松寫的,全是音樂指導的手筆,那祁朝還自證個P啊】

【對啊,而且兩個小時的創作時間,祁朝最起碼摸了一個半小時的魚!這還是保守估計!他這樣寫出來的作品,真的能信任嗎??】

也有彈幕反駁:【能不能有點耐心?這還什麽都沒有呢,就先貸款嘲諷啦?】

大家你嚷嚷兩句我嚷嚷兩句,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耐下性子,認真看直播畫面。

只見祁朝和戴雨松分別戴上耳機開始聽demo以後,祁朝神色沒什麽變化,戴雨松卻逐漸睜大眼睛,露出了某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拿下耳機,室內暖黃色的光線下,都可以清晰看到戴雨松臉上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羞赧的紅暈。

“——這是你兩個小時寫出來的?!”戴雨松的聲音被麥克風清晰地捕捉到。

“呃,也算是吧,還不太完善,後面肯定還要再優化一下細節。”祁朝說,“我們倆剛認識,我也不知道你的‘自我’是什麽樣的,所以我代表不了你。”

戴雨松立刻說:“沒事!你隨便代表!我都行!”

什麽自我不自我的,他壓根不覺得是什麽問題!文藝作品,你想怎麽解釋就怎麽解釋,只要舞臺呈現的效果好,觀眾跟評委願意買單就行了。

他們想要他有什麽自我,他就立刻長一個!

他的“自我”也許是苦情芭樂情歌,但是戴雨松就算再傻也知道,那種東西放在網上會有很多人願意聽,真正拿出來在舞臺上表演,既沒特色又沒沖擊力,更會讓評委覺得俗氣,他寧可不要這樣的“自我”!

祁朝卻瞥了他一眼:“那不行。我老板最近給我找了老師補中文,這種題目就屬於‘命題作文’,走題是要扣分的。”

“……”戴雨松無語,這小老外還挺懂應試的哈。

“但是我剛才問我老師了。”祁朝緊接著又說,“我中文老師跟我說,‘自我’這個詞有兩重意思,一重就是大家一般會理解的——我本身,我是什麽樣的人;還有一重是形容詞,是一種隨心所欲不跟隨規則的狀態。”

戴雨松:“呃……嗯。”所以呢?

祁朝:“大家聽到這個題目,第一反應應該都是去詮釋‘我是什麽樣的一個人’吧,但是我們有兩個人,而且彼此也不是很了解,我覺得我們就不要走這個路線了。”

戴雨松覺得他有點聽明白小王子的意思了。

祁朝:“我那會兒提議做爵士,也有這個原因。”

“怎麽說?”小王子說話說一半,戴雨松一頭霧水,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維。

祁朝有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也沒想到戴雨松這麽簡單的事都想不到,不過還是耐心解釋了:“爵士從誕生到現在,都是一種主打即興的音樂,是‘玩兒’出來的音樂,不是規規矩矩按照章程書寫出來的。”

“所以,它是一種很自我的音樂。”祁朝說著,拔出了插在電腦裏的U盤,在戴雨松跟前晃了晃,“這個demo也是我剛才即興創作出來的,當然這是舞臺競演,也不能太隨性了,所以只是采用這個風格和音階,後期肯定是要在編曲上再創作的。”

戴雨松咽了一口口水,越發覺得這小王子人不可貌相。

他自己雖然是網紅,但不怎麽關註網上亂七八糟的八卦——廢話,有那個時間他為什麽不多寫幾首歌多賺點錢?!

所以他是不知道祁朝的來頭的,初見對方,因為祁朝相貌太好,他只當這是節目組請來提升觀眾視覺享受的花瓶。

當然,這種偏見在他聽了祁朝的demo後早就消失無蹤了,不過小王子似乎還打算刷新一下自己對他的認知。

於是戴雨松小心翼翼地:“我能問一下,呃,你創作這首歌實際用了多久嗎?”既然是即興,那有可能祁朝根本沒有用到兩個小時的時間。

祁朝歪了歪頭:“啊?三分鐘啊。”

——歌曲長度在四分多鐘,但是其中有重覆的段落,所以實際的創作時間是三分鐘。

戴雨松石化了。

他用來遮住自己塌鼻梁的平光鏡差點從鼻子上掉下來……

救命啊!這人說即興他是真即興啊!一首歌幾分鐘他的創作時間就真是幾分鐘啊!

戴雨松總體來說還是個有點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半路出家,而且也稱不上多有天賦。所以這些年除了寫歌以外,也找了老師學習。畢竟他想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一些。

他的創作過程一向是曲折的,他勝在擁有細膩的感受和飽滿的情緒,但是在實現這些情感表達的技術層面上,有很大的欠缺。

要寫一首歌,戴雨松往往在最基礎的demo層面就要磨一至兩周,如果整體覆雜度高一些,後續還得找專業的人幫忙優化和編曲,這又是一個漫長的掉頭發過程。

而祁朝,這位長得像一個美麗花瓶的小王子,居然用三分鐘就能寫出一個這麽完整又抓耳的demo!

戴雨松忽然覺得對人生有點絕望了……哪怕是在被唱片公司接連拒絕的時候,他都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廢物過……

當然,這也就是現在。等到之後,戴雨松終於意識到,原來不是他太廢物,而是祁朝實在太天才,他整個人就豁然開朗了——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無人知道,位於帝都郊區高檔別墅區的宋家,二樓的主臥,今天一夜都沒有熄燈。

宋絡飛開了一盞暖黃色的頂燈,坐在臥室電腦前,渾身僵硬地對著電腦屏幕。

屏幕裏,赫然是《最強音浪》的直播,一頭栗色卷發的混血小王子正耐下性子,和他的臨時隊友解釋爵士樂的表現重點和需要註意的地方。

宋絡飛最開始是在網上看新聞的時候,無意間被推送了關於這個“祁朝”的一些消息。

他自然知道,自己跟那個A國女人所生下的親生兒子也叫祁朝,這是他當年親自取的名字。

他跟前妻解釋的時候,說“朝”這個字,在自己國家的語言裏代表了活力、陽光,如同初升的旭日。

但只有他自己心裏知道,他在看到這個完全違背自己人生規劃的兒子初生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朝生暮死”,趕緊和這段短命的婚姻一起消失在他的生命裏吧!

時隔十五年,宋絡飛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再次見到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個原本被他認為會繼承母親拙劣的基因,成長為A國典型廢物青年的孩子。

看著屏幕中祁朝耀眼的外表,在創作中游刃有餘的樣子,又看到各個社交媒體上關於他“萬年難遇的天才音樂少年”的爭論……

宋絡飛的眼睛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到最後,甚至散發出某種狂熱的情緒。

果然——他宋絡飛親生的孩子,就是有著非同一般的資質!

他的基因才是萬裏挑一的!甚至能改善劣質基因!

對於自己被醫生斷言喪失了生育能力一事,一直是宋絡飛今生的遺恨,他只能用所有的心力培養繼子,好在繼子也爭氣,沒有辜負他的栽培。

但是……

宋昭再怎麽優秀,那也是砸了大量資源和金錢,精心栽培出來的“精英”……

那又怎麽比得上繼承了他宋絡飛的基因出生的,萬裏挑一的“天才”呢!

宋絡飛幾乎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只是當再次想起剛才在網上看到的所謂抄襲事件後,他眼底又漫上覆雜而又陰郁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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