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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筆小錢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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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筆小錢錢

早上9點,《SI》訓練營裏的絕大部分選手,都正在以團隊為單位,為二公緊鑼密鼓地練習。

2號練習室內,律動感很強的音樂進入了最高///潮的部分,七名隊員迅速隨著音樂走位,去到自己該去的地方,整齊劃一地進入下一個舞蹈動作。

除了居懷誠。

他每天給自己加練,這支舞的動作早已記得爛熟,但是基本上每過一段時間,大家合一起練習的時候,他的part總會出問題。

比如現在,他按照之前的編排,走位完畢,結果在走位途中和另一名選手撞了個滿懷,兩人踉踉蹌蹌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以後,居懷誠發現,別人的位置整整齊齊,而自己在其中十分突兀,根本不在陣型當中。

……大家的走位和舞蹈都都跟之前定好的編排不一樣了。

居懷誠皺了皺眉,停下了舞蹈動作——這個情況,他再繼續跳也沒有意義了,跟別人完全不在一個體系內。

“這不是我們之前編好的舞吧。”他停在原地,聲音清潤潤地問道,並未因為這種一而再再而三針對自己的狀況而發怒。

他們是個七人隊,其中五個人都低著頭垂著目光,似乎在極力避免與居懷誠對視。

除了處於C位的陳海,他自顧自地繼續隨著音樂舞蹈,目光直視前方,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居懷誠在說什麽似的。

居懷誠不是傻子,他知道,這些“意外狀況”,當然並不是意外,而且跟其他隊員也沒有什麽關系,唯一的問題就出在他們組的C位——陳海的身上。

於是他直接關掉了音樂,他覺得他和陳海都必須直面問題,繼續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狀況”下去,只會讓他們這個舞臺變得極為糟糕。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公演,不同於初舞臺,是要直面觀眾和粉絲的。

照他們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若是到時候直接拿上舞臺,那是對支持他們的粉絲極大的不尊重。

音樂倏然停止,陳海也終於慢吞吞地停止了跳舞,手插褲兜站在原地,擡著下巴,目光盯著天花板上的某個點,壓根不看居懷誠。

“陳海。”居懷誠走到陳海的面前,直直地看著他,“你是我們隊伍的C位,也是隊長,不管是歌詞還是編舞,你都是最有決定權的那個人。我們大家都非常信任你,你如果希望調整歌詞和編舞,我們當然都尊重。但是在發生變化後,你應該也要通知到我們其他人吧。”

對於歌詞跟編舞擅自變化卻不跟自己溝通這件事,居懷誠之前已經提醒過陳海,要跟自己及時溝通了,然而陳海一直我信我素,繼續無視他,所以這次居懷誠說話已經不太客氣了。

他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一個溫和脾氣好又親切的人,但這也不代表他是一顆好捏的軟柿子。

“哦?”陳海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我沒通知嗎?那其他人怎麽都做得好好的,只有你掉隊了呢?所有人裏只有你做錯了,你不反思自己,反倒來質問起我來了,真有意思哦。”

另外幾個選手在練習室的重度低氣壓下,都不太敢擡頭看他們。然而聽到陳海這句話,他們還是偷偷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神情莫測。

這種受害者有罪論,實在是有點耍流氓了……

然而陳海不是個好招惹的,他們一時都噤聲不敢說話,偏偏陳海還不打算放過他們。

“夏非凡。”被陳海點名的黑發男生渾身一凜,可憐兮兮地向其他同伴露出求救的目光。

其他人紛紛動作幅度極小地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夏非凡,你說,改歌詞,改編舞的事,我通知到你了麽?我盡到我這個C位的責任了沒有?”陳海臉上笑瞇瞇的,但被他點名的夏非凡只覺得汗毛倒豎,不寒而栗。

他只是一個小公司出身的邊緣選手,他們公司招了那麽多練習生,他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通過了《SI》的好幾輪面試,得以成功沖進這檔全國最火的選秀節目的。

他收拾東西來這裏的時候,全公司上下從練習生到出道藝人再到工作人員甚至老板,都列隊歡送,他就是全村的希望啊!

雖說是全村的希望,他們公司倒也沒有給他太大壓力,大家都知道,能入選就已經很不錯了,對於他們這種沒有鈔能力也沒有影響力的公司出身的小愛豆來說,能挺進二公就已經算是勝利了!

夏非凡果然人如其名,十分非凡!一路運氣不錯,一公的時候憑借錦鯉一般的運氣,進了陳海的隊——因為一公現場當時節目還沒有播出,最有人氣的選手仍是陳海,所以他們的隊伍成功摘得全場第一名,他跟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順利進入了二公。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能走到這裏,主要就是仰賴著陳海。

“通……通知到了,海哥很……很負責任。”夏非凡這話說得十分沒有底氣,既不敢跟陳海對視,更不敢跟居懷誠對視。

居懷誠:“……”陳海這跟嚴詞逼供有什麽區別。

“袁路。”陳海又開始點名,被他點到的這位選手又是頭皮炸開。

“行了。”居懷誠不忍心看那幾個軟綿綿的同僚被陳海為難,主動出聲打斷了陳海,“所以你是決定了,接下來也要繼續這麽做麽?”

陳海笑:“對啊。而且我做什麽了,我只是盡到我作為一個C位兼隊長應該做的而已——精進編舞和歌詞,希望舞臺能達到更高的標準,有錯麽?”

居懷誠點點頭,他知道再跟陳海辯論也沒有什麽意義,對方似乎只打算一味挑釁。

他對跟陳海誰能駁倒誰沒有興趣,只想對最終的舞臺呈現效果負責,所以等大家練習結束後,居懷誠便私下找到了其他幾名隊友,拜托了他們以後若是再有變動的話,及時通知自己。

大家基本上都是無奈屈服於陳海,心裏大多是向著溫柔親切業務能力又強的居懷誠的,便紛紛點頭答應。

此後陳海再改歌詞改編舞,便都有人向居懷誠通風報信。如此一來,他們組的聯系雖然磕磕絆絆,但也總算是勉強順利地進行了下去。

不過,對於這種“順利”,陳海顯然並不樂見其成。

二公彩排當天,居懷誠被老師嚴厲地批評了。

“怎麽回事呀,懷誠?你不是一向很認真的孩子麽,怎麽總是失誤跟隊友脫節?到底有沒有在認真練習?”老師的語氣到後來已經十分地急促了。

“如果你是因為基礎不好舞蹈跳不到位,老師不會責怪你,但你現在這種失誤,我只能理解為態度問題,是消極應對舞臺。明天就要正式公演了,你打算把這種錯漏百出的舞臺搬到觀眾眼前麽?”

居懷誠:“……”

現場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居懷誠知道,老師是看重他,為他著急上火,才會嚴厲地指出他的問題。

“對不起。”他最終沒有為自己辯解,向著臺下所有的老師和工作人員、以及其他選手,鞠了一個90度的躬,許久沒有起身。

臺下立刻有心直口快的選手為居懷誠出頭,打抱不平:“老師,事情不是這樣的!懷誠真的有很認真在練習,完全沒有消極應對舞臺!只是陳……”

“我今天會重新練習的,一定會跟上大家。”居懷誠卻沒有讓那位選手說完,便主動出聲。

——並非他怕事,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早已看出陳海是何等睚眥必報的人,讓別人為了自己得罪他,不是什麽好事。

更何況明天就要正式公演了,浪費時間在這裏吵架起內訌沒有必要,不如抓緊每分每秒練習。

陳海抱著胳膊,站在舞臺上燈光最盛的位置,譏誚地瞥著居懷誠。

“總之,你今天好好練習吧,不要因為外界的關註迷失自己,讓老師對你失望。”老師揉了揉太陽穴,餘光註意到陳海,又補充道,“陳海今天表現得很出色,他畢竟是你們隊的隊長,你有什麽跟不上的,也去跟陳海請教學習一下。”

其他選手聽到老師這個話,有幾個脾氣暴躁的直腸子都要坐不住了,跳起來就想為居懷誠說話,但居懷誠朝他們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他們冷靜。

“我知道了,老師。”

彩排結束,居懷誠在一群選手的簇擁安慰下往宿舍走。

嘴上雖那麽說了,他卻也知道,陳海必然不會給他任何幫助——他不冷嘲熱諷就已經是積德了。

最終的編舞再次更改,卻沒人告訴他,多半是陳海向其他人施壓了。

他也不想再為難另外幾個隊友,居懷誠便私下找到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跟他們要來了彩排時候的錄像。

——若是沒有人通知他,他就自己,用今天一整夜的時間,去一點一點地,把舞蹈扒出來。

一切只為了明天的公演,呈現出最好的舞臺,不讓支持他的觀眾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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