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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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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 34

“我還是最期待《特工》這部電影,那麽真實的場景,不拿個戛納電影節的獎,簡直不可能。”

“那等在日本上映,我們可以一起去看呀。反正沒有幾天了。到時候你約個地點嘛,我家也搬來東京了,見面很方便的!“

虎杖悠仁站在夜風中,歡快地揮別母子兩人。

“阿姨做的金槍魚茄子拌飯味道超棒的!我好期待下次見面!還有很多事想向您請教!“

“歡迎再來!“今晚吉野凪也很開心——她很久沒看到兒子如此有活力的模樣了。

“好呀。“吉野順平揚聲說完這句話,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已經是所謂的“詛咒師“了。而虎杖悠仁是來調查他的咒術師啊!過去的三個多小時裏,他完完全全忘記了這件事。

當他意識到歡樂的時光總會過去時,接下來的話就變成了喃喃自語。

“希望下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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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淩晨,虎杖悠仁倒了幾次車,直到快回到高專才接到了憐子的電話。

“學姐?你回東京了嗎?“

“還沒,目前看來事兒有點難辦,後續還有些掃尾工作。”

孔時雨和他體內的老幽靈死了,但是他在八丈島的落腳點可是完好無損——電腦上沒有銷毀的購票記錄、房間裏的大量銀行卡還有碎紙機裏的記事本……今天剩餘的時間憐子和警員們都在試圖從他住過的房間和聯系過的人那裏挖到一點線索。

那位叫羂索的“老老老老人家”疑似近期帶著收養的“小孫子”去過美國。

洗/錢的蛛絲馬跡則顯示,夏油傑“死後”盤星教時器會把資產轉移到了海外,倒了幾手不知所蹤。

而房間裏留下的諸多咒術相關道具裏,某個古樸鑰匙上似乎有定位的功能——如果憐子沒弄錯,這似乎指向一處位於京都的地點。接下來,可能還要到東京走一趟。

當然,這些細節她不會講給虎杖悠仁。

她連“八丈島”和“孔時雨”這些關鍵詞都沒跟他講過,唯恐被兩面宿儺這個定時炸彈聽了去。

虎杖悠仁也很有眼色地沒問具體細節。

“辛苦了學姐!“

“問問你今天的情況,有所收獲嗎?“

“呃……算是有吧。“

“算是,是什麽意思?“

“學姐你不是要我註意裏櫻高中附近的霸淩事件嗎?今天我遇到了一個男生——當時我在街上轉來轉去,就聽到很遠處有……爭吵的聲音,所以我就跑過去看了,結果正聽到那些欺負人的不良生說有人死了……“虎杖悠仁把今天下午的遭遇說了一下:“他們說的死去的人好像就是你讓我調查的。然後還有很奇怪的一點,他們覺得死去的人和順平有關——哦,順平就是我說的那個男生。”

“被欺負的學生叫順平?都‘順平’了,你看來和他真混熟啦。”

“是的,所以我就試著和他交流了一下……”虎杖悠仁簡單地講述了過程,最後總結到 “我覺得他是個好人,和那些人的死應當沒有關系,大概……也不知情。”

真人曾經細心的教導過它的“玩物”如何避開咒靈的視線,而吉野順平本人也很擅長掩飾自己的異常之處。一來二去,虎杖悠仁這個實心眼兒孩子根本不知道順平已經掌握了咒力。

“你在他家混了一頓晚飯。“

憐子深吸了一口氣。

“你怎麽沒留在他家住下?“

“啊?這不合適吧!我們才剛剛認識。“

“我的意思是,你花了一下午,看到了兩集電影,做了個秘制炸雞排,蹭了頓晚飯,陪人家媽咪喝了頓酒,最後確定了一個普通學生無辜。”

“額……”

“他有沒有說裏櫻高中有其他人還有類似遭遇?”

“我覺得問這個不太好……“

“好吧,你很註重他的面子,不想戳他的傷疤。”憐子吐了一口氣,“所以下面你打算怎麽辦?”

“我……“虎杖悠仁想了一會兒,說,”明天我再去裏櫻高中,找到那幾個欺淩順平的學生,說不定他們知道什麽。“

“這麽麻煩,你為什麽不直接去問順平同學?”

“呃……不太好吧。我覺得順平肯定不願意提他們……”

“好吧,你這樣考慮也是合理的。畢竟我也被不止一人吐槽說做事太粗暴,惹當事人反感。“

憐子話音一轉。

“但是你今晚為什麽要回學校?”

“學姐?”虎杖悠仁一瞬間覺得話題又回到了起點,“我和順平還不熟啊。”

“……看過007嗎?”

“看過啊。”

“那你覺得一個特工發現了嫌疑人,白天接觸嫌疑人後沒有觀察到明顯疑點。那麽到了晚上,是會選擇暗中潛伏拿著小望遠鏡繼續偷窺,還是坐地鐵回總部睡大覺呢?”

“……”

“如果是我,不完成任務解決咒靈,是不會從事件中心地帶離開的。”憐子說。

“東京的旅店管得是比較嚴,按國際規定不滿18歲不許單獨入住。但是你也可以偽造個父母簽字的同意書之類的東西,假裝畢業旅行就好。畢竟未成年也有單獨出行的合理需求嘛!更何況小巷子裏的Love hotel根本不看你的證件,給錢就好——反正以你的武力值也不用在深更半夜擔心自己的貞操問題。

話說回來,其實有些主題酒店還挺讓人驚喜的。別擔心錢,這點兒經費管夠。”

“呃……好的,謝謝學姐指點……”

此時此刻,虎杖悠仁對伏黑惠私下裏給出的關鍵人物介紹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乙骨前輩強大、穩健、沈著……除了被裏香附體的時候言行有點兒辣眼睛,但是知道原因後也可以理解。五條老師只有在生死攸關的時候才會靠譜,但他確實能量強大,只要認真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而山田前輩……一直都在靠譜和不靠譜之間左右橫跳,把局面維持在一個微妙的狀態。

“住宿費的事情不用擔心,不夠的話可以找我或者五條老師,事後也會都補給你,事急從權嘛。“

“好的……其實我可以在小鋼珠店過夜的。裏櫻高中附近有24小時店,我記得。”

虎杖悠仁弱弱地說。

“那好,你明天繼續加油。”

“嗯!謝謝學姐!”

虎杖悠仁長舒一口氣。

從小作為一個普通孩子的他,還真的有點兒難適應咒術師的生活節奏。

特指有點兒刺激的部分——他還沒住過酒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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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被掛斷的同時,日本的另一個古老核心地帶——京都,暗中正發生另一場變化與交鋒。

深夜,北郊的鹿苑寺,萬籟俱寂。

作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欽點的景點,白日裏喧囂的游客都已不見,時值深夜,僧人們也都已休息,但是在佛寺後院裏,卻是另外一副場景。

月影下,一位身材窈窕的女性正用發帶束起自己的長發。

家茂康昭在她背後靜靜地看著。

那是他熟悉的身影——那個沒用的女兒。

家茂康昭一直覺得自己很倒黴。

自個兒沒輪上好用的術式,而且還生了個沒有術式的兒子,偏偏又有個賠錢貨女兒得到了家茂家相當不錯的術式,最後和前婚約者餘情未了的側室反而生了個家傳術式出來!

若實理的術式生在兒子伸一身上,他們父子合力,能力絕對不會比被人吹上天的赤血操術差勁。可是老天卻偏偏把【血液轉變】術式給了實理這個賠錢貨。

所以他也只能捏著鼻子阻止家茂實理嫁人,成為別人的資源。

29歲的家茂實理也因此成為了禦三家難得一見的大齡剩女。

但是,今天起,世界上沒有家茂實理了。

女子紮好辮子,款款轉身,露出一個笑容。

“真是多謝了。”

然後側身從一直像雕像那樣站著的裏梅手裏,接過小小的帕子,揩拭掉額頭上的粘液和血跡。

只留下一道皮肉內卷的猙獰縫隙。

“看來還需要點兒針線彌補一下。”她把額前碎發攏下來,略作遮掩。

“您是否滿意?”

家茂康昭恭敬地問道。

“還不錯。作為應急品,已經超出預期了。”

羂索笑道。

“辛苦你了。”

“不辛苦,反正只是個沒用的女人。“家茂康昭答道:“只是我沒想到您的真身竟然是鹿苑寺的得道高僧。”

他們身側的靈塔,有一個常年在內側被木板堵住的小洞打開了。

剛剛羂索的術式實體“腦子“就是從這個高大的法體靈塔裏爬出來的。

“我可沒有這麽深的佛法造詣——與我而言,這只不過是些沒有手段和膽量向前,只能做著白日夢的庸人囈語罷了。”

比如天元。

羂索想到這裏,笑了笑。

“只是因為這裏免於人打擾。一百年前日本就開始挖地鐵了,要是再想像古人一樣,挖個坑把自己埋在裏面,以為可以天長地久,我豈不是太傻?可若是古跡的話,操作得好,就不會有人產生不必要的好奇心。想想看,京都只敢挖兩條地鐵,難道不是因為地下遍布古跡的緣故?“

自從羂索大正年間在英國見識過了地鐵,就把存放自己真身的咒物遷到了這裏。

他可是相當與時俱進的人,絕不會做突然被挖掘機一鏟子撬出土的蠢事。

“您確實高瞻遠矚。”

家茂康昭恭維道。

他臉上堆著笑,可笑容裏還藏了些別的意味。

那是猙獰和野心。

“那麽,以您的本領,定然快要發現了吧——“

發現他在這具軀體上做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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