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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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 23
三個無知者無畏的高中生圍成一圈，蹲在地上看那根掉出來的手指。
“這是塑膠玩具嗎？”
“仿真度好高！”佐佐木大著膽子摸了摸。
“該不會是真的吧……你看，指紋都很精細。”井口小聲說道，“不是有一些幫會懲罰人的時候會將手指切下來嗎？”
“但是這更像木乃伊的手指哎，井口。”
“說不定被切斷手指的人會把手指一直留著呢，留作紀念。”井口沈吟片刻，“你覺得呢？虎杖君？”
“前輩，抱歉吶，我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傳聞不是說，你以前在西中的時候就打倒過好幾個幫派嗎？”
“啊，這……其實只是教訓過周邊的不良而已。他們做的太過分了。”虎杖悠仁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根看上去像手指的東西，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學姐，我們要報警嗎？我是說……如果它是一根真的人手指。”
“只是手指而已。應該不會和兇殺案聯系在一起吧。”佐佐木說，“而且它看上去放了很久了。”
三個少年兀自談論著。年輕人的興致一上來，連離下午開課時間僅剩五分鐘都沒有註意到。
而他們更沒有註意到的是，自從手指掉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某個他們看不到的世界裏，附近幾公裏的咒靈都像嗅到了臭肉的蒼蠅一樣，開始了騷動。
跑得最快的那些，已經摸到了學校的大門。
-----------
此時，樓下。
“伊地知先生……”伏黑惠虛弱地說，“麻煩您放帳，裏面的咒物，不是一級。可能……更高。”
這還是保守估計。如果不是特級上不封頂，伏黑惠甚至想說出“特特級”。
伊地知潔高好歹也是咒術高專科班出身的輔助監督，他對咒力的運用和感知都是強項，如果運動神經和反應速度再好一些，以他的咒力水準完全能評上四級的咒術師。
此刻，他和伏黑惠都聽到了天臺上隱隱約約的談話聲音，也感知到了樓上傳來的不妙氣息。
“伏黑君，把人盡快帶出來就行。”他咬著牙說，“咒物放在裏面，先不要管。”
等帳落下，他就會立刻通知校方疏散全部人員，然後向東京求援，並且協助伏黑惠盡可能將災害的範圍縮小。
僅僅一秒，他已經擬定出了對當下最有利的處置方式。
於是，帳落下，遮蓋了教學樓。
伏黑惠沖進了黑暗中。
他要和咒靈搶時間。
而外面的伊地知潔高也在舉起電話，通知校方和警方協調人的同時，看到了他此生從未見過的咒靈大軍。
雖然大部分只是三級四級的雜魚，但是數目實在太驚人了。
天哪！
伊地知的腦子在尖叫。他的能力有限，這個帳除了遮擋視線和響動以外，只有一點點阻攔咒靈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
“天怎麽黑了？”
“哪有？是有烏雲嗎？”佐佐木說。
“前輩，時間快到了。要不然……我們把這根手指帶回去，放學後再討論？”
“那好吧。”
於是虎杖悠仁蹲在地上，草草地把盒子、散落一地的繃帶和手指都塞進褲兜裏。然後，他擡起頭來說：“前輩，我們得快點回教室——你後面那是什麽？！”
“什麽？虎杖君你開玩笑嗎？”
井口也高聲叫起來：“佐佐木！後面！”
那是井口和虎杖悠仁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如果硬要說，像一只渾身長滿圓珠筆尖，但身下又生出兩條細長腿、可以快速行走的刺猬，並且不斷地念著“偏差值”這三個字。
佐佐木終於回頭，然後她也看到了。
高亢的女聲尖叫傳到了很遠。
這只像先鋒藝術品一樣的怪物讓虎杖悠仁的思維停滯了一秒。然後他便看到那怪物越過擋在中間的佐佐木前輩，怪叫著徑直向他沖來。
它是來找我的。
不，不對，我剛剛撿到的東西……
腦子不太靈光的他此刻思維前所未有的敏捷。那根手指才是關鍵！把手指帶到沒有人的地方，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讓開！井口前輩！”
虎杖悠仁大喊一聲，轉身助跑幾步，縱身一躍。
教學樓樓頂的近兩米高的防摔護欄網對他毫無作用，他輕松越過護欄，然後從四樓以上的高度直直墜落。
學習那些動作片裏的英雄主角，調整身姿，繃緊肌肉，迎接落地的那一刻。
樓下，結界之外還在為咒靈大軍震驚的伊地知看到四樓的高度活生生地“竄”出個人來——像高射炮射出的炮彈一樣穿過了帳的邊緣，然後咚地一下砸在他身邊。
更神奇的是，那個陌生高中生沒有摔斷腿，而是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立刻站起來、繞開教學樓，飛速向學校靠山的後門方向跑去。
等等——
伊地知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從腦子裏冒出這兩個字兒來。可還沒等他說出口，就看到那個高中生以普通人絕對跑不出的速度和動作，越過學校後面的圍墻，消失了。
“怎麽了，信號不太好。“電話對面還在問他。
“疏散杉澤高中的全部學生！還有周邊住戶！立刻！範圍一公裏！”
這些咒靈的等級不高，但奈何數量太多了。伊地知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可吼完這句話之後幾秒鐘，背後襲來的咒靈大軍呼啦一下子，越過他，繞過帳，追著那名高中生跑過去。
這是什麽情況？
從業經驗已經八年的伊地知潔高懵了。
——————
伏黑惠順著詛咒的氣息一路跑上樓，在天臺發現了嚇到站不起來的兩名學生。外帶一只大約三級的詛咒。
兩只玉犬掀翻了咒靈、咬斷了它的腿。
“你們快離開這兒。”
“好……好……”
“對了，你們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在伏黑惠的眼中，突然爆發的咒物氣息最強之處就在這天臺的中央。只是地面上空無一物，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手指……”井口哆哆嗦嗦地說，“虎杖帶著它跳下去了。”
“哈？”
來不及多想，伏黑惠沖到井口所指方向的護欄邊，向下看去。
沒看到咒物和跳樓的倒黴學生。
反而看到消散的帳，像非洲角馬遷徙一樣壯觀的咒靈大軍，還有站在“咒靈流”中間正仰頭向上看的伊地知。
“伏黑君，學校後面！有個學生帶著咒物跑啦！”
---------
虎杖悠仁正在狂奔。
平時體育課，他最多就只是表現出跑得比旁人快一點。即使參加電視上的闖關競賽，他也沒有動真格。但是面對怪物就不同了。
尤其在跑出幾百米遠之後，一回頭，發現不僅沒甩掉，還新增一大堆怪物的時候。
這根手指頭是什麽？
吃了能長生不老嗎？
這些是妖怪嗎？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迅速回憶這附近的地形——雖然學校建在上山的斜坡，但山上更高處還有不少民居住宅。他不能找個地方隨意地丟掉口袋裏的東西，需要到更偏僻的地方才行。
正當他又跑出差不多一公裏的時候，突然聽到上方的空中有人在對他講話。
“把咒物給我。”
擡頭看去，那是一個面色有些慍怒的黑發少年，他單手抓住一只怪鳥的爪子，在空中飛翔。
咒物？
難道說的是那根手指？
“哇哦！”虎杖悠仁一邊繼續向前跑，一邊大聲說，“陰陽師大人，抱歉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如果你讓你的式神停下來，我就雙手奉還！”
伏黑惠感到一陣頭疼。
他本打算把普通學生手裏的咒物拿走，然後憑借鵺的高速機動能力，把咒物帶到沒人的山上。只是他沒想到竟然飛了一公裏才勉強追上那個拿著咒物手指跳樓逃走“普通”高中生。而且這還是對方特地選路繞開周圍民居的結果。現在隨著周圍住民的減少，那個粉色頭發的男生反而越跑越快，即使周圍都是樹林和灌木，也沒能阻礙他的腳步。
這家夥竟然還能一邊跑一邊回頭和他說話！
真希學姐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個地步……
而且更令他擔憂的是，手指、咒物、特級……三個詞關聯在一起，即使他只是個剛入學的新手也會聯想到某個可怕的詞，就像普通人學物理時第一個拿愛因斯坦說事兒，咒術師在講咒物的時候，第一個舉的例子也是兩面宿儺。
“那些都不是我的式神！它們都是咒靈，來找你的！找你拿到的那根手指！那可是特級咒物，咒靈吃下去就會獲得更強的咒力！”
“原來如此，是四魂之玉一樣的東西嗎？”
虎杖悠仁瞬間get到了要點。
四魂之玉是什麽？聽起來像一種咒物又不太像。
伏黑惠可對二次元沒那麽多了解，他只能含糊答道。
“差不多吧。快！它們快追來了！把手指給我！我把它帶到更遠的地方！”伏黑惠喊道。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虎杖悠仁掏了掏口袋，把手指攥在手裏。
“可是你呢？它們都來追你了啊。”
“我當然會把咒物扔到沒人的地方。”
“那不還是會被怪物吃掉？”
“我會找更強的咒術師來處理的！！總之，快給我！”
“小心！”
伏黑惠猛然回頭，才發現後面的咒靈已經極為接近了。
地上跑的那些還有些距離，但是有些飛行速度極快的類型已經追上了他。
而且他遠遠看到，從山區的方向也有咒靈追來，速度極快。保守估計，至少二級。
完了，跑不掉了。
無論是他，還是這個粉頭發的男生。
“沒辦法了，只能打了。”虎杖悠仁說。
不知為何，明明從未有過對抗怪物的經歷，但他就是毫無畏懼。
“說什麽蠢話！你沒有咒力，傷害不了它們！”
伏黑惠有些後悔沒帶一件咒具出來。
以這個男生的超人體力，如果扔掉兩面宿儺的手指，拿著咒具，或許能殺出一條生路。
他說著，用鵺逼退了空中襲來的咒靈，落在地上，又召喚了玉犬。
同時維持這三個式神，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
“這東西叫咒物對吧！”
虎杖悠仁踢飛了一只怪物。但是打擊感很詭異——它確實被擊退了，可是卻像沒受到任何傷害一樣又沖了回來。
“丟下手指，快逃！你要我說多少遍！”
伏黑惠躲開一只咒靈的襲擊，勉強抽出空吼道。
“那你呢？”
“你管我幹什麽！我就是來幹掉它們的！這和你無關！”
虎杖悠仁試圖用電視上看到的關節技，卻發現這些怪物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側頭望去，那個正在試圖攔截所有向他們襲來的怪物的少年已經是險象環生。
【你應該是保護他人的人，悠仁。】
【你很強，活用你的能力，去拯救吧。】
【只有咒力才能傷害它們。】
【怪物們是來找手指的。】
【吃掉手指就能獲得更強的咒力。】
“你們能吃，我也可以！”
鬼使神差地，虎杖悠仁把口袋中的手指掏出來，猛然塞入口中。
吃下，含在口中並吞咽，在咒術意義上代表著吸收。
被吞噬的事物從此與吞噬者融為一體。只要他能承受的了。
“餵！！”
那可是對人類有劇毒的咒物啊！
伏黑惠還只是本能地呼喊了一聲，剩下的話完全被噎在了喉嚨裏——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和危機感襲擊了他的全身。
周圍，近百米間，所有的咒靈被鋒銳的咒力一掃而空。
那個粉色頭發的男生臉上布滿猙獰的花紋，獰笑著說：“喲，怎麽一醒來有就被圍攻了？可惜，都是雜魚，還有沒腦子的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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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無知者無畏的高中生圍成一圈，蹲在地上看那根掉出來的手指。
“這是塑膠玩具嗎？”
“仿真度好高！”佐佐木大著膽子摸了摸。
“該不會是真的吧……你看，指紋都很精細。”井口小聲說道，“不是有一些幫會懲罰人的時候會將手指切下來嗎？”
“但是這更像木乃伊的手指哎，井口。”
“說不定被切斷手指的人會把手指一直留著呢，留作紀念。”井口沈吟片刻，“你覺得呢？虎杖君？”
“前輩，抱歉吶，我沒有聽說過這種事。”
“傳聞不是說，你以前在西中的時候就打倒過好幾個幫派嗎？”
“啊，這……其實只是教訓過周邊的不良而已。他們做的太過分了。”虎杖悠仁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根看上去像手指的東西，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學姐，我們要報警嗎？我是說……如果它是一根真的人手指。”
“只是手指而已。應該不會和兇殺案聯系在一起吧。”佐佐木說，“而且它看上去放了很久了。”
三個少年兀自談論著。年輕人的興致一上來，連離下午開課時間僅剩五分鐘都沒有註意到。
而他們更沒有註意到的是，自從手指掉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刻，某個他們看不到的世界裏，附近幾公裏的咒靈都像嗅到了臭肉的蒼蠅一樣，開始了騷動。
跑得最快的那些，已經摸到了學校的大門。
-----------
此時，樓下。
“伊地知先生……”伏黑惠虛弱地說，“麻煩您放帳，裏面的咒物，不是一級。可能……更高。”
這還是保守估計。如果不是特級上不封頂，伏黑惠甚至想說出“特特級”。
伊地知潔高好歹也是咒術高專科班出身的輔助監督，他對咒力的運用和感知都是強項，如果運動神經和反應速度再好一些，以他的咒力水準完全能評上四級的咒術師。
此刻，他和伏黑惠都聽到了天臺上隱隱約約的談話聲音，也感知到了樓上傳來的不妙氣息。
“伏黑君，把人盡快帶出來就行。”他咬著牙說，“咒物放在裏面，先不要管。”
等帳落下，他就會立刻通知校方疏散全部人員，然後向東京求援，並且協助伏黑惠盡可能將災害的範圍縮小。
僅僅一秒，他已經擬定出了對當下最有利的處置方式。
於是，帳落下，遮蓋了教學樓。
伏黑惠沖進了黑暗中。
他要和咒靈搶時間。
而外面的伊地知潔高也在舉起電話，通知校方和警方協調人的同時，看到了他此生從未見過的咒靈大軍。
雖然大部分只是三級四級的雜魚，但是數目實在太驚人了。
天哪！
伊地知的腦子在尖叫。他的能力有限，這個帳除了遮擋視線和響動以外，只有一點點阻攔咒靈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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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怎麽黑了？”
“哪有？是有烏雲嗎？”佐佐木說。
“前輩，時間快到了。要不然……我們把這根手指帶回去，放學後再討論？”
“那好吧。”
於是虎杖悠仁蹲在地上，草草地把盒子、散落一地的繃帶和手指都塞進褲兜裏。然後，他擡起頭來說：“前輩，我們得快點回教室——你後面那是什麽？！”
“什麽？虎杖君你開玩笑嗎？”
井口也高聲叫起來：“佐佐木！後面！”
那是井口和虎杖悠仁從來沒見過的東西。如果硬要說，像一只渾身長滿圓珠筆尖，但身下又生出兩條細長腿、可以快速行走的刺猬，並且不斷地念著“偏差值”這三個字。
佐佐木終於回頭，然後她也看到了。
高亢的女聲尖叫傳到了很遠。
這只像先鋒藝術品一樣的怪物讓虎杖悠仁的思維停滯了一秒。然後他便看到那怪物越過擋在中間的佐佐木前輩，怪叫著徑直向他沖來。
它是來找我的。
不，不對，我剛剛撿到的東西……
腦子不太靈光的他此刻思維前所未有的敏捷。那根手指才是關鍵！把手指帶到沒有人的地方，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讓開！井口前輩！”
虎杖悠仁大喊一聲，轉身助跑幾步，縱身一躍。
教學樓樓頂的近兩米高的防摔護欄網對他毫無作用，他輕松越過護欄，然後從四樓以上的高度直直墜落。
學習那些動作片裏的英雄主角，調整身姿，繃緊肌肉，迎接落地的那一刻。
樓下，結界之外還在為咒靈大軍震驚的伊地知看到四樓的高度活生生地“竄”出個人來——像高射炮射出的炮彈一樣穿過了帳的邊緣，然後咚地一下砸在他身邊。
更神奇的是，那個陌生高中生沒有摔斷腿，而是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立刻站起來、繞開教學樓，飛速向學校靠山的後門方向跑去。
等等——
伊地知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從腦子裏冒出這兩個字兒來。可還沒等他說出口，就看到那個高中生以普通人絕對跑不出的速度和動作，越過學校後面的圍墻，消失了。
“怎麽了，信號不太好。“電話對面還在問他。
“疏散杉澤高中的全部學生！還有周邊住戶！立刻！範圍一公裏！”
這些咒靈的等級不高，但奈何數量太多了。伊地知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可吼完這句話之後幾秒鐘，背後襲來的咒靈大軍呼啦一下子，越過他，繞過帳，追著那名高中生跑過去。
這是什麽情況？
從業經驗已經八年的伊地知潔高懵了。
——————
伏黑惠順著詛咒的氣息一路跑上樓，在天臺發現了嚇到站不起來的兩名學生。外帶一只大約三級的詛咒。
兩只玉犬掀翻了咒靈、咬斷了它的腿。
“你們快離開這兒。”
“好……好……”
“對了，你們有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在伏黑惠的眼中，突然爆發的咒物氣息最強之處就在這天臺的中央。只是地面上空無一物，他什麽都沒有看到。
“手指……”井口哆哆嗦嗦地說，“虎杖帶著它跳下去了。”
“哈？”
來不及多想，伏黑惠沖到井口所指方向的護欄邊，向下看去。
沒看到咒物和跳樓的倒黴學生。
反而看到消散的帳，像非洲角馬遷徙一樣壯觀的咒靈大軍，還有站在“咒靈流”中間正仰頭向上看的伊地知。
“伏黑君，學校後面！有個學生帶著咒物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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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正在狂奔。
平時體育課，他最多就只是表現出跑得比旁人快一點。即使參加電視上的闖關競賽，他也沒有動真格。但是面對怪物就不同了。
尤其在跑出幾百米遠之後，一回頭，發現不僅沒甩掉，還新增一大堆怪物的時候。
這根手指頭是什麽？
吃了能長生不老嗎？
這些是妖怪嗎？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迅速回憶這附近的地形——雖然學校建在上山的斜坡，但山上更高處還有不少民居住宅。他不能找個地方隨意地丟掉口袋裏的東西，需要到更偏僻的地方才行。
正當他又跑出差不多一公裏的時候，突然聽到上方的空中有人在對他講話。
“把咒物給我。”
擡頭看去，那是一個面色有些慍怒的黑發少年，他單手抓住一只怪鳥的爪子，在空中飛翔。
咒物？
難道說的是那根手指？
“哇哦！”虎杖悠仁一邊繼續向前跑，一邊大聲說，“陰陽師大人，抱歉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如果你讓你的式神停下來，我就雙手奉還！”
伏黑惠感到一陣頭疼。
他本打算把普通學生手裏的咒物拿走，然後憑借鵺的高速機動能力，把咒物帶到沒人的山上。只是他沒想到竟然飛了一公裏才勉強追上那個拿著咒物手指跳樓逃走“普通”高中生。而且這還是對方特地選路繞開周圍民居的結果。現在隨著周圍住民的減少，那個粉色頭發的男生反而越跑越快，即使周圍都是樹林和灌木，也沒能阻礙他的腳步。
這家夥竟然還能一邊跑一邊回頭和他說話！
真希學姐不知道能不能做到這個地步……
而且更令他擔憂的是，手指、咒物、特級……三個詞關聯在一起，即使他只是個剛入學的新手也會聯想到某個可怕的詞，就像普通人學物理時第一個拿愛因斯坦說事兒，咒術師在講咒物的時候，第一個舉的例子也是兩面宿儺。
“那些都不是我的式神！它們都是咒靈，來找你的！找你拿到的那根手指！那可是特級咒物，咒靈吃下去就會獲得更強的咒力！”
“原來如此，是四魂之玉一樣的東西嗎？”
虎杖悠仁瞬間get到了要點。
四魂之玉是什麽？聽起來像一種咒物又不太像。
伏黑惠可對二次元沒那麽多了解，他只能含糊答道。
“差不多吧。快！它們快追來了！把手指給我！我把它帶到更遠的地方！”伏黑惠喊道。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虎杖悠仁掏了掏口袋，把手指攥在手裏。
“可是你呢？它們都來追你了啊。”
“我當然會把咒物扔到沒人的地方。”
“那不還是會被怪物吃掉？”
“我會找更強的咒術師來處理的！！總之，快給我！”
“小心！”
伏黑惠猛然回頭，才發現後面的咒靈已經極為接近了。
地上跑的那些還有些距離，但是有些飛行速度極快的類型已經追上了他。
而且他遠遠看到，從山區的方向也有咒靈追來，速度極快。保守估計，至少二級。
完了，跑不掉了。
無論是他，還是這個粉頭發的男生。
“沒辦法了，只能打了。”虎杖悠仁說。
不知為何，明明從未有過對抗怪物的經歷，但他就是毫無畏懼。
“說什麽蠢話！你沒有咒力，傷害不了它們！”
伏黑惠有些後悔沒帶一件咒具出來。
以這個男生的超人體力，如果扔掉兩面宿儺的手指，拿著咒具，或許能殺出一條生路。
他說著，用鵺逼退了空中襲來的咒靈，落在地上，又召喚了玉犬。
同時維持這三個式神，已經是他目前的極限。
“這東西叫咒物對吧！”
虎杖悠仁踢飛了一只怪物。但是打擊感很詭異——它確實被擊退了，可是卻像沒受到任何傷害一樣又沖了回來。
“丟下手指，快逃！你要我說多少遍！”
伏黑惠躲開一只咒靈的襲擊，勉強抽出空吼道。
“那你呢？”
“你管我幹什麽！我就是來幹掉它們的！這和你無關！”
虎杖悠仁試圖用電視上看到的關節技，卻發現這些怪物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側頭望去，那個正在試圖攔截所有向他們襲來的怪物的少年已經是險象環生。
【你應該是保護他人的人，悠仁。】
【你很強，活用你的能力，去拯救吧。】
【只有咒力才能傷害它們。】
【怪物們是來找手指的。】
【吃掉手指就能獲得更強的咒力。】
“你們能吃，我也可以！”
鬼使神差地，虎杖悠仁把口袋中的手指掏出來，猛然塞入口中。
吃下，含在口中並吞咽，在咒術意義上代表著吸收。
被吞噬的事物從此與吞噬者融為一體。只要他能承受的了。
“餵！！”
那可是對人類有劇毒的咒物啊！
伏黑惠還只是本能地呼喊了一聲，剩下的話完全被噎在了喉嚨裏——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和危機感襲擊了他的全身。
周圍，近百米間，所有的咒靈被鋒銳的咒力一掃而空。
那個粉色頭發的男生臉上布滿猙獰的花紋，獰笑著說：“喲，怎麽一醒來有就被圍攻了？可惜，都是雜魚，還有沒腦子的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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