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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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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趙侍郎的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賽馬場生出變故的隔日,皇帝看了大理寺少卿呈上去的,關於趙侍郎這些年來暗地裏做的樁樁件件抖摟了出來。

皇帝看了那大約有差不多一尺厚的那些罪證,當即拍案而起,差點摔了案上的茶盞。

且這些事情牽連的人有十幾位的朝臣,其中幾位是吏部的中流砥柱,吏部尚書也被牽涉其中,只是吏部尚書早在一個月的前就遞了告老還鄉的奏折,且他在這其中也沒做什麽太過的事情。

吏部尚書此時已經回了姑蘇老家,總不能現在讓人去將他叫回來,且這吏部尚書是太後的表弟,若是此時驚動了太後那也不好。

對於牽涉其中的官員,皇帝只是暫時放下了,並未去一個一個捉起來,眼下北戎的使者已經到了兩國的邊境,眼看著就要入關了,若是這時候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怕也不好。

北戎那邊特意在大周跟西夷對戰的慘敗之後,派遣了使者前來,很有可能就是來打探大周的虛實。

這樣關鍵的時刻,大周更是不能將這些朝中之事展露出來,季瀾清見皇帝對著那疊奏折發了一通火,卻也只是命他把趙侍郎送去刑部收押刑部大牢。

說後面的事情再做裁奪,不過一般收押刑部大牢的沒幾個是能再出來的。

季瀾清對於皇帝只動了趙侍郎,卻沒有動其他牽涉其中的朝臣這一事頗有微詞,但是等顧昭同他分析了現在的形勢,便也只好將不滿收了起來。

他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朝中重臣之間關系太過密切,尤其是以太子蕭炎和三皇子蕭燮為首的兩黨,這才幾年就逐漸將朝臣分割了成了兩派,朝中之人不想著如何改善民生,造福百姓,天天只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自從他進了朝堂之後,這樣的事情幾乎天天都有,不是陷害這個就是算計那個,這兩幫人將大周朝廷搞得烏煙瘴氣。

就這皇帝還放任不管了這麽多年,看來皇帝是老了昏庸了。

“顧大人,現在吏部一下子空缺出兩個位置,難道又要讓太子和三皇子塞他們的人進去?”

季瀾清本來想著終於將趙侍郎拉下馬了,太子在吏部少了個人,可是轉念一想太子手底下的官員眾多,這一位折了,說不定還有下一位,再者就算是太子沒辦法往吏部塞人,蕭燮說不定也會趁機塞點自己人進去。

顯然對於此事季瀾清有些擔憂,但是顧昭面色卻是依舊平靜,他擺弄了一下面前的棋子,才施施然道:“經此一事,聖上怕是不敢再輕易讓太子和三皇子插手吏部的事情。”

畢竟吏部掌管的是朝中官員生死的大事,如果繼續讓吏部掌握在太子的手中,或者是在三皇子手中而不受皇帝的控制,那麽總有一天他這個皇帝也會被逐漸架空。

“吏部空缺的那兩個位置,皇帝已經找了內閣的劉大人和英國公一起相商誰頂上較為合適。”

外面寒風簌簌,顧昭旁邊放了一盆炭火,他說完這句話,剛好炭火發出劈啪的一聲爆響。

屋內安靜了一會兒,季瀾清趁著波動炭火,讓炭火燒得更旺的時候道:“劉閣老是先帝在世時就頗為器重的,而英國公則是跟隨先帝左右一同推翻前朝的有功之臣,他們二人在朝中一直都是處於中立的狀態,看來這回咱們的皇帝是開始忌憚這些皇子了。”

父子之間的猜忌不是更有意思嗎?這句話顧昭並未說出口,畢竟季清瀾是大周人,又有一顆赤子之心,自然不希望大周內鬥上升到皇帝與諸皇子之間的爭鬥。

但是顧昭不一樣,他本就不是大周人,而且他從前還是那位大楚的三皇子時,可是見過了不少他父皇和太子以及二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

當時的他只覺得好笑,一個位置能讓至親反目成仇,也是過於荒唐。

現在在大周,這樣的事情隨時可能會重演,他想了想,還是選擇提醒季瀾清:“多的是人盯著那個位置,或許哪一天皇帝和皇子之間也會因為這個寶座而離了心,我們二人都知道當今聖上並非是什麽明君,先帝是如何坐上皇位的你也知道。”

他們蕭家人的血脈裏,有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忠君報國,而是謀權篡位。

當年前朝燕皇帝信任先帝,將軍權一半都交由了先帝,結果先帝逐漸有了野心,沒過幾年就打著清君側的旗號造反,最後前朝皇帝被逼得在勤政殿自盡,先帝才沒有在宮中大開殺戒。

而前朝後宮的後妃以及皇後也跟著前朝皇帝一起自盡,太子及諸皇子則被那些亂臣賊子趕盡殺絕,唯獨當時還有懷有身孕而回娘家的太子妃躲過了一劫,只是沒多久也被先帝的人馬找到了。

只是找到先太子妃的時候她的肚子裏已經沒了孩子,顯然是生了下來,先太子妃受盡了諸多的刑罰都沒有說出孩子的藏身之地,最後受不了殘酷的刑罰而咬舌自盡了。

至此到現在知道前朝與先帝之間瓜葛的人,不願歸順的已經被殺了,而選擇歸順的也被冷落,到現在很多人都已經逐漸忘記了先太子妃生的那個孩子,是不是還活在世間,是男的是女的都不知道。

先帝在世的時候曾暗暗地派人尋找過這位前朝太子的遺腹子,只是尋找了多年也未果,直到臨死前還囑咐皇帝繼續派人尋找那位遺腹子的下落。

可皇帝似乎並未聽從先帝的遺願,繼續找那位遺腹子,仿佛他已經知道了那位的存在,並且不會威脅到自己的江山一般。

不然以現在這位皇帝的心思,哪怕是掘地三尺都要找到那位,畢竟有個定時炸彈在,誰知道那位會不會找到先太子的舊部,趁著現在大周兵馬還不強壯的時候給他打個措手不及。

要麽是那位已經死了,要麽就是活在皇帝知道能夠監視到的範圍之內。

季瀾青似乎也有這個猜想,他對上顧昭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沈聲道:“莫非是前朝的那位已經被聖上找到了?”

他知道這個問題問顧昭大約也是問不出什麽來,自從半年前顧昭遇刺後,整個人似乎就變了,雖然外表給人的感覺依舊是謙謙君子,但是私下裏季瀾青與他相處的時候,總覺得有一團霧攏住了顧昭一般。

變得讓人猜不透看不懂了,就比如趙侍郎的事情,顧昭下了這樣大的一盤棋,心思縝密毫無破綻,這是以前的顧昭不會做的事情。

以前的顧昭行事光明磊落,從來不會算計他人,尤其是顧念親情,但是現在顧昭親手給自己的大舅舅設局,並且將他引入棋局,每走一步都是經過完美的計算,想來太子府上的幕僚都沒有他這樣會謀算。

顧昭自然能知道季瀾青心中所想,但是他和沈知窈一樣的想法,只要他自己不說,沒人能知道原來的顧昭已經在那場刺殺中死了,而他也不過是借顧昭的身體繼續茍活在這世上。

只是區區一個六品小官,卻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更多,不然他還是大楚三皇子的時候,也不會為了得到皇位而殫精竭慮地算計了那麽多人,就連他父皇都被他給算計了。

可是當他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卻因為沈知窈的死而感到了無邊的孤寂,後來他將計就計讓身邊的人將自己殺了,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大周朝宣平候府的五公子。

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他本欲不讓人繼續醫治自己,但是當聽見這具身體的主人已經娶了親,妻子的名字還叫沈瑤的時候,他突然不想死了,抱著一絲希望回去見了那位素未謀面的妻子。

沈瑤,沈知窈。

二人的名字相似,顧昭心中存了賭一把的心思,即便原主記憶中的妻子是位溫柔素有善心的姑娘,他也還是想要親自去接觸一下。

當他第一眼看見沈瑤的時候,便感覺到了沈瑤身上熟悉的感覺,尤其是她當著眾人的面故意同他撒嬌時,他便開始懷疑此時的沈瑤,或許已經變成了那位國公府的三姑娘了。

所以在日後二人不多的相處之中,他處處留意她的一言一行,當看見她眼角下漸漸長出來的朱砂痣時,他就已經確定了沈瑤就是沈知窈。

且他也知道沈知窈現在身份不是曾經的高門貴女,不僅在侯府的時候處處被婆母和妯娌欺壓,甚至在外面的時候也要被一些貴女和高門夫人明朝暗諷,總之她現在身份跟以前的身份是天差地別。

就連她現在的父親在朝中也是被欺壓,所以為了沈知窈的以後,他開始著手布局,只有他爬得越高,沈知窈才不會在人前擡不起頭。

他要沈知窈跟在國公府一樣,是眾人追捧,高不可攀的貴女。

“聖上不急於尋找那位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燕太子的遺腹子,或許真如你的猜想,是因為找到了,聖上才會像現在這樣高枕無憂。”

顧昭早就派影衛追查了當年的事情,確實也摸到了一些線索。

那位被他藏在流雲寺的朝中重犯,就是知情者,那是先帝在時曾經榮耀滿門的葉家。

葉家太爺是兩朝元老,從前朝燕朝到大周朝,直到現在皇帝登基後,葉家也依舊是大周朝中最不容小覷的存在。

只是好景不長,葉家太爺去世後沒多久,葉家的長子就因為貪贓枉法被抄家落獄,唯一不同是,葉家的一些未參與此事的男子並未斬首,而是一直被關在牢中,而被顧昭故意放出來的其中一位,正是葉家長子的嫡子。

因為這位嫡子從他父親口中知道了一些關於燕太子和太子妃的事情,這也是顧昭在審訊他的時候意外得到的結果。

但是作為交換,葉家嫡子想要的是顧昭放了他。

所以才會有顧昭自導自演的,在流雲寺捉拿朝廷重犯的那件事。

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顧昭是幕後主使人,就連謝伏殊,顧昭也未同他提過。

他向來獨來獨往慣了的,從未想過要將這些事情同任何人說,參與其中的也只是不知道誰留給他的那幾個武功高強,如同鬼魅般的影衛。

不然單靠他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將那葉家嫡子從牢中悄無聲息地帶走。

現在要做的就是尋找當年燕太子的舊部,只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那些人是否還在,就算還在估計也是老得幫不了他什麽忙了。

顧昭並沒有打算幫助他們覆興燕朝,畢竟他跟燕朝沒什麽關系,他只是想要利用一下燕太子舊部的勢力而已。

“對了,葉家的那位嫡子,你如今還未找到嗎?”

“不曾,你問這個可是有什麽線索?”

季瀾青搖了搖頭,讓人重新換了一盆炭火,才道:“不知道為何聖上特別在意這個人,好像下令要全力追捕這個人。”

顧昭也想不明白,皇帝為什麽會這麽在意葉家這位嫡子,難道當時的葉家跟那位遺腹子有著什麽不同尋常的關系?

或許他要好好查一查葉家人為何會突然一夕之間,全部落獄的事情了。

*

宣平候從樂坊出來的時候有些六神無主,甚至在下臺階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要不是跟在他身邊的隨從眼疾手快,宣平候恐怕已經當街摔了狗啃泥。

這隨從見宣平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只好道:“侯爺腳下當心,這天看著就要下雪了,咱們還是趕緊回侯府吧,想來侯夫人也在等著侯爺回去呢。”

今日是下元節,宣平候尋了個借口偷偷去祭拜顧昭的生母葉棠,沒想到回來的途中會遇到太子的隨從,然後被這個隨從帶著來到了樂坊,說是太子想要見他一面。

宣平候以為是太子想要拉攏自己,當下一喜,曾經他也有意要替太子效勞,只是礙於他領的是閑職,幫不了太子什麽,只得暫時放下了這個念頭。

不曾想趙侍郎一下獄,太子就找上了自己。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太子見他的目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為了府上那位五兒媳的事情。

曾幾何時宣平候以為太子是潔身自好的人,可是太子毫不避諱的稱要他讓顧昭和沈知窈和離的時候,宣平候覺得自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太子了。

所以當太子以豐厚的條件同他交換的時候,他仍舊覺得眼前的人大約是他人假冒的,太子怎麽可能會作出奪臣妻的事情來呢?

要是沈知窈在這裏,她一定會回答會的,畢竟她是看過這話本子的,也是為數不多知道太子真實面目的人。

因為書中顧昭和沈瑤二人已經暗生情愫,所以在聽見宣平候讓他以七出之罪休了沈瑤的時候,顧昭死活都沒同意,甚至就連趙氏以死相逼都沒有用,可見顧昭對沈瑤的真心是多麽的堅定。

只可惜了。

“夫人好端端地怎麽嘆氣了。”

春桃正在給小橘梳毛,突然聽見靠在貴妃榻上的沈知窈輕輕嘆了一口氣,於是轉頭問她。

外面下起了細細的雪,沈知窈原本還想著等地上積了厚厚的雪就去玩堆雪人,只是方才秋梧提到了今天是下元節,她便想起今日應該就是蕭炎讓宣平候找顧昭休了沈瑤的日子。

休了沈瑤,那不就是要讓顧昭休了自己嗎?

要是她是沈瑤的話倒也不用擔心,只是她現在是沈知窈,雖然平日裏跟顧昭相處的時候二人看起來感情沒有任何問題,可問題是這是他們演出來的。

她完全感受不到顧昭對她的喜歡,萬一顧昭真的聽了宣平候的話,因為她無所出就把她休了那怎麽辦?

一想到顧昭或許真的有可能休了自己,沈知窈又嘆了口氣,然後癱在了貴妃椅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她現在還是顧昭的妻子,蕭炎想要對她做什麽都是不可能的,但若是她被顧昭休了,她尋思著就她爹那自身難保的模樣,多半是沒有保她的能力。

那要不她趁著蕭炎要對她做什麽的時候將人殺了?

好像也不行,她殺了當朝太子,沈家以及她的外祖家大概也會被株連九族,況且蕭炎要是那麽好殺,他宮中的那些後妃應該早就動手了。

腦中一時想到的這些辦法都行不通,沈知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顧昭的身上,要不她假裝愛上了顧昭,假裝愛他愛得要死要活的,跪下求他不要休了她?

宣平候不是要用她無所出的理由,讓顧昭休了她嗎?

那她今晚就跟顧昭把房圓了,顧昭是個君子,肯定會對她負責的。

雖然這個主意是下下之策,但是沈知窈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只希望在她霸王硬上弓的時候顧昭不要拒絕自己。

沈知窈想到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張臉染上胭脂色的,畢竟她長到這麽大,還未與男人做過那種事情,就連唯一一親密的事情牽手都是成為沈瑤之後才做的。

雖然她前世做事膽子很大,但是基本都是跟男人無關,唯一與她相關的男人就是顧諶,但是顧諶跟她一起兩個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他們見面從來話不超過三句,沈知窈就會開始陰陽怪氣猛戳顧諶的痛處。

然後她覺得自己能活到自然病死,以顧諶那陰狠的性子,她算是幸運的,畢竟她可能是唯一能在顧諶的眼皮子下壽終正寢的唯一一個。

想到顧諶,沈知窈輕輕錘了一下身下撲了厚厚一層毛毯的貴妃榻,她死了之後怕是沒什麽人能夠膈應他了,他估計都樂死了吧,她前世的遺憾就是死在了顧諶的前頭。

小橘似乎感覺到了沈知窈的情緒不佳,立即從春桃的懷中跳到了沈知窈的懷中,小橘現在已經比墨硯送來的那天胖了好多。

沈知窈冷不防被它這麽一跳到肚子上,差點沒吐出來,她揉了揉有些痛的肚子,伸手拎起了它的後頸,與它灰綠色的雙瞳對視上了,她一臉痛心疾首:“小橘,娘親正煩惱著呢,你不替娘親排憂解難就算了,怎麽還想要謀殺娘親嗎?”

她這話雖然是在指責小橘的不懂事,但是因為她的聲音實在是過於柔軟,聽在小橘的耳中就像是在撒嬌一樣,小橘歪著頭喵喵叫了幾聲算是在回應她。

“唉,算了,你個畜生懂什麽呢?”

小橘像是聽懂了她的這句話一般,不滿地一只喵喵叫著,沈知窈拎得手有些算了,才將它重新扔回給春桃:“它的指甲有些長了,拿剪刀修一下吧。”

剛剛小橘掙紮的時候,沈知窈差點被它的那雙爪子給劃傷了,她找了個舒適的角度躺下,跟在窗邊繡香囊的秋梧道:“今晚讓錢姑多做點菜,等夫君回來了,你就去書房讓他今晚會枕流院用完膳,哦對了,還要準備一壺果酒燙好。”

圓房這種事情沈知窈也還是第一次,她雖然從已經出嫁的堂姐那裏知道了一些男女上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也只是表面的皮毛,顧昭身為男子,應該會比她懂。

她聽說女子第一次的時候都會痛,雖然她很能忍痛,但是那種事情多少會讓她有些害怕,那索性喝酒壯壯膽子,說不定喝醉了就不怕了。

秋梧不知道沈知窈打的什麽主意,但是她知道沈知窈是一杯酒就能倒的人,所以在去侯府的酒窖尋找果酒的時候,找了一壺剛釀的只有一點點酒味的新酒,不僅如此,她還偷偷往裏面摻了水。

晚上顧昭看見秋梧給沈知窈倒了一杯酒的時候,他擡手就要制止,他知道沈知窈的酒量,從前在她還在國公府的時候,他就見識到了她一杯就倒的情況,甚至有一次有個世家公子想要對沈知窈不軌。

偷偷將她的茶換成了酒,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了,或許那個人已經得逞了,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對這個人出手,沒幾天這位世家公子就因為從馬背上摔下來,下半身都癱瘓了。

看著眼前這位很是乖巧,跟印象中那位狠毒的人完全不同的女子,顧昭有一瞬間的失神。

沈知窈見顧昭沒動筷子,於是催促道:“夫君你這是想什麽呢,菜都要涼了,快動筷子呀。”

見顧昭伸手要攔住秋梧,不讓她往自己的杯中倒酒,沈知窈不開心了,這可是為了給她壯膽才特意從酒窖裏面拿出來的酒。

“先吃菜,不然你醉了這菜也吃不成了。”

說著顧昭讓春桃夾了一筷子菜到沈知窈的碗中,沈知窈不疑有他,很給面子地吃了春桃夾到她碗中的菜。

只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沈知窈還是趁著顧昭一個沒註意,連著喝了兩杯秋梧給她倒的果酒。

顧昭素來不愛喝酒,所以秋梧倒在他杯中的就他一口沒喝,並不知道這酒的水分很大。

所以當二人吃過飯,沈知窈拉著顧昭,一張眉似春山,眼如秋水的臉微微仰著,嬌氣地聲音帶著撒嬌的語氣同他說話時。

顧昭似乎明白了為什麽今晚沈知窈會突然讓他來枕流院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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