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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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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皎潔的月光下,陸衛青斜倚在門框上,一只腳踏入門框裏,膝蓋正好抵住木門,抵住蘇霓兒的拒絕。

月色下是他俊朗白凈的五官。

斜向上的眉眼帶著微醺的笑意,多情地凝視著她。

許是扯開了心扉,先前的陰霾一掃而光,他整個人沐浴在銀輝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朦朧的柔和。

縱然他一句話不說,那雙琥珀色的眸底也盡是她。

這樣的男子站在面前,她如何狠得下心呢?

蘇霓兒的手兒抵在他的心口,將他黑色錦緞上的龍紋抓得皺皺巴巴。她迎上他的眼睛,盡量“兇巴巴”地瞪他。

“君子言而有信。你是一國之君,答應的事不能反悔。”

下午兩人商量過,大婚前不可同塌,這是原則。

上一世兩人的第一次是在桂花酒樓,發生得過於荒唐。

重活一世,既然能夠掌握自身的命運,她希望初I次是在洞I房花燭夜。

考慮到陸衛青貪I婪的欲,兩人又日日黏在一起,不給他些甜頭他肯定會纏著她不放,故而蘇霓兒表示可以適當地親親抱抱,次數莫要多了。

說到底,他需得懂得克制。

對於她的“無理”要求,陸衛青雖是不願,但還是應了。

於他而言,她是他纏I綿多年的妻、是他自幼養在身畔的青梅。

往裏日的恩愛歷歷在目。

她身上的哪一處他沒有見過?沒有親過?

陸衛青往前傾了些,將嬌小的她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裏。

“我沒想留下來。”

沙啞的字符劃過她的耳畔。

明明說著不會強求的話,卻帶著濃烈且霸道的貪,將他心底的渴望一一宣洩。

耳際是他灼I熱的呼吸,她側過身子躲開他的追逐,兩只手兒可憐巴巴地推他。

“說好一天親一回,你......不是親過了麽?”

先前在後山,他已經毫無章法地吻過她,吻得她像只快要溺死的魚兒,在他的呼吸裏艱難地游。

既然他沒想留下來,那便是要纏著她討些甜頭。

他想要什麽,她太了解。

她懂,她都懂。

但凡他一個熱I烈的眼神,她便羞I澀得不像話。

果然,陸衛青修長的指扣住她圓潤的下巴,與她親昵地額頭相抵。

他什麽都不說,只寵溺地將她攬在懷裏,越揉越緊、越貼越近。

蘇霓兒的小手兒一把捂住他的唇,嬌嗔道。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你先出去!”

蘇霓兒指向腳下的門框,再一次命令道,“快點,出去!”

等到陸衛青雙腳都站在門外,蘇霓兒又將他往後推了一小步。

確定她真的能“隨時”關上木門,她才深吸一口氣。

她站在門內,踮起腳尖,拉過他的衣襟,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猝不及防地親了一大口。

“啵”的一聲,在寂寥的夜裏顯得格外誘I人。

她利落地關門,將他隔在門外。

她背抵靠在木門上,聽見自己的心跳響如擂鼓,那張明艷艷的芙蓉面,更是蹙著桃花般的濃艷。

門外的陸衛青杵在原地,有一瞬間的錯愕。

太快了,快到他來不及品嘗、來不及回味,就已悄然離去。

略帶老繭的指腹劃過她吻過的面頰。

不可否認,她留下的芬芳都是甜膩的。

他轉身去往隔壁的廂房,緩緩勾起唇側。

翌日,一家人決定即刻出發趕往五岳山。

天晴地朗,晚秋的風帶著露水的涼意。

他們一路往南走,越走天氣越熱,等到快要到達五岳山時,天氣竟比上京暖和了許多,穿兩件衣裳正好,不過是上京早秋的天氣。

接連趕了五日的路程,不出意外,明日就要抵達五岳山了。

太上皇和吳將軍同乘一輛馬車,對弈品茶;

蘇霓兒陪著兩位娘親坐在另一輛馬車裏聊天嘮嗑。

陸衛青則騎著他的棗紅色馬兒行在隊伍的最前方。

忽然,陸衛青放慢馬兒行走的速度,靠近蘇霓兒的馬車。

透過雕花的木窗,陸衛青側頭對裏頭的蘇霓兒說。

“霓兒,前方有一汪湖水,風景很是秀麗。咱們去看看?”

馬車裏的蘇霓兒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不去,等會要用午膳,我們還是別折騰了。”

這來來回回的,至少會耽誤一兩個時辰,她不想拖累大部隊。

外頭的陸衛青被拒絕了,也不惱,似在預料當中,又說,“我準備去打幾只山雞,呆會午膳的時候烤來吃。霓兒一起?”

蘇霓兒擺擺手,“不去不去。我最討厭騎馬,你知道的呀!”

陸衛青幽邃的眸微暗,卻也沒說什麽,徑直往山那頭去了。

蘇霓兒把頭探出窗外,對著陸衛青的背影喚——

——“皇上,你要多打幾只哦,不然不夠吃呢!辛苦了哦!”

前面的陸衛青聞言斜挑眉眼,無奈地朝她比了個手勢,笑著應下。

馬車裏,吳夫人將窗外的蘇霓兒拽回來,在蘇霓兒胳膊上掐了一把,掐得蘇霓兒生疼。

蘇霓兒:“娘,您,您輕些!”

吳夫人瞪她:“你這孩子,咋一點懂不起呢?”

蘇霓兒聽不明白,殷娘便在蘇霓兒眉心用力戳。

殷娘,“往日裏挺機靈的,怎的這種事偏不開竅哩?筠兒分明是想單獨同你呆會兒,你倒好,拒絕得幹脆。”

蘇霓兒後知後覺,想起陸衛青看她時熱烈又期盼的眼神,微紅了耳尖,小聲嘀咕道。

“哪......哪有?”

“哪有?”吳夫人無奈道,“你好生想想,你有幾日沒同他在一起?晚上和人家分房睡,白日裏也不搭理他,你爹還以為你倆鬧別扭了呢!”

說起來,還真是這麽回事。

從莊園出來五日了,只有用膳的時候陸衛青能抱抱她。可爹娘畢竟在,有所顧忌,他不能太過癡纏。

到了夜間,她又絕情地很,頂多讓他親兩口。

蘇霓兒有些難為情,“爹爹誤會了,我們,我們挺好的。就是,就是女兒......女兒沒想這麽多。”

帶著長輩出游,自然得考慮長輩的情緒。

為了不讓兩位母親孤單,蘇霓兒日日央著兩位母親同乘一輛馬車呢。

不曾想,竟冷著陸衛青了。

殷娘攬過蘇霓兒的肩:“莫要把自個的男人往外推。推著推著,就不親熱了,懂不?”

蘇霓兒“嗯”了一聲,看向陸衛青揚長而去的背影,心中漸漸有了主意。

陸衛青身手敏捷,打獵的速度快,不肖一個時辰,帶回來六只山雞。

眾人在一個風景昳麗的湖泊旁架起篝火,準備做烤雞吃。

湖泊很大,湖水引至不遠處的天山,水質清澈、波光粼粼,偶爾有飛鳥略過,激起點點漣漪。

四位爹娘支了個小木桌打馬吊,將烤野雞的“重任”自自然然交給陸衛青。

太上皇:“兒啊,洗幹凈些、烤焦些,你娘不喜歡吃太油的。哦,對了,你丈母娘喜歡吃嫩的,別烤老了。至於我和你岳丈,沒要求,毒不死就成。”

陸衛青淺笑著應下,讓隨行的侍衛把山雞宰了、去毛清洗幹凈,他則將山雞放在架子上烤、翻轉。

蘇霓兒看了兩圈馬吊,瞥了眼湖泊旁忙碌的陸衛青,從馬車裏拿了件淺綠色的外衣披上,款款行至他身後。

他背對著她,似乎完全沒發現背後的她,專心著手上的活,可那唇側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清袂見她過來,想要起身行禮,她揮揮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等到清袂領著侍衛們離開,蘇霓兒從身後環住陸衛青緊實的腰,在他寬厚的後背蹭了蹭。

“夫君,我給你幫忙。”

陸衛青很明顯身子一僵,手上的動作狠狠頓了頓。

他沒有回身,任由她親昵地摟著,不曾移動分毫,攆她走的語氣也極其溫潤。

“別鬧。這兒臟,你一邊歇著,烤好了我喊你。”

蘇霓兒不願意,繞至他身側,將他寬大的袖擺一層層、一寸寸往上卷,似極了每一位賢良的妻子在照顧自個的夫君。

“不要,人家要留下來。”

陸衛青凝視著她的目光漸漸繾I綣,從她豐I潤的唇到瑩潤的下巴,再到翻著他袖擺的如蔥玉手,卻還是側過身子,淡淡地拒絕她。

“聽話,這些糙活我做就好。”

“那我陪著你唄!”

蘇霓兒端了個小板凳坐在他身側,攏緊身上的披風,乖巧地托著下巴,滿目柔情地望著他。

那嫻靜溫順的模樣,不就是前世那個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後、巴巴喚他“夫君”的小丫頭麽?

陸衛青忽地就笑了,仿若金秋的陽光灑在他身上,火一般的灼目。

很快,陸衛青將烤好的山雞端上桌。

一家人圍著小木桌而食,陸衛青給四位爹娘分別斟滿酒。

“感謝爹娘的體諒,兒子先幹為盡!”

太上皇,“那不是應該的麽?兒子的事最大!”

吳將軍給陸衛青倒了杯酒,“皇上客氣了。有什麽要求您盡管說,我肯定支持您!”

殷娘笑著,“我兒手藝不錯!只要筠兒一路上把我們幾個哄好了,還有辦不成的事麽?”

吳夫人也笑,“那是那是。”

一頭霧水的蘇霓兒咬了口雞腿,含含糊糊道,“你們在說什麽呀?我一句都聽不懂呢。”

陸衛青就笑,扯了塊最入味的雞胸肉給她,細心地切成幾個小條,揉了揉她的頭頂。

蘇霓兒更疑惑了,見大家都有意瞞著她,她也沒好多問。

等用過午膳,兩位娘親照例上馬車休憩,卻和前幾日不同了。

前幾日都是殷娘、吳夫人和蘇霓兒乘坐同一輛馬車,太上皇和吳將軍同一輛馬車,剩下的那輛馬車是陸衛青的。

陸衛青時常騎著馬兒走在最前方,故而他的馬車一直空著。

首先是殷娘和太上皇上了一輛馬車,然後是吳夫人和吳將軍上了第二輛馬車。

蘇霓兒有些摸不到頭,跟在殷娘身後,腳還沒踏上馬車呢,人就被太上皇趕下來了。

太上皇:“去去,這兒沒你的位置。你娘頭疼的毛病犯了,我得替她揉揉。”

蘇霓兒失望地“哦”了一聲。

殷娘方才還好好的呢,怎地忽地就頭疼了?顯然是老兩口想恩恩愛愛的,不願蘇霓兒打攪。

蘇霓兒轉身去了吳夫人的馬車,拉著吳將軍的袖擺可憐巴巴地晃。

“爹,您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心肝,再硬朗的男兒瞧著女兒眼底的委屈,立馬就心軟了。

“誰說的?爹爹最疼你了!你上來和你娘一起,爹爹去外頭......”

“吳郎!”

吳夫人嬌聲嬌氣地打斷吳將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望著他。

一面是掌心裏的女兒,一面是心窩窩裏的妻,吳將軍為難了,“女兒,你看這事......”

“行了行了,我去皇上那兒!不耽誤你們。哼!”

又是一對秀恩愛的......

蘇霓兒氣鼓鼓地走向最前頭的馬車。

馬車裏,陸衛青坐在軟椅上,撩開車簾,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瞧。

見她鼓著粉腮過來,陸衛青眉心微皺,“怎麽了?誰惹著你了?”

蘇霓兒大喇喇地上了馬車,一屁股坐在軟椅上,雙臂環在身前,沒好氣地嘀咕。

“一個二個的,有了夫君就不要女兒了。哼!”

蘇霓兒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還說什麽爹娘感情太好,可憐的就是孩子。亂七八糟的理論,全是被慣出來的驕縱。

陸衛青靜靜地聽著,也不言語,只是唇側的笑意難忍。

他默默給她倒了杯溫茶,用手背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才塞到她手裏。

他擡眸,問她。

“要不,將就在夫君這兒坐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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