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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墮神(叛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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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幻墮神(叛主)19

標著諾曼特家族家徽的黑色馬車正在趕往城郊外的森林,車輪碾過泥土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車窗上掛著的提花白色簾子隨著馬車的前進而微微晃動。

時南絮聽完老管家所說的話後十分驚訝,“你是說擄走諾曼特先生的是卡倫家族的人?”

“這可是在哈倫多帝國的都城,他們是怎麽敢這樣做的。”

聞言,銀發管家笑了笑,只是這笑容略顯苦澀無奈,“莫德·諾曼特大人還在的時候曾和卡倫家族的公爵鬧過矛盾,現在諾曼特家族已經是沒落的貴族了。即使卡倫公爵擄走了珀西少爺,帝國的騎士們也只是不痛不癢地教訓了那幾個人。”

時南絮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騎士團已經幫忙解救了珀西,那這位老管家還來找自己做什麽?

“騎士團的人已經解決了的話,您還需要我做什麽呢?”

本來銀發的老管家還能勉強維持著身為貴族管家的禮節喝風度,但時南絮的這個問題好像戳中了他什麽痛處,他彎下腰痛苦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珀西少爺他.......我不知道那些人對他做了什麽,他把自己關在那座小木屋裏不肯出來,也不準任何人進去看看他。”

做了什麽.......不肯出來,不肯見人。

聯想到珀西憂郁清貴的貴族少爺模樣,和那張美麗得難辨雌雄的臉蛋,再想到這是個耽美世界,時南絮臉上的神情一時間有些微妙了起來。

而且她這段時間待在哈倫多帝國的大教堂裏,也沒少聽說那些貴族惡心人的興趣愛好。

像珀西這種禁欲憂郁的年輕貴族少爺,說不定就是他們最喜歡玩弄的獵物。

時南絮的心情頓時因為自己這不太妙的聯想變得有點差,馬車一抵達森林裏的那座小木屋,她就跳下了馬車,甚至沒讓老管家攙扶著她。

還穿著黑絲絨長裙的少女提起裙擺和雪白的襯裙,防止自己的裙擺絆倒自己,她黑皮鞋的鞋跟和地面相擊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沒走幾步,時南絮就停在了小木屋的木門前。

想要直接推開木門前,時南絮還是停住了動作,曲起手指輕輕地敲了兩下木門,“諾曼特先生,您還好嗎?”

屋內無人應答,連半點聲響都沒有。

時南絮將自己的耳朵貼在門上又輕聲問了一遍。

半跪坐在地面上的路西菲爾緩緩睜開雙眼,灰蒙蒙的藍眸微微暗沈了幾分,他不甚在意地用牙齒直接咬破了自己的唇瓣,任由血液滲出來。

明明雙眼明亮,但說出口時的嗓音卻顯得格外喑啞虛弱。

過了許久,時南絮才聽到屋內珀西氣若游絲的回答聲,不知是不是她聽錯了,總感覺捕捉到了點若有若無的哭腔。

“我沒事,奧菲洛特小姐你不必擔心。”

聽他這虛弱的聲音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時南絮抿緊了唇,二話不說地直接用力推開了房門。

耀眼的太陽光線瞬間如洶湧而至的海水一般照亮了屋內,肉眼還能夠看見在光線下緩緩漂浮的灰塵。

這突如其來的光明使得地上的貴族青年條件反射地闔上了雙眼,就這般毫無防備地將自己現在的情況展現在了時南絮面前。

在看清珀西狀況的一瞬間,時南絮就反手將門給關上了,還高聲囑咐屋外的老管家,“管家先生,我需要和諾曼特先生單獨待一會!”

身形瘦削卻不顯單薄的貴族青年雙腿屈膝地跪在地面上,兩只手被緊緊地綁在腰後,他正頹喪地低垂著腦袋,鉑金色的發絲垂落在他的臉側。

從時南絮的角度,能夠看到他身上穿著的淩亂不堪的襯衫。

腿上因為跪著的原因肌肉繃緊,熨帖的黑色長褲隱約顯出了他大腿處佩戴的襯衫夾輪廓,綁在手臂上的袖箍也仿佛要繃斷一樣。

時南絮放輕了腳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珀西的面前,在看清他狀況的時候,險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似是感覺到有人靠近了他,青年仰起頭來看著少女。

他原本幹凈整潔的襯衫上此刻全是血痕,像是鞭子抽打出來的。

時南絮的目光落在了珀西腿邊像是隨意扔下的馬鞭,像是被什麽燙到了眼睛一般瞬間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看。

她簡直不敢想象,眼前跪著的青年究竟經歷了什麽。

一垂眸就對上了珀西泛著紅暈的眼眶,還有那雙將要流下淚水的灰藍眼眸,看起來可憐極了,仿佛只要再輕輕觸碰一下,他整個人就脆弱得要碎裂開一般。

甚至在他那張俊秀白凈的臉側還帶著一道鞭子抽打出來的紅痕。

時南絮知道了為什麽珀西不肯讓人進來,估計是怕被人看見他這副狼狽的模樣。

想到他父母雙亡的經歷,時南絮心裏不由得泛起了點對他的同情,伸出手輕柔地擦拭幹凈珀西臉側沾染的灰塵,“沒關系的珀西,這裏只有我。”

她難得沒有稱呼他為諾曼特先生,第一次稱呼他為珀西。

這無疑讓這位憂郁清貴的貴族青年十分意外,時南絮都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詫之色。

貼著少女柔軟的掌心,路西菲爾閉上了雙眼,金發遮掩下毫無血色的唇角卻無聲地勾出了輕淺的弧度。

這場所謂的擄奪虐待,他完全知情,但他並沒有做什麽,而是讓那些極惡之徒十分順利地帶走了自己。

至於身上的傷自然不可能是那些人造成的,是路西菲爾親手弄出來的。

他只是想要讓神主親眼見證祂所寵愛的人族,是多麽的惡劣,多麽的令人厭惡。

剛剛降下的一縷光芒灑在少女的身上,和人族所繪制的創世神油畫一樣,慈愛地俯瞰所有生靈。

一如他誕生之初見到神主的第一眼。

可憐的珀西用自己的俊秀的臉依戀地蹭了蹭時南絮的掌心,像是生怕被主人拋棄的幼犬一般。

他如水般冰涼的鉑金色發絲微微滑過時南絮的手背。

感受到指尖的溫度時,時南絮的身形都僵住了。

她垂下眼眸去看珀西,卻看到了狼狽脆弱的貴族青年仰首看著自己,繃開的襯衫扣子顯露出了他的肩頸線條。

在珀西乞求而不安的目光中,時南絮聽見了他的乞求。

溫柔憂郁的青年輕吻著自己所中意的少女的指尖,乞求著她的垂憐。

“神明並不垂憐我,請奧菲洛特小姐垂愛我。”

心軟的時南絮在珀西溫柔的誘哄下撿起了扔在地上的鞭子,意識到自己拿起了什麽東西後的時南絮陡然清醒就想要將手中的鞭子給扔出去。

然後就再次淪陷在了珀西的懇求中,他蒙著水霧的灰藍眼眸可憐地望著時南絮,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咎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罪惡的只有我,珀西請求奧菲洛特小姐懲罰我。”

“只有被懲戒過的信徒,才能重新追尋到神明的輝光。”

時南絮眼睫輕顫,緊抿著唇,根據珀西的描述用鞭子的手柄挑起了他的下巴。

珀西很順從地仰頭望向眼前正在很努力地學會去懲罰別人的少女,傾身臉頰靠在了她的手背上,輕柔低沈地呼喚了她一聲,“主人。”

這聲主人恍惚間聽起來竟然和之前時南絮在地獄裏見過的法葉爾有點像。

出神想著事情時,少女黑色皮鞋的鞋尖不知何時觸碰到了微拱的弧度。

鞋尖不小心踩過的時候,時南絮清晰地捕捉到了珀西那聲悶在喉間壓抑的呼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踩到別人這種行為,怎麽說都算不上禮貌的舉動,更別說她踩得還那麽巧。

時南絮整張臉都紅透了,珀西看著她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住唇,然後紅著臉側過了腦袋,不敢再和他對視多哪怕是一秒,唇角微勾笑了笑。

過了許久被解開手腕處束縛的珀西蹲下來,用自己襯衫胸前口袋裝著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擦拭幹凈了少女黑亮皮鞋面上沾染的東西,把她的黑色小皮鞋擦得煥然一新。

時南絮垂下眼看著神情認真為自己擦鞋的珀西,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用手背貼了貼他白皙的額頭,替他擦幹凈汗珠,打趣他道:“珀西少爺今天是又發燒了嗎?怎麽做起了擦鞋匠的活?”

灰藍眼眸中盡是笑意的青年吻了吻時南絮的手背,還不忘彎腰行了個紳士禮,“這是我職責,為您服務我很樂意,我親愛的奧菲洛特小姐。”

時南絮看著狀態好些了的他,小聲問道:“那些人........沒有對你做別的什麽吧?”

在看到少女眸中毫不加以掩飾的擔憂之色後,珀西有些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除了鞭打我以外,他們並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情。”

頓了頓,珀西繼續道:“諾曼特家族雖然已經沒落了,但不是能夠輕易欺負的。”

時南絮擔憂地看了眼他手臂上血跡斑斑的傷痕,“你要去教堂,讓邁爾遜醫生看看你的傷嗎?”

珀西笑了笑,“不用了,管家先生會找來家庭醫生給我治療傷口。”

他大概是不願意讓陌生的人瞧見他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理解了的時南絮也就不再勉強了。

“今天謝謝你,感謝你願意聆聽我的懺悔,我親愛的奧菲洛特。”

在走出小木屋的時候,珀西突然俯身輕吻了一下時南絮戴在脖子上的銀十字架項鏈,真切地感謝著她。

在馬車上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銀發老管家在看到白色襯衫淩亂的珀西時,險些老淚縱橫地哭了出來。

珀西在人前就恢覆了疏離高貴的貴族模樣,哪裏還看得出半分剛剛的脆弱。

“塞恩。”珀西開口喚了一聲老管家的名字,微微頷首,成功讓老管家停下了試圖擁抱自己的動作,“不要忘記了諾曼特家族的禮儀。”

被告誡要遵守禮儀的銀發管家卻沒有半點被教訓了的不悅,反倒是高興異常,這樣的珀西少爺才應該是他平時看到的模樣。

時南絮從馬車上下來回到教堂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向珀西和老管家告別後,時南絮轉身走進了夜色裏。

將要走入女修會院前,時南絮停住了腳步,擡頭看向了矗立在月光下的帝國大教堂。

這還是她第一次靜下心來觀察整個教堂的外觀。

莊嚴肅穆的尖塔式建築高聳入雲,無聲地凝視著帝國中所有信仰神明仁慈的信徒,彩繪玻璃窗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多彩的光澤,雪白的柱子上雕刻著不少小天使,他們都圍繞在神明的身邊。

整個教堂最高的建築莫過於那座鐘樓了,巨大的指針緩慢地移動著。

時南絮緩緩收回了目光,突然笑著搖了搖頭。

她和加百列游歷各國的時候已經見過不少這種教堂神殿了。

其實每次她見到這樣氣勢恢宏古典的建築時,總會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他們建造這樣的教堂,是為了她,創造了這個世界的創世神,這樣的建造理由連時南絮自己都不能信服。

時南絮從未覺得自己是個稱職的神明,她做的不過是勉強維持著這個世界黑暗和光明的平衡,有時候聽到聖歌裏歌頌神明慈愛的句子,她自己聽著都覺得頭皮發麻。

但越是這種覆雜的不真實感,就越能讓時南絮意識到自己沒有一刻是屬於這裏的,她與這裏格格不入。

撇開腦子裏紛亂的想法,時南絮笑著踏入了女修會院。

會院裏住著的都是教堂的修女和唱詩班的姑娘們。

走過長廊,就能夠看到會院中的花園,種滿了純白的玫瑰花和鈴蘭花,噴泉上有一座雕像,是風之天使拉斐爾的。

他正沐浴在月光中,閉上了雙眼,吹奏著手中拿著的豎笛。

雖然雕刻得肯定比不上現實中的拉斐爾來得漂亮,但時南絮還是能從他五官的輪廓輕松地認出來這就是拉斐爾。

時南絮坐在了噴泉旁的小石凳上,闔上雙眼,聽著噴泉規則的流水聲。

拉斐爾.......

“神主。”

恍惚間,似是又響起了拉斐爾清脆的少年嗓音,他最喜歡用這樣輕盈的語調呼喚時南絮。

耳畔吹拂過溫柔的晚風,時南絮突然睜開了雙眼,在看到空空蕩蕩的花園後垂眼看向了自己手心裏落下的樹葉。

發覺自己剛剛在想什麽的時南絮揉了揉眉心,她真是太異想天開了,竟然還以為是拉斐爾回來了。

想起拉斐爾那張總是帶著明媚笑容朝自己撒嬌的臉,時南絮心底生出了點難言的愧疚。

或許她不應該對拉斐爾那樣殘忍,他擅長的只是治愈之術,怎麽可以跟隨路西菲爾前往魔靈之森的戰場。

而且時南絮也隱約能夠猜測到,用光明之力和生命之樹的力量重新創造出來的拉斐爾,大概率不可能是原來的拉斐爾了。

他可能不會有拉斐爾那樣天真純凈的性格,可能不會再像原來的拉斐爾那樣給所有人帶來歡樂和幸福。

過去忽視的畫面突然如潮水般湧現,尤其是拉斐爾那張流著淚的臉龐變得越發清晰了起來,讓時南絮的內心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她意識到,給烏列爾的靈魂洗禮,似乎也同樣的殘忍。

就算拉斐爾想要親近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麽影響,只要劇情的大致走向不被影響就可以了.......

不,他們所信奉的神明,應該是下任神主才對。

說到底,她所要做的不過是創造好世界,完成後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時南絮未曾註意到,剛剛在她閉上雙眼沈思的時候,在西南方向的天空上,一顆被人們命名為雙子座的星辰閃爍過瑩綠色的光芒後,劃過了夜幕,漸漸消失在了黑夜中。

重新冷靜下來的時南絮起身,走進了房間裏,果不其然看到了不少才偷跑回床上裝睡的小姑娘。

見時南絮沒有要生氣的兆象,其中最為大膽的紅發小女孩還笑著問她,“奧菲洛特姐姐,是諾曼特先生送您回來的嗎?”

時南絮揉了揉她火紅的頭發,神秘地一笑不回答她,俯身吹滅了燈。

“我親愛的姑娘們,該睡覺了!”

靠近哈倫多帝國都城的德羅小鎮的西南角,一座破敗不堪的農場木屋中,清脆的嬰兒啼哭聲打破了夜色的寂靜。

黯淡的金棕色頭發都濕透了的婦人努力睜開了被汗浸濕到有些刺痛的雙眼,看向了被黑瘦男人抱在懷裏的嬰兒。

“親愛的,是個英俊帥氣的小夥子。”黑瘦男人心疼地吻了吻婦人的額頭,用泛黃的麻布擦幹了她的眼淚。

婦人看了許久這個孩子。

他柔軟的金發十分耀眼,在昏暗的燭光下都能顯出柔和的光輝,形狀姣好的唇動了動,不時發出點輕微的哼聲,睡顏恬靜乖巧。

即使這個孩子正緊閉著雙眼,婦人都能夠想象出他會擁有多麽美麗的雙眼。

婦人盯著這個孩子看了不知道多久,然後捂住了臉,控制不住的眼淚從指縫間湧出,打濕了麻布做成的床褥。

“亞伯.......親愛的,我們養不活這個孩子的。”

他們只是貧窮的農奴,每天連養活自己和養活另外兩個姑娘就拼盡了全力,即便是這樣,兩個大人還是面黃肌瘦的模樣。

昏暗的光影下看不起黑瘦男人的神情,亞伯沈默了許久,然後突然說:“親愛的,我們或許可以過陣子把這個孩子送去都城裏的大教堂。”

現在就送去的話,只怕是還沒等到教堂的人發現這個孩子,他就要死在籃子裏了。

亞伯看著粉雕玉琢的嬰孩輕輕捏住他手指的拳頭,艱難地移開了目光,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孩子長得很漂亮,說不定會被選進唱詩班也不一定,我們不能讓他跟著我們。”

“慈愛溫柔的神主會護佑他的。”

亞伯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銀十字架項鏈塞到了孩子的手心裏,深深地親吻了一下他捏在一起顯得十分小巧的拳頭,重新擡頭看向了以淚洗面的婦人,“親愛的,你來為他想一個名字吧。”

汗濕狼狽的婦人接過了男人遞過來的羽毛筆和一張泛黃粗糙紙條,思索了許久,艱難地在上面寫下了一個詞。

她仰首對著男人笑了起來,眼角還帶著淚水,“就叫奧利弗爾怎麽樣?願這個孩子性格健康活潑,能夠像神主一樣溫和聰慧。”

亞伯低聲重覆了奧利弗爾這個詞,也跟著笑了起來,凹陷眼眶中嵌著的一雙眼睛閃爍著星點淚光。

“我親愛的小奧利弗爾,願神明眷顧你。”

這天夜裏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的好不可怕。

紫色的雷光不時在窗外閃爍著,教堂裏的姑娘們都嚇得抱作一團,可憐兮兮地望著時南絮。

時南絮正安撫著年紀最小的姑娘們,就見活潑的紅發小瑪利小跑過來,用雀躍的嗓音告訴了她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奧菲洛特姐姐!奧菲洛特姐姐!神父大人在教堂門口撿到了個孩子!”

沒過一會,身形高挑的加百列就抱著一個孩子出現在了走廊的不遠處。

時南絮擦幹凈了縮在床上的小姑娘的眼淚,同她告了一聲晚安就奏出了房間。

“加百列.......”時南絮低聲呼喚著站在回廊處的加百列,他正神情柔和地逗弄著懷裏的嬰孩。

昏暗的燭光灑在加百列柔和俊雅的側臉輪廓,像極了慈祥年輕的父親。

聽到時南絮在呼喚他,加百列停下了逗弄孩子的動作,抱著這個嬰孩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在看清這個孩子金發碧眼的模樣時,時南絮都楞了一下。

柔軟的金發乖順地貼在孩子瑩白的臉蛋上,讓時南絮真正註意到的是他那雙碧綠的眼睛。

方才乍一眼看到,時南絮還以為自己看到了幼年時期的拉斐爾。

這孩子眼眸的碧綠色十分特別,猶如剔透的貓眼石,水光瑩潤的像是綠春時節的湖面,純凈而含著勃勃生機。

卷翹濃密的睫毛使得這孩子五官顯得更加討人喜歡了。

這孩子看到時南絮的時候,精致可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明媚的笑容,二話不說地就伸出了一雙手咿咿呀呀地要時南絮抱他。

加百列看到時南絮楞神的模樣,笑了起來,溫柔地提醒道:“這個孩子似乎十分喜歡神主您呢。”

回過神來的時南絮接過這個孩子抱在懷裏,他註意到了時南絮戴在脖子上的銀十字架項鏈,捏在手裏玩。

時南絮看向了笑意溫柔的加百列,“加百列,是你把他撿回來的嗎?這個孩子叫什麽?”

“我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前去查看,只看到了兩個.......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影消失在了大雨裏,還有這個躺在籃子裏的孩子。”說著,加百列伸手從嬰孩的衣領間翻找出一張臟兮兮的紙條,展開給時南絮看。

時南絮的目光落在了紙條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勉強拼了出來。

“奧........利弗爾?”

等等,奧利弗爾?

她現在抱在懷裏還吐著咕嚕泡的小家夥就是主角受?!

絮絮狠狠地罰他!

下個世界不出意外的話是瘋狂嘉年華,兔女郎絮絮!瘋批滑稽小醜,人前優雅紳士的卡牌魔術師,還有木偶美少年之類的。

寶們還有啥想看的世界,可以吱一聲,看張力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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