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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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李明的反應，讓葉檸更加篤定心中的猜測。
看來，李明的房子裏，真的藏著他最見不得人的秘密。
“李總，行不行？”葉檸微笑著看著他，“一直都聽說梔子園的氣派，能去參觀參觀嗎？”
李明不知道為什麽葉檸突然想去他的梔子園，但他並不怕葉檸去，畢竟，那裏是他的地盤。
有管家，有傭人，有保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她，她也做不了什麽。
也許，只是小女生的虛榮心作祟，是他想太多了。
“好。”他說，“只要你贏得了我。”
雖然如同卓青裴所想，李明最終答應下來，但看起來卻像是深思熟慮，而不是欣然答應。
條件談好，就該辦正事了。
“開始吧。”葉檸笑著說。
“你先。”李明擡了擡下巴，“免得說我欺負你。”
“好。”
葉檸毫不客氣，她掂了掂球桿，然後俯身開球。
註入靈力的球桿揮出，穩穩擊中白球。
這球開的，漂亮！
卓青裴忍不住暗暗讚嘆，讚嘆完又覺得不對勁，葉檸不是不會打臺球嗎？
怎麽零基礎開出這麽漂亮的球的？
難道是運氣？
然而，接下來，葉檸的運氣好得讓卓青裴確認，這他媽哪裏是運氣？明明就是實力足夠才有的運氣！
葉檸將黑球擊進洞，掃了一眼只剩下白球和半球的球桌，看向李明：“李總，比賽結束了。”
她微笑：“你輸了。”
李明沒想到她會贏，還贏得這麽徹底。
他臉色不太好看，掃了一眼卓青裴。
卓青裴笑了笑，在旁邊沒有出聲，免得惹禍上身。
李總做到SS集團老總的位置，應該不至於言而無信。
尤其是在還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
但是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卓青裴終於開口，他笑著說：“李總，您是不知道，咱們檸檸啊運氣一向特別好！不然哪兒是您的對手？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檸檸她在我們公司可是有小財神的稱號，她剛來我們公司的時候，公司都快倒閉了，結果她才簽約，就簽了好幾部戲！您猜怎麽著？第一部 戲剛進組，公司就一下子來了好幾筆投資！公司才這麽活起來的！”
卓青裴邊說，邊說邊捧：“後來，還是您有眼光，找檸檸拍了兩部劇，這刷的一下就大紅大紫了，也給您賺了不少錢。她真的，就是運氣好，可惜就是情商不高，也不會說話做事，但我能保證，就放那，都能招財招好運！”
葉檸聽他沒頭沒腦的瞎吹，心道這李明要是信了的話，怕不是個傻子。
李明顯然沒信，但這臺階卓青裴算是鋪足了。
“是嗎？”李總順著臺階下來，“這樣，下周我過生日，我女兒們非要給搞個生日派對，就在梔子園。”他說著，轉頭又看向葉檸，“葉小姐，我會讓人給你送一張邀請函的。”
葉檸笑了笑：“我一定到。那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李總沒回答，似笑非笑地盯著葉檸，葉檸平靜地回看他。
明明沒有火藥味，但卓青裴覺得仿佛置身戰場，而葉檸和李總，就是交戰的敵對雙方。
額頭沁出冷汗，卓青裴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打破僵局的時候，李總微微擡手，“請吧。”
葉檸微笑點頭，轉身優雅離開。
“下周我們一定到。”卓青裴跟著笑了笑。
“滾！”李總眼神冷厲，喝道。
卓青裴立馬就滾了。
追出會所，葉檸站在他的車邊，正在接電話。
“對，錢已經轉過去了……我知道，放心吧，以後每個月的錢，我都會按時轉賬。”葉檸看見卓青裴出來，繼續說道，“我還有事，先掛了，視頻發到郵箱，記住，一天都不要漏。”
卓青裴只聽她說話的內容，就知道，這通電話是和養老院打的，葉檸的外婆就住在養老院裏。
說起來葉檸也可憐，從小父母早亡，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後來外公得了癌癥，為了籌錢給外公治病，她才進的娛樂圈。
然而，才剛出道不到一年，她外公還是走了，外婆受到打擊引發阿茲海默癥，無法一個人生活。為了更好照顧外婆，她把外婆送去了S市最好最貴的養老機構。
據他所知，葉檸這陣子被封殺，加上李總故意給她挖的坑，光是違約金，就賠光了她戶頭所有的錢。
剩下的那點零頭，根本不夠她付養老院的費用。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願意接替身的活吧，畢竟，有收入總好過半點沒有。
得虧還有檔戀綜，雖然李總想對付她，但並沒在片酬上克扣，讓她能付清養老院的錢。
只是這次付清了，以後呢？
卓青裴從後視鏡裏看向葉檸。
她又在閉目休息。
“葉檸？”
他出聲叫道。叫了好幾聲，葉檸才睜開眼。
“怎麽？”她問。
“明天你就要去錄戀綜了，之前你也錄過真人秀，應該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吧？”
彎彎繞繞？
“什麽意思？”葉檸聽不明白。
“說話做事，都要小心。”
也許是剛才想到了她的身世，卓青裴難得對她耐心。
“真人秀這種東西，雖然攝像頭到處都是，但是拍出來的就像是無數的拼圖碎片，在拼圖完成之前，你不會知道最後的成品是什麽樣的。雖然會有直播，但是節目組想搞你的話，只需要觸出點技術問題就行。”
“什麽技術問題？”
故意的吧？
這麽簡單的話，裝作聽不懂嗎？
難得他當一回好人，就涮他玩？
卓青裴懶得再理她。
葉檸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卓青裴開口，她也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也就沒有再追問，繼續入定。
車子駛入小區，葉檸推車門下車。
然而車門才推開，就被卓青裴堵在了車內。
“葉檸，我的話，你究竟聽清了沒有？”他問。
“哪一句？”葉檸看向他。
又是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辜，但實際上她什麽都知道的吧？
“我就當你不知道，我最後和你說一遍。”卓青裴這一次說得十分直白，“合同簽的直播時間是每天上午八點到晚上八點，但是，其餘時間也還是會跟拍，之後出現在剪輯版本裏。但這種綜藝節目，但凡你翻一個白眼，說一句臟話，就會被剪輯到不該說的地方去。也許你的白眼只是你無意翻的，但是節目播出來，你就是在翻其他人的白眼，你懂了嗎？”
但凡葉檸再說一句質疑的話，他今天這難得的耐心可就消失殆盡了。
原來如此。葉檸恍然。。
她沖卓青裴笑了笑：“明白了，多謝提醒。”
卓青裴頷首，後退一步拉開車門。
等葉檸走了，卓青裴靠在車上，點了根煙，吸了一口仰頭看天。
直到19樓有一戶窗戶亮起，卓青裴才將煙蒂丟在路邊，駕車離開。
只能幫她到這裏了，後面的事，她只能自求多福。
洗完澡的葉檸，穿著一身長袖睡袍，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星星。
明明已經是晚上了，天邊的星星卻只有三四顆，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
這裏的夜空，當真不如千年前的夜空。
那時候的天，漫天繁星，多璀璨明亮啊。
夏日裏，禦劍飛高，便如同遨游星海一般。
臨近午夜，司機將車開進梔子園，繞過噴泉池，在最中間的別墅大門前停下。
管家已經帶著女傭站在門口等待。
車一停穩，管家就上前打開車門。
李明下了車，揉了揉後脖頸，最近頸椎病又犯了。
“您今天看起來很累，已經讓人給您放好了洗澡水，您是現在去還是休息一會兒再去？就”管家笑問。
管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幹枯高瘦，不笑就像是個骷髏頭，笑起來時，更加陰惻惻了。
“休息一會兒。先讓人來給我按按脖子。”李明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看向他的梔子園。
梔子園是由六棟別墅組成，重新規劃花園之後，如同一座莊園。
原本他只買了面前這一棟別墅，後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他幹脆把最裏面這五棟別墅都買下來，圍了起來，成為了專屬於他的梔子園。
然而，他平時只住在最中間的這棟主樓裏，旁邊的五棟樓，住著他的五個有名分的女人。
這五個女人，每個人都給他生了孩子，有一個，也有兩三個。
他已經忘記自己本來有多少孩子，但平安長大的，只有七個女兒。
老天仿佛和他做對一樣，即便生下來是兒子，也都活不過一歲。
李明走進別墅，夏日的炎熱被驅散，周圍瞬間涼快下來。
他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威士忌，一口喝了半杯，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等著按摩師來。
他擡眼看向客廳旁邊的墻上，那兒掛了一張油畫全家福。
畫框裏，他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發妻和五歲的兒子站在他的身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幅畫無時不提醒著他，他也是有兒子的。
可是，他在二十多年前，因為一起入室搶劫案，和他的發妻一起，被殺死在這棟別墅裏。
李明看著地板上鋪著的猩紅地毯。
那天的血也是這麽紅，慢慢的，慢慢的將整個地毯都浸透了。
眼淚，從李明蒼老的眼眶流出，他擡手抹了抹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明明還不到六十歲，雙手卻像是七八十歲一樣，已經布滿了老年斑。
“李總。”按摩師手臂上搭著毛巾，恭敬走了進來，問道，“您是在這裏按，還是去按摩室？”
“就在這吧。”李明累了，不想再走。
他起身，在旁邊鋼琴凳上坐下，方便按摩師站在他身後按摩。
每年到這個季節，他的肩頸都酸得厲害，尤其是最近，頭都快擡不起來了。
“您就是太辛勞了。”按摩師手法溫柔地揉捏著李明肩頸的肌肉，“每天工作的時候也要起來走一走，不要低頭工作太長時間。”
每次都是這些說辭，他都懶得回他。
李明有些走神，他擡起琴鍵的蓋子，隨手按下幾個音。
太久沒有調音的鋼琴發出走調的音階，在這午夜時分令按摩師突然打了個哆嗦。
明明沒開空調，可是這棟別墅整日都陰冷得像是在冰窖裏一樣。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按摩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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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不知道為什麽葉檸突然想去他的梔子園，但他並不怕葉檸去，畢竟，那裏是他的地盤。
有管家，有傭人，有保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她，她也做不了什麽。
也許，只是小女生的虛榮心作祟，是他想太多了。
“好。”他說，“只要你贏得了我。”
雖然如同卓青裴所想，李明最終答應下來，但看起來卻像是深思熟慮，而不是欣然答應。
條件談好，就該辦正事了。
“開始吧。”葉檸笑著說。
“你先。”李明擡了擡下巴，“免得說我欺負你。”
“好。”
葉檸毫不客氣，她掂了掂球桿，然後俯身開球。
註入靈力的球桿揮出，穩穩擊中白球。
這球開的，漂亮！
卓青裴忍不住暗暗讚嘆，讚嘆完又覺得不對勁，葉檸不是不會打臺球嗎？
怎麽零基礎開出這麽漂亮的球的？
難道是運氣？
然而，接下來，葉檸的運氣好得讓卓青裴確認，這他媽哪裏是運氣？明明就是實力足夠才有的運氣！
葉檸將黑球擊進洞，掃了一眼只剩下白球和半球的球桌，看向李明：“李總，比賽結束了。”
她微笑：“你輸了。”
李明沒想到她會贏，還贏得這麽徹底。
他臉色不太好看，掃了一眼卓青裴。
卓青裴笑了笑，在旁邊沒有出聲，免得惹禍上身。
李總做到SS集團老總的位置，應該不至於言而無信。
尤其是在還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
但是眼見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卓青裴終於開口，他笑著說：“李總，您是不知道，咱們檸檸啊運氣一向特別好！不然哪兒是您的對手？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檸檸她在我們公司可是有小財神的稱號，她剛來我們公司的時候，公司都快倒閉了，結果她才簽約，就簽了好幾部戲！您猜怎麽著？第一部 戲剛進組，公司就一下子來了好幾筆投資！公司才這麽活起來的！”
卓青裴邊說，邊說邊捧：“後來，還是您有眼光，找檸檸拍了兩部劇，這刷的一下就大紅大紫了，也給您賺了不少錢。她真的，就是運氣好，可惜就是情商不高，也不會說話做事，但我能保證，就放那，都能招財招好運！”
葉檸聽他沒頭沒腦的瞎吹，心道這李明要是信了的話，怕不是個傻子。
李明顯然沒信，但這臺階卓青裴算是鋪足了。
“是嗎？”李總順著臺階下來，“這樣，下周我過生日，我女兒們非要給搞個生日派對，就在梔子園。”他說著，轉頭又看向葉檸，“葉小姐，我會讓人給你送一張邀請函的。”
葉檸笑了笑：“我一定到。那今天，我就先告辭了。”
李總沒回答，似笑非笑地盯著葉檸，葉檸平靜地回看他。
明明沒有火藥味，但卓青裴覺得仿佛置身戰場，而葉檸和李總，就是交戰的敵對雙方。
額頭沁出冷汗，卓青裴思忖著該如何開口打破僵局的時候，李總微微擡手，“請吧。”
葉檸微笑點頭，轉身優雅離開。
“下周我們一定到。”卓青裴跟著笑了笑。
“滾！”李總眼神冷厲，喝道。
卓青裴立馬就滾了。
追出會所，葉檸站在他的車邊，正在接電話。
“對，錢已經轉過去了……我知道，放心吧，以後每個月的錢，我都會按時轉賬。”葉檸看見卓青裴出來，繼續說道，“我還有事，先掛了，視頻發到郵箱，記住，一天都不要漏。”
卓青裴只聽她說話的內容，就知道，這通電話是和養老院打的，葉檸的外婆就住在養老院裏。
說起來葉檸也可憐，從小父母早亡，是跟著外公外婆長大的，後來外公得了癌癥，為了籌錢給外公治病，她才進的娛樂圈。
然而，才剛出道不到一年，她外公還是走了，外婆受到打擊引發阿茲海默癥，無法一個人生活。為了更好照顧外婆，她把外婆送去了S市最好最貴的養老機構。
據他所知，葉檸這陣子被封殺，加上李總故意給她挖的坑，光是違約金，就賠光了她戶頭所有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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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裴從後視鏡裏看向葉檸。
她又在閉目休息。
“葉檸？”
他出聲叫道。叫了好幾聲，葉檸才睜開眼。
“怎麽？”她問。
“明天你就要去錄戀綜了，之前你也錄過真人秀，應該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吧？”
彎彎繞繞？
“什麽意思？”葉檸聽不明白。
“說話做事，都要小心。”
也許是剛才想到了她的身世，卓青裴難得對她耐心。
“真人秀這種東西，雖然攝像頭到處都是，但是拍出來的就像是無數的拼圖碎片，在拼圖完成之前，你不會知道最後的成品是什麽樣的。雖然會有直播，但是節目組想搞你的話，只需要觸出點技術問題就行。”
“什麽技術問題？”
故意的吧？
這麽簡單的話，裝作聽不懂嗎？
難得他當一回好人，就涮他玩？
卓青裴懶得再理她。
葉檸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卓青裴開口，她也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也就沒有再追問，繼續入定。
車子駛入小區，葉檸推車門下車。
然而車門才推開，就被卓青裴堵在了車內。
“葉檸，我的話，你究竟聽清了沒有？”他問。
“哪一句？”葉檸看向他。
又是這樣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辜，但實際上她什麽都知道的吧？
“我就當你不知道，我最後和你說一遍。”卓青裴這一次說得十分直白，“合同簽的直播時間是每天上午八點到晚上八點，但是，其餘時間也還是會跟拍，之後出現在剪輯版本裏。但這種綜藝節目，但凡你翻一個白眼，說一句臟話，就會被剪輯到不該說的地方去。也許你的白眼只是你無意翻的，但是節目播出來，你就是在翻其他人的白眼，你懂了嗎？”
但凡葉檸再說一句質疑的話，他今天這難得的耐心可就消失殆盡了。
原來如此。葉檸恍然。。
她沖卓青裴笑了笑：“明白了，多謝提醒。”
卓青裴頷首，後退一步拉開車門。
等葉檸走了，卓青裴靠在車上，點了根煙，吸了一口仰頭看天。
直到19樓有一戶窗戶亮起，卓青裴才將煙蒂丟在路邊，駕車離開。
只能幫她到這裏了，後面的事，她只能自求多福。
洗完澡的葉檸，穿著一身長袖睡袍，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星星。
明明已經是晚上了，天邊的星星卻只有三四顆，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像是籠罩了一層霧氣。
這裏的夜空，當真不如千年前的夜空。
那時候的天，漫天繁星，多璀璨明亮啊。
夏日裏，禦劍飛高，便如同遨游星海一般。
臨近午夜，司機將車開進梔子園，繞過噴泉池，在最中間的別墅大門前停下。
管家已經帶著女傭站在門口等待。
車一停穩，管家就上前打開車門。
李明下了車，揉了揉後脖頸，最近頸椎病又犯了。
“您今天看起來很累，已經讓人給您放好了洗澡水，您是現在去還是休息一會兒再去？就”管家笑問。
管家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幹枯高瘦，不笑就像是個骷髏頭，笑起來時，更加陰惻惻了。
“休息一會兒。先讓人來給我按按脖子。”李明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看向他的梔子園。
梔子園是由六棟別墅組成，重新規劃花園之後，如同一座莊園。
原本他只買了面前這一棟別墅，後來，隨著生意越做越大，他幹脆把最裏面這五棟別墅都買下來，圍了起來，成為了專屬於他的梔子園。
然而，他平時只住在最中間的這棟主樓裏，旁邊的五棟樓，住著他的五個有名分的女人。
這五個女人，每個人都給他生了孩子，有一個，也有兩三個。
他已經忘記自己本來有多少孩子，但平安長大的，只有七個女兒。
老天仿佛和他做對一樣，即便生下來是兒子，也都活不過一歲。
李明走進別墅，夏日的炎熱被驅散，周圍瞬間涼快下來。
他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威士忌，一口喝了半杯，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來，等著按摩師來。
他擡眼看向客廳旁邊的墻上，那兒掛了一張油畫全家福。
畫框裏，他坐在一張紅木椅子上，發妻和五歲的兒子站在他的身後，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這幅畫無時不提醒著他，他也是有兒子的。
可是，他在二十多年前，因為一起入室搶劫案，和他的發妻一起，被殺死在這棟別墅裏。
李明看著地板上鋪著的猩紅地毯。
那天的血也是這麽紅，慢慢的，慢慢的將整個地毯都浸透了。
眼淚，從李明蒼老的眼眶流出，他擡手抹了抹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明明還不到六十歲，雙手卻像是七八十歲一樣，已經布滿了老年斑。
“李總。”按摩師手臂上搭著毛巾，恭敬走了進來，問道，“您是在這裏按，還是去按摩室？”
“就在這吧。”李明累了，不想再走。
他起身，在旁邊鋼琴凳上坐下，方便按摩師站在他身後按摩。
每年到這個季節，他的肩頸都酸得厲害，尤其是最近，頭都快擡不起來了。
“您就是太辛勞了。”按摩師手法溫柔地揉捏著李明肩頸的肌肉，“每天工作的時候也要起來走一走，不要低頭工作太長時間。”
每次都是這些說辭，他都懶得回他。
李明有些走神，他擡起琴鍵的蓋子，隨手按下幾個音。
太久沒有調音的鋼琴發出走調的音階，在這午夜時分令按摩師突然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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