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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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霍家
第二天霍百川掐著點開著到蘇家，接上蘇禾真。蘇禾真提著禮物，從副駕駛下來，有些緊張地看著這座豪華的大莊園。
霍百川將車鑰匙交給保鏢，讓他把車開進車庫，然後走到蘇禾真身邊。
見她遲遲沒有進去就知道她心裏緊張，於是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走吧。”
霍太太看到霍百川和蘇禾真手牽著手進來，很是高興，笑著對趙阿姨道：“看，我就說他們兩配吧。”
“是，太太眼光好。”趙阿姨道。
至於蘇禾真說自己有對象的話，兩人都默契地忽略過去。
“當初我說要給百川這小子介紹時，他還一副不情願的模樣，結果這才多久就巴巴地把人帶回家了。進了門，手都不舍得松開。”
蘇禾真聞聲看過去，便見霍太太略有些暧昧地看著他們，她有些尷尬，忙掙開霍百川的手，喊了一聲：“阿姨。”
霍百川倒是坦然，攬住蘇禾真的肩膀，道：“媽，這是禾真，您未來的兒媳婦。”
“好好，快進來坐。”
蘇禾真上前兩步，走到霍太太面前，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遞過去：“阿姨，這是我準備的一點小禮物。”
霍太太笑著從蘇禾真手裏接過禮物，然後交給趙管家。
“這花好好養著，拿瓶子插上。嗯，就用我前些天新買的那個白瓷瓶，插好放客廳裏。至於茶葉，先生喜歡喝茶，你讓人泡一壺給先生送去，就說小先生帶女友回來了。在找人去後院，把小少爺叫回來。”
“好的。”趙管家笑著應下，轉身去安排。
交代完，霍太太又看向蘇禾真，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來我們就很高興了，怎麽還帶禮物？”
蘇禾真笑了笑：“禮物一般，阿姨不嫌棄就好。”
蘇禾真也是昨天晚上和霍百川聊過才知道，珍珠首飾還有和田玉玉牌都是霍太太準備的。貴重不說，心意也在其中。
雖說本地婚俗習慣男方第一次上女方門，要給女方及其父母準備禮物，而女方上男方門則沒有要求。
但霍家這麽誠意地準備了禮物，她什麽也不帶，光著手上門也有些說不過去。
為此她和蘇志遠愁了一下午，還是林老爺子一句話說通了兩人——蘇家家境本來就比不上霍家，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就算他們拿出全部身家準備回禮，在霍家人眼裏也不過是尋常，心意盡到就可以了。
蘇禾真給霍百川打了個電話，知道霍老先生喜歡喝茶，就帶了茶。
茶葉是蘇志遠的收藏，二十年的普洱茶餅。價格不貴，但市場罕見，可遇不可求。蘇志遠也是前幾年在雲省找合適的食材供應商時，人家送了兩餅，他一直舍不得喝，小心保存這才留下了這一餅，不然僅僅兩餅茶葉早就喝完了。
霍太太愛花，尤其喜歡玫瑰，蘇禾真便去花店定了一束鮮玫瑰。至於霍天賜，他喜歡各種奇奇怪怪的小動物，蘇禾真就照著他喜歡的準備了一套手辦。
霍太太笑道：“怎麽會嫌棄，這禮物一看就知道你用心了的。我很喜歡。”玫瑰是她喜歡的，茶葉是給霍老先生準備的，還有手辦，霍天賜喜歡。
“那就好。”見霍太太是真的高興，蘇禾真也覺得高興。
另一邊趙管家拿了茶，卻沒隨隨便便讓人去泡。
她先喊了個女傭，讓她去後院把霍天賜帶回來，然後才親自將茶葉交給了霍老先生的助理阿文。阿文是前任管家的兒子，後來做了霍老先生的私人助理，泡得一手好功夫茶。
這茶交給阿文處理才不會被辱沒。趙管家不會泡茶，卻有眼力見兒。在霍家這種人家工作最長見識，好東西一打眼就知道了。
這茶，拿到手裏，就能聞到那股醇厚而濃郁的陳棗香氣。茶餅條索清晰均勻，不缺邊少角，厚薄一致，松緊適度，顏色褐紅有潤澤感。是一餅難得且少見的陳年熟普洱，保存年限起碼有十多年。
阿文拿到茶餅，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趙管家道：“陳特助，客人已經上門了。這茶葉便是她帶來的禮物，太太說先生愛喝茶，讓我找人泡壺茶給先生送過來。我怕其他人不懂茶，壞了這餅好茶，幹脆把這茶餅給你。”
“你是對的。”阿文接過茶餅，讚了一句，轉身進了書房。
霍老先生正在寫字，寫完一貼，他放下筆，拿過書桌旁邊的絲綢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漬，說了一聲：“好香，新到的茶不錯。”
阿文笑著將泡好的茶遞給霍老先生。
霍老先生接過茶杯，看了眼杯中紅亮的茶湯，喝了一口，口感醇厚，入喉濃稠絲滑，回甘香甜。
“棗香濃郁，醇厚絲滑，口舌生津，陳熟普洱，這餅茶得有二十年了吧。”
阿文笑道：“先生好舌頭。”
又道：“先生，新客上門，這茶便是她帶來的。”
霍老先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又喝了口茶，“這姑娘倒是知禮。”語氣和緩，暗藏讚許。
阿文暗笑，這新媳婦也算是陰差陽錯得到了老先生的認可。
霍老先生放下茶盞，道：“你去，讓百川還有那姑娘來書房一趟，我有話要說。”
霍太太聽說霍老先生有話要和霍百川和蘇禾真說，忙道：“你們兩快去吧。”然後又對蘇禾真道，“別緊張，老爺子估摸著就是想看看你們。”
蘇禾真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伯母。”兩人隨即去了二樓書房。
後院馬場，霍天賜已經在馬術教練的陪同下繞著草坪溜達了幾圈，女傭到來時，霍天賜和馬術師傅剛好遛完一圈回來。
周末不用上幼兒園，但霍家這種出生的孩子當然不可能只上個幼兒園就完了。平時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他現在在學的就是書法、騎馬還有閱讀。
書法養靜心，騎馬練身體，閱讀豐富眼界。五六歲，正是奠基的好時候，學習這三樣剛好可以培養好的習慣和性情。
不過霍天賜還太小，不能獨自騎馬，能做的就是跟著教練熟悉馬匹、學習各種騎術要領。等他再大兩三歲，教練才會讓他獨自騎馬。
女傭看到霍天賜馬上道：“小少爺，先生帶著女朋友回來了。太太讓您趕緊回主宅。”
“我爸還有蘇阿姨來了？”
“是的。”女傭點了點頭。
“那我馬上回去。”霍天賜拍了拍教練的手臂，讓他把他放下來。連跑了好幾圈，就算不是他自己騎，也出了一頭的汗。
女傭見他滿頭大汗，拿了帕子要給他擦，霍天賜擺了擺手拒絕了，“姐姐，待會兒再擦。”
他擡腳就往家裏跑，邊跑還不忘和教練告別，“教練，我先回家了，回頭咱們再一起練習。”
“阿姨，蘇阿姨。”霍天賜蹬蹬蹬地跑回家，一邊進門一邊叫蘇禾真。
霍太太看到霍天賜，忙一把將人攔住，掏出帕子給他擦汗，一邊擦一邊道：“哎喲，怎麽這滿頭大汗的。”
又對追回來的女傭道：“怎麽也沒給小少爺擦擦汗。”
女傭都不知道咋回，難不成說我要擦，但小少爺不讓嗎？一聽就像是在推卸責任，只好沈默不說話。
好在霍天賜不是會讓人給自己背鍋的人，忙道：“奶奶，不怪姐姐，是我急著回家見蘇阿姨，等不及姐姐給我擦汗。”
霍太太聞言，心裏頓時酸溜溜的，話裏也帶了出來，“就這麽喜歡你蘇阿姨啊。”
霍天賜點了點頭：“喜歡。”
說著，四處看了看，也沒見到父親和蘇禾真，不由得問道：“奶奶，爸爸和蘇阿姨呢？”
“你爺爺有話想和你爸爸還有你蘇阿姨說，他們去二樓書房了。”
“啊。”霍天賜嘟著嘴有些失望。但他知道分寸，大人們正兒八經在書房談話，這就是有正事兒要說，小朋友是不能隨隨便便去打擾的。所以盡管他很想馬上見到蘇阿姨，但還是忍了下來。
霍太太又道：“你蘇阿姨還給你準備了禮物，我讓人讓你房間了。”
“真的嗎？”霍天賜激動起來，正想回屋去拆禮物，耳後傳來了章渺的聲音。
“外婆，天賜。”章渺一進門，見到霍太太和霍天賜馬上招呼道。
“渺渺來了。”霍太太面對著別墅大門，看到章渺，慈祥道。
“嘿嘿。”章渺傻笑兩聲。
霍天賜回過頭看見章渺，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縫，“章渺姐姐，你來了。”
“嗯嗯。”章渺用力點著頭，“舅舅帶新舅媽上門我怎麽能不來呢！況且我應該算是他們之間的小媒人吧。”
章渺說著，見霍天賜一身利落的騎馬服，又問道，“天賜，你去騎馬了？”
“是的，剛剛在後院馬場，教練帶著我騎馬，聽女傭姐姐說阿姨來了，我就馬上趕回家了。”
章渺拍了拍霍天賜的肩膀：“你好好學，過一兩年你長大了讓舅舅給你選一匹溫順可愛血統高貴的小馬駒，到時候你就能自己親自騎馬了。”章渺小時候也是這樣學騎馬的，很熟悉流程。
“好啊。”霍天賜乖乖應下，回過頭看到霍折芳及章九梵走了進來，馬上端正了笑容，乖乖喊道：“姑姑，九梵表哥。”
霍折芳性子嚴肅，霍天賜有些怕她。章九梵又比他大很多歲，也沒怎麽接觸過，在兩人面前，就沒有見到章渺那麽自在了。
“嗯。”霍折芳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天賜表弟。”章九梵沒什麽心情，也只回應一下算是打個招呼。
霍折芳看了看客廳，沒見到人，對母親道：“不是說今天要帶新女友回來，怎麽這個點了還沒來？”
霍太太搖了搖頭：“來了。在二樓書房和你爸說話呢。”
說著又問道：“你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有空來家裏了？”
霍折芳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我唯一的弟弟要帶女友上門，我這個做大姐的怎麽能不出面？就算沒時間，我也得擠出時間來啊。”
“這就對了。”霍太太拍了拍霍折芳道肩膀，道：“別傻站著了，來沙發坐著說話。九梵你也來。”
很快有傭人端來了各色糕點和茶水，三個大人坐在沙發上喝茶說話，兩個小孩子也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霍天賜道：“章渺姐姐，蘇阿姨給我準備了禮物，現在在我房間裏，我想去看看，你要去嗎？”
章渺點了點頭：“我要去。”小孩子誰耐煩聽大人們說話啊。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很快離開，鉆進了霍天賜的房間。霍天賜的房間書桌上放了一個禮盒。
打開一看，裏頭是一個竹編的動物園，打開動物園的大門，裏頭有很多小動物——小猴子、小豬、小貓、小刺猬，最後居然還有霍天賜喜歡的小蛇小蜘蛛小螞蚱。
這禮物實在太和他心意了，霍天賜高興地一蹦三尺高。好在霍家老宅耗費了無數精工重材，建設地非常牢固，不然霍天賜這一蹦，還不得把房子都震晃悠了。
客廳裏，霍折芳對霍太太道：“百川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他和那女人才認識多久，就急著帶人見父母，太不穩重了，誰知道人家是什麽心思。”
霍太太道：“折芳，你弟弟不小了，他心裏有數。”
“可——”
“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我這不是怕他被騙嗎！”霍折芳道，“他真的了解那女人嗎？萬一…”
“沒有萬一。”霍折芳還想說什麽，霍太太忙攔住了她，她嘆口氣，“折芳，我知道你們姐弟兩年齡差距大，從小你是看著百川長大的。從小你就照顧他，他對你不僅僅是弟弟，更相當於半個兒子。
但是折芳啊，你得學著放手。百川三十六歲，他的兒子都要上小學了。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咱們呢，只要相信他，支持他就可以了。”
霍太太說完，看向章九梵：“九梵，你什麽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給外婆瞧瞧？”
章九梵笑意勉強，他道：“外婆，我不著急。”
霍太太搖頭：“都快三十的人了，也該成家了。”
章九梵：“我還年輕呢。”
霍太太點了點他：“還年輕呢，不害臊。我像你這般大，你媽媽都已經讀中學了。”
“您那個年代，和現在可沒法比。”章九梵笑道，“成了家，就變成了大人。我可還想在您和外公的庇護下舒舒服服地過幾年輕松日子。”
這話可把霍太太逗笑了，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章九梵的腦門，笑著嗔道：“你呀，還是不成熟。”
章九梵笑笑不再說話。
“你們娘幾個在說什麽呢？”霍老先生下樓，遠遠地就聽到霍太太的笑聲。
“我在說讓這個潑猴子早點帶個女朋友回來。”霍太太笑道，上前兩步迎上去，“結果他說他還小，要在咱們倆的呵護下再過幾年舒坦日子。”
霍老先生笑：“這是沒遇上對的人。想當年我不是一遇到你，馬上就定下來了？”
霍老先生和霍太太結婚時已經二十二歲了，放現在看還是個大學生呢，在那個年代，可已經算是大齡未婚男青年了。
“這倒也是。”霍太太點了點頭看向章九梵，“你啊，工作之餘別總和你那幾個朋友瞎混，多出去轉轉結識些新人，沒準就遇到合適的了。”
章九梵忍不住道：“外婆，您就別操心我了，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
他說著忍不住將目光落在隨著霍老先生一起下樓的霍百川和蘇禾真身上。
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登對又般配。章九梵心裏發酸，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親眼見到這一幕時，對他的沖擊依然非常大。
因到了飯點，眾人都轉道去飯廳吃飯。章九梵還怔楞在原地，章渺從樓上下來，見大哥發楞，跳起來拍了拍章九梵的肩膀道：“哥，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呢，去吃飯了。”
章九梵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麽，快走吧，去吃飯。”
主座坐著霍老先生和霍太太夫妻兩，霍百川、蘇禾真還有霍天賜坐在右邊，左邊坐的是霍折芳一家。這樣一來，蘇禾真的對面剛好是章九梵。
他看著蘇禾真，欲言又止。
在座的人，除了章渺還有霍天賜這兩個心思單純的小孩，幾乎所有大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霍老先生和霍太太不知道章九梵與蘇禾真的那一段往事，倒是沒多想，只以為他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麽事兒這才心神不寧。
霍折芳和霍百川這對姐弟卻很清楚他失態的原因，蘇禾真也是心知肚明。但她也沒有辦法，過去的回不去，現在的也改變不了，大家只能接受。
蘇禾真只想默默吃完這頓飯，但今天這頓飯就是為了宴請她，她是主角，更是話題中心，自然免不了要回覆其他人的談話。
霍太太見蘇禾真一直沈默吃飯，便道：“百川，別顧著自己吃飯，也要給小蘇夾夾菜。”
“不用…”蘇禾真剛想拒絕，霍天賜蹦了出來。他舉著手，站到了椅子上，自告奮勇道：“奶奶，我來我來。”
霍天賜夾了一塊自己喜歡的糖醋排骨，放到蘇禾真碗裏，“阿姨，這是我最喜歡的菜，給你吃呀。”
小孩子總以為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別人也會喜歡。當然蘇禾真也不討厭就是了。
蘇禾真笑了笑：“好啊，謝謝天賜。”然後也給他夾了一塊，“天賜也吃。”
“嘿嘿。”霍天賜傻笑兩聲。
“這傻孩子。”霍太太嘀咕一句，然後又看向蘇禾真，“小蘇，你和天賜的關系倒是很不錯。”
“是，天賜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霍太太：“那就好，你們關系和睦，我們就更安心了。以前百川事業忙碌，顧及不到家裏。
現在好了，等你們結婚了。女主內男主外，百川忙事業，天賜呢，有你這個阿姨陪著，我們就不用擔心天賜常是一個人孤孤單單了。”
蘇禾真聞言，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霍太太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透露出了一個意思——希望她放棄工作，回歸家庭，相夫教子。
理智的做法是含糊地應一聲把這茬糊弄過去，但——蘇禾真心知霍太太但凡起了這個心思，就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想了想，蘇禾真還是覺得直接拒絕，粘糊不清的答案敷衍得了一時，敷衍不了一世。
人家以為你答應了，回過頭卻發現你陽奉陰違，只會更加生氣。
她道：“阿姨，您放心結婚後我肯定會好好照顧霍天賜，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不過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可能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陪在霍天賜的身邊。況且父親的陪伴也是必不可少的。”
這意思就是不會辭職，專心在家相夫教子了。
霍太太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她道：“不辭職？”
“小蘇，我記得你的工作好像是在S市，難不成你們結婚後要兩地分居，不在一起生活的夫妻還算什麽夫妻？”
蘇禾真解釋道：“阿姨，現在交通發達，距離並不是問題。況且我周末放假也可以回來。現在很多夫妻都是工作日各自上班，周末團聚，大家都過得很好。”
雖然蘇志遠生病後，蘇禾真也有計劃要在中考後辭職回A市。不過沒有定性的事情現在就沒必要說出來了，免得發生了什麽變故，食言了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霍太太：“雖說現在的交通很便利，但是這樣折騰，沒必要不是？人家分開是為了生計不得已，咱們家不缺你工作那點錢。
來來回回又累又費時間，更沒辦法照顧家，還不如辭了在家，既能照顧好百川和天賜，你自己也輕松不是？”
蘇禾真：“……阿姨，我工作掙的錢是不多，但那也是我的事業。我還是覺得工作很重要。”沒了工作，時間久了，她就與社會脫節了。
蘇禾真還想反駁，霍百川握住了她的手，接過了話頭，“媽，錢很重要，但是工作中獲得的成就感同樣非常重要。我就覺得禾真努力工作的樣子很好。再說這件事我們兩會商量著辦的，您就別摻和了。”
“你……”霍太太被他一句話懟了回來，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她沒好氣道，“行行行，我不管了，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這也不行。您是咱們家的定海神針，我和禾真的婚紗還要麻煩您呢，也不能什麽都不管。”霍百川說完，霍太太都笑了。
蘇禾真不由得松了口氣。她還真不想吃頓飯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霍百川看出了蘇禾真的心情，拿公筷給她夾了一塊鱸魚，“放心吧，媽不小氣。這魚肉不錯，你嘗嘗。”
“好，謝謝。”
霍折芳冷眼瞧著，什麽也沒說。
章九梵的心像是針刺般，說不上來疼，反正刺刺麻麻，讓人不舒服。但他又有什麽立場不高興不舒服呢？只好沈默吃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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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霍百川掐著點開著到蘇家，接上蘇禾真。蘇禾真提著禮物，從副駕駛下來，有些緊張地看著這座豪華的大莊園。
霍百川將車鑰匙交給保鏢，讓他把車開進車庫，然後走到蘇禾真身邊。
見她遲遲沒有進去就知道她心裏緊張，於是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走吧。”
霍太太看到霍百川和蘇禾真手牽著手進來，很是高興，笑著對趙阿姨道：“看，我就說他們兩配吧。”
“是，太太眼光好。”趙阿姨道。
至於蘇禾真說自己有對象的話，兩人都默契地忽略過去。
“當初我說要給百川這小子介紹時，他還一副不情願的模樣，結果這才多久就巴巴地把人帶回家了。進了門，手都不舍得松開。”
蘇禾真聞聲看過去，便見霍太太略有些暧昧地看著他們，她有些尷尬，忙掙開霍百川的手，喊了一聲：“阿姨。”
霍百川倒是坦然，攬住蘇禾真的肩膀，道：“媽，這是禾真，您未來的兒媳婦。”
“好好，快進來坐。”
蘇禾真上前兩步，走到霍太太面前，將自己帶來的禮物遞過去：“阿姨，這是我準備的一點小禮物。”
霍太太笑著從蘇禾真手裏接過禮物，然後交給趙管家。
“這花好好養著，拿瓶子插上。嗯，就用我前些天新買的那個白瓷瓶，插好放客廳裏。至於茶葉，先生喜歡喝茶，你讓人泡一壺給先生送去，就說小先生帶女友回來了。在找人去後院，把小少爺叫回來。”
“好的。”趙管家笑著應下，轉身去安排。
交代完，霍太太又看向蘇禾真，拉住了她的手，道：“你來我們就很高興了，怎麽還帶禮物？”
蘇禾真笑了笑：“禮物一般，阿姨不嫌棄就好。”
蘇禾真也是昨天晚上和霍百川聊過才知道，珍珠首飾還有和田玉玉牌都是霍太太準備的。貴重不說，心意也在其中。
雖說本地婚俗習慣男方第一次上女方門，要給女方及其父母準備禮物，而女方上男方門則沒有要求。
但霍家這麽誠意地準備了禮物，她什麽也不帶，光著手上門也有些說不過去。
為此她和蘇志遠愁了一下午，還是林老爺子一句話說通了兩人——蘇家家境本來就比不上霍家，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就算他們拿出全部身家準備回禮，在霍家人眼裏也不過是尋常，心意盡到就可以了。
蘇禾真給霍百川打了個電話，知道霍老先生喜歡喝茶，就帶了茶。
茶葉是蘇志遠的收藏，二十年的普洱茶餅。價格不貴，但市場罕見，可遇不可求。蘇志遠也是前幾年在雲省找合適的食材供應商時，人家送了兩餅，他一直舍不得喝，小心保存這才留下了這一餅，不然僅僅兩餅茶葉早就喝完了。
霍太太愛花，尤其喜歡玫瑰，蘇禾真便去花店定了一束鮮玫瑰。至於霍天賜，他喜歡各種奇奇怪怪的小動物，蘇禾真就照著他喜歡的準備了一套手辦。
霍太太笑道：“怎麽會嫌棄，這禮物一看就知道你用心了的。我很喜歡。”玫瑰是她喜歡的，茶葉是給霍老先生準備的，還有手辦，霍天賜喜歡。
“那就好。”見霍太太是真的高興，蘇禾真也覺得高興。
另一邊趙管家拿了茶，卻沒隨隨便便讓人去泡。
她先喊了個女傭，讓她去後院把霍天賜帶回來，然後才親自將茶葉交給了霍老先生的助理阿文。阿文是前任管家的兒子，後來做了霍老先生的私人助理，泡得一手好功夫茶。
這茶交給阿文處理才不會被辱沒。趙管家不會泡茶，卻有眼力見兒。在霍家這種人家工作最長見識，好東西一打眼就知道了。
這茶，拿到手裏，就能聞到那股醇厚而濃郁的陳棗香氣。茶餅條索清晰均勻，不缺邊少角，厚薄一致，松緊適度，顏色褐紅有潤澤感。是一餅難得且少見的陳年熟普洱，保存年限起碼有十多年。
阿文拿到茶餅，眼裏閃過一絲驚喜。
趙管家道：“陳特助，客人已經上門了。這茶葉便是她帶來的禮物，太太說先生愛喝茶，讓我找人泡壺茶給先生送過來。我怕其他人不懂茶，壞了這餅好茶，幹脆把這茶餅給你。”
“你是對的。”阿文接過茶餅，讚了一句，轉身進了書房。
霍老先生正在寫字，寫完一貼，他放下筆，拿過書桌旁邊的絲綢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漬，說了一聲：“好香，新到的茶不錯。”
阿文笑著將泡好的茶遞給霍老先生。
霍老先生接過茶杯，看了眼杯中紅亮的茶湯，喝了一口，口感醇厚，入喉濃稠絲滑，回甘香甜。
“棗香濃郁，醇厚絲滑，口舌生津，陳熟普洱，這餅茶得有二十年了吧。”
阿文笑道：“先生好舌頭。”
又道：“先生，新客上門，這茶便是她帶來的。”
霍老先生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又喝了口茶，“這姑娘倒是知禮。”語氣和緩，暗藏讚許。
阿文暗笑，這新媳婦也算是陰差陽錯得到了老先生的認可。
霍老先生放下茶盞，道：“你去，讓百川還有那姑娘來書房一趟，我有話要說。”
霍太太聽說霍老先生有話要和霍百川和蘇禾真說，忙道：“你們兩快去吧。”然後又對蘇禾真道，“別緊張，老爺子估摸著就是想看看你們。”
蘇禾真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伯母。”兩人隨即去了二樓書房。
後院馬場，霍天賜已經在馬術教練的陪同下繞著草坪溜達了幾圈，女傭到來時，霍天賜和馬術師傅剛好遛完一圈回來。
周末不用上幼兒園，但霍家這種出生的孩子當然不可能只上個幼兒園就完了。平時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他現在在學的就是書法、騎馬還有閱讀。
書法養靜心，騎馬練身體，閱讀豐富眼界。五六歲，正是奠基的好時候，學習這三樣剛好可以培養好的習慣和性情。
不過霍天賜還太小，不能獨自騎馬，能做的就是跟著教練熟悉馬匹、學習各種騎術要領。等他再大兩三歲，教練才會讓他獨自騎馬。
女傭看到霍天賜馬上道：“小少爺，先生帶著女朋友回來了。太太讓您趕緊回主宅。”
“我爸還有蘇阿姨來了？”
“是的。”女傭點了點頭。
“那我馬上回去。”霍天賜拍了拍教練的手臂，讓他把他放下來。連跑了好幾圈，就算不是他自己騎，也出了一頭的汗。
女傭見他滿頭大汗，拿了帕子要給他擦，霍天賜擺了擺手拒絕了，“姐姐，待會兒再擦。”
他擡腳就往家裏跑，邊跑還不忘和教練告別，“教練，我先回家了，回頭咱們再一起練習。”
“阿姨，蘇阿姨。”霍天賜蹬蹬蹬地跑回家，一邊進門一邊叫蘇禾真。
霍太太看到霍天賜，忙一把將人攔住，掏出帕子給他擦汗，一邊擦一邊道：“哎喲，怎麽這滿頭大汗的。”
又對追回來的女傭道：“怎麽也沒給小少爺擦擦汗。”
女傭都不知道咋回，難不成說我要擦，但小少爺不讓嗎？一聽就像是在推卸責任，只好沈默不說話。
好在霍天賜不是會讓人給自己背鍋的人，忙道：“奶奶，不怪姐姐，是我急著回家見蘇阿姨，等不及姐姐給我擦汗。”
霍太太聞言，心裏頓時酸溜溜的，話裏也帶了出來，“就這麽喜歡你蘇阿姨啊。”
霍天賜點了點頭：“喜歡。”
說著，四處看了看，也沒見到父親和蘇禾真，不由得問道：“奶奶，爸爸和蘇阿姨呢？”
“你爺爺有話想和你爸爸還有你蘇阿姨說，他們去二樓書房了。”
“啊。”霍天賜嘟著嘴有些失望。但他知道分寸，大人們正兒八經在書房談話，這就是有正事兒要說，小朋友是不能隨隨便便去打擾的。所以盡管他很想馬上見到蘇阿姨，但還是忍了下來。
霍太太又道：“你蘇阿姨還給你準備了禮物，我讓人讓你房間了。”
“真的嗎？”霍天賜激動起來，正想回屋去拆禮物，耳後傳來了章渺的聲音。
“外婆，天賜。”章渺一進門，見到霍太太和霍天賜馬上招呼道。
“渺渺來了。”霍太太面對著別墅大門，看到章渺，慈祥道。
“嘿嘿。”章渺傻笑兩聲。
霍天賜回過頭看見章渺，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縫，“章渺姐姐，你來了。”
“嗯嗯。”章渺用力點著頭，“舅舅帶新舅媽上門我怎麽能不來呢！況且我應該算是他們之間的小媒人吧。”
章渺說著，見霍天賜一身利落的騎馬服，又問道，“天賜，你去騎馬了？”
“是的，剛剛在後院馬場，教練帶著我騎馬，聽女傭姐姐說阿姨來了，我就馬上趕回家了。”
章渺拍了拍霍天賜的肩膀：“你好好學，過一兩年你長大了讓舅舅給你選一匹溫順可愛血統高貴的小馬駒，到時候你就能自己親自騎馬了。”章渺小時候也是這樣學騎馬的，很熟悉流程。
“好啊。”霍天賜乖乖應下，回過頭看到霍折芳及章九梵走了進來，馬上端正了笑容，乖乖喊道：“姑姑，九梵表哥。”
霍折芳性子嚴肅，霍天賜有些怕她。章九梵又比他大很多歲，也沒怎麽接觸過，在兩人面前，就沒有見到章渺那麽自在了。
“嗯。”霍折芳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天賜表弟。”章九梵沒什麽心情，也只回應一下算是打個招呼。
霍折芳看了看客廳，沒見到人，對母親道：“不是說今天要帶新女友回來，怎麽這個點了還沒來？”
霍太太搖了搖頭：“來了。在二樓書房和你爸說話呢。”
說著又問道：“你個大忙人，今天怎麽有空來家裏了？”
霍折芳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我唯一的弟弟要帶女友上門，我這個做大姐的怎麽能不出面？就算沒時間，我也得擠出時間來啊。”
“這就對了。”霍太太拍了拍霍折芳道肩膀，道：“別傻站著了，來沙發坐著說話。九梵你也來。”
很快有傭人端來了各色糕點和茶水，三個大人坐在沙發上喝茶說話，兩個小孩子也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霍天賜道：“章渺姐姐，蘇阿姨給我準備了禮物，現在在我房間裏，我想去看看，你要去嗎？”
章渺點了點頭：“我要去。”小孩子誰耐煩聽大人們說話啊。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很快離開，鉆進了霍天賜的房間。霍天賜的房間書桌上放了一個禮盒。
打開一看，裏頭是一個竹編的動物園，打開動物園的大門，裏頭有很多小動物——小猴子、小豬、小貓、小刺猬，最後居然還有霍天賜喜歡的小蛇小蜘蛛小螞蚱。
這禮物實在太和他心意了，霍天賜高興地一蹦三尺高。好在霍家老宅耗費了無數精工重材，建設地非常牢固，不然霍天賜這一蹦，還不得把房子都震晃悠了。
客廳裏，霍折芳對霍太太道：“百川這進度是不是太快了？”
“他和那女人才認識多久，就急著帶人見父母，太不穩重了，誰知道人家是什麽心思。”
霍太太道：“折芳，你弟弟不小了，他心裏有數。”
“可——”
“行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我這不是怕他被騙嗎！”霍折芳道，“他真的了解那女人嗎？萬一…”
“沒有萬一。”霍折芳還想說什麽，霍太太忙攔住了她，她嘆口氣，“折芳，我知道你們姐弟兩年齡差距大，從小你是看著百川長大的。從小你就照顧他，他對你不僅僅是弟弟，更相當於半個兒子。
但是折芳啊，你得學著放手。百川三十六歲，他的兒子都要上小學了。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咱們呢，只要相信他，支持他就可以了。”
霍太太說完，看向章九梵：“九梵，你什麽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給外婆瞧瞧？”
章九梵笑意勉強，他道：“外婆，我不著急。”
霍太太搖頭：“都快三十的人了，也該成家了。”
章九梵：“我還年輕呢。”
霍太太點了點他：“還年輕呢，不害臊。我像你這般大，你媽媽都已經讀中學了。”
“您那個年代，和現在可沒法比。”章九梵笑道，“成了家，就變成了大人。我可還想在您和外公的庇護下舒舒服服地過幾年輕松日子。”
這話可把霍太太逗笑了，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章九梵的腦門，笑著嗔道：“你呀，還是不成熟。”
章九梵笑笑不再說話。
“你們娘幾個在說什麽呢？”霍老先生下樓，遠遠地就聽到霍太太的笑聲。
“我在說讓這個潑猴子早點帶個女朋友回來。”霍太太笑道，上前兩步迎上去，“結果他說他還小，要在咱們倆的呵護下再過幾年舒坦日子。”
霍老先生笑：“這是沒遇上對的人。想當年我不是一遇到你，馬上就定下來了？”
霍老先生和霍太太結婚時已經二十二歲了，放現在看還是個大學生呢，在那個年代，可已經算是大齡未婚男青年了。
“這倒也是。”霍太太點了點頭看向章九梵，“你啊，工作之餘別總和你那幾個朋友瞎混，多出去轉轉結識些新人，沒準就遇到合適的了。”
章九梵忍不住道：“外婆，您就別操心我了，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
他說著忍不住將目光落在隨著霍老先生一起下樓的霍百川和蘇禾真身上。
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登對又般配。章九梵心裏發酸，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親眼見到這一幕時，對他的沖擊依然非常大。
因到了飯點，眾人都轉道去飯廳吃飯。章九梵還怔楞在原地，章渺從樓上下來，見大哥發楞，跳起來拍了拍章九梵的肩膀道：“哥，你怎麽了，發什麽呆呢，去吃飯了。”
章九梵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什麽，快走吧，去吃飯。”
主座坐著霍老先生和霍太太夫妻兩，霍百川、蘇禾真還有霍天賜坐在右邊，左邊坐的是霍折芳一家。這樣一來，蘇禾真的對面剛好是章九梵。
他看著蘇禾真，欲言又止。
在座的人，除了章渺還有霍天賜這兩個心思單純的小孩，幾乎所有大人都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霍老先生和霍太太不知道章九梵與蘇禾真的那一段往事，倒是沒多想，只以為他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麽事兒這才心神不寧。
霍折芳和霍百川這對姐弟卻很清楚他失態的原因，蘇禾真也是心知肚明。但她也沒有辦法，過去的回不去，現在的也改變不了，大家只能接受。
蘇禾真只想默默吃完這頓飯，但今天這頓飯就是為了宴請她，她是主角，更是話題中心，自然免不了要回覆其他人的談話。
霍太太見蘇禾真一直沈默吃飯，便道：“百川，別顧著自己吃飯，也要給小蘇夾夾菜。”
“不用…”蘇禾真剛想拒絕，霍天賜蹦了出來。他舉著手，站到了椅子上，自告奮勇道：“奶奶，我來我來。”
霍天賜夾了一塊自己喜歡的糖醋排骨，放到蘇禾真碗裏，“阿姨，這是我最喜歡的菜，給你吃呀。”
小孩子總以為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別人也會喜歡。當然蘇禾真也不討厭就是了。
蘇禾真笑了笑：“好啊，謝謝天賜。”然後也給他夾了一塊，“天賜也吃。”
“嘿嘿。”霍天賜傻笑兩聲。
“這傻孩子。”霍太太嘀咕一句，然後又看向蘇禾真，“小蘇，你和天賜的關系倒是很不錯。”
“是，天賜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霍太太：“那就好，你們關系和睦，我們就更安心了。以前百川事業忙碌，顧及不到家裏。
現在好了，等你們結婚了。女主內男主外，百川忙事業，天賜呢，有你這個阿姨陪著，我們就不用擔心天賜常是一個人孤孤單單了。”
蘇禾真聞言，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霍太太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透露出了一個意思——希望她放棄工作，回歸家庭，相夫教子。
理智的做法是含糊地應一聲把這茬糊弄過去，但——蘇禾真心知霍太太但凡起了這個心思，就必然不會輕易放棄。
想了想，蘇禾真還是覺得直接拒絕，粘糊不清的答案敷衍得了一時，敷衍不了一世。
人家以為你答應了，回過頭卻發現你陽奉陰違，只會更加生氣。
她道：“阿姨，您放心結婚後我肯定會好好照顧霍天賜，盡到自己應盡的責任。不過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可能沒有辦法時時刻刻陪在霍天賜的身邊。況且父親的陪伴也是必不可少的。”
這意思就是不會辭職，專心在家相夫教子了。
霍太太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她道：“不辭職？”
“小蘇，我記得你的工作好像是在S市，難不成你們結婚後要兩地分居，不在一起生活的夫妻還算什麽夫妻？”
蘇禾真解釋道：“阿姨，現在交通發達，距離並不是問題。況且我周末放假也可以回來。現在很多夫妻都是工作日各自上班，周末團聚，大家都過得很好。”
雖然蘇志遠生病後，蘇禾真也有計劃要在中考後辭職回A市。不過沒有定性的事情現在就沒必要說出來了，免得發生了什麽變故，食言了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霍太太：“雖說現在的交通很便利，但是這樣折騰，沒必要不是？人家分開是為了生計不得已，咱們家不缺你工作那點錢。
來來回回又累又費時間，更沒辦法照顧家，還不如辭了在家，既能照顧好百川和天賜，你自己也輕松不是？”
蘇禾真：“……阿姨，我工作掙的錢是不多，但那也是我的事業。我還是覺得工作很重要。”沒了工作，時間久了，她就與社會脫節了。
蘇禾真還想反駁，霍百川握住了她的手，接過了話頭，“媽，錢很重要，但是工作中獲得的成就感同樣非常重要。我就覺得禾真努力工作的樣子很好。再說這件事我們兩會商量著辦的，您就別摻和了。”
“你……”霍太太被他一句話懟了回來，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她沒好氣道，“行行行，我不管了，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這也不行。您是咱們家的定海神針，我和禾真的婚紗還要麻煩您呢，也不能什麽都不管。”霍百川說完，霍太太都笑了。
蘇禾真不由得松了口氣。她還真不想吃頓飯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霍百川看出了蘇禾真的心情，拿公筷給她夾了一塊鱸魚，“放心吧，媽不小氣。這魚肉不錯，你嘗嘗。”
“好，謝謝。”
霍折芳冷眼瞧著，什麽也沒說。
章九梵的心像是針刺般，說不上來疼，反正刺刺麻麻，讓人不舒服。但他又有什麽立場不高興不舒服呢？只好沈默吃著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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