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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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收到宋書和遞交的建議文件後, 奚問星在簽署同意時停頓了一瞬。
那是一份關於改善監獄星帝國囚犯待遇的建議，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十分詳盡，不僅在物質方面極大地提高了待遇, 甚至還提到了將在監獄星增設多個心理診療室, 以便幫助帝國的流亡者們盡快度過矯正期。
這是宋書和與葉薇單獨談話後得到的結果。
奚問星的心裏忽然泛起一陣淡淡的不快。
像是炫耀般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手中寶物的美麗，卻又在真的有人開始覬覦他的珍寶時感到驚慌和惱怒。
這種感情，大概……名為嫉妒。
"怎麽回事, 你的信息素聞起來有些苦澀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停在了奚問星的身後。
屬於女性的纖細潔白的手繞過他的脖頸, 從後面擡起了奚問星的下頜，他便順從地依憑著這力道將臉仰起。
葉薇站在他身後，正低頭關切的看著他，烏發從她的肩頭傾瀉而下, 垂落在奚問星的耳邊, 冰涼卻又帶著些許癢意。
深色的眼瞳就算在陰影中也依舊透亮, 奚問星仰頭的視線直直地落入她的眼眸。
"又有發熱的預兆了嗎？"葉薇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又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將自己的額貼在了他的額上。
溫度很正常，與Alpha不同的是, Omega的體溫在發熱期外普遍都要偏低一些。
葉薇只覺得自己的額頭碰上了一塊溫潤的玉石, 對方肌膚的溫度、還有信息素清淺的香氣從兩人接觸的部位傳了過來。
確認了上司沒有進入發熱期的危險, 葉薇有些疑惑地松開了他。
"只是公務上有些事讓人頭疼。"奚問星無奈地笑了笑。
"是害怕克勞迪婭部長吧？要改善監獄星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宋參謀長肯定會先挨罵的, 有他頂在前面，所以沒什麽好擔心的。”
葉薇沒有註意到奚問星忽然陰郁的眼眸, 她只是自顧自地說著，建議書上有幾點還是她和宋書和商量後補充上去的。
她的臉上漾著淺淺的笑容, 讓奚問星暗自捏緊了手中的鋼筆。
通訊儀忽然響了起來。
"上將閣下，緊急事件。"投影中的軍人一臉嚴肅地敬了個禮，隨即將幾段錄像傳了過來。
"創世神教的信徒集結來到了朗基努斯要塞，現在正在艦隊基地外抗議，要求您立即終止和談，繼續聖戰。卡斯帕議員已經前去和他們的首領協商了，您是否要出面呢？”
奚問星指間的鋼筆漂亮地轉了數圈，最後穩穩地停住，"卡斯帕議員也是這個教派的信徒吧？”
傳訊官沒想到上將會這麽問，略微遲疑了下才回覆道："是的，不過和這些激進派的信徒不同，卡斯帕議員是創世神殿中主張和平演變的一派。”
"那就讓他去吧，既然他們是一家人，這些狂信徒也得給議員幾分面子。”
"但是，閣下……”
奚問星毫不猶豫地關掉了投影通訊。
"聖戰？我就是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嗎……"他嘆了一口氣，靠在指揮座的椅背上緊緊地閉上雙眼。
創世神殿認為宇宙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是由最高神創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任何將之割裂的行為都是對神明的褻瀆。
他們中的激進派認為，不管是帝國也好，聯邦也罷，只要一方能夠吞並另一方，讓宇宙重回完整，他們就會不遺餘力地為其獻上自己的一切。
奚問星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戰無不勝的殺戮機器，所過之處讓帝國疆土盡失，可是他一再地主張與帝國和談，這無疑讓創世神殿的信徒們感覺受到了背叛。
葉薇站在奚問星的身側，靜靜地俯視著他。
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在她俯視的視線下一覽無餘，連蹙起的眉間肌肉紋理的走向都看得一清二楚。
"和談……會成功嗎？"他低聲喃喃著。
不會的。
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因為就在今晚，在原作的劇情中那位關押在第七艦隊戰俘監獄中的布倫特伯爵就會遭遇意外爆炸死在獄中，屍骨無存。
整個囚室都被這場爆炸夷為平地，以戰俘監獄的森嚴程度來說，恐怕殺手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和布倫特同歸於盡的。
布倫特是帝國大貴族的代表，他的死亡直接導致了和談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
帝國和聯邦之間再次燃起戰火，奚問星也會在戰場上和那位紅瞳的暴君重逢，然後憑借著屍骨和鮮血鑄就的戰功晉升聯邦元帥。
和談失敗不過是原作劇情中一筆帶過的背景，可是對於葉薇來說，從來到第七艦隊為奚問星打掩護，一直到現在，她經過了那麽多的事，好像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
奚問星對於和談的期待，他傾盡全部心血、頂住外部的壓力也要促成的事，註定是一場空。
葉薇不知道今晚的奚問星在得知布倫特的死訊後會露出什麽表情。
為什麽奚問星這麽想促成和談呢？像他這樣戰無不勝的戰神，恐怕應該盼望戰爭永無止境才好。
據葉薇所知，就算是在第七艦隊也沒有幾個人像奚問星這樣打心眼裏認為和談會順利進行的。
赫德森那樣的武鬥派Alpha一天也沒有落下戰機訓練，跟他聊起和談，他也只會露出一副"啊對對對和平真好"的敷衍神情，然後轉頭就沈浸在訓練場中。
至於宋書和，他心底對帝國的憎恨比任何人都深，對和談更是不屑一顧。
……就連葉薇自己，作為知曉劇情的穿書者，她也選擇了放任布倫特在十幾個小時後死亡。
和談失敗才是對她來說最有利的。
伊卡聯邦需要奚問星這個主角在戰場上活躍，她知曉未來幾次關鍵戰役的劇情，卻又不會像原作裏的女炮灰那樣出賣奚問星。所以，這一次遭到毀滅的必定是帝國。
只有毀掉帝國、殺死那個暴君，她的心才會安定下來。
父親不會戰死，母親不會被暴君的人口清洗計劃殺死……而奚問星，他是怎麽想的？
葉薇從來沒有考慮過。
她只是利用他而已。
指揮室裏依舊彌漫著淡淡的信息素氣味，像是奚問星這樣剛剛完成分化，腺體還很孱弱的Omega來說，只要不在發熱期中，那點淺淡的信息素根本不會被人註意到。
好苦。
葉薇聞到了這陣苦悶的味道，信息素忠實地傳達出主人的情緒。原本芳醇的紅茶香氣變得滯澀，金酒的味道裏滿是辛辣。
潛力越高的人，信息素也就越覆雜。
奚問星心情愉悅的時候，和他待在一起簡直是一種享受，可是一旦當他像現在這樣陷入憂郁中，幾重氣味疊加在一起，讓葉薇難受得想拉開窗戶跳下去。
她後頸上微小的腺體此時一點精神也沒有，蔫趴趴的。
這種味道真是讓人厭惡，葉薇煩躁地抓了抓後頸，深吸一口氣將左手輕輕搭在了奚問星緊閉的雙眼上。
奚問星輕輕悶哼，想要抓住葉薇的手腕。
"不要動。"葉薇的聲音放得很輕，像冰面裂開一道幾不可見的細縫。
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視線中一片黑暗，可奚問星還是像溫馴安靜的白貓般乖乖一動不動。
葉薇用另一只手緩緩滑過他的側臉，奚問星的下頜輪廓清晰而流暢，就是這樣親手摸過，才知道他已經清瘦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對於耽美文主角來說，似乎大部分都是以纖細為美的。
但葉薇知道奚問星不會為了美貌這樣的理由減肥，他只是嚴重地厭食。
廚師精心為上將烹飪的料理，他常常以忙碌為借口勉強只吃一點，胃口也像是貓咪一樣小。
一開始，葉薇以為這只是Omega處於發熱期時的通病，可越是和奚問星相處，對他越了解，她發現這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尊琉璃的人偶。
只要再施加一點壓力，這尊琉璃人偶就會碎掉。
他好像經常做噩夢，半夜也無法入睡，葉薇常常聽到深夜裏他赤著腳在地板上來回走動的聲音，那聲音很輕很輕，可是葉薇的耳力異常敏銳。
奚問星經常使用恢覆精力的睡眠艙，只要在這種軍用的睡眠艙裏躺上兩個小時，就能得到深度睡眠一整夜的效果，長期使用會給大腦帶來巨大的負擔，不是精神力強大的人根本承受不了這樣自虐般的生活方式。
好苦。他的信息素並不是一直都能芳香甜蜜，充滿誘惑。
"比起和談，戰勝帝國不是更好的選擇嗎？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做到，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吧。"葉薇俯下/身，湊在他耳邊低語。
奚問星似乎苦笑了一下，"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母親也是聯邦的軍人，在我七歲時，她因為上級的胡亂指揮死在了邊境。”
"而現在，我卻要為了勝利下達讓人送死的指令……戰勝帝國得到的結果是不錯的，可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我常常會想，我的所作所為跟那個害死了媽媽的昏庸指揮官是不是也沒什麽區別。”
奚問星平靜而緩慢地說著。
葉薇垂下眼睫，視線掃過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一開一合形狀優美的淡色嘴唇上。
要是被其他人聽見奚問星這番話，恐怕會大聲地斥責他是個無能的懦夫，可是葉薇卻從他輕描淡寫的聲音裏聽出了強烈的負罪感。
身為聯邦上將，奚問星的生活至少可以過得放縱奢侈一些，可他幾乎沒什麽物質的欲望，簡直像個苦行僧。他一直在資助第七艦隊陣亡軍人的遺孤，沒有一個孩子因為交不起社會撫養費而被送進幼年軍校。
他好像還是當年那個失去母親的孩子，這麽多年一直活在一個噩夢中，從來沒有醒來過。
與帝國的和談，終於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
信息素的氣味苦澀得讓葉薇直皺鼻子，她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似的，擡起奚問星的下巴，重重地吻住了那甘沛的花瓣。
"唔。"他的悶哼聲帶著些許鼻音，來不及反抗，只能任由突然肆虐起的情/潮湧動。
葉薇極有耐心地用技巧催熟這朵花。
醺然的酒香變得濃烈起來，在紅茶的香氣中漸漸升起一陣蜂蜜的回甘。
這樣才對。
頸後的腺體積極起來，跳動著響應起奚問星來，葉薇只覺得一種無法滿足的幹渴讓她喉嚨發癢，在聯邦的戰神指揮官開始反攻後立即轉移了陣地，順著他修長的脖頸往下。
落在他的腺體上。
咬痕標記代表著占有。
她用力地咬住他的後頸，直到嘴裏滿是血腥味兒，這才離開他的身側。她不是星際人，這樣的行為除了留下一個牙印外沒有任何作用。
可她想這麽做。
葉薇輕輕喘著氣，松開蓋在奚問星雙眼上的手。那雙蒼冰般的淺藍眸子裏一片渙散，失神地仰視著葉薇。
"這樣有沒有讓你心情好一些？"葉薇笑瞇瞇地看著他，在他的額上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和談一定會成功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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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份關於改善監獄星帝國囚犯待遇的建議，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十分詳盡，不僅在物質方面極大地提高了待遇, 甚至還提到了將在監獄星增設多個心理診療室, 以便幫助帝國的流亡者們盡快度過矯正期。
這是宋書和與葉薇單獨談話後得到的結果。
奚問星的心裏忽然泛起一陣淡淡的不快。
像是炫耀般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手中寶物的美麗，卻又在真的有人開始覬覦他的珍寶時感到驚慌和惱怒。
這種感情，大概……名為嫉妒。
"怎麽回事, 你的信息素聞起來有些苦澀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停在了奚問星的身後。
屬於女性的纖細潔白的手繞過他的脖頸, 從後面擡起了奚問星的下頜，他便順從地依憑著這力道將臉仰起。
葉薇站在他身後，正低頭關切的看著他，烏發從她的肩頭傾瀉而下, 垂落在奚問星的耳邊, 冰涼卻又帶著些許癢意。
深色的眼瞳就算在陰影中也依舊透亮, 奚問星仰頭的視線直直地落入她的眼眸。
"又有發熱的預兆了嗎？"葉薇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又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將自己的額貼在了他的額上。
溫度很正常，與Alpha不同的是, Omega的體溫在發熱期外普遍都要偏低一些。
葉薇只覺得自己的額頭碰上了一塊溫潤的玉石, 對方肌膚的溫度、還有信息素清淺的香氣從兩人接觸的部位傳了過來。
確認了上司沒有進入發熱期的危險, 葉薇有些疑惑地松開了他。
"只是公務上有些事讓人頭疼。"奚問星無奈地笑了笑。
"是害怕克勞迪婭部長吧？要改善監獄星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不過，宋參謀長肯定會先挨罵的, 有他頂在前面，所以沒什麽好擔心的。”
葉薇沒有註意到奚問星忽然陰郁的眼眸, 她只是自顧自地說著，建議書上有幾點還是她和宋書和商量後補充上去的。
她的臉上漾著淺淺的笑容, 讓奚問星暗自捏緊了手中的鋼筆。
通訊儀忽然響了起來。
"上將閣下，緊急事件。"投影中的軍人一臉嚴肅地敬了個禮，隨即將幾段錄像傳了過來。
"創世神教的信徒集結來到了朗基努斯要塞，現在正在艦隊基地外抗議，要求您立即終止和談，繼續聖戰。卡斯帕議員已經前去和他們的首領協商了，您是否要出面呢？”
奚問星指間的鋼筆漂亮地轉了數圈，最後穩穩地停住，"卡斯帕議員也是這個教派的信徒吧？”
傳訊官沒想到上將會這麽問，略微遲疑了下才回覆道："是的，不過和這些激進派的信徒不同，卡斯帕議員是創世神殿中主張和平演變的一派。”
"那就讓他去吧，既然他們是一家人，這些狂信徒也得給議員幾分面子。”
"但是，閣下……”
奚問星毫不猶豫地關掉了投影通訊。
"聖戰？我就是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嗎……"他嘆了一口氣，靠在指揮座的椅背上緊緊地閉上雙眼。
創世神殿認為宇宙是一個完整的整體，是由最高神創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任何將之割裂的行為都是對神明的褻瀆。
他們中的激進派認為，不管是帝國也好，聯邦也罷，只要一方能夠吞並另一方，讓宇宙重回完整，他們就會不遺餘力地為其獻上自己的一切。
奚問星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戰無不勝的殺戮機器，所過之處讓帝國疆土盡失，可是他一再地主張與帝國和談，這無疑讓創世神殿的信徒們感覺受到了背叛。
葉薇站在奚問星的身側，靜靜地俯視著他。
黑發青年臉上的表情在她俯視的視線下一覽無餘，連蹙起的眉間肌肉紋理的走向都看得一清二楚。
"和談……會成功嗎？"他低聲喃喃著。
不會的。
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因為就在今晚，在原作的劇情中那位關押在第七艦隊戰俘監獄中的布倫特伯爵就會遭遇意外爆炸死在獄中，屍骨無存。
整個囚室都被這場爆炸夷為平地，以戰俘監獄的森嚴程度來說，恐怕殺手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和布倫特同歸於盡的。
布倫特是帝國大貴族的代表，他的死亡直接導致了和談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
帝國和聯邦之間再次燃起戰火，奚問星也會在戰場上和那位紅瞳的暴君重逢，然後憑借著屍骨和鮮血鑄就的戰功晉升聯邦元帥。
和談失敗不過是原作劇情中一筆帶過的背景，可是對於葉薇來說，從來到第七艦隊為奚問星打掩護，一直到現在，她經過了那麽多的事，好像已經過了很長的時間。
奚問星對於和談的期待，他傾盡全部心血、頂住外部的壓力也要促成的事，註定是一場空。
葉薇不知道今晚的奚問星在得知布倫特的死訊後會露出什麽表情。
為什麽奚問星這麽想促成和談呢？像他這樣戰無不勝的戰神，恐怕應該盼望戰爭永無止境才好。
據葉薇所知，就算是在第七艦隊也沒有幾個人像奚問星這樣打心眼裏認為和談會順利進行的。
赫德森那樣的武鬥派Alpha一天也沒有落下戰機訓練，跟他聊起和談，他也只會露出一副"啊對對對和平真好"的敷衍神情，然後轉頭就沈浸在訓練場中。
至於宋書和，他心底對帝國的憎恨比任何人都深，對和談更是不屑一顧。
……就連葉薇自己，作為知曉劇情的穿書者，她也選擇了放任布倫特在十幾個小時後死亡。
和談失敗才是對她來說最有利的。
伊卡聯邦需要奚問星這個主角在戰場上活躍，她知曉未來幾次關鍵戰役的劇情，卻又不會像原作裏的女炮灰那樣出賣奚問星。所以，這一次遭到毀滅的必定是帝國。
只有毀掉帝國、殺死那個暴君，她的心才會安定下來。
父親不會戰死，母親不會被暴君的人口清洗計劃殺死……而奚問星，他是怎麽想的？
葉薇從來沒有考慮過。
她只是利用他而已。
指揮室裏依舊彌漫著淡淡的信息素氣味，像是奚問星這樣剛剛完成分化，腺體還很孱弱的Omega來說，只要不在發熱期中，那點淺淡的信息素根本不會被人註意到。
好苦。
葉薇聞到了這陣苦悶的味道，信息素忠實地傳達出主人的情緒。原本芳醇的紅茶香氣變得滯澀，金酒的味道裏滿是辛辣。
潛力越高的人，信息素也就越覆雜。
奚問星心情愉悅的時候，和他待在一起簡直是一種享受，可是一旦當他像現在這樣陷入憂郁中，幾重氣味疊加在一起，讓葉薇難受得想拉開窗戶跳下去。
她後頸上微小的腺體此時一點精神也沒有，蔫趴趴的。
這種味道真是讓人厭惡，葉薇煩躁地抓了抓後頸，深吸一口氣將左手輕輕搭在了奚問星緊閉的雙眼上。
奚問星輕輕悶哼，想要抓住葉薇的手腕。
"不要動。"葉薇的聲音放得很輕，像冰面裂開一道幾不可見的細縫。
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視線中一片黑暗，可奚問星還是像溫馴安靜的白貓般乖乖一動不動。
葉薇用另一只手緩緩滑過他的側臉，奚問星的下頜輪廓清晰而流暢，就是這樣親手摸過，才知道他已經清瘦到了什麽樣的地步。
對於耽美文主角來說，似乎大部分都是以纖細為美的。
但葉薇知道奚問星不會為了美貌這樣的理由減肥，他只是嚴重地厭食。
廚師精心為上將烹飪的料理，他常常以忙碌為借口勉強只吃一點，胃口也像是貓咪一樣小。
一開始，葉薇以為這只是Omega處於發熱期時的通病，可越是和奚問星相處，對他越了解，她發現這個人簡直就像是一尊琉璃的人偶。
只要再施加一點壓力，這尊琉璃人偶就會碎掉。
他好像經常做噩夢，半夜也無法入睡，葉薇常常聽到深夜裏他赤著腳在地板上來回走動的聲音，那聲音很輕很輕，可是葉薇的耳力異常敏銳。
奚問星經常使用恢覆精力的睡眠艙，只要在這種軍用的睡眠艙裏躺上兩個小時，就能得到深度睡眠一整夜的效果，長期使用會給大腦帶來巨大的負擔，不是精神力強大的人根本承受不了這樣自虐般的生活方式。
好苦。他的信息素並不是一直都能芳香甜蜜，充滿誘惑。
"比起和談，戰勝帝國不是更好的選擇嗎？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做到，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吧。"葉薇俯下/身，湊在他耳邊低語。
奚問星似乎苦笑了一下，"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的母親也是聯邦的軍人，在我七歲時，她因為上級的胡亂指揮死在了邊境。”
"而現在，我卻要為了勝利下達讓人送死的指令……戰勝帝國得到的結果是不錯的，可那些死在戰場上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我常常會想，我的所作所為跟那個害死了媽媽的昏庸指揮官是不是也沒什麽區別。”
奚問星平靜而緩慢地說著。
葉薇垂下眼睫，視線掃過他高挺的鼻梁，落在一開一合形狀優美的淡色嘴唇上。
要是被其他人聽見奚問星這番話，恐怕會大聲地斥責他是個無能的懦夫，可是葉薇卻從他輕描淡寫的聲音裏聽出了強烈的負罪感。
身為聯邦上將，奚問星的生活至少可以過得放縱奢侈一些，可他幾乎沒什麽物質的欲望，簡直像個苦行僧。他一直在資助第七艦隊陣亡軍人的遺孤，沒有一個孩子因為交不起社會撫養費而被送進幼年軍校。
他好像還是當年那個失去母親的孩子，這麽多年一直活在一個噩夢中，從來沒有醒來過。
與帝國的和談，終於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
信息素的氣味苦澀得讓葉薇直皺鼻子，她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似的，擡起奚問星的下巴，重重地吻住了那甘沛的花瓣。
"唔。"他的悶哼聲帶著些許鼻音，來不及反抗，只能任由突然肆虐起的情/潮湧動。
葉薇極有耐心地用技巧催熟這朵花。
醺然的酒香變得濃烈起來，在紅茶的香氣中漸漸升起一陣蜂蜜的回甘。
這樣才對。
頸後的腺體積極起來，跳動著響應起奚問星來，葉薇只覺得一種無法滿足的幹渴讓她喉嚨發癢，在聯邦的戰神指揮官開始反攻後立即轉移了陣地，順著他修長的脖頸往下。
落在他的腺體上。
咬痕標記代表著占有。
她用力地咬住他的後頸，直到嘴裏滿是血腥味兒，這才離開他的身側。她不是星際人，這樣的行為除了留下一個牙印外沒有任何作用。
可她想這麽做。
葉薇輕輕喘著氣，松開蓋在奚問星雙眼上的手。那雙蒼冰般的淺藍眸子裏一片渙散，失神地仰視著葉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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