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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洞天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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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洞天傳承

孟嫻艷羨地看著那道道雷霆以及烏雲散去後的霞光, 都是她渴盼已久的。

明明已和天道開了後門,卻偏偏遇上那個攪局的魔修賀將軍,拖延至今都沒找到機會晉級。

和顧長州一路走來,還不幸打壞了名聲, 妖妖見了她都是搖頭嘆息, 目光恨鐵不成鋼, 活像是老母親在看她那戀愛腦嫁錯郎的女兒,別說和她切磋、助她突破了,孟嫻都怕她們下一秒就拍腿哭喊起“我的兒”來。

還有五天, 秘境就要關閉了。孟嫻本不想過於惹眼,如今卻是別無選擇, 只能打最深處大能洞府的主意了。

“我欲往更深處去, 探一探雲山洞天。”

顧長州好奇:“你究竟是什麽境界?”

孟嫻平日裏氣息完全內斂, 有時看著甚至和凡人也沒什麽兩樣, 偏偏遇強則強,無論顧長州如何提升實力,都始終落她一成。

孟嫻支吾道:“不到元嬰。”

顧長州猜測:“金丹大圓滿?”

孟嫻低聲:“築基。”

顧長州:“……”

那確實是不到,不但不到元嬰,也不到化神、不到渡劫。

孟嫻摸了摸鼻尖, 尷尬道:“總之,這次秘境結束之前, 我定要達到元嬰才行。”

橫跨一整個大境界, 連升兩級,被她說的如此篤定,顧長州一時啞然, 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目光裏滿是愛憐,擡手摸了摸她的頭, “夢想還是要有的,師兄陪你。”

孟嫻:“……”

拍掉那只修長的大手,孟嫻氣道:“又犯病了是不是,你是誰的師兄?”

躲開飛來的柳葉,少年眉眼帶笑,溫聲商量著:“我修為比你高了,你就叫我一聲師兄吧。”

“不叫!”孟嫻決不妥協。

“那……叫聲哥哥怎麽樣?”

話一說出口,他自己竟先紅了臉。

孟嫻無語地看著他,怎麽又怕羞、又愛玩。

擡手招了招,顧長州紅著耳朵湊近。孟嫻踮起腳尖,趴在他耳邊輕喚:“弟弟。”

她聲音含笑,溫熱的唇瓣不經意間觸到耳垂,一觸即離,閃身到幾步之外笑吟吟地回望,仿佛壞事得逞了一般得意。

顧長州有些怔楞,難得的無措,緋色染上雙頰,已是金丹期的修士,走起路來雙腿竟有些不聽使喚。

他腳步遲疑,三步的路硬是走了六步,垂眸停在孟嫻面前,故作正經地輕咳了一聲,強自挽尊:“走吧,師兄陪你去雲山洞天。”

**

雲山真人作為數千年前飛升的頂尖強者,留下的傳承無上精妙,每次秘境開啟都會引來無數修士一搏。

數千年過去,僅有寥寥幾人得到雲山洞天的認可,有幸入內,但也只是獲取了些法器靈寶,基礎心法,無一人能得真傳。

雲山真人擅長開辟空間,以洞天之術聞名,雲山秘境以及其中的雲山洞天便是其功法的大成之作。

雲山洞天外部看著平平無奇,只是一個豎著石碑的小山洞,隨著孟嫻和顧長州的腳步踏入,原本逼仄的洞穴立刻變了一番模樣。

天廣地闊,起伏連綿的山石之間,一座古樸的石屋靜靜矗立。山谷間的藍楹花叢中,彩蝶紛飛,一個小山般壯碩有力的妖虎,正將下巴墊在兩爪上打瞌睡。

顧長州感嘆:“不愧是雲山洞天,竟如此豪華!”

孟嫻:“……?”紫霄宗沒虧待你啊,吃點好的吧。

他的表情不似作偽,似乎當真看到了巍峨富麗的樓閣仙府,甚至還伸手撫摸了一下孟嫻眼裏並不存在的宮燈。

孟嫻皺了皺眉,猜想此處或許存在障目之術。她轉頭看向谷中伏著的猛虎,素手一指,問:“那是什麽?”

顧長州自然道:“四目白虎,已有五階實力,似乎是這方洞天的守護靈獸。”

孟嫻放下心來,樓閣還是石屋不要緊,只要這五階妖虎是真的,能給她個突破的理由就好。

她隨意踢起一塊石子,砸向打著瞌睡的白虎,“打一場?”

白虎懶洋洋地睜開眼,先是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又轉頭確認般地看了眼她身側的紅衣少年,頓時面露嫌棄,轉頭用屁股對著二人,布下結界後繼續瞌睡。

顧長州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什麽意思?”

孟嫻也是十分無語,難道他們的惡名已經傳到雲山洞天裏來了?

少年人氣性大,顧長州尋覓了一番,沒找到趁手的東西扔,看到身邊老老實實排排坐的五行之精,忽地心生一計。

與孟嫻對視一眼,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顧長州忽然擡手將五個小東西扔了出去。

孟嫻:“……?”這是,幹什麽?

五行之精嚇了一跳,立刻在空中抱成一團,五行之力破開結界,狠狠砸在白虎的腦殼上,又順著虎臉撲簌簌落下,趴在草地上嘰嘰嚶嚶地抽噎。

顧長州怒斥:“妖虎,竟敢挾持我紫霄宗鎮山之寶,可敢出來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孟嫻不忍直視,這種挑釁也太幼稚了!

事實證明,妖獸的心智本也不大成熟,那白虎竟當真上當,一聲怒吼,揮爪散開結界,沖了出來。

機會難得,孟嫻摸出九冥轉魂鼎,飛身而上,幽紫色的水霧如霓裳虹練,在她周身環繞,纖指掐起法決,道道靈光閃爍。

四目白虎本是這方洞天的守護靈獸,即便被激怒出來迎戰,也是壓制著實力,不願傷到這些得到洞天認可的傑出後輩。不料那女子竟愈戰愈強,無論它用出幾分力,對方都能游刃有餘的接下。

而且,不知是不是它的錯覺,這看起來陰氣森森不像好東西的水霧,竟在不知不覺間增長了它的實力,妖丹急速運轉,妖力連綿不絕,用之不盡。

白虎戰意酣然,迫不及待地想試試這女修的上限究竟在哪。看她動作招數應當是個法修,法修身體柔弱,最是好打,只要它尋機上前近戰,一爪即可……

“砰!”

小鼎忽地變大,結結實實的砸在白虎頭上。

心裏的作戰計劃驟然中止,四目白虎倒在花叢中,腦殼嗡嗡響,四只眼睛分別朝向南北西東,目眩神迷。

這不對啊!這麽大的力氣,你還是不是個正經法修了!

孟嫻持著小鼎,也有些沒反應過來,打的好好的,怎麽忽然就把要害送她眼前了?

不過……應當是打贏了吧?

她禮貌道謝:“多謝白虎前輩餵招,晚輩頓悟了,這就去晉階。”

白虎四爪朝天,仰面躺在草地上,默然無語。

誰給你餵招了,好無恥的女娃!

好好一個法修,怎麽忽然就徒手掄起大鼎來了,簡直不講武德!

外界妖獸的傳言有誤,這姑娘不是為愛成癡,被逼無奈才配合那紅衣少年,而是他們本就蛇鼠一窩,一丘之貉!

道過謝後,孟嫻利落抽身,對顧長州道:“差不多了,我要晉級。”

顧長州楞了一瞬,疑惑:“現在?”

以他之見,方才的打鬥並不激烈,甚至可以說是頗為悠閑,這樣的比鬥也能刺激的人突破嗎?

孟嫻平靜點頭:“你先回避一下吧。”

顧長州沒見過這種說晉級就晉級的,還不要人看顧。他忍不住伸手覆上孟嫻的額頭,擔憂道:“不會是生病了吧?”

孟嫻:“……你是想說我燒糊塗了嗎?”

顧長州思索著:“不無可能。”

孟嫻失笑,挑眉問道:“我若做到了呢,可要認下我這師姐?”

顧長州不假思索:“別說師姐了,叫你祖宗都行。”

孟嫻沒時間與他解釋那麽多,比鬥之前她已知會過小天道,如今,約定的雷劫就要來了。

她連推帶拖,硬生生把顧長州擠到了另一邊,獨身來到谷外的一處石林中,擡手布下結界,道:“等著。”

濃如墨染的層層雷雲很快聚集而來,雷霆裂空,劈在山谷中的空地上,很快便擊出一道深坑。

孟嫻搬了把小板凳,在坑邊不遠處磕著瓜子好整以暇的等待著。身側,九冥轉魂鼎肩負重任,不斷拉長變化著身形,試圖化作縮小版孟嫻的模樣,偽裝成她的元嬰。

連跨兩級雖駭人聽聞,但這畢竟是雲山洞天,只要推脫給雲山真人的傳承,便順理成章了。

最主要的是,塑形成一掌大的元嬰已然難為壞了小鼎,若是讓它團成一團,偽裝成更小的金丹,孟嫻只怕它要當場撂挑子回冥界去。

哢嚓哢嚓的磕著瓜子,旁邊冷不丁傳來一聲:“給我來一把。”

慣常與友人湊在一處吃喝,孟嫻自然而然地遞出去一把靈葵瓜子,收回手時卻忽地一頓,訝然擡頭。

身旁,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毫無形象的蹲著,拿著她剛給出去的瓜子磕得正香,口中誇讚:“好手藝!”

孟嫻:“……您哪位?”這也太自來熟了吧。

白袍老者擡眼看了看她:“我的地盤,你猜我是誰?”

他面容雖蒼老,鶴發長眉,眼神動作卻頗為活潑,看起來頗有些怪異,仿佛那不是他原本該有的樣子。

孟嫻想了想,試探道:“可是這方洞府的守護之靈?”

老者驕傲道:“不止!我乃秘境之靈,這片秘境都歸我管。”

孟嫻猜的沒錯,這番樣貌應當是來自於他的主人雲山真人。

雲山真人飛升數千年,秘境依然運轉自如,洞府保存完好,不斷擇選著傳承者,定然是已生了靈智,有了實際的管理者。

秘境之靈很快嗑完了瓜子,探頭看著那邊猶不止息的雷霆,咋舌道:“這也太久了,你要直接劈到大乘嗎?”

他看起來毫不意外,似乎對孟嫻的身份有所知曉。

孟嫻汗顏:“不至於……元嬰就好。”

“我就知道你不對勁,方才和白虎對戰時的水霧,含著神明才有的道則之力。”

“你特地選在這裏突破,可是要借口得了我的傳承?”

孟嫻微訝,這秘境之靈實在敏銳,她的打算全都被他猜到了。

她坦蕩直言:“正是如此,方便的話,還請幫我遮掩一番。”

原本孟嫻還有些苦惱怎麽和顧長州解釋傳承之事,如今秘境之靈親自現身,倒是簡單了起來。

“好說,我本也看中了外頭那個,待會就去會會他。”秘境之靈搓搓手,嘴饞道:“上神,有好處嗎?”

孟嫻:“……”

她摸了摸儲物戒,翻出一堆瓜子點心,秘境之靈大喜過望,當即接過吃了起來,眼神堅定,承諾:“我辦事,你放心!”

**

突破金丹修士的二九雷劫之後,黑雲並未散去,雷霆只稍稍安息了一會,旋即便聚起更加厚重陰沈的積雲,屬於元嬰修士的三九雷劫緊跟著響起。

顧長州心中大駭,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滿目憂色,又不敢隨意靠近打斷,急得在原地不住踱步。

四目白虎緩過了神,趴在花叢裏按著五行之精玩鬧,時不時擡眼好奇地看向另一側。

小半個時辰之後,雷霆終於止歇,結界打開,白虎聳了聳鼻尖嗅聞,而後老老實實地起身迎了上去。

顧長州急切地迎過去,見到孟嫻與一個白眉白須的老者並肩走出。他面目蒼老,眼神卻活泛靈動,手裏還捧著顧長州之前為孟嫻備下的小食。

顧長州困惑:“……這是?”

孟嫻含糊解釋:“這是秘境之靈,托他的福,我已晉升元嬰。”

丹田之中,伴生靈寶九冥轉魂鼎化作的元嬰盡職盡責的端坐著,力量與她同根同源,渾然一體,即便是渡劫期老祖也察覺不出異樣。

顧長州自然而然理解為她接受了雲山真人的傳承,雖驚愕卻也接受了這個說法,嘆道:“不愧是飛升大能的真傳,竟能讓人直接橫跨一個大境界。”

秘境之靈袖著手,插話道:“我這還有傳承,小子,你要不要。”

顧長州被他問的一怔,這個語氣,怎麽像商鋪老板甩貨似的。

顧長州疑惑道:“雲山真人的傳承,不是已給了我師……師姐嗎?”

他倒說話算話,當場就改口了。

秘境之靈覷了眼孟嫻,斟酌道:“還有,兩份。”

“主人擅長空間之術,她得營造之術,你學破空之法。”

顧長州當即打消疑慮,大喜道:“晚輩卻之不恭!”

秘境之靈也不廢話,當下便伸手點上他的額間,雲山真人的傳承隨即註入識海。

許久,老者悠然收手,顧長州若有明悟,當即盤膝坐在大石上,沈浸於識海鞏固了起來。

孟嫻為他布下一道守護結界,又自儲物戒中搬出張躺椅,耐心地等待著。

這一等,就是三天。

秘境之靈激動不已:“我果然沒看錯他!”那識海寬的,多少都能收下。

傳承傳承,傳功只是一方面,能夠接收多少,領悟多少,全憑個人悟性。

顧長州入定整整三日,周身靈氣形成渦流,飛速輪轉,吸入體內,境界更是肉眼可見的節節攀升,氣息愈發渾厚。看得秘境之靈嘖嘖稱奇,直道自己好運,竟遇見了不世之才。

孟嫻懶洋洋地癱在躺椅上,沒吭聲。畢竟是戰神的碎片,秘境之靈恐怕再找不到比他更加有修煉天賦的人了。

只是顧長州註定早亡,這份傳承無法被他帶著走太遠。在他離開之後,希望秘境之靈還能找到合心意的傳承者。

三日之後,少年身側的靈力漩渦慢了下來,周身氣息逐漸和緩,境界也穩定到了金丹大圓滿,只差一個契機便可突破元嬰。

秘境之靈對此十分滿意,他目光悠遠,難得的正經了起來,神態如同千年前的舊主一般,唏噓道:“希望這一次,世間再無欲壑魔淵。”

琥珀色的眼眸睜開,顧長州恰好聽到這一句。

他絲毫未見異色,在傳承記憶中,他已然得知了欲壑魔淵的由來。

世間有善就有惡,惡欲積累到極致,便會誕生出魔種。數千年前,人世間的魔種並無束縛,隨意出現在廣袤大地上的任何地方,肆意屠害生靈。

雲山真人精通空間之術,設法在人跡罕至的極西之地開辟異度空間,承裝世間所有惡欲,禁錮魔種,是為欲壑魔淵。

欲壑魔淵的空間依托本界而存在,並非緊密無缺,時不時就會有魔種逃出深淵,騷擾邊城小鎮中的人類。於是,一群熱愛家國,眷戀凡世溫暖的修士建立了陽關城,自發清理魔種、對抗魔淵,長久地守衛在大漠邊疆,直到五百餘年前的那場大難爆發。

秘境之靈緩緩道:“深淵之底有凝聚世間善念而成的至寶蒼生玉,蒼生玉會不斷凈化、轉換惡欲,維持著善惡總體的平衡。正是由於它的存在,人類才能與欲壑魔淵維持大體上的相安無事,此方世界才能多年穩固。”

“我無法離開雲山秘境,五百餘年前的事也只是聽說。那之後的欲壑魔淵被大能結界封閉,尋常人無法入內。不過,我還是想拜托你,主人的傳承者,去看看那塊蒼生玉是否還完好。”

“我始終不願相信,是世間的惡欲遠遠超過善念,才導致蒼生玉力量微弱,魔種爆發。”

“我也不信。”孟嫻蹙眉思考著。

從她初次聽說欲壑魔淵開始,就一直在懷疑為何這方世界會有如此嚴重的力量失衡。聽聞過欲壑魔淵的緣起,此刻倒是明悟了。

善惡作為兩種截然不同的願力,向來是相生相對的。即便是在悲苦流離的戰亂時代,也總會有自塵埃血泊中開出的善念在苦苦支撐,成為扯開夜幕、迎來黎明的強大願力。

無論五百年前還是當下,人間堪稱繁華盛世,修真界也是一切如常,甚至近五百多年來還嚴格克己禁欲,禁止一切爭鬥,一心閉門修煉。

這樣的世間,實在沒有突然失衡,惡欲爆發的理由。

若非天然,便是人為。

那塊蒼生玉至關重要,圍繞它發生的事,是解開此界謎題的關鍵。

顧長州鄭重應下:“晚輩定當竭盡全力。以陽關之名,我此生必將窮盡欲壑魔淵,找出真相,還人間一片凈土。”

“陽關……”秘境之靈喃喃,“你竟是陽關人,恐是天意如此。”

那個修真者創立的凡俗城市,仙凡混居,有著世間最烈的美酒和最壯闊的夕陽,是古道上最耀眼的明珠,也是欲壑魔淵與凡俗國度之間屹立千年的屏障。

那裏的修士愛重凡人,珍惜凡俗點滴的幸福,危難之時,數百修士身殉魔淵,只為給身後的凡世留出一線生機。

陽關,也是他主人曾到過的地方。

“給,敬陽關。”秘境之靈扔來一塊玉牌,解釋道:“這是蒼生玉雕琢後所餘下的玉芯,功用相同,對抵禦魔氣有幫助。”

“多謝前輩!”顧長州禮貌道謝,緊接著又冒昧試探:“兩份傳承,為何只有一塊玉牌,前輩能否也給我師姐一塊?”

當然是因為你師姐根本沒有傳承,秘境之靈在心裏嘀咕,他有多大的能耐能給上神傳承功法。

“顧好你自己吧。”秘境之靈搖頭嘆氣:“我還沒見過長工惦記著給財主發工錢的。”

他催促著:“你們快走吧,到時間了。”

顧長工不甘不願,直到出了洞府還是念念不忘想給孟嫻要些好處。

孟嫻生怕言多必失,被他發現端倪,遂扯開話題:“怎麽這麽痛快就改口叫師姐了,不像是你的性格。”

顧長州忽地頓住,赧然一笑:“我覺得你當初說的有道理,我們各論各的就好。”

“論修為能力,你在我之上,我可喚你一聲師姐;論年齡身高,我勝你一籌,你或許可以……叫我聲哥哥。”

孟嫻:“……”好家夥,身高都擡出來了?

少年紅著臉,低聲懇求著:“孟嫻,你就叫我一聲吧。”

“來而不往非禮也,師姐,叫一聲吧。”

五行之精趴在孟嫻腿邊探頭探腦,不遠處的山洞口,一撮白色的虎毛飄了出來,若有若無的神識在窺探著這邊。

秘境關閉在即,天空中不時閃過遁光,不少收獲滿滿的弟子已提前一步出境。

孟嫻走近了幾步,雙手搭在他胸前,微微踮起腳尖。

少年一襲織錦紅衣,琥珀色的眸子中藏著幾許忐忑的心事,飛揚的青絲間幾粒瑪瑙流光閃爍,恍若焰火。

耳畔傳來細微的囈語,在傳送玉牌清脆的碎裂聲中幾不可聞。

顧長州神思一晃,睜眼便已到了秘境之外,幾步之外,孟嫻站的端莊,正回覆同門的問話。

顧長州咬咬牙,心中急切,她到底說了什麽,叫了還是沒叫?

日薄西山,金紅的霞光輝映在衣擺,女子忽地轉頭,笑意嫣然,“想什麽呢,還不過來?”

少年為那笑容晃神了片刻,隨即微嘆,搖了搖頭,認命地跟了過去。

左右他們在一起,說與不說又有什麽關系。

修士歲月悠長,他想,他能等來一切可能。哥哥、戰友、道侶,是這漫漫仙途上永恒可靠,能夠放心交托背後的那個人。

紅日之下,兩道身影逐漸靠近,指尖勾連,倒影纏繞。

顧長州偷偷摸了摸儲物戒中的留影石,暗暗想著,定要將那句未曾聽清的話語重覆個千百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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