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首發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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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首發64
秦衍經歷了剛剛的事情，暫時並不想要回到樓上。
他將懷裏的小孩子松開，小孩子在他的胸口上蹭蹭，頗有些不願意，但它知道，現在不能嚇到爸爸。
於是乖乖地從爸爸懷裏退了出來，但是它的小手一直拉著爸爸的衣服，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爸爸消失。
秦衍看到這個小孩子就忍不住心生喜歡，中午是在公交車上面，現在在他出租房子的樓下，他心中的高興越來越多。
尤其是在感覺到孩子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後，那種欣喜感覺，幾乎充斥了他的整個胸膛。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突如其來。
但他卻沒有去想這究竟是因為什麽。
秦衍平覆了下自己的心情，打算在外面找一個地方坐著，然後等其他的室友們下班再回去。
小孩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然後坐在他的身邊。
秦衍看到小孩子像是一只粘人的小貓咪一樣蹭了過來，忍不住問它：“你是住在這附近的孩子嗎？”
孩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什麽都沒有說。
秦衍又問：“你的爸爸媽媽在哪兒啊？”
這一次小孩子講話了。
“我，沒有爸爸媽媽。”
它的聲音很小，小臉蛋都低垂了下去，看起來委屈極了，讓人根本提不起任何防禦的心思。
秦衍的同情心一下子上來了。
他試探性去摸小孩子的腦袋，對方沒有躲避開，甚至擡起了小腦袋去追著秦衍的手掌，想讓秦衍多摸摸它。
喉嚨裏也發出了舒服的呼嚕呼嚕聲音。
秦衍忍不住笑了，“你怎麽跟小貓咪一樣啊。”
貓貓在感到舒服的時候也會發出這樣愉快的聲音，來對它的主人表示滿意。
小孩子靠了過來，但沒有完全貼近。
它身上的這套衣服是它自己在路上撿到的，很臟，故意的。
只是為了想讓爸爸憐愛它。
但是並不想要讓這件衣服弄臟了它的爸爸。
秦衍察覺到了小孩子的動作，心中的憐愛像是山洪暴發，瞬間將他都淹沒了。
“怎麽了？有什麽心事想要跟叔叔說嘛？”
小孩子沈默，沒有講話。
它只是高興，所以講不出什麽話來，它怕自己會發出巨大的聲音吵到爸爸。
它們異形都不一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有的異形非常緘默，但它並不是這樣。
它的聲音很高，專門用來威脅與震懾其其他的異形，剛剛跟爸爸小聲說話都是它非常克制了。
如果是高興而笑起來的話，只怕爸爸的耳朵根本受不了。
秦衍見小孩子不講話，耐心第一次這麽充足。
“你是一個人生活嗎？”
小孩子點點頭，是的，在養父沒有親親它之前，它就是一個小黑裏生活的。
“那你住在哪裏啊？”秦衍問的時候，眉頭都皺起來，他眼中的心疼清晰可見，幾乎要溢滿出來。
他已經腦補了，小孩子有可能會住的地方，比如暗黑的橋洞，臟兮兮的垃圾桶，甚至是人家樓底下的過道裏。
只要是可以容身的地方，它都會去。
秦衍光是想想都感覺受不了，他無法想象這麽一個小孩子在沒有了父母之後如何生活到今天的。
小孩子臉上的表情更落寞了，它長得瘦小，看起來像是一只落水了渾身毛發貼著身體的貓咪，小小一只，哆嗦。
“沒、沒地方住。”
它悄咪咪地用自己眼角的餘光去偷瞄秦衍臉上的表情，見爸爸非常心疼，它心裏頭的笑聲都要傳出來了。
它又補充道：“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去哪裏。”
小孩子說話的時候一邊扯衣角，局促不安，一邊低著頭，軟著聲音講話，語氣裏是全然的無助。
“沒有人，喜歡我。”
之前幾句話已經讓秦衍感到難受了，此時小孩子這句話一出來，秦衍整個人都撐不住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小孩子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小孩子整個撲在爸爸的身上，連忙將笑起來的小臉蛋埋進了爸爸的胸膛中，小鼻子貪婪地呼吸著爸爸身上的氣息。
它已經很久沒有再次感受到了。
它的爸爸。
它是真的很想他。
秦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下意識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又在孩子的頭頂上親了親，根本不在意孩子頭發上臟不臟，有沒有跳騷之類的蟲子。
他聽了小孩子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心理難受極了，根本無法呼吸，只想要立馬抱抱他。
“怎麽會呢！”
秦衍大聲反駁小孩子的話，“你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他補充：“真的，相信我，無論這個世界上誰看到了你，誰都會喜歡你的。所有人都會喜歡你的。”
“那叔叔喜歡嗎？”小孩子聽到了秦衍的鼓勵，小臉忍不住紅撲撲的，他控制好臉上的表情，盡量讓臉上的高興不要那麽明顯，“叔叔會喜歡我嗎？”
“我沒有幹凈的衣服，也不懂事，頭發也很臟，而且我也長得不好看，大家都說我是小怪物。”
秦衍的情緒幾乎是瞬間被小孩子的話所點燃。
他將小孩子緊緊抱在懷裏，小孩子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擁抱住了秦衍的後背。
緊緊的，用力的，讓秦衍這個大人都感覺到了一些疼痛。
“喜歡的！誰說你是小怪物！”
“可是沒有人要我，他們說根本不能接受跟我一起生活。”
小孩子軟軟糯糯，從秦衍的懷中擡起了小臉蛋，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的爸爸，那雙眼睛裏非常清晰地出現著一個小小的秦衍的臉龐。
秦衍的心臟簡直是要被小孩子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給撕碎了，他說的話沒有過腦子，直接應下了。
“那你願意跟叔叔一起生活嗎？”
秦衍的眼睛也忍不住紅了。
“叔叔的家就在樓上，不過叔叔現在沒有什麽錢，生活條件不是很好……”
秦衍的聲音越來越忐忑，他不知道小孩子願不願意跟他一個沒有錢的人一起生活。
小孩子一聽，急急忙忙將自己撲到秦衍的懷裏了。
它的眼睛裏有一絲紅色的絲線，而秦衍的眼睛裏也逐漸爬上了一條。
它怎麽會嫌棄自己爸爸的家呢，它昨天就已經見過了爸爸的家了，它真的好喜歡。
只要是有爸爸存在的地方，它就真的全部喜歡。
爸爸怎麽會以為它不會喜歡他們兩個人的家呢！
小孩子的聲音很軟，也很著急，秦衍給出了它一個承諾，它也要給秦衍一個承諾：“怎麽會！叔叔願意收養我，我真的太高興了，我怎麽會覺得叔叔不夠好。”
秦衍將自己的臉埋在小孩子的肩膀上，心臟因為小孩子的話而漏了一拍，一種說不清道不明，酸酸甜甜的滋味爬上了他的心頭。
“好，以後有叔叔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秦衍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
這下小孩子終於是願意完全靠在秦衍的身上了。
“那我，可以喊你，爸爸嗎？”
小孩子很是緊張，眼珠子亂飛，就是不敢去看身邊秦衍的表情。
秦衍的心猛然悸動了一下，他民了一下嘴唇，很是緊張，“當然是可以的。”
他說。
小孩子等待已久，張口就來。
“爸爸。”
秦衍面色鎮定，手心裏都是汗：“欸。”
“爸爸！”
“欸！”
“爸爸！”
“欸！”
新鮮出爐的父子兩個人你喊我答玩了好久，都沒有膩味。
還是秦衍覺得他們兩個坐在這裏太尷尬了，便起身要帶小孩子去吃冰淇淋。
小孩子乖乖說好。
秦衍直接將小孩子抱起來，讓小孩子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雙手抱住了小孩子的雙腿。
一直緊緊地保護著它。
秦衍的姿勢很標準，是常見的抱孩子的姿勢。
他抱起孩子就往小區門口的小商店裏面走去，這一路上他都沒有感覺道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個從來都沒有帶娃娃的年輕人，怎麽可能會這麽嫻熟的抱娃姿勢呢。
秦衍到了超市，讓小孩子挑選喜歡吃，想要吃的零食。
小孩子的目光在整個超市裏面掃了一遍。
它的視力非常好，站在門口都能直接看到最裏面那面墻掛著的東西的小標簽，上面的價格。
它將整個小商店裏的價格都比對了一番，發現其中最為便宜的吃的是一根老冰棍。
它就往冰櫃那裏去，秦衍時時刻刻都在關註他的一舉一動，見它過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小孩子從冰櫃裏面挑了很久，才調了一根老冰棍。
它拿了一根，“爸爸，我吃這個。”
秦衍掃了一眼價格，一塊錢一根，非常便宜，整個冰櫃裏的冰棍都比這個要貴。
秦衍問他：“你喜歡吃這個？真的嗎？”
小孩子對吃的不在意，它是吃肉的，冰棍只能算是水，它吃肉很在意。
“嗯嗯。”小孩子覺得秦衍一定是感覺自己特別懂事，覺得養一個它非常好。
秦衍見它確定，雙眼亮晶晶的，心中有些發軟又有些酸澀。
他想，小孩子以前一定是沒有吃過其他的冰棍，所以才會覺得老冰棍是最好吃的。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沒有遇到自己之前，小孩子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不過幸好，現在遇到了他。
他努力賺錢，多賺一些錢，給孩子買吃的，買用的，送孩子去上學。
養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一定要多多賺錢，讓他家的小孩子不自卑。
秦衍家裏的條件就很不好，農村出身，也不會念書，上了一個中專加上大專就出來上廠打工了，當時自己太小了，廠裏的文員姐姐們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弟弟，就一點點教會了他電腦，以及怎麽做報表。
都是一點一點學出來的。
秦衍現在這個工作就是從廠裏離開後的第一份工作。
他以為自己或許能過上網絡上的那些“普遍”的生活，升職加薪，迎娶老婆，但沒想到別人的日子只是別人的日子而已。
他現在的工資應付房租都很吃力。
也許有的人過的不容易，卻還是願意共情更加弱小的人。
秦衍願意收養小孩子，只是覺得，看到小孩子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從冰櫃裏拿出了一根甜筒，然後領著小孩子到收銀臺前去結賬。
老冰棍一塊錢，甜筒十五塊錢。
秦衍聽到數字的時候楞了一下，沒想到甜筒竟然這麽貴。
但他還是拿出了手機掃了碼，然後跟小孩子一人拿著一根出去了。
兩個人換了個位置坐，在馬路旁邊人行道的座椅上坐下來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拆開了包裝，吸溜起來。
小孩子吃得慢，舍不得吃。
這一塊錢的老冰棍在他的眼中，非常珍貴。
因為這是它父親這一次給它買的第一份禮物，它真的很喜歡。
無關價格。
秦衍見小孩子一直在慢慢吸溜，忍不住笑道：“吃得這麽慢啊，慢一點的話公安局就關門了。”
小孩子立馬擡起頭緊張兮兮地望著他，它很機敏，害怕秦衍是後悔了，要將它帶到公安局裏面去，讓人給它找大人，找收養的。
但秦衍下一句就將小孩子身上冒出來的那些隱形的針刺給抹平了。
“今天順便去咨詢一下收養證的流程，然後過兩天準備好了再一起去吧。”
秦衍說道。
小孩子立馬伸出小舌頭狂舔冰棍起來，吃得迫不及待：“好！我吃得很快的！”
秦衍見它現在像是一只小狗，忍不住笑了出來。
“慢點不著急的。”
小孩子這一次可不聽他的，楞是嘎嘎一頓吃，連舔帶咬，它對冷沒感覺，對熱也沒有什麽感覺，這點冰冷還無法對它造成什麽傷害，它吃老冰棍甚至都沒有吸氣緩解一下口腔裏的冰冷感。
秦衍就看到剛剛吃冰棍還磨磨蹭蹭，恨不得能吃上一天的小朋友，現在沒有一分鐘就吃完了，讓秦衍瞠目結舌，接著湧上來的就是一陣陣心疼。
小孩子很少吃，所以這才吃得很快，生怕別人跟它搶了吃的。
吃東西的小孩子耳朵動了動：……
它瞧著手裏空蕩蕩的冰棍，已經被他吃完了，也吐不出來。
它真的冤枉，它不愛吃冰棍的，只是因為爸爸喜歡看它吃，它這才吃很快的！
但是秦衍聽不到它的心聲，所以並不知道它在心裏想著什麽。
秦衍見小孩子吃完，便拿出了自己的冰棍給它，此時溫度低了一些，加上他們坐在樹蔭底下，沒有陽光直照，小孩子又吃得快，秦衍手裏的甜筒還沒有融化。
小孩子就這麽看著手裏的冰棍的棒棒就這樣被自己爸爸給抽走了，又塞了一個小甜筒過來。
小孩子傻眼了，它仰起頭去看爸爸。
秦衍摸摸它的小腦袋，“爸爸不愛吃，你吃吧。”
小孩子疑惑的看著他，這樣的套路它很熟悉，有些大人心疼小孩子，明明自己也願意吃，但是偏偏就是為了小孩子什麽都不吃。
它凝神靜氣，仔細聆聽爸爸的心聲。
結果就聽到它爸爸在心裏著急，一個勁兒地猜想它為什麽不吃，是不是覺得被自己拿在手裏的就不願意吃了？還是以為自己是故意的？
小孩子：……
好吧。
看來是真的不吃。
小孩子和秦衍打商量：“那我可以跟爸爸一人一半。”
秦衍的眉頭微微蹙起來，小孩子搶在秦衍開口之前說話：“我剛剛已經吃了一個冰棍了，如果再吃一整個會拉肚子的。”
秦衍整個人一楞，立馬局促起來。
天啊，他在做什麽。
他怎麽能直接帶小孩子去吃棒冰呢。
也不知道小孩子的腸胃能不能受得了。
小孩子見秦衍慌亂的眼神，忍不住心裏甜滋滋的。
“好不好呀爸爸。”
秦衍對它的撒嬌根本無法抗拒，而且他發現自己對小孩子的所有要求根本無法拒絕。
這很奇怪，像是已經根植於他的潛意識中，他在潛意識裏就不願意拒絕小孩子的任何要求。
他雖然感到奇怪，但並不覺得難受，反而非常怡然自得。
他笑著說好，新鮮出爐的父子兩個就坐在人行道旁邊，一人吃了一半。
兩個人吃完後就步行去了最近的派出所來咨詢。
這裏的派出所最近的都沒有一公裏，他們去的時候人家還沒有下班，也並不忙，他們過來一問，人家都親切地接待了他們。
“你好，請問來辦理什麽業務的？”
“警察同志你好，我想來咨詢一下收養程序。”秦衍不隱瞞對方，將自己的訴求表達清楚，“這個小孩子是我在小區裏面碰到的，他沒有家人，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流浪，我覺得和他很有眼緣，所以想來詢問一下收養程序怎麽走。”
警察同志應該也碰到過相似的咨詢，他沒有立刻回答秦衍的問題，而是和秦衍說想帶著小孩子到裏面去詢問，秦衍說好。
小孩子乖乖地跟著警察進去了。
秦衍只能擔憂地在外面看著。
“小朋友，不要怕，叔叔不會傷害你的。叔叔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小朋友可以誠實回答叔叔的問題嗎？”
警察同志很認真。
他其實對兩個人都有懷疑，一個懷疑秦衍是人販子，一個是懷疑這個小孩子是屬於犯罪組織，專門騙人的。
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有專門是詐騙集團訓練出來的小孩子，被好心的路人收養，結果剛住進去沒有幾天，路人家裏就被洗劫一空，好心人自己都差點出了事情。
而有的人販子也會故意弄一個領養證，來培訓小孩子，或者是過一個“明戶”。
總之還是這個社會不太安全。
小孩子沒有講話，等著對面叔叔的問話。
“我剛剛聽他說，你是一個人生活的，叔叔想問一下你是住在哪裏的呢？”
警察直視著小孩子的眼睛，小孩子也在盯著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
過了會兒小孩子就出來了，警察笑著走了出來。
他拿出了一張表格，“我剛剛問了，小朋友說他沒有名字，而且是資源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你有沒有給他準備好一個名字呢？”
秦衍一聽到這個問題，他的嘴巴反應比大腦還快。
“葉辰。”
他說道。
警察聽了有些疑惑，“姓葉？他不跟你姓嗎？”
秦衍說完話後也反應過來，急忙改口，“那就叫秦葉辰吧。”
警察說可以。
秦衍帶著小孩子在警局裏呆了一段時間，然後再領著小孩子回去了。
警察同志非常認真，將需要的資料都跟他說了，包括各種流程，到時候他準備一下就可以去申請了，但就是流程的審核不是那麽容易的，讓他要能等。
秦衍連忙說好，高高興興的帶著孩子，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小葉辰看到他高興，自己的心裏也跟著高興。
它就喜歡看秦衍的笑臉，它感覺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秦衍好。
秦衍抱著孩子回來，路過一個小攤子的時候，停下來，讓小孩子挑了一些水果。
小葉辰瞅了瞅，選了兩個大大的山竹。
秦衍結賬後兩個人就繼續走，再路過一個兩元超市的時候，小孩子就走不動路了，秦衍見小黑裏直勾勾地望著裏面，忍不住笑了：“有喜歡的東西嗎？喜歡就進去選吧。”
小葉辰一聽就往裏面跑去，秦衍跟在小孩子的身後走了進來。
小葉辰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選好了東西，它一進來就直接跑過去拿。
第一下抓到的是一個麻繩做的小老鼠，第二個選的是一個小毛球，都是人家給家裏的貓貓買的東西。
小葉辰就選了這兩樣，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咬。
秦衍有些驚訝：“別的都不要了嗎？”
小葉辰搖搖頭，說不要。
它將手裏頭的兩件小玩具拿起來，努力伸長了自己的手臂，要去遞給收銀臺的老板。
它也說不出來，就是一看到這兩件東西就走不動道兒了，就想要擁有。
秦衍見它其他的都不要，便就放棄了。
兩個小玩具加起來才四塊錢，這一次走的時候小孩子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它很高興。
自己的爸爸給自己買玩具了。
以前的時候就會聽到人家說，疼愛子女的父母會給家裏的孩子買東西玩，買好吃的東西吃。
它以前都沒有享受過，也對此不屑一顧，但是現在它好像開始明白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真的很幸福，有人疼愛。
秦衍看了眼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出頭了，他不確定家裏，樓道裏的其他人有沒有回來，他在樓下走了兩圈，還是小孩子疑惑，問他怎麽了。
“爸爸，為什麽不進去哇？”
明明他們兩個是第一次當父子，但小孩子喊他父親就格外流暢。
這讓秦衍經常會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兩個人早就做了很久的父子了，小孩子也不知道喊他多少次了。
“我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回來。”秦衍找了一個理由，他不太會說謊，話說出來磕磕絆絆的，“我的鑰匙沒有帶出來，得等到其他的人回來我才能進去。”
小孩子的視線落在秦衍口袋裏，它優秀的視力可以看到爸爸的口袋裏，那一點亮亮的點點，是秦衍隨身攜帶的鑰匙。
但小孩子只是“哦”了一聲，其他的都沒有詢問。
安安靜靜地陪著秦衍繼續等待。
很快秦衍就知道家裏有人回來了。
他們合租房裏衛生間的燈被打開了。
不只是合租房裏的燈打開，下班回來的人也一個個回來，進了樓道，一張張臉上要都寫滿了疲憊。
“秦衍，你怎麽在這兒呢？”出聲喊秦衍的是一個女孩子，秦衍轉過頭，對方是七個合租室友中，唯二的女孩子，另一個女孩子今天上午已經搬走了。
“沒有帶鑰匙，看看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女孩子笑了下，說自己帶了。
她的目光看到了在秦衍身邊站著的小孩子，忍不住詢問道：“這個小孩子是哪裏來的呀，真的好可愛啊。”
小孩子比秦衍的反應還要快。
它立馬湊到秦衍的身後，伸出了自己已經被仔細擦幹凈的小手，緊緊拉住了秦衍的衣服，聲音小小的，像是一只無助的小貓咪：“爸爸。”
在這種時候，它手裏的玩具都不香了。
女孩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秦衍：“你竟然已經有了孩子了？！”
秦衍“嗯”了一聲，大大方方承認，“是啊，今天剛有的。”
女孩子瞬間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領養的嗎？”
秦衍點點頭。
女孩子去看小孩子的臉龐，習慣性地去打量孩子的穿著和外表，猝不及防間就對上了小孩子的眼睛。
秦衍喊了女孩子幾聲，女孩子沒有任何的反應。
秦衍又喊了一聲，對方才回過神“啊”了一聲，秦衍有些擔憂地望著她：“你還好嗎？是不是今天上班太累了？”
女孩子甩了甩頭，說還行。
“我們快點回去吧。房子裏就只有一個衛生間，回去晚了就要一直等了。”
秦衍跟著女孩子一起上了樓。
他這次直接將小孩子抱起來，非常警惕。
但這次他沒有碰上剛剛出現的事情，周圍很熱鬧，隔著門板他們能夠聽到屋子裏其他人家的各種聲音，煙火氣息撲面而來。
秦衍順利地上了樓，女孩子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屋子裏的燈亮著，衛生間有人在使用，水聲透過單薄的門板透露出來，非常清晰。
走廊上的燈也亮著，他低下頭去看，下午那些濕漉漉的小腳印都沒有了。
女孩子進了門就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去了，秦衍抿著唇帶著小孩子進了自己的屋子。
他打開了燈，裏面依舊保留著他剛剛離開之前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被動過。
這讓秦衍稍微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一點。
他沒有註意到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孩子倒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緊張兮兮的，不是因為屋子，他的表情更加偏向於欺騙了，但是又怕被人發現的那種心虛。
秦衍讓小孩子脫掉了外面臟兮兮的衣服，然後從自己的衣櫃裏面找出了幾條不穿的衣服拿出來，又摸出來一個陣線盒子，小孩子身上光溜溜的，坐在他的身邊，耐心地看著爸爸熟練地用針線改衣服的大小。
它恍然想起以前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跟爸爸生活的時候，它是所有異形裏面最好看的。
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
那個時候它很強大，可以保護爸爸，也能給爸爸提供所有的吃食和水電，它爸爸被它照顧地很好，但沒有什麽電視娛樂可以放松，它爸爸就開始折騰起它的外表來，每天都會給他找衣服穿，會改衣服，給它改合身，也會照顧它的飲食。
異形都是隨便吃肉的，腐肉，爛肉，這些都會吃的。
但是它不一樣，它可以天天吃雞肉，非常美味。
這樣精致的生活，是它的父親給它的。
不是為了什麽，只是因為父親一直愛著它。
父親突然撲過去的時候，下意識會把自己抱起來，那時候父親都已經很大了，身子骨不好，但還是想要將非常重的自己抱起來。
但是在跟那個女人生活的時候，對方就不會這樣。
享受自己的照顧，還需要自己去找吃食給她，被自己抱住的時候會非常緊張，甚至是下意識想要離開，非常害怕自己。
這樣的相處根本就不是愛。
幸好，這一次它來找爸爸了，它有記憶了。
小葉辰坐在秦衍的身邊看著爸爸給它做衣服。
秦衍的針線活真的沒的說，很快就把衣服給改好了，然後連忙讓小葉辰過來試試看。
他將改好的小衣服放在小葉辰的身上比對比對：“你看看，大不大，如果還大的話，我就再改改。”
小葉辰非常乖巧，秦衍說什麽他就聽什麽，讓張開雙手，他就張開雙手，讓轉身他就轉身。
非常配合。
秦衍已經做好了需要改動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小衣服剛上了小孩子的身體，就格外適合。
一點都不需要改動。
秦衍忍不住驚訝，他的房間裏沒有卷尺，沒有辦法給小葉辰量身量，只是掃了一眼，就這麽改的，沒想到竟然這麽適合。
相較於秦衍的吃驚，小葉辰就顯得非常鎮定，這有什麽吃驚的，這不就是它親愛的父親的常規操作嘛！
上輩子就是這樣的。
他的眼睛似乎就是尺子，只是這麽掃了一眼，就知道它應該穿多大的衣服，非常適合它。
當時驚訝的那個人是它自己，它的父親非常淡定，臉上帶著笑容。
“我兒子的身量我怎麽會不清楚呢。”
那個笑容小葉辰記了很久，一直到現在都記得。
小葉辰有了新的衣服，非常興奮。
秦衍見它高興，自己也高興。
不過他很快就聽到了小孩子的肚子響起來的聲音，“是不是餓了？”
秦衍這個時候勇氣已經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哪怕這個房間裏真的有什麽東西，但是這裏還有這麽多的人，還有他的小孩子，他說什麽都是不能害怕的，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小葉辰害羞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秦衍讓他等等，“爸爸去給你做飯，你有什麽想要吃的嗎？”
小葉辰什麽都不挑，“只要是爸爸做的，我都吃的。”
秦衍摸摸小葉辰的腦袋，然後去廚房了。
廚房裏沒有人在使用，可以讓秦衍一個人使用。
秦衍拿出了上次剩下來的菜，洗幹凈，配上屋子裏保存的面條，煮了兩碗面條端出來。
小孩子看到爸爸進來後非常欣喜，不過在看到爸爸手裏的兩碗面條之後，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他不愛吃。
他想要吃肉。
嗚嗚嗚。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這可是這一次爸爸第一回給他做的飯菜，他一定要好好品嘗。
於是秦衍就看到了小孩子在努力往嘴巴裏塞面條，碗裏的青菜是一口都沒有吃，雖然小孩子什麽都沒有說，但秦衍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抗拒。
他沒有想是不是小孩子挑食，而是第一時間想的是小孩子能不能吃。
他忘記問了，小孩子之前吃的什麽。
於是他問了出來。
小葉辰仔細回想了一下他上上輩子，上輩子吃的，上上輩子有爸爸在疼愛它，然後上輩子是它滿足自己。
一直都是大魚大肉，就算是蔬菜，那也是秦衍給他餵的。
小葉辰嘴巴動了動，什麽都說不出來。
怎麽的，它難道要實話實說，說自己吃的是肉嗎？
那萬一它爸爸覺得它不可憐不想要它了怎麽辦！
小葉辰許久沒有回答，秦衍先慌了。
他連忙將小孩子摟進了自己的懷裏，摸摸對方的腦袋，“沒事沒事，爸爸忘記了你應該沒有吃多少，這麽多面條肯定是吃不下的，吃不下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回過神的小葉辰：？？？
誰？
誰造謠我吃不下去的？
我分分鐘能幹掉百八十個碗，就這一個碗還說我吃不掉？
開玩笑！
但小葉辰又吃了兩口，然後它就吃撐了。
哦莫！
完蛋了。
它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吃掉了爸爸冰箱裏好多東西，還吃掉了爸爸半鍋餃子。
小葉辰瞬間安靜下來。
秦衍關切問：“怎麽了？是不是撐了？”
他說著，便伸過來一只手輕輕放在小孩子鼓起來的肚子上，揉了揉。
他不動還好，一動，懷裏的小孩子就像是要被他給揉散了，一下子從剛剛嘴硬強者，變成了糯糯嘰嘰的一團，直接往秦衍的懷裏撲，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將秦衍的大手好好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要讓爸爸給自己揉揉。
哼哼唧唧。
“嗯，吃撐了。”它的聲音很小，裏面全是心虛，小臉都低下去生怕讓秦衍發現什麽。
秦衍不疑有他，聽到小孩子吃撐了肚子疼，眉頭都皺起來，心疼的不得了。
“都怪我，如果我上心一點，你就不會吃撐了。”
小葉辰一聽紅了眼睛，更加心虛了。
嘿嘿，開了一個微博號玩一玩。
微博@時景星星星星星
不過沒有發東西，頭像是我專欄頭像。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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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懷裏的小孩子松開，小孩子在他的胸口上蹭蹭，頗有些不願意，但它知道，現在不能嚇到爸爸。
於是乖乖地從爸爸懷裏退了出來，但是它的小手一直拉著爸爸的衣服，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爸爸消失。
秦衍看到這個小孩子就忍不住心生喜歡，中午是在公交車上面，現在在他出租房子的樓下，他心中的高興越來越多。
尤其是在感覺到孩子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後，那種欣喜感覺，幾乎充斥了他的整個胸膛。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突如其來。
但他卻沒有去想這究竟是因為什麽。
秦衍平覆了下自己的心情，打算在外面找一個地方坐著，然後等其他的室友們下班再回去。
小孩子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然後坐在他的身邊。
秦衍看到小孩子像是一只粘人的小貓咪一樣蹭了過來，忍不住問它：“你是住在這附近的孩子嗎？”
孩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什麽都沒有說。
秦衍又問：“你的爸爸媽媽在哪兒啊？”
這一次小孩子講話了。
“我，沒有爸爸媽媽。”
它的聲音很小，小臉蛋都低垂了下去，看起來委屈極了，讓人根本提不起任何防禦的心思。
秦衍的同情心一下子上來了。
他試探性去摸小孩子的腦袋，對方沒有躲避開，甚至擡起了小腦袋去追著秦衍的手掌，想讓秦衍多摸摸它。
喉嚨裏也發出了舒服的呼嚕呼嚕聲音。
秦衍忍不住笑了，“你怎麽跟小貓咪一樣啊。”
貓貓在感到舒服的時候也會發出這樣愉快的聲音，來對它的主人表示滿意。
小孩子靠了過來，但沒有完全貼近。
它身上的這套衣服是它自己在路上撿到的，很臟，故意的。
只是為了想讓爸爸憐愛它。
但是並不想要讓這件衣服弄臟了它的爸爸。
秦衍察覺到了小孩子的動作，心中的憐愛像是山洪暴發，瞬間將他都淹沒了。
“怎麽了？有什麽心事想要跟叔叔說嘛？”
小孩子沈默，沒有講話。
它只是高興，所以講不出什麽話來，它怕自己會發出巨大的聲音吵到爸爸。
它們異形都不一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有的異形非常緘默，但它並不是這樣。
它的聲音很高，專門用來威脅與震懾其其他的異形，剛剛跟爸爸小聲說話都是它非常克制了。
如果是高興而笑起來的話，只怕爸爸的耳朵根本受不了。
秦衍見小孩子不講話，耐心第一次這麽充足。
“你是一個人生活嗎？”
小孩子點點頭，是的，在養父沒有親親它之前，它就是一個小黑裏生活的。
“那你住在哪裏啊？”秦衍問的時候，眉頭都皺起來，他眼中的心疼清晰可見，幾乎要溢滿出來。
他已經腦補了，小孩子有可能會住的地方，比如暗黑的橋洞，臟兮兮的垃圾桶，甚至是人家樓底下的過道裏。
只要是可以容身的地方，它都會去。
秦衍光是想想都感覺受不了，他無法想象這麽一個小孩子在沒有了父母之後如何生活到今天的。
小孩子臉上的表情更落寞了，它長得瘦小，看起來像是一只落水了渾身毛發貼著身體的貓咪，小小一只，哆嗦。
“沒、沒地方住。”
它悄咪咪地用自己眼角的餘光去偷瞄秦衍臉上的表情，見爸爸非常心疼，它心裏頭的笑聲都要傳出來了。
它又補充道：“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去哪裏。”
小孩子說話的時候一邊扯衣角，局促不安，一邊低著頭，軟著聲音講話，語氣裏是全然的無助。
“沒有人，喜歡我。”
之前幾句話已經讓秦衍感到難受了，此時小孩子這句話一出來，秦衍整個人都撐不住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小孩子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小孩子整個撲在爸爸的身上，連忙將笑起來的小臉蛋埋進了爸爸的胸膛中，小鼻子貪婪地呼吸著爸爸身上的氣息。
它已經很久沒有再次感受到了。
它的爸爸。
它是真的很想他。
秦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下意識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又在孩子的頭頂上親了親，根本不在意孩子頭發上臟不臟，有沒有跳騷之類的蟲子。
他聽了小孩子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心理難受極了，根本無法呼吸，只想要立馬抱抱他。
“怎麽會呢！”
秦衍大聲反駁小孩子的話，“你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人不喜歡你呢。”
他補充：“真的，相信我，無論這個世界上誰看到了你，誰都會喜歡你的。所有人都會喜歡你的。”
“那叔叔喜歡嗎？”小孩子聽到了秦衍的鼓勵，小臉忍不住紅撲撲的，他控制好臉上的表情，盡量讓臉上的高興不要那麽明顯，“叔叔會喜歡我嗎？”
“我沒有幹凈的衣服，也不懂事，頭發也很臟，而且我也長得不好看，大家都說我是小怪物。”
秦衍的情緒幾乎是瞬間被小孩子的話所點燃。
他將小孩子緊緊抱在懷裏，小孩子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擁抱住了秦衍的後背。
緊緊的，用力的，讓秦衍這個大人都感覺到了一些疼痛。
“喜歡的！誰說你是小怪物！”
“可是沒有人要我，他們說根本不能接受跟我一起生活。”
小孩子軟軟糯糯，從秦衍的懷中擡起了小臉蛋，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的爸爸，那雙眼睛裏非常清晰地出現著一個小小的秦衍的臉龐。
秦衍的心臟簡直是要被小孩子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給撕碎了，他說的話沒有過腦子，直接應下了。
“那你願意跟叔叔一起生活嗎？”
秦衍的眼睛也忍不住紅了。
“叔叔的家就在樓上，不過叔叔現在沒有什麽錢，生活條件不是很好……”
秦衍的聲音越來越忐忑，他不知道小孩子願不願意跟他一個沒有錢的人一起生活。
小孩子一聽，急急忙忙將自己撲到秦衍的懷裏了。
它的眼睛裏有一絲紅色的絲線，而秦衍的眼睛裏也逐漸爬上了一條。
它怎麽會嫌棄自己爸爸的家呢，它昨天就已經見過了爸爸的家了，它真的好喜歡。
只要是有爸爸存在的地方，它就真的全部喜歡。
爸爸怎麽會以為它不會喜歡他們兩個人的家呢！
小孩子的聲音很軟，也很著急，秦衍給出了它一個承諾，它也要給秦衍一個承諾：“怎麽會！叔叔願意收養我，我真的太高興了，我怎麽會覺得叔叔不夠好。”
秦衍將自己的臉埋在小孩子的肩膀上，心臟因為小孩子的話而漏了一拍，一種說不清道不明，酸酸甜甜的滋味爬上了他的心頭。
“好，以後有叔叔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秦衍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
這下小孩子終於是願意完全靠在秦衍的身上了。
“那我，可以喊你，爸爸嗎？”
小孩子很是緊張，眼珠子亂飛，就是不敢去看身邊秦衍的表情。
秦衍的心猛然悸動了一下，他民了一下嘴唇，很是緊張，“當然是可以的。”
他說。
小孩子等待已久，張口就來。
“爸爸。”
秦衍面色鎮定，手心裏都是汗：“欸。”
“爸爸！”
“欸！”
“爸爸！”
“欸！”
新鮮出爐的父子兩個人你喊我答玩了好久，都沒有膩味。
還是秦衍覺得他們兩個坐在這裏太尷尬了，便起身要帶小孩子去吃冰淇淋。
小孩子乖乖說好。
秦衍直接將小孩子抱起來，讓小孩子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雙手抱住了小孩子的雙腿。
一直緊緊地保護著它。
秦衍的姿勢很標準，是常見的抱孩子的姿勢。
他抱起孩子就往小區門口的小商店裏面走去，這一路上他都沒有感覺道自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個從來都沒有帶娃娃的年輕人，怎麽可能會這麽嫻熟的抱娃姿勢呢。
秦衍到了超市，讓小孩子挑選喜歡吃，想要吃的零食。
小孩子的目光在整個超市裏面掃了一遍。
它的視力非常好，站在門口都能直接看到最裏面那面墻掛著的東西的小標簽，上面的價格。
它將整個小商店裏的價格都比對了一番，發現其中最為便宜的吃的是一根老冰棍。
它就往冰櫃那裏去，秦衍時時刻刻都在關註他的一舉一動，見它過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小孩子從冰櫃裏面挑了很久，才調了一根老冰棍。
它拿了一根，“爸爸，我吃這個。”
秦衍掃了一眼價格，一塊錢一根，非常便宜，整個冰櫃裏的冰棍都比這個要貴。
秦衍問他：“你喜歡吃這個？真的嗎？”
小孩子對吃的不在意，它是吃肉的，冰棍只能算是水，它吃肉很在意。
“嗯嗯。”小孩子覺得秦衍一定是感覺自己特別懂事，覺得養一個它非常好。
秦衍見它確定，雙眼亮晶晶的，心中有些發軟又有些酸澀。
他想，小孩子以前一定是沒有吃過其他的冰棍，所以才會覺得老冰棍是最好吃的。
他根本就無法想象沒有遇到自己之前，小孩子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不過幸好，現在遇到了他。
他努力賺錢，多賺一些錢，給孩子買吃的，買用的，送孩子去上學。
養孩子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他一定要多多賺錢，讓他家的小孩子不自卑。
秦衍家裏的條件就很不好，農村出身，也不會念書，上了一個中專加上大專就出來上廠打工了，當時自己太小了，廠裏的文員姐姐們把他當作是自己的弟弟，就一點點教會了他電腦，以及怎麽做報表。
都是一點一點學出來的。
秦衍現在這個工作就是從廠裏離開後的第一份工作。
他以為自己或許能過上網絡上的那些“普遍”的生活，升職加薪，迎娶老婆，但沒想到別人的日子只是別人的日子而已。
他現在的工資應付房租都很吃力。
也許有的人過的不容易，卻還是願意共情更加弱小的人。
秦衍願意收養小孩子，只是覺得，看到小孩子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他從冰櫃裏拿出了一根甜筒，然後領著小孩子到收銀臺前去結賬。
老冰棍一塊錢，甜筒十五塊錢。
秦衍聽到數字的時候楞了一下，沒想到甜筒竟然這麽貴。
但他還是拿出了手機掃了碼，然後跟小孩子一人拿著一根出去了。
兩個人換了個位置坐，在馬路旁邊人行道的座椅上坐下來了。
一大一小兩個人拆開了包裝，吸溜起來。
小孩子吃得慢，舍不得吃。
這一塊錢的老冰棍在他的眼中，非常珍貴。
因為這是它父親這一次給它買的第一份禮物，它真的很喜歡。
無關價格。
秦衍見小孩子一直在慢慢吸溜，忍不住笑道：“吃得這麽慢啊，慢一點的話公安局就關門了。”
小孩子立馬擡起頭緊張兮兮地望著他，它很機敏，害怕秦衍是後悔了，要將它帶到公安局裏面去，讓人給它找大人，找收養的。
但秦衍下一句就將小孩子身上冒出來的那些隱形的針刺給抹平了。
“今天順便去咨詢一下收養證的流程，然後過兩天準備好了再一起去吧。”
秦衍說道。
小孩子立馬伸出小舌頭狂舔冰棍起來，吃得迫不及待：“好！我吃得很快的！”
秦衍見它現在像是一只小狗，忍不住笑了出來。
“慢點不著急的。”
小孩子這一次可不聽他的，楞是嘎嘎一頓吃，連舔帶咬，它對冷沒感覺，對熱也沒有什麽感覺，這點冰冷還無法對它造成什麽傷害，它吃老冰棍甚至都沒有吸氣緩解一下口腔裏的冰冷感。
秦衍就看到剛剛吃冰棍還磨磨蹭蹭，恨不得能吃上一天的小朋友，現在沒有一分鐘就吃完了，讓秦衍瞠目結舌，接著湧上來的就是一陣陣心疼。
小孩子很少吃，所以這才吃得很快，生怕別人跟它搶了吃的。
吃東西的小孩子耳朵動了動：……
它瞧著手裏空蕩蕩的冰棍，已經被他吃完了，也吐不出來。
它真的冤枉，它不愛吃冰棍的，只是因為爸爸喜歡看它吃，它這才吃很快的！
但是秦衍聽不到它的心聲，所以並不知道它在心裏想著什麽。
秦衍見小孩子吃完，便拿出了自己的冰棍給它，此時溫度低了一些，加上他們坐在樹蔭底下，沒有陽光直照，小孩子又吃得快，秦衍手裏的甜筒還沒有融化。
小孩子就這麽看著手裏的冰棍的棒棒就這樣被自己爸爸給抽走了，又塞了一個小甜筒過來。
小孩子傻眼了，它仰起頭去看爸爸。
秦衍摸摸它的小腦袋，“爸爸不愛吃，你吃吧。”
小孩子疑惑的看著他，這樣的套路它很熟悉，有些大人心疼小孩子，明明自己也願意吃，但是偏偏就是為了小孩子什麽都不吃。
它凝神靜氣，仔細聆聽爸爸的心聲。
結果就聽到它爸爸在心裏著急，一個勁兒地猜想它為什麽不吃，是不是覺得被自己拿在手裏的就不願意吃了？還是以為自己是故意的？
小孩子：……
好吧。
看來是真的不吃。
小孩子和秦衍打商量：“那我可以跟爸爸一人一半。”
秦衍的眉頭微微蹙起來，小孩子搶在秦衍開口之前說話：“我剛剛已經吃了一個冰棍了，如果再吃一整個會拉肚子的。”
秦衍整個人一楞，立馬局促起來。
天啊，他在做什麽。
他怎麽能直接帶小孩子去吃棒冰呢。
也不知道小孩子的腸胃能不能受得了。
小孩子見秦衍慌亂的眼神，忍不住心裏甜滋滋的。
“好不好呀爸爸。”
秦衍對它的撒嬌根本無法抗拒，而且他發現自己對小孩子的所有要求根本無法拒絕。
這很奇怪，像是已經根植於他的潛意識中，他在潛意識裏就不願意拒絕小孩子的任何要求。
他雖然感到奇怪，但並不覺得難受，反而非常怡然自得。
他笑著說好，新鮮出爐的父子兩個就坐在人行道旁邊，一人吃了一半。
兩個人吃完後就步行去了最近的派出所來咨詢。
這裏的派出所最近的都沒有一公裏，他們去的時候人家還沒有下班，也並不忙，他們過來一問，人家都親切地接待了他們。
“你好，請問來辦理什麽業務的？”
“警察同志你好，我想來咨詢一下收養程序。”秦衍不隱瞞對方，將自己的訴求表達清楚，“這個小孩子是我在小區裏面碰到的，他沒有家人，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流浪，我覺得和他很有眼緣，所以想來詢問一下收養程序怎麽走。”
警察同志應該也碰到過相似的咨詢，他沒有立刻回答秦衍的問題，而是和秦衍說想帶著小孩子到裏面去詢問，秦衍說好。
小孩子乖乖地跟著警察進去了。
秦衍只能擔憂地在外面看著。
“小朋友，不要怕，叔叔不會傷害你的。叔叔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小朋友可以誠實回答叔叔的問題嗎？”
警察同志很認真。
他其實對兩個人都有懷疑，一個懷疑秦衍是人販子，一個是懷疑這個小孩子是屬於犯罪組織，專門騙人的。
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有專門是詐騙集團訓練出來的小孩子，被好心的路人收養，結果剛住進去沒有幾天，路人家裏就被洗劫一空，好心人自己都差點出了事情。
而有的人販子也會故意弄一個領養證，來培訓小孩子，或者是過一個“明戶”。
總之還是這個社會不太安全。
小孩子沒有講話，等著對面叔叔的問話。
“我剛剛聽他說，你是一個人生活的，叔叔想問一下你是住在哪裏的呢？”
警察直視著小孩子的眼睛，小孩子也在盯著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
過了會兒小孩子就出來了，警察笑著走了出來。
他拿出了一張表格，“我剛剛問了，小朋友說他沒有名字，而且是資源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你有沒有給他準備好一個名字呢？”
秦衍一聽到這個問題，他的嘴巴反應比大腦還快。
“葉辰。”
他說道。
警察聽了有些疑惑，“姓葉？他不跟你姓嗎？”
秦衍說完話後也反應過來，急忙改口，“那就叫秦葉辰吧。”
警察說可以。
秦衍帶著小孩子在警局裏呆了一段時間，然後再領著小孩子回去了。
警察同志非常認真，將需要的資料都跟他說了，包括各種流程，到時候他準備一下就可以去申請了，但就是流程的審核不是那麽容易的，讓他要能等。
秦衍連忙說好，高高興興的帶著孩子，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小葉辰看到他高興，自己的心裏也跟著高興。
它就喜歡看秦衍的笑臉，它感覺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秦衍好。
秦衍抱著孩子回來，路過一個小攤子的時候，停下來，讓小孩子挑了一些水果。
小葉辰瞅了瞅，選了兩個大大的山竹。
秦衍結賬後兩個人就繼續走，再路過一個兩元超市的時候，小孩子就走不動路了，秦衍見小黑裏直勾勾地望著裏面，忍不住笑了：“有喜歡的東西嗎？喜歡就進去選吧。”
小葉辰一聽就往裏面跑去，秦衍跟在小孩子的身後走了進來。
小葉辰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選好了東西，它一進來就直接跑過去拿。
第一下抓到的是一個麻繩做的小老鼠，第二個選的是一個小毛球，都是人家給家裏的貓貓買的東西。
小葉辰就選了這兩樣，其他的什麽都沒有咬。
秦衍有些驚訝：“別的都不要了嗎？”
小葉辰搖搖頭，說不要。
它將手裏頭的兩件小玩具拿起來，努力伸長了自己的手臂，要去遞給收銀臺的老板。
它也說不出來，就是一看到這兩件東西就走不動道兒了，就想要擁有。
秦衍見它其他的都不要，便就放棄了。
兩個小玩具加起來才四塊錢，這一次走的時候小孩子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它很高興。
自己的爸爸給自己買玩具了。
以前的時候就會聽到人家說，疼愛子女的父母會給家裏的孩子買東西玩，買好吃的東西吃。
它以前都沒有享受過，也對此不屑一顧，但是現在它好像開始明白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真的很幸福，有人疼愛。
秦衍看了眼手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出頭了，他不確定家裏，樓道裏的其他人有沒有回來，他在樓下走了兩圈，還是小孩子疑惑，問他怎麽了。
“爸爸，為什麽不進去哇？”
明明他們兩個是第一次當父子，但小孩子喊他父親就格外流暢。
這讓秦衍經常會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兩個人早就做了很久的父子了，小孩子也不知道喊他多少次了。
“我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回來。”秦衍找了一個理由，他不太會說謊，話說出來磕磕絆絆的，“我的鑰匙沒有帶出來，得等到其他的人回來我才能進去。”
小孩子的視線落在秦衍口袋裏，它優秀的視力可以看到爸爸的口袋裏，那一點亮亮的點點，是秦衍隨身攜帶的鑰匙。
但小孩子只是“哦”了一聲，其他的都沒有詢問。
安安靜靜地陪著秦衍繼續等待。
很快秦衍就知道家裏有人回來了。
他們合租房裏衛生間的燈被打開了。
不只是合租房裏的燈打開，下班回來的人也一個個回來，進了樓道，一張張臉上要都寫滿了疲憊。
“秦衍，你怎麽在這兒呢？”出聲喊秦衍的是一個女孩子，秦衍轉過頭，對方是七個合租室友中，唯二的女孩子，另一個女孩子今天上午已經搬走了。
“沒有帶鑰匙，看看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女孩子笑了下，說自己帶了。
她的目光看到了在秦衍身邊站著的小孩子，忍不住詢問道：“這個小孩子是哪裏來的呀，真的好可愛啊。”
小孩子比秦衍的反應還要快。
它立馬湊到秦衍的身後，伸出了自己已經被仔細擦幹凈的小手，緊緊拉住了秦衍的衣服，聲音小小的，像是一只無助的小貓咪：“爸爸。”
在這種時候，它手裏的玩具都不香了。
女孩子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秦衍：“你竟然已經有了孩子了？！”
秦衍“嗯”了一聲，大大方方承認，“是啊，今天剛有的。”
女孩子瞬間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領養的嗎？”
秦衍點點頭。
女孩子去看小孩子的臉龐，習慣性地去打量孩子的穿著和外表，猝不及防間就對上了小孩子的眼睛。
秦衍喊了女孩子幾聲，女孩子沒有任何的反應。
秦衍又喊了一聲，對方才回過神“啊”了一聲，秦衍有些擔憂地望著她：“你還好嗎？是不是今天上班太累了？”
女孩子甩了甩頭，說還行。
“我們快點回去吧。房子裏就只有一個衛生間，回去晚了就要一直等了。”
秦衍跟著女孩子一起上了樓。
他這次直接將小孩子抱起來，非常警惕。
但這次他沒有碰上剛剛出現的事情，周圍很熱鬧，隔著門板他們能夠聽到屋子裏其他人家的各種聲音，煙火氣息撲面而來。
秦衍順利地上了樓，女孩子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屋子裏的燈亮著，衛生間有人在使用，水聲透過單薄的門板透露出來，非常清晰。
走廊上的燈也亮著，他低下頭去看，下午那些濕漉漉的小腳印都沒有了。
女孩子進了門就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去了，秦衍抿著唇帶著小孩子進了自己的屋子。
他打開了燈，裏面依舊保留著他剛剛離開之前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被動過。
這讓秦衍稍微緊繃的神經松懈了一點。
他沒有註意到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孩子倒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緊張兮兮的，不是因為屋子，他的表情更加偏向於欺騙了，但是又怕被人發現的那種心虛。
秦衍讓小孩子脫掉了外面臟兮兮的衣服，然後從自己的衣櫃裏面找出了幾條不穿的衣服拿出來，又摸出來一個陣線盒子，小孩子身上光溜溜的，坐在他的身邊，耐心地看著爸爸熟練地用針線改衣服的大小。
它恍然想起以前跟爸爸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跟爸爸生活的時候，它是所有異形裏面最好看的。
每天穿的衣服都是不同的。
那個時候它很強大，可以保護爸爸，也能給爸爸提供所有的吃食和水電，它爸爸被它照顧地很好，但沒有什麽電視娛樂可以放松，它爸爸就開始折騰起它的外表來，每天都會給他找衣服穿，會改衣服，給它改合身，也會照顧它的飲食。
異形都是隨便吃肉的，腐肉，爛肉，這些都會吃的。
但是它不一樣，它可以天天吃雞肉，非常美味。
這樣精致的生活，是它的父親給它的。
不是為了什麽，只是因為父親一直愛著它。
父親突然撲過去的時候，下意識會把自己抱起來，那時候父親都已經很大了，身子骨不好，但還是想要將非常重的自己抱起來。
但是在跟那個女人生活的時候，對方就不會這樣。
享受自己的照顧，還需要自己去找吃食給她，被自己抱住的時候會非常緊張，甚至是下意識想要離開，非常害怕自己。
這樣的相處根本就不是愛。
幸好，這一次它來找爸爸了，它有記憶了。
小葉辰坐在秦衍的身邊看著爸爸給它做衣服。
秦衍的針線活真的沒的說，很快就把衣服給改好了，然後連忙讓小葉辰過來試試看。
他將改好的小衣服放在小葉辰的身上比對比對：“你看看，大不大，如果還大的話，我就再改改。”
小葉辰非常乖巧，秦衍說什麽他就聽什麽，讓張開雙手，他就張開雙手，讓轉身他就轉身。
非常配合。
秦衍已經做好了需要改動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小衣服剛上了小孩子的身體，就格外適合。
一點都不需要改動。
秦衍忍不住驚訝，他的房間裏沒有卷尺，沒有辦法給小葉辰量身量，只是掃了一眼，就這麽改的，沒想到竟然這麽適合。
相較於秦衍的吃驚，小葉辰就顯得非常鎮定，這有什麽吃驚的，這不就是它親愛的父親的常規操作嘛！
上輩子就是這樣的。
他的眼睛似乎就是尺子，只是這麽掃了一眼，就知道它應該穿多大的衣服，非常適合它。
當時驚訝的那個人是它自己，它的父親非常淡定，臉上帶著笑容。
“我兒子的身量我怎麽會不清楚呢。”
那個笑容小葉辰記了很久，一直到現在都記得。
小葉辰有了新的衣服，非常興奮。
秦衍見它高興，自己也高興。
不過他很快就聽到了小孩子的肚子響起來的聲音，“是不是餓了？”
秦衍這個時候勇氣已經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體，哪怕這個房間裏真的有什麽東西，但是這裏還有這麽多的人，還有他的小孩子，他說什麽都是不能害怕的，他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小葉辰害羞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秦衍讓他等等，“爸爸去給你做飯，你有什麽想要吃的嗎？”
小葉辰什麽都不挑，“只要是爸爸做的，我都吃的。”
秦衍摸摸小葉辰的腦袋，然後去廚房了。
廚房裏沒有人在使用，可以讓秦衍一個人使用。
秦衍拿出了上次剩下來的菜，洗幹凈，配上屋子裏保存的面條，煮了兩碗面條端出來。
小孩子看到爸爸進來後非常欣喜，不過在看到爸爸手裏的兩碗面條之後，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他不愛吃。
他想要吃肉。
嗚嗚嗚。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這可是這一次爸爸第一回給他做的飯菜，他一定要好好品嘗。
於是秦衍就看到了小孩子在努力往嘴巴裏塞面條，碗裏的青菜是一口都沒有吃，雖然小孩子什麽都沒有說，但秦衍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抗拒。
他沒有想是不是小孩子挑食，而是第一時間想的是小孩子能不能吃。
他忘記問了，小孩子之前吃的什麽。
於是他問了出來。
小葉辰仔細回想了一下他上上輩子，上輩子吃的，上上輩子有爸爸在疼愛它，然後上輩子是它滿足自己。
一直都是大魚大肉，就算是蔬菜，那也是秦衍給他餵的。
小葉辰嘴巴動了動，什麽都說不出來。
怎麽的，它難道要實話實說，說自己吃的是肉嗎？
那萬一它爸爸覺得它不可憐不想要它了怎麽辦！
小葉辰許久沒有回答，秦衍先慌了。
他連忙將小孩子摟進了自己的懷裏，摸摸對方的腦袋，“沒事沒事，爸爸忘記了你應該沒有吃多少，這麽多面條肯定是吃不下的，吃不下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回過神的小葉辰：？？？
誰？
誰造謠我吃不下去的？
我分分鐘能幹掉百八十個碗，就這一個碗還說我吃不掉？
開玩笑！
但小葉辰又吃了兩口，然後它就吃撐了。
哦莫！
完蛋了。
它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吃掉了爸爸冰箱裏好多東西，還吃掉了爸爸半鍋餃子。
小葉辰瞬間安靜下來。
秦衍關切問：“怎麽了？是不是撐了？”
他說著，便伸過來一只手輕輕放在小孩子鼓起來的肚子上，揉了揉。
他不動還好，一動，懷裏的小孩子就像是要被他給揉散了，一下子從剛剛嘴硬強者，變成了糯糯嘰嘰的一團，直接往秦衍的懷裏撲，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將秦衍的大手好好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要讓爸爸給自己揉揉。
哼哼唧唧。
“嗯，吃撐了。”它的聲音很小，裏面全是心虛，小臉都低下去生怕讓秦衍發現什麽。
秦衍不疑有他，聽到小孩子吃撐了肚子疼，眉頭都皺起來，心疼的不得了。
“都怪我，如果我上心一點，你就不會吃撐了。”
小葉辰一聽紅了眼睛，更加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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