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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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間，她拿提籃的手都酸麻了，秦嬤嬤才甘願回到她的小佛堂，那是她特別從廟裏請來的一尊觀音像，天天念經敲木魚，說是要回向一些福緣給主子</p>
好在沒拉她一起念經，阿彌陀佛！竹南萱又是左轉右拐，穿堂入院，終於回到廚房</p>
這就是米蟲的好居所，在這裏借著研究新菜色之名行米蟲之實，拿個紙筆坐在一角，邊想邊打混，想吃什麽就說主子應該會喜歡，萬大娘就會磨刀霍霍的歡喜下廚</p>
但今晚她可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她午膳入口的食物都快疊到她的喉嚨了，想著想著，她又趴在桌上，滿足的勾起嘴角一笑，多麽美好的米蟲生活！</p>
“如果爺的胃口能再好一點，就再好不過了……”她喃喃低語</p>
當秦嬤嬤對著竹南萱碎碎念時，萬大娘已早一步被叫到穆敬禾面前，報告竹南萱研發菜色的外一章</p>
“南萱很客氣的請老奴先煮小分量，她每樣都用心的試吃，味道不對，麻煩老奴再煮，她不厭其煩的再吃，”萬大娘說到這裏，忍不住讚美，“她真的很辛苦，連試幾回等確定了，才麻煩老奴依樣再煮一份給爺吃”</p>
穆敬禾坐在黑檀寬木椅上，看著年過半百的老廚娘一句句很客氣、用心、麻煩、很辛苦，字裏行間聽得出來，竹南萱很得她的緣</p>
萬大娘見爺蹙著眉也不說話，急急的又道：“她真是個很好的丫頭，明明吃不下了，還是勉強吃完那些試做的菜肴，說是不能浪費，老奴也覺得有道理，所以爺千萬別生氣，她真的是為了讓爺多吃點非常用心啊”</p>
難怪！那丫頭吃撐了，哪還吃得下，他好笑的想</p>
“你對她讚不絕口”</p>
萬大娘用力點頭，“那丫頭很得老奴的緣，事實上，府內很多人——不對，除了秦嬤嬤會對她不滿的叨念外，沒有人不喜歡她的”</p>
這一點他倒是驚訝，“說來聽聽”</p>
“實不相瞞，那丫頭第一次領到俸祿就找了郭總管……”</p>
穆敬禾頗驚訝的聽著萬大娘說，竹南萱並非要求俸祿更高，而是表示她在府裏有吃有住，請郭總管將薪俸一分為三，一部分自己存下來，一部分孝敬秦嬤嬤，一部分交給郭總管，只要府裏有需要金錢的奴仆都可以代為捐助，她真有心</p>
“另外，她總是笑臉迎人，雖然偶而會躲懶，她也會責備自己不應該，但每個人都很包容，畢竟照顧主子原本——”萬大娘拉拉雜雜的說了一串，突然住了口，老臉漲紅</p>
畢竟照顧他這個主子原本就很辛苦穆敬禾大概能猜到她後續的話，他思索一下，即叫唐遠去將竹南萱給叫到書房來，同時也讓手足無措的萬大娘離開</p>
唐遠腳程極快，萬大娘根本追不上，她急著想讓南萱丫頭知道爺找她說了什麽，讓她心裏有底，好在她這老太婆才走到庭園，唐遠已經去而覆返，帶著一臉困意的竹南萱迎面而來</p>
“萬大娘，你去哪了？”竹南萱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p>
“主子找我去問話呢，就你試菜的事”萬大娘急急的說著</p>
她倒抽了口涼氣，原本還昏昏欲睡，現在可全嚇醒了</p>
“爺在等著你”康遠催促，卻又見她臉色蒼白，“你沒事吧？”</p>
“沒事”才怪！她心裏有底，被抓包了！</p>
見招拆招，還是趕快在心裏打打草稿，編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詞比較重要！於是她給了憂心的萬大娘一個沒事的笑臉，跟著康遠往書房走去</p>
丙真，一入書房，穆敬禾開門見山的就提到她的“試菜”</p>
“啟稟爺，因為是尊貴無比的您要吃的，我是一定得先拿自己當白老鼠試——呃，不是，”古代人應該聽不懂白老鼠，她想了想又道，“因為我是貼身丫鬟，秦嬤嬤又不讓我出門去找食材，要不，正常應該讓奴婢親自去采買、試做再試吃，看味道合不合，這一切應該都有一套的S……”她咳了一聲，急急咽下到口的“sop標準作業流程”，沒想到卻岔了氣，開始打起嗝來</p>
“你真的吃很飽”他可能永遠也無法體會她此刻的飽足感</p>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但又急急搖頭，突然又打了個嗝，她粉臉瞬間酡紅，模樣煞是逗人</p>
“你想親自出外采買、試做兼試吃？”他說</p>
她咬著下唇，想阻止下一聲打嗝，但失敗了，“嗝，奴才願意出外采買，嗝……但奴才廚藝欠佳，不敢殘害爺的胃，所以讓廚藝精湛的萬大娘來試，奴才再試嗝……吃”</p>
“喔？全京城膽敢讓本王吃剩食的，你是第一人”</p>
聽到這，她激動又認真的反駁，“才不是，那不是剩食，那是改進再改進後成功的精品啊，失敗的全是奴婢吃掉，浪費食物嗝……會遭天打雷劈，我是犧牲小我，嗝……吃得撐還是拼命吃，讓爺不會被雷劈……”她愈說愈小聲</p>
“你還貧嘴！”他黑眸微瞇，但心裏可被她說的一席話給逗笑了</p>
她低著頭，再微微擡起，一張俏臉更是委屈可憐，一切動作都很到位，就是音效不好，打嗝一聲比一聲大，又不是青蛙！</p>
瞧她雖然懊惱卻又止不住嗝，小手握拳的猛敲胸口，一副要生起氣來的俏模樣，他眼中已隱隱閃動笑意，但還是冷硬著聲音警告，“這事再發生一次，本王會讓你搏破肚皮，下去吧！”</p>
“是”她沮喪的低頭，她的米蟲廢柴之路斷了！嗚嗚嗚……</p>
她一邊打嗝一邊垂頭喪氣的離開廳堂，才往偏廳走沒多久，秦嬤嬤已經氣急敗壞的迎上前來，劈頭就開罵</p>
“難怪你這丫頭這段日子氣色這麽好，紅光滿面的，那些上等食材你也敢吃！”</p>
“表姑姑消息怎麽這麽靈通……”她忍不住嘆息，但馬上又是嗝嗝兩聲</p>
秦嬤嬤瞪大眼，簡直快氣瘋了，“你吃得還真撐啊！”</p>
“人家有想到嗝……你呀，可是你只吃素，嗝……爺又無肉不歡，討厭吃菜”她低低的咕噥一聲</p>
“還說！萬大娘一臉尷尬的去佛堂找我，說她會不會害到你，我一問之下才知道你這丫頭——”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怎麽會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p>
“就說了我吃的是失敗的嘛嗝……不吃白不吃，否則那些不也是扔了？而且爺聽了我的解釋也只是要我下不為例啊！”</p>
秦嬤嬤驚愕的看著拚命打嗝的她，看來郭總管是對的，主子對她的容忍真的超乎尋常，竟然沒有懲罰，只是口頭警告，而這丫頭也的確聰明，只是用在不對的地方，看來得朝她再施點壓，讓她不得不戰戰兢兢的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爺身上</p>
“你給我聽好了，日後爺吃多少，你也只能吃多少，他不吃，你也得跟著餓肚子！”她決定來個非常手段</p>
竹南萱倏地瞪大了眼，急得哇哇大叫，也許是受到這嚴重驚嚇，她竟然不打嗝了“有沒有那麽尖酸刻薄啊？！”</p>
“你有異議？”秦嬤嬤眼睛冒火了</p>
她哪敢有？只是……</p>
她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嘗點醬料可以吧？我已經想了一些創意菜，但沒有對的料就做不出那個味嘛”</p>
秦嬤嬤想了一下，“好吧，那個行”</p>
她眼睛熠熠發亮，打鐵要趁熱！“那我可以出王府親自找吧？”</p>
“這……”秦嬤嬤猶豫了</p>
“拜托嘛！我形容的味道，萬大娘買回來的都不太像，只有我才知道，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一定要爺吞下食物，我也才能吃東西，不是嗎？”她連忙說著</p>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山不轉路轉，主府裏不能吃，出了王府，她還愁沒機會吃嗎？</p>
竹南萱大大的錯了，她的如意算盤全打錯了</p>
這一天晴空萬裏無雲，但之後她卻是烏雲罩頂，不僅出師不利，還節節敗退！</p>
一大早，熙來攘往的熱鬧街道上，她興致勃勃的跳下馬車，雙眼閃閃發亮</p>
今天出門前，她可是特別問了萬大娘，才來到這條有著各式南北幹貨、醬菜佐料商鋪，還有販賣各類新鮮食材的大街</p>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秦嬤嬤為防止商家讓她試味道時，也偷渡一些美食入胃，派了兩名侍從亦步亦趨的跟著她</p>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不見得是老的辣，這一場諜對諜，她還是信心滿滿，但很快的，她就發現自己想得太美好</p>
櫛比鱗次的街道上，充滿店家、小販的叫賣聲，處處聞得到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她長得美若天仙，更吸引許多人將目光投註在她臉上，有些走過去的還會再回首多看她兩眼，更甭提多少店家朝著她熱情的招呼，然而一看到她身上的裝扮，還有她身後兩個跟屁蟲全是定北王府奴仆侍從的標準服裝後，表情瞬間變了，口氣也轉冷——</p>
“這些貨全被訂走了”店主甲說</p>
“抱歉，剛好賣完了”店主乙說</p>
“這些貨只是人家寄放的”店主丙說</p>
“這些生猛海鮮都是要送出去的”店主丁說</p>
她不信邪，再接再厲的四處走動，結果幾條街下來，走到腳都快斷了，卻連討些試吃品也被狠酸</p>
“王爺謀反一事都還沒確定，已經準備省些小錢來為未來的牢獄之災打通關嗎？”滿頭花白的老爺爺冷嘲熱諷，讓一旁的老女乃女乃急急的拉他到店門後，“小老頭別亂說，呃……小泵娘，你可別傳回去，我這粗野丈夫嫉惡如仇，才會——”</p>
所以，她的主子是惡人竹南萱長嘆一聲</p>
“抱歉，今兒不賣貨了”老女乃女乃也發覺說錯話，急急的送客，將門都給關上了</p>
這做法還含蓄些，但有不少店家似乎是偏十三皇子那一派的，說話就很不客氣了，還揮手趕人，“去去去，我們不賣定北王府東西！”</p>
“可是萬大娘說你有賣——”</p>
“萬大娘是萬大娘，她在那裏當差是迫於無奈，我們是老交情，你這丫頭是什麽東西？”</p>
老店主不屑的哼了一聲，就當著她的面使勁關上門，還好沒放狗咬人</p>
接下來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大多數店家都給她一張大便臉，她卻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口沫橫飛的說了許多好吃好看好讚的話，才能拿點小錢嘗嘗調味料，看與現代的調味品是不是差不多，再花銀子買</p>
不過，因為她來自定北王府，主子的人緣太差，沒有免費試吃，當然也沒有折扣，甚至還拉高單價，一副要買不買隨便你的樣子</p>
唉，一個人能讓那麽多百姓討厭也算厲害了</p>
此刻，日頭赤炎炎，熱風一波波襲來，她汗流浹背的躲進一家店的門廊下，遮擋一下熱燙灼人的陽光，再拿著手絹兒拭拭汗，掮點風，吐了口長氣</p>
回過頭，看著兩個侍從手上少得可憐的食材，兩人的表情有著同情與無奈，顯然習慣了</p>
不行！事關她的肚子，她要愈挫愈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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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米蟲的好居所，在這裏借著研究新菜色之名行米蟲之實，拿個紙筆坐在一角，邊想邊打混，想吃什麽就說主子應該會喜歡，萬大娘就會磨刀霍霍的歡喜下廚</p>
但今晚她可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她午膳入口的食物都快疊到她的喉嚨了，想著想著，她又趴在桌上，滿足的勾起嘴角一笑，多麽美好的米蟲生活！</p>
“如果爺的胃口能再好一點，就再好不過了……”她喃喃低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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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萱很客氣的請老奴先煮小分量，她每樣都用心的試吃，味道不對，麻煩老奴再煮，她不厭其煩的再吃，”萬大娘說到這裏，忍不住讚美，“她真的很辛苦，連試幾回等確定了，才麻煩老奴依樣再煮一份給爺吃”</p>
穆敬禾坐在黑檀寬木椅上，看著年過半百的老廚娘一句句很客氣、用心、麻煩、很辛苦，字裏行間聽得出來，竹南萱很得她的緣</p>
萬大娘見爺蹙著眉也不說話，急急的又道：“她真是個很好的丫頭，明明吃不下了，還是勉強吃完那些試做的菜肴，說是不能浪費，老奴也覺得有道理，所以爺千萬別生氣，她真的是為了讓爺多吃點非常用心啊”</p>
難怪！那丫頭吃撐了，哪還吃得下，他好笑的想</p>
“你對她讚不絕口”</p>
萬大娘用力點頭，“那丫頭很得老奴的緣，事實上，府內很多人——不對，除了秦嬤嬤會對她不滿的叨念外，沒有人不喜歡她的”</p>
這一點他倒是驚訝，“說來聽聽”</p>
“實不相瞞，那丫頭第一次領到俸祿就找了郭總管……”</p>
穆敬禾頗驚訝的聽著萬大娘說，竹南萱並非要求俸祿更高，而是表示她在府裏有吃有住，請郭總管將薪俸一分為三，一部分自己存下來，一部分孝敬秦嬤嬤，一部分交給郭總管，只要府裏有需要金錢的奴仆都可以代為捐助，她真有心</p>
“另外，她總是笑臉迎人，雖然偶而會躲懶，她也會責備自己不應該，但每個人都很包容，畢竟照顧主子原本——”萬大娘拉拉雜雜的說了一串，突然住了口，老臉漲紅</p>
畢竟照顧他這個主子原本就很辛苦穆敬禾大概能猜到她後續的話，他思索一下，即叫唐遠去將竹南萱給叫到書房來，同時也讓手足無措的萬大娘離開</p>
唐遠腳程極快，萬大娘根本追不上，她急著想讓南萱丫頭知道爺找她說了什麽，讓她心裏有底，好在她這老太婆才走到庭園，唐遠已經去而覆返，帶著一臉困意的竹南萱迎面而來</p>
“萬大娘，你去哪了？”竹南萱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p>
“主子找我去問話呢，就你試菜的事”萬大娘急急的說著</p>
她倒抽了口涼氣，原本還昏昏欲睡，現在可全嚇醒了</p>
“爺在等著你”康遠催促，卻又見她臉色蒼白，“你沒事吧？”</p>
“沒事”才怪！她心裏有底，被抓包了！</p>
見招拆招，還是趕快在心裏打打草稿，編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詞比較重要！於是她給了憂心的萬大娘一個沒事的笑臉，跟著康遠往書房走去</p>
丙真，一入書房，穆敬禾開門見山的就提到她的“試菜”</p>
“啟稟爺，因為是尊貴無比的您要吃的，我是一定得先拿自己當白老鼠試——呃，不是，”古代人應該聽不懂白老鼠，她想了想又道，“因為我是貼身丫鬟，秦嬤嬤又不讓我出門去找食材，要不，正常應該讓奴婢親自去采買、試做再試吃，看味道合不合，這一切應該都有一套的S……”她咳了一聲，急急咽下到口的“sop標準作業流程”，沒想到卻岔了氣，開始打起嗝來</p>
“你真的吃很飽”他可能永遠也無法體會她此刻的飽足感</p>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但又急急搖頭，突然又打了個嗝，她粉臉瞬間酡紅，模樣煞是逗人</p>
“你想親自出外采買、試做兼試吃？”他說</p>
她咬著下唇，想阻止下一聲打嗝，但失敗了，“嗝，奴才願意出外采買，嗝……但奴才廚藝欠佳，不敢殘害爺的胃，所以讓廚藝精湛的萬大娘來試，奴才再試嗝……吃”</p>
“喔？全京城膽敢讓本王吃剩食的，你是第一人”</p>
聽到這，她激動又認真的反駁，“才不是，那不是剩食，那是改進再改進後成功的精品啊，失敗的全是奴婢吃掉，浪費食物嗝……會遭天打雷劈，我是犧牲小我，嗝……吃得撐還是拼命吃，讓爺不會被雷劈……”她愈說愈小聲</p>
“你還貧嘴！”他黑眸微瞇，但心裏可被她說的一席話給逗笑了</p>
她低著頭，再微微擡起，一張俏臉更是委屈可憐，一切動作都很到位，就是音效不好，打嗝一聲比一聲大，又不是青蛙！</p>
瞧她雖然懊惱卻又止不住嗝，小手握拳的猛敲胸口，一副要生起氣來的俏模樣，他眼中已隱隱閃動笑意，但還是冷硬著聲音警告，“這事再發生一次，本王會讓你搏破肚皮，下去吧！”</p>
“是”她沮喪的低頭，她的米蟲廢柴之路斷了！嗚嗚嗚……</p>
她一邊打嗝一邊垂頭喪氣的離開廳堂，才往偏廳走沒多久，秦嬤嬤已經氣急敗壞的迎上前來，劈頭就開罵</p>
“難怪你這丫頭這段日子氣色這麽好，紅光滿面的，那些上等食材你也敢吃！”</p>
“表姑姑消息怎麽這麽靈通……”她忍不住嘆息，但馬上又是嗝嗝兩聲</p>
秦嬤嬤瞪大眼，簡直快氣瘋了，“你吃得還真撐啊！”</p>
“人家有想到嗝……你呀，可是你只吃素，嗝……爺又無肉不歡，討厭吃菜”她低低的咕噥一聲</p>
“還說！萬大娘一臉尷尬的去佛堂找我，說她會不會害到你，我一問之下才知道你這丫頭——”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怎麽會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p>
“就說了我吃的是失敗的嘛嗝……不吃白不吃，否則那些不也是扔了？而且爺聽了我的解釋也只是要我下不為例啊！”</p>
秦嬤嬤驚愕的看著拚命打嗝的她，看來郭總管是對的，主子對她的容忍真的超乎尋常，竟然沒有懲罰，只是口頭警告，而這丫頭也的確聰明，只是用在不對的地方，看來得朝她再施點壓，讓她不得不戰戰兢兢的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爺身上</p>
“你給我聽好了，日後爺吃多少，你也只能吃多少，他不吃，你也得跟著餓肚子！”她決定來個非常手段</p>
竹南萱倏地瞪大了眼，急得哇哇大叫，也許是受到這嚴重驚嚇，她竟然不打嗝了“有沒有那麽尖酸刻薄啊？！”</p>
“你有異議？”秦嬤嬤眼睛冒火了</p>
她哪敢有？只是……</p>
她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嘗點醬料可以吧？我已經想了一些創意菜，但沒有對的料就做不出那個味嘛”</p>
秦嬤嬤想了一下，“好吧，那個行”</p>
她眼睛熠熠發亮，打鐵要趁熱！“那我可以出王府親自找吧？”</p>
“這……”秦嬤嬤猶豫了</p>
“拜托嘛！我形容的味道，萬大娘買回來的都不太像，只有我才知道，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一定要爺吞下食物，我也才能吃東西，不是嗎？”她連忙說著</p>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山不轉路轉，主府裏不能吃，出了王府，她還愁沒機會吃嗎？</p>
竹南萱大大的錯了，她的如意算盤全打錯了</p>
這一天晴空萬裏無雲，但之後她卻是烏雲罩頂，不僅出師不利，還節節敗退！</p>
一大早，熙來攘往的熱鬧街道上，她興致勃勃的跳下馬車，雙眼閃閃發亮</p>
今天出門前，她可是特別問了萬大娘，才來到這條有著各式南北幹貨、醬菜佐料商鋪，還有販賣各類新鮮食材的大街</p>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秦嬤嬤為防止商家讓她試味道時，也偷渡一些美食入胃，派了兩名侍從亦步亦趨的跟著她</p>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姜不見得是老的辣，這一場諜對諜，她還是信心滿滿，但很快的，她就發現自己想得太美好</p>
櫛比鱗次的街道上，充滿店家、小販的叫賣聲，處處聞得到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她長得美若天仙，更吸引許多人將目光投註在她臉上，有些走過去的還會再回首多看她兩眼，更甭提多少店家朝著她熱情的招呼，然而一看到她身上的裝扮，還有她身後兩個跟屁蟲全是定北王府奴仆侍從的標準服裝後，表情瞬間變了，口氣也轉冷——</p>
“這些貨全被訂走了”店主甲說</p>
“抱歉，剛好賣完了”店主乙說</p>
“這些貨只是人家寄放的”店主丙說</p>
“這些生猛海鮮都是要送出去的”店主丁說</p>
她不信邪，再接再厲的四處走動，結果幾條街下來，走到腳都快斷了，卻連討些試吃品也被狠酸</p>
“王爺謀反一事都還沒確定，已經準備省些小錢來為未來的牢獄之災打通關嗎？”滿頭花白的老爺爺冷嘲熱諷，讓一旁的老女乃女乃急急的拉他到店門後，“小老頭別亂說，呃……小泵娘，你可別傳回去，我這粗野丈夫嫉惡如仇，才會——”</p>
所以，她的主子是惡人竹南萱長嘆一聲</p>
“抱歉，今兒不賣貨了”老女乃女乃也發覺說錯話，急急的送客，將門都給關上了</p>
這做法還含蓄些，但有不少店家似乎是偏十三皇子那一派的，說話就很不客氣了，還揮手趕人，“去去去，我們不賣定北王府東西！”</p>
“可是萬大娘說你有賣——”</p>
“萬大娘是萬大娘，她在那裏當差是迫於無奈，我們是老交情，你這丫頭是什麽東西？”</p>
老店主不屑的哼了一聲，就當著她的面使勁關上門，還好沒放狗咬人</p>
接下來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大多數店家都給她一張大便臉，她卻得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口沫橫飛的說了許多好吃好看好讚的話，才能拿點小錢嘗嘗調味料，看與現代的調味品是不是差不多，再花銀子買</p>
不過，因為她來自定北王府，主子的人緣太差，沒有免費試吃，當然也沒有折扣，甚至還拉高單價，一副要買不買隨便你的樣子</p>
唉，一個人能讓那麽多百姓討厭也算厲害了</p>
此刻，日頭赤炎炎，熱風一波波襲來，她汗流浹背的躲進一家店的門廊下，遮擋一下熱燙灼人的陽光，再拿著手絹兒拭拭汗，掮點風，吐了口長氣</p>
回過頭，看著兩個侍從手上少得可憐的食材，兩人的表情有著同情與無奈，顯然習慣了</p>
不行！事關她的肚子，她要愈挫愈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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