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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繼續走必定要死,站在原地可能晚一刻鐘再死,孟琦琦很快權衡了下自己是要早死晚死,幹脆地停下了腳步。

石觀音仔仔細細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瞇了瞇眼,半晌才不鹹不淡道:“倒是個俊俏小廝,下去吧。”

而後看著無花不講話。

無花同琦琦使了個眼色,小姑娘也是機靈,頃刻閃得沒了人影。

剩下母子倆相對沈默,無花慢慢給石觀音滿了一杯茶,石觀音卻不伸手:“西北戰事不利,殘餘力量已從陜甘回撤青海,離間朝堂之事迫在眉睫,否則追兵一路深入大漠,恐怕連我多年經營也要一並搭進去。”

無花低聲應了,心裏頭卻懊悔。他下意識出手在母親面前保全孟琦琦,簡直欲蓋彌彰。但好在石觀音的出現,讓無花一瞬間察覺屋內還有兩個高手。除了蕭雲峰派人跟蹤,不做第二人想。

無花不知他是懷疑上了無菊軒,還是心中在乎孟琦琦,無花偏向前者,蕭雲峰是成大事者,如何會把兒女情長放在心上。

就算是推己及人,無花既然看得起蕭雲峰,就知道他們這樣的人都不會出這種昏招。

如此,要是被蕭雲峰摸到了無菊軒的底細,事情就確如石觀音所說,已經到了至關重要的一刻。

就不知道蕭雲峰怎麽對付自己給琪琪出的“餿主意”,他若要跟左相若即若離,就必定不能對孟琦琦太好,無花心念電轉,卻多問了石觀音一句:“您怎麽不對孟小姐動手?”

“何必多事?”石觀音嬌笑道,笑得國色天香:“落在你手裏,總要沒命的。”

說罷飄然而去了。

這夜宮中有宴,皇帝給蕭雲峰賜了陳年禦酒,饒是他酒量過人,也是喝了個薄醉,因此回了書房隔扇後軟榻上解衣就寢,並沒有發現被中有什麽玄機。待到坐在了榻沿上半躺進去,一雙軟嫩馨香的手環到腰上來,他才驚覺不對。

那手微涼,觸感一路順著脊背酥麻了上來。

蕭雲峰一把就掀了身上被子,發現孟琦琦披散了長發,連兜兒都脫了,只穿了一條棉白的褻褲,抱著胸躲在被子裏。一雙兔子般的眼睛眨巴眨巴,又忐忑又倔強。

將將十五歲年紀,渾身瑩白香肌仿佛在燈下發著光,看得蕭雲峰一時語塞。三分的酒意在腦子裏發酵,他勉力按下那一點悸動,冷下臉皺眉道:“穿上衣服,出去!”

孟琦琦今日不知凝聚了多久的勇氣,才敢大膽到這樣的地步。如今被新婚半年卻有名無實的夫婿這樣冷臉呵斥,頓時無地自容,當下僵著臉不說話,眼眶裏含著淚強自忍著不落下,在被裏摸索著自己的兜兒,只待穿上就走。

可那兜兒不知被踢到了何處,竟是再找不到,倒是她在被中鉆來鉆去,一雙小手不自覺摸來摸去,摸出了一把火來,把蕭雲峰三成的酒意熏成了個十足十。

“我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你要做這種事情?”蕭雲峰不知火從何來,但覺胸中一片火熱:“你不來撩我,我把你當女兒養也無妨,你卻這樣鐵著心來撩我?!”

孟琦琦咽了咽唾沫,被他鉗制住了手腕,兜兒的繩子系得亂七八糟,歪斜在胸上再沒遮掩,兩點紅果襯得人面嬌紅,她此時又羞又惱,哪裏知道蕭雲峰已經改了主意,結結巴巴偏又硬著頭皮道:“快……快放手,你自把我當女兒養,那就請爹爹手下留情。”

“有你哭著叫爹爹的時候。”蕭雲峰把兜兒撇到琦琦頸後,一口沖著那雪峰咬了上去,琦琦“啊”地一叫,褻褲已經被撕了去,蕭雲峰貼著她耳邊道:“乖囡輕點兒聲,莫讓旁人曉得你摸上榻。”

琦琦羞憤欲死,然而大勢已去。

他嘴裏帶著酒味,惹得琦琦偏頭,蕭雲峰手裏不停,還覷空撿了琦琦的衣衫,探出了個女兒家用的桂花香口餅子,含在嘴裏囫圇清清口氣,而後用舌尖遞了過去,琦琦仿佛墜進了十裏花香,再也保護不得。

蕭雲峰這空了好幾年的冷竈,一朝添了柴,把老房子都給點著了。

兩個正經夫妻,照舊一個睡正院一個睡書房,偏偏瞞著人在書房裏暗通曲款,伺候的人只知道這新夫人如從前般糾纏侯爺,每日裏卻又紅著眼圈兒回自己住處。

出嫁的姑娘被這樣冷著,通房娘被相爺耳提面命,趁著琦琦回來見沈香的時候傳授了些房內機宜,琦琦聽著親娘樁樁暗示她早就和蕭雲峰做過的事情,羞憤得擡不起頭來,心裏翻來覆去把蕭雲峰罵了無數遍。她猜出蕭雲峰是不想皇帝看相府同侯府打得火熱,卻不知男人是否有一點點可能就是喜歡那刺激的調調,不論怎樣都不好對人言,落在這沒見識的通房眼裏,更是受了委屈無疑。

如此這般通房娘回去給左相覆命,把孟楠氣得扔了手裏茶盞,朝著門外大罵這女婿欺人太甚,琦琦雖是奴婢生的,好歹有這他做宰相的爹撐腰呢!再說豆蔻年華嫁給他個粗魯漢子,難道侯府還嫌高攀了嗎?如果當初嫌棄,何必應了婚事,如今把人晾著當擺設,這哪兒是結親分明是結仇呢!

孟楠也不含糊,第二天便指派一個禦史參了蕭雲峰一個治家不嚴、私德有虧,朝堂上熱熱鬧鬧掐了起來,蕭雲峰倒也坦然,牛不喝水還能強按頭不成?他撇撇嘴,不冷不淡回了句,說自己是個粗人,讓岳父別管女婿房裏的事兒。

把皇帝都笑翻在龍椅上,孟楠氣了個倒仰。。

蕭雲峰早朝費神演了出大戲,回去便逗弄琦琦,把個小丫頭逗得又氣又急,又拿話哄了,好生快活了一場。

夜裏悄悄兒把她送回正房掖好被角,琦琦打著哈欠說隔天要出門,蕭雲峰便囑咐門房候命,務必早早套好了馬伺候夫人用車。

琦琦出門自然是去見無花的。

旁人只道侯府夫婦不諧,無花卻是個為了天一聖水同司徒靜“船震”的高手,琦琦一只腳跨進門檻,他便看出她的些微不同來。無花腦中突然冒出“美人鄉英雄冢”的詞兒來,而他並無立場去嘲笑蕭雲峰,因他自己不過一處孤墳。

若論才貌武功心機,他自問和蕭雲峰在伯仲之間,甚至不乏更為出色。但是當他不自覺去跟對方比較,便已經落了下乘,他設了這麽大個圈套,讓孟琦琦姐弟長途跋涉自投羅網,同她先行認識,又利用她不服輸的個性,同她糾纏不清;再等她和蕭雲峰反目,好為西北局勢所用,結果作繭自縛的卻是無花自己。

就如少林天湖大師冊立未來掌門時,偏選了那個什麽都比不上自己的無相。

大約天湖大師真的是對的,他的確樣樣都好,唯一一點不好,就是過於自負,以為能夠掌握世間一切趨向。天湖大師便告訴他何為不盡如人意,如今無花一生中不盡如人意之事又多了第三樁。

第三樁缺憾應在了孟琦琦身上。

無花為了利益玩弄過女人,唯一一個用了些真心思的,卻沒有對他動心思。

他捕捉到二人初次見面時候孟琦琦一瞬的為他面貌所迷,但她發現白衣和尚其實底下一副狠毒心腸的時候,無花在孟琦琦心中所有的存在即被適時出現的蕭雲峰蓋過,這也算是一種有緣無分。

無花覺得甘醇的茶水苦澀起來,然他強力自持,該做的事情必然一件不落。

“你也不缺這一點茶水錢,比起把素菜做的像肉,我還是喜歡實實在在吃肉。” 琦琦開門見山:“往後我就不來了。”

素菜就是素菜,再像肉也不是肉,吃類肉素齋實則欲蓋彌彰,就和無花這個人表面光風霽月,到底骨子裏只是風月骷髏罷了。

蕭雲峰才是那塊真正的肥肉。

“你道蕭雲峰對你真心,如何卻要瞞騙世人?我若是喜歡一個人,必要讓這天下人都知道。”無花掏出琦琦當日被騙按下指印的欠條:“還你!往後不必再來無菊軒。”

琦琦卻冷笑:“我若那夜跌下懸崖呢?要讓世人都知道情深,必得先有命在。”

無花深深看她一眼,這小姑娘精著呢:“你怎麽會真的掉下去?”

就像不會掉進他刻意的情網。

琦琦哈哈一笑,把借條撕了粉碎扔掉,大步就走了。

無花傳書給石觀音,半分不提他與孟琦琦糾葛,只說左相同奉國侯在朝堂上翻臉,孟琦琦在府中被刻薄,自己哄她上當從侯府書房偷抄來往信件,並附上蕭雲峰親筆手書一封,乃是對張掖一地追兵的布置,被無花從信件上探得消息從而在斥候手上截獲。

石觀音如獲至寶,立刻同回人頭領設下伏兵,打算血洗朝廷軍隊,扭轉戰事乾坤。

她絲毫沒有懷疑無花會背叛她,她在無花尚且年幼時候便拋夫棄子離開東瀛,被無花引以為人生第一缺憾,只要能尋得母親在身邊彌補這缺憾,無花做什麽都願意。

太汙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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