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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父母愛情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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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父母愛情故事3

日光穿破窗紙,留下朦朧的光。

要不是天色尚且亮著,花懷聞還以為自己在做什麽春夢。

“柳姑娘!”花懷聞頗有些慌張,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直拉到胸口處,“慎言。”

柳天問向他投去不讚許的目光:“什麽腎言,我這是肺腑之言!”

她是只走腎,不看內在的人嗎?!

汙蔑!

她繼續直言,挪動坐處,慢慢靠近他,“你不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嘛,只要我們倆都不是童子雞了,那對方就絕對占不到便宜。”

花懷聞捏緊被子,憋紅一張臉:“這……不能這樣算!不管是不是……完璧,都不能讓他占絲毫便宜!”

姑娘觀念有誤,請及時糾正!

柳天問瞧他那堅決反對的神色,還有羞赧慌張,嘆一口氣。

其實她是真心覺得對方還不錯的說。

腹肌雖說不夠強,可好歹也摸出來六塊,手感也還行,並不是普通書生不鍛煉一樣的羸弱;論樣貌的話,女裝都這樣好看,相信恢覆男裝以後,肯定差不到哪裏去。

更重要的是,對方品性還可以,居然會臉紅!

她那群小師弟、小師侄,甭管男女,就沒會臉紅的人。

這是多麽特別的一個絕色美男吶……

不過娘親說了,男人不能只中看,不中用,要是不中用的話,得及早換一個才行。

倘若不趁著年輕,多試幾個,她哪裏知道自己看上的中用不中用。

柳天問托著腮幫子,支起腿來,有些洩氣。

“誒……”她盯著花懷聞那張絕色俊臉,很是憂愁,“我出山已有小半年,一路走來,不知碰上過多少形形色色的男人。”

花懷聞:“?”

所以……呢?

“除了你和那個李觀魚之外,個個都不湊合。”柳天問回想那些不是看著太虛弱、太縱欲,就是太醜不拉幾、心地扭曲、裝腔作勢、自命瀟灑的男人,再度深深嘆氣。

表裏如一的人,可真是不好找。

剛才那個叫沈浪的也湊合,可他是個有主的男人。

不能算在此列。

娘親說山外男人多絕色,肯定在騙她!

好不容易瞧上一個,盡管有些不夠完美,可逗弄起來還蠻有趣的男人,別人卻不願意。

真是好生失望。

花懷聞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沒辦法了。

柳天問嘀咕著:“要不湊合一下,看看李觀魚樂不樂意。”

她想了想,說幹就要幹,騰地站起來。

花懷聞也趕緊站起來,拉住準備撬窗戶的柳天問:“柳姑娘去哪裏?”

“我去問問李觀魚,看他樂不樂意。”她神色之間,還有幾分只能勉強湊合的心酸,“也不知道那個便宜人什麽時候來占便宜,得先試一把。”

不然她要裝那啥拖延點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裝。

機會,只青睞有準備的人,她現在沒辦法去青樓向漂亮姐姐虛心取經,可得趕在那之前,另尋辦法準備好。

柳天問從小生活在山門,被爹娘歪理荼毒,做事風風火火,隨心所欲,哪裏知道自己有多驚世駭俗。

反正她爹說過。

世間人多是欺善怕惡之輩,做人沒必要太正常,謹記律法,有大義懂民生多艱就行,其他隨意一些無所謂。

十八年來,柳天問的人生以此為基準奉行。

花懷聞接受的教育和道德觀念卻是截然不同,他不太能同意這種在他看來,有些糟蹋自己的行為。

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因為這個,他和柳天問相處的時間還短,自己暫時沒能理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憑著內心本能的不願意,把人拉住。

“柳姑娘……”他光是拉著她的手腕,臉已經紅透了,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絕色美男羞答答的樣子,讓柳天問多了幾分興趣,暫時放過那扇窗戶。

她甚至用上多年未曾施舍過多少的耐心,轉頭瞧著那張白裏透粉,猶如日光琉璃的臉蛋,眉目之間都染上盈盈笑意。

這個男人真好看。

不吃到嘴裏,太可惜了。

柳天問心裏的主意又改變,決定試一下她娘親說的“直球打不中咱就用鉤子,讓他先動心忍性,最後狼性大發”雲雲。

狡黠的眼珠子往下一垂,壞主意浮上心頭。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你抓太大力,弄疼我了。”

借口在腦子裏打架的花懷聞,這才回神,慌張松手。

“對不住。”

柳天問故意將自己微紅的手腕,遞到花懷聞面前:“喏,你看,都被你捏紅了。”

花懷聞看著那沾惹了灰土的手腕上,一圈白一圈紅的模樣,眼裏浮現出深重的愧疚來。

白的是少女本身的肌膚,一層灰都被他搓沒了,紅的是皓白手腕上被他用力捏出來的痕跡,十分打眼。

——主要是他自己覺得打眼。

“對不住,是我太激動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柳天問心道,傻乎乎的,這麽好騙。

她眨了眨杏眸,弄出點潤澤的眼淚來,盯著花懷聞:“你弄疼的,你不幫我吹吹?”

杏眸裏,一股理所當然,清淩淩似湖光澄澈。

完全看不出有什麽陷阱來。

花懷聞不曾多想,當真低頭貼近那皓白手腕,鼓起臉頰,輕輕吹拂那微紅的一圈。

柳天問看著那張認真的臉,半晌,故意將手腕往上微擡起,貼上花懷聞的嘴唇。

溫熱,柔軟。

這是柳天問第一感覺。

有些舒服。

這是緊隨其後而來的感覺。

花懷聞楞了一瞬,本來逐漸退下去的紅色,又泛起來。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垂著頭,有些不敢看對方。

柳天問拉著他的領子,把人扯到自己面前來。

“你不敢看我?”

花懷聞抿唇:“是我對不起姑娘……”

他臉帶濃濃慚愧。

柳天問差點兒笑出來,她忍住,毫不愧疚繼續:“那我現在討要一點補償,是不是很應該?”

“嗯……”花懷聞已經羞愧得要把頭埋進胸口。

柳天問只能彎腰,探到他腦袋底下,歪著頭看他。

驟然瞧見少女盛著滿滿笑意,不似要發怒的眼,花懷聞有些怔楞。

她……不生氣?

“你自己說的話,可不許後悔啊。”柳天問和他確認。

她可是善良尊重人的好姑娘,不搞她娘親霸道強上那一套。

花懷聞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後悔的。

柳天問奸計得逞,眼裏閃過一絲亮光,擡手勾住花懷聞脖子,將紅唇貼上,銜住對方嘴唇。

對方的味道,一如想象。

溫暖、柔軟、好吃。

她品得很仔細,一絲一毫地方都不曾放過。

十八年看書所得,一朝能有對象可實踐,不全部試一次,她不甘心!

她睜著眼,時刻註意著花懷聞的反應。

絕色傻小子初時楞神,後是慌張,眼珠子飄忽亂轉,甚至想要躲閃。

她死死扣住對方後腦勺,含糊提醒:“你說不後悔的。”

隨後。

他便紅著臉,不敢動。

柳天問卻嫌棄這樣太累,把人拉著躺下。

——他太高。

花懷聞的臉蛋更是紅成晚霞,雙手不知所措放在身側,捏成拳頭。

身下錦被,被他揪得一團皺巴巴。

柳天問是個相當好學的人,還不吝分享。

“這個……書上寫的是‘真空吻’,訣要是……”

“這個……書上寫的是‘冰火吻’,訣要是……”

花懷聞聽得整個人都紅成一道彩霞。

偏偏,他記憶力極好,從頭到尾,所有感覺和對方說的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無一遺忘。

“我只看過這三十八種方式。”柳天問最後在他嘴唇上,輕輕啜了一口,臉上也泛起粉,雙眼卻亮晶晶,像是塗了一層水光,“你有在書上看過別的嗎?”

花懷聞早已經溺死在綿綿不絕,時而狂野時而溫和的親吻裏,聞言只能靠直覺說話:

“沒……”

柳天問疊著手掌,趴在他胸口上由衷感嘆:“真可惜。”

她還想繼續。

花懷聞下意識也覺得挺可惜,不過很快就開始唾棄自己,怎能如此這般。

他猶豫著伸出手,放在柳天問背上:“姑娘家住何處,解決此地要事以後,我……我上門提親去。”

“那還不行。”柳天問拒絕了,但沒拒絕完全,“我爹娘說過,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你剛才才拒絕了我,轉頭就要我答應你的求婚?還是這麽草率的求婚,你想得美。”

她對著花懷聞,狠狠“哼”了兩聲。

花懷聞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其實……”

這種事情,也不好解釋。

他慌得眼尾越發紅,眼中水光越發晃蕩。

柳天問適時收手,用手指壓住他的嘴唇:“你答應我三件事情,我就考慮考慮。”

帶著些薄繭,絕不是嬌生慣養的手指蓋在唇上,花懷聞不敢說話,只能點頭。

柳天問便松開手:“第一,你老實告訴我,我剛才親得你舒服不舒服,你最喜歡哪一式?”

瞧她剛才猜得對不對。

花懷聞腦子像被攪了一下,整個人亂掉。

許久,他都沒能反應過來。

“第一件事情,只是考驗你這個人老實不老實,你都做不到,我不考慮了!”等不到回答的柳天問,氣惱拍了一下他胸口,撐著手坐起來,憤怒捏枕頭。

她一副把枕頭當作花懷聞的樣子。

花懷聞慌忙起來,輕輕觸碰她肩膀。

柳天問還氣呢,扭著肩膀躲開,不去看他。

“不是……我……我就是還不習慣坦誠到這樣……”

近乎赤-裸展露心緒。

世上能有幾人如此。

“好啊,那我給你一炷香時間思考答案。”柳天問冷冷哼了一聲。

“不……不用。”花懷聞忍著一直高速跳動的心亂,坦誠道,“我……很舒服……”

柳天問瞬間笑了,可她憋著,讓笑意滿漲,鼓起兩邊臉頰。

就是不給傻小子聽到!

花懷聞還在老老實實回她:“最喜歡……點吻。”

柳天問轉頭看他,瞧他紅著臉,強作鎮定,垂眸認真思索的樣子,噗呲一聲笑起來。

猶如老實小狗狗的花懷聞:“?”

“你這個傻子。”柳天問笑得歪倒在被子上,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被外面不知醒來沒有的人聽到,壓制得整個人都在抖。

慌張無措花懷聞:“我……”

他恨自己當初沒接受狐朋狗友的饋贈,將那些風月類書籍,如數送回。

早知道可以選幾本還算看得過眼的,稍稍看看,現在也不至於這麽一頭霧水。

笑了好一陣,柳天問才停下來,坐直。

可一擡頭,看見花懷聞那清澈懵懂的眼神,她又忍不住笑倒。

不過。

這一次她不倒在被子上,直直往前面撞,撞入他胸口。

花懷聞的手,比腦子更快,先一步把人接住。

柳天問忍住笑,提出:“第二件事情,用你最喜歡的方式,給我一個親親。”

圈住她手臂的手掌,瞬間滾燙起來。

掌中血液甚囂塵上,似要造反。

她閉上眼睛,仰著頭,催促:“快點兒。”

花懷聞的掌心越來越燙,直達快要能煎熟雞蛋的程度。

柳天問又湊近一點:“快!”

眼前少女,靈動杏眸緊閉,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像蝴蝶停靠的影子,白皙的臉龐因鬧騰,惹出一片粉嫩,還沾上晶瑩汗珠,尤勝牡丹花上露。

他怎麽看,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還恬不知恥,不給少女做提醒。

花懷聞慢慢靠近她的額頭,落下珍重一吻。

“就這樣?”一吻後等不來其他的柳天問睜開眼。

睫毛翻飛起來的瞬間,有溫熱的吻,落在她左眼上。

蝴蝶尾翼震顫,與濡濕的吻相擁抱著。

柳天問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有點快。

雨點一樣的輕吻,帶著無比珍重、愧疚、溫柔的意味,又落在她的鼻梁、臉頰、嘴唇、下巴……

最後。

他執起她的手,在那還混著灰塵,風塵仆仆,沾惹灰屑的手背上,輕輕貼上雙唇。

由始至終,花懷聞不敢擡頭看她一眼。

“傻子。”柳天問憋笑輕罵一句。

花懷聞抿唇,不辯駁。

他有錯。

他違背君子之道,趁人之危。

“好了。”她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後,用另一只手摸著那被親吻的地方,“我出去一趟。”

聽到這句話,花懷聞急忙扣住她肩膀,完全顧不上害羞不害羞的事情:“不行,不可以。”

他可還記得少女剛才說過的話。

一雙清湛的眼,水光搖晃,透出些許受傷。

“什麽不行,不可以?”柳天問松開自己的手,歪頭看花懷聞的眼睛,看到那抹受傷和慌張,她立刻了悟,“你不會以為……”

她“噗呲”笑起來,湊近在花懷聞臉上麽了一口。

“你真傻,我有你還要他李觀魚做什麽?”柳天問笑意滿盛的眼,看著花懷聞道,“我還是更喜歡你多一些。”

李觀魚又不會臉紅得這麽好看。

“而且……我是那種還沒甩掉一個人,就會跟另一個人好的人嗎?”她故意兇巴巴看他。

娘親說過,做人可以海納百川,但不能渣!

談一個專一個,但不合心意了就可以毫不猶豫甩掉,換下一個。

什麽叫還沒甩掉?

花懷聞心裏警鈴大作。

“放心,我不是去見他。”柳天問趁機往那微腫的唇瓣上,輕輕啄兩下,“我就是趁著黃昏天暗,去探探情況。不過這個點……他們可能會送飯,還是先等等。”

就說就來。

吱呀——

兩人趕緊躺倒,柳天問還給花懷聞點了穴道,裝一下樣子。

進來的正是剛剛醒來的護衛,他急急忙忙開鎖,確認人還在不在屋子裏,倒是沒想到對方會只救走一個。

好一陣兵荒馬亂和盤問,他們才吃上拌了軟筋散的飯菜,被挪到另一處屋子去。

一陣折騰,月亮都已爬上樹頂。

柳天問聽著外頭動靜,從床榻翻身起來,謹慎盯了一陣。

花懷聞關切道:“那飯菜……”

“區區軟筋散奈何不了我,這玩意兒還不如我們山林終年彌漫的毒霧,四處亂爬的蛇蠍毒蟲。”那可都是她小時候的玩具。

花懷聞聽得心疼。

她活得太苦了。

柳天問轉頭打量花懷聞:“倒是沒想到,你也有這種防備。”

還以為傻小子不懂江湖險惡,沒想到腦子真還行。

花懷聞:“……”

他真不傻楞!

“好了。”她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撐著床榻在他唇上偷香一口,朝窗戶去,“我出去了,等我回來。”

被釘死的窗戶不知怎麽的,沒幾下就被她完全拆下。

比家裏的狗都聽話,半點聲音沒發出。

柳天問悄無聲息摸出去,在這偌大府邸轉悠一圈,摸地形、領隊班值等消息。

“奇怪,居然沒找到人……”

看來那個便宜人,平時不會留在這裏。

還挺狡猾,知道不留下把柄。

她冷笑一聲,伏在假山上,躲開帶刀巡邏的護衛。

清輝月色灑落縫隙,她瞥到自己手背上,灰塵印出的淺淺一個吻痕。

鬼使神差般,她慢慢將自己的唇瓣,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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