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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是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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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府是什麽玩意兒?

天水一色之中,有一點遠帆。

船只緩緩在天津衛靠岸。

立在岸上的一群士兵,趕緊前來接人。

“敢問可是老刀把子大人?”前來迎接的士兵對著他行禮。

老刀把子看著眼前這個臉生的士兵,十分警惕掃過駐守兩邊的統一裝甲士兵們。

“誰派你來的?其他人呢?”

迎接的士兵還沒說話,就有兩個人哈哈笑著,來到他跟前。

正是隨他建立了幽靈山莊的“獨臂神龍”海奇闊,和原武當俗家弟子鐘無骨。

有這麽兩個人在,老刀把子的警惕,才算是淺淺放下。

他交代下“表哥”傷重,需要找地方繼續修養,以及上官金虹和荊無命懷孕的事情,便說要入京面見吳明和宮九二人。

海奇闊和鐘無骨錯愕結巴:“啊……啊?”

什麽玩意兒?

誰懷孕了?

老刀把子臉色覆雜又說了一遍。

饒是他,也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有了首尾,互相讓對方懷有身孕,若是不然,怎麽就剛好是他們二人呢?

“是。”海奇闊收拾好自己臉色的驚詫之色,將他們引到路邊去,坐上馬車。

葉蟬衣四人掃著嚴陣以待的兵戈鐵甲,轉向老刀把子:“你們這是和官府勾結在一起了?”

老刀把子看著他們不算好的臉色,笑道:“此去京城也沒有多長路程,不如一道看看,不就知曉了?”

馬車疾馳,緊趕慢趕,趕在天黑之前進了京城。

京城裏面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路上應該開的店鋪,一家也沒有漏掉,更沒有什麽慌慌張張,民眾亂跑的事情發生。

只是……

京中巡邏的隊伍,倒是頻繁並且隆重了許多。

那陣仗,惹得不少民眾議論紛紛。

他們一路行來,也聽了一耳朵。

不過聽著民眾的猜測議論,好似是在說,前些日子有刺客入宮行刺皇上,被當場擊斃,皇上雖無大礙,但是卻雷霆大怒,最近在徹查此事。

葉蟬衣放下車上的簾子:“刺客?這刺客,不會和老刀前輩有關系吧?”

老刀把子暗沈嘶啞的嗓子一笑,像極了電磁不穩定的收音機發出的刺耳聲音,令人想要將耳朵全部堵上,離得遠遠的。

“是或不是,去到國師府不就清楚了?”他如是說。

國師府?

葉蟬衣茫然看向花滿樓:“我朝……有國師府這玩意兒?”

花滿樓搖頭,表示他也沒聽說過。

陸小鳳大膽猜測:“莫非,你們暗中派人刺殺皇上,又令人假意救駕,掐算什麽天機之類的事情,將皇上哄騙住,給你們建立了一座國師府?”

“這就是你們將我們囚困無名島的真正原因?”楚留香若有所思掃過老刀把子和原東園的臉,“倒是好算計。不過前輩不怕,我們回來以後,會拆穿你們的詭計嗎?”

葉蟬衣捏著拳頭轉了轉腕骨:“我抓鬼,可很有一套。”

他們掩飾本性也沒用,這倆人也不會信他們不搞事情,不如直接一點展露。

老刀把子對此只是一笑:“去到國師府,你們自然就會知道你們應該知道的真相。”

應該知道的真相……

嘖,鐵定有內幕。

神神秘秘。

四人上下打量著他。

可惜,隔著一塊黑紗布,對方的半點兒表情都看不出來。

他們又轉向原東園,想要解疑答惑。

原東園沒有黑紗布遮臉,可他向來只有一個表情,看了和沒看,區別並不大。

四人眼神對視,將疑惑暫時藏住。

內城不能隨意奔馬,馬車徐徐駛過長街,兩匹皮毛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邁著閑適自得的“嘚嘚”小方步,停在一座宅子面前。

大宅深院,門口都比別人氣派不少。

朱紅大門白玉階,粉墻綠瓦柳周垂,門口坐震威風凜凜大獅子,古韻光華全不失。

葉蟬衣看著那金漆牌匾上,禦書的三個大字——國師府,由衷讚嘆:“氣派。”

老刀把子倒是沒心思欣賞府邸,提著衣擺疾步往裏面走。

穿過白石路板到達廳堂,途中可見四面抄手游廊,山石點綴,花團錦簇,流水相匯,亭臺樓閣相約,高低曼妙不可言說。

所謂一步一景,不過如此。

“華貴。”葉蟬衣再次點評。

光是那些山石,搬運費用恐怕都是萬兩起步算。

廳堂裏,吳明坐在上座,卻換了一身道袍,瞧著倒像是那麽一回事兒。

在他左右兩側,站著兩個瞧著高高壯壯,卻不說話的男人。

兩人存在感極其低,要不是有心打量,根本就不會註意到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廳堂兩側,最靠近上座的四個位置,都空留著,似乎等人來坐。

其餘座位全部都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根本沒地方坐,只能密密麻麻,你挨著我我挨著你站好。

老刀把子和原東園在右側落座,葉蟬衣看了一眼,毫不客氣跑到左邊坐下,並且拉上花滿樓。

陸小鳳和楚留香則繞了個圈,站到他們背後去。

他們一人抱著手臂,一人背著手,眼光四轉,打量周圍環境。

“橘子皮老頭兒。”葉蟬衣的眼睛四處溜達掃過人群,“怎麽不見我柳姐姐?”

吳明還沒怎麽著,剛剛帶路的海奇闊,就瞪著一雙小眼睛唬她。

“無禮!豈能這樣對國師說話!”

葉蟬衣才不理會他,只看向吳明一人。

吳明伸手往下壓了壓,示意海奇闊不要激動。

老刀把子的鬥笠微微轉動,也看了過去。

吳明這老家夥,禦下好手段,才短短一個多月罷了,就讓海奇闊幫他說話出面了。

呵。

他在心底裏冷笑一聲。

恐怕他幽靈山莊的人在國師府呆久了,就得變成國師府的隱形人,而不是“幽靈”了。

吳明看向葉蟬衣,那張看著無欲無求仙風道骨的臉,慢慢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四人組心裏,同時冒出這句話。

“花夫人與我在一島上切磋,卻被島上奇門八卦吸引去,說想要在島上研究一段日子,估摸著再過幾日,就能出來和諸位見面了。”吳明老頭的橘子皮臉,笑得更皺巴了。

葉蟬衣伸手拿過手邊高腳小幾的糕點,不客氣吃著:“奇門八卦?我怎麽記得,柳姐姐擅長的是機關之術,而不是奇門八卦。奇門八卦與玄術陣法相關,機關卻只是器械之精。要說柳姐姐對奇門八卦突然生出興趣,是不是牽強了一些?”

她的雙眼,也含笑看向吳明。

兩人眼神一個來回,無聲的風浪自廳堂湧動,兩側博古架上擺設的瓷器花木,都要為之嗡鳴。

論武功修為,葉蟬衣肯定幹不過吳明,她也不是不要命的人。

相反,她惜命得很。

稍稍將內息外放,試探一二以後,她就撤回來:“不過柳姐姐天人之境,江湖無人可比,料想自身安全也不會有什麽問題。我們就在此地,靜候她歸來就是。”

吳明呵呵笑著,撤回真氣,同時暗地裏心驚。

上次見面時,葉蟬衣也不過是半步宗師的境界,剩下三個最厲害的也就到宗師境界,還是尚未至巔峰那種。

沒料到只是一個季節過去,柳天問竟將四人修為提高至此,連葉蟬衣都一腳邁進了大宗師境界,能夠肆意將內息外放,初步形成真氣。

而他練武幾十個春秋,也不過在前兩年才踏進天人之境,卻缺少些天地人三者之間直接的感應,無法再更進一步。

看來,從前江湖傳言,柳天問手握《戰神圖錄》殘本,應該是真的。

《戰神圖錄》,他勢在必得!

若是殘本到手以後,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將再也沒有他的敵手。

從此以後,他便是萬人之上,眾生之首!

除去天道以外,再無任何外物,能夠壓他一頭。

他按捺住自己陡然沸騰起來的血液,笑著對四人道:“國師府還算大,幾位全部住下,也不費地方,請隨意。”

留下最好。

也好當他投石問路的一顆棋子。

正巧。

葉蟬衣他們也想打探一下,現在情況到底如何。

兩方心照不宣,面上和平暫時相處著。

老刀把子等他們廢話已經足夠久了,聽他們終於說完,便直言:“國師可曾答應過,若是事成以後,便會將江湖至尊的位置授予,不知可還算數?”

“當然。”吳明答應得十分爽快,拍拍手讓人將一托盤東西呈上來。“這是皇上諭旨和玉印,朝廷承認你木道人作為武當掌門以後,統領江湖的地位。諭旨寫好,只差日期,就看你到底什麽時候上位,填上日期便是。”

區區武林至尊的位置,他沒什麽不舍得的。

《戰神圖錄》得手以後,他將此人和上官金虹鏟除掉,江湖上也就沒了和他爭這個位置的人。

至於柳天問和葉蟬衣等人,那就要看對方合不合作,再看留不留人了。

說句心裏話,他還挺欣賞這幾個有趣的年輕人,他們可比宮九有意思得多。

老刀把子……不,現在要稱他木道人了。

他將自己頭上的鬥笠和黑紗摘下,露出一張清瘦、仙風道骨的臉來。

光是看著那張臉,誰也不會懷疑他是不是一個清凈無欲無求的人。

陸小鳳瞳孔震顫:“是你……”

他與木道人是很好的朋友,經常一起喝酒、下棋,雖說論下棋,他不比花滿樓和楚留香,但也能耐住性子,陪伴一二,意思意思。

前幾年,他們也一同破過不少案子,對方幫他的忙可也不算少。

沒想到又要再次面對,朋友就是反派的局面,陸小鳳感覺自己的心又開始痛了。

木道人避開陸小鳳的眼睛,接過托盤上的物件,臉上激動的神色,根本隱藏不住。

想當年,武當掌門的位置本該他來坐,可是師父不知怎的,找到了他在外娶妻生子的證據,改選處處不如他的石雁,還將證據交到石雁手中,用來拿捏他。

此事的確是他有錯在先,他即便不甘心,也不能怎麽著。後來他收了一個徒弟,將他培養得處處優秀,只可惜,石雁選擇掌門時,卻還是選了處處不如他徒弟的自家弟子,就連他師父臨終之前,也同意了這樣的決定!

自此以後,木道人就知道,有些東西,只能自己搶回來!

他握著諭旨和玉印,眼中爆發出陸小鳳從來沒有見過的貪婪、兇狠、可怕。

廳堂當中的燈火,在他眼裏晃蕩著游移不定的光。

今夜的大會,是他們狂歡的慶功會。

在座幾十號人,一一論功行賞,他們這些人手下帶著的下屬,所得賞賜也交給他們自行分發下去。

一箱箱的珠寶流水一樣,被擡進來又被擡出去。

燭火映照著珠寶上面流轉的光華,照在一張張被珠寶迷住,貪婪又扭曲的面容。

配合著廳堂裏面晃蕩的燭火,飄搖的紗布簾帳,仿佛什麽陰森可怕的鬼怪分贓現場。

葉蟬衣也愛錢,但……

“我看著銀票的時候,面目也這麽難看嗎?”她扭頭問能看見的兩個夥伴。

陸小鳳和楚留香都搖頭。

“衣衣姑娘取財,向來取之有道,對錢財珠寶面露的是欣喜,而並非只想占有的貪婪,臉上表情自然不至於難看,反倒是顯得真摯。”

碰上兩個這麽會說話的人,葉蟬衣放心了。

她故意長長舒了一口氣,順平胸口,無視隔壁人怒視的眼神,看向吳明:“這種大事,怎麽不見宮九到來?”

吳明撇著茶沫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驀然消失無蹤。

“他……他犧牲了。”

宮九?犧牲?

葉蟬衣一臉不信。

吳明的表情沈重了許多:“他用自己的死,換來太平王的崩潰,才令南王的陰謀敗露。陛下和他,本就是從小就關系密切的兄弟,要不是他,陛下一定很難平安無事。”

“等等……”葉蟬衣提出兩個問題,“宮九怎麽就和陛下是兄弟了?這太平王和南王,又是什麽人物?”

花滿樓他們也轉向吳明,一臉求解的表情。

“宮九其實是太平王世子,南王有子,酷似陛下,他想要逼宮篡位,坐享江山。”吳明一臉悲痛模樣,“要不是宮九意識到不對勁,排除萬難帶我入宮救駕,又以身死逼迫太平王放下刀劍,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葉蟬衣他們四個:“……”

——我信你個鬼,你這糟老頭子沒一句話是真的。

真實的想法,他們肯定不會如實吐出來,只是感嘆:“真是沒想到。”

事實還能這樣被扭曲。

牛批。

“你們似乎並不驚訝?”吳明有些探究看著他們。

葉蟬衣霍霍完糕點,又給每個人分了一顆果子,啃得哢哢響:“驚訝,怎麽不驚訝。只是我們現在為魚肉,你為刀俎。難道你會給我們機會,入宮查明真相,看看你這宮九師父的救駕之恩有沒有水分?”

吳明擺出個淡然的微笑:“此事,乃當今聖上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聖上自有判斷。”

“那不就結了,有什麽好說的嗎?”葉蟬衣吞下最後一口果肉,摸摸還沒飽的肚子,道,“橘子皮老頭兒,你們勝利會師的慶功宴,就一碟糕點,四五個水果,是不是寒酸了點兒?”

她不要臉地說:“好歹我們幾個也算是配合,沒有給你添太多的麻煩。這什麽金銀之類的犒賞,我們就不覬覦了,可這好酒好菜好肉食,是不是也要上一點兒?”

吳明:“……”

他瞇著眼睛看這群人,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

可那晚的確是宮九親自帶著皇帝,奔出南書房,與他匯合一起演戲。

接下來的一切發展,可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不會有錯。

江湖上決鬥、謀劃失敗以後,無力回天也自然灑脫的人並不少,再者他們四個聚在一堆之前,也是這樣的闊達之輩。

沒什麽奇怪……的吧?

估摸著是這四人太邪性,他聽多了那些手段,心裏有些發毛而已。

“酒菜早已備好。”吳明決定親自盯著四人,“請移步後院。”

一群人熱熱鬧鬧便去了。

後院擺開十幾桌宴席,酒壇子堆在一角,堆成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酒山。

也不怕直接喝死過去。

海奇闊高聲喊道:“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一群人高聲響應。

一輪酒過,酒山都矮了一大截。

葉蟬衣他們四個只埋頭吃飯,頗有種格格不入的奇特。

瞥了好幾次,眼見四人是當真在認真填飽肚子,一連添了三碗飯,吃相斯文卻相當快捷,好似趕時間一樣。

吳明右眼皮子一跳。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滴!】

【時間到。】

【恐怖箱開啟。】

料峭春風徐徐過,深宅大院華貴的模樣褪去顏色,燭火熄滅,只剩天邊殘月投下清冷白光。

桌上飯菜瞬間成了風化好幾年的玩意兒。

葉蟬衣打了個飽嗝,放下筷子。

幸好吃得快。

“歡迎來到恐怖游戲體驗館,我是你們的葉館主。”她朝一群人露出個核善的笑容來,“此次恐怖游戲名叫——藥人覆仇記。小心不要觸犯禁忌,不然會被抓去泡酒哦!”

她話說完,四人就同時將凳子一踹。

砰——

吳明老頭躲閃開。

再看剛才四人所在的位置,哪裏還有人!

吱呀——

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腐朽之中,沈眠裏蘇醒過來。

【這一段不會很長了,主打混戰讓一群人互相傷害,抓人和作弄為主,有眾多商品一起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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