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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定義禮貌與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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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定義禮貌與人格

夏夜清風吹拂。

毒草與樹枝搖曳的樣子,也和其他青草並無不同。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看著尋常的樹木,還有這樣的威力。

獅吼子的腳步聲遠去。

花滿樓側耳細聽動靜:“他們進了左前方五十步左右的屋子,屋前有藤蔓遮蓋。”

葉蟬衣探頭去看:“我們去瞅瞅?”

其他人沒說話,但是全部起身貓腰,放輕腳步往那邊去。

屋子建在四五棵高大的樹木之間,懸空一人高,被密密的藤曼所遮擋,幾乎與後面的山連成一體。

要不是獅吼子他們進去,尋常還真發現不了這個地方。

有花滿樓在,他們無需靠上去看,增加風險。

聽了一陣,裏面的人開始走出來朝湖邊去。

與想象中不一樣的是,他們並沒有渡湖,而是在湖邊某個地方按了一下。

下一刻,湖面升起一根根通往中央的梅花樁,他們三人施展輕功直接上島嶼。

三人一到島嶼,湖上的梅花樁往下一降,消失不見了。

“那個白頭發的是誰?”

“我們現在過去?”

葉蟬衣和柳天問同時開口說道。

花滿樓給葉蟬衣解惑:“聽他們說話,對方似乎叫丁春秋。”

屋中另一個人是摘星子,對方一走出來,他們就認出來了。

“丁春秋?”楚留香一臉沈思的模樣,“那不是逍遙派新任掌門無崖子的弟子嗎?”

葉蟬衣撩起眉毛:“是跟我們一起來那個無崖子前輩?”

陸小鳳摸著小胡子,直覺事情不簡單:“他來這裏幹什麽?無崖子前輩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猜他不知道。”柳天問道,“要不然哪裏有心情隨我們前來星宿海。”

葉蟬衣給柳天問解惑:“我們晚點兒再上島,他們現在說不定還在盯著,現在過去的話太打眼了。我們先去屋子那裏,給丁春秋也送一個獅吼子同款驚喜。”

陸小鳳驚訝看她:“你還給獅吼子送了東西?”

“那當然,我是個有禮貌的人。”葉蟬衣一臉理所當然,“既然拿了他的藥包,不送點東西,心裏多過意不去啊!你不要懷疑我的良好人格。”

陸小鳳:“……”

他對“禮貌”和“人格”,又有了新的認識。

“那有禮貌的衣衣姑娘……”陸小鳳說話的時候,還要瞥一眼花滿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給獅吼子送了什麽禮物?”

葉蟬衣指了指屋子那邊,示意移步說話。

剛走到屋子近前,花滿樓又聽到了別的動靜。

溫雅君子伸手攔住他們:“慢著,有人。”

“誰?”葉蟬衣壓低聲音問。

花滿樓已聽清了來人的腳步節律:“是柳無眉和李玉函,在往湖邊走。不過他們後面,還有人跟著。”

這麽熱鬧?

葉蟬衣盲猜一波:“是蕭石前輩他們仨吧?”

花滿樓點頭,唇角似月牙彎起:“是,衣衣聰明。”

葉蟬衣眉毛飛起,一臉得意,又壓了壓,謙虛道:“一般一般,也就比陸小鳳好一點兒。”

貓在草叢,盯湖邊動靜的陸小鳳:“?”

做甚拿他比較?

肯定是他比楚兄聰明,脫穎而出!

小鳳凰已經學會自己安慰自己。

柳無眉和李玉函也不知埋伏了多久,在剛才丁春秋他們飛上梅花樁的岸邊四下摸索。

片刻,還真讓他們找到機關,將梅花樁打開。

眼見柳無眉和李玉函要走,蕭石他們顧不上暴露行蹤,也跟了過去。

葉蟬衣不知他們上島後,要怎麽處理此事。

橫豎他們五人是回了那屋子裏查探。

屋子裏只有一床一桌四張椅子,外加一個櫃子。

櫃子空蕩,丁春秋那廝替換的衣衫,掛在窗邊隨風飄蕩。

花滿樓聽著左側隨風飄搖的褲子,忽地伸手擋住葉蟬衣的眼睛。

他的手虛虛攔在前面,並沒有碰觸到對方。

葉蟬衣條件反射,眨了一下眼睛。

密密的柔軟細小睫羽,掃過溫雅君子掌心。

花滿樓的食指彈了一下,但手掌還是沒有挪開。

溫雅君子道:“有樣東西汙眼睛,我先將它放進被子裏,你閉一會兒眼睛。”

柳天問擡眼望去,甚是讚同:“是有點兒傷眼。”

花滿樓:“……”

他伸出另一只手,擋在柳天問眼前:“娘……您也別看。”

“這有什麽……”柳天問嘀咕道,“我年輕那會兒,十多個沒穿衣服的男人站在我眼前,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現在這種小場面,有什麽好顧忌的。

溫雅君子:“……”

他爹當時在幹嘛?!

“咳!”

“咳咳!”

陸小鳳和楚留香趕緊伸手把那花白的短褲取下來,塞進被子裏。

這些事情,是他們小輩配知道的嗎?!

葉蟬衣趕緊喊道:“先別藏!”

她從腰上掛著的荷包裏面,抽出來一管東西,遞出去。

陸小鳳伸手接過:“這是什麽東西?”

“玩具主題特殊商品。”葉蟬衣道,“名叫強磁性塗料,分正負兩極兩種塗料,你記得擠紅色那邊,用上面附帶的小刷子,均勻刷上去。”

楚留香湊眼去看:“什麽是強磁性。”

“簡單來說,就是能將鐵吸過來,或者被鐵吸走……”葉蟬衣想了想,說不如做,便拿開花滿樓的手,說了句“我不看”,從身上撕了三片布,兩片塗上紅色塗料,一片塗上藍色塗料。

塗料本身並沒有顏色,是透明材質,紅藍兩色只是管子的顏色罷了,塗料塗上去也不生水,直接融入衣料之中。

她將兩片不同顏色的布,交給陸小鳳和楚留香:“你們拿著,面對面站好。”

兩人照辦,但是留了個心眼。

剛站定,兩片布就生出一股大力,拉著他們的手,“啪”一下,粘到一起。

陸小鳳和楚留香差點兒沒站穩,頭對頭撞上去。

得虧他們早有準備,一個弓步向前,穩住了。

兩人站穩後,試圖用大力扯開兩塊布,沒能成。

“這比牛皮糖黏的還要緊。”陸小鳳放棄了將兩片布撕開的可能。

他看向葉蟬衣手中塗了紅色塗料的布:“那這個又有什麽用處?”

葉蟬衣示意他們將黏在一起的布條放到桌子上,並且站開一點。

她將桌上布條同色一面往上攤開,手中紅色布條垂下,靠近……

咻——

桌上的布條無風自動,往陸小鳳懷裏鉆去。

陸小鳳抱著那布條,瞬間明白這種東西的好玩之處。

他樂呵呵給丁春秋的底褲塗上紅色塗料,其他人塗上其他衣物。

等塗好衣服以後,葉蟬衣物色了一棵足夠粗壯的,且生在屋子附近的樹,塗上藍色塗料,並做了個小標記。

弄好這一切以後,她拍了拍手。

“好了。我們上島!”

他們有自帶標槍瞄準發射的隨身升降裝置,並不需要梅花樁過湖。

五人輕功都算還不錯,踏著透明繩索飛躍月湖,登上島嶼。

她將鴨子形狀,裝滿顏料水的槍,交給陸小鳳。

“等會兒記得逮住丁春秋一個人滋,滋得他不得不換衣服才行。”

陸小鳳點頭如搗蒜,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

葉蟬衣又拿了一管藍色塗料,交給楚留香:“老楚,這個交給你,記得給獅吼子物色一個合格的烏龜殼,困住他。”

柳天問主動認領摘星子。

“柳無眉和李玉函有三位前輩擒獲,我和花花就專心找毒花,將它一把火燒了!”葉蟬衣撥弄著掛在腰上的防毒面具,一臉凜然。

任務認領完畢,一群人開始尋找那群人的蹤影。

沒走幾步,花滿樓就聽到了劍刃“哐哐”交擊的聲音。

“打起來了?”葉蟬衣用氣音驚訝了一番。

這麽快。

耐心有點不太好啊,這群人。

他們順著聲音摸過去,竟看到八個人混戰的場面。

葉蟬衣定睛看了一陣,勉強梳理出混戰裏面的邏輯:

李玉函想要掩護柳無眉直取毒花種子,獅吼子三人伸手去攔,又被蕭石他們擋住。可近距離聞到那些味道,已經知道葉蟬衣所言不差的蕭石三人,又要阻攔柳無眉。

而且其中具有師徒關系存在的無崖子,一腦門功夫,專盯上丁春秋。

丁春秋被克制得死死的,繞著場子跑起來,拿別人當擋箭牌。

“哇……”

好亂。

葉蟬衣將面具扣上,往腰後一順,一排竹筒子在她腰間晃蕩。

不過竹筒都裹上了棉布,沒有發出什麽動靜。

“走,花花,我們去燒毒花。”她施展“腳底抹油”縱身飛出去,摘下腰間竹筒,用“縹緲針”的手法,把竹筒往毒花叢裏一丟。

柳無眉還挺有意思,以為竹筒是丟她,揮手用劍把竹筒一削。

嘩啦——

泛著獨特氣味的百分百純酒精,就這樣灑落在毒花身上。

劍與竹筒撞擊那一下,摩擦的火花將澆了酒精的劍都給燎著了。

柳無眉差點兒把手中長劍丟掉。

葉蟬衣踏葉而去,順手又摘下一個竹筒,打開蓋子,往前丟去:“走你。”

這下子,柳無眉不敢碰上,一個勁兒躲開。

葉蟬衣和花滿樓也不在意她,兩人繞著栽種毒花的地兒,用輕功飛了一圈,像是兩只輕盈的蝴蝶一樣,翩翩起舞,在花間兜轉。

蕭石專門盯上柳無眉,全程攔著她,時不時應付一下沖過來的獅吼子。

柳無眉根本就騰不出手摘花取種。

她急了:“蕭大俠,我采花乃是為了給父親治病,你何必攔我。”

“此花聞之眩暈,不得不用龜息功閉氣。”蕭石臉上滿是怒氣,“這到底是救人的東西,還是害人的東西,我心中自有評判!你還是跟我回去,向觀魚兄說清楚!”

柳無眉又說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話,可惜騙不了蕭石這種老江湖。

葉蟬衣聽得笑死。

她澆完水,和花滿樓落在山石上,掏出火折子。

“朋友們,送你們一場熱情的沙漠,燃燒成火!”葉蟬衣兩指夾著亮起的火折子,往前面一彈。

轟——

火勢瞬間喧天。

融融火光中,葉蟬衣看見柳無眉不管不顧撲上去的身影,李玉函死命將她抱住的樣子,丁春秋白發變殺馬特彩妝的模樣。

如此不傷人,只圖玩鬧的手段,丁春秋見所未見。

此人定是在羞辱他!

他咬牙切齒,氣得嘴角都扯歪了,甚至沒想著救火,一心要提劍剁鳳凰。

陸小鳳蛇形走位,在人群與山石之間繞來繞去,又有無崖子幫忙牽制,一時之間,對方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被他滋一身顏料水。

還有……

楚留香物色了一塊酷似龜殼的石頭,燒烤一樣刷上藍色塗料,瞄準企圖繞過淩世,伸手摘花保種的獅吼子,往下一丟。

“前輩,躲開石頭,送給你攔住的那個人。”

淩世不清楚這個“送”字緣由何在,但同行一路,他私下看管五人時,也長過不少新見識。

他在思索到答案之前,先順著石頭飛來的力度,一掌推過去,矯正石頭偏轉的角度,精準無誤打在獅吼子後背上。

獅吼子被震傷,吐出一口血來。

砰——

他砸到地上,驚起一灘灰塵。

“我要殺了你!”獅吼子眼底倒映著火光,望著葉蟬衣怒吼。

他一個挺身……

沒能起來。

再一個挺身……

有著還算圓潤弧度的石頭,緊緊貼著他的後背,把人拉回來,原地轉了一圈。

“啊……這是怎麽回事?”

獅吼子蹬著手腳掙紮起來。

他越是掙紮,那石頭轉得越是歡快。

那真就……挺像一只翻肚皮的大烏龜。

葉蟬衣忍了忍,實在沒能忍住,將手搭在花滿樓肩膀上,放肆大笑。

“哈哈哈……”

溫雅君子比較厚道,沒有笑出聲來,只是防毒面具面具後,唇角上揚,送到眼角眉梢罷了。

葉蟬衣的笑聲實在不算小,獅吼子聽得臉皮漲紅,羞憤欲死。

他掙紮著用腳摸到地面,用腹部力量撐起來。

“謔!”

還當真讓他帶著石頭龜殼,站了起來。

嘶啦——

石頭扯著衣裳,發出不堪重負的叫聲。

淩世手中的劍,重新提起來,對準獅吼子。

楚留香在對面的山石上,騰一下站起來看情況。

“哈!”獅吼子又大叫一聲,往前踏出一步。

淩世蹙眉,劍勢往後一收,預備來一招“潛龍出海”,鎖住對方去路。

可……

撲通!

沈重的石頭,在獅吼子往前彎腰時,將他面朝下懟到地裏。

丈高的灰塵揚起。

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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