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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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祝雲琦。
齊子晗很快想起來,他在莫逸海的精神世界裏，聽莫逸海呼喚過這個名字。
這是他愛人的名字。
當時只知道讀音，現在才知道究竟是哪三個字。
難怪他申請的預約功能剛通過審核,這個人就毫不猶豫地預約了，多半是從莫逸海口中聽說的吧？
不過，這個人的失控程度也好，失控速度也好,甚至都沒初見時的俞臣宇嚴重，他究竟是懷揣著什麽目的提交的預約申請，齊子晗很好奇。
因為俞臣宇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了,所以齊子晗沒再往下看，把面前的電子屏幕關掉,認真地用起了早餐。
洗漱完畢的俞臣宇在他對面坐下,和他一起安靜地用完了早餐,然後試探著問了個問題：“我還不知道，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或者,興趣愛好？”
“沒什麽。”齊子晗回答得有點心不在焉。
他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
他看了一半的小說，玩了一半的游戲，這個世界裏都沒有,想想就覺得郁悶。
這個世界倒是有它自己的小說和游戲,但因為沒有年齡限制，所以大部分小說和游戲都帶點黃暴,接觸多了對身體不好。
除此之外，就只有健身能激起他的興致了。
這樣想著,齊子晗補充了一句：“家裏可以放點健身器材，有跑步機之類的東西嗎？”
“有的。”俞臣宇一邊回答一邊詫異,“是……你自己用的還是？”
“難道跑步機還分雌雄？”齊子晗困惑地看著俞臣宇。
“當然不是。”俞臣宇低頭躲開他的視線，“如果你不介意，就由我來挑選跑步機的款式，還有別的健身器材。”
“嗯，你安排吧。”齊子晗覺得這些東西，身為軍雄的俞臣宇肯定比他熟悉。
他不知道的是，俞臣宇轉頭就去敲祝雲琦的竹杠了。
俞臣宇：我家妻主大人說，他想要健身器材，你可以送個跑步機。
祝雲琦：？
祝雲琦：你確定是他想要，而不是你想要？
俞臣宇：不是你問我他想要什麽嗎？我說了你又不信。
俞臣宇：愛信不信，你不買我買，讓你無物可買，無物可贈。
祝雲琦：行行行，我信！
祝雲琦嘴上說著信，轉頭就讓莫逸海直接詢問了齊子晗。
莫逸海：請問您喜歡健身器材嗎？
齊子晗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心情是覆雜的。
俞臣宇剛問他有什麽興趣愛好，他剛回答說想要健身器材，莫逸海就來問他喜不喜歡健身器材了。
虧他還以為俞臣宇終於想要了解他這個人，而不是單純地想討好自己的妻主了，結果搞了半天是替別人問的啊？
雖然郁悶，但齊子晗並沒有因為郁悶就口是心非，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齊子晗：確實想要，好久沒運動了，怎麽，你要幫我買嗎？
莫逸海：替我愛人問的，您救了我，他想送您點什麽作為謝禮。
齊子晗：說到這個，你的愛人是叫祝雲琦？他預約了我的精神安撫，時間是今天下午，你知道這件事嗎？
正常情況下，齊子晗不會隨便透露“患者”的信息，但他做精神安撫的地點是莫逸海幫他安排的，他的預約功能也是莫逸海幫他搞的，某種意義上，莫逸海算他的合作者，再加上這個“患者”的身份比較特殊，他覺得莫逸海有知情權。
倒不如說，他覺得莫逸海是知道這件事的。
果然，莫逸海的回答是：知道。
莫逸海：他想給您送禮，順便認識一下您，但是軍部關註他的人並不比關註俞臣宇上將的人少，所以，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莫逸海：一個來見我的理由，和一個去見您的理由。
莫逸海：另外，如果您真的想把精神安撫當成事業來做，那麽，是需要一些宣傳的，否則，除了像我一樣瀕臨失控的雄蟲，大部分雄蟲都很難信任一個陌生的雌蟲。
齊子晗覺得莫逸海說得有道理，所以沒再多問什麽。
齊子晗：知道了，下午我會好好安撫他的。
回完這條消息，他這才把祝雲琦提交的個人信息調出來完整地看了一遍。
姓名：祝雲琦
性別：雄蟲（軍雄）
年齡：28
身份：帝國上將（在役）
最後一次體檢的時間：5天前
體檢結果：失控程度23.15%，失控速度約為0.72%/天，預計失控時間為101天後，狀態良好。
身體能力評估等級：SS
精神力評估等級：S
精神力擬態：紅背黑寡婦
紅背黑寡婦？
齊子晗在星網上搜索了一下這五個字，出來的結果是——
一種在熱帶和溫帶廣泛分布的大型劇毒蜘蛛，帝國最毒的蜘蛛之一，攻擊性極強。
劇毒蜘蛛……攻擊性極強……
齊子晗打了個冷顫。
想到這個人在莫逸海記憶裏那副侵略性十足的模樣，他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突然覺得魔花螳螂長得眉清目秀的，冰晶琉璃蝶更是漂亮得讓他想養一只。
紅背黑寡婦……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生物！
不過，這種蜘蛛和螳螂一樣，交佩的時候，雄性都容易被雌性吃掉，而蝴蝶交佩的時候是雌上雄下，雌性帶著雄性飛。
蟲子的世界還挺刺激……
用過午餐，齊子晗這便讓俞臣宇把自己送去了做精神安撫的地點。
然後見到了祝雲琦。
這個軍雄給齊子晗的第一印象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肆意張揚。
他有著一頭非常耀眼的紅發，一張陽光明媚的臉，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
即便他的手腕上戴著銀色的手銬，也絲毫沒有俞臣宇和莫逸海被限制行動時給人的馴服感，依然侵略性十足，就像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狼。
“初次見面，我叫祝雲琦。”男人微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語氣坦然，絲毫沒有可能會得罪雌蟲的顧慮。
齊子晗和他隔著一張雪白的方桌面對面坐著，方桌的白更襯托出了男人身上刺眼的紅。
他身上紅的不只有頭發，還有軍裝。
他的軍裝是黑紅交織的，大片深沈的黑色中夾雜著刺眼的紅，給人一種極具侵略性的，暗黑和殺戮的美感。
因為這身軍裝，顯得他熱情的笑容裏都帶上了一絲殺氣。
嘶——
齊子晗承認這個男人很帥，顏值驚心動魄，氣質鋒芒萬丈，一看就是帝國頂尖的軍雄，但是……他果然還是更喜歡俞臣宇那種就算有鋒芒也是壓抑著的類型，不會讓他有種被捕食者盯上的錯覺。
此時此刻，俞臣宇就站在齊子晗身邊，看祝雲琦的視線裏帶著警告。
然而祝雲琦渾然未覺，自顧自地開口：“哎呀，第一次接受精神安撫怪緊張的，介意先聊會兒天嗎？”
“你聊。”齊子晗也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患者”，免得在精神世界裏被打個措手不及。
“首先肯定是要先感謝一下你……您。”祝雲琦顯然沒有對別人使用敬稱的習慣，改口改得非常生硬，“這裏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元帥是我的愛人，所以，你……您救了他，我真的非常感謝！要不是我現在行動受限，我一定會下跪的！”
齊子晗用一種“你繼續，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的眼神看著祝雲琦。
祝雲琦的雙手被銀色的手銬銬住，放松地擱在桌上，他的腳腕上也戴著腳鐐。
但是除此之前，他身上並沒有別的束縛，要真想跪，這種程度的束縛根本不影響。
祝雲琦確實只是說說而已，他這輩子就沒跪過任何人，但他對齊子晗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為了表達我對您深深的感激，我給你買了一套健身器材和一箱零食，現在應該已經寄到你……您家的陽臺上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如果您不喜歡，我再送點別的？”
他身後的莫逸海低頭看著他，兩次欲言又止，最終什麽都沒說，只是臉上的表情十分覆雜。
齊子晗饒有興致地看著莫逸海的反應，將視線轉回祝雲琦臉上：“禮輕情意重，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過精神安撫的費用是另算的。”
“我知道，10萬星幣對吧？晚點就轉給你……您。”
“如果不習慣對雌蟲使用敬稱，就別用了，你改口改得累，我聽著也累。”齊子晗不是很在意雄蟲怎麽稱呼他，不過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下對方，“反正你這輩子都不會跟雌蟲結婚，並沒有討好雌蟲的需求。”
“可以嗎？”祝雲琦眼睛一亮。
“咳。”莫逸海一腳踹在他的椅子腿上。
俞臣宇也瞪了他一眼。
祝雲琦連忙改口：“不不不，這怎麽可以！我對您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雌蟲，所以有點緊張和手足無措，要是哪裏冒犯了您還請見諒！”
莫逸海又一次欲言而止，然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還請見諒是對雌蟲說的？你得說請您責罰。”
“哦對，請您責罰！”祝雲琦重覆了一遍，然後眨了下眼睛，“不過我怕疼，所以，手下留情？”
莫逸海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就差把他的額頭摁到桌上了。
齊子晗：“……”
得虧這個軍雄不結婚，不然怕是要被他的妻主玩死。
“齊子晗大人，真的很抱歉。”莫逸海臉上全是歉疚，“他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只是不太會說話，正如他所言，您是他接觸的第一位雌蟲，在此之前，他沒有和雌蟲接觸和交流的經驗，再加上他一緊張就容易亂說話，所以……總之很抱歉。”
“沒事啦。”齊子晗想說祝雲琦還挺幸運的，生在一個雌尊雄卑的世界，卻沒有接觸雌蟲的機會，喜歡的人是帝國元帥，還順利在一起了。
齊子晗對祝雲琦說的話並沒有什麽不滿，也沒覺得他哪裏冒犯了自己，只是，想到他在莫逸海記憶裏那個抖S的樣子，想到他的精神力擬態是一只劇毒的蜘蛛……
為了能順利完成這次的精神安撫，齊子晗決定問清楚：“你的精神力擬態是紅背黑寡婦？”
“啊，是的。”祝雲琦擡起頭，不等齊子晗追問就主動介紹起了自己的擬態，“其實就是紅背蜘蛛，基本能力是制造縛網、噴射毒液，還有吞吃獵物，擅長中短距離作戰，行動迅猛。”
聽到這裏，俞臣宇忍不住開口對齊子晗說：“用你的範圍影響能力遠程壓制他就行。”
齊子晗猜他說的應該是他們上次在精神世界裏打架的時候，自己釋放出的那道連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麽效果的光。
“好，我知道了。”他說著，覺得該掌握的信息都掌握了，可以開始安撫了。
他看向祝雲琦：“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句話，祝雲琦臉上的笑容一僵，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本能地握到了一起。
齊子晗挑了下眉，這才第一次信了他是真的緊張。
不過，雖然肉眼可見地緊張，但祝雲琦還是點了下頭：“嗯，準備好了，來吧！”
他說完這句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閉上眼睛。
莫逸海擡起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想通過這種方式緩解他的緊張。
俞臣宇無言地看著，收回視線，看了眼自家妻主的肩膀，微微抿了下唇。
齊子晗並沒有註意到俞臣宇的反應，在祝雲琦閉上眼睛後，他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照舊先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再釋放精神力。
然而，就在他釋放精神力的那一刻，並沒有閉眼的俞臣宇和莫逸海都看到了，一只通體銀色，明顯是蜂的生物從他的額頭中間飛出來，沿著一條拋物線一樣的弧形軌道飛向了祝雲琦的額頭，灑落一路銀色的星光。
俞臣宇和莫逸海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兩人明明就隔著一張方桌，卻為了不打擾齊子晗給祝雲琦做精神安撫，還是通過個人終端進行了交流。
莫逸海：蜂？
俞臣宇：看起來是。
莫逸海：蜜蜂？
俞臣宇：蜜蜂吃素，他吃肉。
莫逸海：可是黃蜂不產蜜。
俞臣宇：蜜蜂也不產別的液體。
俞臣宇：等等，差點被你繞進去，這是蜜蜂和黃蜂的事嗎？他的精神力擬態明顯沒那麽普通！
莫逸海：他什麽時候有精神力擬態的？
俞臣宇：不知道。
莫逸海：他上一次體檢什麽時候？
俞臣宇：跟我結婚當天。
莫逸海：你明天陪他再去做一次。
俞臣宇：你覺得數據庫裏會有答案？你見過哪個雌蟲的精神力擬態是蜂的？
莫逸海：那也得做了才知道，如果沒有答案，就創造答案。
……
雖然祝雲琦並沒有完全敞開自己的精神屏障，但因為他並不抵抗，所以齊子晗還是非常順利地進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然而進去之後，齊子晗一度以為自己失明——好黑，這人的精神世界也太黑了吧！
俞臣宇的精神世界是一片溫度適宜的花叢。
莫逸海的精神世界雖然有點冷，但無數浮空的島嶼很美很夢幻。
兩人的精神世界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都有光。
可是祝雲琦的精神世界，連光都沒了！
溫度的話，有點熱，但並不潮濕，所以齊子晗感覺還好，不是很難受。
因為視覺被“封印”，所以齊子晗不敢貿然移動，而是先把自己的精神力朝四面八方釋放了出去，想靠精神力來感知和認識這個世界。
然後他發現，祝雲琦的精神世界裏不僅沒有光，連地面都沒有。
整個世界裏只有一張巨大的網。
但網也是能發出“聲音”的。
【下一個獵物是誰？】
齊子晗：“……”
哦，這我可幫不了你。
考慮到祝雲琦的失控速度本來就不高，齊子晗決定不管他的精神世界了，直接找他的精神體。
齊子晗的精神力沿著蛛網蔓延，很快感受到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敵意和惡意。
【有入侵者！】
【該死！是雌蟲！】
【吃掉他！吃掉他！吃掉他！】
齊子晗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朝自己爬過來，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敢猶豫，直接把自己釋放出去的精神力轉化成一股能量。
銀色的光驟然亮起，照亮了這個世界的一角。
【啊啊啊啊啊！】
齊子晗聽到了一聲慘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只見那張不知道是以什麽角度橫跨了這個世界的大網上，一個下半身是蜘蛛的男人正用一雙人類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尖叫。
【關掉！快關掉！】
【不準窺探我的世界！】
齊子晗借著光看向他身下的網，看到了無數……紅色的骷髏？
它們淩亂地分布在網上，在銀光下散發著刺目的紅，充滿了恐怖獵奇之感。
“我去！這都是啥？”齊子晗被嚇到了。
【這些？這些都是我的寶藏啊！】
只一瞬，男人的聲音就從歇斯底裏的尖叫，變成了詭異的平靜。
他放下捂眼睛的手，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
即便閉著眼睛，他依然非常準確地從自己的網上拿起了一顆骷髏，微笑地向齊子晗介紹：【看到這個了嗎？這個曾是我最得力的副將，他比我小兩歲，是我一手栽培的。】
齊子晗聽到這裏，真的很怕會知道什麽自己不該知道的秘密。
比如祝雲琦是個變態殺人狂什麽的。
然而祝雲琦的下一句話是：【在他25歲那年，也就是，去年，他在編號11的高風險區失蹤了。】
【我多次出入11區，都沒能找到他。】
【但是，就在前天，我找到了。】
【我在一堆畸變體裏找到了他。】
【他變成了畸變體。】
【哈！最討厭畸變體的他，變成了畸變體！】
【我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親手把他的頭從他的脖子上擰了下來！】
【然後，珍藏在了這裏。】
【還有他，還有他，還有他。】祝雲琦的精神體擡起一條蜘蛛腿，從身前的骷髏上一個接一個點過去，【他們都是我非常信賴的戰友。】
【他明明比我年輕，為什麽比我先失控了？】
【為什麽要逼我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他們真的以為，我殺他們的時候會有快感嗎？】
【是的，我有。】
【正因為有，我才更痛苦！】
【為什麽我連殺死這麽重要的人，都能感到快樂？】
【我是什麽惡心的變態？】
齊子晗心情覆雜地看著蛛網上的祝雲琦，心說他跟莫逸海還真是天生一對。
一個沒有太過強烈的痛覺。
一個壓抑著嚴重的施虐沖動，會在施虐的過程中感到快樂。
【我的女王，如果你真的能拯救我，那麽，可以為我減輕這股沖動嗎？】
祝雲琦仰頭“看”向齊子晗的所在。
他依然閉著眼睛，但他的臉準確地朝著齊子晗的方向。
齊子晗意識到，自己的光起作用了，蛛網上的男人雖然十分瘋狂，但並沒有要攻擊他的意思。
雖然精神世界裏的祝雲琦從頭到尾都沒對他用過敬稱。
但是，他叫他女王欸。
“當然可以。”齊子晗覺得，他連讓痛覺變得更為敏感的藥劑都能調配出來，減輕施虐沖動的藥劑有什麽難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想問祝雲琦一個問題：“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對元帥，對莫逸海，是真心的嗎？”
【是的。】
【我承認，我一開始只是沈迷於傷害他的快感。】
【但現在，我寧願自己壓抑到極致，也不想傷害他。】
【他騙我說他快要死了，你知道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多想把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從他漂亮的臉上摳下來嗎？】
【可我最終還是不舍得，只是把他壓在身下……】
後面的話，齊子晗放空大腦，選擇了過濾。
反正，知道祝雲琦對莫逸海是真心的他就放心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沒幾天就被某個混蛋玩死。
其實這次，他可以選擇不給祝雲琦做精神安撫的，因為祝雲琦只是想要一個趕回來見莫逸海的理由，本身並沒有做精神安撫的需求。
雖然時刻壓抑著施虐的沖動，但祝雲琦的精神承受能力很強大，別說100天，估計200天後，他的失控程度也不會超過30%。
但是，就因為齊子晗想要一個真實的答案，所以還是借著給祝雲琦做精神安撫，入侵了他的精神世界。
“祝你們幸福。”他用一種溫柔中透著欣慰的語氣說著，飛到祝雲琦身前，把掌心的尖針刺入他的胳膊，將調配好的藥劑註入了他的體內。
完了之後，他分了一點精神力覆在那些恐怖的紅色骷髏上，讓它們泛出了寶石和水晶一樣的光澤，比起真實的骸骨，更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這才叫‘寶藏’。”他說完，沒給祝雲琦回應的機會，收回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收回自己能讓一切臣服的銀光，退出了這個重新變得一片漆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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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雲琦。
齊子晗很快想起來,他在莫逸海的精神世界裏，聽莫逸海呼喚過這個名字。
這是他愛人的名字。
當時只知道讀音，現在才知道究竟是哪三個字。
難怪他申請的預約功能剛通過審核,這個人就毫不猶豫地預約了，多半是從莫逸海口中聽說的吧？
不過，這個人的失控程度也好，失控速度也好,甚至都沒初見時的俞臣宇嚴重，他究竟是懷揣著什麽目的提交的預約申請，齊子晗很好奇。
因為俞臣宇已經從衛生間裏出來了,所以齊子晗沒再往下看，把面前的電子屏幕關掉,認真地用起了早餐。
洗漱完畢的俞臣宇在他對面坐下,和他一起安靜地用完了早餐,然後試探著問了個問題：“我還不知道，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或者,興趣愛好？”
“沒什麽。”齊子晗回答得有點心不在焉。
他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
他看了一半的小說，玩了一半的游戲，這個世界裏都沒有,想想就覺得郁悶。
這個世界倒是有它自己的小說和游戲,但因為沒有年齡限制，所以大部分小說和游戲都帶點黃暴,接觸多了對身體不好。
除此之外，就只有健身能激起他的興致了。
這樣想著,齊子晗補充了一句：“家裏可以放點健身器材，有跑步機之類的東西嗎？”
“有的。”俞臣宇一邊回答一邊詫異,“是……你自己用的還是？”
“難道跑步機還分雌雄？”齊子晗困惑地看著俞臣宇。
“當然不是。”俞臣宇低頭躲開他的視線，“如果你不介意，就由我來挑選跑步機的款式，還有別的健身器材。”
“嗯，你安排吧。”齊子晗覺得這些東西，身為軍雄的俞臣宇肯定比他熟悉。
他不知道的是，俞臣宇轉頭就去敲祝雲琦的竹杠了。
俞臣宇：我家妻主大人說，他想要健身器材，你可以送個跑步機。
祝雲琦：？
祝雲琦：你確定是他想要，而不是你想要？
俞臣宇：不是你問我他想要什麽嗎？我說了你又不信。
俞臣宇：愛信不信，你不買我買，讓你無物可買，無物可贈。
祝雲琦：行行行，我信！
祝雲琦嘴上說著信，轉頭就讓莫逸海直接詢問了齊子晗。
莫逸海：請問您喜歡健身器材嗎？
齊子晗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心情是覆雜的。
俞臣宇剛問他有什麽興趣愛好，他剛回答說想要健身器材，莫逸海就來問他喜不喜歡健身器材了。
虧他還以為俞臣宇終於想要了解他這個人，而不是單純地想討好自己的妻主了，結果搞了半天是替別人問的啊？
雖然郁悶，但齊子晗並沒有因為郁悶就口是心非，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齊子晗：確實想要，好久沒運動了，怎麽，你要幫我買嗎？
莫逸海：替我愛人問的，您救了我，他想送您點什麽作為謝禮。
齊子晗：說到這個，你的愛人是叫祝雲琦？他預約了我的精神安撫，時間是今天下午，你知道這件事嗎？
正常情況下，齊子晗不會隨便透露“患者”的信息，但他做精神安撫的地點是莫逸海幫他安排的，他的預約功能也是莫逸海幫他搞的，某種意義上，莫逸海算他的合作者，再加上這個“患者”的身份比較特殊，他覺得莫逸海有知情權。
倒不如說，他覺得莫逸海是知道這件事的。
果然，莫逸海的回答是：知道。
莫逸海：他想給您送禮，順便認識一下您，但是軍部關註他的人並不比關註俞臣宇上將的人少，所以，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莫逸海：一個來見我的理由，和一個去見您的理由。
莫逸海：另外，如果您真的想把精神安撫當成事業來做，那麽，是需要一些宣傳的，否則，除了像我一樣瀕臨失控的雄蟲，大部分雄蟲都很難信任一個陌生的雌蟲。
齊子晗覺得莫逸海說得有道理，所以沒再多問什麽。
齊子晗：知道了，下午我會好好安撫他的。
回完這條消息，他這才把祝雲琦提交的個人信息調出來完整地看了一遍。
姓名：祝雲琦
性別：雄蟲（軍雄）
年齡：28
身份：帝國上將（在役）
最後一次體檢的時間：5天前
體檢結果：失控程度23.15%，失控速度約為0.72%/天，預計失控時間為101天後，狀態良好。
身體能力評估等級：SS
精神力評估等級：S
精神力擬態：紅背黑寡婦
紅背黑寡婦？
齊子晗在星網上搜索了一下這五個字，出來的結果是——
一種在熱帶和溫帶廣泛分布的大型劇毒蜘蛛，帝國最毒的蜘蛛之一，攻擊性極強。
劇毒蜘蛛……攻擊性極強……
齊子晗打了個冷顫。
想到這個人在莫逸海記憶裏那副侵略性十足的模樣，他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突然覺得魔花螳螂長得眉清目秀的，冰晶琉璃蝶更是漂亮得讓他想養一只。
紅背黑寡婦……這個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生物！
不過，這種蜘蛛和螳螂一樣，交佩的時候，雄性都容易被雌性吃掉，而蝴蝶交佩的時候是雌上雄下，雌性帶著雄性飛。
蟲子的世界還挺刺激……
用過午餐，齊子晗這便讓俞臣宇把自己送去了做精神安撫的地點。
然後見到了祝雲琦。
這個軍雄給齊子晗的第一印象完全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肆意張揚。
他有著一頭非常耀眼的紅發，一張陽光明媚的臉，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
即便他的手腕上戴著銀色的手銬，也絲毫沒有俞臣宇和莫逸海被限制行動時給人的馴服感，依然侵略性十足，就像一頭桀驁不馴的野狼。
“初次見面，我叫祝雲琦。”男人微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語氣坦然，絲毫沒有可能會得罪雌蟲的顧慮。
齊子晗和他隔著一張雪白的方桌面對面坐著，方桌的白更襯托出了男人身上刺眼的紅。
他身上紅的不只有頭發，還有軍裝。
他的軍裝是黑紅交織的，大片深沈的黑色中夾雜著刺眼的紅，給人一種極具侵略性的，暗黑和殺戮的美感。
因為這身軍裝，顯得他熱情的笑容裏都帶上了一絲殺氣。
嘶——
齊子晗承認這個男人很帥，顏值驚心動魄，氣質鋒芒萬丈，一看就是帝國頂尖的軍雄，但是……他果然還是更喜歡俞臣宇那種就算有鋒芒也是壓抑著的類型，不會讓他有種被捕食者盯上的錯覺。
此時此刻，俞臣宇就站在齊子晗身邊，看祝雲琦的視線裏帶著警告。
然而祝雲琦渾然未覺，自顧自地開口：“哎呀，第一次接受精神安撫怪緊張的，介意先聊會兒天嗎？”
“你聊。”齊子晗也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患者”，免得在精神世界裏被打個措手不及。
“首先肯定是要先感謝一下你……您。”祝雲琦顯然沒有對別人使用敬稱的習慣，改口改得非常生硬，“這裏沒有外人我就直說了，元帥是我的愛人，所以，你……您救了他，我真的非常感謝！要不是我現在行動受限，我一定會下跪的！”
齊子晗用一種“你繼續，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表演”的眼神看著祝雲琦。
祝雲琦的雙手被銀色的手銬銬住，放松地擱在桌上，他的腳腕上也戴著腳鐐。
但是除此之前，他身上並沒有別的束縛，要真想跪，這種程度的束縛根本不影響。
祝雲琦確實只是說說而已，他這輩子就沒跪過任何人，但他對齊子晗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為了表達我對您深深的感激，我給你買了一套健身器材和一箱零食，現在應該已經寄到你……您家的陽臺上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如果您不喜歡，我再送點別的？”
他身後的莫逸海低頭看著他，兩次欲言又止，最終什麽都沒說，只是臉上的表情十分覆雜。
齊子晗饒有興致地看著莫逸海的反應，將視線轉回祝雲琦臉上：“禮輕情意重，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不過精神安撫的費用是另算的。”
“我知道，10萬星幣對吧？晚點就轉給你……您。”
“如果不習慣對雌蟲使用敬稱，就別用了，你改口改得累，我聽著也累。”齊子晗不是很在意雄蟲怎麽稱呼他，不過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一下對方，“反正你這輩子都不會跟雌蟲結婚，並沒有討好雌蟲的需求。”
“可以嗎？”祝雲琦眼睛一亮。
“咳。”莫逸海一腳踹在他的椅子腿上。
俞臣宇也瞪了他一眼。
祝雲琦連忙改口：“不不不，這怎麽可以！我對您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老實說，這是我第一次接觸雌蟲，所以有點緊張和手足無措，要是哪裏冒犯了您還請見諒！”
莫逸海又一次欲言而止，然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還請見諒是對雌蟲說的？你得說請您責罰。”
“哦對，請您責罰！”祝雲琦重覆了一遍，然後眨了下眼睛，“不過我怕疼，所以，手下留情？”
莫逸海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就差把他的額頭摁到桌上了。
齊子晗：“……”
得虧這個軍雄不結婚，不然怕是要被他的妻主玩死。
“齊子晗大人，真的很抱歉。”莫逸海臉上全是歉疚，“他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只是不太會說話，正如他所言，您是他接觸的第一位雌蟲，在此之前，他沒有和雌蟲接觸和交流的經驗，再加上他一緊張就容易亂說話，所以……總之很抱歉。”
“沒事啦。”齊子晗想說祝雲琦還挺幸運的，生在一個雌尊雄卑的世界，卻沒有接觸雌蟲的機會，喜歡的人是帝國元帥，還順利在一起了。
齊子晗對祝雲琦說的話並沒有什麽不滿，也沒覺得他哪裏冒犯了自己，只是，想到他在莫逸海記憶裏那個抖S的樣子，想到他的精神力擬態是一只劇毒的蜘蛛……
為了能順利完成這次的精神安撫，齊子晗決定問清楚：“你的精神力擬態是紅背黑寡婦？”
“啊，是的。”祝雲琦擡起頭，不等齊子晗追問就主動介紹起了自己的擬態，“其實就是紅背蜘蛛，基本能力是制造縛網、噴射毒液，還有吞吃獵物，擅長中短距離作戰，行動迅猛。”
聽到這裏，俞臣宇忍不住開口對齊子晗說：“用你的範圍影響能力遠程壓制他就行。”
齊子晗猜他說的應該是他們上次在精神世界裏打架的時候，自己釋放出的那道連自己都不知道有什麽效果的光。
“好，我知道了。”他說著，覺得該掌握的信息都掌握了，可以開始安撫了。
他看向祝雲琦：“你準備好了嗎？”
聽到這句話，祝雲琦臉上的笑容一僵，被手銬銬住的雙手本能地握到了一起。
齊子晗挑了下眉，這才第一次信了他是真的緊張。
不過，雖然肉眼可見地緊張，但祝雲琦還是點了下頭：“嗯，準備好了，來吧！”
他說完這句話，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閉上眼睛。
莫逸海擡起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想通過這種方式緩解他的緊張。
俞臣宇無言地看著，收回視線，看了眼自家妻主的肩膀，微微抿了下唇。
齊子晗並沒有註意到俞臣宇的反應，在祝雲琦閉上眼睛後，他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照舊先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後再釋放精神力。
然而，就在他釋放精神力的那一刻，並沒有閉眼的俞臣宇和莫逸海都看到了，一只通體銀色，明顯是蜂的生物從他的額頭中間飛出來，沿著一條拋物線一樣的弧形軌道飛向了祝雲琦的額頭，灑落一路銀色的星光。
俞臣宇和莫逸海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兩人明明就隔著一張方桌，卻為了不打擾齊子晗給祝雲琦做精神安撫，還是通過個人終端進行了交流。
莫逸海：蜂？
俞臣宇：看起來是。
莫逸海：蜜蜂？
俞臣宇：蜜蜂吃素，他吃肉。
莫逸海：可是黃蜂不產蜜。
俞臣宇：蜜蜂也不產別的液體。
俞臣宇：等等，差點被你繞進去，這是蜜蜂和黃蜂的事嗎？他的精神力擬態明顯沒那麽普通！
莫逸海：他什麽時候有精神力擬態的？
俞臣宇：不知道。
莫逸海：他上一次體檢什麽時候？
俞臣宇：跟我結婚當天。
莫逸海：你明天陪他再去做一次。
俞臣宇：你覺得數據庫裏會有答案？你見過哪個雌蟲的精神力擬態是蜂的？
莫逸海：那也得做了才知道，如果沒有答案，就創造答案。
……
雖然祝雲琦並沒有完全敞開自己的精神屏障，但因為他並不抵抗，所以齊子晗還是非常順利地進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然而進去之後，齊子晗一度以為自己失明——好黑，這人的精神世界也太黑了吧！
俞臣宇的精神世界是一片溫度適宜的花叢。
莫逸海的精神世界雖然有點冷，但無數浮空的島嶼很美很夢幻。
兩人的精神世界唯一的共同之處，就是都有光。
可是祝雲琦的精神世界，連光都沒了！
溫度的話，有點熱，但並不潮濕，所以齊子晗感覺還好，不是很難受。
因為視覺被“封印”，所以齊子晗不敢貿然移動，而是先把自己的精神力朝四面八方釋放了出去，想靠精神力來感知和認識這個世界。
然後他發現，祝雲琦的精神世界裏不僅沒有光，連地面都沒有。
整個世界裏只有一張巨大的網。
但網也是能發出“聲音”的。
【下一個獵物是誰？】
齊子晗：“……”
哦，這我可幫不了你。
考慮到祝雲琦的失控速度本來就不高，齊子晗決定不管他的精神世界了，直接找他的精神體。
齊子晗的精神力沿著蛛網蔓延，很快感受到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敵意和惡意。
【有入侵者！】
【該死！是雌蟲！】
【吃掉他！吃掉他！吃掉他！】
齊子晗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朝自己爬過來，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敢猶豫，直接把自己釋放出去的精神力轉化成一股能量。
銀色的光驟然亮起，照亮了這個世界的一角。
【啊啊啊啊啊！】
齊子晗聽到了一聲慘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只見那張不知道是以什麽角度橫跨了這個世界的大網上，一個下半身是蜘蛛的男人正用一雙人類的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尖叫。
【關掉！快關掉！】
【不準窺探我的世界！】
齊子晗借著光看向他身下的網，看到了無數……紅色的骷髏？
它們淩亂地分布在網上，在銀光下散發著刺目的紅，充滿了恐怖獵奇之感。
“我去！這都是啥？”齊子晗被嚇到了。
【這些？這些都是我的寶藏啊！】
只一瞬，男人的聲音就從歇斯底裏的尖叫，變成了詭異的平靜。
他放下捂眼睛的手，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
即便閉著眼睛，他依然非常準確地從自己的網上拿起了一顆骷髏，微笑地向齊子晗介紹：【看到這個了嗎？這個曾是我最得力的副將，他比我小兩歲，是我一手栽培的。】
齊子晗聽到這裏，真的很怕會知道什麽自己不該知道的秘密。
比如祝雲琦是個變態殺人狂什麽的。
然而祝雲琦的下一句話是：【在他25歲那年，也就是，去年，他在編號11的高風險區失蹤了。】
【我多次出入11區，都沒能找到他。】
【但是，就在前天，我找到了。】
【我在一堆畸變體裏找到了他。】
【他變成了畸變體。】
【哈！最討厭畸變體的他，變成了畸變體！】
【我親手結束了他的生命！親手把他的頭從他的脖子上擰了下來！】
【然後，珍藏在了這裏。】
【還有他，還有他，還有他。】祝雲琦的精神體擡起一條蜘蛛腿，從身前的骷髏上一個接一個點過去，【他們都是我非常信賴的戰友。】
【他明明比我年輕，為什麽比我先失控了？】
【為什麽要逼我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他們真的以為，我殺他們的時候會有快感嗎？】
【是的，我有。】
【正因為有，我才更痛苦！】
【為什麽我連殺死這麽重要的人，都能感到快樂？】
【我是什麽惡心的變態？】
齊子晗心情覆雜地看著蛛網上的祝雲琦，心說他跟莫逸海還真是天生一對。
一個沒有太過強烈的痛覺。
一個壓抑著嚴重的施虐沖動，會在施虐的過程中感到快樂。
【我的女王，如果你真的能拯救我，那麽，可以為我減輕這股沖動嗎？】
祝雲琦仰頭“看”向齊子晗的所在。
他依然閉著眼睛，但他的臉準確地朝著齊子晗的方向。
齊子晗意識到，自己的光起作用了，蛛網上的男人雖然十分瘋狂，但並沒有要攻擊他的意思。
雖然精神世界裏的祝雲琦從頭到尾都沒對他用過敬稱。
但是，他叫他女王欸。
“當然可以。”齊子晗覺得，他連讓痛覺變得更為敏感的藥劑都能調配出來，減輕施虐沖動的藥劑有什麽難的？
不過在那之前，他想問祝雲琦一個問題：“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對元帥，對莫逸海，是真心的嗎？”
【是的。】
【我承認，我一開始只是沈迷於傷害他的快感。】
【但現在，我寧願自己壓抑到極致，也不想傷害他。】
【他騙我說他快要死了，你知道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多想把他那雙漂亮的眼睛從他漂亮的臉上摳下來嗎？】
【可我最終還是不舍得，只是把他壓在身下……】
後面的話，齊子晗放空大腦，選擇了過濾。
反正，知道祝雲琦對莫逸海是真心的他就放心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沒幾天就被某個混蛋玩死。
其實這次，他可以選擇不給祝雲琦做精神安撫的，因為祝雲琦只是想要一個趕回來見莫逸海的理由，本身並沒有做精神安撫的需求。
雖然時刻壓抑著施虐的沖動，但祝雲琦的精神承受能力很強大，別說100天，估計200天後，他的失控程度也不會超過30%。
但是，就因為齊子晗想要一個真實的答案，所以還是借著給祝雲琦做精神安撫，入侵了他的精神世界。
“祝你們幸福。”他用一種溫柔中透著欣慰的語氣說著，飛到祝雲琦身前，把掌心的尖針刺入他的胳膊，將調配好的藥劑註入了他的體內。
完了之後，他分了一點精神力覆在那些恐怖的紅色骷髏上，讓它們泛出了寶石和水晶一樣的光澤，比起真實的骸骨，更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這才叫‘寶藏’。”他說完，沒給祝雲琦回應的機會，收回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收回自己能讓一切臣服的銀光，退出了這個重新變得一片漆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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