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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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 005
房間裏兩人不知抱了多久，賀冥都覺得手酸了，易南深終於放開他，“你等我一會兒，小冥。”
易南深說完起身，賀冥不明所以的視線追著他，手卻不小心摸到了沙發上的手機。他沒親眼見過3000年前的手機，不過憑感覺認了出來，之前都沒有，可能是易南深不小心掉出來的。
3000年前的手機對他來說也是古董，不能全息，不能光投，所有畫面只能限制在一塊小小的屏幕裏。
他本想還給易南深，意外見手機沒有密碼，好奇心驅使他胡亂操作一通，打開了一段視頻，立即聽到易南深的聲音。
“寶寶，看這裏。”
賀冥被嚇了一跳，這是易南深的聲音沒錯，但語氣跟易南深完全不一樣。
他定眼看著視頻裏的畫面，是一只他說不出是什麽的小動物，渾身雪白，耳朵尖和尾巴尖一點紅色的毛，眉心也有一點紅毛，像是什麽紋樣，一直延伸到腦後消失，尾巴看起來比身體還要長，臉看起來像狐貍又像狼。
小家夥睡在一個軟墊上，微睜了下眼又閉上，背景看起來是個湖邊，有一只好看的手正在溫柔地給小動物擼毛。
雖然他不確定，但直覺那只手就是易南深的。
“寶寶，今天有沒有想我？”
“寶寶，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快點長大，快點化形，我帶你回家。”
“寶寶，我——”
賀冥手裏的手機突然被摘走了，他擡頭就看到易南深站在他背後，面無表情地關掉了視頻，語氣如常地說：“明天給你個新的。”
“那是你拍的？”賀冥有恃無恐。
易南深沒有回答，他又問：“那只小毛球就是我——的原型？”
易南深垂著眼一言不發的盯著他，賀冥確定這是默認了。
他再次受到了沖擊，人形一副隨時都要被欺負的樣子就算了，原型為什麽也是這種嬌弱路線。
不過人形他是很嫌棄的，畢竟他是當過將軍的人，可原型的樣子，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前世他又沒當過動物，還是這麽可愛的小動物。
這和神話裏的妖怪完全不一樣，妖的原型都這麽可愛的話，他是不是可以養兩只當寵物？
星際時代寵物已經成為奢侈品，除非不介意養只兇殘的異獸當寵物。他唯一一次見到又萌又毛絨絨的小動物，是在一個宴會上，他們總統的小女兒抱著一只貓，他只遠遠看了一會兒。
“寶寶。”
賀冥眉頭一聳，以為易南深又把視頻打開了，易南深卻從沙發背後直接翻過來，坐到他旁邊，緊緊地抱住他。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賀冥被摟得有點呼吸不過來，嘴裏輕嗯了兩聲，易南深的語氣讓他心裏莫名湧進來一陣傷感，眼淚突然就掉下來，像是曾經有過什麽不愉快的事。
易南深松開他，吻掉掛在他臉上的水珠，他頓時腦袋裏綻開了一團火，推開易南深，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我好歹是男人，你別隨便親！”
“好好，我不親，別哭了。”
易南深又湊過去給賀冥擦眼淚，越擦越止不住。
賀冥也很無語，他沒想哭，他是在生氣呀！他馳騁戰場十幾年，居然被一個男人吻掉他臉上的眼淚，知道易南深只當他是小孩，他也沒覺得討厭，但自尊心無法接受。
易南深驀地站起來，站在沙發前看著賀冥哭，看了半晌壓著嗓子生硬地說了句，“別哭，我不碰你。”
賀冥看著易南深，直覺他惹易南深生氣了。
被親的是他，他都沒發脾氣，易南深生什麽氣！
易南深自己把情緒消化了，又恢覆如常，“寶寶，站起來。”
他伸手想把賀冥拉起來，可手擡到一半突然又縮回去。
賀冥突然福至心靈地領會到了易南深的情緒，易南深這是以為被他討厭，不敢碰他了？
他想到‘賀冥’對易南深的意義，雖然易南深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堡壘牢不可破，可10歲就先後失去父母，到處逃亡的孤苦無依他太能體會。可能不是‘賀冥’是易南深最後的溫柔，而是‘賀冥’是唯一不算計易南深，能讓易南深放下防禦，溫柔以待的對象。
——其實易南深挺可憐的。
賀冥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倏地往易南深要收回去的手抓上去，“我起不來。”
易南深怔了一瞬，眉頭悄悄地展開，直接俯身把賀冥從沙發上橫抱起來。
賀冥渾身一僵，掙紮地說：“我能走，放我下來。”
易南深抱著他沒放，直接往外走去，“你不是要去人類的地方生活，我現在帶你去看。”
賀冥就這樣被易南深抱上直升機，又一陣眩暈之後，他遠遠地看到了遠處城市的燈光。
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真的見到了3000年前的古地球。
直升機最後停在一棟樓的樓頂，駕駛員仍然全神貫註保持不動，易南深依舊體貼地抱賀冥下飛機，好在下來之後就把他放下了。
賀冥在掙紮無果之後，開始習慣名叫易南深的代步工具。
他下地之後，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深深地感嘆。雖然是小說，那也是3000年前的小說，人類世界還是和3000年前的古地球一樣的。
這可是3000年前的樓頂啊！
這可是3000年前的城市啊！
沒有電磁隧道，沒有量子傳輸，沒有無處不在的金屬機械。
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是原始的，樸實的，他從來沒有真正見過的。
他多想向3000年後的人們炫耀，3000年前的城市比冰冷的金屬都市美多了。
“寶寶？你怎麽了？”
賀冥聽到易南深的聲音，才發現他站在樓頂的欄桿邊，張開雙臂，一臉陶醉的表情。
他連忙放下手，望著下面滿城的燈光霓虹問：“這是什麽地方？”
“去看看就知道了。”易南深又拉起的手說：“跟我來。”
兩人從樓頂往下走了一層，是一個寬敞的辦公室，此時燈亮著一半，還有零星幾個人，易南深沒有帶他去和那幾個人打招呼，而是帶他進了一間巨大的辦公室。
賀冥進去打量一圈，辦公室的色調只有黑灰白，透著主人冷淡又禁欲的性格。
“寶寶，你去玩吧，我有點事要處理。”易南深對著賀冥拍了拍他的頭，就轉向辦公桌坐下。
賀冥算是明白了，這裏是易南深的辦公室，易南深要來加班，順便帶他來看一眼，完完全全大人帶小朋友去辦公室上班的感覺。
可‘去玩吧’，這冷冷清清的辦公室讓他玩什麽！
他走到落地窗前，往外望去，看到了下面熱鬧明亮的街道，人來人往仿佛在招喚他，甚至讓他有種砸開玻璃跳出去的沖動。
他又回到易南深的辦公桌前，拿出他剛學的撒嬌技能，“哥哥，我能下樓去嗎？”
易南深擡起頭，“不行。”
“我不會迷路，我會回來的。”
“寶寶，外面危險。”
賀冥終於確認，易南深是把對他的稱呼換成‘寶寶’了，而他居然還聽得挺習慣的。
他懊惱地眼瞼一垂，期待地望著易南深，“那你帶我去？哥哥。”
第二次撒嬌，他已經能夠以平常心面對了。
易南深的眼角微微彎了一下，聽到了兩聲‘哥哥’，他滿意地放下手裏的文件，走到賀冥面前站定，望著他半晌，然後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賀冥不自覺地偷笑，心想果然撒嬌的孩子才有糖吃。
兩人出了辦公室，外面零星的幾人本來還在聊天，看到易南深立即噤聲，小心地叫了一聲，“易，易總晚上好。”
易南深如常地誰也不理，賀冥倒是看了她們一眼，都是美女，都悄悄地打量著他，滿眼的震驚和探究，像是在猜測他是誰。
賀冥想易南深真會挑員工，全都是腿長腰細的，易南深突然伸手直接把他的腦袋掰正，“看路。”
他仍然不舍地回頭多看了兩眼，心想易南深真小氣，自己天天對著美女員工，他就看這兩眼都不讓。
接著，他們乘電梯直達底層，樓下的保安是活人，不是AI，端正地向他們敬禮，還朝賀冥露了個微笑。
賀冥覺得這感覺太好了，活生生的人總比機械有感情。
易南深停在門口問他，“寶寶，你想去哪裏？”
賀冥回想他的歷史課，這個年代他想去的地方，“我想去大海。”
“今天去不了，大海太遠了。”
“那去人多的地方。”
他們所在的正是城市的CBD，往前走一小段就是繁華的步行街。
賀冥終於找到了明確的年代感，確定這裏是21世紀的古地球，他看到滿目琳瑯的商鋪，來來往往的行人，腳下踏實的柏油路，與他熟悉的街道完全不同的感覺，隔著3000年的時差，如此奇妙。
“寶寶，你笑什麽？”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街道。”
賀冥的手被易南深握著，他掙脫不了，只好拉著易南深跑。店裏賣什麽他不敢興趣，他興奮的是置身於3000年前的感覺。
易南深有在溜狗的錯覺，拽住跑太快的賀冥，“你慢點，小心點。”
賀冥不想慢，他恨不得扔了易南深，自由地去人群裏跑圈，可易南深就是不肯放開他，還走得不緊不慢。
“你能不能走快點？”
“嗯。”
賀冥剛開口，易南深突然拉起他往前跑，這會兒是他跟不上易南深了，腳下深深淺淺著被易南深拖著。
易南深跑到一處空地突然停下來，他來不及剎車，撞在易南深轉回身的胸口。
賀冥奇怪怎麽這一塊都沒幾個人，易南深突然抱住他，下一秒他們四面八方一道道水柱拔地而起，直沖半空，回落下來的水打在地上啪啪直響，瞬間他們就被一片水霧包圍，隔絕了外面的人群。
易南深摟著賀冥，兩人正面貼在一起，四周五顏六色不斷變換的燈光透過水霧映在他們臉上，他一眼不眨地望著賀冥。
“下次帶你去看海。”
賀冥對上易南深的視線，對方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忍不住說：“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憋心裏多難受，笑一笑，會多點人喜歡你的。”
易南深笑了，雖然很淺，他摟著賀冥的手倏然收緊，緊接著他們四周像是突然罩了一層渾濁的霧氣，光線瞬間暗下來，連街上嘈雜的聲音都消失。
“怎麽——”賀冥的直覺接收到了危險信號。
易南深猛地按下他的頭，把他的臉捂在胸口，貼在他耳邊悄聲的說：“寶寶，別出聲。”
賀冥安靜下來，他從易南深懷裏透了個縫望出去，周圍的水柱已經落下，可是他卻看不見原本步行街上的人。
那麽多人不可能瞬間消失，不對，這裏可是有妖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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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兩人不知抱了多久，賀冥都覺得手酸了，易南深終於放開他，“你等我一會兒，小冥。”
易南深說完起身，賀冥不明所以的視線追著他，手卻不小心摸到了沙發上的手機。他沒親眼見過3000年前的手機，不過憑感覺認了出來，之前都沒有，可能是易南深不小心掉出來的。
3000年前的手機對他來說也是古董，不能全息，不能光投，所有畫面只能限制在一塊小小的屏幕裏。
他本想還給易南深，意外見手機沒有密碼，好奇心驅使他胡亂操作一通，打開了一段視頻，立即聽到易南深的聲音。
“寶寶，看這裏。”
賀冥被嚇了一跳，這是易南深的聲音沒錯，但語氣跟易南深完全不一樣。
他定眼看著視頻裏的畫面，是一只他說不出是什麽的小動物，渾身雪白，耳朵尖和尾巴尖一點紅色的毛，眉心也有一點紅毛，像是什麽紋樣，一直延伸到腦後消失，尾巴看起來比身體還要長，臉看起來像狐貍又像狼。
小家夥睡在一個軟墊上，微睜了下眼又閉上，背景看起來是個湖邊，有一只好看的手正在溫柔地給小動物擼毛。
雖然他不確定，但直覺那只手就是易南深的。
“寶寶，今天有沒有想我？”
“寶寶，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快點長大，快點化形，我帶你回家。”
“寶寶，我——”
賀冥手裏的手機突然被摘走了，他擡頭就看到易南深站在他背後，面無表情地關掉了視頻，語氣如常地說：“明天給你個新的。”
“那是你拍的？”賀冥有恃無恐。
易南深沒有回答，他又問：“那只小毛球就是我——的原型？”
易南深垂著眼一言不發的盯著他，賀冥確定這是默認了。
他再次受到了沖擊，人形一副隨時都要被欺負的樣子就算了，原型為什麽也是這種嬌弱路線。
不過人形他是很嫌棄的，畢竟他是當過將軍的人，可原型的樣子，他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前世他又沒當過動物，還是這麽可愛的小動物。
這和神話裏的妖怪完全不一樣，妖的原型都這麽可愛的話，他是不是可以養兩只當寵物？
星際時代寵物已經成為奢侈品，除非不介意養只兇殘的異獸當寵物。他唯一一次見到又萌又毛絨絨的小動物，是在一個宴會上，他們總統的小女兒抱著一只貓，他只遠遠看了一會兒。
“寶寶。”
賀冥眉頭一聳，以為易南深又把視頻打開了，易南深卻從沙發背後直接翻過來，坐到他旁邊，緊緊地抱住他。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賀冥被摟得有點呼吸不過來，嘴裏輕嗯了兩聲，易南深的語氣讓他心裏莫名湧進來一陣傷感，眼淚突然就掉下來，像是曾經有過什麽不愉快的事。
易南深松開他，吻掉掛在他臉上的水珠，他頓時腦袋裏綻開了一團火，推開易南深，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我好歹是男人，你別隨便親！”
“好好，我不親，別哭了。”
易南深又湊過去給賀冥擦眼淚，越擦越止不住。
賀冥也很無語，他沒想哭，他是在生氣呀！他馳騁戰場十幾年，居然被一個男人吻掉他臉上的眼淚，知道易南深只當他是小孩，他也沒覺得討厭，但自尊心無法接受。
易南深驀地站起來，站在沙發前看著賀冥哭，看了半晌壓著嗓子生硬地說了句，“別哭，我不碰你。”
賀冥看著易南深，直覺他惹易南深生氣了。
被親的是他，他都沒發脾氣，易南深生什麽氣！
易南深自己把情緒消化了，又恢覆如常，“寶寶，站起來。”
他伸手想把賀冥拉起來，可手擡到一半突然又縮回去。
賀冥突然福至心靈地領會到了易南深的情緒，易南深這是以為被他討厭，不敢碰他了？
他想到‘賀冥’對易南深的意義，雖然易南深現在看起來就像個堡壘牢不可破，可10歲就先後失去父母，到處逃亡的孤苦無依他太能體會。可能不是‘賀冥’是易南深最後的溫柔，而是‘賀冥’是唯一不算計易南深，能讓易南深放下防禦，溫柔以待的對象。
——其實易南深挺可憐的。
賀冥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倏地往易南深要收回去的手抓上去，“我起不來。”
易南深怔了一瞬，眉頭悄悄地展開，直接俯身把賀冥從沙發上橫抱起來。
賀冥渾身一僵，掙紮地說：“我能走，放我下來。”
易南深抱著他沒放，直接往外走去，“你不是要去人類的地方生活，我現在帶你去看。”
賀冥就這樣被易南深抱上直升機，又一陣眩暈之後，他遠遠地看到了遠處城市的燈光。
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真的見到了3000年前的古地球。
直升機最後停在一棟樓的樓頂，駕駛員仍然全神貫註保持不動，易南深依舊體貼地抱賀冥下飛機，好在下來之後就把他放下了。
賀冥在掙紮無果之後，開始習慣名叫易南深的代步工具。
他下地之後，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深深地感嘆。雖然是小說，那也是3000年前的小說，人類世界還是和3000年前的古地球一樣的。
這可是3000年前的樓頂啊！
這可是3000年前的城市啊！
沒有電磁隧道，沒有量子傳輸，沒有無處不在的金屬機械。
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是原始的，樸實的，他從來沒有真正見過的。
他多想向3000年後的人們炫耀，3000年前的城市比冰冷的金屬都市美多了。
“寶寶？你怎麽了？”
賀冥聽到易南深的聲音，才發現他站在樓頂的欄桿邊，張開雙臂，一臉陶醉的表情。
他連忙放下手，望著下面滿城的燈光霓虹問：“這是什麽地方？”
“去看看就知道了。”易南深又拉起的手說：“跟我來。”
兩人從樓頂往下走了一層，是一個寬敞的辦公室，此時燈亮著一半，還有零星幾個人，易南深沒有帶他去和那幾個人打招呼，而是帶他進了一間巨大的辦公室。
賀冥進去打量一圈，辦公室的色調只有黑灰白，透著主人冷淡又禁欲的性格。
“寶寶，你去玩吧，我有點事要處理。”易南深對著賀冥拍了拍他的頭，就轉向辦公桌坐下。
賀冥算是明白了，這裏是易南深的辦公室，易南深要來加班，順便帶他來看一眼，完完全全大人帶小朋友去辦公室上班的感覺。
可‘去玩吧’，這冷冷清清的辦公室讓他玩什麽！
他走到落地窗前，往外望去，看到了下面熱鬧明亮的街道，人來人往仿佛在招喚他，甚至讓他有種砸開玻璃跳出去的沖動。
他又回到易南深的辦公桌前，拿出他剛學的撒嬌技能，“哥哥，我能下樓去嗎？”
易南深擡起頭，“不行。”
“我不會迷路，我會回來的。”
“寶寶，外面危險。”
賀冥終於確認，易南深是把對他的稱呼換成‘寶寶’了，而他居然還聽得挺習慣的。
他懊惱地眼瞼一垂，期待地望著易南深，“那你帶我去？哥哥。”
第二次撒嬌，他已經能夠以平常心面對了。
易南深的眼角微微彎了一下，聽到了兩聲‘哥哥’，他滿意地放下手裏的文件，走到賀冥面前站定，望著他半晌，然後拉起他的手往外走。
賀冥不自覺地偷笑，心想果然撒嬌的孩子才有糖吃。
兩人出了辦公室，外面零星的幾人本來還在聊天，看到易南深立即噤聲，小心地叫了一聲，“易，易總晚上好。”
易南深如常地誰也不理，賀冥倒是看了她們一眼，都是美女，都悄悄地打量著他，滿眼的震驚和探究，像是在猜測他是誰。
賀冥想易南深真會挑員工，全都是腿長腰細的，易南深突然伸手直接把他的腦袋掰正，“看路。”
他仍然不舍地回頭多看了兩眼，心想易南深真小氣，自己天天對著美女員工，他就看這兩眼都不讓。
接著，他們乘電梯直達底層，樓下的保安是活人，不是AI，端正地向他們敬禮，還朝賀冥露了個微笑。
賀冥覺得這感覺太好了，活生生的人總比機械有感情。
易南深停在門口問他，“寶寶，你想去哪裏？”
賀冥回想他的歷史課，這個年代他想去的地方，“我想去大海。”
“今天去不了，大海太遠了。”
“那去人多的地方。”
他們所在的正是城市的CBD，往前走一小段就是繁華的步行街。
賀冥終於找到了明確的年代感，確定這裏是21世紀的古地球，他看到滿目琳瑯的商鋪，來來往往的行人，腳下踏實的柏油路，與他熟悉的街道完全不同的感覺，隔著3000年的時差，如此奇妙。
“寶寶，你笑什麽？”
“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街道。”
賀冥的手被易南深握著，他掙脫不了，只好拉著易南深跑。店裏賣什麽他不敢興趣，他興奮的是置身於3000年前的感覺。
易南深有在溜狗的錯覺，拽住跑太快的賀冥，“你慢點，小心點。”
賀冥不想慢，他恨不得扔了易南深，自由地去人群裏跑圈，可易南深就是不肯放開他，還走得不緊不慢。
“你能不能走快點？”
“嗯。”
賀冥剛開口，易南深突然拉起他往前跑，這會兒是他跟不上易南深了，腳下深深淺淺著被易南深拖著。
易南深跑到一處空地突然停下來，他來不及剎車，撞在易南深轉回身的胸口。
賀冥奇怪怎麽這一塊都沒幾個人，易南深突然抱住他，下一秒他們四面八方一道道水柱拔地而起，直沖半空，回落下來的水打在地上啪啪直響，瞬間他們就被一片水霧包圍，隔絕了外面的人群。
易南深摟著賀冥，兩人正面貼在一起，四周五顏六色不斷變換的燈光透過水霧映在他們臉上，他一眼不眨地望著賀冥。
“下次帶你去看海。”
賀冥對上易南深的視線，對方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忍不住說：“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憋心裏多難受，笑一笑，會多點人喜歡你的。”
易南深笑了，雖然很淺，他摟著賀冥的手倏然收緊，緊接著他們四周像是突然罩了一層渾濁的霧氣，光線瞬間暗下來，連街上嘈雜的聲音都消失。
“怎麽——”賀冥的直覺接收到了危險信號。
易南深猛地按下他的頭，把他的臉捂在胸口，貼在他耳邊悄聲的說：“寶寶，別出聲。”
賀冥安靜下來，他從易南深懷裏透了個縫望出去，周圍的水柱已經落下，可是他卻看不見原本步行街上的人。
那麽多人不可能瞬間消失，不對，這裏可是有妖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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