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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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想到柳玉玖，蕭堰心中愧疚，剛才他竟然懷疑她，她對他的心意，他不知道嗎！
也不知道柳玉玖那裏還有沒有胭脂米，看他姐這樣，至少要再吃幾天才能好，“媽，這件事我會盡力的。”他道。
蕭母點頭，又紅了眼圈，兒子大了，懂事了，她也輕松不少。
“媽，我姐的婚事，你還讓她嫁給柳玉成嗎？”蕭堰也有事問蕭母。
這件事蕭母之前已經放棄了，柳家那樣，擺明不會娶蕭蘭的。現在……要是蕭蘭好了呢？
蕭母的心思又活動起來，她自認為蕭蘭不比任何人差，只要她的身體好了，柳家應該會娶她的，何況還有蕭堰跟柳玉玖的婚事。
可是蕭蘭就這麽嫁了，她心裏又堵得慌。
這兩年柳玉成開始還往家裏來過，後面直接不露面了，這樣的女婿，她放心將蕭蘭交給他嗎？萬一以後蕭蘭再病了，他是不是把她掃地出門。
還有一點，蕭蘭病這麽久了，就算好了，她也擔心她生不了孩子。
為了這個，她沒少偷著掉眼淚。
怎麽看嫁柳家都不成，可是不嫁，蕭蘭還能嫁給誰？
她可憐的女兒……
“媽，我能養我姐一輩子。”蕭堰說，他這次回來，就這麽打算的，要是他姐的病一直不好，他就一直照顧她。
蕭母聽了這話，眼淚打著旋兒的往外擠，他說得容易，夫妻兒女尚且不能保證一輩子，弟弟就更不行了。
何況現在他還沒結婚，等他結婚了，他媳婦怎麽想？
就算她媳婦也沒意見，蕭蘭心裏能好受？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吧，你姐的事不用你管。我看得出，那姑娘確實喜歡你，你娶回來知冷知熱，有什麽不好。
你為什麽想退婚？要是因為你姐的事，不必，你要是退婚，第一個難受的就是她。”蕭母硬著心腸說。
蕭堰皺眉，怎麽又扯到他身上了。當初也是，明明給他姐定親，非要拉上他。他跟柳玉玖不熟，以前也就點頭之交，他都納悶她怎麽喜歡的他。
反正在外面這三年他看明白了，結婚兩個人還是互相喜歡才能幸福，柳家這門婚事他必須退掉。
但現在確實不好辦，他怎麽開口跟柳玉玖說胭脂米的事好？
母子倆心中有事，站了一會兒就各自回房睡了。
跟他們這一夜輾轉反側不同，柳家眾人可睡了一個好覺，一個無比香甜的好覺。
一早起來，他們發現自己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精神氣十足。
“媽，要不說還得吃肉，我覺得我昨天吃完肉以後，腿上的老傷都好了。”柳老二喜滋滋的吆喝道。
周老太隔著窗戶呸他，“吃肉有那個效果，還要醫院幹什麽。你看看那些首都來的，他們也經常吃肉，還不是該生病生病。”
嘴上這麽說，周老太心裏也疑惑，怎麽她今天也覺得身子骨這麽輕快？
柳家人面貌一新，說說笑笑的開始新的一天。
早飯照常是高粱餅子紅薯粥，今天換了柳老二的媳婦王桂琴做飯，這紅薯粥似乎還跟昨天晚上一樣美味，這可奇了，誰不知道王桂琴做飯難吃。
這當然是柳玉玖的功勞，她早上又在紅薯粥裏偷偷加了一把胭脂米，做出的粥當然香。
吃完飯，她立刻回屋，查看她吊墜的顏色變化。
這次比昨晚要快，沒多久，吊墜上就多了一絲顏色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綠色絲線，還不如昨天抓小偷那條絲線清晰呢，更別說跟昨晚那兩條綠線比。
怎麽會這樣？柳玉玖抓著那吊墜看了半天，確定裏面不會再出現綠色了，悻悻的將吊墜放回了衣服裏。
昨天喝粥，今天也喝粥，怎麽結果差這麽多？
忽然想到柳老二剛才說的話，她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這胭脂米能滋補人，柳家人一直吃不飽、身上有暗傷，喝了這米湯效果肯定好。可是今早，他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得的綠線自然就少了。
若是這樣，她也想通了以前很多事。
以前她每次去廟裏上香施粥都會長很多綠線，以至於她認為她的吊墜變綠是因為這個，其實不是，那是因為她幫助了很多窮人，很多需要幫助的人。而她將靈田裏長得東西分給別人吃，給的人非富即貴，當然就沒什麽效果，她也就一直沒註意。
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有意義，做善事更是如此，柳玉玖終於完全弄清這吊墜的使用方法了。
那她現在到哪裏雪中送炭？問題是現在她根本沒碳可送，除了這點胭脂米，她一清二白。
靠做好人好事？累死她也不比不上前世施一次米救的人，真那樣，她這輩子別想回去了。
柳玉玖正苦惱著，柳家人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賺工分。
不過周老太攔住了何雲霞，“玉玖好多了，不用人照顧，你今天回趟娘家吧。”
“回娘家？”何雲霞拿著鐮刀頓住。
周老太瞅瞅外面沒人，低聲說，“家裏糧食不夠吃了，你帶上錢，讓你爹幫忙買點。”
何雲霞明白了，有些為難，又要麻煩她爹，她真的很難開口。
周老太卻不管，回屋去拿錢。
“四弟妹，又要去黑市啊？帶我一起去唄，幫你講講價、扛扛東西什麽的唄，我行的。”柳老二耳朵靈，都要出門了，聽見周老太的話又溜了回來。
“二哥，這要聽娘的。”何雲霞打心眼裏不想帶柳老二去，怕他又動什麽歪腦筋。
“四弟妹，我說真的，最近……”
柳老二還想侃侃而談，周老太出來，一笤帚把他打走了。
“老樣子，就買高粱米跟紅薯就行，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到夏收還有段時間呢，吃不飽可不行。”周老太說著，鄭重的將一個舊手絹卷兒交到何雲霞手裏，又說，“讓老四跟你一起去。”
何雲霞不想接，又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將那手絹卷放進了兜裏，又摸了三次，確保它不會掉出去，這才放心。
屋裏，柳玉玖聽到黑市眼睛頓時亮了，她何不去黑市逛逛，也許能想到主意。
“奶奶，媽，我也要去黑市。”她說。
柳家門口，柳老二跟王桂琴前後腳出來，他沈著臉，“每次都讓老四他們兩口子去黑市，媽也放心，就不怕他們昧錢嗎！
我想去看下怎麽了，大哥不在家，我就是家裏的老大。
現在連玉玖都越過我去了……你也是，怎麽連個閨女都不會生？不知道媽喜歡孫女啊！”
王桂琴才不聽他這個呢，“我會生也沒用，你就沒種土豆，還能長出土豆來？”
“我怎麽沒種……”
兩個人磕牙，去上工。
他們剛走，旁邊就轉出一個人，正是蕭堰。
他一大早來找柳玉玖問胭脂米的事，沒想到還是來遲了。柳玉玖去了黑市？去幹什麽，不會賣胭脂米吧？！！
那他姐姐怎麽辦？
蕭堰急忙往外跑。
柳玉玖確實想去黑市看看胭脂米的行情，不過此刻他們卻沒往黑市走，他們要先去東王莊柳玉玖的姥爺家。
柳玉玖的姥爺是個趕大車的，解放前給地主家趕，解放後給村裏的生產隊趕，是個老把勢了。
柳家壯勞力多，生產隊按人頭分糧，一個壯勞力跟一個懷抱的嬰兒分一樣多的糧，壯勞力怎麽夠吃。
不過壯勞力賺的工分多，年底分的錢就多一點，可以用來買糧，柳家就是，每到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就要買糧。
買糧除了要錢，還要糧票，柳家可沒那麽多，所以他們不能去國營糧店買。
私人手裏呢，國家不允許“投機倒把”，那是□□，會被批-鬥的。
但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慢慢，就有了黑市。
黑市就跟集市差不多，但比那個鬼祟，經常變地方，不熟的人根本找不到地方。何老爺子是老把勢，對這裏面的道道了解的比較清楚，所以每次柳家想買糧，周老太都讓何雲霞回家求助。
何雲霞很為難，兩個月不回家，一回家就有事，還空著手，她這個做女兒的太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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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柳玉玖，蕭堰心中愧疚，剛才他竟然懷疑她，她對他的心意，他不知道嗎！
也不知道柳玉玖那裏還有沒有胭脂米，看他姐這樣，至少要再吃幾天才能好，“媽，這件事我會盡力的。”他道。
蕭母點頭，又紅了眼圈，兒子大了，懂事了，她也輕松不少。
“媽，我姐的婚事，你還讓她嫁給柳玉成嗎？”蕭堰也有事問蕭母。
這件事蕭母之前已經放棄了，柳家那樣，擺明不會娶蕭蘭的。現在……要是蕭蘭好了呢？
蕭母的心思又活動起來，她自認為蕭蘭不比任何人差，只要她的身體好了，柳家應該會娶她的，何況還有蕭堰跟柳玉玖的婚事。
可是蕭蘭就這麽嫁了，她心裏又堵得慌。
這兩年柳玉成開始還往家裏來過，後面直接不露面了，這樣的女婿，她放心將蕭蘭交給他嗎？萬一以後蕭蘭再病了，他是不是把她掃地出門。
還有一點，蕭蘭病這麽久了，就算好了，她也擔心她生不了孩子。
為了這個，她沒少偷著掉眼淚。
怎麽看嫁柳家都不成，可是不嫁，蕭蘭還能嫁給誰？
她可憐的女兒……
“媽，我能養我姐一輩子。”蕭堰說，他這次回來，就這麽打算的，要是他姐的病一直不好，他就一直照顧她。
蕭母聽了這話，眼淚打著旋兒的往外擠，他說得容易，夫妻兒女尚且不能保證一輩子，弟弟就更不行了。
何況現在他還沒結婚，等他結婚了，他媳婦怎麽想？
就算她媳婦也沒意見，蕭蘭心裏能好受？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吧，你姐的事不用你管。我看得出，那姑娘確實喜歡你，你娶回來知冷知熱，有什麽不好。
你為什麽想退婚？要是因為你姐的事，不必，你要是退婚，第一個難受的就是她。”蕭母硬著心腸說。
蕭堰皺眉，怎麽又扯到他身上了。當初也是，明明給他姐定親，非要拉上他。他跟柳玉玖不熟，以前也就點頭之交，他都納悶她怎麽喜歡的他。
反正在外面這三年他看明白了，結婚兩個人還是互相喜歡才能幸福，柳家這門婚事他必須退掉。
但現在確實不好辦，他怎麽開口跟柳玉玖說胭脂米的事好？
母子倆心中有事，站了一會兒就各自回房睡了。
跟他們這一夜輾轉反側不同，柳家眾人可睡了一個好覺，一個無比香甜的好覺。
一早起來，他們發現自己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精神氣十足。
“媽，要不說還得吃肉，我覺得我昨天吃完肉以後，腿上的老傷都好了。”柳老二喜滋滋的吆喝道。
周老太隔著窗戶呸他，“吃肉有那個效果，還要醫院幹什麽。你看看那些首都來的，他們也經常吃肉，還不是該生病生病。”
嘴上這麽說，周老太心裏也疑惑，怎麽她今天也覺得身子骨這麽輕快？
柳家人面貌一新，說說笑笑的開始新的一天。
早飯照常是高粱餅子紅薯粥，今天換了柳老二的媳婦王桂琴做飯，這紅薯粥似乎還跟昨天晚上一樣美味，這可奇了，誰不知道王桂琴做飯難吃。
這當然是柳玉玖的功勞，她早上又在紅薯粥裏偷偷加了一把胭脂米，做出的粥當然香。
吃完飯，她立刻回屋，查看她吊墜的顏色變化。
這次比昨晚要快，沒多久，吊墜上就多了一絲顏色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綠色絲線，還不如昨天抓小偷那條絲線清晰呢，更別說跟昨晚那兩條綠線比。
怎麽會這樣？柳玉玖抓著那吊墜看了半天，確定裏面不會再出現綠色了，悻悻的將吊墜放回了衣服裏。
昨天喝粥，今天也喝粥，怎麽結果差這麽多？
忽然想到柳老二剛才說的話，她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這胭脂米能滋補人，柳家人一直吃不飽、身上有暗傷，喝了這米湯效果肯定好。可是今早，他們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得的綠線自然就少了。
若是這樣，她也想通了以前很多事。
以前她每次去廟裏上香施粥都會長很多綠線，以至於她認為她的吊墜變綠是因為這個，其實不是，那是因為她幫助了很多窮人，很多需要幫助的人。而她將靈田裏長得東西分給別人吃，給的人非富即貴，當然就沒什麽效果，她也就一直沒註意。
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有意義，做善事更是如此，柳玉玖終於完全弄清這吊墜的使用方法了。
那她現在到哪裏雪中送炭？問題是現在她根本沒碳可送，除了這點胭脂米，她一清二白。
靠做好人好事？累死她也不比不上前世施一次米救的人，真那樣，她這輩子別想回去了。
柳玉玖正苦惱著，柳家人已經收拾好，準備出門賺工分。
不過周老太攔住了何雲霞，“玉玖好多了，不用人照顧，你今天回趟娘家吧。”
“回娘家？”何雲霞拿著鐮刀頓住。
周老太瞅瞅外面沒人，低聲說，“家裏糧食不夠吃了，你帶上錢，讓你爹幫忙買點。”
何雲霞明白了，有些為難，又要麻煩她爹，她真的很難開口。
周老太卻不管，回屋去拿錢。
“四弟妹，又要去黑市啊？帶我一起去唄，幫你講講價、扛扛東西什麽的唄，我行的。”柳老二耳朵靈，都要出門了，聽見周老太的話又溜了回來。
“二哥，這要聽娘的。”何雲霞打心眼裏不想帶柳老二去，怕他又動什麽歪腦筋。
“四弟妹，我說真的，最近……”
柳老二還想侃侃而談，周老太出來，一笤帚把他打走了。
“老樣子，就買高粱米跟紅薯就行，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到夏收還有段時間呢，吃不飽可不行。”周老太說著，鄭重的將一個舊手絹卷兒交到何雲霞手裏，又說，“讓老四跟你一起去。”
何雲霞不想接，又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將那手絹卷放進了兜裏，又摸了三次，確保它不會掉出去，這才放心。
屋裏，柳玉玖聽到黑市眼睛頓時亮了，她何不去黑市逛逛，也許能想到主意。
“奶奶，媽，我也要去黑市。”她說。
柳家門口，柳老二跟王桂琴前後腳出來，他沈著臉，“每次都讓老四他們兩口子去黑市，媽也放心，就不怕他們昧錢嗎！
我想去看下怎麽了，大哥不在家，我就是家裏的老大。
現在連玉玖都越過我去了……你也是，怎麽連個閨女都不會生？不知道媽喜歡孫女啊！”
王桂琴才不聽他這個呢，“我會生也沒用，你就沒種土豆，還能長出土豆來？”
“我怎麽沒種……”
兩個人磕牙，去上工。
他們剛走，旁邊就轉出一個人，正是蕭堰。
他一大早來找柳玉玖問胭脂米的事，沒想到還是來遲了。柳玉玖去了黑市？去幹什麽，不會賣胭脂米吧？！！
那他姐姐怎麽辦？
蕭堰急忙往外跑。
柳玉玖確實想去黑市看看胭脂米的行情，不過此刻他們卻沒往黑市走，他們要先去東王莊柳玉玖的姥爺家。
柳玉玖的姥爺是個趕大車的，解放前給地主家趕，解放後給村裏的生產隊趕，是個老把勢了。
柳家壯勞力多，生產隊按人頭分糧，一個壯勞力跟一個懷抱的嬰兒分一樣多的糧，壯勞力怎麽夠吃。
不過壯勞力賺的工分多，年底分的錢就多一點，可以用來買糧，柳家就是，每到這種青黃不接的時候，就要買糧。
買糧除了要錢，還要糧票，柳家可沒那麽多，所以他們不能去國營糧店買。
私人手裏呢，國家不允許“投機倒把”，那是□□，會被批-鬥的。
但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慢慢，就有了黑市。
黑市就跟集市差不多，但比那個鬼祟，經常變地方，不熟的人根本找不到地方。何老爺子是老把勢，對這裏面的道道了解的比較清楚，所以每次柳家想買糧，周老太都讓何雲霞回家求助。
何雲霞很為難，兩個月不回家，一回家就有事，還空著手，她這個做女兒的太不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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