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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白月光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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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白月光18

“是積食了?”

梁修言垂著腦袋不吭聲。

賀涵元笑得不行,擡手敲了敲他的腦袋。梁修言本以為她在嘲笑自己,結果腦門一痛,猝不及防,他驚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大笑的人。

圓溜溜的眼睛,裏頭都是驚詫和慌張,仿佛被提著脖子揪起來的小狗,嗚嗚地看著你。

賀涵元:“實在吃不下就別吃了,你當真拒絕不吃,我也不會逼你呀。還有吃撐了怎麽不和我說,多去院子逛一逛散散步也能緩解一些,我剛是怕你冷了才早早回屋了,你想再走走,告訴我,我樂得聽從。”

梁修言瞪著眼睛看著她說不出話來,這一句句的,聽著好像的確是他錯了。

賀涵元伸手覆上他的胃部:“現在是胃脹嗎?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梁修言臉刷地熱了,身子繃得緊緊的。

“放松些,別緊張。”賀涵元坐過去,將被子拉到他的下巴處,照著經驗手法在他胃部繞圈揉,幫助胃部蠕動消化。

揉了一會兒,姿勢太累,她猶豫了一下,伸手將人攬到懷裏,又將被子在他肩頭掖了掖:“秋夜露寒,下地容易著涼,我先幫你揉揉,要是緩解了便好,不行再穿衣下地走幾圈。”

梁修言:“……嗯。”心跳好像越來越快了,胃裏神奇地沒那麽難受了,但是他依舊小心地不著痕跡地往她的身上靠了靠,以便她揉得更順手些。

積食的小意外,讓新婚的二人彼此貼著對方睡著了,這是她們第二個同床的夜晚。

早上醒來,梁修言和前一天一樣,隨意披上一件外袍便服侍賀涵元穿衣。

賀涵元拒絕了一回,發現他一臉無措失落,似乎誤會了什麽,想了想,張開雙手笑瞇瞇看著他:“穿衣我倒是會,就是腰帶不會系,夫郎幫我系一系腰帶?”

還在失落妻主不肯讓自己近身服侍,糾結這到底是體諒還是嫌棄的梁修言聞聲看去,人還沒反應過來,手先聽話地拿了腰帶要上去幫忙……等走到跟前突然反應過來――這人,是故意調戲自己吧?

梁修言進退兩難,偷偷擡眼去看賀涵元。

賀涵元故意露出一副等你上鉤的表情,笑嘻嘻地看著他。

梁修言臉一紅,兔子似的快速垂下頭。

賀涵元暗笑,心道:好話你不信,這樣你總不犟――

還沒想完,胸前貼上一人,一雙手從她背後環過又快速離開,他極淺極淺的呼吸劃過她的鎖骨繼而遠去,腰上微微一緊,腰帶系上了。

賀涵元擡著下巴偷偷垂眼去看他,只看到黑乎乎的頭頂以及兩只露出來的通紅的耳朵……咳……失策。

梁修言系完腰帶,垂著頭快速走了,自顧自穿衣束發。

賀涵元摸摸鼻子,整整衣服:“我喊菊香來給你梳妝。”

“嗯。”

賀涵元趕緊走了出去。

新婚休假三天,今日是最後一天,二人鄭重裝扮好後,進宮拜見皇帝和皇夫。

皇夫是個微微圓臉的中年男子,氣質溫和,說話得體,若是拋掉早之前的種種謠言,單今日所見,賀涵元幾乎看不出皇夫對梁修言無視十九年,反而像養育了這個兒子十九年,對他種種性情了若指掌,猶如親生。

在皇帝皇夫面前,梁修言更加沈默,除了必要間斷的回答,其餘一律都是“是”“嗯”“好”……

禮儀結束後,皇帝單獨留下夫妻二人,讓皇夫自行回宮,皇夫嘴角掛了一絲冷笑,幹脆利落地起身離開。

賀涵元猜測和儷夫郎有關,果然,沒多久,儷夫郎便在外求見。

這位儷夫郎五官精致,身材纖細,氣質清雅脫俗,仿佛前世裏的文弱美書生。他說話聲音十分動聽,明明措辭差了皇夫許多,卻讓人聽著悅耳舒服。

皇帝一反剛才的嚴肅,笑呵呵地親手牽了儷夫郎進屋入座,還和賀涵元說:“這是三皇子生父儷夫郎,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賀涵元在梁修言出聲前,率先行禮:“拜見儷夫郎。”

梁修言跟著行禮,小聲喊了:“爹爹。”

賀涵元先聲奪人避免了跟著梁修言一起喊爹的尷尬,她出身名門,才名極盛,是儷夫郎也不敢怠慢的人,所以儷夫郎沒察覺任何異樣,也沒有不快,笑呵呵地趕緊讓他們起身。

“好,好……你們兩個小孩家家的,單獨立府,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一開口就是聊日常的語氣,比皇夫剛才的氣氛親切不少。

賀涵元和梁修言對視一眼,笑:“多謝儷夫郎關心,我們一切都好。”

儷夫郎見兩人這模樣頓時安了心,轉而看向兒子:“嫁了人和宮裏不一樣了,要賢惠持家,事事以妻主為先,不要任性鬧脾氣,知道嗎?”

梁修言垂著頭應是。

儷夫郎又說了不少讓梁修言安分從時、相妻教子的話。

賀涵元面上不顯,心裏皺眉,不知道這是做給她看的,還是儷夫郎當真這麽教兒子,皇夫雖然客氣,卻也是站在娘家人的角度訓話,作為男方家人,不卑不亢甚至因為地位高而隱有威懾,儷夫郎這一開口,就仿佛把兒子便宜賣給了她。

她看向皇帝,卻看到皇帝笑瞇瞇聽著,全然不覺得有何不對。

出了宮,賀涵元問梁修言:“儷夫郎以前都是這樣教導你的?”

梁修言見她似有不讚同之意,為儷夫郎說話:“其實這樣時候也不多,爹爹平時很忙,要服侍母皇教養妹妹,偶爾才把我叫過去教導一番。”

“只教導這些嗎?平日裏你還學些什麽?”

“學廚藝、誦經、為母皇爹爹妹妹做一些繡活、供奉平安經,偶爾逛逛園子……”

“沒了?”

“我……”想多說一些,卻實在沒有更多活動了。

賀涵元越聽越覺得有問題,平時忙,不見兒子,見了兒子就灌輸這些“順從守德”思想?

賀府教養男兒一樣教這些,但只是眾多課程中之一而已,賀章氏作為父親,私底下對兒子的教育可不局限在明面上的“守德”,家中那兩位弟弟,機靈得沒邊。

再看梁修言,說話做事底氣不足,全然沒有皇家氣度,不識字、不懂貴族間流行的愛好活動,最擅長的只有繡花、誦經?

誦經?

想起儷夫郎出身五品貧寒小官家……賀涵元只能理解為,儷夫郎自己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她莫名升起幾分憐愛同情,伸手拍了拍梁修言的膝蓋:“修言,儷夫郎那些賢惠守德的話,你以後拋掉它們,不必再管了。”

梁修言瞪圓了眼,看著她。

賀涵元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沒錯,就是讓你別聽你爹的話了。

梁修言:“這……這是老祖宗的規矩……”

賀涵元:“老祖宗的規矩說,男兒出嫁了要聽妻主的話。”

梁修言:“……”

“你聽不聽?”

梁修言垂眼,帶了點氣惱:“聽。”

賀涵元滿意。

梁修言又去看她:“那……你不讓我、不讓我……守規矩,想讓我怎麽做呢?”

賀涵元笑盈盈地看著他的眼睛:“帶你去玩,去見見新鮮東西。”

梁修言眼睛微微有了光,強壓下心底的悸動,輕聲說:“好……”

晚膳又剩下單獨兩人,這一回,梁修言越發放慢了進食速度,而賀涵元再不敢勸他多吃,見他一直陪著自己夾菜,還要勸一句:“若是吃飽了就別吃了,倒杯水,陪我坐著就行。”

梁修言淺淺笑著:“今日的確不覺得撐。”也不知為何,和她一起吃飯,胃口好像大了一些。

吃了飯,賀涵元拉著人去散步消食,繞著後花園走了好幾圈,賞了圓月,這才打道回屋。

回屋前,她確認:“今晚,肚子還撐嗎?”

梁修言見她如此記掛自己,發自內心地笑出來:“不撐,走了這許久,我還能再吃塊糕點。”

賀涵元笑瞇瞇地伸手,在他胃部摸了摸:“不過三日,我便發現你這人說話不老實,我自己查看才能信。”

梁修言又羞又癢,彎腰躲避:“我何時說話不老實,你莫要鬧我!”抱著她的手臂一邊笑一邊躲。

賀涵元停住動作想了想:“好像也是,你是憋著不說。”

梁修言:“以後一定說,一定說,快回吧,天涼了。”

兩人笑笑鬧鬧地回了屋。

睡覺前,要脫衣,梁修言又要過來伺候,賀涵元大張開雙臂:“旁的我都會脫,就是這腰帶――”

梁修言深覺自己再不能像早上那樣上當,哼了一聲,再不伺候她了:“自己解!”

賀涵元賭他早上是死撐,果然,到了晚上再來一次,他就撐不住了,她偷偷松了一口氣又暗笑不已,樂呵呵地自力更生。

新婚三日,梁修言脾氣軟事事順從,賀涵元好性子體貼照顧,兩人相處磨合得很是快速,陌生人之間的疏離感幾乎消散,已能彼此玩笑打鬧。

過了假期,賀涵元便要去秘書省幹活了。

官員上值時辰極早,梁修言這個後宅之人卻記得比賀涵元還牢,早早醒來喊賀涵元起床,又喊了內侍進門伺候。

賀涵元把人塞回被窩:“老祖宗說,夫郎要聽妻主的話,妻主現在讓你繼續睡!”

外頭聽到對話的內侍們低聲笑。

梁修言:“今日是你婚後第一次上朝,身為夫郎應該送你出門才對。”

“誰規定的?”賀涵元挑眉。

梁修言:“……”

賀涵元:“沒人規定那就聽妻主的,快躺著,這一大早起床累得慌,我恨不得再睡一個時辰,你倒好,起得比我還早。”

梁修言躺在暖融融的被窩裏,聽著賀涵元在外頭嘀嘀咕咕說他不惜福,聽得嘴角上揚,無聲笑開。

沒想到,京城雙玉的賀才女,私底下是這樣的一面。

賀涵元讓梁修言繼續睡覺半點沒錯,這侯府多的是下人,梁修言這個男主子沒起床,但是劉內監早就讓人把早飯、馬車全都準備好了,賀涵元洗漱完便能舒舒服服吃早餐,吃完早餐就上了馬車趕去秘書省。

秘書省的同僚們看到她,全都投來熱烈的目光,同一個部門的同僚與她最相熟,見到她來,直接湊過來問:“賀小妹,這幾日新婚燕爾,過得如何啊?”

賀涵元笑瞇瞇:“甚好,甚好。”

有那年輕的,趴在她耳邊:“三皇子那些傳言……”

賀涵元繼續笑瞇瞇,擡手毫不留情地拍過去:“你打聽我夫郎想幹什麽?”

“哎呦,這就護上啦!”

“看來這幾日過得很好啊哈哈哈!”

賀涵元但笑不語。

她不說話,但一副很滿意婚事不許任何人說夫郎閑話的模樣,是什麽都沒說但什麽都說了。有人相信她言行如一,是真的對三皇子滿意,因而懷疑當初的傳言不實;有人暗自揣測,覺得她吃了軟飯自然要裝出什麽都好的模樣撐場面。

但不管外人怎麽想,她開開心心的,別人便也歡歡喜喜過來祝賀一句,衙門裏氣氛十分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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