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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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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這時夜已深了, 即便穿著狐裘披風,大山中的深冬還是冷得讓南枝難受。

君無渡連續一天禦劍飛行跨越三千裏,又強行使用神游太虛之術, 此時他的靈氣定然損耗不少,多半今夜會在原地過夜。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撿些幹柴來生火時,卻見君無渡緩緩睜開了眼。

“你去哪裏?”他明明坐在地上擡眸望向她,卻仍然有一種天然的淩人。

“這麽冷, 我可不想被凍死在這裏。”南枝冷哼了一聲“畢竟我可不像你有靈力,快點把結界給我解開。”

她板著一張臉, 說這話時語氣格外的放肆,毫不掩飾地將自己的脾氣發洩在君無渡的身上。

她甚至還挑眉晲著君無渡, 明顯是在等著君無渡生氣然後再繼續挑釁。

結果……君無渡竟然站起身, 還說了句“抱歉, 是我考慮不周了。”

他一點也沒因為南枝的不客氣而生氣,反而還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牽起她的手, 搓了搓, 攏到嘴邊吹著熱氣。

南枝無語了一瞬, 倏地抽出手。

然後,她的腰便被君無渡摟住戴上了不妄劍。

他撐著結界,南枝絲毫也感受不到寒風的冰浸。

沒過半柱香的時間, 兩人便來到了一處小鎮, 小鎮只有一條主街, 一個招牌都要掉了的兩層客棧。

在君無渡扔出了一錠銀子後, 南枝身累疲乏正要朝床上一躺。

結果身子還沒落到床榻之上時就被君無渡彎腰摟住。

“你做什麽?”南枝盯著面前的男人神情戒備。

看著燭火在她眸中跳躍, 表情鮮活, 君無渡一點點低下頭。

南枝想也沒想地偏過頭去。

呼吸漸近,結果這人卻只是擡手將她落在頭發上的一片樹葉摘了下來, 還在她面前晃了晃。

“有病吧你。”南枝罵了一聲用力地推開他。

然後,她就看見君無渡微微勾唇,從乾坤戒裏拿出了白色的被褥。

他將床榻上的東西全部扔在了地上。

然後彎腰一點點地將白色的被褥鋪了上去。

燭火金黃,落滿了他的周身,如絲綢般的白發落在一側,高鼻薄唇都染著暖意,就連下頜線也不再淩厲。

不再高高在,不再冷漠疏離,他好像真的習慣了紅塵,甘願做著俗事不再鄙夷嫌棄。

直到一點點將褶皺撫平,他又慢條斯理地將白色的被子放好,然後又擺好了兩個枕頭,這才起身。

見南枝還站在原地沒動,他扔了兩個潔塵術給她。

然後又走到一旁的桌子,廣袖微佛,幾個冒著熱氣的菜便憑空出現。

南枝看著這一系列動作,腦子裏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賢惠體貼’四個字。

下一瞬她狠狠地搖了搖腦袋,君無渡這三個字要是真的能和這四個字掛上鉤,那怕是真的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這一夜,君無渡沒有上塌,而是在角落處畫了個聚靈陣打坐。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她已經好久沒有一個人睡過覺了。

她甚至擺了個大字,一個人霸占著床榻,很快就睡了過去。

天還未亮,君無渡便睜開眼。

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南枝,畫下法陣,他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南枝如今靈力被封,不能帶她冒險。

反正等她醒來,他就已經殺掉宋承平回來了。

當君無渡站在石梯下,望著昔日繁盛的潛龍宮如今只剩下殘垣斷壁雜草叢生時,他幾乎是面無表情。

沒有痛苦沒有難受沒有懷念沒有任何。

好似這裏於他來說不過只是某處路過的風景,不值一提。

潛龍宮占地很大,房屋卻已經燒毀了大半,剩下的小半部分露出的亭臺樓閣雕龍畫鳳可以窺見昔日的威嚴。

他掩蓋了氣息,穿過倒塌了一半的前院,走入前院大殿,他輕車熟路地朝著最深處走去,似乎對這裏極其熟悉。

直到腳步不停地穿過長廊走進了一處保存完好的小院。

看著門上毫無灰塵,君無渡無聲無息地穿過了陣法。

院內打掃得很是幹凈,茶盅矮幾一應俱全,卻沒有宋承平的身影。

他有傷在身卻一夜未歸?定然是有什麽事比他療傷更為重要。

想到這裏,君無渡那平板的眉眼起了細細的折痕,他退了出去,恢覆了院中的陣法然後禦劍回到了南枝所在的客棧裏。

南枝一夜無人打擾睡得極好,剛睜開眼就見君無渡帶著一身寒意推開了門。

她沒有問他去了哪裏,見坐在椅子上低眉沈思的模樣也沒打擾,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剛洗漱完,就見君無渡當著面接通了和鴻軒上人的傳音。

這個人真的什麽事都不避著她,也不知道是嫌麻煩還是沒必要。

南枝本不打算聽,想著去樓下讓小二送些熱乎的早膳來時,誰知道鴻軒上人的第一句話就將她的身子釘在了原地。

“玉宵,九重天華失竊了。”

南枝楞了楞,下一瞬眼角眉梢炸開了笑意。

一定是周小一。

短短兩年時間他的心法便已大成,如今實力更上一個臺階不說還得到了九重天華。

那距離他卸下身上的重擔又近了一步。

等他恢覆了修羅體全部的實力之後,再怎麽樣也能打贏君無渡了,再不濟好歹也能打個平手,那時候她就自由了,可以回雲水謠一邊陪伴阿姆一邊專心修煉。

她一定要督促阿姆每日打坐,強身健體多活幾百歲,這樣就能陪她很長很長時間了。

她這樣想著,結果一擡眸便對上了君無渡的視線。

南枝快速地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轉過身去喚小二準備早膳。

等她回來時,君無渡已經將他的東西已經全部收走。

“馬上要走?”南枝關上房門冷冷問道。

君無渡坐在桌子邊的椅子上搖了搖頭“不必,先用膳。”

飯菜送來後,君無渡看著南枝喝了一小碗粥,然後說了句“九重天華落入魔族手中絕非好事。”

南枝以為他是在套她的話,假裝沒聽見。

君無渡好似並不在意她的態度,而是繼續說道:“古籍對九重天華的作用記載得極少,倘若真的修煉至第九重便能飛身修羅界享得永生,那麽神族維持的世間秩序就會被打亂,你知道後果嗎?”

“什麽意思?”南枝捏著筷子看向他。

“天地若沒有秩序,便會陷入一片混亂,這便是天宮掌管三界的緣由。”頓了頓,他看向南枝聲音淡淡地繼續說道“幾千年前時常會有修真者闖入九幽,意圖憑借強大的修為讓死者覆生,然則生死乃最高界限,天帝為維持秩序曾親自投下虛影,設下禁制落下歸墟水。”

“你的意思是若魔族真的得到了九重天華,便是打亂了天宮秩序,那麽天宮神族絕不會袖手旁觀?”

君無渡看著她沒有說話,可是南枝卻從他的神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

她沈默了好一會兒,問道“可那九重天華本就是修羅族之物,我很好奇天宮神族又是以什麽來判定世間規則的,難道因為他們是勝利者所以一切都由他們界定,所有生靈就只能跪地俯首?”

“你想逆天而行,還是那個魔物?”

他神情平靜地問出了事情的重要之處,說完之後他甚至還掖袖慢悠悠地替南枝夾了一個包子放在她的碗中。

明顯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南枝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只覺得後背有些生涼。

這個人是在太過聰明,別人說一句話他就能揣摩出最深層的意思。

如今乾坤未定,若是他要在這時找周小一的麻煩,那麽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一時間,南枝無比自責,她不敢再跟他多說一個字,多說多錯,幹脆低下頭去吃盤中的包子。

看著她這般小心翼翼謹慎模樣,君無渡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覆雜。

他飲著茶,耐心地等她吃完才喚了她的名字“南枝。”

南枝抿了抿唇看向他。

她不敢再亂說,她覺得君無渡一定是在向她套話。

“你為何會堅定地覺得那個魔物不會傷害蒼生?”

南枝久久地看著君無渡,他和她從未如此心平氣和地說過話,以前他是冷漠疏離的師尊,他說什麽她就得聽什麽,後來他將她關起來,她和他更是日夜針鋒相對誰都不肯服軟。

而如今他和她在一個同等的位置上,他好似是真的在問一個困惑他的問題,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斥責不屑。

她突然覺得,她可以與他分享自己在魔族看到的一些他不知道的或者說是不在意的,如果他能切身體會之後會有一點影響到他呢,即便只是一點點。

於是她平靜地講了魔民們的生活狀況,

“曾經我也一心除魔,認為魔族就是該碎屍萬段。可是後來我到了魔界,我才發現原來魔族也有普通的魔,終其一生掙紮在吃飽肚子之上。”

“魔域終年不見陽光,食物更是匱乏,我們看到的是他們殘忍嗜血,但是在他們心中是為了活下去,我並不是說這值得原諒,只是如果魔族的根本問題沒有得到解決,那戰爭便是永無休止。”

講了五方魔族的態度,講了周小一一直在努力打壓主戰派。

大概是至今為止,兩人第一次好好說話。

也大概是因為君無渡不再如曾經那般抱有偏見,南枝的話越說越多,絲毫也沒有註意到男人註視著她是一閃而逝的溫柔。

冬日的暖陽慢慢的突破了沈沈雲層,破開了厚重的濃霧,終於向大地灑下了金光。

而屋子裏,她在說,他在聽。

沒有打斷沒有駁斥。

時間用去的不久,南枝的話也在告一段落。

最後她說道“我只是個自私的人,我想守護的只是我眼前擁有的我在乎的,但是他的一句話卻還是讓我心生激蕩。”

南枝看著窗外,看著千絲萬縷的陽光從重重疊疊的雲層落下,她緩慢而堅定地說道:“他希望有一天能改變如今相互廝殺人魔不兩立的局面。”

希望有一天能讓三界海晏河清,希望有一天能讓修羅仙魔妖鬼都能和平相處。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君無渡守護凡間百年,殺魔無數,如今對於周小一來說是敵非友,決不能和盤托出。

她說完,一瞬不瞬地盯著君無渡。

她本以為會在他臉上看到嘲諷之類的表情,可是沒有,他也沒有說出什麽打擊的話,而是看著南枝,神情靜謐而悠遠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站起身,說道“走吧。”

南枝怔楞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你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你希望我說什麽?”他反而看向她問道。

“比如異想天開不知天高地厚?”

南枝說完就看見君無渡竟然抿唇笑了笑,那笑容極淡,卻透著一股不應該在此時有的愉悅。

好似得到了什麽他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沒等南枝細想,她的手便被拉住,朝門外走去。

直到踏上不妄劍,南枝才想起問他要去哪裏。

“計都寺。”他摟著南枝的腰將她攏在自己的懷抱裏回答道。

“那是哪裏?”

南枝說完習慣性掙紮,結果腳下的不妄劍搖擺得厲害像是要失去掌控,明知道君無渡是故意的,但是南枝只能深吸一口氣忍下來任由君無渡抱著。

“九重天華丟失之地。”

一夜之間九重天華丟失,修真界傳遞消息的法子又很是靈通,所以幾乎是短短幾個時辰內這消息就傳遍

大多弟子都不清楚九重天華是什麽,只有一些宗主掌門深知事情的嚴重性。

修真逆天而行得到飛升者鳳毛麟角,許多都在大道中途便身世道消,然九重天華卻是永生的唯一捷徑。

所以這些年只要知道九重天華的修士明裏暗裏都在查找。

當初本以為解開了彭鄔的禁神咒便能窺得線索,可是誰知咒未曾解除便已身死,線索一度斷掉。

而如今一個小小的微末佛修門派竟將九重天華藏匿了數千年而未被發現,自然各門各派都派出了長老弟子前往計都寺一探究竟,其中不乏像狂刀門門主直接帶隊的。

南枝明顯也是想到這一點,毫不客氣地嘲諷道“這個時候你帶著我去,不怕全天下的修真者都知道了你我如今的關系?你不如找個地方將我放下來……”

君無渡卻直接了當地打斷了她的話“我的私事別人無權置喙。”

“可是我不想去。”南枝也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垂眸看向她,聲音淡淡地說道。

南枝“……”

而第一時間得知此事的宋朝顏終於看到了宋承平所說的時機,她對身邊的黑衣侍女說道“去將那個夢魔帶出來。”

侍衛領命。

將囚禁的夢魔扔在了地上。

旁邊的侍女立刻將一粒丹藥塞進夢魔的口中。

“不想要魂飛魄散,乖乖聽話。”

夢魔驚恐地看著坐在上面的女人。

心裏恨死了,當初若不是貪吃,也不會落入這個壞心的女人手上。

也不知道小九如今什麽情況,是不是等不到她就已經走了,還是找她找得都快急死了?

萬一……小九又被那些該死的修真者抓走了呢?

如今修真界只要逮住妖不分青紅皂白就扔進煉妖爐。

一想到這裏,夢魔大著膽子擡頭問道“你們需要我做什麽”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那你們什麽時候放了我?”

宋朝顏沖她笑了笑“只要你辦好了我吩咐的事,自然會為你解毒。”

這話不知真假,可是如今夢魔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咬著牙變成本體飛進了侍女手中的玉瓶裏。

夢魔離開太一宗後,宋朝顏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朝計都寺趕去。

在離太一宗不遠的鎮子裏,幾十個人已經站在大廳齊齊等候。

見到宋朝顏,這些人齊齊跪下,高呼“神女”

宋朝顏落下隔音結界,不知她說了什麽,這群黑袍人又齊刷刷地跪了一地“謹遵神女大人的指示。”

看著這些人消失在原地,宋朝顏坐在藤椅上,慢悠悠地佛了佛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塵。

“君無渡,當初若不是你讓我走投無路我也不會獲得這些機緣。”

“如今是應該再續前緣的時候了。”

等南枝和君無渡在第二天傍晚時分到達計都寺時,已經來了不少的修真者。

君無渡撤掉了兩人的化形,甚至公然拉著南枝的手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一時間計都寺的大院裏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明裏暗裏都打量著兩人。

“阿彌陀佛”靈隱寺的靈智和尚宣了一聲佛號站了出來朗聲問道:“玉宵仙尊,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計都寺位於西方,靠近靈隱寺,出了這樣的大事,即便是遠離紅塵的佛門肯定得派人來查詢此事。

而其他尚遠的門派全都還在趕來的路上。

“還好。”君無渡點了點頭。

“這位是?”靈智和尚看了一眼南枝,慈眉善目地問道。

“吾妻,南枝。”

南枝都感覺到了在場那死一樣的寂靜。

相信不出一個時辰,她和君無渡這背德的師徒禁忌,便會傳遍整個修真界。

這人分明就是想將她的一切後路斬斷。

而且他一定是猜測這件事與周小一有關,所以當眾公布他和她的關系,想引出周小一現身,從而奪回九重天華,真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計謀。

一想到不得不被君無渡算計,南枝臉上的神情便愈加不耐煩。

君無渡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牽著她的手緊了緊,像是安撫。

南枝心中厭惡,用力的掙紮,卻沒能甩開。

而作為出家人的靈智和尚並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帶著君無渡進了大殿。

大殿中計都寺所有的長老弟子都坐在蒲團上,而他們身後站著靈隱寺的和尚看管著。

等到君無渡拉著南枝一進去。

其中一個瘦弱的和尚突然面露驚恐,枯瘦的雙指指著南枝“就是她,就是她盜走了九重天華。”

此話一出,坐在最上面的鶴發老和尚猛地睜開眼看向南枝,神情中也是極度的驚詫。

一時間,包括院子裏各門各派的修真者都齊齊湧了進來,在所有人的註視下南枝一臉莫名其妙:“你說是我偷了九重天華?”

“就是你就是你,我看得分明。”

老和尚從蒲團上站起身,“阿彌陀佛,施主你既回頭是岸,那便交出九重天華,也省得讓修真界陷入危機。”

“如果我沒看錯,她分明曾經是玉宵仙尊的弟子。”這時,大殿人群裏有人高聲說道。

“什麽,玉宵仙尊竟然與自己的弟子成為了道侶?”

“這……這簡直是大逆不道禁忌背德啊。”

君無渡冷冷地掃了那些人一眼,這一瞬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威壓落在了身上。

“我與誰結為道侶都是我君無渡的私事,各位慎言妄議。”

此話一出,空氣靜謐,連風都不敢造次。

落針可聞間唯有君無渡自在從容地看向老和尚,“關於九重天華之事還請方丈細細道來。”

老和尚看了眼南枝,點了點頭。

“計都寺建立了數千裏,每一任方丈都是以守護九重天華為己任,至死不出計都寺,唯恐魔書落入魔族手中。”

“為何不交由五大宗保管?”靈智和尚問道。

老和尚搖了搖頭,“若真的落入五大宗手裏,魔族定會用出各種手段奪回不說,還會攪得人間生靈塗炭。只有將九重天華悄無聲息地藏起來,越少人知道才是只安全的法子。”

“那九重天華又如何丟失的?”

老和尚看著南枝,緩緩說道“這位女施主,半夜入我計都寺,闖入後山的藏經閣直接從暗格裏拿走了九重天華。一路輕車熟路,像是早已知曉書在何處。”

全場的人又都看向了南枝,那眼神充斥著各種激烈情緒,卻都因為君無渡的存在而強制忍耐著。

而南枝則是不耐煩地看向君無渡。

心裏卻是疑竇叢生,這凡間只有周小一是修羅體,修煉永夜心法到最高層才能感應到九重天華,難道那夜來盜走九重天華的人並不是周小一而是別人,為了嫁禍,喬裝成了她的模樣?

那這個人是誰,為什麽會嫁禍給她一個什麽身份背景都沒有的人?

君無渡問道:“那一夜都有誰見到了偷竊者的容貌?”

“明心明得明覺都曾見過。”老和尚話音一落,包括第一個認出南枝的幹瘦和尚以外又有兩個年輕和尚站了出來。

“你們可有與他發生打鬥?”

三個和尚都是齊齊搖頭,其中明覺最為年輕,他看了眼南枝又立刻低下頭去說道“我發現這位女施主後,身形就被定住了,無法動也無法發聲。”

一聽這話,外面的一群人立刻又壓不住地議論。

“真的是她偷了九重天華!”

“我看需得立刻抓起來好生審問。”

南枝嗤笑了一聲,掃了一群這些人“這世間化形之術繁多,想要變成我的容貌栽贓嫁禍於我何其容易?”

“你們這些人就憑一面之詞就想將我定罪?”

“那你能證明不是你盜竊的嗎?”狂刀門門主撥開眾人走了進來,粗聲粗氣起嚷道,“若是拿不出證據,就得接受搜神以證清白。”

南枝冷著臉正要說話,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們即便不相信南枝,但是理應相信玉宵仙尊,他品性高潔,決不會做出徇私包庇之事,即便那人曾經是他的弟子。”

南枝擡頭,只見一位身穿水藍色長裙被護衛簇擁的女子走了進來。

眾人紛紛讓道,有人小聲說道“這就是太一宗新任宗主,聽說她短短兩年時間便從築基期邁入了練虛期。”

不是宋朝顏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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