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學校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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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學校20
周圍的場景逐漸崩塌，林優優腳下的符號飛速褪去，只剩下一灘不成型的黑血，有些凝固在地面上。
還有站在面前，與它面對面的魏青。
她充血的眼中眼淚在打轉。
早在“魏青”出來時，林優優就跟對方聊天，企圖轉移對方的註意力，為之後自己更容易創造幻境不被發現。
但它提及之前的事情，讓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以防萬一，她也顧不上是否會被發現，趁“魏青”的註意都在綁她手上的時候，放棄構建新的自己，轉而耗費更多的經歷構建新場景。
林優優並不擔心自己在幻境中走錯路，她有夢魘。
她需要考慮的是，怎麽把對方帶到出入口的方向。
魏青進不來，可不代表身為學校意識的另一個“魏青”出不去。
這可能是它為自己創造的安全區。
一邊跟對方聊天，轉移“魏青”的註意力；一邊聽夢魘在腦海裏指揮。
對方離真正出口的位置還有幾步之遙。
林優優假借反抗的模樣，逼迫對方退至自己想要它到達的位置。
她只聽過魏青描述過，並不確認細節。
只是對方既然只是綁住她的手，防止她兌換出道具，就說明對方很自信她進去之後就沒有辦法行動或者離開。
林優優只能賭一把了。
幸而她的運氣還不錯，對方並沒有發現她的那點小九九，甚至中了她的圈套，步步靠近門口，最終踏了過去。
當它過去時，它身藏的空間逐漸崩潰，恢覆如常，只剩下這一邊的存在。
它沒有辦法逃了。
沒有藏身的地方，又脫離不了這個學校，它只能實實在在地被困在這裏。
當最討厭的對方得意洋洋地對自己講困住自己的時候，還是個小女生的林優優，內心多少有些迷惑對手成功的小臭屁，揚起頭的時候，甚至感覺自己還高了不少。
雖然為了能夠看上去更真的樣子，她還故意被對方綁住，粗糙的繩子是真的在她白皙纖細的手上留下了深紅的印記。
不過這點小疼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
夢魘原本還心疼林優優手腕上的傷口，但看到小姑娘得意的笑容時，也忍不住被她此刻的心情所感染：
“優優真棒。”
【？？？怎麽這個場景變了？林優優是怎麽做到的？要不是這裏是副本，我還以為她這是去哪裏拍電影做的特效。】
【老粉前來報道，第一個副本的時候，優優也用過類似的法子騙過了神明，卡bug多許了好幾個願望。當時是因為有夢魘的存在，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也有它在了。】
【那這不是外掛嗎？！憑什麽，林優優能有這樣的能力，對我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的啊！】
【雖然你很有道理，但這是夢魘的能力，不是優優的能力啊。她有這個本事把人帶出來，有本事讓對方幫她，那是她的本事，你可以嗎？更何況，夢魘的能力跟優優的記憶力是相輔相成的，沒有優優的記憶力也無法那麽順利的。】
【換句話來講，就是你沒有優崽的記憶力，即使你能有夢魘的幫助和能力，你也發揮不到最大的用處。】
畢竟誰能記下一整個場景，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以對方發現不了為前提，又完完全全構建出一個新的場景呢？
再構建一個人應該也挺費勁的。
【不說笑的，就是記住這張臉，下次碰上了，就記得抱緊大腿。】
【yysy，這個能力對於我們這些普通通關者們來說，也太逆天了吧，很難不心動。】
【可惡，好想知道，這個夢魘的能力是被綁定的嗎？】
彈幕紛紛刷過，大家都沈浸在林優優不走尋常路的通關方式，並沒有註意到彈幕上零星帶著某些意味的消息。
關於它的話，魏青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說，原本還對對方抱有一絲期待，現在她的世界好像全都崩塌了。
她死在副本裏，因為與學校意識融合，獲得了“新生”的機會。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個對她拋出善意的它，就是浮沈在大海裏，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浮木。
它說過，她們是唯一彼此的依靠，它會一直陪伴自己的。
結果呢？
把她變成現在這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對方。
曾經自認為感動的瞬間，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實際上是能夠釘死棺材的最後一塊木板。
當初是它要把自己留在身邊，留在這一個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溫暖的世界。
現在，它要為了另一個人，為了別的溫暖，拋棄她。
覺得她怎麽樣也無所謂。
憑什麽？
她做錯了什麽？
被人迫害，被人騙得什麽都不剩下，除了厭倦現在所有的生活，想要報覆曾經傷害她的人又有什麽錯？
它憑什麽為了能夠得到另一個人的歡心，就將她貶得一文不值？
無需再演戲的林優優，轉頭想要跟魏青邀功時，看到了她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明明眼眶是那樣紅，但她還是倔強地擡著頭，盡可能不讓她掉出來。
沒有人會心疼她。
也不會有人在乎她。
到最後她只有自己一個人。
看著一楞，掙脫繩索的林優優後退了幾步，站在魏青的身邊，主動牽起她的手，沖著面前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輕輕一擡自己的下巴，冷聲道：“壞家夥。”
冰涼疼痛的手，突然撫上一抹溫熱的柔軟。
魏青眼神覆雜地看向林優優。
唯一會安慰她，接納她的存在，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女，要拋棄自己。
她覺得自己應該討厭她的。
可如同學校意識所說的那樣，他們都很喜歡林優優。
其中也有她。
只有林優優才不會嫌棄她臉上的傷疤，會主動輕柔地撫摸著每一道，心疼道“很疼吧”。
這世界上唯獨林優優會這麽做。
她是獨一無二的。
怎麽會有人舍得討厭她。
察覺到魏青的視線，以為對方是因為太過憤怒和難過說不出話來。
林優優空著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沒關系，被欺負了，我們就欺負回去。”
家裏人都這麽說的。
看誰不順眼，她就揍回去。
他們都會幫自己兜底。
“你不要害怕。”見對方遲遲不動，以為她是有什麽顧忌，拍拍胸脯，明明比對方還要小，卻用一副大姐姐的成熟口吻安慰對方：“要是不能解決掉它，那我們就揍它一頓，我幫你兜底。”
她很厲害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這麽說。
就算不行，她還能叫更加厲害的爸爸媽媽來幫忙，至於程琤哥哥，他不舒服，還是好好休息好了。
她這叫搖人。
【嗚嗚嗚，崽崽雖然長大了，這愛安慰比自己年長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當初那個總叫著要保護別人的糯米小團子，現在長大了，還是一樣愛保護別人。想想自己吧！你手上的傷還沒有上藥的呢！】
【可惡啊，誰會對這樣的優優不心動！那簡直就是沒有心吶沒有心！】
魏青不知道在想什麽，怔住了一會，回過神的時候緊握了下林優優的手，帶著哽咽的聲音放緩：“沒關系，我可以的。”
她伸手胡亂擦了自己臉上的淚痕，憤怒的目光瞪著眼前侵占自己身體的學校意識：
“你說得對，自己的仇就是要自己報。”
那些欺負她的人，應該都由她自己解決，親手解開這個心結。
說著她直接沖了上去，快到幾乎看不見身影，掠起了一陣風。
本來它還沒有將這個曾經會跟自己哭的女孩放在眼裏，但隨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它隱隱也能感覺道，自己竟然處於下風了。
明明一直主導者是它才對！
發現這一點的學校意識有一瞬間的分神，一邊的胳膊被擰了下來。
不過因為本身就是一具屍體，讓它體驗一下做人的感覺。但實際上它什麽感覺都不會有，還只能用這樣醜陋的身體，它覺得十分無趣。
這也是它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法對待林優優。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它舍不得傷害那樣漂亮的臉蛋。
它不希望，自己接下來的新身體，也會變得同樣醜陋；當這樣的結果放在林優優的身上，就太可惜了。
忽視對方時不時看向自己控訴的目光，林優優選擇忽視，並且大聲地給魏青加油。
一邊兌換道具給對方使絆子的同時，一邊觀察對方的行為漏洞，給魏青出主意。
直播間裏的觀眾：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兩個長得一樣的人打得死去活來的，怎麽讓林優優這麽一整，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擔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林優優的加持，它逐漸落於下風，加上魏青心裏被一股怨氣支撐著，下手絲毫不留情面，一點也不在意那是自己的身體，弄傷了四肢。
人類的身體一旦四肢受傷，行動也跟著受限了。
迫不得已之下，學校意識也只能放棄這一還算適應的軀殼。
當它以自己本體完完全全出現的時候，不過是一團黑霧，看起來跟夢魘極為相似。
林優優也忘記要幫忙的事情，分了神跟夢魘道：“團團，它怎麽跟你長得好像啊？”
本來形成的過程也差不多。
對方是學校裏所有人惡念生出的源頭，能夠影響人心；而他則是無數人的噩夢形成的，自然形體也差不多。
但是這些話，它可不敢跟林優優講。
萬一優優覺得自己跟對方是一類的，討厭自己就不好了。
夢魘又不知道該怎麽跟林優優解釋，最後決定將鍋拋給主神：“大概是主神懶，讓我們自由生長。”
林優優聽了也沒有懷疑，只有若有所思道：“這個主神還蠻多缺點的。”
怎麽感覺什麽壞事都讓他做盡了，不愧是人人口中的壞蛋。
但她也挺感激對方，因為對方自己才能找到媽媽；但同時，又因為依依的事情，持一個中立偏壞的印象。
夢魘：……希望主神沒聽到，不知道這個鍋是自己甩的。
把對方的本體逼出來，原本以為魏青見到應該害怕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憤怒的原因，竟然戰意更甚，手直接無視對方的形體，抓住了一角。
面對魏青竟然能夠抓住自己，它也極其驚愕。
她什麽時候有這個能力了？
意識到情況不對，它一改想要逃跑的態度，反身更加貼向魏青。
察覺到它可能有別的意圖，沈下臉的魏青在抓住對方的瞬間，稍稍用力，直接張口從對方身上撕扯下來。
來源於本體上的疼痛更叫它難熬，掙紮著，終於體會到人類的痛苦。
它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那樣的難聽：“魏青！”
她怎麽敢？！
她怎麽能的！！！
它本來也不是很急著吃掉這個備用糧，但是對方隱隱有反噬的跡象，它只能現在解決掉，充盈壯大自己的實力。
但根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想要先吃掉它！
甚至她還做到了！
大約是因為太過激動，它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內心最驚恐的一面暴露出來，聲音極其尖銳：
“你怎麽能的！”
“為什麽不可以？”
對方的本體比她想象中還要難吃，甚至在撕扯它身體的過程中，自己的身體隱隱也有疼痛感，仿佛在感同身受般：
“你不應該滋養惡意的同時，讓那些惡意滋養我的。”她沈聲道。
“你不是說，我們一體的，你想要跟我一起嗎？”魏青冷笑道：“既然如此，現在換我來滿足你的願望了。”
不顧自己身體的疼痛，她盡可能地往自己的嘴裏塞得越多越好。
越是疼痛，越是讓她意識清醒，更加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被欺負了沒關系。
被欺騙了也沒關系。
如林優優所說的那樣，被欺負了就欺負回去。
那麽被欺騙了，就努力讓它成真！
沈下來的目光，兇狠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等林優優發現周圍的空間還在逐漸褪去時，意識到不對勁的她喊了聲“魏青”。
但已經陷入自己世界中的魏青，根本沒有聽到這一聲。
本來應該幻境崩塌完，顯露原本的空間後就停止了。
可現在崩塌的速度不僅沒有停止，反而還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速度。
因為魏青反噬學校意識，需要它支撐的副本在沒有它之後，失去了根本開始崩塌。
林優優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不想救那個壞蛋的。
但是現在她不制止魏青行為的話，整個世界崩塌，不止是學校意識的消失，在副本所存在的一切，都會跟著一起。
她得制止。
林優優想要沖上去的，可眼前的白光閃過，周圍崩塌的速度開始停止。
【？？？怎麽回事，怎麽還接收不好，什麽都看不見了呢？】
【不是吧？難道主神出了什麽事情，連直播都沒有辦法維護了？】
【那個……有幸見過一次，第二個副本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候主神出現了。】
【臥槽，主神？真的假的，我沒什麽見識，樓上的你不要騙我。】
【真的，我可以作證他沒說謊，還真有可能是主神……】
觀眾們都因為這句“主神出現”而激動。
那可是主神，他們每個人在進入副本的時候都能夠聽到主神的聲音，可沒有誰見過主神的真正面目。
他們畏懼著他，同時也好奇著，在這份神秘之下，對方究竟長什麽樣子。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林優優嘗試性地擡起自己的手，發現自己還能夠行動自如。
而魏青，還有她手上那團已經被啃得不成樣的黑團，都沒有再動，發出各種聲響。
“團團？”若有所思的林優優，嘗試呼喚了一下藏在自己意識裏的夢魘。
沒有任何的回應。
察覺到觀察自己的視線。
下意識的，她順著那道目光看了過去。
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是那道目光，讓她覺得分外熟悉。
好似她看過了千百回。
有個猜想從她的腦海中升起。
甚至是不假思索的，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聲音就已經出來了：“主神？”
她沈默著，仰著頭毫不避諱地對上對方的眼神。
“林優優。”很耳熟的聲音，好似她聽過般：“你又把副本弄崩潰了。”
“我不是故意的。”
她仰頭道，清澈的目光中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的害怕與回避：“我一開始只是想著，起碼改變副本走向逼你出來的。”
如果實在不行，她才會考慮副本崩塌這一冒險的行為。
“你會怪我嗎？”她問：“你很生氣？”
她並沒有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憤怒與不耐煩，甚至過於平靜，平靜到好像如同喝水吃飯般，稀松尋常。
反倒是讓她自己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副本破壞者。
“我生氣你會不做嗎？”主神問。
林優優誠懇地看著他，老實回答道：“不會。”
“因為我想見你。”
女孩聲音清脆如鈴，一字一叩的，好像拿著一把小錘，在他的心上敲敲的。
“為什麽想見我？”他心中有個大概，也聽對方提及。
“我想救我哥哥。”
本應該是人人畏懼的主神，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過於好說話的態度，讓林優優生出對他親近，覺得這是個好相處的神明的錯覺：“我的哥哥他病得很嚴重，我擔心他撐不到我過第十個副本。”
“你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他嗎？”
主神有一瞬間的沈默，問：“為什麽不是直接問我，能不能救他。”
少女的眼神沒有波動，只是平靜地問：“那你能救我的哥哥嗎？”
“不能。”這兩個字主神回答得很幹脆利落，一點遲疑都沒有。
像是在報覆她剛剛的回答。
這可真是個小氣又幼稚的神明。
林優優想。
她沒有生氣，只是堅持問道：“那請問，你可以告訴我怎麽才能救他嗎？”
“他本就是你用非正常手段帶出來的，你身邊的每一位都是。”主神道：“早在他們離開原本供養他們副本的時候，就應該清楚這件事情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林優優楞住了，有些遲疑地問，似乎想要反套對方的話：“那我帶哥哥他們回去，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恢覆正常了？”
聽到她的話，主神似乎笑了，但她不確定，對方的語氣毫無波瀾，只是點出她的天真：“任何東西被毀壞掉，你認為，還有覆原的可能性嗎？”
“被破壞的東西，總會出現裂痕的。”
林優優點點頭：“那我通關許願的話，你真的能幫我實現一個願望，什麽都能嗎？”
擔心對方說不能，林優優又匆匆加了一句，有故意使用激將法的嫌疑：“無所不能的神明，應該不會連人類的小小願望都實現不了吧。”
你這可不是小小願望。
“神明有的時候並非無所不能，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也都需要等價交換。”
不知道是不是林優優的錯覺，主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開始變柔和：“不過，你要是通關十個副本，我會滿足你的願望。”
“你還沒有問我的是什麽願望。”林優優有些擔憂。
“但我知道。”主神肯定的語氣讓她開始不確定。
不過想想也是，對方是神明，能夠知道自己所想的一切，也不足為奇。
“那我哥哥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怎麽辦？”
雖然這句話很不吉利，但這也是林優優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按照副本規定的方式通關，她根本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她只能加速自己通關的速度，然後下一個，再下一個，快速過完十個。
即使她知道，走捷徑很容易出事。
比如今天。
假設她沒有團團的話，那麽她真的有可能成為地縛靈。
哪怕知道，也不得不做。
主神雖然沒有不耐煩，但語氣有些無奈：“不會的，他能撐到那個時候的。”
林優優：……
她都看到了程琤哥哥總吐血。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知道吐血是一種很嚴重的病。
“真的？”不怪她懷疑，但主神的語氣又過分的肯定。
神明的話，應該有幾分信服的吧。
“你懷疑我？”主神反問。
林優優很誠實地點頭。
對方語氣中帶笑，林優優都有些懷疑主神是不是有點被氣瘋了：“你不信的話，回去看就好了。”
提及回去的事情，她想到已經在崩塌的空間。
“您會制止這一切的發生嗎？”林優優問。
大約是對方對程琤的“美好祝願”，她連帶稱呼對方的時候，用上了“您”這個尊稱。
看著那個正仰著頭看向自己的少女，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對方這樣稱呼自己。
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不需要我制止，一切都是在可控的範圍之中。”對方的語氣有些冷，林優優不清楚，自己哪裏惹到這位神明不悅了：
“我們下次再見。”
還能有下次見面？
刺眼的白光中，林優優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再看時，對方已經不見了。
這一楞神間，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停頓的魏青繼續啃咬著想要逃走的學校意識。
甚至生怕對方會一不小心就溜掉，她一心撲在上面，沒有管周圍的情況，大口大口地撕咬著。
面目有些猙獰。
【！！！畫面恢覆了。】
【我靠，突然出現魏青那張猙獰的臉，嚇我一跳。】
【只有我真的很好奇，好想問一問，剛剛主神是不是真的出現了。】
【死心吧，就算主神真的出現，他那麽神通廣大，會讓你記住他的樣子嗎？就算你真的記住了，你也未必能遇到啊。】
直播間裏的觀眾還在討論著剛剛的直播中段的情況，更加不會註意到周圍原本應該崩壞的場景，開始停止崩壞，維持現狀。
魏青也吃掉了最後一口學校意識。
“優優，你沒事吧？”
夢魘的聲音讓林優優松了口氣：“團團，剛剛我叫你，你怎麽沒有理我？”
夢魘：……它總不能說，是那個小心眼主神故意把它隔開的吧。
它眼中懷疑，主神就是聽到自己跟優優甩鍋的話。
但它也有不能明說，只能幹笑道：“不清楚，我剛剛也在叫你，沒有聽到你回答。”
林優優一下子就想到了主神。
但是對方沒有發現主神的存在，她也就沒有在提起。
畢竟團團這樣的身份，似乎都很怕主神。
魏青在吃完學校意識的時候，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身體深處迸發。
她能感覺到學校的每一寸地方，甚至能夠看到每一個學生的檔案。
她嘗試著操控著曾經欺淩自己的人，發現原本不能傷害她們的自己，竟然毫無阻礙。
她代替原先的它，成為這個學校新的意識。
同時，這也意味著，她徹底無法離開這個副本，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這裏了。
但魏青想想，也不是一件什麽壞事。
畢竟她的父母，可能沒一個在意她。
主神也給她看過她死後，她的父母又再生了個孩子。
因為有前車之鑒，父母對弟弟的管教寬松很多了。以她血的教訓，換得弟弟自由的童年。
但因為被家裏過度驕縱，對方的成績並不好，性子也十分惡劣。
最後沒有考上好的高中，只能去讀個中專；又在新的學校裏，學會了抽煙喝酒打架。
本來父母就是老來得子，孩子縱得無法無天，他們決定把人養到了十八歲，就不再管對方，給自己留點錢養老。
但貪婪的人類，是一個無止境的黑洞。
他們養老的錢被老來子全都搜刮走了，甚至因為房子被賣掉，老年的生活也不安生，跟自己的親生兒子打起了官司。
他們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對自己的女兒。
雖然成績不好，但起碼孝順聽話。
主神有問過她。
他們懷念她的願望十分強烈，如果她想的話，他會把他們送進來。
之後她想怎麽做，都與他無關。
但想了想，魏青拒絕了。
這樣的結局便是最好的。
他們老無所依，滿腔的愧疚籠罩他們，無法安度晚年；而自己也不需要去聽他們那遲來的懺悔。
當時她覺得，自己有學校意識就足夠了。
但現在，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因為她成為了學校的意識，完全隱藏起自己身上的傷痕，露出原本清秀的臉，淚眼婆娑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
全然讓人忘記，她是個副本的審判者，剛剛還吃掉了學校意識。
“怎麽了？”林優優不知道，明明她為什麽好像更難過了。
在面對她的輕聲詢問，成為學校意識的魏青更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讓自己想要親近的氣息。
她靠近林優優，委屈道：“我又是一個人了。”
剛剛主神說了，通關完成。
意味著，她跟林優優就要分別了。
明明才相處幾天不到的時間，可她莫名想要跟對方在一起。
不怪原先的學校意識會如此渴求。
她舍不得。
林優優一怔，她握住魏青的手，認真地看著她：“怎麽會，明明還有他們陪著你啊。”
只剩下學校意識的跳樓鬼。
已經釋然的黏液。
他們，雖然被惡意所害，但並沒有成為惡意。
成為學校意識的魏青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親近之意。
他們不過也是被前一個學校意識所騙的可憐鬼。
“幫幫他們吧。”林優優抱住魏青，她輕輕拍撫著少女的背，輕聲道：
“你們都需要互相幫助。”
“恭喜通關者們，《尖叫學校》通關成功，當下為您結算獎勵。”
“副本人氣第一林優優。”
“積分獎勵結算中，已入賬。”
“恭喜林優優通關支線任務，滋生的惡意，煥然一新的學校。”
“副本發生變化，正在關閉修覆中。”
“副本已結束，感謝您的參與。”
眾通關者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要在這個副本裏再熬幾天的時間，猝不及防就發現自己回到了休息區，已經完成通關了。
在聽到播報時，大家緊繃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他們這是……躺贏了？
【慕了，我怎麽沒這麽好運氣碰上林優優躺贏啊！】
【別羨慕了，就算你碰上，你也未必能撐過前幾天。】
【不過有一說一，這的確是通關最快，傷亡還少的多人大型副本。】
【我家優崽就是最棒的！】
【可拉倒吧，要不是那個超自然能力，我也能啊。】
【無語，一個外掛bug，有什麽值得你們吹捧的。】
彈幕風向，因為林優優這一次的不同尋常，開始漸漸偏移。
回到休息區的林優優第一時間關心程琤的身體。
她倒是相信主神沒有必要騙一個弱小的人類，但她還是不放心。
萬一對方就是這麽壞怎麽辦？
再三確認之下，確認程琤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起碼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吐血。
確認了對方話中的可信度，林優優更加確信，只要自己能夠好好表現，快點通關十個副本，程琤哥哥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爸爸媽媽也不需要再受這樣的苦。
按照以往的慣例，還小的林優優，大家更熱衷讓她多休息休息，再進副本。
可執著通關副本的林優優瞞著大家，再度進入了副本。
這回跟過來的只有林依依。
因為是瞞著大家，林優優是偷跑出來的。
所以在看到依依的時候，她錯愕地仗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半天才幹幹巴巴，心虛地問：“依依，你怎麽在這裏。”
依依冷哼，手指點了點林優優的腦袋：“要不是看你偷跑出來，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大膽。”
她本來看著少女偷偷摸摸的樣子，就覺得有些不對，跟上去的時候，意識到林優優是想自己一個人進副本，她已經來不及回去了，只能自己跟著一起來。
“我錯了。”
林優優認錯的速度很快，挽著她的手臂，睜著一雙看似無辜的眼睛，讓人很難生氣：“回去我還會挨他們的罵，你就少說我點嘛。”
“知道會挨罵，那你還做。”依依語氣裏帶著怒意和些許的無奈。
很早就知道，這個孩子主意大，除了有點怕黑之外，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敢上手抓鬼。
“因為哥哥身體很不好，需要好好休息，還需要有人照顧他。”林優優道。
雖然更多的原因是，她希望大家都能留下來，不要為她耗費不必要的力氣。
她已經長大了。
自己也可以的。
依依有些無奈，但都已經進了副本，她也不能拿林優優怎麽辦。
“下次起碼休息一下。”她看著林優優：“長時間通關副本，會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知道啦。”林優優乖順地回答，沖她甜甜一笑。
【？！不是剛通關沒幾天嗎？是我知道的那個林優優嗎？】
【我靠，優崽不是出了名的佛系嗎？每次都要隔好久才會進副本，這次怎麽這麽快又進了？還好我沒提前進副本，不然要錯過我崽我該怎麽辦啊！】
【但換個角度想，我們也錯過了一次抱大腿的機會。】
因為上一個副本的熱度還沒有過去，上個副本大多數觀眾都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副本，就發現林優優已經進入了新的，紛紛湧進新的直播間，直接將直播人氣頂到了斷層第一。
不少對上一次林優優展現特殊能力而感到好奇的通關者，也借此進了直播間進行觀測。
【這就是傳說中的林優優？看起來還很小。】
【正常，人家現在才十幾歲，還未成年。】
【跟我想象中的大佬出入蠻大的。】
她們坐在一輛豪華的轎車中，車子平穩而快速地往前飛駛，直至遠處出現了一座華美的莊園，車速才開始緩緩慢了下來。
除了林優優她們坐著的這一輛，還有其餘的七輛車子，依次排隊進入莊園當中。
就在觀眾們都在感慨自己在現世什麽時候才能擁有這麽大的家時，車輛停了下來，每輛車門前，都有人等候著，專門為他們開門。
觀眾們：這個副本是真的壕！要不是不知道難度，他們也想進去體驗一番有錢人的生活了！
林優優下車的時候，一眼掃過去，立即鎖定在人群中，少年那副俊俏的臉。
季晏禮？沒想到又進了同一個副本。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目光，對上她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愕然，然後輕輕地沖她點頭。
所有的通關者當中，林優優只認得這一眼熟的面孔。
既然對方都已經對自己示好了，她也不好裝作沒有看到。
點了點頭，以示友好。
在一個老年管家的帶領之下，他們走進華美外表的房子裏。
裏面的富麗堂皇，更是給眾人來了一場視覺上的沖擊。
“我們家小姐最近有時候仿佛變了個人，明明是個很淑女的女孩子，但有時候舉止很豪放；她本應該會的東西，有時候又會做得特別糟糕，就像是第一次做的那樣。”
“而且有時候她還會自言自語，像是對看不見的人說話。”
管家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道：“大師們，你們可以幫幫我們家小姐。”
眾人：……
懂了，靈異劇本，叫他們來驅鬼的。
但是他們又沒有什麽超能力！怎麽驅鬼，物理驅鬼嗎？
已經認出林優優的通關者，目光總是忍不住瞥向她。
不過也沒關系，他們有大佬，這一把穩了。
寬闊大廳兩側都掛滿了畫，畫面上的女孩子年齡不同，但眉眼極其相似，總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靦腆地笑著，看上去就很優雅淑女。
“我尊貴的客人們，你們終於都到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樓上急匆匆走下來，他身後美麗的少女穿著一身白色束腰的長裙，笑容很靦腆。
她胸前的玫瑰胸針，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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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場景逐漸崩塌，林優優腳下的符號飛速褪去，只剩下一灘不成型的黑血，有些凝固在地面上。
還有站在面前，與它面對面的魏青。
她充血的眼中眼淚在打轉。
早在“魏青”出來時，林優優就跟對方聊天，企圖轉移對方的註意力，為之後自己更容易創造幻境不被發現。
但它提及之前的事情，讓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以防萬一，她也顧不上是否會被發現，趁“魏青”的註意都在綁她手上的時候，放棄構建新的自己，轉而耗費更多的經歷構建新場景。
林優優並不擔心自己在幻境中走錯路，她有夢魘。
她需要考慮的是，怎麽把對方帶到出入口的方向。
魏青進不來，可不代表身為學校意識的另一個“魏青”出不去。
這可能是它為自己創造的安全區。
一邊跟對方聊天，轉移“魏青”的註意力；一邊聽夢魘在腦海裏指揮。
對方離真正出口的位置還有幾步之遙。
林優優假借反抗的模樣，逼迫對方退至自己想要它到達的位置。
她只聽過魏青描述過，並不確認細節。
只是對方既然只是綁住她的手，防止她兌換出道具，就說明對方很自信她進去之後就沒有辦法行動或者離開。
林優優只能賭一把了。
幸而她的運氣還不錯，對方並沒有發現她的那點小九九，甚至中了她的圈套，步步靠近門口，最終踏了過去。
當它過去時，它身藏的空間逐漸崩潰，恢覆如常，只剩下這一邊的存在。
它沒有辦法逃了。
沒有藏身的地方，又脫離不了這個學校，它只能實實在在地被困在這裏。
當最討厭的對方得意洋洋地對自己講困住自己的時候，還是個小女生的林優優，內心多少有些迷惑對手成功的小臭屁，揚起頭的時候，甚至感覺自己還高了不少。
雖然為了能夠看上去更真的樣子，她還故意被對方綁住，粗糙的繩子是真的在她白皙纖細的手上留下了深紅的印記。
不過這點小疼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麽。
夢魘原本還心疼林優優手腕上的傷口，但看到小姑娘得意的笑容時，也忍不住被她此刻的心情所感染：
“優優真棒。”
【？？？怎麽這個場景變了？林優優是怎麽做到的？要不是這裏是副本，我還以為她這是去哪裏拍電影做的特效。】
【老粉前來報道，第一個副本的時候，優優也用過類似的法子騙過了神明，卡bug多許了好幾個願望。當時是因為有夢魘的存在，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也有它在了。】
【那這不是外掛嗎？！憑什麽，林優優能有這樣的能力，對我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的啊！】
【雖然你很有道理，但這是夢魘的能力，不是優優的能力啊。她有這個本事把人帶出來，有本事讓對方幫她，那是她的本事，你可以嗎？更何況，夢魘的能力跟優優的記憶力是相輔相成的，沒有優優的記憶力也無法那麽順利的。】
【換句話來講，就是你沒有優崽的記憶力，即使你能有夢魘的幫助和能力，你也發揮不到最大的用處。】
畢竟誰能記下一整個場景，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以對方發現不了為前提，又完完全全構建出一個新的場景呢？
再構建一個人應該也挺費勁的。
【不說笑的，就是記住這張臉，下次碰上了，就記得抱緊大腿。】
【yysy，這個能力對於我們這些普通通關者們來說，也太逆天了吧，很難不心動。】
【可惡，好想知道，這個夢魘的能力是被綁定的嗎？】
彈幕紛紛刷過，大家都沈浸在林優優不走尋常路的通關方式，並沒有註意到彈幕上零星帶著某些意味的消息。
關於它的話，魏青都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說，原本還對對方抱有一絲期待，現在她的世界好像全都崩塌了。
她死在副本裏，因為與學校意識融合，獲得了“新生”的機會。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個對她拋出善意的它，就是浮沈在大海裏，她唯一能夠抓住的浮木。
它說過，她們是唯一彼此的依靠，它會一直陪伴自己的。
結果呢？
把她變成現在這樣，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對方。
曾經自認為感動的瞬間，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實際上是能夠釘死棺材的最後一塊木板。
當初是它要把自己留在身邊，留在這一個沒有父母，沒有朋友，沒有溫暖的世界。
現在，它要為了另一個人，為了別的溫暖，拋棄她。
覺得她怎麽樣也無所謂。
憑什麽？
她做錯了什麽？
被人迫害，被人騙得什麽都不剩下，除了厭倦現在所有的生活，想要報覆曾經傷害她的人又有什麽錯？
它憑什麽為了能夠得到另一個人的歡心，就將她貶得一文不值？
無需再演戲的林優優，轉頭想要跟魏青邀功時，看到了她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明明眼眶是那樣紅，但她還是倔強地擡著頭，盡可能不讓她掉出來。
沒有人會心疼她。
也不會有人在乎她。
到最後她只有自己一個人。
看著一楞，掙脫繩索的林優優後退了幾步，站在魏青的身邊，主動牽起她的手，沖著面前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輕輕一擡自己的下巴，冷聲道：“壞家夥。”
冰涼疼痛的手，突然撫上一抹溫熱的柔軟。
魏青眼神覆雜地看向林優優。
唯一會安慰她，接納她的存在，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女，要拋棄自己。
她覺得自己應該討厭她的。
可如同學校意識所說的那樣，他們都很喜歡林優優。
其中也有她。
只有林優優才不會嫌棄她臉上的傷疤，會主動輕柔地撫摸著每一道，心疼道“很疼吧”。
這世界上唯獨林優優會這麽做。
她是獨一無二的。
怎麽會有人舍得討厭她。
察覺到魏青的視線，以為對方是因為太過憤怒和難過說不出話來。
林優優空著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沒關系，被欺負了，我們就欺負回去。”
家裏人都這麽說的。
看誰不順眼，她就揍回去。
他們都會幫自己兜底。
“你不要害怕。”見對方遲遲不動，以為她是有什麽顧忌，拍拍胸脯，明明比對方還要小，卻用一副大姐姐的成熟口吻安慰對方：“要是不能解決掉它，那我們就揍它一頓，我幫你兜底。”
她很厲害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這麽說。
就算不行，她還能叫更加厲害的爸爸媽媽來幫忙，至於程琤哥哥，他不舒服，還是好好休息好了。
她這叫搖人。
【嗚嗚嗚，崽崽雖然長大了，這愛安慰比自己年長的習慣還是沒有改。】
【當初那個總叫著要保護別人的糯米小團子，現在長大了，還是一樣愛保護別人。想想自己吧！你手上的傷還沒有上藥的呢！】
【可惡啊，誰會對這樣的優優不心動！那簡直就是沒有心吶沒有心！】
魏青不知道在想什麽，怔住了一會，回過神的時候緊握了下林優優的手，帶著哽咽的聲音放緩：“沒關系，我可以的。”
她伸手胡亂擦了自己臉上的淚痕，憤怒的目光瞪著眼前侵占自己身體的學校意識：
“你說得對，自己的仇就是要自己報。”
那些欺負她的人，應該都由她自己解決，親手解開這個心結。
說著她直接沖了上去，快到幾乎看不見身影，掠起了一陣風。
本來它還沒有將這個曾經會跟自己哭的女孩放在眼裏，但隨著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它隱隱也能感覺道，自己竟然處於下風了。
明明一直主導者是它才對！
發現這一點的學校意識有一瞬間的分神，一邊的胳膊被擰了下來。
不過因為本身就是一具屍體，讓它體驗一下做人的感覺。但實際上它什麽感覺都不會有，還只能用這樣醜陋的身體，它覺得十分無趣。
這也是它為什麽，不用同樣的方法對待林優優。
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它舍不得傷害那樣漂亮的臉蛋。
它不希望，自己接下來的新身體，也會變得同樣醜陋；當這樣的結果放在林優優的身上，就太可惜了。
忽視對方時不時看向自己控訴的目光，林優優選擇忽視，並且大聲地給魏青加油。
一邊兌換道具給對方使絆子的同時，一邊觀察對方的行為漏洞，給魏青出主意。
直播間裏的觀眾：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兩個長得一樣的人打得死去活來的，怎麽讓林優優這麽一整，好像也沒有那麽害怕擔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林優優的加持，它逐漸落於下風，加上魏青心裏被一股怨氣支撐著，下手絲毫不留情面，一點也不在意那是自己的身體，弄傷了四肢。
人類的身體一旦四肢受傷，行動也跟著受限了。
迫不得已之下，學校意識也只能放棄這一還算適應的軀殼。
當它以自己本體完完全全出現的時候，不過是一團黑霧，看起來跟夢魘極為相似。
林優優也忘記要幫忙的事情，分了神跟夢魘道：“團團，它怎麽跟你長得好像啊？”
本來形成的過程也差不多。
對方是學校裏所有人惡念生出的源頭，能夠影響人心；而他則是無數人的噩夢形成的，自然形體也差不多。
但是這些話，它可不敢跟林優優講。
萬一優優覺得自己跟對方是一類的，討厭自己就不好了。
夢魘又不知道該怎麽跟林優優解釋，最後決定將鍋拋給主神：“大概是主神懶，讓我們自由生長。”
林優優聽了也沒有懷疑，只有若有所思道：“這個主神還蠻多缺點的。”
怎麽感覺什麽壞事都讓他做盡了，不愧是人人口中的壞蛋。
但她也挺感激對方，因為對方自己才能找到媽媽；但同時，又因為依依的事情，持一個中立偏壞的印象。
夢魘：……希望主神沒聽到，不知道這個鍋是自己甩的。
把對方的本體逼出來，原本以為魏青見到應該害怕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憤怒的原因，竟然戰意更甚，手直接無視對方的形體，抓住了一角。
面對魏青竟然能夠抓住自己，它也極其驚愕。
她什麽時候有這個能力了？
意識到情況不對，它一改想要逃跑的態度，反身更加貼向魏青。
察覺到它可能有別的意圖，沈下臉的魏青在抓住對方的瞬間，稍稍用力，直接張口從對方身上撕扯下來。
來源於本體上的疼痛更叫它難熬，掙紮著，終於體會到人類的痛苦。
它的聲音幾乎是擠出來那樣的難聽：“魏青！”
她怎麽敢？！
她怎麽能的！！！
它本來也不是很急著吃掉這個備用糧，但是對方隱隱有反噬的跡象，它只能現在解決掉，充盈壯大自己的實力。
但根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想要先吃掉它！
甚至她還做到了！
大約是因為太過激動，它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內心最驚恐的一面暴露出來，聲音極其尖銳：
“你怎麽能的！”
“為什麽不可以？”
對方的本體比她想象中還要難吃，甚至在撕扯它身體的過程中，自己的身體隱隱也有疼痛感，仿佛在感同身受般：
“你不應該滋養惡意的同時，讓那些惡意滋養我的。”她沈聲道。
“你不是說，我們一體的，你想要跟我一起嗎？”魏青冷笑道：“既然如此，現在換我來滿足你的願望了。”
不顧自己身體的疼痛，她盡可能地往自己的嘴裏塞得越多越好。
越是疼痛，越是讓她意識清醒，更加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被欺負了沒關系。
被欺騙了也沒關系。
如林優優所說的那樣，被欺負了就欺負回去。
那麽被欺騙了，就努力讓它成真！
沈下來的目光，兇狠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等林優優發現周圍的空間還在逐漸褪去時，意識到不對勁的她喊了聲“魏青”。
但已經陷入自己世界中的魏青，根本沒有聽到這一聲。
本來應該幻境崩塌完，顯露原本的空間後就停止了。
可現在崩塌的速度不僅沒有停止，反而還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速度。
因為魏青反噬學校意識，需要它支撐的副本在沒有它之後，失去了根本開始崩塌。
林優優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不想救那個壞蛋的。
但是現在她不制止魏青行為的話，整個世界崩塌，不止是學校意識的消失，在副本所存在的一切，都會跟著一起。
她得制止。
林優優想要沖上去的，可眼前的白光閃過，周圍崩塌的速度開始停止。
【？？？怎麽回事，怎麽還接收不好，什麽都看不見了呢？】
【不是吧？難道主神出了什麽事情，連直播都沒有辦法維護了？】
【那個……有幸見過一次，第二個副本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那時候主神出現了。】
【臥槽，主神？真的假的，我沒什麽見識，樓上的你不要騙我。】
【真的，我可以作證他沒說謊，還真有可能是主神……】
觀眾們都因為這句“主神出現”而激動。
那可是主神，他們每個人在進入副本的時候都能夠聽到主神的聲音，可沒有誰見過主神的真正面目。
他們畏懼著他，同時也好奇著，在這份神秘之下，對方究竟長什麽樣子。
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林優優嘗試性地擡起自己的手，發現自己還能夠行動自如。
而魏青，還有她手上那團已經被啃得不成樣的黑團，都沒有再動，發出各種聲響。
“團團？”若有所思的林優優，嘗試呼喚了一下藏在自己意識裏的夢魘。
沒有任何的回應。
察覺到觀察自己的視線。
下意識的，她順著那道目光看了過去。
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是那道目光，讓她覺得分外熟悉。
好似她看過了千百回。
有個猜想從她的腦海中升起。
甚至是不假思索的，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聲音就已經出來了：“主神？”
她沈默著，仰著頭毫不避諱地對上對方的眼神。
“林優優。”很耳熟的聲音，好似她聽過般：“你又把副本弄崩潰了。”
“我不是故意的。”
她仰頭道，清澈的目光中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的害怕與回避：“我一開始只是想著，起碼改變副本走向逼你出來的。”
如果實在不行，她才會考慮副本崩塌這一冒險的行為。
“你會怪我嗎？”她問：“你很生氣？”
她並沒有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憤怒與不耐煩，甚至過於平靜，平靜到好像如同喝水吃飯般，稀松尋常。
反倒是讓她自己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副本破壞者。
“我生氣你會不做嗎？”主神問。
林優優誠懇地看著他，老實回答道：“不會。”
“因為我想見你。”
女孩聲音清脆如鈴，一字一叩的，好像拿著一把小錘，在他的心上敲敲的。
“為什麽想見我？”他心中有個大概，也聽對方提及。
“我想救我哥哥。”
本應該是人人畏懼的主神，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過於好說話的態度，讓林優優生出對他親近，覺得這是個好相處的神明的錯覺：“我的哥哥他病得很嚴重，我擔心他撐不到我過第十個副本。”
“你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他嗎？”
主神有一瞬間的沈默，問：“為什麽不是直接問我，能不能救他。”
少女的眼神沒有波動，只是平靜地問：“那你能救我的哥哥嗎？”
“不能。”這兩個字主神回答得很幹脆利落，一點遲疑都沒有。
像是在報覆她剛剛的回答。
這可真是個小氣又幼稚的神明。
林優優想。
她沒有生氣，只是堅持問道：“那請問，你可以告訴我怎麽才能救他嗎？”
“他本就是你用非正常手段帶出來的，你身邊的每一位都是。”主神道：“早在他們離開原本供養他們副本的時候，就應該清楚這件事情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林優優楞住了，有些遲疑地問，似乎想要反套對方的話：“那我帶哥哥他們回去，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恢覆正常了？”
聽到她的話，主神似乎笑了，但她不確定，對方的語氣毫無波瀾，只是點出她的天真：“任何東西被毀壞掉，你認為，還有覆原的可能性嗎？”
“被破壞的東西，總會出現裂痕的。”
林優優點點頭：“那我通關許願的話，你真的能幫我實現一個願望，什麽都能嗎？”
擔心對方說不能，林優優又匆匆加了一句，有故意使用激將法的嫌疑：“無所不能的神明，應該不會連人類的小小願望都實現不了吧。”
你這可不是小小願望。
“神明有的時候並非無所不能，世界上的任何東西也都需要等價交換。”
不知道是不是林優優的錯覺，主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開始變柔和：“不過，你要是通關十個副本，我會滿足你的願望。”
“你還沒有問我的是什麽願望。”林優優有些擔憂。
“但我知道。”主神肯定的語氣讓她開始不確定。
不過想想也是，對方是神明，能夠知道自己所想的一切，也不足為奇。
“那我哥哥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怎麽辦？”
雖然這句話很不吉利，但這也是林優優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按照副本規定的方式通關，她根本等不了那麽長的時間。
她只能加速自己通關的速度，然後下一個，再下一個，快速過完十個。
即使她知道，走捷徑很容易出事。
比如今天。
假設她沒有團團的話，那麽她真的有可能成為地縛靈。
哪怕知道，也不得不做。
主神雖然沒有不耐煩，但語氣有些無奈：“不會的，他能撐到那個時候的。”
林優優：……
她都看到了程琤哥哥總吐血。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當然知道吐血是一種很嚴重的病。
“真的？”不怪她懷疑，但主神的語氣又過分的肯定。
神明的話，應該有幾分信服的吧。
“你懷疑我？”主神反問。
林優優很誠實地點頭。
對方語氣中帶笑，林優優都有些懷疑主神是不是有點被氣瘋了：“你不信的話，回去看就好了。”
提及回去的事情，她想到已經在崩塌的空間。
“您會制止這一切的發生嗎？”林優優問。
大約是對方對程琤的“美好祝願”，她連帶稱呼對方的時候，用上了“您”這個尊稱。
看著那個正仰著頭看向自己的少女，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對方這樣稱呼自己。
有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不需要我制止，一切都是在可控的範圍之中。”對方的語氣有些冷，林優優不清楚，自己哪裏惹到這位神明不悅了：
“我們下次再見。”
還能有下次見面？
刺眼的白光中，林優優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再看時，對方已經不見了。
這一楞神間，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停頓的魏青繼續啃咬著想要逃走的學校意識。
甚至生怕對方會一不小心就溜掉，她一心撲在上面，沒有管周圍的情況，大口大口地撕咬著。
面目有些猙獰。
【！！！畫面恢覆了。】
【我靠，突然出現魏青那張猙獰的臉，嚇我一跳。】
【只有我真的很好奇，好想問一問，剛剛主神是不是真的出現了。】
【死心吧，就算主神真的出現，他那麽神通廣大，會讓你記住他的樣子嗎？就算你真的記住了，你也未必能遇到啊。】
直播間裏的觀眾還在討論著剛剛的直播中段的情況，更加不會註意到周圍原本應該崩壞的場景，開始停止崩壞，維持現狀。
魏青也吃掉了最後一口學校意識。
“優優，你沒事吧？”
夢魘的聲音讓林優優松了口氣：“團團，剛剛我叫你，你怎麽沒有理我？”
夢魘：……它總不能說，是那個小心眼主神故意把它隔開的吧。
它眼中懷疑，主神就是聽到自己跟優優甩鍋的話。
但它也有不能明說，只能幹笑道：“不清楚，我剛剛也在叫你，沒有聽到你回答。”
林優優一下子就想到了主神。
但是對方沒有發現主神的存在，她也就沒有在提起。
畢竟團團這樣的身份，似乎都很怕主神。
魏青在吃完學校意識的時候，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從身體深處迸發。
她能感覺到學校的每一寸地方，甚至能夠看到每一個學生的檔案。
她嘗試著操控著曾經欺淩自己的人，發現原本不能傷害她們的自己，竟然毫無阻礙。
她代替原先的它，成為這個學校新的意識。
同時，這也意味著，她徹底無法離開這個副本，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這裏了。
但魏青想想，也不是一件什麽壞事。
畢竟她的父母，可能沒一個在意她。
主神也給她看過她死後，她的父母又再生了個孩子。
因為有前車之鑒，父母對弟弟的管教寬松很多了。以她血的教訓，換得弟弟自由的童年。
但因為被家裏過度驕縱，對方的成績並不好，性子也十分惡劣。
最後沒有考上好的高中，只能去讀個中專；又在新的學校裏，學會了抽煙喝酒打架。
本來父母就是老來得子，孩子縱得無法無天，他們決定把人養到了十八歲，就不再管對方，給自己留點錢養老。
但貪婪的人類，是一個無止境的黑洞。
他們養老的錢被老來子全都搜刮走了，甚至因為房子被賣掉，老年的生活也不安生，跟自己的親生兒子打起了官司。
他們開始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好好對自己的女兒。
雖然成績不好，但起碼孝順聽話。
主神有問過她。
他們懷念她的願望十分強烈，如果她想的話，他會把他們送進來。
之後她想怎麽做，都與他無關。
但想了想，魏青拒絕了。
這樣的結局便是最好的。
他們老無所依，滿腔的愧疚籠罩他們，無法安度晚年；而自己也不需要去聽他們那遲來的懺悔。
當時她覺得，自己有學校意識就足夠了。
但現在，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因為她成為了學校的意識，完全隱藏起自己身上的傷痕，露出原本清秀的臉，淚眼婆娑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
全然讓人忘記，她是個副本的審判者，剛剛還吃掉了學校意識。
“怎麽了？”林優優不知道，明明她為什麽好像更難過了。
在面對她的輕聲詢問，成為學校意識的魏青更能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讓自己想要親近的氣息。
她靠近林優優，委屈道：“我又是一個人了。”
剛剛主神說了，通關完成。
意味著，她跟林優優就要分別了。
明明才相處幾天不到的時間，可她莫名想要跟對方在一起。
不怪原先的學校意識會如此渴求。
她舍不得。
林優優一怔，她握住魏青的手，認真地看著她：“怎麽會，明明還有他們陪著你啊。”
只剩下學校意識的跳樓鬼。
已經釋然的黏液。
他們，雖然被惡意所害，但並沒有成為惡意。
成為學校意識的魏青能感覺到他們對自己親近之意。
他們不過也是被前一個學校意識所騙的可憐鬼。
“幫幫他們吧。”林優優抱住魏青，她輕輕拍撫著少女的背，輕聲道：
“你們都需要互相幫助。”
“恭喜通關者們，《尖叫學校》通關成功，當下為您結算獎勵。”
“副本人氣第一林優優。”
“積分獎勵結算中，已入賬。”
“恭喜林優優通關支線任務，滋生的惡意，煥然一新的學校。”
“副本發生變化，正在關閉修覆中。”
“副本已結束，感謝您的參與。”
眾通關者還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已經做好了自己要在這個副本裏再熬幾天的時間，猝不及防就發現自己回到了休息區，已經完成通關了。
在聽到播報時，大家緊繃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他們這是……躺贏了？
【慕了，我怎麽沒這麽好運氣碰上林優優躺贏啊！】
【別羨慕了，就算你碰上，你也未必能撐過前幾天。】
【不過有一說一，這的確是通關最快，傷亡還少的多人大型副本。】
【我家優崽就是最棒的！】
【可拉倒吧，要不是那個超自然能力，我也能啊。】
【無語，一個外掛bug，有什麽值得你們吹捧的。】
彈幕風向，因為林優優這一次的不同尋常，開始漸漸偏移。
回到休息區的林優優第一時間關心程琤的身體。
她倒是相信主神沒有必要騙一個弱小的人類，但她還是不放心。
萬一對方就是這麽壞怎麽辦？
再三確認之下，確認程琤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起碼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吐血。
確認了對方話中的可信度，林優優更加確信，只要自己能夠好好表現，快點通關十個副本，程琤哥哥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爸爸媽媽也不需要再受這樣的苦。
按照以往的慣例，還小的林優優，大家更熱衷讓她多休息休息，再進副本。
可執著通關副本的林優優瞞著大家，再度進入了副本。
這回跟過來的只有林依依。
因為是瞞著大家，林優優是偷跑出來的。
所以在看到依依的時候，她錯愕地仗著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半天才幹幹巴巴，心虛地問：“依依，你怎麽在這裏。”
依依冷哼，手指點了點林優優的腦袋：“要不是看你偷跑出來，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大膽。”
她本來看著少女偷偷摸摸的樣子，就覺得有些不對，跟上去的時候，意識到林優優是想自己一個人進副本，她已經來不及回去了，只能自己跟著一起來。
“我錯了。”
林優優認錯的速度很快，挽著她的手臂，睜著一雙看似無辜的眼睛，讓人很難生氣：“回去我還會挨他們的罵，你就少說我點嘛。”
“知道會挨罵，那你還做。”依依語氣裏帶著怒意和些許的無奈。
很早就知道，這個孩子主意大，除了有點怕黑之外，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敢上手抓鬼。
“因為哥哥身體很不好，需要好好休息，還需要有人照顧他。”林優優道。
雖然更多的原因是，她希望大家都能留下來，不要為她耗費不必要的力氣。
她已經長大了。
自己也可以的。
依依有些無奈，但都已經進了副本，她也不能拿林優優怎麽辦。
“下次起碼休息一下。”她看著林優優：“長時間通關副本，會很容易出問題的。”
“我知道啦。”林優優乖順地回答，沖她甜甜一笑。
【？！不是剛通關沒幾天嗎？是我知道的那個林優優嗎？】
【我靠，優崽不是出了名的佛系嗎？每次都要隔好久才會進副本，這次怎麽這麽快又進了？還好我沒提前進副本，不然要錯過我崽我該怎麽辦啊！】
【但換個角度想，我們也錯過了一次抱大腿的機會。】
因為上一個副本的熱度還沒有過去，上個副本大多數觀眾都還沒有來得及進入副本，就發現林優優已經進入了新的，紛紛湧進新的直播間，直接將直播人氣頂到了斷層第一。
不少對上一次林優優展現特殊能力而感到好奇的通關者，也借此進了直播間進行觀測。
【這就是傳說中的林優優？看起來還很小。】
【正常，人家現在才十幾歲，還未成年。】
【跟我想象中的大佬出入蠻大的。】
她們坐在一輛豪華的轎車中，車子平穩而快速地往前飛駛，直至遠處出現了一座華美的莊園，車速才開始緩緩慢了下來。
除了林優優她們坐著的這一輛，還有其餘的七輛車子，依次排隊進入莊園當中。
就在觀眾們都在感慨自己在現世什麽時候才能擁有這麽大的家時，車輛停了下來，每輛車門前，都有人等候著，專門為他們開門。
觀眾們：這個副本是真的壕！要不是不知道難度，他們也想進去體驗一番有錢人的生活了！
林優優下車的時候，一眼掃過去，立即鎖定在人群中，少年那副俊俏的臉。
季晏禮？沒想到又進了同一個副本。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目光，對上她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愕然，然後輕輕地沖她點頭。
所有的通關者當中，林優優只認得這一眼熟的面孔。
既然對方都已經對自己示好了，她也不好裝作沒有看到。
點了點頭，以示友好。
在一個老年管家的帶領之下，他們走進華美外表的房子裏。
裏面的富麗堂皇，更是給眾人來了一場視覺上的沖擊。
“我們家小姐最近有時候仿佛變了個人，明明是個很淑女的女孩子，但有時候舉止很豪放；她本應該會的東西，有時候又會做得特別糟糕，就像是第一次做的那樣。”
“而且有時候她還會自言自語，像是對看不見的人說話。”
管家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道：“大師們，你們可以幫幫我們家小姐。”
眾人：……
懂了，靈異劇本，叫他們來驅鬼的。
但是他們又沒有什麽超能力！怎麽驅鬼，物理驅鬼嗎？
已經認出林優優的通關者，目光總是忍不住瞥向她。
不過也沒關系，他們有大佬，這一把穩了。
寬闊大廳兩側都掛滿了畫，畫面上的女孩子年齡不同，但眉眼極其相似，總是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靦腆地笑著，看上去就很優雅淑女。
“我尊貴的客人們，你們終於都到了。”
一個中年男人從樓上急匆匆走下來，他身後美麗的少女穿著一身白色束腰的長裙，笑容很靦腆。
她胸前的玫瑰胸針，格外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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