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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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話音還沒有脫口，身後翻騰的浪花再度往皮艇上撲。白花的一片水霧，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在這個空檔，男人張嘴要說出來的話，全都被吞沒在水裏。
水進入他的口鼻當中，酸澀感嗆得人難以呼吸。
窒息迫使他緊抓扶手的手不自覺地松開，更有力的雙手從背後擁抱著他，扣著他的身體用力往下一拉。
救命。
簡單的兩個字被扼制在喉嚨間，掙紮的雙手在水中的揮動著。
肩上的重量不斷地把他的身子往下壓，兩人的位置在不知不覺中調換了過來。
當對方趴在他身上，兩張臉貼在一起的時候，男人發現，這就是自己的臉！
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沖自己微笑。
男人往光亮伸去的雙手，也像是在擁抱著對方。
莫名的，位置突然翻轉，對方的臉上流露出被急湍拍打下來的恐懼，學著他剛剛的動作。
惟妙惟肖，就像是回放他剛才的動作。
他成了水中的惡鬼。
對方成為了自己。
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浪花過去，恢覆視線的連卿很快就發現位置的空缺，對方的腿還掛在皮艇邊沿上。像是被什麽束縛住在水中，還沒有坐回到位置上。
眼見要到下一個轉彎口，皮艇隱隱有要往男人那處翻的跡象。趁著起伏時，連卿撲了過去，伸手攔著男人的腰間，將他大半個身子從水中撈了上來。
男人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許是因為頭發都貼在皮膚上，顯得他的臉浮腫大了一點。
他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過來，咽了咽口水：“謝謝。”
連卿穩穩當當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調整好姿勢，在轉彎之前抓住了扶手。
因慣性緊勒的手，還留有剛才的感覺。
男人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但攬他起來時，身體卻異常的柔軟。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但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完全掉入水中的樣子，跟另一個已經落水還沒有掙紮的男人不一樣。
對方註意到連卿打量的目光，回看她時的視線大大方方，還給她使了個眼色，轉向看著那個最先落水的男人。
是她想多了嗎？
思考間，皮艇又被拋起。經過一個小弧度的坡後，兩側的山豁然開朗。
茂密的樹擠擠攘攘的，只是這裏除了水聲，並沒有其餘的聲音。
另一種意義上的寂靜，讓人覺得可怕。
坐在她身旁的趙青槐，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煩躁的情緒。
不喜歡這裏。
她討厭這裏。
察覺到女人情緒的波動，幼崽擡頭盯著她的側臉，將她抱得更緊些。
媽媽是不高興嗎？
抱著趙青槐的手用了點力，在對方看向自己的時候，林優優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著有點傻乎乎的。
趙青槐壓下心裏不快的情緒，戳了戳幼崽腰間的軟肉，嘴上嫌棄道：“這麽開心嗎？”
笑得真傻。
“開心啊！因為是跟媽媽，還有程琤哥哥一起玩。”
林優優點頭，臉貼著女人濕潤的手臂蹭了蹭：“媽媽不開心嗎？”
沒等趙青槐回答，幼崽繼續道：“沒關系，優優會把快樂也分給媽媽的！”
對方故意逗她，把難題甩給幼崽：“你要怎麽把快樂分給我？”
稍加思索，林優優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將臉上的肉肉堆起，看起來就像個小肉包的：“媽媽可以戳優優的臉，肉嘟嘟的，戳完就高興啦。”
每次程琤哥哥都這麽做，心情就會好起來。
趙青槐憋著笑，故作嚴肅道：“可是我現在要一邊抓著扶手，一邊抱著你，沒有辦法戳。”
“你這個辦法也不太行，沒有可以讓人立刻高興起來的方法嗎？”
幼崽的眼睛圓碌碌地盯著她，像是想到什麽，神秘兮兮地叫趙青槐低下頭。
當女人順從地低頭，臉頰上落了個溫熱柔軟的吻。
林優優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小手緊張地抓著她的衣服，一雙小鹿眼看著就讓人心軟：“那……那這樣呢，媽媽有高興起來嗎？”
這不是趙青槐第一次被親了。
雖然反應沒有上次那麽大，可人類幼崽的香味熏得有點迷糊。
她眨眼，很快就反應過來。
幼崽問的是“媽媽”，跟她又沒什麽關系。
自己不過是跟程琤各取所需罷了，還真把過家家當真，當自己是幼崽的親媽嗎？
對方什麽都不懂，自己也要什麽都不懂嗎？
趙青槐收斂所有的情緒，臉上帶著虛偽的笑意：“高興，我很高興。”
她的表情溫婉，看著幼崽的目光柔和友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愛的光輝。
自己好像……搞砸了……
林優優眨眼，她不懂為什麽明明在笑著，她感覺到媽媽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是她做錯了嗎？
風沙沙地揚起，推動著皮艇的水流越來越急。
此時的天黑壓壓的，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可怕。
還在思考著趙青槐為什麽會不高興的林優優，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人扯了扯。
她看向程琤，對方默默地回看他。
“幹嘛？”看著幼崽跟別的鬼那麽好，感覺自己被忽視的程琤臉色臭得很。
怎麽程琤哥哥也不高興啊？
幼崽不解地看著程琤，小聲嚴肅道：“程琤哥哥，你不要再扯啦，再扯優優就是光頭了！”
要是變得光禿禿，就不好看了。
程琤皺眉：“我沒扯你頭發。”
“但是……”
林優優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人慌張大喊：“皮艇漏水了！！！”
本來浪花拍打的時候，皮艇就積攢了很多的水；加上這段河流莫名更急，一開始沒人當回事。
隨著身體不斷地下沈，皮艇癟了下去，艇內的水越來越多，有人發現，自己身側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洞。
她驚慌地大喊著，頭皮一陣痛，被人扯著頭發，整個身子翻進了水裏。
還沒等通關者反應過來，更急的浪拍了過來，整個皮艇像是從底部，被一股力量直接翻了過來。
所有人驚呼著，甚至沒來得及有任何準備，翻過來的皮艇就像是巨大的蓋子，重重地壓在他們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誰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林優優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
它很重很重，像是要將她整個人沈在水中。
皮艇壓在她的頭上，擋住了所有的光。
幼崽不會游泳，加上身體有額外的重量。
在水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對上一雙淺灰色的眸子。
林優優察覺到一雙不一樣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頰。
那雙不帶情緒的眼眸，竟然露出了丁點的好奇。
下意識的，幼崽伸手一抓。
只碰到了一灘水，仿佛剛剛的觸感都是自己的錯覺。
很快，林優優就被人從水裏給撈出來了。
背上的小熊背包濕透了，裝著一肚子的零食和水，淅淅瀝瀝地往下滴。
因為被及時保護，幼崽並沒有嗆到水。
是趙青槐把她從水裏抱起的。
然而面前的趙青槐跟程琤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大家都剛從水裏到岸上，渾身濕漉漉的。
林優優想從背包裏拿出紙巾給兩人擦擦，但單手一抱，受到擠壓的小熊背包立即嘩啦啦地往下流水。
兩道流水聲交集，幼崽下意識尋聲看過去。
與此同時，對方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看清對方的臉，林優優眼睛都瞪圓了，震驚的小模樣看起來很呆。
面前的人亦是如此。
【？？？翻個船，帶上了兩個幼崽？】
【其中一個是水鬼吧，剛剛那兩個人不也是在水底下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嗎？】
【連小熊背包都有，甚至程琤縫的針線也有。】
幼崽打開自己的小熊背包，將裏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對方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背包裏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堆在兩人的腳邊。
有眼尖的觀眾發現，分毫不差。
【所謂的水上樂園，是鏡面世界？】
【從滑梯那裏開始，就已經下暗示了吧。是真實，還是虛假。】
【嘶，所以，這裏是真的，還是假的世界？】
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行為舉止都分毫不差的人就在對面，林優優楞楞的，還沒反應過來。
對方沖著趙青槐喊：“媽媽！”
啊？
那不是優優的媽媽嗎？
她都喊媽媽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喊一下？
“媽媽？”
林優優想到了，曾經程琤說過，萬一有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真的出現了！就好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她“自己”，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那媽媽還有程琤哥哥呢？
還會有第二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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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空檔，男人張嘴要說出來的話，全都被吞沒在水裏。
水進入他的口鼻當中，酸澀感嗆得人難以呼吸。
窒息迫使他緊抓扶手的手不自覺地松開，更有力的雙手從背後擁抱著他，扣著他的身體用力往下一拉。
救命。
簡單的兩個字被扼制在喉嚨間，掙紮的雙手在水中的揮動著。
肩上的重量不斷地把他的身子往下壓，兩人的位置在不知不覺中調換了過來。
當對方趴在他身上，兩張臉貼在一起的時候，男人發現，這就是自己的臉！
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沖自己微笑。
男人往光亮伸去的雙手，也像是在擁抱著對方。
莫名的，位置突然翻轉，對方的臉上流露出被急湍拍打下來的恐懼，學著他剛剛的動作。
惟妙惟肖，就像是回放他剛才的動作。
他成了水中的惡鬼。
對方成為了自己。
不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浪花過去，恢覆視線的連卿很快就發現位置的空缺，對方的腿還掛在皮艇邊沿上。像是被什麽束縛住在水中，還沒有坐回到位置上。
眼見要到下一個轉彎口，皮艇隱隱有要往男人那處翻的跡象。趁著起伏時，連卿撲了過去，伸手攔著男人的腰間，將他大半個身子從水中撈了上來。
男人的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許是因為頭發都貼在皮膚上，顯得他的臉浮腫大了一點。
他喘著粗氣，好半天才緩過來，咽了咽口水：“謝謝。”
連卿穩穩當當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調整好姿勢，在轉彎之前抓住了扶手。
因慣性緊勒的手，還留有剛才的感覺。
男人看起來高高瘦瘦的，但攬他起來時，身體卻異常的柔軟。
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感。
但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完全掉入水中的樣子，跟另一個已經落水還沒有掙紮的男人不一樣。
對方註意到連卿打量的目光，回看她時的視線大大方方，還給她使了個眼色，轉向看著那個最先落水的男人。
是她想多了嗎？
思考間，皮艇又被拋起。經過一個小弧度的坡後，兩側的山豁然開朗。
茂密的樹擠擠攘攘的，只是這裏除了水聲，並沒有其餘的聲音。
另一種意義上的寂靜，讓人覺得可怕。
坐在她身旁的趙青槐，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煩躁的情緒。
不喜歡這裏。
她討厭這裏。
察覺到女人情緒的波動，幼崽擡頭盯著她的側臉，將她抱得更緊些。
媽媽是不高興嗎？
抱著趙青槐的手用了點力，在對方看向自己的時候，林優優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著有點傻乎乎的。
趙青槐壓下心裏不快的情緒，戳了戳幼崽腰間的軟肉，嘴上嫌棄道：“這麽開心嗎？”
笑得真傻。
“開心啊！因為是跟媽媽，還有程琤哥哥一起玩。”
林優優點頭，臉貼著女人濕潤的手臂蹭了蹭：“媽媽不開心嗎？”
沒等趙青槐回答，幼崽繼續道：“沒關系，優優會把快樂也分給媽媽的！”
對方故意逗她，把難題甩給幼崽：“你要怎麽把快樂分給我？”
稍加思索，林優優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將臉上的肉肉堆起，看起來就像個小肉包的：“媽媽可以戳優優的臉，肉嘟嘟的，戳完就高興啦。”
每次程琤哥哥都這麽做，心情就會好起來。
趙青槐憋著笑，故作嚴肅道：“可是我現在要一邊抓著扶手，一邊抱著你，沒有辦法戳。”
“你這個辦法也不太行，沒有可以讓人立刻高興起來的方法嗎？”
幼崽的眼睛圓碌碌地盯著她，像是想到什麽，神秘兮兮地叫趙青槐低下頭。
當女人順從地低頭，臉頰上落了個溫熱柔軟的吻。
林優優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小手緊張地抓著她的衣服，一雙小鹿眼看著就讓人心軟：“那……那這樣呢，媽媽有高興起來嗎？”
這不是趙青槐第一次被親了。
雖然反應沒有上次那麽大，可人類幼崽的香味熏得有點迷糊。
她眨眼，很快就反應過來。
幼崽問的是“媽媽”，跟她又沒什麽關系。
自己不過是跟程琤各取所需罷了，還真把過家家當真，當自己是幼崽的親媽嗎？
對方什麽都不懂，自己也要什麽都不懂嗎？
趙青槐收斂所有的情緒，臉上帶著虛偽的笑意：“高興，我很高興。”
她的表情溫婉，看著幼崽的目光柔和友愛，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母愛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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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優優眨眼，她不懂為什麽明明在笑著，她感覺到媽媽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是她做錯了嗎？
風沙沙地揚起，推動著皮艇的水流越來越急。
此時的天黑壓壓的，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可怕。
還在思考著趙青槐為什麽會不高興的林優優，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人扯了扯。
她看向程琤，對方默默地回看他。
“幹嘛？”看著幼崽跟別的鬼那麽好，感覺自己被忽視的程琤臉色臭得很。
怎麽程琤哥哥也不高興啊？
幼崽不解地看著程琤，小聲嚴肅道：“程琤哥哥，你不要再扯啦，再扯優優就是光頭了！”
要是變得光禿禿，就不好看了。
程琤皺眉：“我沒扯你頭發。”
“但是……”
林優優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人慌張大喊：“皮艇漏水了！！！”
本來浪花拍打的時候，皮艇就積攢了很多的水；加上這段河流莫名更急，一開始沒人當回事。
隨著身體不斷地下沈，皮艇癟了下去，艇內的水越來越多，有人發現，自己身側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洞。
她驚慌地大喊著，頭皮一陣痛，被人扯著頭發，整個身子翻進了水裏。
還沒等通關者反應過來，更急的浪拍了過來，整個皮艇像是從底部，被一股力量直接翻了過來。
所有人驚呼著，甚至沒來得及有任何準備，翻過來的皮艇就像是巨大的蓋子，重重地壓在他們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誰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林優優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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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不會游泳，加上身體有額外的重量。
在水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她對上一雙淺灰色的眸子。
林優優察覺到一雙不一樣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臉頰。
那雙不帶情緒的眼眸，竟然露出了丁點的好奇。
下意識的，幼崽伸手一抓。
只碰到了一灘水，仿佛剛剛的觸感都是自己的錯覺。
很快，林優優就被人從水裏給撈出來了。
背上的小熊背包濕透了，裝著一肚子的零食和水，淅淅瀝瀝地往下滴。
因為被及時保護，幼崽並沒有嗆到水。
是趙青槐把她從水裏抱起的。
然而面前的趙青槐跟程琤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大家都剛從水裏到岸上，渾身濕漉漉的。
林優優想從背包裏拿出紙巾給兩人擦擦，但單手一抱，受到擠壓的小熊背包立即嘩啦啦地往下流水。
兩道流水聲交集，幼崽下意識尋聲看過去。
與此同時，對方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看清對方的臉，林優優眼睛都瞪圓了，震驚的小模樣看起來很呆。
面前的人亦是如此。
【？？？翻個船，帶上了兩個幼崽？】
【其中一個是水鬼吧，剛剛那兩個人不也是在水底下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嗎？】
【連小熊背包都有，甚至程琤縫的針線也有。】
幼崽打開自己的小熊背包，將裏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對方也做著同樣的事情。
背包裏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堆在兩人的腳邊。
有眼尖的觀眾發現，分毫不差。
【所謂的水上樂園，是鏡面世界？】
【從滑梯那裏開始，就已經下暗示了吧。是真實，還是虛假。】
【嘶，所以，這裏是真的，還是假的世界？】
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行為舉止都分毫不差的人就在對面，林優優楞楞的，還沒反應過來。
對方沖著趙青槐喊：“媽媽！”
啊？
那不是優優的媽媽嗎？
她都喊媽媽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喊一下？
“媽媽？”
林優優想到了，曾經程琤說過，萬一有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真的出現了！就好像是在照鏡子一樣。
她“自己”，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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